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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天VIP完结]随波万里作者:滟滟》-第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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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天之下,还有何人比我北流冰更配得上悦儿?”北流冰傲然说。揽着风悦,拿出那只玉镯给她戴在手上,柔声道:“等过了居丧期,我即派人向华国求亲,这只镯子便是见证,悦儿莫要再将它取下好么?”

        “我可没答应要嫁给你,听说你们北匈大汗至少会娶七位王妃。”风悦悻悻道。

        “只要悦儿同意,我一生就会只有一位王妃,此生定不相负。”北流冰热切地看着风悦。

        “这种事情现在怎好决定,”风悦道,看北流冰瞬间变冷的脸只得又道:“目前也确实没有更好的人选,暂时就你吧。”

        北流冰大喜过望,一双眸子似潭水般变成深绿。暂时总比没同意好,她那性子,只要答应了他就不会再三心二意,让他惴惴难安。

        夜里,听帘子那边风悦细微的鼻息,北流冰辗转难眠,轻轻起身来到她的榻前,就着朦胧月光看着她熟睡的小脸,她又成熟许多,眉间已没有了那种稚气,多了几分娇媚。少女的幽香阵阵袭来,如此甘甜,让他不舍离去,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躺在她身边,把她搂在怀里,满足地沉沉睡去。

        蒙胧中,风悦只觉得身上似压了一重物,喘不过气来,用力去推,却动也不动,不由清醒。此时天已微亮,只见北流冰八章鱼似的压着自己睡着了。风悦使劲一掀,“扑通”一声将北流冰推到地上。北流冰也醒了,睡眼惺忪地坐在地上:“悦儿,你干吗?”

        “你干吗?跑来挨着我睡,你没地方么?”风悦生气道。

        “你是我爱人怎么不可以挨着你。”北流冰起身坐在她身边,捏捏她鼻子:“按我们北匈习俗,男女定了情就可以一起睡觉,做那想做之事。你那么有才学,这都不知道。”

        风悦一张脸霎时通红,她并不崇尚柏拉图式的爱情,对男女之事也曾领略,感受过那翻云覆雨的滋味。北流冰已经快二十岁了,有欲望是很正常的,但毕竟自己只有十四,太早涉入其中对身体不好。

        北流冰拥吻着她的唇,绿眸中尽是压抑的欲望,温柔道:“我真想现在就能要了你,不过我会等到你愿意那天的。

        成亲

        北流冰很忙,四更就起身梳洗,简单吃点东西就到听政殿听政。临近中午才会下朝,下午还得批阅奏折。北匈官制为北南两大王、国舅司、宰相、枢密、宣徽、林牙、郎君、令。恰置政局不稳之时,每日文武大臣都有诸多事务禀报请大汗定夺。

        北流冰暂时还不想别人知道风悦的存在,只准她呆在寝宫,常常到了傍晚才能回来陪她;夜炎也避着她,只是闷声不响地整日练他的功夫;小白成天不见貂影。几日下来,风悦无所事事,郁闷之极,只得在北流冰的书房胡乱翻些书看。这日看书架上一只简朴的黑木匣子,抱到桌上想打开。旁边侍奉的宫女急忙道:“小姐,不可,这盒子大汗不准人碰。”

        什么东西这么宝贵,“我倒就想看看,你出去别进来了,免得待会儿大汗回来责怪你。”风悦道。

        宫女无法只得离开,这几日见这位小姐对大汗呼来喝去,不高兴时还耍些小性子,都不见冷酷的大汗有一丝怒气,反而陪着笑低声下气地搂着哄劝,逗她开心,自然知道大汗极是宠爱这小姐。

        风悦打开盒子,里面乱七八糟地放着些小东西,一个小瓷瓶、几颗红色小石头、一只纸船,一张白净的手绢,还有几页素签。这些东西好像都有点眼熟,小瓷瓶跟自己常用的药瓶一个样;石头好像是北湖特有的,她到湖边捡的;纸船与她在枫叶山庄叠来让几位帅哥许愿的相似;至于手绢,风悦不无意外地在右下角发现了她的大作:歪歪扭扭地绣着FY。打开素签,一张写的是她在赛诗会上的题词,另外几张都是诗作,其中一张写于前些日子,诗中写道:“凄凄去亲爱,泛泛入烟雾。归马洛京人,残雪照白露。今朝痛此别,他日无相遇。世事林上鸟,何枝安得住”。风悦看着诗,字迹缭乱,似有泪痕点点,好生感动,自己何德何能,不过会剽窃点诗文,会点医术,竟能得到北流冰如此骄傲之人倾心相恋。她从白城到乌兰花了差不多二十日,当日在白城停留不过【创建和谐家园】日,他赶到白城定是马不停蹄不眠不休,自己还那样对他,难怪他会气得吐血。还好自己回头了,如果以后才知道定会后悔不已。

        这时,北流冰回来了,见桌上一摊东西,俊脸有些不自在。风悦一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眼中似有泪光闪烁:“北流冰,我不知你会如此用心,真的很谢谢你。”

        “悦儿。”北流冰一惊,冲过去搂住她:“你怎么了。”

        风悦抚着他的脸:“我没事,只是很感动。”拉下他的脖子,在他唇上淡淡一吻,自己似乎真的爱上了眼前这个俊美阴冷痴情的男人:“以后我叫你冰,好么?”她说。

        “好。”风悦的主动让北流冰心中万分喜悦,知她终是接纳了自己,搂着她坐在榻上,轻吻着她的唇、她的脸、她的发。他的俊颜发着奕奕光彩,一双眸碧绿而深邃,让风悦深深迷醉。

        这时,一个女声大叫:“大汗。”

        北流冰抬头一看,梅朵嫉恨地站在门口,两眼喷火地看着风悦质问:“你到底是谁?竟敢跑到这儿勾引大汗。”

        北流冰狠狠道:“谁准你进来的。”

        “大汗,就是这个狐狸精那日羞辱了我,折损我们王家尊严。”梅朵恨恨地说。

        “休得胡说,她做什么轮不到你来教训,来人,把她拉出去。”北流冰扬声叫道。随即进来两个侍卫,不顾她的反抗将梅朵拉了出去。

        已是盛夏,天气炎热,北流冰不忍她闷在宫里,晚上悄悄带她到城外的艾仑河游玩。北流冰不会水,只能坐在岸边看她在水里戏耍。看风悦游了会儿,一头扎进水里不见了影子,他惊惶起来,叫着“悦儿”就要冲下河岸。风悦隐在河边水草间,猛地抱住他的腿把他拉下水。河边水不深,只到北流冰大腿。北流冰紧紧抱着湿漉漉的她,紧张地道:“悦儿,你莫要再吓我,那次你出事我觉得自己就要死了一般”

        “不会的啦。”风悦听了心里喜滋滋的,在他唇上吻了吻:“冰,我教你凫水。”也不管他是否乐意,伸手脱去他的外衣,将他拉进水中,一式一划地教他,北流冰看她喜欢,就顺她意认真学了起来,没几天就能与风悦一同在水中畅游。她浸湿的内衣紧贴身上,身体的曲线美丽动人,屡屡引得北流冰燥热难耐,蠢蠢欲动,忍不住将她压在草地上疯狂亲吻,不停地喘息道:“悦儿,给我,好么?”好几次,风悦被他吻得意乱情迷,差点就淹没在他那绿色的柔波中,放弃了最后的矜持。

        北流冰笛吹得很好,风悦一直就喜欢那轻扬优美的声音,北流冰也心甘情愿地每夜给她吹奏。他天份很高,除了一些华国小调,风悦随意哼一首曲子,他听过一遍就能吹出,让风悦叹服。他喜欢她夸张的称赞,喜欢她坐在自己怀里搂着他的脖子不放,在他吹奏的时候偷吻他使他走调。

        风悦前世今生的最爱都是那首千古绝唱“梁祝”,常常哼唱。北流冰也觉得那曲调很美,便问她曲意,风悦十万分乐意地给他讲述了一遍,请他用笛吹出来,他却说太过凄凉,任凭风悦如何恳求都不愿意,贴着她的脸说道:“有情人就应快乐地在一起,我只想永生永世都能与悦儿白头偕老。”

        接下来几日,北流冰十分繁忙,迟迟才回到寝宫,回来后就一直呆在书房,与官员商议事情直至深夜,等他忙完,风悦早就睡得稀里糊涂了。风悦不好相问,提出和夜炎出去玩玩,被北流冰马上就否决了,说是已起战事,十分危险,不能到处乱跑,他简单说了说现在的形势:北匈共有八部,分别是迭刺部、品部、乙室部、涅刺部、楮特部、乌槐部、突吕部、突举部,由于前两任大汉都比较优柔,不能遏制各部,乙室、楮特、乌槐三部愈来愈放纵,东抢西掠扩张势力。屈列汗病重,三部都想扶持各自郡主所生皇子继位,对屈列汗传位北流冰非常不满。上次巴彦一战,乙室部还未明目张胆造反,这会儿北流辇同母之弟北流蹇打着给北流辇报仇的旗号率领乙室部十万人马公然攻打兵力不足六万的涅刺部,已占领涅刺部所属的马塔、西乌特,涅刺部急向王室请求援救。

        风悦看他疲倦的眉眼,暗暗摇头:当大汗也不那么容易,还是老百姓好啊。仰头对北流冰道:“我小时听过一些作战的故事,我给你写个大概好么,或许对你能有益处。”

        风悦的话北流冰并未放在心上,她想干啥都行,只要呆在他身边就好,随口道:“那有劳悦儿了。”

        接下来的日子风悦当真每日凭着记忆默写中国历史上著名战役。写下的第一篇是《孙子兵法》中的第二计围魏救赵,虽然不能全文默写,但要义都涵盖了,她自认为此计对目前的北流冰最为适合。第二日北流冰得空回来陪她午膳,见到风悦的第一篇大作,叹为观止。特别对孙膑所说“解乱丝结绳,不可以握拳去打,排解争斗,不能参与搏击,平息【创建和谐家园】要抓住要害,乘虚取势,双方因受到制约才能自然分开”若有所思,反反复复琢磨了好几遍,即叫人召北南大王书房议事。

        十余日功夫风悦写下了她所记忆的诸如《三十六记》、《左传》、《战国策》以及《三国演义》中的经典战役,余兴未了还大致写下从匈奴、契丹、女真到蒙、满这些草原民族的兴亡,对大清的努尔哈赤、皇太极、福临、玄晔这些个把集权统治推向顶峰的皇帝重重写了一笔,夜以继日,乐此不彼。最后洋洋洒洒写下那首毛泽东同志书写的《沁园春.雪》才收笔,直写得手腕酸痛,她情知自己并非只是写给北流冰,而是在回忆,似又重新回到梦寐不忘的前世。北流冰每夜都会在灯下细细研读风悦写的文章,最后一篇诗文虽然有几处不甚明白,但也大加赞赏,特别是那句“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让他对这个毛泽东产生惺惺相惜之意。问风悦这些东西从何而来,她只说听人讲的,不愿深谈。

        这日,北流冰上朝去了,太王太后若兰派人来请。对这位强势的太王太后风悦很佩服,她早就应从梅朵那儿知道自己的存在,却从未来打扰过她,实在有气度。来到睦熙宫,走到太王太后面前,风悦深施一礼:“风悦见过太王太后。”然后站立着细细打量她。她的模样与北流冰几分相像,特别是一双绿眸中流露出的傲然和冷淡几乎同出一辙。

        若兰也同样审视着眼前这个唯一不肯给自己行跪拜之礼的女子,她不是很美,只是比旁人多了几分清秀和灵气,多了一种风情云淡的神韵,一双大眼睛明亮清澈,笑吟吟的好似能看进人的心里。“你就是风悦,前些日子冰儿对本宫说非你不娶的华国长乐公主?”若兰缓缓道,“你可知今日本宫请你来所为何事?”

        “风悦不知,想必与风悦有关,还请太王太后明示。”风悦心中忽然开始滋生着一种莫名的惆怅。

        若兰请风悦坐下,看着风悦,轻言细语地道:“三日前,冰儿与乙室部之战最终大获全胜。此次战役,冰儿没有直接派人解救巴彦,而是进攻乙室部首府吉尔班,生擒乙室妇孺。乙室人马随即放弃攻打巴彦返程相救,在落巴山被伏击,十万之众只余一半。乙室部宗主茁于亲书冰儿愿意降服,并杀了蹇儿表示忠心,但也提出一个条件,要求冰儿按祖例纳乙室郡主贺敏为妃以示诚意,若冰儿不同意即无诚意,他乙室宁死不降,至今冰儿并未答复茁于。公主可能不知,我北匈历来善待降者,但对不愿降服之族所有男丁统统处死,女人沦为奴隶。乙室终是我一脉同胞,现今尚有老少男丁七万余人,女子十余万人,如此灭族之事若冰儿做了,必遭天谴,北匈民心不稳。”

        风悦默不作声地听完,一脸平静,郑重地对若兰道:“太王太后,大汗乃聪敏智慧之人,定不会让如此残绝人伦之事发生,想必已经同意茁于王爷的请求,风悦这就去看看。”言毕,告辞而去。留下若兰叹息不已:“如此女子终不能成我北匈之后,实在可惜。”

        风悦回到晨霂宫,扑到夜炎怀中,泪水忍不住串串滑落,低声啜泣。夜炎拥住她,轻轻抚着她的秀发,心里痛苦万分:终究她还是受到伤害。发泄一通后风悦安静下来,坐到窗前细细思虑。

        这时北流冰接到禀报匆匆而回,搂着她,焦急问道:“悦儿,是奶奶为难你么?”

        风悦静静地看着他:“北流冰,你同意茁于的要求,好么?”

        “悦儿不必理会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的。”北流冰有些急躁。

        “怎么处理?让这几万人命丧黄泉么?”风悦固执地问。

        “只能这样。”北流冰脸上是一种狠绝,“不舍弃他们,我就会失去心爱之人,我只能选择前者。”

        “北流冰,我想过了,同意你遵循祖例纳妃。”风悦认真地对北流冰说。

        “悦儿什么意思?”北流冰沉着脸,难不成你又想走?

        “北流冰,我很喜欢你,却不愿自己的快乐是数万之众的性命换来,那样我一辈子都无法安宁。你若愿意,我们可请太王太后做主先行拜堂,他日经过媒娉之礼后再正式举行婚礼。”风悦握着北流冰的手,直视他的眼睛。

        北流冰未想到她竟愿如此忍让,心中似千浪翻滚,痛苦地拥住她:“悦儿,对不起,是我无能让你受如此委屈。”

        次日,北流冰答应了茁于的要求,也坚持当晚秘密地在宗庙里由若兰亲自主持与风悦拜了天地,娶风悦为妻。不与她行了夫妻之礼他是无法安下心来的,华国女子重贞节,只要成了亲就不会离开自己的丈夫。那日正是月圆之夜,窗外月光皎洁,屋里红色的烛光下一身喜服的风悦那样娇艳动人,他呆呆地看着她,无法相信她真的已成了他的妻子、他的王后,喝下交杯酒,他更加恍惚。风悦拿出两页薄纸让他在下面签上名字,说是他将来要娶若干女子,须得先写下个保证,一生一世只对她一个人好。他傻傻地笑着,看也未看就写下名字,吻着她反复地保证着他的爱。他终于得到了她,如愿以偿,几乎一夜未眠,他不断地进入她,重复着那飞上云端的战栗。他一步也不想离开她以至数日未朝,直到收到急报,楮特、乌槐两部奉他五哥北流狄反了,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他的娇妻。

        生子

        楮特、乌槐两部共有二十万兵力,已南下在克鲁河东岸与北大王北流冼的二十万人马对垒。克鲁河东岸岸树木茂盛,楮特、乌槐两部在岸边布置了四十多座军营,连在一起有三百里长,十分壮观,让北流冰的将领们心有余悸。北流冰听了却讥讽地冷笑:“真是愚不可及。”令自己的姐夫南大王桑哥帅十五万人马在克鲁河西岸等候,又令北流冼择大风之夜派人潜入两部营区,先在最南的营帐放一把火,北流狄刚要派人去灭火,北边的军营又烧了起来,北流狄应接不暇。北流冼每隔一个军营放一把火,夜里河边风大,过了一会儿,所有的军营都着了火,两部人马乱作一团。北流冼在东阻杀,北流狄只得仓惶带着余部渡河向西岸逃窜。夏末河水较深,夜晚又模糊不清,落水者甚多,北匈男子大多不适水性,顷刻淹没无数,到了西岸清点人数,已不足七万。惊魂未定,桑哥的人马又杀了过来,两部首领见大势已去,只得杀掉北流狄投降。

        听政殿上,众官员听得捷报都是兴高采烈,纷纷称赞大汗智谋无人匹敌,终于平息内乱,一统北匈。北流冰却十分平静,无丝毫忘形。待听得北流冼禀报说两部都已决定将郡主送与大汗,眼中闪过一丝不豫。如此形势下,自然不能拒绝,但自己如何给悦儿说呢?

        回到寝宫,风悦正在逗弄小白,在屋里上窜下跳。北流冰在椅上坐了好一会儿,突兀道:“悦儿,我想过些日子即向华国提亲。”

        终于等到他开口了,没想到分别的日子如此快。风悦停了下来,凝重地说:“我父亲会同意么?还是我先回去向他禀明好些。”。

        北流冰思索片刻,情知贸然提亲,慕容枫定不肯点头,大婚之前风悦留在北匈也不妥当,伸臂揽过风悦,无奈地说:“也好,那只得先送你回去。”

        那日之后北流冰除了上朝几乎整日陪着风悦,日夜需索,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身子里,不要分开。五日后,风悦向乌兰告辞启程,北流冰不顾乌兰阻止,简装出行一路相送,直送至一百里外的库苏湖,拥吻许久方离开马车,痴痴地目送她离去。

        风悦抱着小白坐在车里,回头望着依然伫立的北流冰,他磁性的嗓音低声的嘱咐不停地在耳旁回响,“悦儿,早日传讯给我,莫要让为夫久等。”风悦无声啜泣,默默道:对不起,北流冰,我真的喜欢你,却也有自己的坚持,希望你能原谅我。

        涅里按照北流冰的吩咐一直将风悦送到北匈边境,别前风悦拿出一个木匣请他转交北流冰。

        什么东西需要离开后才交给他?北流冰忐忑地打开涅里带回的木匣,里面只有几页薄纸,一种恐惧在北流冰心中蔓延,手指有些颤抖地展开信纸。信中风悦道:“北流冰,不必提亲了,我不会回来了。很对不起,我欺骗了你,不过我也做了补偿,望你能原谅。我是真的想与你白头偕老,但你是大汗,须得对自己的国家和子民负责,不能只与我终老一生。我却只是一平常之人,只想与爱人相携到老,两两相守永不分离,我真的爱你,爱到无法与诸多女子分享你。所以,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有句话叫做相见不如怀念,北流冰,谢谢你的真情,我会永远怀念你。另,玉镯我留做纪念;你也不用派人找我,新婚之夜你已签好协议,同意解除我们的夫妻关系。风悦字。”另一纸赫然是一协议书:“兹有北匈国昭古大汗北流冰与华国永乐公主风悦自愿解除夫妻关系,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下面是北流冰和风悦亲笔签名。另一页纸上风悦书写下那首完整的青玉案:“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北流冰一瞬不瞬地看着风悦的信,过了许久,突然放声大笑,继而又失声痛哭,发疯一般,惊得涅里赶忙请来若兰。若兰看过那些东西,搂着北流冰流泪道:“冰儿,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回头了,你还是忘了她吧。”

        ……

        起伏连绵的群山之后就是华国,过了界碑,沿着山路行了半日到了华国第一关赤城。因北匈内乱,守城官兵十分警惕,过往行人都要盘查,夜炎将马车行到城门口停下等候。这时,一位身着铠甲的将领登上城搂巡视,看见夜炎微微一喜,道:“放他们进去。”

        “是,秦将军。”守城官兵立即放行,夜炎对那将军扫了一眼,是暗阁在军中的成员秦峰,轻轻点头,算是行了礼。

        “秦将军,为何不检查?可别放了奸细进去。”秦峰身后一文官打扮的人尖声道。

        “刘大人,那驾车之人是永康王府的侍卫。末将位卑不敢检查,刘大人乃皇上亲派的监军,可上前去盘问盘问。”秦峰冷笑。

        刘监军一张脸立时涨红:好你个秦峰,明知连皇上都要让永康王三分,竟让我去查。

        进入华国,顺路南下,山路崎岖,风悦呕吐不止,夜炎很是担心。风悦却不以为意,对夜炎道:“炎,我没事,慢一点就行了,我们不回洛京,向东到落日庄。”

        一路慢行,一月半后才抵达落日庄,慕容枫和风绿早等候在那儿。风绿看见风悦是又悲又喜,泪流满面,情难自已,还是风悦揽着她安慰。

        摒退众人,慕容枫看着女儿,快两年未见她,成熟许多,长成水灵灵的大姑娘了,模样与她母亲越来越像,只是多了几分洒脱,不似她母亲的柔美。

        “悦儿,你这趟可玩得好啊!”慕容枫佯怒道。

        “爹爹,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悦儿只是去长长见识。”风悦陪着笑。

        “见识是长了,可以自己做主就嫁给北流冰了。”风扬在旁阴恻恻地说。

        “你们都知道了。”风悦讪笑。

        “我们还等悦儿自己说给我们听。”风扬道。

        风悦将一路经历详细告诉两人,虽然早得到禀报,但不如风悦说的这般详尽。慕容枫慨叹:“这北流冰和祁志遥的确都是人才,特别是这北流冰太过厉害,北匈在他手里定会是另一番模样,我华国皇子无一人可及,堪忧啊。”

        风扬沉凝一会儿道:“悦儿,你既舍弃了这北流冰,以后作何打算?”

        风悦夸张地叫:“爹爹、舅舅,你们真的厉害,连这都知道。”

        慕容枫宠溺地捏捏她鼻子:“你若不是抛弃了他,还舍得回来?恐怕是叫爹爹把嫁妆给你送去吧。”

        风悦有点不好意思了:“我的确是喜欢北流冰,放眼望去,天下除了我爹爹、舅舅还没那个男子能超过他”,看两人乐呵呵的笑容,又道:“可惜他是个乱世中的大汗,还得用联姻方能巩固王权,我再欣赏他,也只得放弃了,我可不想和一大群女人在那儿为一个男人争得你死我活,不过……”风悦停了下来,说出来怕两人接受不了。

        “不过怎样?”两人齐声追问。

        “不过,还好,我知道将最优秀的东西带回来。”风悦低声道。

        慕容枫脸色一下铁青,风扬也直叹气。风悦大声道:“你们怎么这样,好歹我与他还是拜了天地,曾经算得上是夫妻,孩子又不是私生子,你们不乐意,我自己隐姓埋名养育就行了。”

        “悦儿,你生个女儿还罢了,若生个儿子那北流冰知道了还不将他夺回去。还有,你才十五岁,以后就不嫁了么?”慕容枫叹道,对风悦的惊世骇俗之举并未责备,早已认知无论她想做什么自己都是会答应的。

        “谁说我不嫁了,他日遇上个比他更好的为啥不嫁,爹爹舅舅不用担心,悦儿不会一辈子赖着你们的。”风悦撒着娇。

        “罢了,罢了,怪只怪我们把你宠坏了。”风扬道。

        两人三言两语定了风悦今后的去向,不准到处乱跑,在落日庄养胎待产,孩子生了即刻回京,孩子留在落日庄由风扬抚养。风悦一面听一面点头称是,自己在这世上全靠这两大佬罩着,今日如此妄为他们都未责怪已是最大让步了,为了孩子安全,还是舅舅养育好些。

        八个月后的某夜,落日庄内院传来阵阵女子哭叫:“我不要生了,不要生了。”慕容枫和风扬在外屋焦急等待,终于传出哇哇的婴儿啼哭。风扬的妻子唐巧儿和风绿一人抱着一个孩子从里屋出来,唐巧儿笑道:“悦儿可真能干,一下就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小宝贝。”两个男人凑过去,仔细端详婴儿,孩子也不哭,睁着眼睛看着周围。皱巴巴的,男孩子样子与北流冰十分相似,女孩有几分像风悦,两个孩子居然都是绿眸。风扬摸摸两个孩子,哈哈大笑:“太好了,这两孩子身骨奇特,百年难遇,是悦儿送给我们的最好礼物。”随即两人就定好名字,男孩叫风潇,女孩叫风珏,可怜风悦还在昏睡中,不知自己连给孩子起名的权利也被剥夺了。

      ¡¡¡¡¼°óÇ

        冬日的栖霞山风景仍然秀美,满山高大的贞楠青葱翠绿,在寒风中笔直挺立;坐在落日崖边远远望去,海浪层层涌上岸边,在阳光中幻化成五彩斑斓;微风里飘来淡淡的细沫,咸咸的,似眼泪的味道。

        夜炎靠坐在枫树下,望着风悦的背影,她已经在那树下坐了一个时辰了,一动不动。刚回来时她常这样长久地望着大海,依着夜炎的肩默默流泪,夜炎看得心惊,轻柔地抚去她的泪,痛惜地说:“悦儿,要不我送你回去吧。”她却摇头:“炎,我没事,只是从不知忘却一个人如此困难。”

        风悦起身伸伸腰,转身向夜炎走来,道:“炎,我们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就回京了,”回头又望望海面:“真不想离开这儿,看着大海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悦儿还在想他么?”夜炎黝黑的眸子深深望着她,固执地问。

        风悦轻轻一笑:“那么容易忘记一个人还叫什么感情。炎,你没有爱人,不懂的。”悠悠叹息道:“北流冰放弃他的汗位就不是北流冰了,以他的才智定能成为了不起的君王,我虽只是一名小小女子却也有自己的坚持,我与他是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的。我明明清楚却仍然喜欢上他,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顿了一下,又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还好,还没有到要守抱柱之信的程度,我会忘记他的,只是时间长短罢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夜炎默然想着她的话,风悦又开始唠叨了:“炎,我看那风鹂貌美如花,又喜欢你的紧,你可别错过了。”风鹂乃落日庄管家风青之女,芳龄二八,秀美中慧,对夜炎情有独钟,本是安排照顾风悦的,却对夜炎早炖粥,晚熬汤,打理夜炎生活,搞得夜炎尴尬之极,每每被风悦玩笑。

        “悦儿!”夜炎有些恼怒,俊脸染上抹微红。

        “炎,我是说真的,有一个爱你的妻子多好,我希望你幸福。连小白都有了自己的爱人,自己的家,你为何不想想呢?”风悦认真地说。我早有一生守候的人了,夜炎追随她的身影无声地在心中道。

        回到庄里,风悦直接走进唐巧儿的房间,两个小东西住在这里。唐巧儿正招呼风鹂将他俩浸入药盆里。看见风悦进门爽朗地大声道:“悦儿,你还不快些去收拾一下,风鹂也不知你要带些啥东西。”风悦蹲在浴盆边,拉着孩子胖胖的小手,逗弄他俩,小东西六个月了,长出了两颗小乳牙,裂着小嘴巴冲风悦咯咯地笑。

        离开北匈时风悦已经发现怀孕,虽说不在计划之列,但有根深蒂固人权思想的她压根就没想过堕胎,一路盘算如何让慕容枫答应让她生下孩子。没想到并非如她所想那般困难,只是自己不能亲自养育,知慕容枫在自己几番折腾之下已完全消除心结,但释放出来的疼爱简直到了放纵的地步,倒让风悦有些诚惶诚恐。两个孩子记在风悦表兄风灿名下,风灿成亲三年尚无子嗣,一家人对两个孩子如获似宝,除了喂奶,风悦连孩子影子都见不着。明天就要离开了,这一别还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风悦不竟鼻子酸酸的。唐巧儿拍拍她的肩:“有我在,保管长得白白胖胖的,放心好了。”

        “谢谢舅母。”风悦含着泪感激地对唐巧儿说。她这个舅母本是西蜀唐门千金,性子【创建和谐家园】辣的,第一次江湖游历就遇上性淡的风扬,被他给迷住,愣是逼得她爹唐家掌门同意远嫁到了栖霞山,风悦的随性妄为很对她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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