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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身就看见七娘杀气腾腾地冲了上来,一把扯住他的耳朵:“臭小子回来都不说一声,害整院人到处找你。你若是有你妹妹一半乖巧,你娘我也就省心了!”
禄龄疼得呲牙咧嘴,却是梗着脖子硬得很:“女娃哪有男的顶事,有本事你们别找我找禄秀去呀?”
七娘更是气得鼻孔冒烟,一把将他丢进了更衣间:“少给我啰嗦!”
第二章
禄小侠在上仙院的作用类似于保镖。
也许有人会问:怎么回事啊,就他这三脚猫的功夫也配当保镖?
这一切还得追溯到禄小侠刚接触武艺那会儿。
那时候胡八通在街角摆摊还赚不了多少钱,每日的固定听众大概只有禄龄一个。
禄小侠某日听胡八通说了点穴之术,回去就跃跃欲试。
恰好那天“地头蛇”刘把手前来捣乱,他禄小侠白袍一披,头发一束,还借了朝天椒老姑娘的傅粉往脸上抹了抹,脚踏桌面吼一声“伸张正义,替天行道”,愣是把刘把手吓得哆哆嗦嗦不敢说话。
一般的小老百姓对大侠都抱有崇敬之情,军兵的收入靠民税,而大侠行侠仗义却是不收钱的,孰亲孰疏自然分得清楚。
禄小侠这一招上演的是“狗腿子充风无流”。
虽然伸出去的手未把刘把子点成木头人,但却是阴差阳错地把人家麻穴给点了。这下到好,禄小侠会点不会解,打肿脸充胖子。可教刘把子吃了好一顿苦头。
自此“上仙院有侠出没”的话也在街坊中传开了。
七娘哭笑不得,久而久之也随着他去了。
其实她心中也有计较,七娘以前有个恩客是“百竹门”的掌门华桥东,对她很是痴情,也不介意她已是昨日黄花亦或是拖拉着一对儿女。奈何七娘心向着赵三学,华桥东也不多加强劝,只留下话说要是以后有了麻烦凭此找他便是。
华桥东年轻时血气旺盛,凭借一身本事创立了“百竹门”,但其原配妻子死了之后,他又心灰意冷地退隐了江湖,说来这华桥东也算得上是一个情种。
虽是如此,毕竟其百竹门原先在江湖上颇有地位,这样一来若是禄龄胡闹过了头,也好有个照应。
说来也真奇怪,不知是禄小侠天生有当侠的气质还是演技超群,至少是多年来未穿过帮。
今天禄龄摸在更衣间里,满脑子都是刚才纪言语施展的“燕子飞”招式。忽然决定不冒充风无流了,风无流威名远播,装多了容易穿帮,何况哪有大侠闲着没事老爱逛青楼?
他一向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脑子一转计上心来。
“劈里啪啦”一阵折腾,有姑娘刚好打此经过,往里头一瞧,“啊——”地尖叫着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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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仙院大堂。
楼台暖响,歌舞融融,酒色生香。
一等青楼从来就不是盖的,要找出些琴棋诗书画的高手是容易的很,许多附庸风雅的公子歌便最爱到这里来听曲,站在大堂二楼眺眼望去,莺莺燕燕红红火火一派热闹。
不同的是今日所有人的眼光全部转向了舞台背方。
那边是另一番景象,除了刚刚赶回去劝和的七娘,所有人都已经黑了脸。
“年公子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咱们打开门做生意,谁都不容易,买卖公平是起码的原则。”说话的人是阿朝,就是禄龄口中的“朝天椒老姑娘”,她其实不老,大抵不过二十来岁,正是风情四溢的年纪。
当下【创建和谐家园】之风盛行,连小她好些岁的少年都对她甚是喜欢。
年随仁就是一个,他是当今太傅年欢的小儿子,为人嚣张跋扈。他爹坐的是高位,人却比铁公鸡还铁上几分。有其父必有其子,年随仁抠门的毛病也是走到哪儿带到哪儿,人说买花时都会大方阔绰,他却偏偏不是,前几次不给小费也便罢了,今天竟然还想赖账。
“本少爷说没钱就是没钱,你们这些【创建和谐家园】,也不过就是日日在男人身下图个欢畅,有什么底气来和我说理?”他很不屑地抖抖衣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
这好好一个读书人为了几两银子话也开始说得难听。
七娘沉不住气,一把将阿朝拉到身后,冷笑着回敬:“您年大爷有品节,我们做鸡的高攀不起,不好意思今天让您在鸡窝里打了个滚,不过这鸡味若是已经尝了,总得吐点骨头出来,不然噎着,您说不是?”
这话说的尖刻,听得年随仁脸都白了起来,抖着手指咬牙切齿地指着七娘,二话不说对着身后一阵招手:“存心是找抽的,给我掀了这场子!”
话音未落,不知从哪蹿出好几个带刀的汉子,“呀呀”喊着一拥而上。
不想那年公子出来嫖娼还会带着打手,真真是官家少爷做派,七娘一阵心慌,对着身旁的阿朝道:“你快去跟禄龄说,让他给我乖乖呆在楼上别下来了。”
阿朝点点头,举手将脸挡住,转身向楼上跑去,耳边是瓷器桌椅“哗啦啦”破碎的声音,受惊的人们纷纷跳起来往门口挤。
七娘这一路走来真的是不容易,她孤身一人也没什么关系可以靠,单凭一股意志强撑着这一亩三分地,为的就是赵三学哪日出狱了可以按着老地方寻到她。摔场子的事遇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说到底七娘也是习以为常,今日不知为何是中了邪了,说话口气稍稍过冲,但人家牌子大,想着既然说了没什么好后悔的,摔着摔着消了气也就过去了。
七娘默默退到边上,闭眼不忍再看,怎么都是心血,被砸了总不好受。
突然斜刺暴出一声怒喝:“都给我住手!”
这声音洪亮且中气十足,七娘一听就知道是他那爱惹事的儿子,睁眼抬头一看,愣是给吓了一跳。
他儿子好歹生得人模狗样,几十变成这副嘴脸?
那人鼻斜眼歪,上身红裳下身绿裤,装束像极了前两日猴子戏班的丑角,让人瞧着便是想笑。
七娘一皱眉头,提起裙子就往那边冲去,臭小子从不叫娘省心,真是给惯坏了。
那人此时再喝一声:“颜如玉在此,还不都给我住手。”
霎时满堂寂静。
宾客几乎已溜了个精光,剩下的零零星星也趁机冲了出去。只留年随仁那一帮子土匪在满地废墟中举着刀子呆呆抬头望着那个“颜如玉”。
身处二楼的“颜如玉”一提气,“哈呀”一声竟从楼上稳稳飞了下来。落地时不知是抽筋还是怎的,稍稍有些歪斜,但这不影响整体的华丽——除了那个长相。
“何方小贼,竟敢恐吓我年大少!”年随仁率先开口,显然是不信颜如玉这么轻易就会出现,卷着袖子吐了口唾沫,“给我废了!”
七娘见状,心“别别”跳着提到了嗓子眼,刚想上去阻止,这“颜如玉”却是歪眼一笑,闪身躲过某大汗挥过来的刀子,回头对着他的脚丫子狠狠踩了下去,那大汗八尺个子,竟被踩得“哇哇”乱叫。
旁边几人见势不对一窝蜂杀了上来,“颜如玉”从容不迫,左躲右闪愣是让他们碰不着一根头发毛。
七娘又急又是疑惑,他儿子的身手几时变得如此灵活。
时间久了,“颜如玉”渐渐体力不支,额角隐隐现出汗珠,年随仁眼尖瞧见,拔出藏在腰间的匕首悄悄朝他背后摸了过去,这一动作谁也没有瞧见。很快靠至近前,年随仁邪恶一笑,银光一闪,喝一声:“那么想当邪魔头,我让你好好当个够!”
“啊——”尖叫叠成两声。
一声是七娘,她看着这形势刷白了脸色几欲昏厥。一声却是那年随仁年大少。
打斗的几人停手回头看去,只见年随仁瞪大了眼睛,一脸地不敢置信,仅是一瞬之间,嘴角流出鲜血,“扑通”一声向前栽倒。
“啊?少爷!”众人丢下刀子围了上去,其中一人将他接住,看了一眼又猛地推开。
年随仁面无血色,已然死亡,喉间一道伤口赫然触目。
“颜……颜如玉!真的是颜如玉!”他坐在地上连连后退,吓得说话结结巴巴。
其他人跟着瞧了一眼,皆是露出相同的惊恐表情,有人道一声“快跑!”,一溜烟跌跌撞撞地全都跟着跑得精光,连自家少爷的尸体都不记得抬走。
“怎么回事?”“颜如玉”理了理表情,脸也不歪鼻也不斜了,这脸盘分明就是那事儿精禄龄。
他摸摸脑袋,莫名其妙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刚才不是【创建和谐家园】的。”
七娘闪着泪花奔了过来,一把拉起他的耳朵:“你小子活得腻味了,啊?让你别下来你怎么不听,还、还……”说着扯了扯他的衣服,“穿成这副德性。”
“哎哟,娘你轻点!”禄龄疼得跳脚,“你看这年少爷死得蹊跷。”
七娘愣了一下,松开了手:“是有些蹊跷。”
禄龄摸着下巴蹲了下去,盯着年随仁的脖颈:“方才明明不见有外人,那到底是谁出的手,他又是如何中的招?”
七娘惊恐道:“莫不是颜如玉真的来了?”
突然颈间一点亮光吸引了禄龄,他连忙凑近过去,竟是个蓝色星型的小器,沾染了污血却犹自发光。胡八通说过,颜如玉常用星状暗器,名曰“蓝星”,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制成,总之是光泽滑细,终年沁凉如冰,如何折腾都不会褪色。
难道,杀死年随仁的人,真的是颜如玉?
第三章
年随仁被杀一事自街坊中传开,年太傅吓得几天不敢出门,七娘也是惴惴不安好几天。送尸体过去给年家的时候都不敢有人去接,上仙院门前一时清冷,好些时日没有惠客。
然而那颜如玉却再也没有出现。
那日禄龄又去胡八通那里听说书,却听来了个让他振奋不已的消息,“剑华阁”打算张榜广招能人志士,并聚集江湖中各路好汉正派,一起铲平邪教并捉拿颜如玉,还江湖安定。主持该事的人正是风无流风大侠。
“八通大叔,不知这风大侠在哪招人?”禄龄举起手在人群里兴奋地吼了一声。
胡八通端碗牛饮一口水,白他一眼道:“毛头小子也想去凑什么热闹?”
“不行啊?”禄龄扭扭身子,卖力地挤到人堆前面,双手撑着胡八通的桌子凑过去挑挑眉,“我禄龄也是有志要当大侠的人啊,消灭颜如玉可是咱老百姓共同的愿望。再说了,得了机会不和风无流风大侠切磋几下怎么说得过去?”
“这话从何说起呀?”胡八通拉响了声音,老神在在地理了理乱糟糟的胡子,“风大侠不是常常到你上仙院‘行侠仗义’么,禄龄应当与他很熟才是,怎的这种问题还来问我?”
禄龄吓了一跳,连忙扑过去捂住他的嘴巴,咬牙切齿地在他耳边警告:“八通大叔怕是老糊涂了,莫非是想让我将你前天爬王员外家门墙的事抖落出去?还是大前天在邵寡妇窗眼里偷窥她洗澡,或者是大大前天……”
原来八卦大神的八卦途径是这么隐讳难言。
胡八通越听越是冷汗直冒,连忙摆摆手:“怕了你了怕了你了,你和你娘都是一样的人精。”
禄龄鼓起嘴:“不许你说我娘!”
“好好不说就不说。”胡八通擦擦脑门上的汗,清了清嗓子接着大声道,“要说这武林高手云集之地,莫过于洛阳。其处山山相连,峰峦耸翠,颇有雄劲之风,是个习武圣地,而武林第一二大门派少林武当皆是在此处,端得是泰山北斗撑天地。因而此番风大侠也赶往彼地,为的是希望各路顶级高手都能挺身而出,助江湖盛平啊!”
“说的好!”众人纷纷拍手称快,“邪教与颜魔头快快消失,我们也好安心了。”
“你说话小声点。”马上有人神神叨叨地接茬,“听说颜如玉前些时日刚在我们这出现。”
“啊,你说的可是真的?”
“骗你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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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有人闻言笑了起来。
禄龄抬首望去,月白衣衫乌发少年,长身玉立,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禄龄眼露惊喜:“小言!”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一拍他的肩头,“你那天怎么说走就走,害我好找!”
纪言语满脸笑意,发间的带子随风微微摇了摇,露在发外的耳朵在阳光下被穿透成嫩嫩的粉红色:“今天不是又见着了么?”
禄龄脸奇异地一红,思绪飘飞百里外。
纪言语看上去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眼神却是沉稳深邃的,可以形容他“温和内敛”。这是禄龄方才观察他得出的结论,这种感觉——或是一见如故的生人,或是曾经有过接触的故友,禄龄想不明白,总就是两个字:熟悉。
想着想着就问出了口:“难道是以前见过?”这话问得出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纪言语一怔,缓了表情刚想说话,禄龄一拍手:“啊,小言想不想一起去抓颜如玉?”全然未把刚才的问话放在心上。
纪言语顿了一下,随即又摆出笑容:“我不去。”
“为什么不去?”禄龄追问。
他想了想,接着笑:“因为……我对行侠仗义的事没兴趣。”
“瞎说。”禄龄斜他一眼,仰头望天豪迈地道,“好男儿志在四方,颜如玉作恶多端,小言身怀武艺,当是想着为江湖出一份力才是……况且,”他将脑袋拉回,“我还想让小言教我武功。”
说完见他依旧是但笑不语,又急急道:“你不愿意?我很聪明的,不信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