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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言冰不悦地回过头,东方焰也顺着声音望了过去:似乎是什么人与温府的管事在那里纠缠,隔着弧形的角门,他们看不清那个人的长相,只能通过若隐若现的影子,依稀判断,是一位衣着鲜亮的年轻公子。
“你姐姐到底是谁?你倒是说清楚啊。”管事也急了,声音不由得大起来。
“姐姐就是姐姐!你们把姐姐藏起来了,我明明看到了!”那人不依不饶,清亮中带着稚气的嗓音,与他的形体并不太相符。
“我们没藏你姐姐,这位公子,你说话要讲依据,这里可是堂堂城南王府!”管事估计看在他华丽的衣着上,一直憋着性子,并未发作,但是语气里隐隐的怒气,已经昭然若揭。
“我去看看”见那公子作势要动手揪管事的领口,北言冰皱了皱眉,丢下一句话,然后快步向那边走了过去。
东方焰忙不迭的跟了过去,穿过花厅,跨过角门,东方焰这才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
与他的蛮不讲理截然相反,那个人的长相堪称端丽:细长的眼睛,下巴尖尖的,挺直的鼻梁下是小孩般微抿的唇,像一个正要长大的少女,对世界还存在着陌生的好奇,晶亮的眸干净纯粹,带着小小的孩童式的倔强——只是对于一个男性来说,他显然过于清秀了。
“怎么了?”北言冰扫了那人一眼,转而问管事。
管事为难的摇摇头道:“表少爷,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冲了出来,就说什么我们藏了他姐姐,问他姐姐是谁吧,他怎么也不说。”
“问题是,他怎么进来的?”北言冰指着少年问道:“难道外面没有守卫吗?”
“奴才也不清楚,他就这么突然冲出来,揪着我要姐姐……”管事汗水涔涔,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温府的治家一向严格,若是被温夫人发现府里闯进了一个不明人士,又不知会搅动多大的风波。
北言冰还待追问,那少年却已经不耐烦,见北言冰和管事两人聊上了,他的眼波一转,粘粘的停在东方焰身上,然后快步上前,扯住东方焰的手臂问:“你看见我姐姐了吗?”
东方焰猝不及防,被他牢牢的拽住,本想抽开,可望进他纯净无害的眼睛,倒不急着甩开他了,只是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少年一番,继而和善的说:“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然后我再帮你找姐姐。”
“方和,方和的方,方和的和”,少年一字一句,很认真很仔细的回答道。
“姓方?”北言冰与东方焰对望了一眼,俱是了然。
“那你姐姐,是不是叫方柔?”北言冰接着问了一句,以求确认。
“不知道,姐姐就是姐姐”方和再次回到最初的状态,想了想,他又犹豫地加了一句:“不过有时候别人也叫她柔儿的。”
“可方姑娘没有弟弟啊”管事已有所悟,不确定的嘟囔了一句。
北言冰也沉吟着在记忆里搜寻关于方柔的资料:从始至终,方家似乎只有方柔这一个独女,否则温府也不会那么看重方柔了——方柔是方家的唯一继承人。
怎么又凭空跑出一个弟弟来呢?
“奴才先去禀报夫人”管家见机,连忙转移责任道:“说不定是方姑娘带进来的”。
“我和你一起去吧”北言冰也很好奇方柔对这件事的解释,不禁有点跃跃。
东方焰不能动,仍然被方和牢牢的抓着,只得留下照看他,等北言冰他们回来。
待他们都离开视线后,东方焰拖着方和找了一个长廊坐了下来,在此期间,他一直没有松开手。
坐定,东方焰回过头,这才发现方和正一眼不眨的望着她:秀气的眼睛里是小鹿一般的温良。
东方焰禁不住笑了,逗着他问:“看什么呢?”
“你好漂亮,脸白白的”方和依旧用极认真的语气回答道:“我喜欢白白的东西,我的房里都是白的东西”。
东方焰失笑:“其它颜色也不错啊,只是白色不会太单调吗?”
“都太脏了,只有白色是不脏的。”方和的眉头簇了起来,好像只要提到其它颜色,就是一件挺恶心的事。
东方焰无言以对。
方和仍然那样盯着她看,东方焰有点不自在,却又不好与他沟通,索性转开视线装作不知道。
所以她没看到,在她扭头的一瞬,方和的眼中划过一抹异样的光。
像孩子看到一个中意的玩具那般,纯洁的占有欲。
危险的执念。
(二十七)姐弟
方柔赶来的时候,东方焰已经与方和坐了许久,夕阳从树荫处筛进来,把方和的脸染得红红的,见到方柔,他眼中是简单的笑意。
与方和的快乐相比,方柔就显得有些焦虑,眼神游移不定。
在方柔的身后,站着温夫人与北言冰。
“方和,你怎么来了?”她走过去,不露痕迹地将方和从东方焰的旁边拉到自己身边,语带责问,动作却极其温柔可亲。
方和顺势靠到了方柔身上,手亲昵的环着她的臂膀,撒娇般炫耀道:“我藏在你的马车底下,就跟过来了,是不是很聪明?”
“是,是,方和最聪明了。”方柔宠溺的摸了摸他柔软的发丝,哄了一句。
方和心满意足地将头埋进姐姐的怀里,还像小猫一样拱了拱:很奇怪,他明明与方柔差不多的身高,这样的动作却不让人觉得突兀。
方柔一边稳住他,一边扭过头,略为难的望着温夫人,“伯母,你现在应该明白,为什么我家一直隐瞒方和存在的原因了吧?”
温夫人点头,颇同情的追问道:“他是患了什么病,还是……”
“方和小时候从树上摔了下来,以后的神智,就一直这样不清不楚的——跟个孩子一样”方柔目露戚戚,清淡婉约的眉眼间,有种我见犹怜的楚楚。
温夫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排王府的管事将方柔他们送了回去,然后转过身,看了看东方焰,又看了看北言冰,很严肃的说:“冰儿,你跟我进来一下。”
北言冰望着东方焰做了一个眼势,大意是:等我出来后,你再把答案告诉我。
东方焰点头,目送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花草扶疏间。
她不知道北言冰与温夫人到底谈了些什么,只是华灯初上,月上柳梢之时,北言冰也一直没有出现。
东方焰就这样一个人站在城南王府空寂的庭院里,冷月凄凄,普照万物,院里的花木像摇曳的小兽,并不狰狞,但陌生古怪。
她突然觉得寂寞——这样客居它方,因为对一个男子的迷恋,辗转敷衍,在滚滚凡尘中,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没有一个人将她视为不可失去的,没有一颗星是属于自己的。
他们在改变,它们在离开。
在这漫天星空下,东方焰蓦然孤单得可怕。
而北言冰,一直一直,没有出现。
温玉亦是。
月亮一寸一寸的爬上来,又一寸一寸的落了下去。
东方焰在长廊的凉风里坐了许久,等到困极了,才回房睡去。
进了房间,她还没来得及躺下来,就看到窗台边站着一个人。
白衣胜雪,在苍茫的夜色里,泛着一圈让人目眩神迷的光晕。
东方焰警惕的望着他,身体绷紧,那人转过身,与她对望了半响,她又缓缓放松下来。
“纳兰。”她叹息着打了声招呼。
纳兰静雪仍然很安静的瞧着她,琥珀色的眼睛如琉璃生辉,映射着大千世界的林林种种,清透而空濛。
“你又是来劝我回去的吗?”东方焰突然脆弱,她在这个世界,是一个异类的存在,而回北楼,就是找到自己的根,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
以前的坚持。难道都是一场错误的执着吗?
“不是。”纳兰静雪淡淡的否定道:“只是来通知你一件事。”
“什么事?”东方焰诧异的反问。
“你会遇到危险,近期。”纳兰简洁的回答道:“只要离开,就能避免。”
东方焰不可置否的望着那个依然一脸淡然,没有多余情绪外露的人,有点犹疑的问:“这个世上有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难道你还能未卜先知?”
“不是未卜先知,只是知道它的定律,也因此知道了它的走向。”纳兰静雪很从容的解释着,好像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常识:“当你经历过太多,看过太多,也能预知事态发展了。”
“看过太多?”东方焰却不依不饶,追问道。
“是,太多。”纳兰静雪的目中闪过一瞬不易捕捉的苍茫。
东方焰沉默,停了停,然后很慎重的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纳兰静雪并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莫名其妙的丢下一句:“也许一切都是注定,你自己把握吧,我来通知你,已属【创建和谐家园】,以后再也不会了。”
说完,他也不等东方焰反应,抬步便往门外走去。
身姿曼妙优雅,仙人般永远的来去莫测,无影无踪。
东方焰突然跑过去,在他的衣角消失在门侧时,伸手拽住它。
“既然已经【创建和谐家园】,为什么不全部告诉我!纳兰,我是谁,你又是谁?我的母亲,北楼的人,都是谁?”
这个问题,她仍然没有得到回答。
白色的衣角融化在她的手心里,成为虚无。
门外,墨黑的天际,暗暗的压下来,似乎……将要大雨。
(二十八)诬陷
到了后半夜,城南一片雷鸣电闪,不一会就大雨倾盆了。
东方焰裹着被子,漠然的望着外面黑天暗地的世界,血红的闪电撕扯了天幕,露出它狰狞的本面出来,那是生动鲜红的怒吼。
雷声轰鸣不绝。
暴雨,延绵了整整一夜。
到了清晨,雨势渐歇,可积攒在树梢屋檐上的水珠,仍然滴滴沥沥落个不停。
东方焰从屋里钻出来,刚走到门口,就被淋了一身的水意。
她甩了甩头发,再抬起头的时候,就发现门口已经站满了人。
方柔,温夫人、温玉,还有一个陌生的,穿着朝廷官府的中年人。
“什么事吗?”看着他们站成半圆形,将自己围在中间,东方焰有点犹疑的问。
“北言焰,这封信,是不是你写的?”方柔将手一抖,昨日放在温玉书桌上,被北言冰弄脏的信笺,飘飘的落了下来。
东方焰心中一跳,弯腰将它拾了起来,目光却下意识的扫向温玉。
温玉依然是一副淡淡的模样,眼帘微垂,冷静自持,近乎漠不关心。
她觉得自己手足发凉。
“北言冰呢?”扭开视线,东方焰不再去看温玉,而是努力保持着自己声音的稳定。
“北滨国太子昨晚已经回国了。”温夫人冷声道:“佳敏郡主,你的阴谋看来不能成行了。”
东方焰莫名其妙的望着她,“什么佳敏郡主?”
“当初我们收留你,是因为你父亲是北滨国的当朝太师,是锦妃的侄女,这些年来,我们对你一直很友善,却不知道你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只因为锦妃在与皇后争储之时落败,你就出此毒计,嫁祸城南王府与朝廷,试图挑起东方国内战,你们好浑水摸鱼,联合朝廷一起对付北滨国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