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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龄一时间只觉得头晕目眩。
“灶神爷昨天还同我说,说今天是什么什么‘生蛋节’,他要坐着小车子去千家万户的烟筒子里‘生蛋’。”
难不成这灶神爷还是个老母鸡?
禄龄已经完全乱了思绪,头昏眼花地开始清理脑中储存的信息:灶神爷没有卡在烟囱里,那是他编出来骗小多的,今天是冬至日要吃糯米团子,朱县令家两天未开火是因为灶神爷被卡在烟囱里了,……
!
禄龄“倏”地自草堆里站起:“小多,你说今天是什么节?”
“‘生蛋节’啊!”
是了!禄龄一拍脑袋,突然想起前不久和小颜一起去城北郊外游玩时,曾碰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奇怪男子,自称是从遥远的地方来,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什么“鸡肚教”的,要寻船回去过“生蛋节”。
虽然实在很想不通这和灶神爷有什么关系,但禄龄还是抑制不住好奇心拉了小多的手道:“我们还是去瞧瞧。”
朱县令家的柴房果真见不到一丝近日开火的痕迹,禄龄自怀里掏出一根发簪子三两下开了柴房的门锁,拉着小多蹑手蹑脚地迈了进去。
柴房里头光线昏暗寂无人声,禄龄还想细细察看一番,突听见身后的小多轻呼了一声:“灶神爷!”便一路朝那烟筒子的方向飞奔而去。
禄龄急忙三两步跟上,学着小多弯了腰撅着【创建和谐家园】抬头往烟筒子里头瞧。
两个脑袋碰在一起微显得拥挤,禄龄一仰面就觉得有黑色的粉灰“扑扑”落在脸上,还有三两颗掉进眼睛里引来一阵刺刺地疼。
禄龄低头揉了揉眼睛,还未将视路拓开,便听见头顶传来一个沙哑尖细的声音:“说了我不是灶神,要叫我‘生蛋爷爷’。”
禄龄诧异地抬起头来,习惯了黑暗的眼帘里突然映入一团绒绒的黑红色。
“看见了么,灶神爷!”小多老神在在地拍拍禄龄的肩,“你我各抓一边,合力把他拉下来。”
禄龄结结巴巴:“真、真是灶神爷?”
“是‘生蛋爷爷’,说了多少次……OK灶神爷就灶神爷,你们快点不要拖拉了,先救我下去吧。”
禄龄“哦哦”应着,偷偷回头问小多:“OK是什么意思?”
小多一头雾水地摇摇头:“我不知道,”复又仰脸问道,“灶神爷,把你救下来之后,我们是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只要你们睡前在床头挂一只袜子,第二天醒来就会看到你们想要的东西了。”“灶神爷”语气甚是不耐,大约是真的心中焦急。
二人心想万万不可误了神仙的要事,生生将“臭袜子里怎么装礼物”的疑问咽进了肚子里,连忙伸出手去一把扯住“灶神爷”身上一根白色的东西,齐念“一二三”一使力将他从烟筒子里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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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龄连忙捂住口鼻,一边伸手使劲扇开身前的尘灰,睁开一只眼偷偷地往外瞧,蓦然被看到得景象惊得张大了嘴巴。
只见得一个圆滚滚红彤彤的白胡子小老头挣扎着从柴灰堆里爬了起来,伸出短肥的手指宝贝地抚了抚自己下巴上的白胡子,顺便捞起落在身侧的小麻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朝禄龄挥了挥手:“谢谢你们,善良得孩子,愿主保佑你们。”说罢便迅即地消失得没影。
“灶神爷呢?灶神爷呢?”小多这会儿才在满天的尘灰中茫然睁开眼睛,举目却只看见四下一片空空如也。
“走了。”禄龄怔忡着答话,神情变得有些痴痴呆呆。
再后来么,禄龄真就在那晚于床头挂上了一只雪白的棉袜子,颜如玉问他做什么,他神神叨叨地回答:“生蛋爷爷今天晚上要来生蛋。”
至于他和小多第二天到底有没有收到“生蛋”礼物就不得而知了,总之那些离奇的话离奇的事在他们口中说出去也没有多少人会真正相信,毕竟都是最充满童真的孩子。
番外二平安夜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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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底若踩虚空,伸手不见五指,唯得水声传来的地方隐有微光闪烁,颜如玉抬手揉了揉历久步行而沉痛的肩膀,举目摸索着往透亮方向行去。
不知已过去多久,眼前逐渐清明,前路也变得开阔,再拐一弯便有刺目的光线扑面而来,习惯于黑暗的双眼不堪重负,瞬间被猛烈的强光灼出了眼泪。
及至眼睛适应了光线,颜如玉方才开始打量四周。
彼时天风憭栗,洞穴外野草枯黄,唯见光秃秃的山石还有满地荒叶。然而这一条路眼见似熟非熟,隐约记得曾经来过,却全然想不起此为何处。
突有琴音袅袅传来,若即若离若远若近,恍惚如一出戏剧的结尾,悲戚却有如释重负之感,使人凭空模糊了记忆。生命匆匆,亦不过此。
驻足聆听良久,却猛然想起似有什么东西被丢在了来路,遍寻身上的口袋而不得,颜如玉微带惊慌地回身望去,那空寂幽暗的后路仿佛一只凶狠猛兽,只等着他主动入口。
踌躇间沉沉的压抑感挤迫着胸口几乎快要窒息,他猛一挣扎,突然于睡梦中惊醒。
窗外天已大亮。
而那不过是一个梦。
轻喘了几口气,颜如玉习惯性地回头往身侧看去,方才回暖的手指瞬间又变得冰凉。
那微带褶皱的被铺昭示了曾经有人睡过的痕迹,然而衾枕已冷,本该寐眼熟睡在那的人早就不知所踪。
默然坐在原处发了会儿怔,颜如玉抬眼朝窗外看去。
外面的天不知何时开始落起了雨,水珠击打着窗户“辟啪”有声,天色如淡墨泼洒,沉郁灰暗如同方才那个噩梦。
好似想起了什么,他突然掀被而起,抓了件衣裳匆匆奔至外屋,慌乱中连鞋子也忘记去穿,直到看见门后那原本放伞的地方已经成空,方才舒了口气。
也不知道舒的是哪门子的气。
大约是早料到他是要走的,所以才能够那样极力地维持冷静。找了这样一个蹩脚的理由来安慰自己,颜如玉苦笑一声,回身在不远处的书桌边坐下,驻肘伸出手指,木讷讷地拨弄着笔架子上粗细不一的笔,任之发出清脆如“叮咚”的响声。然而此声毕竟无法消融心中郁结,更多不能明了的情绪趁机争先恐后地挤进心口,教他忍不住想起方才醒来前所做的那个梦。
竟是不知为何将梦中的场景比照了现实,却越比越觉得相似,来处晦暗荒弥,前路亦是一样的萧瑟寂冷。
窗外雨声依旧,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响起轻微的敲门声,颜如玉心中一跳,手腕突地松了下巴,另一只手指于慌乱间挥开了去,“啪嗒”一声打翻了桌沿的笔架,带动零碎的物品尽数掉落在地面上,一时间在寂静的屋里听来响声震天。他却也顾不得这许多,越过满地的笔砚用具匆忙前去开门。
然而在看清来人之后,因欣喜而不觉间扬起的嘴角也突兀地收了回去。
“纪公子。”王大娘手执黑伞,见屋门已开,低头自架在肘上的篮子里掏出一个瓷罐,“这是早上刚煎好的草药,昨日龄儿伤得不轻,想是喝下去能好得更快些,你若不介意,就且先拿着吧。”
说完却猛然觉察到站在门口的人有些不对劲,遂抬了头去瞧,略微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印象中的纪家公子平日总是丰神如玉一丝不苟,衣饰亦是整齐洁净。
只是今日--晨起时未及洗漱,粗粗裹了一件外衣,头发凌乱不曾梳理,连带脸上也蒙了一层淡淡的倦意。
“这是怎的?”王大娘举目朝屋里望了望,只见零碎事物散了一地,脸带担忧地问道,“可是昨夜没睡好?龄儿他怎么样了?”
颜如玉仿佛这才觉察失礼,刚想说话,眼光一扫却看见她身后还站了个人,竟是那日在河边碰见的蔚姑娘。
她见他看了过来,立刻羞怯地底下头去绞动着衣角。
颜如玉微欠了身道:“真是多谢了王大娘的关心,只是龄儿他今日一早就出去了,蓬屋未扫亦不便迎客,所以……这一趟真是劳烦您了。”
王大娘疑惑:“伤还没好又出去了?一个人么?”
“……是。”
虽心觉奇怪,但依着平日观察,想是那纪家公子也是稳重之人,定然是心中有数的,也就不好多问什么,只得“哦”了一声,微带尴尬地回头往身后看去,那蔚家姑娘立在她身后,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却紧咬了薄唇不发一言。
王大娘转身牵了她的手,对着她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只好改日再来了。”
那姑娘羞赧地点了点头,迈着小步跟在王大娘身后往外走,方才如何也不肯抬头多看一眼,此时却是一步三回头,好生一副舍不得的模样。
颜如玉想了想,出声道:“蔚姑娘留步。”
蔚家女神色一喜,连忙拉了拉王大娘的衣角。
王大娘亦是巴望不得,笑着推了推她的手道:“既然你们还有话说,那么老婆子我就先回去了。”
待王大娘离开,颜如玉对她点了点头:“姑娘稍等。”
说完转身回屋整理了一番,才将她让进了去。
蔚家姑娘瞧来知理却不拘谨,一进屋便拿眼角四处瞄看,突见书桌边上摆了一叠宣纸。
她好奇心起,趁颜如玉不注意多看了几眼,却被小吃了一惊,那摆在最上的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字迹歪歪扭扭均出自同一人之手,内容几难辩认,看得仔细了才辨认出来,那写的皆是同样的字句。
直至颜如玉请她在桌边坐下,她才回过神来,微带了羞意道:“一时忘了礼数,还请公子见量。”
“无妨。”颜如玉为她斟了一杯茶,亦是在一旁坐了下来,脑中却随之浮现了禄龄埋首伏案于灯下,不厌其烦地执笔认真抄写诗句的模样,那么努力,甚至怎么劝说都不肯放弃。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谁又能说可以完全地领会此间的含义,时光一去,最终不过是一句空话而已。
“那些字看上去不像是出自纪公子之手。”蔚姑娘羞涩笑道,“奴家前两日有幸照得令弟一面,初见只觉十分亲善,不想亦是这般用功好学呢。”
颜如玉点点头,脸上终于有了隐约的笑意。
“我想,这样的弟弟应当很好相处,王大娘说……”
蔚姑娘断续讲着一些藏了些语意未明的话,直把颜如玉听得额角酸痛,最后只得无奈将其打断:“我想我与姑娘之间许是有些误会。”
“误、误会?”
“还记得我那日同你说的么,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江水无竭,河岸宽广,你我各在水一方,是泅渡不过去的。”
“王大娘素来甚是热心,蔚姑娘的心意在下亦是明了。所以,有些事还是早些说清,免得耽误了姑娘。”颜如玉字字句句说得清晰直接。
“可是、可是……为什么……”
“纪某心中早已经有了想要长久相守相伴的人。”
蔚家姑娘终于无话,神情立时黯淡下来,眼中含泪泫然欲泣。
过了一会却又不死心,咬了咬牙再问:“那么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仔细一想才明白她问的是谁,颜如玉将脸转向窗外,一颗通透晶莹的雨滴适时从叶梢落下,掉在窗棂上绽开一朵如珠的水花。
“他……有时机灵有时傻气,调皮捣蛋却又乖巧,对谁都满怀善意,你跟他说什么他都会信。这样真挚,仿佛你站在他面前便会有满身的污点……”
“这性格真是少见,”蔚姑娘愣了一番,埋头失落道,“像个男孩子。”
颜如玉神色难辨地一笑,并道:“这都要怪我,本该早些说明白的,反倒让姑娘误解。”
雨越下越大,最后几若倾盆,雨打屋檐“哗哗”有声,这样的天气总不好让姑娘家独自回去,然而那蔚姑娘执意要走,颜如玉也不便多留。只是那家中唯一的一把伞已被禄龄带走,一时很难找出第二把来,想想蔚家也不算太远,只好两人并作一把,方便将她平安送回家去。
直至到了蔚家门口,颜如玉与蔚姑娘道了别转身欲走,却又被她唤住,伸手将那把粉白色的花伞递了过来:“还得谢谢纪公子送我回来,这伞虽说有些女气,可总比淋湿了好。”
因为那伞面太小,颜如玉与她并伞时早已被淋湿了半个身子,发稍上犹自挂着水珠,他回头望了望天际,那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却也不想再计较这一时半会儿的回程,省得借了又要再还。他于是摇了摇头,转身将手挡在额前,二话不说冲进了雨里。
还未走得多远,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个头不高,埋头环胸在雨中走着,步履微斜,重要的是那一身月色长衫的装束--分明是昨晚碰上的那个纠缠禄龄的学生。
颜如玉猛然滞住了脚步。
对方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缓缓自伞下抬起脸来,双方视线相触,他突然变了脸色。
颜如玉瞬间攥紧了手指,还未有任何动作,对方已经迅速弃伞掉头,拔腿开始狂奔。
脚底溅起水花,泥水打湿了裤角,他却一直不敢回头,逐渐越跑越快,眼见就要在小巷口拐弯,突然被什么锐利东西击中了肩膀,剧烈的痛感使得他脚下一松摔倒在地。
颜如玉弯腰拾起被丢弃在身前不远处的伞,修长的手指握住伞柄,微微一动便被举至了头顶。
雨水立刻顺着伞沿滴滴滑落,抬眸将视线穿越雨帘,远处那个坐在地上的少年一脸惊恐,污水沾了满身却全然不觉,双手撑着地面一步步地后退。
这样倒胃的人颜如玉实在不想多见,然而压抑了一番却仍旧无法制住心底翻涌而来的燥意,于是他甩手又丢出一颗小石子,随即撑伞转过身去。
这次不再着意瞄准,随它击中何处,直至听到了一声清晰的惨呼,他才迈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