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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天加入战局之后,局面果然发生了转变。那些盗贼见他下来帮忙,知道他不好对付,分出一大群人来围攻他,那些护院的压力便大大减轻了。从原来的防守也开始反击了。
秦玉瑶站在一旁,想看看乐天是不是象小说中描写的那样,大侠出手,小【创建和谐家园】倒地不起。结果看了半天,却大失所望。乐天虽然身手矫捷,却似乎不肯尽全力,一边躲闪一边频频朝秦玉瑶这边观望,实在避不过去才出手,由于他心不在焉,是以打来打去,乐天身边总有一群盗贼围着,看得秦玉瑶好生着急。
秦玉瑶跺跺脚,也顾不得什么礼貌,大叫道:“乐天,你搞什么鬼,连群盗贼都对付不了吗?”
秦玉瑶叫得很大声,一旁的洛老爷一家人纷纷朝秦玉瑶望来。忽然,洛夫人惊叫一声,道:“秦姑娘,小心!”
秦玉瑶一怔,下意识一转过头去看她,身子刚一动,便觉一阵劲风迎面袭来,几乎与此同时,一股大力猛然一推,将秦玉瑶推倒在地上。
秦玉瑶摔在地上,跌得头晕眼花,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洛夫人已抢上来,扶起秦玉瑶,关切地道:“秦姑娘,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受伤?秦玉瑶甩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什么受伤?她怎么会受伤?
洛夫人急急道:“文教有个黑影向你扑过来,幸亏乐公子将你推开,不然可真是危险啊。”
秦玉瑶一抬头,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乐天已站在自己面前,秦玉瑶仍是弄不清楚状况,问道:“出了什么事?”
乐天微抬右臂,秦玉瑶这才发现他手臂上鲜血淋漓,整条衣袖都变成了红色,不由惊道:“你受伤了?”
乐天微微一笑,道:“只是划伤了手臂,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秦玉瑶朝他身后看看,乐天道:“一击不中,早已远遁了。”
秦玉瑶看看前院,发现方才还与洛园护卫打得异常凶狠的盗贼们,一转眼功夫,竟然已全部退走了,便连地下的死伤者也全都带走,若不是现场一片狼籍,几乎看不出这里曾经有过一场激烈的打斗。秦玉瑶皱眉:“是冲着我来的?这一切全是事先设计好的圈套?”
乐天点点头:“从方才我便觉得奇怪,洛园虽然富裕,也只能算是一般,并非极富之地,为何盗贼却一定要选中它,而且被护院打退之后不但不走,反而招来摇兵。原来这只是疑兵之计,真正的目标却是秦姑娘你。杀手埋伏在暗中,就是在等我出手相助的时机。”
洛夫人说道:“先别说这些了,乐公子你流了很多血,赶快进屋去包扎要紧。”
经过这一场战斗,洛园的护卫们也损失惨重,天亮后,洛老爷请来大夫,为伤者开药疗伤,吩咐家丁买棺木厚葬死者,抚恤死者家属,忙得团团转。
秦玉瑶想到因为自己的缘故,害了洛园众人,心中一分内疚,洛老爷却十分豁达,连说洛园遇贼也非今日一遭,怪不得秦玉瑶。
秦玉瑶提出要帮忙,洛夫人也不肯,说秦玉瑶一个女孩子家见不惯这些血腥的东西,只叫她好好照顾乐天。
可是洛老爷一家人越是替秦玉瑶说话,秦玉瑶反而越是心中不安。乐天见她闷闷不乐,反而安慰她。
秦玉瑶看了看他右臂的纱布,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乐天笑道:“怎么了,这么多愁善感可不是你的个性。”
秦玉瑶勉强咧了咧嘴,算是回应。
乐天又道:“还在为昨晚的事想不开?”
秦玉瑶郁郁地点点头:“都怪我不好,如果我不在洛园,便不会发生昨晚的事,害得那么多人伤亡,还连累你受伤。”
乐天温和地:“这也不能怪你,有人想要杀你,这并不是你所能选择的,更何况,你在洛园也是为了救人。至于我的伤嘛,”他略抬抬手臂,道:“只是划了一下,二、三天就会好了。”
秦玉瑶歉然道:“当时你说感觉到有杀气,我却不相信你,反而挖苦你,真是对不住。”
乐天笑道:“是啊,现在想起你当时所说的话,真的很好笑呢。”
“喂,人家是真心向你道歉,你还取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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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连累到洛园的人,秦玉瑶与乐天稍事休整便要告辞,洛老爷一家再三拘留,怎奈秦玉瑶去意已决,临行之际,洛夫人送秦玉瑶一个锦盒,泪眼婆娑地坚持要她收下,秦玉瑶无法推却,只好收了下来。
马车走动后许久,秦玉瑶从车厢后面仍可看见洛夫人伫立的身影,虽是正值明媚,洛夫人身上却有一种无限凄凉之意。
秦玉瑶轻叹一声,回过头来,看到手中的锦盒,便打了开来,盒内放着一只凤钗,打造得栩栩如生,在阳光下透着金色的光泽,仿佛随时会展翅而飞。秦玉瑶喜爱这钗小巧精美,便拿在手上反复把玩,发现钗脚内有些凹凸不平,仔细一看,居然是两个刻得小小的字:“月华”
秦玉瑶微微一怔,“月华”,这不是秦玉瑶母亲的名字?
虽然秦玉瑶心中早已断定这位洛夫人必是秦玉瑶的母亲月华公主的侍女,但真见到这支凤钗,仍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洛夫人手中为何会有月华公主的凤钗,而现在为何又将它送给自己?难道仅仅是因为月华公主已死,而秦玉瑶又是她的女儿,所以想要物归原主?
乐天从马车外探进头来,道:“怎么了,在想什么?”
秦玉瑶将手中的凤钗递给他,乐天将凤钗仔细打量了一番,又递还了给她,道:“既是你母亲的遗物,你便好好收着吧。”
秦玉瑶抬头看他,说:“你都知道了?”
乐天点点头道:“洛夫人的表现那么明显,不难猜得到。”
“你不觉得奇怪吗,这凤钗可能是我母亲留给洛夫人唯一的东西,它对洛夫人的重要性远远大于我的,她却为何要转送给我?”
乐天沉吟了一会儿,道:“也许这凤钗中有什么秘密,洛夫人希望你能解开它罢。”
“是这样吗?”秦玉瑶拿起凤钗,可是怎么看也只是一只金钗,虽然比普通金钗精美贵重,可怎么看,也让人无法将它同秘密连结在一起。
“希聿聿……”车外忽然传来一阵马嘶声,接着,马车猛然停了下来,巨大的惯性使得秦玉瑶往前一冲,几乎没栽下车去。她忙抓住把手,道:“出什么事了?”
车厢外传来乐天淡淡的声音:“有人想要拜访我们。”
秦玉瑶掀开车帘,只见马车前面正站着一个人,年纪和乐天相仿,一身蓝衫,浓眉大眼,若不是他身佩长剑,面罩寒霜,便似极了乡村中的种田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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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天笑道:“你看到我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怎么,你不是来找我叙旧的吗?”
魍影的目光越过乐天,落到秦玉瑶身上,沉声道:“我的任务是你身后那位姑娘,只要你肯袖手旁观,此事一了,我自然与你把酒畅饮。”
乐天好整以暇地看看秦玉瑶,笑道:“秦姑娘你的面子可真不小呢,居然要劳动四大杀手之一的魍影亲自出马,便连我也与有荣焉。”
秦玉瑶不解地:“什么四大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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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们之间是如何排名的呢?”
乐天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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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秦玉瑶点点头,有些明白了,这蓝衫青年列第三位,所以称为魍影。这么说来,凡霏被称为魅影,武功在四人中应是排名第二喽,可是奇怪的是,既然魑影武功第一,为什么江湖中一直传说魅影是杀手组织中的顶尖高手,却从没听说过魑影呢?
秦玉瑶正想着,那边魍影却已有些不耐烦了,他目光一沉,伸手按住剑柄,道:“你真的不肯罢手?那可休怪我不念届门之谊。”
乐天大笑起来,道:“这话正是我想要对你说的才对。”
魍影忽然冷笑起来,道:“一别数年,听说你跟着少林寺的和尚又学了不少本事,我倒要见识一下。”
乐天缓缓自车上下来,与魍影相对而立,依旧是一副闲适散逸的模样,面上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秦玉瑶坐在车厢上,心中也不禁暗赞:怪不得江湖上都称他为大侠乐天,大敌当前,他却如玉树临风,夷然不惧,果然有大侠风范。
魍影右手缓缓将腰中长剑拔出,动作虽慢,秦玉瑶却感觉到一股极大的压力迎面而来。
乐天背对着秦玉瑶,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见他突然飞身而上,阳光下,身上的白衣便如一道飞虹,直迎而去。
两条人影迅速缠斗在一起,秦玉瑶只觉得眼前一片瞭乱,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不知道到底谁占了上风。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白影倏地飘然而退,另一道人影却仍伫立不动。
秦玉瑶定睛一看,退开来的是乐天,而站在原地不动的却是魍影。
秦玉瑶不知道这场争斗孰胜孰负,只是睁大眼,茫然地看着这一切。
乐天一退之后,忽然微微一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的武功可比当年进步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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魍影指了指秦玉瑶道:“这次我虽然失败了,可是上面对她下了催命符,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能敌得过整个组织吗?”
乐天收敛了笑容,沉默了一会儿,方道:“为了凡芸,我须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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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瑶心中微怔,乐天虽然也曾是杀手,但他早已退出杀手组织了,魉影这话是什么意思?
乐天恳切地:“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魅影都已经要退出了,你还留恋什么呢?”
魍影冷笑道:“人各有志,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吧。”说完转身离去,走出老远,隐隐传来他的声音道:“下次再见面时,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了。”
乐天在原地站了半晌,方才重新上车出发。秦玉瑶坐在车厢里,依然在想着魑魅魍魉四个字,谁是魑影,谁又是魉影?凡芸的武功秦玉瑶是见识过的,如果以他的武功只能排到第二位,那么,排名第一的魑影又是谁?
秦玉瑶终于忍不住问道:“乐开,魑影到底是谁?”
乐天沉默了一会儿,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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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阴魂不散
马车一路疾奔,秦玉瑶与乐天坐在车上,却再没有交谈。
虽然秦玉瑶有一肚子的疑问,但她却决定什么也不问,
秦玉瑶想,每个人心中总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如果强行揭开秘密,或许是船过水无痕,但或许,也会牵动他心中的隐痛,她不想为了满足自己一时的好奇心,去揭对方心中的疮疤。
而且,秦玉瑶现在最挂念的,还是凡霏。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秦玉瑶,尚且会派出四大杀手之一的魍影,那么凡霏那边还不知会遭到什么样的凶险。
客栈一别至今已快十天,他却毫无消息,实在令人担心。
唉,秦玉瑶要担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被杀手组织下了催命符,随时会遭到伏击,身中剧毒,要忍受着毒发之际的痛苦煎熬,还要害怕回到京都之后是否有人能医得了自己身上的盅毒。
似乎从她离京的那一刻开始,噩运就一直跟随着自己。
唉,秦玉瑶长长叹息了一声。微微掀起车厢内的竹帘,看着身旁的树木、行人不断向后倒退,忽然觉得,自己倒是越来越象古代的深闺少女了,整天唉声叹气,多愁善感,这可不象是秦玉瑶的性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向是秦玉瑶的座右铭,怎么在这古代不到一年,便全都抛到脑后去了?
秦玉瑶摇摇头,哑然失笑,低低自语道:“竹筠,振作点吧,这么一点困难就打倒你了吗,那你怎么配从二十一世纪来到这遥远的古代?”
一念及此,便觉心中豁然开朗。秦玉瑶掀开车帘,道:“乐大侠,还有多久到京都啊?”
乐天头也不回地:“最迟后天便可以到城门口了。”
秦玉瑶点点头,忽然顽皮心起,跑到车头处和乐天坐在一直,笑道:“让我也来掌车试试好吗?”
乐天讶然看了看秦玉瑶,道:“掌车需要很大的力气,你现【创建和谐家园】质虚弱,还是不宜过于用力。”
秦玉瑶失望地哦了一声。
乐天看看她,小心地道:“秦姑娘,你没事吧,看你神色好象不太对劲。”
秦玉瑶笑道:“是吗,怎么不对劲?”
乐天笑了笑,道:“也没什么,只不过觉得你今天情绪特别好,是不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了?”
秦玉瑶笑着摇头,道:“还是,只不过是想通了,就算我整天拉着个苦瓜脸,哭哭啼啼,也不能改变什么,该来的总归是要来,既然如此,何不想开一点,勇敢面对自己的境况,笑对人生?”
乐天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笑对人生?多少人穷此一生都做不到这一点,想不到秦姑娘居然如此豁达。”
秦玉瑶白了他一眼,道:“我哪里豁达了,不过是万般无奈,自己安慰自己罢了。”
乐天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