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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这句话成功地让简千屈脸上的血色再次尽失，而且再难恢复到原有的平静。尽管她咬住嘴唇，但郁边城仍然可以看出她下巴的微微颤动，他心里冒出小小的喜悦，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等着，等她褪除防守。她的嘴唇张了若干次之后，最终吐出一句话，“多多还太小，他的监护人是他爷爷。”

  认命！是认命！

  郁边城终于找到形容词来形容简千屈脸上那种表情。差一点，一句脏话就从他嘴里蹦出来。他深吸一口气，极力抑制住自己想要恶狠狠挂断电话扭头而去的冲动，几乎要咬紧牙根，才能保持正常的语气，“既然你已经考虑的如此清楚，那我建议你承认情绪失控杀人。”

  “不！”

  出乎意料，这句郁边城完全不愿意说出口的话却引来简千屈强烈的反弹。

  “不，绝不！”

  郁边城有些失笑，他越来越搞不清楚这个女人脑子里的念头，果然和金香做朋友的女人脑子也和她一样与众不同。这样一想，他口气不由自主轻松了许多，“不？你既然不想活了，又不肯承认杀人——”

  “我不能让多多有一个杀人的母亲！”她摇头，成串的泪水就那么突兀的滴落到她卷着电话线的手背上，衬得她手背的青筋醒目的令人扎眼。

  某样东西在郁边城的胸口轻轻的刺了一下，他望着她，一时无言。好一会儿，他再度开口，“这是救你的最好办法！也是齐家退让的最底线。”

  “齐家？”她猛然抬头，眼睛里还未落下的眼泪闪闪发亮，“什么意思？”

  “齐开褚的未婚妻陈呓文说服了齐建兴，同意让你以这个罪名判刑。”

  她重新垂下头，没有再说话。

  郁边城看了她一会儿，终于决定问出一直犹豫该怎么问的话，“我早上和齐开绿碰了头，她也希望你同意这个ＢＢS.ＪＯ oＹＯＯ．NE　t方法。”

  简千屈没有反应。

  “事实上，在今天上午以前，我一直相信你不是凶手。但是齐开绿的话让我不得不开始怀疑我的判断。她告诉我，她知道凶手是你——”

  郁边城停了下来．她依然没有动。

  “她说她在尸体发现之后、警察来之前，曾在走廊上碰到你。你手里拿着一个和你所说的话不符合的杯子。”郁边城放慢了语速，“现在，我要你告诉我，这个杯子究竟是谁的？”

  有一瞬间，郁边城几乎以为她已经石化，不知过了多久，他看见她终于动了，握着话筒的手因为死死地捏住话筒而青筋毕露，又过了好久，她抬头，原本雾蒙蒙的双眼出乎意料的清明，孩子气的恐惧完全消失殆尽，透过话筒传出的声音异常的坚定，“我认罪。”

  “她说认罪？”

  郁金香激动地拍案而起，桌子上的茶杯几乎因为她过大的力道而跳了起来。直到从郁边城的脸色意识到房间外面的人都在看她，她才悻悻然地坐回沙发。

  郁边城起身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以阻绝外面路过的人好奇的眼光。随后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冷冷地看向她，“我都不知道这么多年不见，你竟然学会演戏了？”

  “演戏？”

  金香看向他，目光中的错愕倒是不容置疑。“你什么意思？”

  “你是真的相信她没杀人，还是只是单纯的没有怀疑她？抑或——”他顿了顿，眼光须臾不曾离开她的面部，“以为我很好骗，很好利用？”

  听到他的话，她的表情忽青忽白，然后渐渐泛红，直至徘红，似乎很用力的忍耐才终于控制住了想要大吼的情绪，开口的音量压抑而尖锐，“从小到大，我都没有你聪明，你是天才，我是庸才，这一点也从没有人否认。但是我虽然笨，却还不至于笨到想要欺骗或者利用你， 或者，你觉得你自己很好骗？好骗到——我要用我这么多年来苦苦想要被人认同，却无论如何做不到的事情来和你交换一个骗局？”

  郁边城感觉胸口莫名地紧了紧，但是选择忽略，“我也不知道你的口才进步了这么多？”

  “你——“金香愤恨地瞪视他，咬了咬嘴唇，说出口的话音有些颤抖，“好，你说我骗你，那我骗你什么？”

  “你不是最近才和简千屈重逢的。”他坐直了身躯，靠近了她，用一种毫无抑扬顿挫的语气说话，“事实上，这些年，你和她一直有联系，你不但认识齐开蓝，你还认识齐开褚。”

  金香的脸色在一瞬间从徘红变的煞白。不等她有所反应，郁边城继续道，“我想，你甚至还认识一些我不认识的人，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他看着她逐渐僵住的身躯，口气愈发阴沉，“这些年，你变得聪明了不少。可惜，还不够聪明！”他倏地提高了音量，“你以为你是在帮她？你就快要害死她了！”

  金香明显地震了一下，脸色更加苍白，慌乱的语句从嘴里泄露，“你胡说，我怎么会害她？”

  “你承认你骗我了？”郁边城靠回沙发背上，嘴角勾起一抹凉凉的讥讽。

  金香未出口的话停在了半空中，嘴巴微张着，完全愣住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然后她低下头，低声苦笑了一下，“你套话的本领还是很高。我还以为，当了这些年警察，藏话这点本事总还是有长进的。”

  “确实有长进，我差点被你瞒过去了。”郁边城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在茶杯上敲着，“不过，分不清轻重缓急，这点上你似乎完全没有长进。”

  “郁边城！”她猛抬头，再度蹬视他，“你究竟想问什么，请直接问！我没有必要坐在这里接受你对我的人身攻击！”

  他“哼”了一声，“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直呼我的名字，那样听起来比较不那么虚伪！不过，也请你搞清楚，是你自己选择坐在这里，不是我请你来的。而且，我不是对你人身攻击，我只是陈述你的智商！”

  “郁——边——城！”金香咬着唇从嘴里吐出他的名字，“你究竟想问什么？”

  他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应该是我说，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她盯住他，慢慢说道，“我和千屈是小学同学，你知道的。”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低下头继续道，“她父亲死得早，你也知道。”

  她抬眼偷瞄了他一眼，但是郁边城仍然不动声色。

  “其实千屈是遗腹子，她还没生下来父亲就死了。”她又偷瞄了他一眼，看他依旧毫无反应，胆子稍稍大了点儿，“哎，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否则说来话很长的哪！”

  郁边城盯住她那张看起来就很心虚的脸，要笑不笑地勾了勾嘴角，“既然你搞不清重点，那就慢慢说，我不急，而且——我有兴趣的很。”

  “但是，”她急了，“这是千屈的隐私，要是知道我随便和人说，她会和我绝交！ ”

  那种无力和挫折感又一次弥漫郁边城的四肢百骸，他几乎搞不清楚自己该怒还是该笑，最后他还是笑了起来，“是啊，如果她还能活着有机会跟你绝交的话。”

  金香又愣住了，看着他那张斯文俊秀却满是讥讽的脸，脸孔腾地火烧火燎起来。低下头，拿起面前的酸梅汁一饮而尽，又重重地放下杯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抬头直视他，“你不嫌我唠叨就听吧！”

  “千屈的妈妈长得很漂亮，千屈很像她。所以虽然只是我们学校的清洁工，又带着一个孩子，但是追求她的人还是很多。在千屈四五岁的时候，她妈妈嫁给了我们学校的一个音乐老师，没多久就生了一个妹妹，就是方紫杉。”

  “我认识千屈的时候，他们家开了一个小吃店。听说紫杉的爸爸为了养活一家子，所以辞了学校的工作，当了海员，赚了钱就让她妈妈开小吃店。虽然日子过得很辛苦，但是那时候她很快乐。紫杉的爸爸人特别好，我每次看见他，他都是笑眯眯的，还教我们拉小提琴。我们俩成绩都不怎么好，不过我是笨了点儿，千屈却是因为偏科。她的作文好得出奇，总是代表学校参加比赛。可惜，我们小学还没毕业，紫杉的爸爸就海难死了。我还记得追悼会的时候，她妈妈哭的晕死过去，千屈牵着还没上小学的紫杉站在那儿，好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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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上初一的时候，那时候你还没转来我们学校呢，她妈妈经人介绍又改嫁了一个个体户，嫁过去没多久就全家搬到南方去了。我们俩刚开始还常常通信，但是后来信越来越少，她说她继父脾气很坏，常常喝酒打她妈妈，还威胁不让她和紫杉念书，所以她写信也是在学校的时候偷偷写。她说，她妈妈很怕有一天她继父会扔了紫杉，所以偷偷地托人去找紫杉的叔叔带走紫杉。”

  “有一次，她写信来说紫杉的叔叔把紫杉带走了，她很伤心，因为紫杉走的时候哭了好久，本来她妈妈拜托紫杉的叔叔带她一起走，但是她害怕自己走了没人照顾妈妈，所以她没走，但是她更害怕自己和妈妈有一天会被继父打死。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收到过她的信。有好长一段时间，我害怕的要命，以为她和她妈妈被她继父打死了。”

  “直到前几年，我被我们领导派到南方去学习，偶然间看到她妈妈的案卷，我才知道，原来她和她妈妈没有被她继父打死，而是她继父被她妈妈——杀了！”

  金香喘了口气，苦笑了一声，“你看，这种事情，我怎么好随便和别人说，而且，作为警察，再蠢我也知道，这种事情说出来不会对千屈有任何帮助，毕竟她妈妈是杀人犯！”她看看郁边城，他只是靠着沙发背，双眸低垂，只在她有所停顿的时候抬眼看她一眼，却没有任何到此为止的意思。金香舔了舔嘴唇，只好继续下去。

  “因为当时有很多邻居作证，她继父常常打骂她们母女，加上法医鉴定千屈有被——”金香再次停了下来。

  但这次因为她语气中无法忽视的艰涩，郁边城终于动了动，原本抱胸的双手垂了下来交握在膝盖上，身体略微前倾探询地金香的眼睛， “法医鉴定？”

  “对，法医鉴定——”金香的喉咙一阵紧缩，好久才艰难的说道，“她曾经被【创建和谐家园】。”

  空气里一阵静默，郁边城看着金香的眼睛有片刻的凝滞，脑海里飞快的掠过千屈信里的某些只言片语。他轻轻地皱了皱眉，“当年有着火么？”

  “恩，有！”金香有些奇怪地看看他，然后点点头，“根据千屈的证词和她母亲供认，她母亲正好回家目睹她继父的恶行，于是双方厮打起来，结果打翻了酒精，引起大火，所有东西都被烧光了。因为法医判断她继父是被烧死的，所以她母亲只被判了过失杀人罪，十年【创建和谐家园】。”

  “哦！”郁边城缓慢的点点头，“后来呢？”

  “后来，我看到这个案卷，知道千屈还活着，高兴极了。于是根据案卷上的资料，打听到千屈的母亲在哪里坐牢，随后又发现原来千屈早就回到了s城，就找到了她。那时候她刚刚找回紫杉，为了养活自己和紫杉，她在夜总会陪酒。我劝过她，不希望她赔上自己的一辈子，但是她说，她没有办法再丢下紫杉，反正她自己已经不干净了，就算拼了性命，也要让紫杉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再后来，她碰到齐开褚，再以后你都知道了。”金香喘口气，偏了偏头，住了口。

  “哦！”郁边城没有立刻说话，也没有看她，只是静默着仿佛在思考什么。

  过度的安静让金香有些不安，又先开了口，“你叫我来，就为了知道这个？”

  郁边城终于把目光移向她，但眼光中似乎有某种锐利的东西刺到了她，她迅速避开他的眼神，站起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金香——”他的声音不大，接近于叹息，但就是这么小小的一声低唤仍是让她僵住了身子，步子却再也迈不动。

  她看着他缓缓站起来，脸庞一寸寸贴近，直到以为会掠过她的头顶时，却堪堪停在了和她水平的位置，那双漆黑发亮如星辰的眼眸直立的盯住她，几乎像是要催眠她，“对我撒谎真的就让你这么有成就感？我还以为，无论你有多讨厌我，却是唯一从不对我说谎的人。”

  她下意识的要后退，却被他伸手抓住，脑子里一时混乱的有如一团乱麻，“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可惜连装傻都不是你的强项。”他嘴角微微勾了起来，带着点自嘲的笑意，双手更加用力把她拉向自己，“不要妄图在我面前说谎， 因为这个后果绝对不是你能承担得了的，相信我！”

  金香惊恐的看着他微笑的脸庞越贴越近，下一秒，在她自己可以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用尽力气反手捉住他的手腕，往边上一带，身体轻轻一转，试图将他挥出自己的近身范围。但是出乎意料的，他仿佛早已识破了自己的意图，反而在自己转身的同时，将自己的力气卸去，一转手又将自己扣在了他怀中。

  她无措的感觉到他的鼻息在自己耳后一阵阵的传来，带着某种说不出的忽冷忽热。多年以前的某个记忆模糊地闪现脑海，她猛地摇头，想要将之挥却。耳后却传来郁边城凉凉的声音，“想到我曾经被你摔得七荤八素？你以为你会有第二次机会再摔得我毫无反抗之力？天才之所以会成为天才，就是因为他永远不会在同样的事情上犯第二次错误。同理，金香妹妹，你觉得欺骗我两次的可能性有多大？”

  他突然放开她，动作之迅速仿佛在甩开某种细菌。金香刚刚站稳，气急败坏的情绪还没来得及展现，就看见他已走到办公桌前，一只手拿起桌上的眼镜，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拿起眼镜布擦拭着镜片，目光完全没有看向自己，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

  “我可以提醒你，‘金香妹妹’这个称呼喊几次也在于我。就算是我爸也说了不算。”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擦干净的眼镜戴上。

  BＢS　．ＪO　OＹOo·net 金香浑身一凉，知道他的意思。她闭了闭眼，声音沙哑，“你还想问什么？”

  郁边城背对她，声音依旧凉琼的，“简千屈当年究竟用什么方法还了方家的债？”

  金香一愣，“什么意思？”

  郁边城转身面对她，脸上有种狐狸般的笑容，“如果你回答不出来，我可以给你机会去问简千屈，明天下午我们一起去见她。如果她不回答，你回答。”

  看到金香和他同时出现，简千屈并没有什么特异的表情出现，这倒也并未出郁边城所料。实际上，他挑了下午来见简千屈，并不是因为上午他有什么事情，而是他故意给金香留出时间来和简千屈通气。

  昨天金香对他说的话应该是真的，不是他托大，只是这个丫头确实不太会撒谎，她撒谎时的一些小动作就会出卖她。但是，她会隐瞒，这点却是他无法控制的，他唯一可以控制的就是利用心理来瓦解她。她不像简千屈，简千屈心里因为有了某种信念，以及不怕死的念头，所以在他找不到她致命弱点的情况下完全无法瓦解她的“武装”。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金香对他的不知名的恐惧来达到目的。尽管有些卑劣，但却是实用的。

  所以看到简千屈平静的表情，他更加确定金香还知道一些事情，是简千屈不愿意他知道的。而这就是他的目的所在。

  没什么可再拐弯抹角的套话，他直接拿起电话，问简千屈，“我想知道你当年究竟哪儿来的那么多钱帮方家还债？我查过了，方家当年欠的钱绝不是你和红帆的签约金偿还的了的。至于金香，我想她也不会有那么多钱。”

  简千屈回答地也极为迅速，可见早已想好答案，却再次出乎郁边城的预料，“有人帮我付的，条件是离开他儿子——我的第一个男朋友。这是我最后一次回答你的问题，如果你再追问，我将拒绝你的辩护。”说完，她挂断电话，转身走出会面室。

  郁边城眼睁睁看着她走出视野，第一反应竟然是不知所措，第二反应就是想笑。这个女人，真不愧是金香的朋友，太有性格了。他确实大可以拍拍【创建和谐家园】走人，但是她竟然抢先说出拒绝辩护，倒是让他颇为难堪，这将成为他优秀的司法业绩上唯一也是最大的污点。他好笑地扭头看向旁边自始至终未发一言的金香，“这就是你们俩商量了一上午的结果？”

  不过金香目瞪口呆的表情表明，这绝不是她们俩商量出的结果，而是简千屈单方面的决定。毕竟，也许简千屈抱着必死的信念，但是金香绝对不会这么放弃，否则一开始她就不会找上自己。

  郁边城抢先走出会面室，金香只得巴巴的跟上来，这次她的表情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我真的不知道千屈会这么固执！我只想救她！要不，我们就认情绪失控杀人好了，至少不会死，对吧？

  “她都拒绝我辩护了，你以为齐家有多傻？在没有我辩护的情况下，还和她和解？”郁边城打开车门，坐进去。

  金香连忙坐进车子，抓住他的胳膊，“你千万不要把她的话当真！她还有多多，她说过她不愿意让多多有个杀人犯的母亲。”

  “哦？我看她一点儿也不介意儿子会不会有个杀人犯的母亲。否则怎么会宁可认罪也不愿意配合我？”郁边城推开她的手，系上安全带。

  “她有苦衷的，真的！”金香再次抓住他的胳膊。“你帮帮她，求你帮帮她！”

  他停下发动汽车的动作，再次推开她的手，她的面孔白了白，下意识的缩回了手。郁边城转头看看她，然后探身帮她系上安全带，直起身来的时候，故意忽视她紧张僵硬的表情，坐正了身子，一边倒车一边淡淡的说道，

  “那么，还是你来回答我的问题吧！”

  打开台灯，郁边城坐进转椅里。他没有立刻打开手提，而是靠在椅首上，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金香回答了他想了解的问题，但却依然没有太大帮助。简千屈确实如他所料在齐开褚之前曾有个男朋友，金香没有见过他，只知道姓雀。此人是简千屈的初恋，是她在母亲坐牢之后在打工的地方认识的人。可惜他出身豪门，后来因为方家出事，为了不让简千屈拖累他，崔家以帮她还债为条件让她离开。

  从时间上来看，这个崔某和齐家没有什么交集，因为据金香而言，简千屈是在和他分手之后才认识齐开褚的。这一次，金香应该说的是实话，至少确实是她了解到的情况，毕竟她也是在那之后才找到千屈的。

  但是，尽管简千屈和崔某的分手不是因为齐开褚，却仍不能完全排除简千屈最近又和他重逢的可能性。也许为了简千屈，崔某杀了齐开褚，这就可以解释简千屈讳莫如深的原因，似乎只有这个人才有可能让简千屈搏命相救。只是，这么多年没有联系，而且当年两人的分手也不算光彩，简千屈可以算是抛弃了此人，崔某为了她杀人似乎说不过去，而简千屈为了他宁可抛弃儿子似乎也说不过去。最关键的是，崔某怎么进入齐家？除非他是齐家那晚的宾客之一。

  但如果排除这个可能性，那么简千屈杀人的可能牲就再次被放大。很可能之前她只是为了不让儿子有个杀人犯的母亲而不肯承认杀人， 而现在，在自己一层层的抽丝剥茧的追查之下，为了不翻开她的过去，只好一再拒绝配合。

  郁边城摇摇头，还是有很多地方说不过去。

  他戴上眼镜，打开手提，在简千屈的文件下增加记录一些有疑问的地方：

  1、那个杯子究竟是谁的？简千屈拿着它干什么？（不可解，除非简千屈配合）

  2、下毒是怎么下的？（需要再次查案卷，并实地考察）

  3、简千屈和齐开褚究竟为了什么争吵？（不可解，除非简千屈配合）

  4、崔某和此事有没有关系？（需要查找宾客名单）

  写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也许方紫杉见过崔某，毕竟她们姐妹俩一直都是有联系的，也许简千屈和方紫杉提起过此人。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方紫杉的电话，对方接电话的速度出人意料得快，“喂，郁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