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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再看了一遍确信自己没弄错，不禁有些奇怪。

  军士看她脸上露出疑问的表情，便又热心的附加上一句：“早晨是晨练时间，那可不轻松，到时候你们就会明白乔少校的魔鬼训练了，不过作为新人你们有项特殊的福利。”

  “什么福利？”女孩不假思索的问。

  “第一个月不用参加晨练，你们只需要吃饱了睡、睡饱了吃，调理好身体。”军士脸上的笑容似乎有那么点耐人寻味。

  女孩闻言并没有特别开心的表情，反倒是皱起了眉，经验告诉她，反常的事往往背后必有原因。

  第二十章 天堂般的地方

  20-第二十章 天堂般的地方

  登记完了信息，江岚抱着制服跟着队伍继续朝通道内走。幽深的通道在尽头拐了个弯，顶端便豁然开朗。蓝色的人造天空下，一栋栋望不到边的低矮营房整齐的排列成几列延伸到远方。

  联排营房后面便是训练场，空旷的体育场上零星有几个士兵在奔跑，远处的操练区，整齐的方队正在迈步前行，一切看起来都如此向上、如此朝气蓬勃。

  训练场后方更远处有栋建筑很醒目，占地大约几千平方米，大楼是都泽－哥特式风格，线条简洁方正，外观宏伟，楼宇顶端建有中古式的胸墙塔楼和垛口，江岚曾在《国家地理》上看到过，很多地表古代的城堡便是这幅模样。当然相比起石质的城堡，眼前的这栋金属质地的主楼没有那么厚重却平添了几分冰冷。

  这里是联盟军事驻地，恒泰联盟内一块单独开辟的人造空间。

  十层高的联排小楼对于见惯了顶天立地型大厦的江岚来说是如此的不可思议，蓝天白云之下的平面化空间显得与杂志上的天堂图片是那么的近似，除了建筑材质不同外，几乎没有太多的差别。

  或许这里真是天堂，只允许被选中的人才被允许进入的地方？

  队列中有人发出惊叹，有人则嘘唏不已，更有人甚至都激动的泛出泪花，脱离了地狱般的监狱生活，一下子便融入到天堂般的地方，令人深感不可思议。入编后的囚犯们如今已成为了这世外之地的一员，学员们拥堵在通道口，仿佛不敢轻易踏足这方净土。

  然而回想起方才惊心动魄的下马威和乔辉少校开场白的话，似乎天堂的美景也许只是最表层的东西。

  一声哨响，领队的军士以不耐烦的声音催促起新到的学员，在他看来这群乡巴佬没见过市面的模样真是愚蠢之极，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多年前自己刚刚抵达此处时，惊异万分的感受。

  江岚的编号是7368，她跟着队列从升降梯上下了通道口，双脚踏足地面。没有玻璃碎渣和断裂的钢筋铁条，没有凸凹不平的坑洞和随处可见的生活垃圾，平整的地面踏实的令人无法想象！

  学员们被领队的军士带到了军营左侧的一片营房区域，各人开始按照编号被划入不同的楼层。江岚分配到的房间竟然是三楼的一个单人间，虽然只有五个平方大小，屋里除了墙壁上凹进去的睡眠舱什么摆设都没有，但在小女孩眼中已经是极其难得了，至少免去了陌生室友的威胁。

  她规整好自己的简单行礼后，便按照课程表背后的地图来到营房后的一号餐厅。

  此时尚未到用餐时间，但兴奋异常的新学员们已经有不少进入了餐厅，他们分别占据了不同的座位，谨慎的保持各自间的距离，哪怕心中充满了疑问和好奇，也没有人聚拢在一处谈论。无论如何，长久在监狱中养成的警惕令他们很难放下戒心。

  空荡荡的餐厅内气氛很怪异，所有人都仔细打量餐厅的布局和结构，却几乎没人说话、寂静无比。随着时间临近中午，餐厅的人越来越多，分派饭食的窗口也陆续打开，身穿制服的军士站在窗口后方，开始向学员们派发合成餐。

  联盟部队的合成餐很扎实，吃了非常顶饱，味道也不错，更重要的是随餐还附带了个西红柿！

  原生食物啊！又有多少人见过西红柿？更别说尝过了！当领头的军士解说并当众演示吃法后，新入伍的囚徒们激动的一口咬下，那种鲜嫩的纯天然质感甚至令很多人当场便流下了感动的眼泪。

  江岚却越发的不安起来，当初导致她入狱的原生食物究竟有多昂贵她是事后才知道的，可现如今价值几万联盟币的原生食物竟然人手一个？听说还每餐必备？这背后隐藏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目的？联想起登记时所说的前一个月调理身体，莫非后续将面临极大的危险？

  其实能想到这点的并不只有十一岁的小江岚，不少人也发现了所谓部队天堂的古怪，但是对于习惯了有今天没明天的暴力分子们来说，当前的享受则是最重要的。

  一口咬入，淡红色的汁水溢满口腔，酸酸甜甜的味道【创建和谐家园】着味蕾。江岚习惯性的开始仔细打量食堂：金属墙壁上浮华的英雄雕像从斜上方俯瞰着众人，表情严肃而凌厉，几盏硕大的水晶灯悬挂在天花板上，微微反射着屋外的日光；壁柱上斜插着恒泰联盟的旗帜，即是白色背景抽象派的五爪金龙旗帜；餐厅的窗户却开的很高，起码在三米以上。

  这是间典型的牢狱式建筑：只有前后两个门，通向外部的通道简单便捷容易把守。

  无论好与坏，这里都没有自由。突然这句话在江岚脑海中浮现出来。

  她并不想呆在部队，最初的时候，她眷恋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哪怕在贫民区长大，但她至少是自由的，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而后到了监狱，经历一番之后在珍妮佛的羽翼下，她也获得了一定程度的自由。现如今在这里，江岚却突然感觉到拘束，一种难以言状的压迫令她惴惴不安。

  第二十一章 黑珍珠般的眼睛（上）

  21-第二十一章 黑珍珠般的眼睛（上）

  第二天的课程相当的紧凑，从上午到下午江岚足足有六门学科。当江岚按照计划表走进西班牙语教学室时，发现宽敞的教室内坐满了人，每一个座位前都安放着智脑，学员们带着头盔按照智脑教学课程学习，整个教室安静无比。房间顶端最前方的位置是块大屏幕，一名全息成像的女子站在屏幕前正在无言的解说。

  后来江岚才得知这便是最先进的科技：拟人型全息智脑。

  她走到自己的座位前落座，没有干扰到任何人，所有人各自选择自己需要的课程进度，还可以对智脑发出询问，全息智脑教官会在0.01秒内给予最详尽的回答。

  教室内并没有几个新人，大多数都是老兵，他们的制服与江岚身上所穿不同，是深蓝色的，颜色要比江岚的特种兵灰蓝色制服深的多，佩戴的肩章也不太一样。

  大概晋升以后便会换制服？江岚暗自琢磨。事实上她并不知道，与她同期的新兵多半都是不识字的底层出身，如今正在上读写课程，哪里会一上来便是小语种教学？

  她带上头盔，整个视野便彻底改变，她感觉自己身处于个四维的独立空间中，眼前出现了讲台上的全息女子，西班牙语的基础字母以立体的方式凸显在空间中，江岚甚至能伸手触目得到！全息教官则从最基础的发音开始演示，一声声字正腔圆的基础发音便开始反复响起。

  这是江岚有生以来第一次接触智脑，即便在当今智脑普及的时代，对于贫民窟出生的孩子来说，一切都是新奇无比的，她甚至耗费了十多分钟的时间才将心神集中到课程内容上。

  很快一堂课便结束了，视野内的教学景象也随即消失，江岚摘下头盔，活动了下略微僵硬的脖子，翻了翻放置在智脑插槽中的记录本，上面已经详细的打印上了课程学习中所有她提出的疑问和点击备案的内容。

  这间教室的下一堂课是基础数学，虽然也列在江岚的课表上，可她不太愿意浪费时间在自己擅长的科目上，而是准备按照自己的计划去另一间教室上化学课。

  不少学员也起身离开换教室，整个房间内乱哄哄的。江岚抱着笔记站起身，却发现两名身穿深蓝色制服的老兵把着门，将一名和她一样身穿淡蓝色制服的男孩堵在了门口。

  男孩背对着江岚，看不清模样，身高大约170多公分，身条细瘦看起来还未成年，被门口高大魁梧的两名老兵衬托得格外稚嫩。

  “嘿！你们瞧，这个月来的地表矿工还真不少，那儿还有个小丫头片子！”其中一名老兵瞥见了走过来的江岚，狞笑着对自己的同伴说。

  “地表矿工？”男孩清脆的声音响起。

  “哦，可怜的孩子，”老兵夸张的扭曲着脸说道，“在地表阳光的辐射下带着氧气罩战斗，你们还不知道吗？看来乔辉少校准备让你们懵懂的过几天好日子。”

  说着他便和他的同伴不怀好意的大笑起来。

  地表？江岚心中微动，果然如此，这恐怕就是所谓的调养身体和饭后水果的源头吧？地表的辐射是每个联盟人都畏惧甚深的，为了无辐射的水资源、食品和用具，生存得花费高昂的成本，就是因为没人冒得起辐射的风险。按照官方的话说，联盟正在研发清除辐射污染或者对抗辐射侵害的科技技术，争取早一日能重返地表，这也是恒泰和美林两大生态圈共同的竞争话题。

  现如今看来部队似乎准备让他们成为实验小白鼠，为了某种利益或者更多的资源，他们必须上地表去拼命！

  那头老兵的手已经摸上了男孩的头：“我就喜欢这些光光的小脑袋瓜，摸起来特有手感。可惜这些小脑袋过不了多久就会长满肿瘤都烂掉，真是令人遗憾。”

  他说这话的腔调完全是为了吓唬人，看来他希望从两个孩子惧怕的眼神中寻到点什么乐子。

  可事实令他失望了，早有心理准备的江岚是有几分惊讶，但心中的疑问也豁然开朗，得知了底牌后她反倒有了松口气的感觉。而那个男孩明显更为镇定，他脸上还挂着微笑，却悄然伸出右脚推进到老兵双脚之间。

  “那你们呢？你们不用去地表？”男孩状似天真的问道。

  老兵大笑：“当然不用，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联盟士兵……”

  “所以都是些废柴！”男孩突然打断了他的话，猛的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一个过肩摔将老兵生生的掀翻到了地板上！

  教室内的喧闹声哑然而止，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到了门口。人们诧异的盯着男孩和摔倒的老兵，那眼神仿佛是看到只微不足道的老鼠扳倒了头狮子！

  老兵躺在地板上不可置信的愣了几秒，随即才恼羞成怒的翻身跃起。他感觉到同伴【创建和谐家园】辣的眼光集中在自己身上，灼烧着他的自尊。

  他的同伴此时已经箍住了男孩的身子，正等着他好好来教训一番。江岚摇了摇头，那男孩的格斗技巧的确不错，甚至比她还要厉害上几分，但方才的得利多半也是占了老兵没有防备的便宜，此刻男孩同时面对上两名如狼似虎的家伙看来必定要吃亏了。

  当然她也并没有出手相助的能力和打算。

  老兵一拳击中了男孩的小腹，男孩吃痛的鼓起腮帮子，却依然咬紧牙关面带嘲讽的笑容。江岚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仔细打量清楚了他的模样。也就是个十四五岁左右的男孩，光光的脑袋和自己一样，一望便知是同批进部队的新生。他的五官很漂亮，此刻却由于疼痛而嘴角微微抽搐着，两条好看的眉毛也拧在了一起。那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定定的望着她，眼神有点散乱。

  江岚趁势挤过门口的，突然大声的说：“原来正儿八经的联盟士兵就是欺负未成年孩子的水平。”

  说完这话没等那两名老兵掉过头，她就撒腿一溜烟的跑了。

  教室里不禁有人感觉门口那两人正在给他们的集体抹黑，“嘿！约翰，别动真格的，不过是个孩子，我们可丢不起这个脸。”有人开口劝道……

  第二十二章 黑珍珠般的眼睛（下）

  22-第二十二章黑珍珠般的眼睛（下）

  腹部受到重击，卡兰*布莱克感觉自己的胃剧痛的痉挛起来，他的四肢变得麻软，而箍住他身体的手却像铁钳一般勒得他生疼。额角上渗出汗水，他意识开始涣散，眼神不禁有些飘忽了起来。

  朦胧中，他只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大大的黑珍珠般的眼睛，在黑色睫毛的勾勒下微微闪动，令他的心脏毫无缘由的漏跳了一拍。他十四岁的生命中第一次产生了这样的感觉：就仿佛五脏六腑都要从身体内往外翻涌，而神智却脱离了肉体，漂浮在半空中。唯一能拴住他没有飘散的，便是那双黑珍珠般的眼睛。

  不知道究竟是肉体上的疼痛令他无法聚焦，还是那双眼睛闪的太快扰乱了他的心，最终他陷入了黑暗。晕倒之前卡兰*布莱克意识到自己对那双黑眼睛怦然心动了，没有原因。

  几分钟之后，他的意识逐渐恢复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被扔出了教室，可能是见他晕过去了，老兵便住了手，毕竟没必要为了点小事弄出人命。

  他呆呆的坐在教室外的地板上开始回想，希望能回想起那双眼睛主人的模样，可模糊中却仿佛什么都没看清。

  他只记得一种不知名的力量将他和她的双眼紧密的栓连在了一起，即便是短短的几秒钟，那双黑珍珠般的眼睛却已经在整个世界翻腾、旋转、分崩离析的时候牢牢的抓住了他的心。

  卡兰苦笑着揉揉脸，这便是心动的感觉吗？他问自己。

  他的哥哥，也是他最后存在于世间的亲人曾经对他说过：卡兰，你不明白，在二十四世纪的残酷社会中，能找到令你心动的女孩是多么的幸运！她就像那天空边最绚烂的朝霞，由内而外的闪闪发光，将你的心脏紧紧的捆绑住无法挣脱，而一旦遇见她，所有其他女孩在你眼中就都变成了浮云。

  当时尚且年幼的卡兰自然无法明白哥哥所描述的奇妙感觉，他只知道哥哥窥看的那个女孩是朵躺在帮派老大怀中绽放的花，艳丽夺目却又遥不可及。

  哥哥就仿佛守候在美味大餐旁微不足道的老鼠，奢望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对卡兰说：我忍不住了，爱情在焚烧我的心！他还说：她冲我笑了，你说我到底有没有机会？后来他又说：她在向我求救！我看得出来。我无法忍受她强装欢笑的脸！我爱她！所以我要带着她走，卡兰我们一起逃走！

  可最后他们终究还是没能逃脱，那天当卡兰被人带到已经不成人形的哥哥身边时，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哥哥睁着那双已经瞎了的眼睛空洞的凝视着他的方向，最后说的还是：卡兰，抱歉……但我从未后悔。

  爱情究竟是什么？是毒药还是灾祸？亦或是至死不渝的幸福？足以令人如同扑火飞蛾般的冲向灭亡？

  呆在监狱中的卡兰始终想不透，为何爱情能让哥哥盲目的看不到背后的危机，看不到注定悲剧的结局，让他不惜葬送掉了自己的命，甚至包括亲生弟弟的未来？

  他恨过怨过，可最终随着时间的流逝和艰难困苦的磨砺，他将所有的心情压制到了心底，他发誓自己一生都不会再犯哥哥的错，什么爱情？什么感觉？都他妈是狗屁！

  然而如今当他自己遭遇上那双眼睛，他唯有苦笑。

  我布莱克家族也许天生就是遗传了傻瓜的基因。

  卡兰爬起来，捡起自己的东西，扶着墙缓缓的往自己下堂课的教室走去，他希望在下堂课的课堂上能再遇到那双眼睛的主人，可是令他失望了，在几千人云集的自由课程中寻找一双眼睛并不比从浩瀚的海底捞一颗黑珍珠容易多少。

  而此时的小江岚却已经坐在了化学课教室内，认真的凝听智脑内的信息。如果真的要上地表去拼命，那至少在去之前要多学点东西。小女孩下定了决心。

  第二十三章 安全绳（上）

  23-第二十三章 安全绳（上）

  一个月的修整时间很快便晃眼过去了，江岚凭借着以前从区立图书馆余老那儿，间接获得的指导中打下的底子，很快便通过了中文、日文、物理三门课的基础考试和基础数学的高等考试，将这四门文化课暂时搁置在一旁，专心对付剩余二十多门课程。

  在当前时代智脑教学的氛围下，无论是文化课还是需要动手的枪械、悬浮车维修甚至是格斗课程，学员们都是在虚拟的四维空间中学习的。

  智脑空间中不但能清晰的感觉到非常真实的枪支触感、悬浮车地盘下的压制和炽热感，甚至在格斗课程上的每一次摔倒、打击和受伤都会伴有不同程度的疼痛感觉，而更大的好处便是，当摘下头盔自后这种精神疼痛【创建和谐家园】便随即消失，身体也不会真正受到伤害。

  日子过的平淡而安逸，良好的睡眠、优质的饮食，有条理的锻炼，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江岚从黄瘦变得健康起来，甚至发现自己似乎还长高了一两公分。

  但幸福的豁免期终究还是过去了，第二个月的星期一早晨，或者准确的说应该是半夜三点，一声刺耳的哨声惊醒了整栋学员宿舍的人。江岚伸手拉住睡眠舱外的把手，旋身钻了出来，她飞快的套上T恤提上军靴、推开房门跟着走道里的人流涌到了楼下。

  “你们来晚了！你们都来晚了！”身穿笔挺制服脚蹬亮闪闪的军靴，乔辉少校站在楼下的操场上大声嚷嚷，“所以我要惩罚你们，找到自己的队伍，开始上下一千米的攀越训练！”

  江岚按照编号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队列位置，前后左右的同伴她都不认识，前一个月的各项课程学员们都各自为政，新人们秉承了监狱里相处的模式：不贸然和任何人交朋友。

  他们跟着乔辉少校走过了军营出口的通道，来到最初他们抵达的入口处，外面是空间深渊，内循环气流呼啦啦的扯着每个人的衣角。

  “挨个给我上，从这里往上攀登一千米，你们会看到顶端的探测器，在上面记录下手印再返回，一个小时后必须回到原地，迟到的就再来一遍！”乔辉少校举着训练鞭挨个驱赶他们上阵。

  少校口中所说的攀越训练，实际就是沿着垂直的空间内壁表面突出来的把手，往上攀登一千米再倒退着下行返回。说起来并不难，但是真正攀爬起来，垂直的压迫感、高空的眩晕以及内空间气流的干扰都是令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每个学员都配发了一条安全绳和安全皮带，安全绳长度大约两三米，是缠绕在一起的多股尼龙绳，弹性很好。它两头分别有金属扣锁，可以扣搭在绑在腰间的安全皮带上。但光滑的金属通道内壁，显然并不是中古时期地表的岩石表层，安全绳没法用以固定在崖壁上的方式确保攀登者的生命安全，而是两头各栓在不同的人身上，也就说若是某个家伙不小心失手滑落，要不就被其他的人拖拽住，要不就拉着大家一起进地狱。

  少部分人将安全绳拴在了熟识的人身上，而江岚只能和大多数人一样，按照队列的顺序将自己的栓在排在自己前面的人身上。她前面的那人是名壮硕的黑人汉子，似乎对于小姑娘的体重嗤之以鼻。而后方的男人却没有将自己的安全绳栓在她身上，恐怕也是认为即便出了什么意外，这全队年纪最小的小姑娘也不可能力挽狂澜。

  学员们在乔辉少校的驱赶下陆续的攀上绝壁，千人大队就仿佛垂直墙壁上的蚁群，蜿蜒绵长缓缓向上蠕动。

  地下生态空间的内循环气流席卷着一切，高楼林立的市区微微拂动的“风”在空旷的空间壁通道口便汇集成为了一股风暴。江岚只觉得整个人都像要被刮飞起来似地，面对呼啸而过的气流，她只能长大了嘴呼吸。

  她跟着大队往上飞快的攀爬，没有机会休息，因为后面的人会推着你上行。女性的体质原本就相对吃亏，江岚又还未成年，二十多分钟后她就开始感觉体力不支了，她的眼睛几乎张不开，耳朵边上嗡嗡的响，四肢酸软尤其是手臂关节和膝盖在连续的弯曲伸展之后变得几乎不属于自己。她的衣服被汗水浸透了黏在身上难受的很，平缓的呼吸逐渐变成混乱的大喘气。

  突然一名高大的白人男子从她身旁越过，他是排在她身后的，那男人腾出一只手臂托在了她的腋下。

  “加把劲，丫头！马上就到顶端了！”同样是浑身汗水的男人甚至还能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