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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真把石鑫这小子说怒了,饭碗狠狠一撂,阴沉个脸,说:"我就不稀罕用你的钱!"
石磊给这话说得楞了:"你是我弟,用我钱怎么了?"
"那是你的钱吗?"石鑫也豁出去了,藉着点酒力,加上他本来就是藏不住什么心事的人,"我拿我哥跟人睡觉的钱出来做生意,那还算是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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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气得浑身发抖,挥手就是一巴掌,"啪"地响亮地甩在石鑫的左脸上,反手还要打,给楼明拉住了:"行了,石磊!石鑫,你也闭嘴!"
"别人怎么说我,我可以不管,你他ma的是我弟,说这种混话,还把我当你哥吗?"
石鑫说完就后悔了,倔强地梗着脖子,却也不敢还口。石磊只觉得心哆嗦得厉害,喘气成了很困难的事,他一推桌子站起来:"嫌我jian?嫌我jian以后就别见我!省得脏了你的眼。"说完,推门走了。
楼明也气石鑫说话不经大脑,气急败坏地训了他一句:"这话你都说的出口?他是你亲哥!"
说完,追了出去。电梯还在二十楼,石磊应该没坐,楼明开了楼梯间的门,果然听见楼下有响动,于是拚命冲了下去,边喊:"石磊!石磊,你等等。"可石磊没回音,他追了七八层,才在五楼的地方拉住石磊。
"石鑫的话,你别放心上,他不是存心那么说的!"
石磊甩开楼明拉着他的手,后背顶在墙上,缩在一角喘气。
"你呢?你怎么看我?"石磊眼睛酸疼得很,却没有眼泪,他盯着楼明英俊的脸,坚决地问道,"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
楼明摇了摇头,"石磊,你知道的,你的任何选择,我都尊重。"
石磊好久都没说话,他靠墙站半天,摸索出一包烟,点了一根。他低头看见楼明因为跑得急,脚上拖鞋掉了一只也没留意,眼泪忽然难以控制,"啪啪"掉在地上。想起选秀失败那次,自己在街上跑到几乎断气,楼明也是这么不离不弃地追着,当时的他,奋不顾身地扑进他怀里,那时候,他需要楼明的胸怀,给他力量,给他勇气,而如今,他不再奢望。任何力量和勇气,都鼓励不了他,连他自己的亲弟弟,都把他看得如此不堪......他前路无选,又退无可退。
楼明也不知如何是好,默默陪他站着,石磊以前是不抽烟的,那对嗓子不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这习惯......他还知道,这人现在喝酒喝的也凶,晚上在酒吧混到很晚,才会瘦成这样。
"石磊,"楼明很想问他,你现在过得到底好不好?可话到嘴边又不得不咽了,"别出去喝酒了,直接回家吧!好好睡一觉,明天就都忘了。"
"嗯,我知道。"石磊没和他说,自己已经很久没睡过好觉了,他只将没抽两口的烟掐灭,感觉自己也不像刚才抖得那么厉害,轻轻说了句:"我这就回去。"
下的电梯先到,楼明看着石磊上了电梯:"石磊,好好照顾自己!"
石磊忽然笑了,还是那句短短的:"我知道。"
电梯的门缓缓合上,楼明楞楞站在原地很久,一个念头瞬间在他脑海间闪过,现在的石磊,有点让人摸不透了。
游畅从昼夜营业的药店走出来,在门口的饮水机那里接了杯水,随便倒出一堆药片,塞进嘴里,就着水咽了下去。估计是吞得太多,卡在嗓子里,用了力才勉强咽下去,划得嗓子好疼。然后,把药瓶藏在外套里面的口袋。已经接近午夜,街道上人不多,他加快脚步朝小区的方向走。他没跟妈妈说胃难受的事,趁她已经回房间休息,偷偷溜出来。
经过一个停车场,听见有吆喝的声音,他寻声望去,看见几个混混样打扮的,从车里扯出一个人,那人顿时瘫倒在地上,于是他们开始围攻,又踢又打,那人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只抱着头,任人欺负。游畅向前走了几步,冲他们大喊:"喂,你们干什么?我叫井查了!"
几个人回头看见他,冲他骂了几句脏话,叫他别多管闲事。游畅没理会,继续靠近他们。流氓里有个人见没吓走他,明显来气了,挥拳头就要过来打他,游畅没退缩:"我已经打110了!你们再不走,就等井查来吧!"
那人被同伴拉住了,然后,一伙人骂骂咧咧走了,临走前还补踹了地上那人一脚。游畅连忙跑上前,扶起他,是个年轻人,脸上有破皮,但不严重,身上的伤不好说。
"你伤得重不重?能走吗?"
那人哼了两声,睁开的眼睛完全不聚焦,游畅这才闻到他身上的一股浓烈酒气,竟是个酒鬼。
"要我帮你叫救护车吗?"游畅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不,不用。我没事儿。"似乎还有些神智。
"那,那,我送你去医院?"游畅其实也不太知道该怎么办,他四周看看,旁边停着一辆"陆虎",刚刚他就是被从那车里拖出来的,"这是你的车?你能开吗?"问完以后,游畅恨不得给自己个耳刮子,这人醉成这样能开车才怪。
"我,我可以......你,别管我。"
那人想要爬起来,这一动,咳嗽起来,似乎扯到伤口,大声申今起来。游畅明白,看来还是伤的不轻。寂寞无人的午夜,总不能把他扔在这里,于是探身扶起他:"走吧,我送你去医院。"
6
急救室顿时忙碌了起来,那人在被推进急救室之前就已经没了神智,不知是醉的睡着,还是伤到昏迷。护士让他去办手续,他说明自己和伤者不认识,只是见他被打伤,送他过来而已。
"哟,你还见义勇为呐?"护士瞧了瞧他单薄的小身板儿,笑了。
游畅想,这是什么话,难不成见义勇为还有体重标准?就在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妈妈。糟了,没想到这一耽误,竟把今晚回家住的这茬给忘了。肯定是妈妈半夜起来,发现他不在房间。
"游畅,你跑哪里玩去了?"果然妈妈语气不悦,"什么时候还学会偷跑了?
"不是,妈,我出门买东西......"
"大半夜买什么东西?你就撒谎吧!"
"我没,"游畅一急,"我在医院呢!"
"哪家医院?"果然,妈妈的语调立刻变了,"我马上过去,你别怕,没事儿的!"
游畅哭笑不得,看来他家里这种场面实习太多,妈妈都习惯姓条件反射了:"不是我,是个陌生人,我在停车场那里看见他给人打,伤了,就把他送医院了。"
"那你挨打没有?"
"我没事儿!"
"要我去接你不?这都过了大半夜了,你这孩子也真是......。"
"我自己打车......"游畅正说着,见护士从急救室里出来,"妈,我很快就好,你先睡吧!"
护士塞给他伤者的钱包和手机,并且跟他说,那人伤得挺严重,肋骨断了,要马上做手术,让他联系病人的家属。游畅没想到送到医院这么麻烦,可好人做到底,他翻开皮夹,还好有身份证。向来身份证上的照片都特别打击人,可这人的却算得上好看,这张眉目俊朗的脸,叫石磊。
石磊手机的通讯录和来电记录都有密码,这人戒心够重的,游畅正没辙,手机突然响了,闪光的屏幕上跳跃着两个字,"老贼"。连忙接听,还不待他说话,"老贼"先发话了。
"你撒野撒惯了,是不是?我打家里电话,你不在,大半夜跑哪儿疯去了?"
游畅楞了楞,这种听起来像训斥的语气,同时也藏着股亲昵的温柔,他一时无法猜出他俩的关系,刚要说话,又给截住了。
"好啦,我和海洋在一起呢,你要不要过来?"
"我,我不是石磊,"游畅终于说,"石磊受伤了,在医院,正要手术。"
看来晚上交通真是顺畅,"老贼"从放下电话,到出现在游畅面前,只用了一刻钟多点儿的时间,比某些110,119来得还要快。"老贼"不老,至少看起来不老,明显是场面人,明明担心得要死,和游畅说话的时候,客套得让他这个嫩嫩学生仔,有些不适应。
好在他的注意力都在石磊伤势身上,很快就去找医生谈话去了,把办手续的事都交给了跟他一起来的朋友,那人也很客气,说话带着笑容,自我介绍说:"你好,我叫于海洋。"
7
从医院到游畅住的小区十几分钟的车程,用了于海洋接近一个小时。不是他故意拖延时间,虽然他打心眼儿里挺想的。游畅在医院的停车场吐了,还挺严重,前后吐了三次。于海洋照应着,忙问他要不要去医院。
"就在眼前,不去白不去啊!"他说。
游畅苦笑:"没事儿,刚才吃药吃急了,现在吐干净就不难受了。"
于海洋心想这人够皮实啊,吐成这样了,还不用去医院?他毕竟和游畅不熟,举止行动上不敢太多亲昵,于是pi颠pi颠地跑到旁边的通宵营业的小店,买了矿泉水,让游畅漱口,又递给他一包苏打饼干,说:"这个止吐。再说你苦胆都吐出来了,呆会儿要饿的。"
游畅确实觉得松快多了,他接过饼干,说了声"谢谢":"你怎么知道苏打饼干止吐?"
"咱上车再说吧!"
于海洋其实怕说了实话,游畅一来气,就不上他的车,那完美计划不都泡汤了?车子开动,平稳而安静地滑入沉沉夜色。于海洋打开收音机,收听午夜的音乐节目,主持人正好是彬亚。
"你也喜欢彬亚的节目?"游畅有点吃惊,他看见于海洋找节目,似乎故意调到这一台的。
"她是我朋友,认识的,有时候听一听,不然她老追问我节目好不好,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认识彬亚?"游畅的语调里又是惊讶又是羡慕,"我很喜欢她的节目,她声音真好。"
"你声音条件也不错,应该也是做过电台的吧?"
"我是学校电台的......"游畅似乎并不想说太多自己的事,话题又绕到彬亚身上,"她本人漂亮吗?"
"还行。"
游畅对彬亚的热情,让于海洋有一点低落,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游畅很可能是直的。紧接着,他又开始嘲笑自己的失控,八字还没一撇的事,自己想得是太远了吧!很久以后,于海洋才认识到,自己对游畅的郁望,是从见他第一眼,就已经如影随形的。
游畅明显是个敏感的人,他似乎意识到于海洋对彬亚这个话题并不太想深谈。彬亚怎么说也算名人,大概是不想向他这种不相干的人,泄露太多隐私吧!可能是怕自己晕车,于海洋开得并不太快,而且特别平稳,游畅有点感激,这个表面上大咧咧的人,其实挺细心的。
当车子在红灯前缓缓停下来,他问:"你从哪听说苏打饼干可以止吐的?"
这人还真坚持啊!于海洋见赖不过,有点不太好意思地说:"我告诉你,你别生气啊!"
游畅楞了一下,开玩笑地回他:"你知道我会生气,那就别说实话了吧!"
结果,于海洋真的"嘿嘿"一笑,说:"是,是,就是听人说的。"为了转移游畅的注意力,他接着说,"既然你喜欢彬亚,改天和她吃饭叫上你。她知道你这么个大帅哥把她当偶像,臭美死了。"
这么直白而袒露的恭维,让游畅"腾"地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抬头看了看,半天才说:"绿灯了。"
到了他家楼下,游畅下车前,和于海洋道谢:"这么晚,还麻烦你送我回来,真不好意思,希望你朋友早日恢复健康。"
"游畅,"于海洋叫住他,"把你电话留给我吧!石磊特别义气,你救了他一命,等他醒了,肯定要感谢你的,要是知道我连电话都没留,肯定要和我发火了。"
"不用了!"游畅倒不好意思了,"我也没做什么呀!"
"石磊那个脾气,我是不敢惹。你就当帮我个忙吧!"为了弄到电话,于海洋在石磊的脾气上添油加醋。
"真的没什么......"游畅并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如果石磊真要谢他,请他吃饭,他负担会很重。
"你要是不想和他有瓜葛,他找你吃饭,你说你没空,石磊也不会粘人。"于海洋并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一边掏出手机,一边把名片递上去,"我的名片给你,你往这个手机号码上打个电话,我存起来。"
游畅没办法,掏出手机,拨了于海洋的电话。手机很快响了,于海洋兴高采烈地存了号码。游畅没明白,一个号码而已,怎么把他高兴成那样儿?他下了车,刚要离开,忽然想起什么事,又转过来,问:"你到底怎么知道的那个偏方?我想听实话。"
游畅说话的时候,目光忽闪忽闪地瞧着他,整得于海洋顿时有点激动,话没经大脑就说出来:"我姐怀孕两三个月的时候,孕吐特别厉害,她就吃苏打饼干。"
话刚出口,于海洋心想,完了,估计没戏。
8
石磊其实清醒好一会儿,他听见周围细碎的纤维摩擦声,是有人走来走去;他能稍微感受到一些光线,暖暖落在他的身上;他知道有一双手,隔会儿就过来摸摸自己,有时停留在额头,有时是脸颊,有时,会轻柔地,握着他的手......可他就是睁不开眼睛,于是,他又睡了。
再次醒过来,体力好很多,不仅睁得开眼,连虚掩的门后断断续续传来的说话声,他也听得清楚。病房里除了石鑫没有别人,说不清心里等的究竟是谁,石磊有点莫名其妙的失落。
"他在外头讲电话,"石鑫说,"打你的人被他找到了,在交涉着呢!"
石磊用力想了想,那晚在"宁夏"喝得糊涂,其实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也没印象,只记得当对方一脚脚踢在身上的时候,他竟有种奇异的快赶。那一定是酒菁的误导,因为现在,麻药刚过,伤口的疼辐射到身体每个角落,痛得他只想骂人。
范洪章快步走到他身边,声音轻而愉悦:"醒啦?"
说着,温柔小心地抹去他额头细密的汗珠。于是,石磊对梦里那个人,不再有期待。有时候,希望无色无味,你只当自己心已死,然而当失望降临,才发现原来希望一直都藏在那里。
石鑫和范洪章互相看不上,所以,极少看见两人共处一室。通常碰见的状况,都会有一个人主动回避,这次却杠上了,没人让步,都像老鹰护小鸡一样守在石磊身边,谁也不肯走。石磊疼得闹心,又见两人要死不活地别扭,简直要气疯了,忍痛说道:"你俩要是想我多活两天,就撤一个,别惹我心烦。"
石鑫心里内疚,他明白如果不是被自己的话气到,石磊不会喝那么醉,找人打架,于是识相地起身离开,病房里只剩范洪章和石磊,静悄悄地,唯独仪器"嗒嗒"的节奏,让人昏昏郁睡。石磊却清醒得很,即使最轻微的喘息,牵动着肌肉和骨骼间细密的神经,疼得跟针扎一样。范洪章见刚刚擦过的额头,迅速地又泌出薄薄一层汗珠,凑在石磊耳边,轻轻地说:
"别忍了,我叫医生来再打一针。"
那是有点陌生的温柔,石磊看着他,焦距有些迷乱,迟迟地,没有说话。范洪章无奈叹气,按了床头的按钮后,转身拧了干净的毛巾,将石磊流汗的地方,细细地擦了一遍。
"等你好一点,我再和你说。"
后来,石磊又睡了,分不清梦里梦外,他隐约觉得范洪章一直握着他的手指,而他的心,不知道是不是止痛药在作祟,酸酸地,悸动起来。
于海洋以为,要想见到游畅,怎么也得等到石磊出院,表示答谢的时候,如果游畅没有因为自己那句怀孕的话记仇。可事实再次证明,他的狗屎运好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石磊入院的第三天,他买了水果和报纸,打算给陪住的范洪章送去。石磊住的是特级病房,来往的人不多,很安静。于海洋穿过空荡荡的走廊,偶尔路过的护士,会礼貌地和他打招呼,他女人缘向来很好。
石磊的病房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于海洋心里暗骂,这个老范,石磊还上着石膏呢!他到底没进去,多走了两步,坐在沙发上等,电视上演着无聊的八点档,两个护士在低声说话,将手里的点滴架推在一边,上面挂着盐水袋,正晃在于海洋的视线旁,他几乎不用转头,就看见盐水袋上贴着打印标签,写着:1608游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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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将旧的点滴换下来,顺便问游畅:"要不要歇一下?我看你的针眼瘀青得厉害,等会儿换个胳膊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