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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点,再近点…………….
“…………………!”
“小心!”
我掉下山崖前看到的是轩辕寒初焦急的脸,和他飞扑过来的身影。
似乎只有一瞬间,周围的一切在急速下坠中倒退,失重的感觉让我紧闭上眼睛,不住的尖叫,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逐内心深处的恐惧。直到我被一个力道重重往回拉了一下,接着就是一阵强烈晕眩的感觉。睁开眼才发现我正和轩辕寒初挂一颗树上。要不是他的手紧紧环住我,我就只能等着验证地心引力了。
“嚓!吱~”树在我们的重压下已经发出可怕的声响。
我看向轩辕寒初,他脸色铁青,紧咬着牙,汗水自额头不停流下,可手却一点也没有松开的迹象。如果就这么僵着,也许两人都会魂归他处,可是轩辕寒初这么厉害,只有他一个人应该可以上去吧?更何况他本是为了救我才下来………这次大概难逃一劫了,也罢,或许在这个世界死掉正好可以助我回到原来的世界。我想了想,艰难的开口说道:
“轩辕寒初,你放开我吧!”
“闭嘴!”仿佛回到了最开始见他的时候,那种凶狠的眼神向我扫来.
“轩辕寒初!”我急了,再这样真的都会死掉.
“我说了叫你闭嘴!”他在脆弱的树枝上缓缓移动,并拿出匕首插入悬崖中的罅隙里.一点一点小心控制着力道.
我朝他观望的方向看去,原来在树的右下方有个天然的洞口,只要我们能到达那里,就暂时安全了.
“抓紧!”
话音刚落,树枝全然断列,惊慌失措间我下意识紧紧抓住轩辕寒初,天翻地覆间我们已经站在了洞口.瞬间又被轩辕寒初推了进去,我一个不稳倒在了地上.
“呼………..”我不停的喘气.推了推压在我身上的轩辕寒初.
“你!” 轩辕寒初气势汹汹的抓住我的衣领: “你都不会珍惜自己吗?你知不知道刚才自己有多危险!”
“我也没想到会掉下来啊.”我理直气壮顶回去.目不转睛看着他,哼,谁怕谁啊!
“要采药不会找我吗?你以为自己身手好到可以飞檐走壁?”他死死的抓住我,眼里燃烧的怒火仿佛要将我烧死。
“你是我的谁啊,我的事为什么要叫你帮忙!”你这么生气是因为我连累你也掉下来吗?那么一开始就不要救我啊!
“对!我都忘了你憎恶我,宁愿死都不愿我救是不是?” 轩辕寒初狠狠瞪着我,仿佛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愤恨,不甘,生气,心疼,最后还是颓败的的放开手,躺到一边.他是如此的绝望而孤独,这一刻,我的心被刺痛了.
但是长期的精神紧张已经耗费了所有体力,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渐渐失去了意识.嘴里含着没有说出的话: “谢~”
等意识渐渐清醒,才发现自己还在悬崖中间的小山洞里.被轩辕寒初抱在怀中,而他正将我额间的碎发拨至一旁,他是那么的专注,温柔得像是看待易碎的珍宝。
我迅速离开他的怀抱并一脸防备的看着他.他脸上闪过一丝不知所措,又瞬间恢复自然,只是显得有点委屈。他放开手,低声说道: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我没事,你呢?有没有伤到?”我想避开他露骨的眼神,却无法移开目光。妈的,真是见鬼了。长得帅了不起啊,又不是梁朝伟,乱放什么电!
“我不要紧.”他嘴里说着不要紧,我却眼尖的看到他手背上正在滴血的伤口.大概是那时候被岩石刮伤的吧.
“手伸出来.”记得刚才有采到一种可以止血的草药.
“??”他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我小心抓过他的左手,尽量不碰到伤.拿出袖中的药草,放在口中爵碎后孵在伤口上,再扯下衣服上的布条,将伤口包扎起来.
“好了,这几天不要碰水.”
我抬眼,却看到他目光深邃,眼神里有很多我看不懂的东西.我把他受伤的手放下,却被他反手握住,怎么也抽不出来.
“你………..”我看向他.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低哑的嗓音仿佛从我的心口划过.他似乎在问我,又似乎只是喃喃自语.握着的手却一刻也没有松开.
“因为你刚才救我,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慌.
“不………..一开始是你救我…….你应该恨我,你有无数种理由杀了我,或是折磨我,可就是不应该在我醒来后,连一句落井下石的话都没有…….”
“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再说你有受虐倾向啊~我们还是想办法出去吧.”我避开他咄咄逼人的眼神,转开话题.
“恩,你昏迷的时候我查过了,沿着山洞往里面走,可以到一个山谷,往上走应该就可以顺利出去了.”
“那我们现在就出去吧?”我兴奋的站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保持一个动作太久,脚麻了,我一个不稳眼看就要倒下.我吓得紧闭上眼睛,等待疼痛来临.却被一双强有力的手稳稳搂在了怀里.
“你就不能小心点吗?” 轩辕寒初责怪而无奈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蹲下. “上来.”
“啊?.........不,不用了.我自己能……”好一会,我才明白他想背我出去.
“上来,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话中已经隐隐透着不耐,强势得不给人回绝的机会.
“………”我看了看他苍白的面色.意识到如果自己一直不动,有可能真的在这里耗上好一阵,我只好顺从地趴到他背上.
他毫不费力背起我,朝洞里走去.饶过长长的山洞,隐约已经看到前面闪着的光亮.很快,我们就到了轩辕寒初开始说的那个山谷.
一出洞口,就闻到空气里满是樟木的香气,纨兰,秦艽,芎茕等草药在我眼前尽情生长着。还有不知名的白色小花,虽然几乎被成片成片的草遮盖了盛开的痕迹,却也热情的舒展着花瓣,享受着秋天的气息。樟树上露珠未干,折射出阳光的七彩夺目。偶尔一声虫鸣,声音辽远。这里像是普通的郊外,谁都可以踏上足迹,这里也像是仙境,无论是马蹄还是车轮碾过都休想打破它的空寂。
一路上,不管我怎么要求, 轩辕寒初都不肯放下我,尽管山路崎岖,趴在他背上却有种莫名的安心.终于还是回到了那个破庙.不待休息, 轩辕寒初把我放下后又出去了,我疑惑他出去干什么,却在他回来的时候看到满满一堆山果,还有害我坠崖的那棵草苁蓉.
“吃吧,你一定饿了.”他拿起一个递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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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它不会飞了,不过你吃完这些才给你.” 轩辕寒初促狭的看着我.
“哦.”
自那天起,我和轩辕寒初之间明显不一样了.我们还是很少说话,却经常眼神不自觉撞到一起.在我熬药的时候他也会过来帮忙.他不会像之前一直呆在庙里,而是每天都出去找食物,有天他竟然还带回一只山鸡.虽然奇怪他怎么能打到飞禽,却还是没有放在心上,也许他有自己的办法吧.
在我的精心调理下,他的身体一天天的好转,直到那天我替他把脉,发现他已经完全康复.
“恭喜.”我笑着说道. “终于不用再困在这荒郊野外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你呢?”他并没有很开心,反而平静的问道.
“我当然是开医馆呀.我要去南皓.”我说道:“到时候前屋看诊,后院收集天下所有的医书.闲时喝杯茶,种种花,偶尔关门一两个月走访名山,游历江河湖泊.”
“那我跟你一起.”他沉思了一下说道.
“不要!”你跟着我去能做什么?到时候还不是我要来伺候你!我是那么想挥别过去,就拜托你不要来捣乱了.
“真的不要?”他看着我再问了一次.
“真的!”不想…….再让这个人扰乱我的生活了.
“好,很好,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轩辕寒初笑了,笑得诡异.
奇怪,明明外面艳阳高照,我却觉得寒气逼人,毛骨悚然.
第九章 囚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轩辕寒初的病好了,我很快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分别在即,我没有喜悦,反而越来越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不安的感觉一直伴随我,直到那天轩辕寒初如往常一样,出去找了些食物,顺带打了一罐水回来.
我没有百毒不清的体质,也不是一闻就知道食物有什么问题的高手, 我只是医生,具体来说还是个轻易相信别人的笨蛋医生.所以,农夫与蛇的故事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喝下他递过来的那杯水之前,其实是有点犹豫的,但是我有什么理由怀疑他呢?和他在这破庙里呆了半个多月了,要杀我早动手了.更何况我舍己救人又不图回报,他就是外星人都该被我感动了,总不该以怨报德.于是和往常一样一饮而尽,意识模糊前才知道第六感这东西有多重要.
“乖,好好睡一觉,到了我会叫你的.” 轩辕寒初俯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语气是那么温柔,我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渐渐闭上眼睛,任由轩辕寒初将我抱起.暗自悔到肠子都青了.不知道醒来后是刀山还是油锅.神啊,给我个痛快吧!
醒来的时候视线是模糊的.我眯起眼睛,还不习惯这么强烈的光线.身上已经换了一套衣服,感觉十分清爽舒适,隐约还闻得到淡淡的花香.
“醒了吗?我的宝贝.”不等我缓过神来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熟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宝贝?谁是你的宝贝!
我怒瞪.
现在的轩辕寒初完全没有了在破庙里的落魄,深蓝色镶边的华服绣工精美,头发也不再乱糟糟的,而是一丝不苟的束起.之前的病态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浑然天成的优雅和唯我独尊的气势。
“别这么看我,我会忍不住………….”
说完,一个吻落到我的唇上,浅尝辄止。
“轩辕寒初,你到底在做什么?!还有这里什么鬼地方?”我也知道大概是我脾气太好才会一直被欺负。就像现在,明明气到吐血,说出口也不过是这么软趴趴的两句,怨不得人家一直耍我。
“你刚醒来,别动气.” 轩辕寒初摸了摸我脸颊. “知道么,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那时候病没好,怕传染给你.”
“谁跟你说这个!【创建和谐家园】的到底要什么?”我气极,死死咬住下唇,双手在被子下紧握成拳,指甲掐进掌心里也浑然不觉.
“我喜欢你.”他的手抚过我的唇,仿佛在说他中午要吃白菜一样的轻松.
“这是你喜欢我的方式?绑架?囚禁?是不是还要再一次【创建和谐家园】?”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激动得连气都喘不过来,说完后剧烈的咳嗽.“轩辕寒初!你给我听好,我没有提起,不代表我忘记,而是我不给自己机会想起,因为我怕自己丢下你一走了之,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能救得了你!”我被他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怎么可以如此冷静!仿佛以前那些【创建和谐家园】、鞭打、侮辱、囚禁甚至暗杀都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别激动,宝贝……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一把抱住我,仿佛受了极大的痛苦, “我错了,之前那样对你错了,不经过你同意就把你带来也错了,或许就连爱你都是错.可是我有多爱你,就有多恨自己当时伤害你,我绝不会让那些伤害再来一次,我发誓……”
“那你现在想做什么?”
“给我追求你的机会.” 轩辕寒初扶我坐起来,一边轻扶我的背,认真的说道.
“这是你所谓的追求吗?!直接把人绑过来?!”
“我那时候问过你,是你不要我跟你一起走的.”轩辕寒初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典型得了便宜还卖乖.
简直不要脸!要不是我刚醒来,全身无力,这一巴掌就甩过去了!怎么会有这么【创建和谐家园】的人,做错事之后还可以若无其事将起因全推到我身上!
“坦白说吧,你这次想囚禁我多久?”我压下心中的怒火,开口问道.
“我说过,我不会囚禁你,你想做什么想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你喜欢,但前提是我会和你一起.” 轩辕寒初拉过我的手,有点心疼又有点愧疚的看着我. “如果说我这一生为什么事感到后悔,就是曾经如此残忍的对待过你,所以,给我一个机会补偿,让我抹去我加诸在你身上的所有不公平,这一次,让我好好待你……..”
“我不信!我也不想要什么补偿!我现在只想走!”已经造成的伤害岂是补偿可以抹平的,即使此刻的他是真的想赎罪,也不过是想平息内心的罪恶感.
“不………除了离开我,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 轩辕寒初摇头,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
“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愤怒,委屈,不甘,所有的情绪一起涌上心头,只觉得压抑到了极点,迫切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我突然失控,挥拳朝轩辕寒初胸口打去,眼泪开始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思维却是一片混乱,完全说不出话.如果说之前还对轩辕寒初存在一些畏惧和害怕的话,此刻这些东西已经全部消失了,【创建和谐家园】脆豁出去,对着他又啃又咬,恨不得将他撕碎.
“别哭………你哭得我心都碎了………”轩辕寒初不顾我挥舞的拳头,一把抱住我,极力安抚. “对不起,宝贝,我不想让你难过,但是更不想让你离开我……我该拿你怎么办……….…”
“呜哇…………….”我哭得更大声了,越哭越委屈,越哭越伤心.
印象中,轩辕寒初一直心痛的对我又搂又抱,一遍一遍的重复着道歉和爱语.但是一直没有松口要放我自由.而我也在嚎啕大哭中又渐渐昏睡过去.
* * *
再次醒来,房间里没有人.
身上的被单与衣服感觉十分清爽,不似之前被眼泪鼻涕浸得黏黏糊糊.明显是有人换过了.
我打量着我躺着的地方,之前都没注意到这个房间布置得如此奢华.精美的雕花窗栏,一看即知道价值不菲的青花瓷器,漂亮而大气的桌椅,还有床沿别致的流苏挂件,更重要的是,这个房间的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兽皮.他不是应该穷途末路了,怎么还能住这么好的地方?
我起身下床,没有穿鞋子.踩在地上,即舒服又暖和.
我打开房门,好奇的朝外面走去.到了外面才知道冷.但又不想再回房间穿鞋子.
走出房间才知道,这是一个很大的园林.石廊,小桥,流水,假山勾勒出它的俊秀玲珑, 别致可爱.数不清的花木在阳光照射下投下班驳交错的影子,偶尔一声鸟叫,都透出它的静谧悠远.
最让我吃惊的是,这里的仆人见到我,竟然都恭敬的行礼.
我随手抓住一个向我行礼的仆人, “你认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