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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表现,落在原先对艾里的印象就大相径庭的德鲁马和埃夏二人眼里,所得出的评价却是截然相反。
原本在拉寇迪还不知艾里身份时便对他心生敬仰的德鲁马,在得知这流浪汉竟是那年少时便已成为天庐大陆上有数高手,更在参与过封魔之战后飘然隐去的传奇英雄后,便将他这毫无高手风范的行止全都一股脑儿地高估到“真人不露相”、“深不可测”上去了。
而在先见识到艾里穷困潦倒、骗吃骗喝的一面,本来便对他就没什么正面评价的埃夏看来,这“前”英雄压根不过是个好逸恶劳不思进取的懒惰大叔罢了,说到艾里的事自然客气不到哪里去。以他的理解,艾里决定向东离开凯曼时那套“要客观评判谁是谁非以决定今后的立场,便需先保持超然,不应该太早被卷入其中。”的说词,纯粹是他懒得做事,只想不背上责任,也不受人约束地悠闲度日的借口罢了。
……可悲的是,他的看法似乎更与事实相符。
然而现实却像是故意在和艾里作对,原本期待的“悠哉游哉、手头宽裕的安逸之旅”没多久便成了泡影。
这十几天来,尽管没有被官府发现,他们却也碰上了不少流寇劫匪。以艾里、德鲁马的身手自是不在话下,埃夏一路上受艾里教导颇有进益,自保也是绰绰有余,问题在于萝纱。
她倒不是弱柳扶风的纤弱少女,魔法虽不大灵光,在攸关生死的危机前还是能爆发些乱七八糟的魔法出来保身的,只是……容易造成比敌人还严重的破坏!艾里等人一个抢救不及(当然不是救她,是抢救行李),在她附近的行李通常都成为了那些倒霉匪徒的陪葬品。几次下来,造成的损失已经达到令艾里肉痛不已的程度。但到底在拉寇迪时已决定要保护好萝纱,他只得把怨气都发泄到那些倒霉的【创建和谐家园】身上。
为免遭更大损失,艾里只得把容易损坏的财物收藏至隐秘之处,而身上携带的现钱为购置被萝纱毁坏掉的那些物品,也渐渐折腾得没剩多少了。于是,“手头宽裕的旅行”又变回艾里习惯的寒酸之旅,每每看见通缉榜单上自己的赏格时,穷疯了的艾里实在很想把自己捆了去领赏。
而在抵达凯曼边境,知悉凯曼王竟以“缉拿盗走神殿内国宝的盗贼”为名封锁国境,许进不许出后,“悠哉游哉的旅行”也变成可望不可及了。
身为始作俑者的艾里一行自然明白神殿中的宝物只是一些珠宝而已,虽然价值不匪,但却绝对不值得凯曼王这般大动干戈。而稍加思索他便明白,凯曼王这是借题发挥,为即将发生的战争做准备!藉捉拿盗贼之名,将可能在将来的战争对别国有利的物资扣留在境内……
本来若是天庐大陆交通便利,这种做法是不现实的,需要花费远超过所得好处的人力物力,而且如此大动干戈也会令其他国家起疑。然而凯曼东有魔翼山脉,西有大片的沙漠戈壁,将凯曼与神圣联盟诸国、塔思克斯帝国相隔开来,这些难以穿越的地带令凯曼与其他国家实际接壤的地方变得相当少,以凯曼的强盛军力要控制住国界并不难。
而明白归明白,艾里一时却也想不出独力带着三个功夫高低不等的少年闯出被军队层层封锁的边境的办法。他在边境城市中哀叹着“为什么我总碰上这么麻烦的事”时,却结识了一个为商队招募佣兵的自称红姨的胖大婶。从红姨那里他了解到,因为凯曼的封锁边境,一些有合约在身,拖延不得的商人无奈之下,结成了商队雇请佣兵,打算依靠兵团护送潜离凯曼,她便是受商队委派来挑选应征佣兵的。
反正一时没什么好主意,艾里便只得姑且抱着“人多力量大”的希望,托红姨介绍加入商队,希望商队的行动能成功,让自己一行也顺利混出关去。当然,盘缠即将告罄也是一个原因啦。
加入佣兵团很顺利,艾里和德鲁马表现出合乎水准的武技通过了商队的资格测试。但,也只是合乎水准而已,还凑合,却不至让人敬佩。以他们的处境,多引人注意只会招来危险。而埃夏、萝纱虽然功夫不过关,也托艾里、德鲁马的福,以烧水做饭的佣人身份加入了商队。接下来的日子,萝纱扮作艾里的侄女,埃夏号称是德鲁马的表弟,四人便以这样的身份随商队进入了这片魔翼山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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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埃夏和德鲁马谈论着他们不负责任的领头人时,艾里正如他们所说在帐篷中睡得正沉。
“艾……艾……瑞……”恍惚间,似乎听见了女子熟悉而温柔的呼唤,令艾里的意识从黑暗沉静的深眠的水潭中慢慢浮起来。
微风将一阵阵食物的暖香送入鼻翼。东尼亚那家伙这么早就起来准备早餐了?亏得那个完全无法让人联想到禁欲、克己这类字眼的牧师对吃喝二字挑剔得紧,每天才能享受到这般美味的食物。虽然还未清醒,艾里已微微笑了起来。
“艾……瑞……”女子的呼唤声又轻轻传入耳边。是修雅吗?
她一向起得早,总是说着什么“晨风是大自然每天的第一声歌唱”、“划破黑暗的第一缕阳光是太阳每天给人们最美的馈赠”这类奇怪的话而日日早起,在外头闲逛游玩。真是不知道这女人在想些什么,既然早起了,去练功不是更值得吗?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但是,虽然很不想承认,这样古怪的她,却让自认没有虚度过时光的自己隐隐有些羡慕。对于她来说,活着本身便能带给她很多快乐吧?
而我,只有剑。有时甚至不能肯定,剑的世界真的是我最喜欢的吗?还是只是因为习惯,才认定这是自己唯一在乎的事?因为如果不这么认定的话,过去十八年的生活就会变成一片空白。
面上有些热烘烘的,应该是阳光透过帐篷帘子的缝隙正照在脸上了。好暖和……就像是在她身旁时总能感受到的暖意。
“艾……瑞……”
又来了……那个女人。那么大的眼睛,却看不懂拒绝。每天欣赏完晨景,必定笑眯眯地把自己生拉硬拽地拖去餐桌上和大家一起吃早餐。不过是填饱肚子罢了,各吃各的不也一样?这么大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排排坐吃饭?真是可笑!她却总是说餐桌是人们互相交流的最重要的地方,吃饭决不能草草了事。真是没她办法。
艾里的眼皮跳了跳,意识终于渐渐清醒。
“唔……又来了……”心中还在抱怨着,帐篷帘子一掀,一个女子娉婷的身影走了进来,唤道:“艾里,起来吃饭咯!”
艾里的眼睛睁开一线,看着上方俯视着自己的那张犹带稚气,却与记忆中的那张面容有几分神似的少女面孔,闻着相近的女子体香,一时竟不能分辨出是真?是幻?自己现在究竟是十八岁的少年剑客,还是已经人近中年的落魄流浪汉?
“唔……虽然睁着眼,但眼神这么呆,看来还没醒啊!”少女嘴里嘟喃着推断出这个结论后,打了个响指。一个小小的水球蓦地出现在艾里头部上方,白色的蒸汽腾腾而上,看来竟还是热的?一阵飞珠溅玉过后,水球崩裂开来,淋了艾里一头一脸。
“哇咧!烫!好烫!!”被褥中的人如触电般弹跳起来,捂着脸哀叫。“萝、萝纱你干什么?!”
“很、很烫吗?对、对不起!”显然少女也没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不住道歉着拿了布帕给艾里拭脸。“人家只是想变些水让你清醒起来……现在天冷,怕害你着凉才特地换成热的,没、没想到……对不起!”
“下次麻烦你还是用冷水,总比被烫熟好些…”捂着快被烫得快掉下来的面皮,艾里无奈道。与萝纱在一起真是件相当危险的事,总是难以预测她何时又会冒出个半吊子魔法来残害他人。好在为了不引人注意,萝纱不敢在商队其他人前展现太过犀利的魔法,破坏力已经收敛许多。在旁人眼中,她不过一个普通佣兵所带的正在研习低级魔法的小姑娘而已。
此时艾里不需留意少女垂泻至胸口的黑亮直发,只凭她这一手风格诡异的魔法,便能分辨出她并非梦中那人,而是萝纱,来自凯曼帝都拉寇迪的孤女,记忆中的那人唯一的女儿。
“那、那个……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快起来和大家一块吃吧。埃夏、德鲁马都在等你呢!”心中有愧,萝纱赶紧表明来意,想尽快逃离现场。
“不过是填饱肚子而已,各吃各的也一样啊,你们先吃吧。”可以说是故意的,艾里这么回答。
“这怎么行?餐桌是大家相互交流的最重要的地方,吃饭决不能草草了事啦!”少女努力板起脸,像是在讲多了不起的大道理般教训道。“再说,大家也都还在等你接着讲昨天说到一半的你在风之岛时的故事呢!”可惜说到这里,语气变得大大的谄媚,前面的效果立时大打折扣。
“噗!”艾里忍不住笑出了声,心情不知为何忽然变得很好。看着萝纱有些迷惑却仍满溢着生气的面容,梦中那种阳光般温暖的感觉奇异地再度萦绕在身边。
“真像回到了十年前啊……”尽管这次的三人与十年前的伙伴们并没有太多的相似之处。
少女离去后,艾里抹拭着湿发低声自语。
萝纱虽是修雅的女儿,但与沉稳温柔的母亲相比,女儿明显不可靠得多,其余人除了埃夏有着与东尼亚相近的好手艺这一点外,便没有其他相似点了。十年前,自己作为队中的最年轻者,平日是被大家照顾着的,而如今却是相反,自己仿佛成了保父般带着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走向未知的旅程。
可是,和他们在一起却能感受到如同记忆中与修雅等战友们在一起时的温暖。
这一次,不会再有悲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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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情形,带这群晚辈安然离开凯曼并不需要艾里本人费多大的力。
这些天商队都是按上头的高层人物决定好的路线行进,队伍前头也自有安排人探路,艾里每日所做的,不过是护卫着商队默默赶路。偶有不长眼的野兽魔物撞上商队,他也只需随着一众佣兵挥动兵刃冲上前去虚应故事一番,实在是份领干薪的优差啊!当然,前提是得平安突破凯曼的封锁。
选取这看似更为危险的魔翼山脉为行进路线,商队实在有逼不得已的理由。商队向法谬卡进发不久,便从一个来自法谬卡王国的佣兵处得到可靠消息:法谬卡王已下令严密监视边境动向,一旦发现任何商队的行踪,所有邻近的军队全力搜寻,务必加以捕获!后来从其他渠道陆续得到的消息,也只是证明了这个消息的正确。
而令商队陷入这般麻烦境况的重要因素之一,法谬卡王会做出拦截商队这样古怪的决定,却是为了得到一个人……或者说是为了得到这个人背后的势力。
绯羽商社,神圣联盟最有财有势的财团。不单是见多识广的艾里,便是对萝纱这原本未到过拉寇迪以外其他城市的小女孩来说,“绯羽”也不是个陌生名词。
那是天庐最有势力的一个财团,当然,在凯曼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力。原本不问天下事的萝纱,是从将绯翎的创始人蕾德奉为偶像的爱琳娜口中知道这些的。晚生了十多年,没可能与蕾德并肩赚钱,是爱琳娜时常引以为憾的事。
而蕾德以女子之身一手创建绯羽,依靠以女性居多的经营班底将绯羽发展成今天的规模的经历,已成为充满传奇色彩的故事。据二十多年前曾见过她的人说,蕾德还是个绝代佳人,不过绯羽的经营渐入轨道后,这十几年来她转而隐身幕后,所有的行动都是通过贴身的人进行指示,几乎不曾在人前现身。
目前绯羽商社的财力已经发展到控制了神圣联盟好几个国家的经济命脉,而其真正实力并不仅仅在于其庞大的财力。它为保护本商社货物的运送而设立的保全社,经营范围覆盖了神圣联盟的多数国家,十几年来发展成为一股联盟各国都不敢小觑的力量。甚至有传言说,控制了绯羽商社便等若控制住了半个神圣联盟。
据带来法谬卡王动向的佣兵所说,对于前些日子开始在各地流传的凯曼王即将发动战争的流言,虽然多数国家都不当回事,但因为边境问题与凯曼素有纷争的法谬卡王国对凯曼的戒心一向相当高,便一直留心着邻国的异动。得到凯曼封锁边境的消息后,法谬卡王更加确信凯曼有不轨意图。后来不知他又从何处得到消息,知道绯羽商社的重要人物会在近期内随商队偷潜出凯曼,于是便想利用此良机,得到这绯羽商社的重要人物,从而得到绯羽之助甚至控制绯羽。这便是法谬卡王想走的迅速壮大本国力量的捷径了。
一下子要同时面对凯曼和法谬卡王国的封锁,况且法谬卡还是凯曼进入神圣联盟必经之国,平安逃离凯曼似乎变成了不可能的任务。正一筹莫展间,商队却从一个佣兵口中得知一条重要情报:位于凯曼、法谬卡国界与魔翼山脉交汇处,这一带本有难以飞渡的天险隔离各国,成为一道天然藩篱,故而两国都在那一带极少驻兵,但哪里却存在一条不为人知的秘径可以穿越天险进入法谬卡,再往南方行上五十里,便可进入向来比较和平的佐比拉。用这种方法突破国境所受到的阻力将是最小的,只要这条秘径真的存在的话。
无力改变凯曼王抑或法谬卡王,别无选择的商队只得小心翼翼地进入这片恶名昭著的森林。所幸这一带山脉只是魔翼山脉的外围,危险度本就低得多,又正值隆冬,瘴气之害大为减轻,一路走来虽不知斩杀了多少魔物悍兽,这段行程却还算顺遂了。当然,大显神威斩杀魔物的戏份,是不会由某好逸恶劳的前英雄担纲演出的,这些战功多是由佣兵中最主要的战力——灰鹰战团立下。
灰鹰战团在天庐颇有名气,商队仓促间能网罗到它,也可算是幸运了。商队佣兵团总数约莫五百多人,其中四百人便属于灰鹰战团,战团的主要干部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佣兵团的重要领导人。与之相反,十年前曾呼风唤雨的某人则在佣兵团中不过是个最普通的下级佣兵,他本人对此现状却相当满意,每日快乐地领着干薪,放心地看着自己的逃脱凯曼计划在旁人的劳心劳力下渐渐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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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黄昏时分,商队停下来扎营休息。这种时刻,身为杂役的埃夏、萝纱等人开始忙得不可开交,而佣兵们则三五成群地四散休憩,享受劳碌一天后的闲暇。上进青年德鲁马一得空又跑到空阔处练功,艾里便径自在林中觅了个清净处,跳上枝桠打起了盹。没睡多久,舒服得差点掉下树来的艾里突然被一阵风声惊醒。
“……还真的来了。”看着轻轻落在肩头的灰鸟艾里无奈地叹出口气。
这种看起来灰扑扑的鸟儿,却是种少见的异鸟:恋血鸳。
之所以被命名为“恋血鸳”,乃是缘自这种群居鸟类的一种特性:雄鸟对族群中唯一那只雌鸟的血液气味极为敏感,就算被放置在千里以外,也能循着气味找到雌鸟。后来有人从雌鸟身上提炼出散发吸引雄鸟气味的液体,称之为“血引”。“血引”的气味历久难消,再加上恋血鸳不喜近人,若是下方人多,便是闻到血引的味道也不愿靠近。因为这两个特性,人们能利用恋血鸳传递一些不能被外人察觉的绝密信件。
不过一来恋血鸳实在难得;二来驯养一个族群只能用以与某一个人传递信息,代价未免太高;三来恋血鸳飞行能力并不出色,传递信件要花费相当长的时间,所以很难用于军事联系上,也未被民间广泛采用。
“说起来,这鸟儿倒比许多人更有情意。一生都在追寻着雌鸟的气息而奔波,可惜只是被人欺骗,永远见不到真正的雌鸟。”发着少有的感叹,艾里捉住鸟儿。果然在鸟儿腿上缚着一卷羊皮纸卷。
艾里身在拉寇迪时,为助他们脱身,翠雀女老板爱琳娜代为与凯曼莱安特鲁王朝重臣“诤君”杰伊缔结了“一在野,一在朝,结集所有能应用的力量,以备将来合力对抗莱安特鲁王朝”的盟约。虽然三个当事人中的两个都只把这当作权宜之计,可杰伊却是很慎重地对待这份盟约,苦心准备了这个联系方法。对于杰伊本人艾里并无恶感,见他为了盟约这般劳师动众,虽说事出无奈,偶尔也会略感内疚。
然而内疚归内疚,他却不是那种会为了迁就他人,为了这种不能算自己折腾出来的责任而勉强自己的滥好人。本想不做理会,但好奇心起,他还是展开了羊皮纸卷。鸟儿四顾不见雌鸟,又未被束缚,啁啾几声便振翅而起,再度追循数百里外的“血引”而去。
羊皮纸上,以娟秀的女性笔迹密密麻麻地写着蝇头小字,应该是杰伊为了掩人耳目而请爱琳娜写的。相比朝中重臣府邸,人们对普通酒馆自然更不会留意。
“艾德瑞克阁下如晤:
以下是某位先生托我转告的目前凯曼大致情况。
此次逃离拉蔻迪的其他十三名参赛者得天行门之助,已赶在仁明王有所动作前回到各自的国家,致使仁明王的计划泄露。但仁明王听从魔法公会会长萨拉司坦的献计,在外散布“这些参赛者为争宠于仁明王而相互私斗,引起帝都混乱致使大赛取消,招致仁明王的愤怒而被取消资格、赶出拉蔻迪。”的消息,并让归顺于他的四人出面证实,从而令十强所属的各国对十强产生猜忌,认为他们在散布不实消息以掩饰被大赛除名的耻辱,并借以报复凯曼王。“
“真是有一手啊!那个魔法师……”看到这里,艾里轻轻赞了一句,“轻轻松松就让那一票高手拼死把消息带回国的努力打了水漂。”
看着纸条,心中泛起一种奇异的感觉。过了十多天安稳日子,感觉上与这些参赛者同心协力从凯曼王掌中逃生的经历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接下来看到的联盟诸国盲目又充满傲慢、猜疑的种种表现,也令他难以对它们将来的安危抱有多大的关切。
“另一方面,神圣联盟诸国本就不见得信任那些并非出身贵族的武人,又为长期的和平所麻痹,再加上联盟国家数目众多,联络不便,各国间颇多猜忌,所以目前虽然有些国家有所警惕,却没有进行紧密的联盟,参赛者所传出的消息除了令塔思克斯帝国听取天行门的报告开始调动兵马,防范凯曼王国外,只引起了小范围的流言。当前凯曼王国实行外驰内张的做法,对内避开各国耳目化整为零地调军至往东部边境,对外则声称缉拿盗走神殿中国宝的盗贼而……”
……而封锁边境。艾里一阵苦笑,现在自己可不正是受困于此吗?可惜杰伊也没提出什么对策。……仁明王打算先从联盟诸国下手?难道他已做好同时防范西面的大国塔思克斯与联盟夹击的准备?脑中略想了一想,艾里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对只想置身事外的他来说,大陆的霸主之争是与他无关的事。将纸条翻转至背面,见上面还写着几行小字:
“前英雄大人,你用什么办法离开凯曼我不管,但萝纱若是受了什么损伤,没了替你偿还住宿费的人,我以爱琳娜。伊莲。德卡妮亚之名起誓,定会把这笔钱加上你拐带我员工造成的损失利滚利地向你讨还!”
看着这显然是爱琳娜风格的几句话,被威胁的一方不觉莞尔。她还记挂着那笔萝纱不及以工作偿还的住宿费哪!而虽未有“珍重”、“担心”这类字眼,却仍能从字里行间看出她对萝纱的挂心。
被这么一扰,艾里睡意全消,掌心一合将纸条化作齑粉便想跃下树走走,却听得下方草木由远而近地一阵喧哗。他稳住身子定睛望去,只见不远处三个佣兵推搡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佣兵行了过来,渐渐靠近自己这棵树下。
“怎么?里茨大哥抬举你,让你给他洗脚,你有什么不满吗?居然敢烫着里茨大哥?!”当先的猥琐汉子凶神恶煞地拍着少年的面颊,一下比一下重,片刻间少年的右边脸颊已经红肿,那少年却不敢有丝毫反抗,只是涕泣不已。一个高瘦男子叉着手兴致盎然地在后面看着,高鼻削腮,眼神似蛇盯着青蛙般令人发毛,应该就是先前汉子口中的“里茨”了。
听得这名字,又见他衣领上的黑色鹰鹫领章,艾里认出他是谁了。里茨,那个灰鹰战团中地位仅次于团长的重要人物,他的武技在团中位列前茅却没什么高手的品格,最喜虐杀比自己弱的人,而不论对手是战士还是伙夫。
不远处的营地上也有些人发现这边的动静,虽然里茨的人缘并不好,但在剑与血中求生的佣兵,本就远较其他行业者崇尚实力,兼且佣兵人品良莠不齐,软弱者为其他佣兵欺负的事情屡见不鲜。因此,那些人都只是漠不关心地掉头做自己的事。
而见那少年软弱表现,艾里也只是微微皱眉,无心下去阻拦。一个人受人欺辱,总是由他自身某些弱点招致的,若是他能从中得到教训,痛加改之,对他也算一件好事;若是为了一时不忍而横加插手,就算救得了他一次,也不可能永远顾着他,徒然令这弱者更加依赖他人罢了。
不过这些人阻在下方,又是这样的情形,艾里一时也不好下树去,只得把姿势调整得舒服些,等着下头的戏码结束。
第二章 混水
跟随里茨的两个佣兵正待上前尽情折辱少年,里茨突然止住了二人,诡笑道:“不要这样体罚小孩子嘛。只要他今后能明白浪费是不好的行为就好,那盆洗脚水就被他这么浪费了多可惜啊!”一个手下会意,笑嘻嘻地跑回营地,将那盆洗脚水端了过来。
那盆洗脚水本就色如泥浆,臭气熏人,那猥琐汉子背过身在盆中撒了泡尿,另一人又顺手抓了几把泥沙进去,再端过来时这盆水更是色泽诡异,正好搁在艾里下方,熏得他几欲作呕。
欣赏着少年剧变的脸色,里茨靠近他阴阴地说道:“小子,若是你把这全部喝掉,没有浪费了这盆水,这次我们就原谅你。”两个手下一人抓着少年头发令他动弹不得,一人端着水走过来,便要硬灌下去。
“哎哟哟!”忽听一声惊呼,众人头上一暗,抬头便见一条人影从上头的树枝跌落下来。里茨等人后退半步,狐疑地看着这不速之客。
“好、好臭……”穿着打扮只是下层佣兵的金发男子唧唧歪歪地站起身。五官虽扭曲成奇怪的形状,仍看得出其容姿的端整。但这原应是引人注目的外貌被一股平和之气掩尽锋芒,看上去只觉悦目而不觉耀眼,令人奇异地难以兴起防范之心。正是艾里。
那猥琐汉子见他服色不过只是下层佣兵,又见他摔落时身法着实不高明,自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便毫不顾忌地放话道:“你是哪根葱?最好少管里茨老大的闲事!”
闻言,艾里困扰地搔搔头。他倒不是因为看不过眼而出头,只是刚才被熏得头昏脑胀,受不住去捂鼻子时脚在树枝上的青苔上滑了一下才摔落下来。但既然已经下来了,他也不想当没看见般走开。
这些家伙的伎俩是太过分了。受臭气所苦,艾里感同身受地这么觉得。
“我是哪里的葱不重要,可是那盆东西要是喝下去,恐怕会出人命啊!这孩子也吃了不少苦头,大家还是就这么算了吧?”单是闻就受不了了,何况是喝?艾里满脸和气的笑容,一副和事佬状。
“这家伙和阁下并没有什么瓜葛吧?奉劝阁下还是走开为好。”
若在平时,里茨早就不问缘由连着扰他兴头的家伙一块揍了。然而这男子身为下级佣兵却敢阻拦在佣兵团中地位显赫的自己,可能是有所恃仗……而之前自己竟没有察觉到一开始便潜伏在树上的这人,也令他有几分讶异。虽然将之归结于自己刚才心神都放在那少年上之故,但里茨还是存了几分顾忌,所以这句话仍留了些余地。
“我走开当然没问题,不过也请你们放过这孩子。”
金发男子的笑脸上并没什么惧色,还是打定主意为比尔这小子出头,莫非他真的有什么过人之处?一念及此,里茨眯细了眼在心中估摸着艾里的份量。那少年原本并不奢望有人能从团中地位颇高的里茨手中救下自己,此时不禁燃起了一丝希望。
摸不清艾里的虚实,里茨一时没有发难,而艾里这边却也同样顾忌重重。为什么自己总会碰上这种麻烦事啊!他忍不住在心中哀叹。且不说他原本就不喜招摇,迫于目前情势,至少在凯曼境内更须凡事低调行事,因此艾里也不愿和这些人动手。
“你是傻的啊?要为这家伙出头?!有那能耐就上啊!”身边向来沉不住气的查特跳出来喝道。
“我怎么敢跟各位动手呢?”艾里笑着回答,而这副笑容在里茨看来,却又好像很【创建和谐家园】,又好像深不可测。
“那就闪开!”
“我闪开可以,你们也请放过这孩子。”
“你这小子有这份能耐吗?”
“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