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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天VIP完结]飞花溅玉录》-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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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这个贱奴,你居然敢对我动手?我看你才是活得不耐烦了!本公子还不屑碰他分毫,不过是赏给下面人找些乐子,至于他们做了什么,本公子一概不知。”

        “你会不知?你不知道!?”我伸手指着他,手臂剧烈颤抖,“你若再害他,我便杀了你!”

        “哦?”他蓦地欺近,双目森冷地盯住我,字字句句凌迟着我的神智,“你做的好事,有什么资格迁怒在本公子身上?本公子就等着看你怎么杀了我!”

        他说完放开手,转身消失在暮色中。我站在艳丽的宫灯下,目送他的背影越走越远。

        川原花海中的少年,长身玉立在白马旁,兀自笑得烂漫……

        孔雀东南飞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卷暂修到此结束,谢谢各位读者的耐心等待,即日起更新卷三。

        此处歌词该用公子兰插曲,歌词部分感谢《朱砂泪仙4版》以及《我的眼泪不为你说谎》

        当时明月在

        

        绿纱裙,白羽扇。

        珍珠帘开明月满。

        长驱赤火入珠帘。

        无穷大漠,似雾非雾,似烟非烟。

        我在寂静长夜中醒来,窗前的珠纱帘被晚风拂动,倾泻下满室月光。

        记不清有多少个这样的夜晚,浅酌独眠,风过帘栊,我独自靠在九曲阑干旁,安静地望着天上的一轮满月。月回我无声,我便也无须多言,与它遥厢对看。

        浮生玲珑,我仿佛是作了一场久睡不醒的梦。梦中,花树下巧立着娇笑嫣然的绿衣女子,她的满头长发乌黑,总是轻盈地在脑后绾个髻。

        记得,我曾拖起她的青丝,信誓旦言道:“此生愿为卿挽青丝,描鬓眉。”

        青丝亦情丝,她回我一个温婉浅笑,点着我的额头说道:“兰儿又说傻话了,我可没有这份福气。”

        她笑起来的样子,与我梦中的女子如出一辙。

        流年多少春暮,转瞬而过。花开花落,世事云千变幻。

        我喝了一口杯中酒,酒浆苦中微甜,正合了我当下的心意。

        满庭院的芳菲,满庭院的春花暮雨。下雨了,雨丝纤细,淋淋洒洒地从天上飘了下来。

        我的袖口被雨打湿,同样的春华时节,她也曾经笑说:“兰儿还不快进来呢,当心伤寒,又要闹着桂花糖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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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手很软,很温,抚在我的额头上,是种让人渴求的安慰。

        那时候,她正是韶华青春,含章宫里的宫人们每每看到她,总是恭谨地称呼一声连碧姑娘。

        我不喜欢这个名字,连碧,连碧,韧草如碧,她说这不是她原来的名字,我可也不在乎,她叫什么又有何关系呢?

        她终究还是那个爱笑爱说的她,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贵人。

        一只枯槁的手握着我的,我抬头望向手的主人,她说她叫连慧。我点点头,她说她只是个下人,我母亲的下人。

        我的母亲?记忆中,我是从来没有母亲的。

        连慧盯着我看了良久,缓缓与我说道:“公子今后莫再露出刚才那种神情,否则夫人看到会不喜。”

        她口中的夫人,是醒月国国君最宠爱的妃子,是天下驰名的流月夫人,却不是我的母亲。

        连慧将我带进宏伟的宫殿,华灯映彩,飞纱横漫,我看到黄金雁翅榻上端坐的女子。

        她美如辉月,冷胜冰霜。

        她,就是我的母亲吗?

        我忍不住冲她笑了起来。

        那高贵的妇人抬起皓玉白臂,召唤我走到近前,她的手轻轻抚过我的额头,柔美的嗓音扬起在我的耳畔:“这孩子样貌不错,可惜性子不怎么好。”

        “是,夫人。”连慧恭敬地跪拜于地,“公子在柔兰阁中日夜有人悉心照料,心性是过于单纯了些,但也总不是坏事……”

        “如果他是寻常人家的孩子,自然不是坏事,可若是作为咱们醒月国的未来国君,恐怕就不是甚么好事了。”那端庄的女子盈盈浅笑中,对我投来淡漠的目光。

        “你喜欢含章宫吗?”她的口气和她的目光一样清冷,我看着她姣好的面容,点头称是。

        她的笑容凝结在唇边,她拂过我额头的手指冰凉僵硬:“那你就要学会克制,学会什么都不去喜欢,把这颗心掏空,才能装下更多的东西。你,明白吗?”

        月帘影动,她美丽的脸庞隐入层叠水晶帘后。

        我,该明白吗?

        这一场浮华的梦,无人沉醉。

        镜月湖畔,我第一次见到她,她翠绿的衣裙迎着风舞动,满头发丝在脑后轻巧地挽起。

        一刹那,我以为看到了久违的故人。

        她的一双明眸里满是震撼,艳羡,她的唇边没有温柔的浅笑。

        原来,她也终究不是‘她’……

        连慧说,她不是小谢,含章宫留不得。

        我喝了一口梨花白,望着柔兰阁外朦胧的月光。

        小谢是谁?

        谁是小谢?

        我,只是公子兰。

        八岁时,母亲将我叫到身前,她的脚下跪拜着虔诚的连慧。

        “告诉我,你喜欢含章宫吗?”这一次,我仔细想了想,摇摇头。

        母亲满意地对我笑着,她冰凉的手指徘徊在我的面前:“你想学会喜欢,就要先学会不喜欢。等到你有资格去喜欢什么的时候,就要努力为自己争取。这是你生在帝王家的悲哀,也是你生在帝王家的荣耀。”

        “醒月国的公子兰,该是个神仙梦境里的人物才好。现在,你明白了吗?”

        我对她笑了笑,她的眼中闪过华彩,她是我的母亲。

        而我,只是公子兰……

        我将含章宫里一对璧人放出宫去,两年后,醒月国流传起关于柔兰阁的神话。

        有人向往,有人期盼。

        我亲手推开了那双曾经温暖过我的手,她没有流一滴泪,只是柔柔地望着我,说了句保重。

        从此后,每到月圆之夜,天香阁中有她,镜月湖畔有我。

        我究竟是否为了看她?

        在流逝的那些岁月中,我也忘了。

        只是坐在湖心石上,望着那轮无言的月,我会独自笑起来。

        谁是小谢?

        小谢是谁?

        她,不过是我的连碧,我的贵人……

        母亲曾说,要我将心掏空,才可容纳更多。

        我记得那场火,那场焚天灭地,将一切都延烧干净的业火。

        母亲坐在火中,她笑得妖艳菲糜,她高唱着醒月昌盛,成者为王败者寇。

        连慧的脸上有绵延不尽的泪光,她跪拜在我的脚下,发誓说要助我得到醒月国的皇座。

        红莲业火,火很美,火中的母亲更美。

        她,死了吗?

        为何而生?为何而死?

        我望着母亲,最后送给她一丝微笑。

        那日,醒月国少了流月夫人,却多了章兰公子。

        她用死掏空了我心里最后的一点残存,也带走了国君的心。国君为她的儿子封送尊号,却在几番风雨后将她轻易遗忘。

        从来只听新人笑,谁人听到旧人哭。她将自己封存在风华正茂的时光,只为人们心中留下美丽的倩影。

        我美丽的母亲,如月清冷的母亲。

        我该感谢她吗?

        想不清,于是我端起酒灌进口中,去恣意品尝那苦中微甜的滋味。

        忘不了,红颜如月有圆缺。忘不了,莽莽孽火将天香阁化为尘烟。

        我埋葬了过去,竹林里,她问我是否后悔。

        二十年弹指一挥间,物是人非。

        我本是个没有心的人,却哪里去寻后悔?

        真的不后悔吗?

        不悔……

        告诉我,谁是小谢,小谢是谁?

        从此后,谁是我的贵人?我又是谁?

        “此生愿为卿挽青丝,描鬓眉。”

        青丝,亦情丝。

        我的连碧,我的贵人……

        她在月下唱了首极怪的俚调,又是青丝,又是白发,她怎么有那么多的古怪,那么多的心事?

        她不像我,是个无心之人。她的歌唱完,自己倒先哭了起来。

        因为那歌?还是因为我?

        她总会露出怜悯的目光,在她自己也毫不知觉时就望着我。我可也不喜欢她的目光,就好像当年不喜欢连碧的名字。

      ¡¡¡¡ÃÎÀï¸è¾¡·±»ª£¬éæÂäÑÌ»¨£¬ÊÇÒ»ÉúÇ£¹Ò¡£

        烟锁重楼,如今望断天涯,青丝变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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