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很巧啊!”秦示宏没有注意千屈的反应,只是笑着招呼齐开褚和他边上的女子,听起来似乎对她也很熟,“学姐,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女子笑着说,目光转向千屈,因为她低头不吭声,误以为是不好意思,随即揶揄道,“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这下千屈反而不好再闷头不作任何表示,只得抬头对着女子微微笑了一下,但眼光完全没有触及齐开褚。
“哦,对!这是我同学,简千屈。”秦示宏这才想起坐在一旁的千屈,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千屈笑笑,“这是我表哥和他——女朋友。”他在介绍女子时微微停顿了一下,显然是在想如何措辞更合适。
千屈微微点头,旋即站起来对秦示宏说,“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不打扰你们了。”
“啊?”秦示宏有些诧异,但立刻点头,“哦,好!那记得给我电话!”bBs.J OoYOO.NET
千屈轻轻点了点头,拿起包匆匆离开。
走出咖啡馆大门,她发现自己的心跳竟然有如打鼓,而笔,她又忘记要回来了。算了,她对自己摇摇头。
回到家,多多正在睡午觉,阿姨已经吃好午饭正等着她回来。让阿姨先回家,她换了套衣服后开始吃午饭。吃了没两口,门铃突然响了起来。估计是阿姨忘记了什么东西,放下碗筷,她走过去开门。
但是门外站着的高大身躯一下子把她吓住了,居然是齐开褚。他脸色不太好看,没有带眼镜的眼睛里那种熟悉的锐利的眼神直勾勾地刺向千屈。一时之间,千屈完全讲不出话来。直到他越过她,直接走进门,她才回过神,下意识的一把拉住他的衣服,“你怎么会来?”
他转过身,俯头看她,“这句话也是我想问的,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千屈吸了口气,定了定神,“这不奇怪,我以前一直住在这里。”
他还未说话,对面住家的门“嘎吱”一声开了,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穿着睡衣走出来,手里拎着一袋垃圾。看见对面开着门,不由得看 了几眼。齐开褚神色不豫,伸手用力推上门,然后走到千屈吃饭的桌子前,扫了几眼她刚才吃的午餐,冷冷地开口,“看来是我打断了你的午饭。”
“哦。”千屈不明白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但出于礼节,还是压下疑问,换了一个话题,“你吃过了么?”
齐开褚的目光倏地再次转回她脸上,“我以为,我不在的时候,你都是呆在公寓里的。”
千屈没有立刻接口,脑海里开始思索要怎么回应他的疑问。她并不想说出自己的家事,他也从来没有问过。但是现在他问起了,她是不是该告诉他呢?告诉了之后,他会不会觉得她在博取同情?
“不想回答么?还是不能回答?”但是因为她的沉默,齐开褚的表情益发难看。
千屈摇头,抬眼直视他,声音低低地,“我以为你不问是因为你不想知道。”
他有几秒钟的语塞,但之后口气更为冰冷,“我是不想知道。但是我有必要确保我作为【创建和谐家园】人的权利。”
空气里某种东西似乎在一刹那间凝结了,千屈觉得从咖啡馆出来之后就一直在胸口淤积的某样东西也在这一刹那间疏散了。她微笑了一下,眼光从他脸上转向空气中的某一点,柔声道,“我没有用你的钱养小白脸。如果你想确保的是这一点的话,我可以发誓。
空气中凝结的东西显得更为滞重。他看着她微笑的表情,眼神益发凌厉,“是么?你的意思是背着我和其他男人约会不算在内?”
千屈摇头,“我没有和谁约会。如果你是指秦示宏,那么我只能答应你这一年之内我会尽力不再和任何男同学或者男性单独见面。”
“啥!”他嗤了一声,“简千屈,看来我远远低估了你的智育。不过你也太低估我了。你以为你假装顺从,就可以让我相信你么?还是你以为我心胸狭窄到变态的地步? 同学?单纯的男同学你会把我的笔送给他?”
“不是送,是借。”千屈突然觉得这种对话有些无谓。既然他可以找到这里,那么很多事情只要他有心知道,他都可以知道。如果他不想知道,她说再多也没用。
“借?”他又嗤了一声,“你接下来不会告诉我,你今天和他见面就是为了借笔给他?”
千屈张了张口,终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现在他的样子,摆明了是软硬不吃。她想到咖啡馆遇到的那个女人,相当漂亮的女人,也许,他是打算借机找麻烦?如果他确实打定主意要找麻烦,那么说再多都无用。她坐回餐桌旁,拿起碗筷,决定还是填饱自己的肚子重要。
但是她这一举动却似乎瞬间惹恼了齐开褚。他猛然抓住她今筷子的手,把她拽起来按到墙边,声音很低,但是明显充满了压抑,“你不要以为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就可以算了。我说过,这一套对我已经不管用了。”
千屈的背部不知道铬到什么东西,丝丝的发痛,手腕也被齐开褚捏得生痛,呼出口气,她耐住性子,依旧平静地回答,“如果你已经决定不相信我,那你何必问我?”
他的下巴抽动了一下,捏住她手腕的手更加用力。她挣扎了一下,完全挣不脱。一股无奈从心底升起。她抬眼看进他的眼,本以为只会看见鄙视和愤怒,但是却不期然看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某种痛苦。她呆了呆,随即低笑了一声,“假如,我告诉你我和你在一起是为了给我妈治病,所以,为了你的钱,我绝对不会做出可能会让你有机会毁约的事情。这样,你会觉得好过一些么?”
他的表情瞬间变了几变,然后不等她反应过来就甩开了她,用力大吼,“你凭什么觉得我不好过?你以为随口编一个所有小姐都编过的故事我就会相信?我就会好过?你以为你有多重要么?啊?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左右我的情绪?”他又欺前按住她,却在看见千屈的眼睛时倏地住了口。
千屈怔怔地看着他,为他从未有过的反应而错愕。在她眼里,齐开褚一直是冷静而自制的。这是第一次,他近乎失态地对她大吼,而说出来的话也像被戳到痛处的人那样毫无章法和逻辑。
两个人直直地对视着,空气中只有齐开褚因为克制而带来的喘气声。
突然,里面房间里传来一声啼哭声,“妈——妈——”
千屈顾不得许多,一把推开因为错愕而显得有些呆滞的齐开褚,冲进房里。
大概是被声音吵醒,多多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没有穿外衣的身子显得益发瘦小,两只手趴在床边上,抬着头睁着眼睛望着门的方向。看见千屈冲进来的一刻,原本一扁一扁小声抽泣的样子瞬间变成了大哭。千屈慌乱的冲过去抱起他,嘴里轻声哄着,“乖,宝贝儿,别哭。妈妈在这儿呢!先穿衣服好不好?”
等到手忙脚乱把多多哄安静,帮他把衣服穿好,抱到房间外面,看见愣愣地站着看着她们,完全没有了平时那种冷静自制的齐开褚,她暗自叹了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你的儿子?”
齐开褚努力保持声调的平静,但是气息不稳泄漏了他的失措。
“是。”千屈点头,把多多抱进厨房,腾出一只手拿奶瓶,多多看见从没见过的陌生人,好奇的转过脸一直盯住齐开褚的脸。
“谁的?”
同样盯着多多,过了许久,齐开褚才又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
千屈往奶瓶里倒水,手停了一停,随即回应,“这不重要。”
“不重要?”齐开褚倏地拔高音量,却在看见多多吓了一跳的表情时不由自主重又低下声音,“我认为我有这个权利——”
“在你答应我的条件之前他就已经出生了。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关于我的生话,也没有说过答应我得条件是有条件的。如果你现在反悔,我只能说很抱歉,我没有钱赔给你。”千屈往奶瓶里舀好奶粉,然后拧上瓶盖,拿起瓶子摇晃起来。
齐开褚看着她,有一两分钟的无语。然后冷笑了几声,“简千屈,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会说话。”
千屈坐到凳子上,把多多抱好,把奶嘴塞进他嘴里,看着他自己捧着奶瓶开始喝,抬头望向齐开褚,表情有些无奈和抱歉,“我从来不是存心欺骗,我真的以为你不在意这些。就像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不是处女,我——”
“闭嘴!”齐开褚的表情已恢复平静,“我现在要知道,他是谁的,什么时候?”
“你不认识。”千屈擦掉多多嘴边流出来的一滴奶,淡淡地道。
“你——”
齐开褚的话被千屈的手机声音打断。
“对不起!”千屈抱着多多站起来,走回房间拿起手机,按下通话键,“喂?”
“简小姐么?”说话的声音并不熟悉。
“是我。”
“这里是ZL医院,你母亲对今天的治疗反应很大,能不能请你过来一趟。”
千屈的心脏猛地一跳,“好。我马上过来!”
按断电话,千屈立刻又拨给阿姨,“阿姨,不好意思,麻烦你来一趟帮我照顾一下多多,我要立刻去医院。”
千屈没有拒绝齐开褚开车送她。既然连多多都曝光了,那么也没有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但是一路上,他没有问任何问题,不过就算问了,她也没有心情回B BS. JO OYOo.NeT答。
医院会打电话来,说实话,她已经多少感觉不妙了。可是当医生告诉她,母亲只有最多一十月的时间时,她还是呆掉了。
“简小姐,你母亲因为身体比较弱,所以受不了这种治疗。其实我们一开始就已经建议她不必再继续治疗,但是因为您坚持所以才继续下来的。”
“你的意思是我害了她?”一种尖锐的痛楚从胃部一下子冒了上来,直直地刺入心脏。千屈只觉得痛得直哆嗦,忍不住叫出来,“我只是想让她多活一段时间,为什么?为什么会受不了治疗?既然知道她身体弱,为什么药量不小一点?我花了那么多钱难道就只是为了让她缩短寿命么?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医生不赞同的表情让她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用手捂住胸口,又放低音量,哀哀地说道,“医生, 求求你,帮帮她!既然这种治疗不行,再换一种治疗行不行?钱不是问题,只要能让她活下去,多少钱都可以。求求你,我求求你,我不能让她死,不能,不能——”
她拼命摇着头,拉住摇头要走的医生,声音开始嘶哑,“求求你,求求你,医生,你不要走,你教教我,有没有其他办法,啊,有没有? ”
“没有用的。”
一只手拉住她, 声音低低地在身后响起。
“谁说没有用?”她愤怒地看向身后,齐开褚平静地看着她,黑漆漆的眸子里是了然和不认同。
“你这么做是没有用的。”
“谁说没有用,只要有钱就有用!”她甩开他,固执地说道,眼泪开始在脸颊上肆意流淌。
“你哪来钱?一辈子做情妇?”他把手【创建和谐家园】裤带,淡淡的问道,声音里带着一抹苦涩。
她完全没有留意到他的口气,却因为他的话语抖了一下,然后她缓缓的沿着墙边蹲下身子,抱着膝盖大哭起来。齐开褚望着她,面无表情,好一会儿他转身离开。走廊里人来人往,也许是生老病死每天都在这里上演,也没有一个人停下来看她。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眼前递过来一块手帕,她才终于停了下来,抬头望向来人,竟然是去而复返的齐开褚。接过手帕,她愣愣地道了声谢。
“我已经帮你把你母亲转到其他医院,我会请专家来会诊。”他低头看着她,口气异常平静。“我也会把多多转到我的户籍。”
“为,为什么?”千屈震惊地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慢慢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原来的条件取消,从今以后,除非我要求,否则你得一辈子跟着我。”他的口吻象在谈一桩既定的买卖。
“问题是,”千屈的声音无法抑制的有些颤抖,“多多他,你知道他——”
“我知道,我不是【创建和谐家园】!”他的下巴抽动了一下,千屈愕然的住口。
“但是——”
“我不会给你名分,你必须清楚!给多多名分是我能给你的极限。”
“可……”
他一把拉过她纤瘦的身躯,用嘴把她的话堵了回去,某种苦涩而酸楚的滋味涌入她嘴里,但胸口那种痛楚却渐渐消散,有一丝暖意柔柔的覆盖住了她的胃部,她闭上了眼睛,告诉自己再也不用去想,终于,再也不用去想……
“看在多多的份上,我可以容许你留在开褚身边,但是如果你要得寸进尺,那么我连多多都不会还给你。”
送走穿着中山装,一脸冰冷表情的老人,千屈竟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电视剧里的戏码在现实生活中竟然也会一再上演。继开绿跟踪她发现她和齐开褚的“【创建和谐家园】”之后,她早就猜到,齐开褚的父亲总也一天也会找上门。如果不是她已经习惯了这种被人蔑视的情形,面对齐建兴的挑衅,她都不知道她该表现出不知所措还是盛气凌人好。
所幸,她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也很清楚齐开褚的底线,所以她只要低声下气应付就可以。何况,谁都知道,齐开褚在外面远不止她一个女人。不过开绿告诉过她,齐建兴不会允许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所以其实如果不是有多多,她也没有重要到会让齐建兴找上门。齐建兴会来,从另一个角度就证明他默许了她和多多的存在。
所以,她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齐开褚一直没有结婚,他流连花丛,始终没有结婚的念头。八卦杂志上,她俨然已是齐开褚公开的小老婆,也不断有人揣测究竟何时她的位置会被人取代。不过五年过去,他还留着她。她有时想,也许是因为她是一个非常听话的情妇,从不过问他的那些精彩的情史,所以他才可以保留她这么久;也许是因为他在她身上花了太多钱,所以舍不得就这样白白扔掉。只是渐渐的,他们的关系越来越淡漠,他很少来看她,有时一个月才来一次,她已经有预感。直到他宣布订婚,她知道,他们终于走到了尽头。
不是没有不舍,五年的唇齿相依,不管怎样都在她的生命中划下了一道很深的痕迹,但是,他为她做的已经太多,她很清楚,只有她欠他,没有他欠她。所以,只要他开口,她都会答应,她会悄悄地消失,带走一切属于她的东西,不留一点痕迹。
第二部完
郁边城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然后把信纸叠起来,放回信封,站起身走到厨房例咖啡。
简千屈,一个有着和外表不太相称的坚毅的心的女人。
在大多数人眼里,一个有着她这种经历的女人,可能更多体会是她够善良、遭遇够可怜,因为她为了妹妹、为了母亲把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出卖掉。但是在边城眼里,却只看到她出人意料的坚韧度。换了一般人,也许早就撑不住选择逃避,不是放弃妹妹和母亲,就是放弃她自己,可是她都没有。她选择了最难的一部分。尽管她口口声声放弃自己的尊严,但是实际上她并没有,她把尊严隐藏在别人看不见也碰不到的地方。即便是最后得到她的齐开褚。
他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爱不爱她,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得到她的爱。边城咽下一口咖啡,感觉到那种纯纯的苦涩在唇齿间漾开,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么一句话。
他愣了愣,开始飞速的回忆简千屈的那封信上的内容。她的经历很多,但并不复杂。为了妹妹,她去红帆上班,结果遇到了齐开褚,并且有了孩子。之后碰到了齐开绿,再次和齐开褚相遇,然后为了母亲,成为齐开褚的情妇。
等一下!他对自己喊了一声,下意识放下咖啡,冲回书桌前,重新拿出那封信。有什么地方他觉得有些奇怪。他一页纸一页纸翻过去,却怎么也找不到觉得奇怪的地方了。放下信纸,他呼出一口气,算了,说不定过两天他就想起来了。再说,离二审开庭的日子已经很近了,他还是想想怎么替简千屈辩护才是。目前首要的一点,是拿到齐开褚母亲的遗嘱。
因为涉及到齐家的隐私,因此二审开庭只有齐家的人和方紫杉旁听。金香利用警察的身份也得以列席。
这是郁边城第一次在电视之外看见齐建兴,尽管年逾60,但仍然保养得相当好,看起来只有50出头。加上长相斯文,有股学儒之气,如果不是和启句长得颇为相似,老实说完全看不出他是启白的父亲。不过他的基因看来相当厉害,启白兄妹三人的长相都和他非常相似,一家的俊男美女,难怪齐家男人的风流也是有相当资本的。
郁边城坐在律师席上,浏览着手里的资料,眼角余光注意到方紫杉进来的时候,朝着齐家人望了一眼,但立刻她低头坐到了远离他们的另一头,而齐启白也只是望了望她,没有任何表情。
简千屈被带进来的时候,庭上相当安静。她换下了囚服,穿了一件黑色的针织衫,愈发显得清瘦。长长的头发梳的很整齐,垂落在前胸,表情和边城第一次在电视上看见她的时候一样茫然,仿佛对周遭的事物都漠不关心。只是当听到旁听席上传来一声响亮的桌椅碰撞的声音时,她才抬头望了过去。当看到紫杉站起来,咬着唇苍白着脸看着她时,她的脸也瞬间变得雪白,在黑衣的映照下仿佛死人一样。
郁边城注意到她的眼睛迅速的从紫杉身上挪到了齐家人一边,然后同样迅速的收回目光垂下了眼帘,站到了被告席上。坐在她不远处的郁边城听见她幽幽的呼了口气。
他下意识的回头望向齐家人。除了齐开蓝一脸的事不关己,只顾看着金香之外,其他三个人都是一脸的肃穆。齐建兴端坐着,眼睛直直地看向庭上某个空白点;齐启白的姿势和他如出一辄,但眼睛闭着似乎在睡觉;齐开绿则显得有些紧张,眼晴盯住千屈半秒不曾移开。
“开庭。”
法官干脆利落的声音让郁边城迅速收回有些散乱的神思,条件反射地把所有资料在脑子里飞快的掠过一遍,然后安然的坐着聆听检控方的发言。
检控方的发言和第一次庭审记录没有太大差别,看样子检控方认为这个案子已经板上钉钉了,所以也没有再找什么其他证据。
“你是否记得被告离开房间时是几点钟?”检控方在询问齐家的阿姨。
“大概是十一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