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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叔叔长命百岁,希望姐姐幸福快乐,希望大家永远在一起,还有——”紫杉压低声音,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我通过小提琴考试!”
“好啊——切蛋糕!切蛋糕!”大家拼命鼓掌,紫杉俯身吹灭蛋糕上的蜡烛,然后拿起塑料刀切开三层的大蛋糕,一一分给众人。
千屈站在一旁,看着十二岁的紫杉,心里默念道,“我也希望你永远幸福快乐! ¨
“千屈,你来!”方震东站在阳台上对她招招手。
她走了过去,立在他边上,仰头绽开一丝笑容,低低地道,“谢谢您请我来!”她是真的感激他,一切的一切,感激他把紫杉养得像一个小公主,感激他这些年来对她的资助,感激他不把她排除在紫杉的世界之外,只是,这些感激都说不出口,因为“大恩不言谢”,她拿不出任何东西来报答他,至少目前她做不到,也许永远也做不到。
方震东微微摇了摇头,“紫杉是我的侄女,也是你的妹妹!你不必谢我!”他的目光移向房间里面,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何况,她也带给我很多欢乐!”
千屈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正看见紫杉大笑着躲开她的同学抹过去的一块蛋糕,那笑容灿烂得就像耀眼的大阳。她微微恍了恍神,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崔启白的笑容,他们都是属于白天的,属于光明的。
“你想不想念大学?”
方震东的问话打断了她飘远的思绪,她怔了怔,“大——学?”
“我知道你想工作养活自己,所以没有告诉我们就回到这里。但是千屈,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成绩那么好,不念大学多么可惜,难道你想一辈子只做个小工人么?”他俯头注视她,神情严肃,“我知道你有你的想法,但是对我来说,你上大学的那点费用,或者继续念研究生,都不是问题。我收养紫杉,就没有想过报答,你以为我在乎那些么?’
大学,研究生,多么美丽的梦!千屈看着他,感觉心脏突然加速了跳动。她不是没想过这些,但是太遥远。方震东说的对,她是不想欠他太多的人情,她害怕,她还不起,当年婶婶在她耳边的话又隐隐约约浮现,即便方震东已经离婚。
“千屈,你才十八岁,就应该活得像个十八岁的女孩子。在你这个年纪,应该只有快乐、梦想和希望,而不是太多的担忧。”方震东转身面对花园,声音在夜空里显得分外低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但是走不走得出来,却因人而异。我无权对你说什么,但是千屈,我无儿无女,也许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结婚了,紫杉就是我的女儿。而只要你愿意,也是我的女儿。”
千屈呆呆地望着他的侧脸,皎洁的月光下,他鬓角的几缕白丝若隐若现。某种久违的酸楚感印上心头,酸酸的软软的,就那么缭绕在胸口,挥之不去。房间里紫杉的笑声一阵一阵地传出来,干净清亮,霎那间映衬得她的无知、阴暗再也无处可逃、无处藏身。原来,一直以来,她拒绝方震东的帮助,并非只是害怕婶婶的话,事实上,是因为潜意识里,她还是想着,她少欠他一点,对紫杉的愧疚就会少一点,也就不必承担那么多。
原来,她害怕的终究是责任,对紫杉、对母亲、对方震南,现在又多了方震东。就算每个人都说不要她还,可是,她害怕,甚至恐惧, 自己要用一辈子去偿还,也还不清。
只是,她并不明白,有些责任,她一出生就已经注定,想欠的不想欠的,都已经欠下了。她所能做的,只是把握住可以把握的。
她伸手,轻轻拉住方震东的衣袖,大声说道,
“我想上大学!”
“崔科长,谢谢您!”
千屈在食堂找到崔启白,把放着钱的信封递给他。
正和几个人说笑的崔启白回过头,看见她,脸上的笑容有片刻的凝滞,旋即淡淡地道,“下班再说!”说完转过头继续吃饭不再看她。
千屈伸在半空的手僵了僵,然后默不作声地把信封放在他的餐具旁边,微微俯身鞠了个躬,转身走开。
还没走出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碰击声,她吓了一跳,转身看去,只见崔启白大步走向她,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拽住胳膊往外拖。她不知所措地想要挣脱他,无奈他的手紧得像铁钳一样,一路将她拖出食堂,引来许多人的注目。但他仿佛浑然不知,只是拖着她往外走,穿过外面的安全通道,直到几乎没人来的三楼平台。
“你哪儿来的钱?”
他忽得顿住脚步,猛然转身,让一下子刹不住脚的千屈直接撞入他怀里。她尴尬地站直身子,一抬眼正对上他黑幽幽的眸子。心口猛地一缩,她尴尬地垂下眼帘,试图推开他。
他原本仍捉着她的胳膊,丝毫没有松手的意图。但在察觉到她推开他的企图后,他松开了手,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又问了一句,“你哪儿来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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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这几天干嘛一看见我就跑?”他又问。
千屈脑海里猛地窜入那天的一幕,顿觉耳根火烧火燎的烫,眼睛只敢盯着脚下,声音更加低,“没,没有。”
崔启白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看着我说话!”
“对,对不起!”她还是不敢接触他的目光,眼光却被逼得只能在他脸上游移。
“为了什么对不起?”他嘴角略略勾起,“为你一看见我就结巴,还是为了我一吻你你就晕倒?”
她顿时满脸通红,眼睛瞪着他,不敢相信他居然就这么说了出来,她还一度以为那是自己晕倒前的幻觉,“我,我——”
他伸出另一只手抱住她,她吓得咬到了舌头,忙不迭地推他,却被他更紧地揽入怀中,嘴巴贴着她的耳朵,声音低缓,“既然你克制不了你的结巴,那我也不必克制我的想法了,是吧?”
“不——”她用力推开他,呼吸急促。
“你说起这个字倒是一点也不结巴!”他嘲弄道。
“请,请别开我的玩笑好么?”她又开始结巴。她不敢想,也不能想他吻她的含义。在她的世界里,不可能有他的加入,也不能有他的加入。 事实上,她已经决定,不打算让任何其他人加入。
他皱起眉,重又伸手抬起她下巴,逼她注视他,声音低哑,“我像在开玩笑么?”
千屈被迫看向他,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原本黑黝黝的眸子里仿佛有一簇火焰在跳跃,而他眼里的她似乎正在被燃烧吞噬。她气息又开始不稳,几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逼迫自己开口,“不,崔科长,我,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牵扯!”
“我是什么?”他眼里掠过一丝受伤的神色,“毒蛇?还是猛兽?”
“不,”她喘息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个好人!可是——”
“可是什么?”他俯头逼近她。
“你那么有前途,而我,我什么也不是!”她终于说出口,感觉心里某一个角落正在剥落。
他的脸在咫尺外顿住,俯视了她两钞钟,然后猛然恶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她挣扎着推拒,但是他顽固地进攻,用手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接纳他,用舌头顶开她的牙齿,攻城略地般攻占她的领地。他强悍的男性气息一点点地侵入她,某种青草般的气味在鼻尖飘荡,她感觉到手指一点点麻木,大脑仿若吸入了麻醉剂般昏昏沉沉,渐渐失去了自己的意志,不再有任何思维。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唇终于从她的唇上移开,新鲜的空气让她恍惚的神志在一瞬间得到回复,她扭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像濒临溺死的人终于露出了水面一样,贪婪地呼吸。
他的唇继续像雨点一样游移在她的脸颊、眉间、眼睛,声音轻柔地在她耳边仿佛催眠,“千屈,千层,千层……”
她闭上眼,几乎要放任自己刚刚浮出水面的理智再度沉溺,但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的远远的却刺耳的火灾警报声惊醒了她,那个残破不堪的记忆如潮水般向她涌来,她用尽全力猛地推开他,转身就跑。
崔启白猝不及防,被她的大力弄得几乎一个趔趄,但也仅只愣了半秒,他就追上她,拦住了她的去路。但是她的表情吓住了他,她竟然在哭,脸上满是泪水,他欲捉住她的手僵在了半空,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视野中。
因为急需的工作已经基本完成,而资料建档从头整理的基础性工作并不那么急迫,所以千屈和企划部经理说好每个周日加班完成那些工作。她没有加以说明的是,她报名参加了高复补习班,所以平时的晚上和周六就没有了时间;而她另一个说不出口的理由是,为了避开崔启白。
她刻意地躲避他,因为不知道看见他要说什么做什么。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她,但是她知道她不可以喜欢他。她没有办法抹掉自己的过去,也没有办法告诉他那些过去,那些连想起都会让她觉得龌龊的过去。
把一叠单据放进复印机,按下“开始”按钮,她后退了一步,半靠在复印间的柜子上开始想昨天晚上老师出的一道几何题。她从小数学就不好,偏科偏得厉害,尤其是立体几何,到现在还是看见就发怵。记得小时候的好朋友沈金香说过,这个世界要是没有几何就天下太平啦!想起金香那摇头晃脑的样子,她忍不住转开了心思微笑起来。
“想什么呢那么高兴?一个人躲在这边开心?”复印间的门被推开,许姐走进来,打断了她一个人的冥想,“让我先复一张?”
“哦,好啊!”千屈连忙把复印机暂停下来,让她先复。
“你最近好像很累啊!脸色不太好!”许姐把纸放进机器,嘴里唠叨开了,“企划部那边的工作你还在做啊?虽然赚钱要紧,不过小姑娘还是小心点身体,你也是,”她叹了口气,把复好的东西拿出机器,“调到企划部是多好的机会啊,别人走后门还不见得有这个机会!再说了,有些人喜欢嚼舌头就让他们嚼好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是常有的事,你怕什么?熟透了的葡萄让你摘你还不摘!”
千屈愣愣地看着她,许姐倒是看都没看她,拿着东西就又直接走出去,顺手带上了门。她感觉耳根慢慢烧了起来,怔怔的站了一会儿,才想起把单据重新放回复印机,打开机盖,赫然发现许姐忘了把原件拿走。
她连忙拿起来追出去,“许姐!”声音在触及拐弯处站着的两个人时戛然而止。
许姐和崔启白站在那儿,听见声音都转头望向她。她抿抿嘴,低下头,走过去把东西递给许姐,“您把原件忘了!”
她飞速地对崔启白点点头,看都不敢看他,小声地叫了句“崔科长!”立刻转身离开。
直到走回复印间,她还能感觉心脏在胸腔内快速跳跃,那种速度震得她快要背过气去。但还没等她缓过来,复印间的门已经被推开,一个人影顿时罩住了她。她瞪着地面上的黑影,突然就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实在没必要这么躲着我!”
熟悉的声音在背后低哑地道。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讨厌我!”声音继续道,带了点粗噶,“我为我过去的行为向你道歉,也保证以后再不会对你做出任何你不愿意的事情!但是大家都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不必总是躲躲闪闪的。我也知道你现在周日在我们那里加班,可是最近我也有事有可能要在办公室,所以我想还是提前和你说一声,以免你觉得不舒服。”
她觉得本来速度快得要崩溃的心脏突然停滞,她很想说她并不讨厌他,但是她张不了口,她不知道说了之后还能再说些什么。只能一动不动地站着,直到看见人影消失,听见复印间的门重新关上,那停滞了的心跳才又重新跳动,但好像被什么东西牵住,逐渐缓慢而沉重起来。
崔启白是个君子,她一向知道。他确实说到做到,事实上,他几乎不再出现在她眼前。就算是周日,他是有加班,可是几乎每次看见她来,他呆不了多久就会走,就算呆着的时候也只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不会在她眼前晃,除了打招呼外也不会对她说些多余的话。
按理说,她应该觉得如释重负,但是,当他和她说话时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的时候,她的心跳又会变得沉重而拖曳。
关掉电脑,再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所有空调和饮水机开关,千屈才拿起包,关灯锁门。
“等一下!”
电梯口传来的声音让她关门的手停了下来,是企划部的杨雅丽,也就是那个坐在门口的女孩,“还好你在!我手机没电了,充电器放在这儿,钥匙也忘带了!”她推开门,探头望了望里面,“崔科长不在?他不是要加班?”
“他走了。”千屈应道。
“哦!”杨雅丽的口气似乎带了点失望和不置信,转头看了看千屈,然后把包放在桌上,径直走到窗边开窗,“闷死了!你先走吧!我充下电再走!”
“哦,好!那你记得关门关窗!”千屈交代了一声。
“这还用你说?”她摆摆手,千屈点点头离开了。
周一早上的例会开了很长时间,同事开玩笑地对千屈说搞不好是人事大变动。结果会议结束回来,经理把她叫进去,告诉她,崔启白被点名批评,罚了三个月奖金,原本打算将他升为经理助理的任命被暂时延滞。
千屈愣住了,半晌才问出一句,“为什么?”却完全没想到为什么经理要告诉她这件事情。
“据说昨天他加班临走的进修忘了关窗,今天早上企划部有一个重要文件被撕坏了,可能是被从社会窗户爬进来的猫弄的。”
“可是他昨天很早就走了啊!”千屈不可置信地叫了起来,“最后走的是——”她本想说出口的话却在看到经理看着她的表情时哽在了喉咙口。
“所有人都知道最后走的人会是谁!”经理笑了笑,站起身来拿起茶杯走到饮水机边上,“不然你以为他怎么会只被罚了三个月奖金?”
一种酸楚如潮水般向千屈涌来,她咬住唇,跺了下脚朝门外跑去。
千屈推开企划室经理办公室的门,没留意房间里的人,三步并两步走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经理面前,“经理,昨天最后走的人不是崔科长,是——”
“你在干什么?”旁边一双手用力地扯住了她,打断她的话。
她扭过头,这才看见崔启白竟然站在边上,她的心跳霎那间慢了一拍。她深吸了一口气,正要继续说话,他转过脸来冷冷地看着她,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简小姐,你不知道进领导的办公室要敲门么?你不知道不可以随便打断别人的谈话么?”
“不是的,昨天——”千屈被他严厉的口气弄得有些心凉,声音低了低。
“你没有看见我和经理在谈事情么?”崔启白捏住她胳膊的手紧了紧,她有些吃痛,心急之下一把甩开了他。
“昨天是杨——”
“你先跟我出来!我教教你怎么和领导说话!”不容她再说什么,崔启白一把把她拖出门外。
站定在走廊尽头的安全门外,崔启白才松开手,看着她急红的脸,口气十分生硬地问她,“你想干什么?”
“昨天最后走的人明明是——”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你走了之后我又回去了不行么?”他打断她,把手【创建和谐家园】裤袋,目光掠过她的脸庞,越过她的头顶。
千屈语塞,她默然的看着他的下巴,半晌再度开口,“你昨天什么时候回去的?”
他没有回答,她正要再追问,他猛地低下头,目光正对上她的,眼里有种讥讽的神色,“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种拖曳的沉重感再次涌上千屈胸口,她感到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但奇怪的是并不疼,反而酸涨得像要裂开。她咬住唇,注视着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眼里的那抹讥诮,渐渐消失,然后被无边的黑色所淹没,最终当她觉得呼吸又要停滞的时候,他笑了起来,目光离开她,“你以为我是圣人么?一再被你拒绝,还要替你遮掩?简千屈,你太高估我,也高估你自己!”
他转身打开安全门,千屈叫了出来,“昨天杨雅丽来了,她比我晚走。”
他开门的手顿了一下,但只是半秒钟,他拉开门走了进去,门关上的一瞬间她听见他的声音飘了进来,隐隐约约的,“傻丫头!”
她站着没有动,感觉自己的脸颊渐渐变得凉凉的。
因为快过年了,高复班的课程有些不那么规律,常常调课。周末也是有的时候上有的时候不上,有的时候又连着上两天。这个周末,就变成了周六周日连着上一天半,但尴尬的是,周日是下午上课。她只好跑去和企划部经理请假,打算这个周末不加班了。可是经理考虑到马上过年了,公司下个周末就放假,所以让她辛苦一点,这个周日做晚一点,如果能做好,那么年前就结束掉。她想想也好,于是答应了。
周日一大早就去了公司,崔启白不在,这是第一次她到的比他早。他放下包,打开窗户,帮他把桌子擦了擦,然后把茶杯洗干净,自己坐到电脑边上开始干活。
其实她的这个加班工作也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她算了算,如果今天弄个通宵,应该可以结束。其实这样也好,高复班的功课越来越多,年后她也确实抽不出精力和时间了。而且,那天的事情之后,她觉得和崔启白的关系愈发尴尬了。
九点半的时候,崔启白办公桌上的电话铃BBS· JOOYOO.NET响了。千屈本来没打算接,但是电话铃响了二十几声还没断掉,似乎知道办公室里有人。她想了一下,也许是崔启白打来的也说不定,于是走进去拿走电话。
“喂?”对方不等这边出声已经噼里啪啦连珠炮似地说了起来,“崔启白?你在干什么?电话接的这么慢?我生气了哦!”
这个声音很熟,千屈记得也曾经打过电话来,说是崔启白的女朋友。她吸了口气,慢慢地开口道,“不好意思,崔科长还没来!”
“啊——哦!那你是——我记得哦,我听过你的声音!”对方笑起来,十分爽朗,“那他来了记得让他打电话给我,我姓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