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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难以想象。”
对艾里口气中对爱人的失礼觉得不悦,琉夜风情万种地一瞪眼:“怎么?我就是喜欢他不可以吗?”
她理直气壮地这么一说,那些好象确实又构不成理由了。
“那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萝纱难耐好奇,直接追问传说的当事人之一。
前面的故事虽然勉强相差不多,但以琉夜的魔法能力,应该不至于被一个土财主给欺上头去,而她是因为施行了时之流岚,耗尽生命力而死的,怎么也和传说的那个“化身为石,永世相依”的结局搭不上界。
“……故事的前半段没错,后半段就不大一样。”
他们一边继续向洛桑城行进,一边听琉夜述说。
“那个财主惹人讨厌至极,喜欢我又不敢用光明正大的方式来追求,只会利用手里的势力和财力刁难我们,想逼我投向他。几次我都想做掉那个家伙算了,但是汤姆坚持不让。他老是说‘自己爱上了妖精,便希望能看到两族和睦共处,不想看到妖精族和人族厮杀的景象’,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说着说着眉目间笑意嫣然,不知是想起了与爱人的什么甜蜜往事,盏茶时间后她才回神接着说下去。
“那家伙越来越过分,最后竟指使人杀害汤姆,幸而被我及时阻止了。明白我们终是不能在村里安稳度日,汤姆终于决定和我一起逃入山中和我的族人一起生活。为断了那财主的妄想,我们两人便假装无力反抗他,被逼到了绝路上。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携手跳入山崖‘殉情’。”
说到这里,传说中宁死不从恶财主的仗势欺压,与爱人双双舍身跳崖殉情的悲情女主角乐不可支地大笑起来。“哈哈哈,他当时又是心痛又是愤恨的神情,真是很有趣!”
“我最擅长的就是风系魔法,当然不可能有摔死这么丢脸的死法。我们从崖下脱身就来到了妖精部落。当然,虽然汤姆那么说,我可不想再有女孩子被他逼迫,后来便不时抽空下山‘照顾’他家的事业,没过多少年他便被我整垮了。”
“记得落崖时汤姆说做戏便做到十足,让我隔日弄来两块巨石堆在山崖下。他当时说‘这样没准大家会以为老天感动于我们的真情,将我们变成了石头。说不定我们的事还会成为世人口中的凄美动人的爱情传说,一直流传下去哟!’,想不到真的制造了个传说出来!”
果然真相往往是最好永远不要知道的东西……原来传说就是这样炮制出来的。那些曾因为这个传说流下的纯情少女泪算是白流了。听完来龙去脉,故事的美感立时破坏殆尽。在场的众人都是哭笑不得。
萝纱忽然想起一事,爆笑的冲动渐渐消失了。琉夜刚才说过,她和汤姆是在千年前……她施用时之流岚而身故的时间也差不多是在那个时代。难道是汤姆去世后她便选择用这种方式结束生命吗?这个经常做出轻佻言行的女妖精,难道真实的一面却是非常专情的?
“你真的很爱你的情人啊!”萝纱暗受感动,对她的敌意不由降低了许多。
“当然,我最爱的就是他了。”琉夜毫不隐讳。
“那你为什么还要装出对艾里很有兴趣的样子呢?”
“我没有装啊!”琉夜一挽艾里的手臂,“过去的恋情再美好,也不能老是沉湎其中,那只会越来越寂寞的。既然还得在这世上待下去,当然要勇于寻找新的恋情了!”
……也就是说死去的爱人完全不妨碍她对新爱情的追求了!
“这个死女人……”萝纱的脸立时又开始发绿。这死女人真的是浪费人家感动的专家!
埃夏、德鲁马两人在一旁窃笑。艾里则大感遗憾:“可惜,可惜,要是你不是鬼的话就太好了。”他年纪不小,差劲的女人缘却令他一直未能遇上可以顺利交往的女性,有时难免寂寞。可惜琉夜再美,却是看得见却摸不着,对于崇高的纯精神恋爱他还是敬谢不敏的……此时,艾里再次体认到自己女人缘的差劲。
在萝纱和琉夜难得的和平会话终告夭折,两人再度开始斗嘴中时,艾里忽然放慢了脚步。
道路右边的山壁上方的林子里,传来被压抑着的呼吸声。有人潜伏在里面!
不会这么快就被凯曼的爪牙发现了吧?艾里握住了剑柄。
第四章 浮云聚散
听呼吸声……应该有二十三个人。呼吸杂乱,身体沉重,不会是什么高手。
倾听着正常人不可能分辨的声响,艾里迅速判断出敌势,神色开始放松下来,而再听下去,他的神色却开始变得奇怪。
“哥哥,我,我好怕……”
“坚强点,别跟个娃儿似的。大伙儿还等着我们带钱回去呢!”这个强作镇定的声音抖得不比第一个声音强多少。
“好、好重哦!”
“我也是啊。平常挑百多斤的担子也不当回事,这刀却好象特别沉啊,我的手直抖……”
“你们别吵了,再怕也得做。托尔你不是再过个把月就要把洁妮取回家吗?不做哪会有钱?”
“哥你饿了没?早上出门前妈在我兜里塞了两个饭团,你吃一个吧?我看你快抓不住刀了……”
“罗嗦。¥%!#~*……(嚼饭团声)”
怎么听都不象是职业级匪徒的话。艾里开始有些期待他们的袭击了。
小声将大致情况告诉同伴,让他们做好准备后,艾里交代萝纱不要冲动地乱发魔法,留下这些匪徒的性命。
然后在被劫者的期待下,业余匪徒们终于堂堂登场!
“要命就交出你们身上的钱!”
声音还算凶狠啦,但匪徒们身上的衣服只是普通的平民装束,而不是武人通常穿着的护甲,若不是以黑巾蒙面,根本就不象是来行抢的亡命之徒,微微发颤的腿更令威慑的效力降到最低点,全无半分专业水准。
看着匪徒们因为握姿不正而摇来晃去的刀刃,艾里几乎忍不住要摇头叹息。把手伸到背后,打手势让同伴们不要乱动后,他上前答话。
“对不起,我不能把钱给你们。我们的一位朋友被人掳走了,我们得尽快找到她!为了凑够旅费,我们打工了好久才挣到这些钱。如果把钱给了你们,就没法去找那个人了,她可能就会遇到危险……真的不能把钱寄交给你们。”回想起在索美维村打工挣钱的辛劳,他的说辞更是情真意切。
匪徒中出现了动摇,几个人走到后头围拢着窃窃私语。艾里听见他们居然在说:“他说得也有道理,人家那么辛苦打工挣来的血汗钱,不应该抢吧?”
“他们好象也很可怜。”
“可是村里……那些家伙大概这几天就又要来了啊!”
“但再交不出钱,被他们抓去的女孩们就……”
“可我看这些人身上好象也没多少钱啊。”
当中一个领头的匪徒听同伴的意见相左,一时也委决不下。原本应轰轰烈烈的抢劫,陷入了僵局中。
在艾里等人脚站得有些发酸,萝纱开始想磕瓜子打发时间的时候,领头的匪徒终于挥了挥手,声音中大是沮丧:“你们走吧!既然你们也有难处,我们就不为难你们了。”
听他们这么说,艾里反而更不想走,正想掰个理由问问他们究竟有何难处,为什么要出来抢劫?看他们的举动,并不象是凶恶贪财之徒啊。
“不好了!不好了!”忽然又有一个匪徒从林子里跑了出来,大喊道:“我看到那些家伙又往村子去了!”
“什么?!”
“快回去吧!”
匪徒们立时慌乱起来,也顾不上艾里等人,转身往后就跑。看他们拐进前方一条岔路上,被丢下的受害人互望一眼,一起追了上去。
匪徒们慌慌张张,全没留意到蹑在后头的艾里等人。不多时他们便跑到了一座村庄前。
难道这就是匪徒的据点?
匪徒们脚步不停地摘掉了蒙面头巾,跑入村里。一个个果然都是朴实憨厚的乡下人的相貌,毫无狞恶之气。
艾里等人走上前去,见村口的道旁插着块木牌,上面写了村名:扎伊村。在这里便可以听见从村中传来的震天喧闹声。他们循声走进村子,一路上只见村里人忙忙乱乱,也没人去询问这些外人。
喧闹声越来越大了,可以分辨出粗暴呵斥声和女子的低泣声。不一会儿艾里等人终于找到了骚动发生的地方。
屋舍前的街上围满了村民,静静地看着中心的十几个身着一色制服的人。地面上放置了十几个箩筐,其中装的都是还能值点钱的木刻壁挂之类的摆设品和一些首饰,穿制服的人还在从沿街其他院落中拖出箩筐。一个女人拖住一个穿制服的男人哭喊着:“你们不能拿走我的项链~~那是我妈妈生前唯一留给我的东西啊!”
穿制服的不耐烦地挣开她,她却一次次扑上来。在穿制服的失去耐性用脚把女人踹开之前,女人的丈夫沉默地把妻子拉开。
见再没有可以搜刮的东西了,穿制服的一个看来级别较高的人命其他人将箩筐装上车后,趾高气昂地对沉默的村民呵斥道:“不管今年出了什么事,该上交领主的税金,一个子儿也不能少!剩下的税款,下次我们来时一定要交上!否则你们村那些姑娘就继续当奴仆为你们还钱吧!”
艾里冷笑。这些人竟是税官?抢起东西可是有着真正土匪的专业水准啊。
村人依旧沉默着,愤怒的火焰只能在眼中燃烧而不能喷发出来。要是反抗,村里被掳去的姑娘就完了。
领主的税官们带着“税金”扬长而去后,村人们象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来。一个老者看见“匪徒”领头的那个青年,颤声问道:“今天……怎么样?”见青年丧气地摇头,他叹了口气。
“能问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青年身后传来话声,他回头一看,正看见刚刚行抢(未遂)的苦主。他惊得大叫一声:“你们怎么在这?!”
“……我们错过了宿头,经过这个村子,便想进来借宿。”随便糊弄过去,艾里继续追问刚才的问题。
老人看来是村长,他像是解释又像是诉苦地答道:“唉,刚才那些人是我们的领主戴恩的税官。他们来过好几次了,但今年大家都没钱,一直交不上税金。前些天他们就把我的女儿和村里几个女孩抓到领主的府邸里做工抵税,说是直到收齐了税款才会放她们回来。”
“村里真这么穷吗?”艾里看这村子的房舍和人们的衣着都还算不错,不像是穷到一点钱都没有啊?
“哎,没办法啊!我们村都是靠制作布匹为生的。洛桑的布挺有名气,每年都有很多被卖到国外,以前我们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可是自从前一阵子凯曼在各条路上设点盘查,禁止一切货物卖到塔思克斯那儿后,日子就一天天难过了。哎,我们的布料多数是卖到塔思克斯去的,现在被凯曼这么一折腾,大堆的布匹堆在家里发霉,却换不回买粮食的钱……”
青年在旁补充道:“戴恩领主规定交纳税金不是不按卖多少,而是按我们生产多少。但今年大家都没卖掉多少布,哪里有钱交税金?大家虽然把布料降价拍卖,最好的布比往年最差的布的价钱还低,可是还是卖不了多少……再这么下去真不知怎么过呢!谁胜都好,只希望塔思克斯那边的战快点打完吧!”
听完他的话,四个外乡人心情都低落下来。虽然他们没有言明,大家也可以猜出刚才那些“匪徒”的目的了。为了交齐税款换回被带走的女孩,走投无路下,被逼急了的村里的年轻人便只得铤而走险,向行经村子附近的旅人行抢。
在看到诤君送来的凯曼封锁物资进入塔思克斯的消息时,艾里只是客观单纯地推算这将令塔思克斯、凯曼的势力产生怎样的变化,并没有想到这会对平民有什么样的影响。而现在亲眼目睹人们因此而受的苦楚,他的感受便大不一样了。
村子到处都是一团混乱,人人都忙于整理被税官翻得乱七八糟的家,村长便邀请艾里等人到他家住宿。
村长的女儿被抓走了,家里只有他和妻子两个老人,说不出的凄清。到了傍晚,两老整顿出晚餐招待客人,虽然粗陋,已是尽了这被税官搜刮得差不多的家最大的努力了,但两老自己却没吃下多少,不时地长嘘短叹。艾里等人的心情也被感染得沉甸甸的,有心说些话安慰主人,没有实际助益的言语却显得那么无力。
乡下人睡得早,入夜后不久扎伊村所有的灯火便已熄灭,再听不到人声,只有野狗偶尔发出的吠叫声划破了寂静。
明日起床后人们仍得面对严峻的生活,没有人知道这一刻究竟有多少人真正睡得安稳。但至少从表面上看来,小村已经沉入安眠。
艾里轻轻推开客房的门走了出来。回头看看因为连日旅途劳顿而呼呼大睡的埃夏和德鲁马,他悄悄掩好门。刚想迈步,却觉得不对,他的眼光直射向另一边厢房屋檐下的阴影。
“果然被我等到了呢!”暗影中现出白生生的一张俏脸,本该在村长女儿的房间休息的萝纱一脸得意地走了出来:“我就知道你不会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离开这里的!”
艾里微微皱眉。有个太了解自己想法的人,有时候反而是种麻烦。今晚要做的事行动必须隐秘,多一个不懂武技的萝纱就麻烦多了。
萝纱撅起嘴:“喂,你那是什么脸啊!不要老把人当累赘可以吗?我又没说我要和你一起去。”
“那你等我做什么?”
“你知道洛桑城往哪里走吗?”
艾里不吱声了。知道凭自己的方向感,就是问了洛桑城在哪也是白问,所以他一早就放弃了,打定注意就在村子附近瞎转悠,碰上的比较大的城镇应该就是洛桑城了。这个笨办法虽然费时,但总能找到地头。
“我帮你打听过了,洛桑城是在村子的东南面,戴恩领主住在城正中央最大的那座府第里,很好找的。待会儿我会用夜光术往那个方向打出一道光束,你顺着光束的方向去就不会迷路了。”
“凝光术?”
“只是让一条直线上的光精灵发光的小法术啦,只要我没出什么事,它就可以一直维持着。这是我以前玩儿时琢磨出来的,没什么实用价值,不过现在正好可以派上点用场。对了,到那儿后你有什么计划?”
“……见机行事。”
“……也就是没有计划了?”
艾里没有否认。因为事情仓促,没时间查清情况,所以艾里对具体该怎么做也还没有打算。反正这种不顾百姓死活的领主,能要挟他的把柄应该一抓一箩筐,总会有办法的。
“那你自己小心点吧。”想想艾里的经验怎么也比自己丰富得多,做事也比自己周全,萝纱放弃了思考。
商量好后萝纱爬上屋顶,取出弓箭向东南方射出一箭。箭支摇摇晃晃地没飞多远就掉了下来,却有一道细细的淡白光束从箭支上继续向前延伸,没入无限的夜色。暗淡的白光仔细查看才能分辨出来,不易被人发现。艾里向萝纱点点头,施出飞行术追寻着光线渐渐远去。
“好啦!没我的事了,我也回去补眠吧……”萝纱咕哝着走回房间。不同于遇见罗炎那晚,她并没有那种强烈的不安感,所以觉得可以放心他去。而自己确实在多数时候都是个麻烦,最好是乖乖缩在后头不要出去添乱……呜呜,还是有点不甘心。
“原来艾里你是路痴啊!真想不到。”琉夜含着笑意的声音忽然响起,一时没反应过来的艾里差点吓得掉下地去,这才想起她栖身于腰间那小袋中,应该将刚才的话全听见了。
“唔。”暴露弱点的艾里含糊以对。
“没关系啦,不用放在心上。人有缺点才更加可爱啊!今后有我在你身边,随时都可以给你指路。呵呵,看来咱俩真是天作之合啊~~”
艾里没精打采的应道:“谢谢你的安慰……”还是调侃?对上这年长自己千年以上的女子,他总是经常有种无奈感。“只是今晚不要再突然冒出一声行吗?要是被守卫发现就糟糕了。”
“哼,我琉夜自学成后就没被人当成累赘过!今晚我在里头睡大头觉就是,才不插手你的事!”也不知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琉夜再不出声。
顺着光线的方向飞到深夜时分,他果然发现了一座城镇,在城市上空盘旋了片刻,终于找到了领主的府邸。府邸占地广大,颇为堂皇富丽,有一处灯火辉煌,传来鼓乐之声,看来领主大人的夜生活还没结束。
向灯火最盛处飞去,见那一带有许多卫兵来回巡视,看来领主果然就在这里。为免被守卫发现,艾里不敢太过靠近,在附近庭院的花木之间轻轻落地。到了这里,乐声和人们的嬉笑叫好声更大了,听起来领主好象正在观赏一场杂艺表演。艾里小心避开守卫向人声最盛的地方摸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