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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锐利,刷的一下刺过来。
他急忙低头,身上火冒三丈的威气立刻熄了大半,唯心头一股意气,还撑着不服气。
跪在那里,也不给免礼。就这么看着,那眼光在头顶上扫来扫去。
“怎么?不想去。”阮贞开了口,慢悠悠地问道。语气低缓,乍一听,听不见什么味。
“儿臣不敢。”他急忙说道。
“不敢?”上头一阵冷哼,手指轻敲着扶手,咯咯两声。
阮芳寗主有些沉。
“不敢吗?”阮贞微微俯身向前,低低说道。
阮芳寗头抬了抬,急忙低下。
“父皇,儿臣……”
阮贞哼哼一笑,嘴色似知不像笑,抽了抽。然后刷一下从圈椅里起身,大步在偏殿里踱了踱,最后停在他面前。
慢慢蹲下身,伸出手抬起他的头。
审视的目光直直瞪着他,仿佛要看到他心灵。
他心有些虚,搞不清父皇要干什么。谁心里没点小心思小秘密,在这样凌厉的目光下,他只觉得自己是被剥光了,无所遁形。
“芳寗,你对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儿臣……儿臣……儿臣不知道父皇想听什么?”他结结巴巴的说道。
阮贞双眼一瞪。
“就说说你有什么不敢做的。”
“父皇,儿臣……父皇。”阮芳寗心头大骇,不知道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
“芳寗,你一向最直率老实,父皇可真没想到,你会那么做。”
“父皇……?”
“你说你不敢,你不敢什么?”阮贞渐渐逼近。
阮芳寗浑身一个哆嗦,双臂一软,差点支撑不住。
“父……父皇……”
完了,全完了,父皇什么都知道了。这下完了,他还不如芳庭呢,芳庭到跑路了,看来他果然不如芳庭聪明,可这天下都是父皇 的,跑得了吗?芳庭难道舍得下母后,舍得下自己的妻儿,芳庭是做大事的,只怕心狠的和父皇似的,什么抛不下。
父皇会怎么处置自己?应该不至于杀自己,什么事,说又说不出的闷亏,可父皇一定不会饶自己,那人,父皇喜欢的紧呐。
可……可这种事,难道父皇就没半点错?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还不是他起得好头。
可难道就这样?就这样前功尽弃?就这样听之任之?母后怎么办?自己那刚要生孩子的妻怎么办?还有跟随着自己的那些人怎么办?
哎呀,自己乱想些什么?
眼神凌乱,他突然扑过去,一把抱住阮贞的脚。
“父皇,儿臣,儿臣知道错了,你听儿臣解释,儿臣……儿臣并没有想违抗父皇,儿臣只是……”
他大喊了几句,突然下巴又被紧紧捏住。
阮贞的手很是有劲,一把捏住,他动弹不得。
“闭嘴。”他低喝一声。
“你不想,你不敢,可你还是动了他。”
“父皇……儿臣……”
“为什么?”打断他的话,阮贞逼问。
为什么?阮芳寗愣住。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那样做。很简单,他喜欢那废物,倒是为什么喜欢,他还真说不出来,可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想占有。想要,就那么简单。
“我喜欢他。”他低低说出口。
这下阮贞愣住了。
脑子里过很多答案,只是没想到这么简单。
喜欢而已。
“你想得到什么?”他又问。
话一旦开了口,仿佛开了闸,阮芳寗觉得说出来,心里轻松多了,一直憋着难受,谁也不敢告诉,其实捅破了也不过如此。
“我就想要他,要是能一起远走高飞,过两个人的日子,就我和他,没想过其他的,父皇,儿臣真的没有……”
阮贞一抬头,阻止他说下去。
“这是不可能的,他是太子,是未来的陛下。”
这是头一次从父皇嘴里那么明确得听到如此肯定的回答,阮芳寗犹如被雷轰了一下,一时都回不过神来。
待到慢慢消化,他心一坠到底。
父皇真是信心,这心是整个的偏给了那个废物,他还真的打算把天下社稷托付给那么个废物,那么他们怎么办?
自己对俺废物的承诺怎么办?芳庭满腔抱负怎么办?
“父皇!”他悲呛一声。
“他能担当得起吗?”低低怒吼。
阮贞突然笑。
这孩子啊,到底还是实心眼直爽,这脾气是改不了的。
“这不还有你和芳庭嘛。”他淡淡一句,缓缓起身。
“父皇?”阮芳寗不解得看着他,看着他走上去 ,然后坐到圈椅里,眯着眼回看自己。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是他?”他又追问。
阮贞不回答,只是撩了撩嘴角。
“芳寗,你既然不敢抗旨,那就乖乖去接人吧。”半晌,他缓缓地说。
“父皇,他……”
“我们总需要一个太子妃,将来天下也总要有一个皇后,可是这个女人,也总要一个人治得住她。芳寗,你既然喜欢他,总要帮着他。不是吗?”阮贞嘴角一个浅笑,目光却锐利而冰冷。
第六十六章 孩子出生
春暖花开,院子里的玉兰开始结花苞,在枝条上冒出一个又一个尖角。
日子渐渐暖和起来,屋子里白天是不烧香的,只有晚上会烧安神香。
阮丹青时常由宫人陪着,在廊下走走,偶尔也会去院子里逛逛。穿着高腰的纱裙,肚子倒不怎么明显。她不大习惯裙子,走起路来风风火火的,好几次都踩着裙角眼看要摔。以至于宫人们没得办法,只得把所有的裙摆都截短了,方便他行走。
有时候在廊下晒太阳时会看自己几眼,乌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
一边看还一边抚摸自己肚子,那模样,好似他如今思考不是用脑子,而是用肚子。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阮芳庭觉得自己处境挺可笑的。
他这是替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然而这女人的肚子怀的确是其他另外一个男人的孽种。这里里外外有他什么事?
他是做不到像阮丹青那样能照吃照睡,神经粗得好似门闩。肚子里闹出这样一个孽种来,他还跟个没事人似的。是啊,他是不担心,这太子之位至今还牢牢的纹丝没动呢。
可他难道就不能替别人担心担心吗?
替那个在他肚子里种下孽种的男人?替这个和他有染却提心吊胆在这儿看着的男人?就不能为他们担心担心?
他和这废物在这儿一待就是一个多月,外面什么风什么雨全然不知。陛下查的如何了?事情知道了几分?准备怎么处理?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可怕。
他有些害怕和这废物独处在这么个牢笼不像牢笼的地方,父皇到底什么意思,不可得知。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眼瞅着那肚子吹气球似的一天天的大。
直到某日,猛瞥见,那废物躲在角落里哭。
阮芳庭皱眉。
有些事情看见也得装作没看见,他哭,自己没什么立场去劝慰。
转身想走,避开。身后突然低低一声。
“荆王。”
他脚步停了停,可是不转身,仍然背对,似有挣扎。
“芳庭。”那人又唤了一声。
他还是不动,手指握紧,狠狠心抬起脚要走。
“我怕。”抽抽搭搭一句。
如闷棍敲得他头一阵昏,没等想明白回过味,人已经转回了身。
那一团窝在角落里,蹲着,一脸的泪,两只手抹啊抹,眼眶都快被搓红了。
他皱着眉走过去,弯腰轻轻扶起。
“那么大个肚子,亏你也蹲的下。”嘴里责备一句。
那软绵绵的身体挨过来,朝他怀里靠。
“你干嘛?还嫌不够乱?”他双手一用力,一把扶正那人。
“我蹲的难受,有点晕。”一边说一边还是要往他这边靠。
“我手扶着你呢。”阮芳庭忍不住瞪了一眼。
可那厚皮厚脸的浑然不觉,颦着眉撅着嘴,一脸倒灶倒霉模样,魂不守舍,泪眼汪汪的老实不客气往他怀里一靠。
他也不敢用力推开,这么笨重的身子,万一有个好歹,那可就是两条命。
僵着身子直挺挺在角落里,心里很是懊恼。
也不知多少人看见了,回头怎么去父皇那里编排。但转念想,就算自己弄得避嫌又如何,事到如今难道父皇还会有不知道的?这做和不做没多少差。
随他吧,也怪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