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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走
跌进过往的记忆里而不能自拔,滦彦本以为从她走后的这几年,他几乎把这些连同那些烧掉的照片一起全都扫进了垃圾桶了,也许是今晚的夜色太美,总之他就这样毒发了,甚至沉溺在毒里舍不得自拔。
“老板?”一双黑色的皮鞋停在滦彦面前,小四手中握着的手机发出微微的光,“家里的电话……”
“嗯!”抬起头,滦彦的眼中不再是那片忧伤的柔软,取代它的正是一片干练与冰冷!
“……”
没有等滦彦说什么,小四已经自动绕过车身开了车门,因为从老板那紧皱着的眉头里他可以肯定是出了很重要的事情,滦彦在商场上向来果断利落,行事手腕也很冷血,这样慌乱的神情从学姐走后就再也不曾见过了。
“回家!!”滦彦简单的吩咐了一句就起身坐到车子里面,偏过头望向窗外,空荡的街道上几乎再也找不到行人,也谈不上有什么风景可以欣赏,小四虽然留了道心思,却没有开口问。
“宝宝跟娃娃不见了。”幽幽地吐出这么一句话,小四心口一震,车子也一下子打滑,片刻之后加大了马力朝着某个方向狂飙起来!
小四没有倒车进【创建和谐家园】,而是跟着滦彦进了宅子,这一区治安极好,住的都是D城有头有脸的人住在里面,若说是绑架倒是不大可能,但却也不能掉以轻心。
滦彦大步走进别墅里,此刻虽然是凌晨一点半,但是整个宅子灯火通明,所有的下人都留在大厅里面,等门一被推开,一瞬间变得安静下来,管家李太太因为职责所在,只能尽量忽略滦彦脸上的阴沉,上前把事情说清楚。
“晚上少爷小姐睡觉前我们还去看过,都好好的,只是等到半夜去看看有没有踢被子的时候才发现少爷小姐都不在房里……”似乎觉得这样的结果让人说不出口,素来精明利落的李太太也只能把头低了下来,她在这个家里呆了【创建和谐家园】年了,眼看着滦彦娶妻生子,也一直没出过差错,却没想到今天竟然让少爷小姐半夜失踪,这么小的两个孩子,若是出了点什么事情,她还真是揪心。
滦彦皱着眉没有说话,扫了眼屋子里的所有人,“去他们房间里看过没有?有没有少了东西?”
这样一提醒,边上照顾少爷小姐日常起居的人声音响起,“有,有少了,少爷小姐的书包都没了,东西也少了七七八八的,一下子也说不清楚。”
事情很显然,滦彦一下子没了力气,身子倒在沙发里面,不过明明好好的,怎么宝宝会带着娃娃突然离家出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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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有什么事情没说?李太太,你在我家也有七八年了吧?我的规矩,你不是不清楚!”滦彦不急着去找两个孩子,现在重要的是要知道为什么好好的两个孩子要离家出走,娃娃还小自然没那么多心思,那么问题一定出在宝宝身上,虽然宝宝不跟自己亲,可他却也知道,宝宝有多么聪慧,这样带着娃娃半夜离家出走,太不理智了。
知道肯定瞒不过滦总,李太太索性也就不瞒着了,只是声音还是稍稍放轻了些,也不知道究竟在怕什么,“下午的时候,小姐是少爷接回家的,回来的时候小姐眼红红的,而且……少爷身上也有几处擦伤……好像跟人打架过。”
李太太瞅到滦彦完全黑下来的脸,努力吞了吞口水,“后来没多久学校打电话过来,说是让家长明天过去,说少爷……在学校里跟人打架……”
啪一声响,把李太太那没开口的话也给吓回了喉咙里,滦彦只觉得胸口一股气,滦俊倒是本事了,打了人还拐着妹妹离家出走不成?
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子没有做片刻停留,“家里的人沿着小区这片找找看,小四,叫上人,跟我一起去街上找找。”
简单地吩咐好事情,滦彦没有片刻停留,没等小四追上来,就上了事先停在别墅门口的车子,一个倒转就开了出去,即便是宝宝一个人出去他也不放心,何况又多了个娃娃,等找回两个孩子,他倒真要好好问问宝宝,是什么天大的理由让他不顾自己与妹妹的安全,选在半夜他不在家的时候离家出走!!!
等小四打电话把人都叫全了,这边门外早就见不到老板的人了,小四倒也没多想,去了【创建和谐家园】倒出一辆别的车,临行前还与李太太多吩咐了两声,若是这边找了人,记得打电话通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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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途
凌晨的D城没了白日里的繁华与喧嚣,笼在昏黄的路灯下面,一切都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滦彦沿着干道开车,开得倒不是很快,双眼不停地扫过路道两旁,两个孩子都还小,若只是走的话,肯定走不远,所以滦彦看得很仔细。
只是等滦彦将干道开到头也没有发现两个小孩,心底不免有些慌乱起来,将车子停在路边,打了个电话给小四,只希望那边有消息。
“老板,是不是找到孩子了?”没等一会儿电话就接通了,可是滦彦的心也就凉了下来,“我这边沿着干道没找到人,你让人往些小道上去,我现在开车过去学校那片看看!”挂了电话后,滦彦倒了车开到学校那边。
另外一边小四让底下的人都出动找了,结果一样找不到两个孩子,等滦彦真的意识到这次离家出走的严重性后,人也忍不住害怕起来,宝宝与娃娃是若儿留给自己最后的牵绊了,若是找不到他们,他靠什么让若儿找到回家的路?若儿要是知道了,肯定更加恨自己啊。
滦彦踩了油门,车子开得飞快……
而此刻,娃娃手里抱着那个唯一妈咪送的布娃娃,身子歪歪地靠在哥哥身上,【创建和谐家园】的小脸兀自睡得香甜,身子蹭了蹭眼看就要倒下去,滦俊小心翼翼地抬了下僵硬的手臂,换了个姿势将妹妹拦在自己胸前,边将外套圈得更紧了些,虽然客车里面打了空调,但毕竟是夜里,妹妹还小,身体弱,好在他事先准备充分,不止是带了钱,整理了满满两书包的东西,现在正好用上。
几个小时前,等家里的下人都睡了之后,他摇醒妹妹,两个人将事先弄好藏在床下的书包拿上就直接去了车站,其实他也不知道去哪里,而且那么晚车次也不多,只剩下一班去H市的车子,也没考虑太多,滦俊也知道那售票的已经起了怀疑,所以拿了票故意说了声,“快点快点,妈妈说了在车站等我们,得快点。”
也许是实在困得厉害,那售票的大婶也浑浑噩噩地顾不上什么,竟然就让两个这样小的孩子上了车,所以此刻,滦俊正与妹妹坐在开往H市的长途车上。
对于这次离家出走,滦俊其实心底没有什么打算,只是若不是白日里妹妹受了欺负,他也不会萌生这样的念头,他只觉得愤怒觉得委屈,如果妈妈还在身边,娃娃也不会被人说成没有妈的孩子,自己也不会跟人打架。娃娃问他伤口疼不疼,其实很疼,可他却知道,他只能说不疼,可如果妈妈在边上,他就不用这样假装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男人,那个血缘上该称为爸爸,却根本亲手毁了这个家的男人,滦俊的眼底闪耀着光亮,既然他不能保护娃娃,那么他就带妹妹离开那里,去把妈妈找到来,然后他们三个人,没有那个坏男人,幸福地生活下去!!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很美的事情,滦俊毕竟还只是个七岁大的孩子,无论他的智商有多高,都只是个孩子,车窗外飞快划过的昏黄色灯光或明或暗地划过他俊美的脸庞,没一会儿他也坠入了梦想,只是睡梦中,依然紧紧地抱着妹妹娇小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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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
“小朋友?小朋友?”因为是夜班车,所以车上的乘客并不多,可是等他检查到车后的时候,竟没想到睡着这样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甚至在这样颠簸的旅途中睡得这般香甜,原以为会有人来接他们,却没想到等了十几分钟,两个孩子睡得香甜,却不见站台上有人继续等着。
所以司机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把两个孩子叫醒再说。
身子被人不停地摇晃着,滦俊实在睡得不安稳,不对啊,这么早的时候,家里的佣人不可能叫自己的啊……等他睁开困顿的眼,一个微胖的脸就这样映入他眼帘,心底猛地一跳,这才想起自己似乎是在离家出走吧。
也不管边上司机大叔怀疑的脸色,滦俊使劲摇醒妹妹,然后也来不及多说什么,牵着走路还有些摇摇晃晃的妹妹就下了车,怕后面的司机起疑心,滦俊下了车后就带着妹妹左右拐着出了车站,等出了车站就先找个地方睡一下,妹妹现在根本还没清醒,这样子可不行。
也许因为做贼心虚,所以听到后面有人在叫他们两个停一下的时候,滦俊甚至急的扯着妹妹的手就往外跑了起来,直到后面没有人追过来,喘口气后才发现刚才这么一折腾,竟然跑进了个窄窄的街道里来了,微凉的空气里含着湿冷的雾气,娃娃这样子一折腾,倒是有些娇气起来,嘴角嘟着不肯再走。
滦俊也知道刚才那样一跑累找娃娃了,所以也不强求,只是寻了个干净的地方牵着娃娃过去坐了下来,“咱们先休息会儿,等下吃了早饭再去找妈妈,好不好?”
声音柔柔地哄起娃娃来,顺手放下自己身上背着的书包,想从里面取点果脯给妹妹吃的时候才突然发现,娃娃身上那个放了大部分钱的书包不见了!!!
是了,难怪刚才后面有人在喊他们,肯定是发现他们掉了书包,这下好了,原本还有点钱,毕竟那个男人在钱上很是大方,可自己因为那袋子最轻,所以给娃娃背了,这样一来,不出几天,他们肯定要挨饿了。
娃娃倒是还小,不懂哥哥为什么一下子垂头丧气起来,她只知道在她心里,哥哥跟爸爸一样无敌,会保护她的。
丢给自己一口果脯后,娃娃还挑了颗大的塞到哥哥嘴里,滦俊呆呆地含着果脯,心底却忍不住懊恼,看来这次离家出走坚持不了几天了……
“今天实在是事出突然,真的太谢谢你了呢。”一头栗色的波浪卷发披在肩上,面容含着一丝疲惫,但是眼底的光芒却漂亮得紧,也难怪她了,这般漂亮的样子,难怪她所主持的节目在H市电视台里的收视冠军呢,她就是台里的台柱——黎雪。
站在对面的女子在风中只露出一个削瘦的手背,米色的风衣微微鼓起下摆,下身穿着宽松的浅蓝色直筒裤,脚上是一双奶白色的酒杯跟鞋子,肩膀微微耸动了两下,许是因为隔着远,回答却听不到清楚,甚至是根本听不见。
可对面的黎雪却勾着嘴角笑得很是明媚,双手搭在女子肩膀上,悦耳动听的笑声随着风飘散开去,引得门前过往的人不停侧目。
“好啦,你先回去梳洗休息一下,明天这顿饭你若是不来,我可开车到你家去把你挖出来。”世人眼中的黎雪是端庄高雅的,拥有南方女孩子的娇美精致的容颜,可骨子里却十足的北方女子的豪爽利落,这也是在黎雪在台里这般红火,却少有人讨厌她的原因之一呢。
只看见对面那个女子无奈地点了点头,黎雪这才挥挥手放她走,而那女子也轻轻带了下身子,整个人转了过来,一如适才留在风里的背影一般,淡淡的,含着一丝浅浅的笑,可若再仔细看,却又分明移不开视线,那眉宇之间,混着这番独特清冽的气质,瞬间绽放出迷人的光彩。
忍不住摇头,哎,电视台啊,没有副好相貌,能是一般人想进就进来的吗?
女子许是觉得有些冷了,毕竟现在已经晚了,昨晚默存给自己短信提醒说今晚会有大雨降温,还以为套了件风衣就够了,现在看来,还是不够呢。
女子裹紧了风衣的领口,算了,走的快些,趁着还没下雨,应该还能搭上最后一班捷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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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辰
“哎,梁辰,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雨,你带伞了吗?我办公室里有,你等会儿我去拿给你!”原本已经快走到电视台里的黎雪想起待会儿的天气有转回身叫住要走的梁辰。
是的,梁辰,黎雪的同事,虽然气质出众,但却不是电视台哪个栏目的主持人,只是在台里安排下进行手语主持,平日里工作倒也不多,但关键时候却又不可或缺,比如说昨天晚上那个临时加的节目,因为是针对残疾人士的,若没有梁辰及时赶过来,这节目铁定弄砸了。
黎雪说不清楚自己对梁辰的感觉,不是怜悯,但却不自觉地总想着照顾她,只希望她不要误解就好,向来手段圆融的黎雪在对待梁辰的时候倒是忍不住小心翼翼,而梁辰总是嘴角含着笑,似笑非笑,惹得黎雪不好意思呢。
梁辰听到身后黎雪的声音后转过身子,拍了拍自己提着的包,手上做了个手势,这才转过身继续走,是啊,梁辰不能说话,她与人交流,只能用双手。
路人瞧见后自然明白,对这个出众却又残缺的女子,忍不住露出一点同情怜悯,梁辰却没怎么理会,加快走了几步,天空已经稀稀落落地落了几滴雨水在她脸上,路上本来就不多的行人也都各自加快了步伐往家赶去。
等到了站台,看了下时间,梁辰不得不懊恼自己的运气,错过了回家最方便的那辆班次,只剩下一个选择了,只不过这辆班次要绕很远,好在梁辰不会晕车,不然就只能打的回去了。
没有别的选择,梁辰投币后上了车,选了个单人靠窗的位置坐下后就偏过头看H市窗外的夜色,也许是因为这样的天气太过压抑,不然这个时候的H市应该是夜色撩人的。
抿着唇浅浅的笑了下,梁辰想起昨晚默存的交代,连忙从手提包里取了手机,打了条短信回复过去,默存在H大理学院教书,才27岁,但却已经是讲师级别,加上面容俊逸,一股文人学士才有的俊雅气质,在H大也算得上是风云人物。每回梁辰闲着没事,登陆H大论坛时,总能看到不少关于默存的事情,当然桃色新闻居多。
有一回看的时候竟然还被默存看到,他直叹气摇头,感叹现在的孩子,比起他那时候来说,实在是想都不能想,而她自然是明白默存的,也不可能为了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情与默存闹,那样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可能,默存是怎样的人,她梁辰最清楚了。
没一会儿默存的短信就回了过来,说这周实验就能结束了,他已经连着两周没有回来过周末了,伯母都到梁辰这里唠叨了好几回了,还追问两个人是不是吵架了,弄得梁辰哭笑不得,好在他这周末就回来了。
知道默存一定很累,梁辰也没有继续发短信,收了手机放回到包里,窗外的雨越来越大,窗玻璃上贴着整整一玻璃的小雨点,渐渐汇成一条条弯弯曲曲的水流下滑,一圈圈黄色的光晕打在雨点上面,梁辰看得入迷去了……
直到车子紧急刹车才回过神来。
司机给了两个选择,一个等一个小时后公司派人来修理,顺便坐同时过来的那辆车子回去,等不住的人只剩下一个选择了,那就是下车离开,自己解决了。
梁辰看了看边上的人,大部分都下了车,她也坐不住,倒不如走回去算了,比起那些没带伞的人,她要幸运得多了。
这样想着,梁辰稍稍挽起裤脚,省的被雨水溅湿了难受,撑着伞就下了车。梁辰知道这里,离开火车站不远,平时倒是人挺多的,不过今天可能因为天气不大好,所以路上人都不多。
梁辰将风衣的扣子系好,加快的步伐,比起刚在电视台门口,现在的温度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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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
“555555555555,你们不要打哥哥,你们是坏人!!”一道稚嫩的哭喊混着雨声,听的不算真切,但却确实听见了,依着梁辰的情况,能少些事情尽量要少些事情,除非麻烦一定要黏着她,可是这样一个下着雨灌着冷风的夜里,那道细弱的哭声让梁辰狠不下心离开。
靠近那个巷子口,梁辰就看到这样一个场景,一个小女孩浑身湿哒哒地跪在边上哭,边上一群男生围拢成一圈,边说着脏话边推搡着中间的某个人,应该就是女娃口中的哥哥了,梁辰知道这样的情形,即便那几个男生年纪都不大,但毕竟人多,何况关键时刻,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可是看着那不停抽噎着的小女娃,甚至连呼喊地力气都没有,只能死死地抱着自己怀里的书包,梁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撑着雨伞就站了出去,雨越下越大,梁辰隔着雨帘就这样站定,直到那群少年抢走女孩怀里的书包,骂骂咧咧地离开。
梁辰没能力帮他们留下书包,这般大胆的举动,从她有记忆起就这么一回。轻轻吐了口气后,梁辰向那对兄妹看了过去,女娃刚才因为抱着书包不肯松手,被那群男孩子推了一把,整个人跌到身后的水坑里面,而梁辰这回倒是看清楚男孩子的样子,不大,顶多六七岁的样子,身上的衣服看不清颜色,而且似乎受了点伤,动作有些僵硬迟缓,但却马上守到妹妹身边去试图扶她起来。
梁辰看着两个孩子落魄的样子,心底一酸小跑过去看看。
早上等滦俊意识到他们丢失了最重要的书包后,他倒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带着妹妹也实在走不多远,一直还在车站边不远的地方徘徊,带着娃娃简单地吃了些午饭后,滦俊一边也怕那个男人追过来,所以尽量带着娃娃往人少的地方呆,却没想到这样两个孩子早就落到了车站附近的一群小流氓的眼里,跟了两个小时后,一群流氓肯定了这一双定是离家出走的“软柿子”,所以寻着这样的天气里少人,便把两个孩子给堵在了巷里,本想抢了书包就走,却没想到滦俊少爷脾气上来,何况其中一个混混竟然推了娃娃一把,让她跌到了地上,滦俊心口怒了起来,却终究是个孩子且又寡不敌众,就出现了刚才那一幕,原本想着有人听到响动会出来帮他们,可却始终没有人出来……
直到梁辰出现在巷口。
等梁辰过去的时候,滦俊已经跌跌撞撞地护着娃娃,边忍着疼劝起妹妹来,梁辰不知怎的,鼻子一酸将伞往两个孩子那边靠了靠,她张了张嘴,却猛地想起自己根本不能说话,只好将伞靠过去一些,从手提包里拿出纸巾递过去,却没想到原本一直低着头安慰的男孩子一下子抬头,原本愤怒死寂的眼眸中一下子绽放出眩人的光芒,梁辰身子一僵硬,下意识地身子往后退了半步,却没想到撑着伞的手被人大力抱住。
“妈!!”
……
男孩子的指尖冷得如冰一般,可是掌心却异常的火热,梁辰心里跳了一下,再看男孩子脸颊上红彤彤的两块,心底叹息,这样子肯定是发烧了,认错人也是应该的。
再看看边上一直抽噎的女娃也停了下来,圆润润的大眼睛一直在自己与男生之间划过,然后眼睛一眯,湿透的小身子一下子就扑到自己怀里,“妈咪,妈咪,娃娃要妈咪……”
撑伞的手因为女娃扑过来的力道而微微偏了一下,梁辰的大半个身子一下子就露在夜雨里面,好在风衣挡出了不少。梁辰稳住身形,只是怀里一个女娃,手边又挂着一个男孩,梁辰只觉得想刚才这样孤勇是不是用错了地方,也许叫了110比自己更有用。
没等梁辰想出怎么与这两个古怪却异常漂亮可爱的孩子交谈,男孩已经身子歪歪斜斜地靠了过来,梁辰心底一惊,连忙将男孩往自己身边靠,伞也整个罩在他身上,算了,就当是今晚的事情糟糕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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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
娃娃原本看到哥哥晕倒的时候又打算哭起来,但是看到梁辰看着她的温柔眼神,硬是将眼眶里含着的泪滴给逼回去,“妈咪,哥哥晕倒了怎么办?”
小女孩带着点湿润哭腔的话语提醒了梁辰,梁辰没有办法,只能点了点头,将男孩子大半的身子搂到胸前,咬了咬牙,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带回家去,不然男孩起烧了,到时候若是女娃也生病了,她梁辰可没那么大的力气抱两个孩子回家!!
出了巷子口,梁辰不敢多留,其实一方面也很担心刚才那群小混混回来,索性出了巷口就遇上一辆的士,梁辰将两个孩子塞到后座上,自己上了副座,从提包里取出一本便签纸,快速地写下自己的住址后,也没去管司机讶异的眼神,梁辰检查了下提包,将没有湿掉的纸巾全部给了后座的女娃,女娃倒是很乖巧,接过来后全都用在了哥哥身上,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两眼后,觉得这一定是遇上雨夜狼狈不看的哑母稚儿了,心底也隐约含着怜悯,从车座边上取出一盒纸巾交给梁辰,梁辰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自己抽了两张,就把整个盒子都给了后面的女孩。
稍稍抹了一把脸,梁辰心底却开始不停地打鼓起来,就这样带着一对陌生的孩子回家,这不是梁辰该做的,理智思考下应该是带他们去警局,毕竟看他们那相貌与身上弄脏的衣服还是猜的出来,他们出身不差,甚至可以是不错的。走失了这样一对可爱的孩子,谁都会着急的,自己这样带他们回家,可能会给他们父母带来一些麻烦的。
只是,是以至此,梁辰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反正周末就到了,到时候默存回来了,一切交给他处理就好。这样想着,梁辰自以为是地处理好了退路,这样子一来,心也微微安定下来,待会儿要做的就是给两个孩子先洗个热水澡,给男孩子吃药……
因为是雨夜,所以司机一路没有遇上堵车之类的,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公寓门口,梁辰取了钱给司机,就下了车绕到后座先让女娃下车,然后扶着意识迷糊的男孩子下了车,好在雨小了不少,梁辰搂着男孩冲到门口,娃娃倒是乖巧地一直拽着梁辰的风衣下摆,自己趔趄着脚步跟了上去,梁辰取出钥匙进到房间里面,这是个幢小公寓,里面的装饰还是跟默存一些设计打点的。
梁辰先将男孩放到沙发上,自己跑到浴室里拧开了热水,试好温度后就过来扶着男孩进了浴室,梁辰想到还有一个女娃脑门就突突地跳得厉害,麻烦一个就够了,却没想到自己一下子找了一双,还真是安排不好先后顺序。
先将男孩脱了衣服送到浴缸里后,梁辰转身走出浴室,牵着女娃的手到了楼上,楼上客房还有一个小浴室,平时不怎么使用,关键时刻还是能派上用途的,只不过等安排好了娃娃,梁辰发现自己这里实在没有小孩子穿的衣服,没有办法只好取了自己的衣服,到时候在想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