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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是明白人,朕也不说暗话。今日上午狩猎中,朕的三皇儿被人射中一只毒箭,太医急救却无法解毒,现性命垂危。”文宣帝顿了一下,又道:“大皇儿被人一记远射,长箭穿胸而过,听说大皇儿与陈姑娘有些过节。”
竟有如此之事,风悦觉得大快人心,不过被人陷害还是得赶紧澄清,免得冤枉受死:“小女子明白皇上意思,小女子对大皇子确有些误会,但绝不敢参与这刺杀之事。小女子确叫陈芜,父母早亡,自小女扮男装跟随华国洛京同济堂刘善老先生学医,十二岁在洛京就得了个‘小神医’的虚名。与哥哥去镐州采药时路遇歹人,落水后幸得三王爷所救。小女子志在行万里路,医千家病,知王爷是西戎人,便跟随王爷来到西戎游历。小女子所说句句属实。”风悦一双大眼无辜地看着文宣帝:你尽可查,依我家老爹手段这陈芜、陈载之名恐早入了户册。
“你是刘善先生【创建和谐家园】,”一旁的齐岚山惊道,“难怪姑娘如此非同寻常。”转身对文宣帝道:“皇上可记得这刘善老先生,二十年前,太后急病,宫中太医都无办法,皇上张榜求医,刘先生恰巧在西戎采药揭榜救了太后。”
“好像是有此事,”文宣帝沉吟道:“姑娘既是神医【创建和谐家园】,烦请尽快救治三皇儿。”对一旁的许昌微微颔首,许昌点头而去。
风悦跟随文宣帝走进里屋,屋子里人很多,王妃和几位夫人都在,低声啜泣着。风悦皱皱眉,道:“留一个内力深厚的人和两个侍卫,其他人都出去。”文宣帝示意人照办,然后坐在几旁,齐岚山立在他身后。风悦坐在床边仔细查看祁志遥,他面如死灰,唇色乌白,气息微弱,已不能说话,箭伤在左肩,离心脏很近,能拖到现在太医功不可没。
风悦叫人取来她的药箱,又在屋子中央放了张榻,让两人脱去祁志遥衣服,扶他坐在榻上,给祁志遥喂了颗药,说道:“你们谁功力深厚,就帮我运功将毒逼于他的肩上。”一名侍卫坐到祁志遥身后,开始运功,风悦即取出银针,扎入祁志遥各穴中。约一注香后,祁志遥身上黑色渐渐散去,脸色开始转红,最后只剩左肩乌黑一片。风悦拿出小刀在火上消了毒,对已有点清醒的祁志遥说:“有点痛,你可要忍住。”祁志遥点头,风悦便用刀划开祁志遥肩上血管,放出黑血,血转红后方才止血包扎,取下银针收好。这时祁志遥已完全清醒,神色尚很疲惫,低声道了声谢。风悦叫人把他抬回床上,盖上被子,对文宣帝说道:“他已无碍,再服几日药就没事了。”
文宣帝和齐岚山在旁紧张看着一直未说话,看祁志遥清醒了文宣帝才露出了笑意:“实在烦劳姑娘了。”
齐岚山走到祁志遥身边,把把脉,对风悦赞道:“姑娘好手法,不愧小神医之称。”
“齐先生过奖了,这药每日给三王爷服三粒,连服六日就行了。皇上,小女子有些疲惫,可否先回去歇息?”风悦向文宣帝告辞。
得到文宣帝同意后风悦走出房门,夜炎正在院中徘徊,见风悦出来赶忙奔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回到客房,一路都有侍卫护送,到了小院还有侍卫守卫,他们被软禁了。“走么?”夜炎用眼神询问风悦。“不必。”风悦摇摇头。
玉镯
风悦和夜炎被禁于小院已数日,夜里夜炎出去打探得知祁志南被人从前面一箭穿胸当场就死了。风悦琢磨着祁志南是从前面中箭的,箭无毒,而伤祁志遥的毒箭来自后面,显然两起刺杀不是同一拨人干的,便对夜炎说静观其变。夜炎悄悄联络了暗阁在西戎的分堂,他们并未动手,不知这祁志南还得罪了何方神圣,帮他出了这口恶气。
数日后,祁志遥来到小院向风悦道谢。风悦正坐在窗前无聊地和夜炎下棋,夜炎是围棋高手,风悦却是个围棋【创建和谐家园】,两世都对它不感兴趣,每次都被夜炎杀得片甲不留。
祁志遥进门时,风悦正在耍赖:“不行,我不落这儿了,我要重新下子。”
夜炎宠溺地地说:“好,好,随你。”不知怎的,祁志遥觉得夜炎的温柔很刺眼。
风悦拿着黑子不知放哪儿,祁志遥伸手拈起一子帮她落下。风悦和夜炎抬头见是祁志遥,起身礼道:“见过三王爷。”
“我特地来谢陈姑娘,我帮姑娘下一局算是谢礼,如何?”祁志遥撩衣坐下,与夜炎对上了。两人技艺相当,连下三局,都是平手。
“惭愧,陈兄,本王着实佩服。”祁志遥拱手道。
“多谢王爷承让。”夜炎客气而疏离。
风悦见两人三局都分不出胜负,炎终于遇到对手了,对祁志遥夸张地叫道:“哇,你真厉害。”一高兴,连王爷两字也省了,祁志遥并未觉得不妥,反而喜欢她这样对自己大呼小叫。“我这是这么了,难道……?”祁志遥一时有些心神不宁,说了几句客气话仓惶走了,剩下夜炎冷冷的眼光追随着他的背影:又一个痴心妄想的。
回到屋里,祁志遥呆呆地在桌前坐了好几个时辰,将茶杯端了又放,放了又端,看得进来准备禀报事情的齐岚山纳闷:“王爷怎么了?”齐岚山是个博学之人,比祁志遥年长十多岁,与祁志遥算是半师半友。
“齐先生,你看那陈姑娘如何?”祁志遥突然问。
“很好啊。”齐岚山随口道,突然猛悟:“王爷想将她留下?”
祁志遥苦笑道:“她现在年纪尚幼就这般聪颖,怎肯受此束缚。”停了一下又叹道:“她不是想走遍天下么。”
“王爷乃大志之人,切不可儿女情长。对陈姑娘属下也十分佩服,但毕竟只是华国平民,与王爷不能匹配。”齐岚山劝道。
“齐先生,不是她配不上我,而是我配不上她。我纵有西戎,她却心有天下,如此心性的女子从未听说过,试问天下男儿有几人能超过?”祁志遥悠悠道:“我长她十岁,常年在各国游历,为的只是西戎;而她游历,为的却是天下所有人,无论贵贱她都是平等相待,这是何等气度。若强留她,只会折了她的羽翼,我怎能如此自私?再说我已妻妾成群,太委屈她。”
“等事情水落石出还是尽快放陈姑娘走吧。”齐岚山急道,这姑娘将会成为王爷的软肋,尽快走了的好。
“事情进展如何?”祁志遥转而问。
“据查,射伤王爷之事与二王爷有关,近日就会有结果。但射杀大王爷的人却一直没有线索。还有,得到华国消息,陈氏兄妹二人确系刘善先生【创建和谐家园】,陈姑娘所说属实。”齐岚山低声禀报。
“若实在没有其他线索,就是二哥一人所为了。”祁志遥沉声说,心中一直觉得他二人并非兄妹:陈载,若真的是你做的,本王就替你将此事了却,放你和她海阔天空。
“属下明白了。”齐岚山退下。
半个月后,小院的护卫撤去了,听说刺杀之事已经查清,都是二皇子祁志成所为,皇上已经下令杀了祁志成。风悦听了有些疑惑,既然与自己无关也省得去问,便决定等过几日小貂满了月就离开西戎。听说风悦的打算,皇上、祁志遥以及王妃、许昌等都派人送来礼品,多得风悦发愁怎么带走,还是不如银票好啊。
这日,风悦和夜炎正在城里闲逛,最后看看芒崖,还不知啥时候才能再来呢。走过一家皮毛店时,伙计拦住两人:“本店有上好毛皮,价格公道,还可以免费帮你制成大氅,客官,请进来看看。”
现在已经入冬,风悦怕冷,听伙计一说就踏了进去,却被带到内院一间屋子前。一人站在屋里,白色长袍,修长俊拔,一双绿眸顾盼流连。“北流冰。”风悦冲了进去。
“悦儿。”北流冰将她揽进怀里,伙计拉上房门,和夜炎退到院中等候。
“你怎么来了?我爹爹可好?”风悦问,真是他乡遇亲人。北流冰的爷爷和自己的奶奶是异母兄妹,和自己还是算得上三代血亲,只是血缘不怎么近。
“悦儿想家了?”北流冰在风悦耳旁轻声埋怨:“悦儿都未曾想过我么?我可是冒着危险千里迢迢为悦儿而来的喔。”
“你怎能离开洛京?”风悦这才想起,他不是质子么?
“我父汗病重,召我回去,派了我十五弟到洛京。”北流冰抚着风悦脸庞,几个月不见她又长高了,脸也圆润很多,搂在怀里有骨有肉了,看样子没吃多大的苦。
“是要你继承汗位?那你还不赶快回去,小心别人把汗位抢了去。”风悦不解。
“我的东西别人永远也夺不去。”北流冰清冷的声音中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绝,“我怎么能不来呢?再不来,我的悦儿可就成别人的了。”
“我什么时候成你的啦?”风悦十分不满。
“就从你把我看光开始,你可说了要以身相许的。”北流冰恶意地说。
想不到这看似冷淡的人这么有幽默潜力,风悦被他噎得无语,看她红艳艳的小嘴,北流冰心神激荡,数月的担心思念总要有点补偿吧,俯身吻上那红唇,哪知感觉如此美好,不由自主地一吻再吻。
风悦被他紧搂着,吻得晕晕糊糊,对北流冰她是喜欢的,首先是他的美貌,美的东西谁不喜欢;还有他的才情,堪比唐宋大家;再加上他冷然的个性,这样的人要么不爱,一旦爱上定会矢志不渝。不过,自己好像还差两个月才满十四岁,是不是早了点,再说对北流冰自己也只是喜欢而已,这么亲密不太合适,想着便突然推开北流冰。
“悦儿。”北流冰声音里有些不满,眼神仍旧朦胧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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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流冰笑了,固执地抱着风悦坐在椅上,吻着她的脸:“我们北匈国,大部分女孩子十四岁就嫁人了,你皇祖母也是十四岁就嫁到了华国。不过,只要悦儿想,我会等到悦儿及笄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碧绿的翡翠玉镯,微微用力套进风悦左腕:“悦儿快十四岁了,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过了许久北流冰才问:“悦儿在此间玩够了么?到北匈去玩好么?我明早就得走了,两个月后在乌兰等悦儿,行不?”
“你还是快些走吧,被西戎人发现可不太好。”风悦的脸被北流冰吻得红红的。
“放心,西戎人发现不了,只是皇祖母催得很急,我必须尽快回去。”北流冰听风悦关心自己,心里暖意盈然:“我出生时母后就去世了,才七岁就被送到华国做质子,一直以为皇祖母对我并不疼爱,现在才知她是在保护我,如果留在北匈,我不知已死多少遍了。”
难怪他性子如此孤傲,风悦伸手抚上他的剑眉:“别难过,我也从小没了母亲,爹爹也不喜欢我,你看我还不是好好的。”
说起慕容枫,北流冰瞬间清醒,道:“天色不早了,悦儿回去吧,免得祁志遥疑心。我明早一开城门就走,悦儿好好照顾自己,记得乌兰见。”
回到王府,风悦整晚都对着玉镯发呆:去还是不去?去就意味着应允了北流冰;不去,这么优秀的人好像有点舍不得放弃。第二天一双熊猫眼出现在夜炎面前,夜炎心疼不已:“悦儿,这么了?”
风悦拿出个铜钱:“我实在不知到底去不去北匈,就由上天来决定。正面是去,炎作见证。”向上一抛,落下后正面向上。风悦又说:“在妈祖面前算卦,要摔三次,我抛两次不为过。”又抛了一次,仍是正面向上。“还是三次好了。”风悦自言自语地又抛了一次,依然是正面向上。夜炎不知妈祖是什么,只被风悦小孩子的动作惹得笑起来:“悦儿,真不想去就不去,何必为难自己。”
风悦叹了口气:“炎,你不知,自己都犹豫不决的时候就只好听从天命了,我以前不信鬼神,现在有一点信,有许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将来你会明白的。”一副大人口气。
夜炎没答话,多年受训,他比风悦更清楚那些阴暗的东西,自然明白北流冰的意图。北流冰不顾性命之忧绕道西戎回国,定是想得到悦儿的承诺,有了慕容皇朝支持,继位的胜算就多了几分。昨日悦儿与北流冰在屋里呆了半日,出来后脸红红的,手腕上多了个玉镯,必是北流冰送的信物。夜炎只希望北流冰是真的爱悦儿,否则,他决不会让他得逞。暗阁里,每任阁主只有一位贴身暗卫,与少阁主一起由落日庄主亲自教养,地位仅次于阁主,可以号令各分堂,在阁主不在或新主尚幼时代行阁【创建和谐家园】利。悦儿三岁时就被定为继任者,阁主却坚决不同意她到落日庄,师傅只得定时到京城教她。五岁时出了点意外,阁主气得火烧了云香楼。师傅指责阁主保护不周与他大吵一架,要将悦儿带回落日庄,还是卓行师叔调解才罢了。师傅说悦儿纯善,不想她过早涉入暗阁的血腥,一定要等她十八时才告诉她,以至黑暗的东西悦儿都不知道。不过,她也不用知道,她快乐就行了,他会护她周全的。
北上
小貂满月了,长得圆滚滚的,和它父母一样,全身雪白,只有两只眼珠黑黑的,风悦懒得多想,直接就叫它小白。一大早和夜炎来到厨房,等小貂吃饱了,看它腻着黑崽不肯出来,便蹲下身对它道:“小白,我们今日就要走了,你是要跟着我呢,还是留在这儿?”过了会儿,小貂爬了出来,伸出小舌舔了舔黑崽的嘴,吱吱地叫了几声,便跳进风悦怀里。风悦笑着点点它的头:“我还以为你不肯走呢。”小貂又叫了几声,似对风悦的戏侃很是不满。
祁志遥和齐岚山将两人送至北门外,临别时,祁志遥拿出一只玉佩放进风悦手中:“陈姑娘,这玉佩是我随身之物。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姑娘,他日姑娘若有驱遣,可派人持此物告知,我祁志遥定如姑娘之愿。”
玉佩雕着一只展翅的大鹏,下面刻着一个遥字。祁志遥将来必是西戎皇帝无疑,如此有用的东西风悦当然不会拒绝:“谢三王爷,小女子就此别过。”夜炎把风悦抱进马车,与两人拱手告辞,驾马而去。
马车渐远,齐岚山才道:“王爷怎将鹏玉送与陈姑娘?莫非是想将来立她为后?”那玉本是一对,按西戎惯例,每位皇子出生时皇上都会赐予一对刻着大鹏的玉佩,只是颜色形状各异,雕头向左为皇子本人收藏,雕头向右由皇子给自己的妃子,皇子继位时持玉者为皇后。
望着马车渐渐消失在空旷的原野,祁志遥才长叹一声:“齐先生,本王一身才智抱负,自视天下还没有不能办到的事情,却唯有此事不能如愿。他日本王登基,将终身不会立后。”
齐岚山未想到祁志遥用情如此之深,默然不语:王爷十八岁成婚,先后娶了好几位夫人,对每位夫人都是相敬如宾,常年在外游历也从不流连烟花之地,本以为他早对这儿女私情堪破,哪知会对这小姑娘如此爱恋,不惜放手成全,真是情之一字孰能悟透!
……
北匈在西戎东北方向,阿尔山东面,离芒崖大约有两千多里。西戎北方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百姓多以放牧为生,一般以氏为单位划定牧场和人口,十氏组成一州,州设府衙,府衙所在地方为城镇。越是往北,城镇间隔越远,很多时候两人都得借宿在牧民的帐篷里。气温越来越低,夜炎怕风悦受不了,行得很慢,遇上风雪天气就住下,雪停了才走,风悦顺便帮那些请不起大夫的贫民诊治。
住在帐篷里,风悦感到新鲜,晚上温度很低,她都抱着貂儿缩在夜炎怀里睡觉。她知道夜炎是慕容枫派来保护她的,他就像前世的哥哥一般对她十分宠爱,这世除了风绿还没人与她如此亲近,她完全没将夜炎当外人,很自然地对夜炎做任何事情,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夜炎开始心里觉着不好,毕竟她是个姑娘家,将来还要嫁人的,但晚上确实太冷,担心她受冻只得夜夜搂着她,几日下来也就顺理成章了。多年来夜炎每日四更就会起来练功,现在怕弄醒她只得躺着养神。他常常静静地搂着她,嗅着她香甜的味道,巴不得天不要亮。他虽然被落日庄主破例收为徒弟,是她的师兄,但只是一名弃儿,出生低微,父母不详,是无法匹配她的。只有搂着她时,夜炎才深刻感到什么叫幸福,感激上天能够将他带到她的身边,没有让他对这个世界完全绝望。至今他还隐约记得自己被母亲遗弃在洛江边时的仓惶无助,从那后他冷冷地看着周围,什么都不能再牵动他,唯有她。她说的对,许多事情都是无法自主的,自有天意。
天渐渐亮了,夜炎轻轻将起身,披上外袍出去打水。端着热水进来时,风悦已经醒了,夜炎给她穿好外衣,又帮她套上靴子。“炎,我自己来,你帮我辫辫子就行了。”风悦坐在毛毯上,用帕子洗脸,夜炎则用一双握剑的大手熟练地给她梳头:“悦儿,雪停了,待会小白回来我们就上路,不然赶不上穿过阿尔山。”这小白自己能觅食了,夜炎倒省了不少事,大冬天还不好找毒物。
这时主人的小女儿朵拉掀开门帘跑进来:“姐姐,请快去看看我奶奶,她生病了。”这里已是北匈与西戎交接处,这两个月风悦一路行来,施医赠药送银,帮助那些平苦牧民脱离困境,早就名声远扬。草原上游唱者的吟唱更使大家都知道这位姑娘就是解除赫州瘟疫的神医,对他二人十分礼遇,好酒好肉地款待,拿出自家最珍贵的毛皮给两人铺上取暖,让风悦十分感动。
跟着朵拉走进帐篷,才知老人家昨夜就已痛得不行,不想打扰她就一直忍着。风悦给老人作了检查,又询问了平时的情况,应该是胆囊炎发作。给老人开了方子,叫朵拉的父亲到附近的边镇去买药。一个时辰后朵拉的父亲回来了,风悦煎了药喂老人喝下去,过些时候老人觉得疼痛好些了,风悦这才放心向朵拉一家告辞,又对朵拉的父亲交待一番,留了些银两。朵拉一家感激不已,男主人一直将两人送至查干山口才停住道:“小姐,前面就是查干山口,从这儿穿过阿尔山只需大半天时间,过了山就是北匈地界,我不能再送你们。山中土匪十分厉害,两位小心。”
夜炎驾车沿着山道缓缓向前,现在已是冬末,很快春天就要来了,北流冰说的两月期限早已过去,不知他现在是何情形。前面就要出山口了,夜炎突然勒住马,风悦撩开帘子:“怎么了?”夜炎未答,风悦向前一看,一群短袍打扮手提大刀的人拦住去路。“土匪!”风悦兴奋地叫。
一干土匪正想说话,看车里探个小姑娘出来,肩上站着只白貂,小姑娘看着他们的眼睛闪闪发光,一时不知怎么开腔了。还是为首的回过神来,晃晃大刀,粗声高叫:“要想过此山,人可过,财物留下。”
“说错了,”风悦嘻嘻笑道:“你应该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连行规都不懂。”
众匪面面相觑,觉得这姑娘说的有理,看她临危不惧的样子应该是同行,为首的问:“姑娘哪座山头的?”
“我乃天山圣母峰的。”风悦大言不惭,夜炎在旁忍不住好笑。
天山是西戎、北匈两国的圣山,敢在天山扎寨,这两人定非同一般。为首的刚想要放过二人,旁边一胖子却道:“天山怎的,从我们山头过都得依我们的规矩,留下财宝,小姑娘也留下。”
话音刚完,夜炎已飞身落到胖子面前,一掌击去,胖子直直撞上山石,当场毙命。众匪大惊,纷纷提刀扑向夜炎,风悦叹了口气,叫了声:“炎,别让他们太痛苦。”就放下帘子不看了。虽说是土匪,还是人道些好。一会儿,夜炎就回到车上,听得一声“驾”,马车又继续向前。风悦从车窗向后看,一群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山道上,血流遍地,在残雪上十分耀眼,不禁叹口气。
“悦儿,这些人烧杀抢掠早就死有余辜,你不必对他们心生同情。”夜炎道。
风悦钻出车厢,坐到夜炎身边,见夜炎一身黑衣仍是干干净净,神情淡然,问:“炎,杀了那么多人,你不觉得心跳加快么?”
夜炎笑了笑,这点人算什么,他手上倒底沾了多少血腥他已弄不清:“悦儿,进去吧,外面很冷,别冻着了。”
正说着,前面又冒出一大群人,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说道:“是你们杀了我的弟兄?”
夜炎不啃声,还是风悦道:“你是老大?我劝你还是散了兄弟伙,不要再作这等伤天害理的勾当,现在放下屠刀为时不晚。”
“放你娘的屁,就是他们,大家上,把他俩剁成肉酱替弟兄们报仇。”那人喝道,众匪便提刀冲了上来。
夜炎拔出软剑,飞身落在人群中,一阵眼花缭乱后,这群乌合之众就都做了剑下亡魂。那老大临死眼睛还睁得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似不相信这几十号人竟不敌一人。
“炎,我们快些走吧。”风悦不想再看这血腥场面,催促着夜炎。
夜炎驾车快速出了山口,进入了辽阔的草原。此时日已西沉,便加快速度向东行驶,须得在天黑前找到人家,冬日在草原上露宿是十分危险的。
失约
天渐渐黑了还未看到一座帐篷,夜炎有些着急,将车驶得更快,终于前方出现一片模模糊糊的黑影,是一部落。马车靠近栅栏时,早有十数名男子手持刀枪等在哪儿了。“谁?”一名个头高大的男子喝问。
夜炎从马车上跳下,拱手一礼:“各位兄台,小弟姓刘,华国商人,到贵国采买皮毛,路过此地,还望借宿一宿。”
“既是华国人,为何从西而来?马车中何人?”男子不信。
夜炎撩开车帘,用大氅将风悦裹住,将她抱下马车:“这是我的弟弟,他睡着了。我兄弟二人在西戎把货卖完后穿过查干山口来到贵国。”
几名男子将马车检查了一遍,确无他人。那为首的男子才道:“你们没遇见山贼?”
“看见了,不过他们全都被人杀死在路旁。”夜炎礼貌地说。
首领将信将疑,不过还是叫人准备了一间帐篷给两人住下。第二日清晨,夜炎早早叫风悦起身,叫她换了男装,皮肤也抹上药水,遮住白皙的肤色,打扮成一个长得眉清目秀肤色较深的小男孩;自己也装扮一番,成了个三十虽上下黝黑皮肤的瘦高男子。外面有人叫道:“华国的客人可起来了,我们族长有请。”
夜炎回了声牵着风悦随那人到了走进另一座帐篷。昨夜那男子站在火炉旁,见他俩进来,手放在胸前行了一礼道:“客人,你们好,我叫辛古,是本族族长。因阿尔山贼十分猖獗,见客人从西而来,对客人有所怀疑,还请见谅。今晨,我派人前往山口查看,确如客人所说,大部分山贼已经被人杀了,我们的人彻底剿灭了贼人的老窝,救出被他们抢去的女人和财物,谢谢客人给我们带来讯息。”
夜炎和风悦回了一礼,夜炎道:“族长客气了,我兄弟二人路过时发现尸横遍地,被吓了一跳,以至耽误行程。”
“我们检查了贼人的死法,均是一剑致命,应是武功高强之人所为。”辛古直视夜炎。
“族长见多识广,在下佩服。”夜炎波澜不惊。
“客人准备何时启程?”辛古又问。
“我与弟弟即刻就上路,谢族长昨夜收留,在下就此告辞。”夜炎拱手告辞。
“那两位慢走。”待夜炎出去,一名胖胖的男子从帘后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