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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死?”纳兰问。
“如果不能选择,我宁愿死”东方焰抬头傲然道。
她当然不认为自己真的会死,那是一种姿态,一种不妥协的姿态。
“红尘有什么好,这个世界很快就会乱了,周而复始,很无聊”纳兰的语气突然放松,仿佛喟叹。
“我就是沉迷红尘!”东方焰倔强的说。
纳兰静雪琥珀一般的眼眸在她身上静静的滑过,唇角精密得如同雕刻的弧度,突然往上扬了扬,也或者只是东方焰的错觉,纳兰的脸变得异常柔和,带着隐隐的笑意,是迸绽的银瓶、晚开的昙花,让东方焰失去了一切语言。
“你和她很像”他在浅浅的笑意里低声说,声音有种怀念的味道,像午后光柱里层层的尘埃。
这是他第一次带着情绪说话,突然的人间烟火,让纳兰静雪异常炫目。
东方焰痴愣了很久,才下意识的反问道,“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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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又要回到“我母亲是谁”的老问题上去了。
东方焰张了张唇,决定不浪费精力。
“又要下雪了”纳兰突然抬头,望着天际沉沉的暮色。
东方焰也顺势望过去,雪层缓缓的移了过来,低低的压在城市上空,又会是一场极大的暴风雪。
再回头的时候,纳兰静雪已经不见了,如同消失一样,连脚印都不曾留下。
东方焰已经不再大惊小怪了。
她重重的吸了口气,揉了揉自己已经懂得僵硬的手,背着包袱,往集市走去。
她在一位店主的指点下,走进一家据说信誉最好的镖局。
然后将一百两银子客气的往桌上一放,在镖师们诧异的注视下,柔声说,“我要押镖,把我送到城南!”
这个世上,并不是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东方焰记得皇帝有一次说过:真正的能者,是要懂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或物。
这是一家老字号,她没有受骗也没有上当,十位镖师一路疾行,她坐在马车里悠哉游哉的看着两旁迅速退去的风景,途中则与那十位中年汉子胡侃,当然要编造一些谎言,说自己家道中落,父母新亡,去城南投奔亲戚。
一路上,她显得安静、乖巧、有教养,那镖师也都把她当成女儿看待,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只是她养尊处优许久,毕竟不习惯这样餐风饮露的生活,半月后踏上城南边境的时候,东方焰有点低烧。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一位镖师掀开帘拢,温和的问,“焰丫头,你到城南哪里下?”
她不能再用东方这个姓,这是东方国的国姓,只有皇室中人才能使用,譬如西离国的国姓是西门,南诏国的是南宫,北滨国是北言。
所以她自称姓温、温焰,镖师们都亲切的唤她做焰丫头。
“到城南王府附近就好”东方焰温婉的笑笑。
她的肤色本是极白的,此时因为低烧的缘故,泛着淡淡的红色,如瓷器上晕开的朱丹,有种病态的美,配上她刻意表现出的矜持,有种大家出生的尊贵。
那镖师愣了愣,放下帘子,向旁边的人嘀咕道,“城南王也姓温,焰丫头的亲戚不会是城南王吧?”
其它九人也深以为然,待她更是亲切,只是比起以前,却不自觉的疏远了一些。
所以东方焰的低烧,一直没有被发现,她自己也是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很累,总是晕眩。
终于到了城南王府,他们的马队不敢离得太近,俯身告诉东方焰目的地到了。
东方焰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外面干爽彻骨的寒风让她昏昏沉沉的脑袋顿时清醒了不少,她向众人道了谢,并将包袱里所剩无几的一些银两拿出来赠给他们当了谢礼,这才大步向城南王府走去。
镖师看着她笔直而稳当的步伐,都认为自己猜对了,笑了一番,拿着钱打道回京。
东方焰停在了王府宏【创建和谐家园】严的大门前,负责守卫的士兵好奇的看着眼前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想问她是不是走错路了,却见女孩往前踏了一步,抬头朗声问,“温玉在吗?”
(十三)重遇
方焰含着笑,压抑着自己砰砰的心跳,很利索的问道,“温玉在吗?”
门口那两个穿着铠甲的侍卫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的盯着东方焰,“小姑娘找的是城南世子吗?”
“是,他是世子”东方焰点点头,
“姑娘是?”那侍卫并不相信,可是看东方焰的穿着气质,又谨慎的问了一句。
“是温玉的朋友”东方焰理直气壮的回答。
那侍卫笑了,十一岁的东方焰看上去娇小玲珑,虽然纯美无害,却怎么也不可能是世子的朋友。
正准备劝这个小姑娘不要乱说,另一个侍卫突然说:“世子来了”。
他们很快站得笔直:不再理她。
东方焰则欢欣的回过身,长街尽头,青石板在残雪里显得斑驳凌乱,温玉一身白裘,脖子处一圈白色的狐狸毛拂着他精致的下巴,玉般的容颜,仍然像那次皇宴时见到的一样,如此耀眼,如此夺目,让这漫天雪色,万里长街,俱失颜色。
他举着一把淡青色的油纸伞,天空落着似有似无的细雪,淡淡的雪花落在伞面上,化成水滴,滚落下来,溅在地上,沾了他随风轻摆的衣摆,也洒在了一旁的襦裙上。
伞下站着两个人。
另一个同样穿着狐皮披风的少女,有着清丽如月的美丽,淡雅的眉眼,水般的气质,年纪与温玉相若,苗条而修长,和温玉站在一起,是城南水乡最美的画卷。
温玉没有看到东方焰,他的头微微偏向一旁,向那少女浅笑着说些什么,少女含笑倾听,目光莹润,似水波般荡漾开去,荡进温玉的眸里,亦是同样的润泽。
东方焰呆在原地。
心开始悸悸的空,莫名的感觉。
一阵风吹来,温玉手中的油纸伞一个不防,歪歪的倒向了一旁。
少女轻笑了一声,温玉也笑了,从容的将伞扶稳,在伞面抬起的一瞬,他看到一个依稀熟悉的身影消失在长街的拐角处。
他们从门口走了进去。
王府的侍卫一齐行了礼,目不斜视。
等世子走进去后,他们才发现,刚才站在门口的女孩,不知何时已经不在了。
“小孩的恶作剧”一个侍卫感叹道。
另一个侍卫附议。
温玉走下台阶,在步入庭院的时候,他又下意识的往门外望了一眼。
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可偏偏,有种极其奇怪的感觉,宛若故人来访。
“看什么呢?”旁边的少女低声问。
她的声音悦耳温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缠绵,美妙的尾音。
“没什么”温玉低下头,为她拂开挡在额前的散发,轻轻一笑,“进去吧,母亲要等急了”
少女的脸顿时红了,温玉的手指不经意从她的脸颊处滑了下来。
东方焰靠在墙边,等着温玉的脚步声及近,又慢慢的远去。
她不懂自己为什么要难过,又为什么,要躲开。
只是不走开,她会无法呼吸。
轻轻扬扬的细雪温柔的落了下来,城南是一个美丽的地方,阡陌相通,数不清的河,数不清的桥,这里的居民,说话均是慢条斯理、细声细气,这是孕育温玉的地方。
东方焰有点茫然的走在大街上,打量着这个无数次在温玉的信里提到的地方。
摸了摸包裹,然后惊觉自己已经没有银两了,除却付给镖局的、一路吃喝住宿的、方才打赏给镖师的,她现在的盘缠所剩无几。
她掏出最后一块银子,走进离城南王府最近的酒楼。
她的穿着堪称华贵,在京城的时候置办了几件不菲的衣饰,淡蓝色的短袄,厚厚的孺裙,是城南少女常见的装扮。
虽然年纪看着不大,小二还是客客气气的将她请到了二楼的雅间,东方焰想了想,报了一碟“清蒸鲈鱼”,一盘“月下弄笛”,这也都是温玉在信里极力推荐过的美食。
小二心知这位小姑娘是懂菜之人,更加不敢怠慢,吆喝着下楼准备去了。
留下她一人,信手推开临街的窗户,足足占据了半条街的城南王府遥遥在望。
东方焰撑着脸,歪着头淡淡的看着它。
突然有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执意要到城南。
只是来看一看温玉吗?见到后呢,又要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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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突然湿润——
只是想,一直一直这样看着他而已。
鼻子莫名的发酸,东方焰越来越想不通,刚才为什么要走开!
他明明,已经离自己那么近!
小二端着热腾腾的菜,正准备招呼一声,却见那个漂亮的小女孩已经站了起来,将银子往桌上一放,说了一声,“不吃了”,然后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小二摸了摸脑袋,莫名其妙的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
东方焰一直跑,一直跑,跑出酒楼,跑过长街,重新回到刚才的王府大门。
那两侍卫还没换班,见到她又折了回来,正准备开口询问,却不妨她已经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温玉——”
娇嫩而轻快的少女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欣喜。
温玉站在大厅里,身形顿了顿,回头诧异的望向门口的方向。
侍卫呆了呆,很快反应过来,正准备下去将这个胡闹的女孩架走,东方焰将手拢在嘴前,又大声的喊了一声,“温玉——”。
当这个名字从口中冲出来的时候,东方焰快乐得战栗。
原来就是那么简单,叫他的名字,见到他,便能很快乐很快乐。
侍卫越走越近,正在他们的手抓到东方焰的胳膊时,一个清润却不失威严的声音从门口传了出来,“住手!”
侍卫面面相觑,束手站在一侧。
东方焰抬起头,看着那张久违的容颜:温玉的脸上滑过诧异、困惑、惊奇,以及……淡淡的喜悦。
“你怎么来了?”他微笑着问。
然后东方焰笑了,眉梢眼角,俱是春色。
“因为想见你,所以来了”她回答,然后款步走了过去,迟疑却坚定的伸出手,拽住温玉的衣角,仰头道,“你会收留我吧?”
“进来吧”温玉随手拂掉她发顶的雪花,浅笑道。
他的动作那么随意,像旷野的暖风,静悄悄的滑过,一时间,天暖花开。
东方焰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