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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天VIP完结]女兮窈窕》-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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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轻轻地吹气,希望可以带去一丝清凉,缓解伤处的疼痛,被他压着肩膀的我几乎摇摇欲坠,差点儿贴到他的伤口.

      吹气儿都不上心,留神唾沫星子!他极不满意地嚷嚷.

      我翻翻白眼:我不行你自己来,喂,松手......我也嚷起来.

      不!

      我说药已经涂完了.

      他悻悻地将环紧的胳膊放开,神情怪怪地躺下,我严肃地瞪他一眼.

      他的颈项处还有一道极细极浅的划痕,我顺带擦了些药.躬身时,脖子上的白玉莲子坠从领口滑出.我一手执药盒,一手沾满药膏,无法腾手将它倒送回去,坠子在他脸上乱扣,他不悦地皱眉,突然张开嘴巴,合上牙关一拽,把绳结挣开了,不可一世地抿着双唇,嘴角微撅起,大有休想取回的意思.

      我不欲和他厮闹,睨了她一眼,温言道:你稀罕拿去好了,反正那劳什子是苏贵妃送的,总是值千值万,没了也不可惜.话虽如此,仍希望他玩心过了能还我,毕竟送我白玉坠子的苏贵妃不会假以辞【创建和谐家园】我试药,我们私底下还不拘身份互称过姐妹.

      他恍若未闻,扭头不理,我为他的无赖很是没奈何,涂药的力道便加重了几分,他痛得龇牙咧嘴,却仍是用调笑的眼睛看我.

      待我包好伤处,回身处理绷带时,他方才乐滋滋地吐出莲子坠,紧接着他惊叫一声,反手将莲子坠掷在地上.我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低头去拾,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原本白如羊脂的坠子转瞬间一团乌紫,他由此惊呼.

      我面带嘲弄地去羞他,上下掂着玉坠,故作轻松道:古书记载有含玉治病一说,含在口中它自然吸去你体内的秽血.宫里的女人向来重玉,且不论玉钗,玉环,玉摆设,但凡净面之后,必以玉棒磨面,玉篦梳头,我懂的自然多些.

      不过含玉治病只是传说,我灵机一动泼他冷水,谁叫他自诩懂医,他长叹一声,趁我不备猱身上前想抢回坠子,未得逞后冲我讪讪一笑,我不加理会,用丝绢包好玉莲心置在风口,一二日乌紫之色或可尽去.

      我坐在床沿上替他整理被褥,意欲打发他躺下,隔着纱衣,他脖子上的伤痕仍清晰可见,刚才不曾包扎.我伸手轻抚那条痕,喃喃道:浅浅的一条痕......

      他诧异道:浅?再深你就见不着我了!

      所有的剑痕里,它最好看.

      我划的.他莞尔道.

      我心说,这有什么好炫耀的,忽然心中一动,他自己划的?这么说,他得手之后还是自刎了:你就这么好强,偏不许别人擒住你邀功?讲讲你的事吧!按捺了许久,我终于开口,他的到来是个离奇的故事.在这个宫闱中我们都不约而同戴上了一张漠不关心的面具,面具之下的我是寂寞的,我深深向往着故事中的离奇.

      我姓聂......你叫我聂大哥吧

      谁问你这个,你怎么会出现在宫里?

      我不知道怎么讲.他低着头,不辨喜怒.

      不愿讲吧?我用嬉笑来掩饰尴尬.

      你觉得简宁王的存在对皇上是个威胁吗?他突然抬头.

      功高震主,不反也是反.

      我是皇上养的暗人,这次的任务就是乔装成刺客入宫,假意刺杀皇上,实则刺杀简宁王,.皇上不愿担弑弟的罪名,此事或成或败,我都必须是个死了的凶手.

      难怪他会自刎,我津津有味地聆听,生怕错漏:可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让你又活了下来?啊呀,你果真是刺客,昨天还撒谎?

      我有吗?我说刺客只一人,而且已经死了.

      那......简宁王怎么样了?

      他看了我一眼,我知道我的问话没什么顺承和逻辑.

      和我差不多.

      你怎么不蒙面?

      他的目光像猫一样诡谲,似乎是睥睨,似乎是邪气:我死了别人一样看得到,我不死,谁也休想抓住我,认出我又怎样?

      这么说死了的那个是替罪羊.谁这样罩着你?左相?我胡乱猜测.

      他沧桑地听着屋外的夜风:谁?谁都犯不着这样.他说喜欢我,愿意为我去死.那天他说要代我入宫,我回剑刺伤了他,没想到子时他便追进了宫.

      我做出个可笑的表情:侍卫也太马虎了吧?逮住个人,连男女都不分,就一刀下去了.

      他惊疑地望着我,谁告诉你他是女的?他浅浅地笑,浅浅地咳,迷离的眉眼颠倒众生.

      我慌张地噤了声,捂着嘴,努力瞪大了双眼,仿佛看清他的脸便能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

      3 恁时相见早留心

      他仿佛不喜欢这样的话题,高声呼喝道:丫头,去拿些兰陵酒过来!他怎么知道我这儿存有兰陵酒.昨天我递酒给他清理伤口,该不会都给他喝了吧?只听他心驰神往地感叹了一句:那酒入喉清冽甘美,意境幽远绵长.迎着我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他郑重声明道:我只喝了两口!

      眼前的人怎么会是刺客,全然不似笔记小说中那般狠辣无情,手段残忍,举手投足间总是稚气未脱,我甚至因为怕听到他撒娇而爽快地满足了他的要求.

      我去来两只红釉杯:独酌不愁太无趣么?陪你玩两回行酒令.我顺带拿了副【创建和谐家园】过来,他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我先来.

      喧宾夺主,都不等主人客气客气.

      他笑着暼暼我,扬手掷下.

      哈,开宝!还是我先来吧,哼!

      那我做令官限韵限令.

      碗里的三颗色子停下来,左右均是三点,中间是个四,我央道:用四支韵吧,我都想了几句了.

      去!别干扰令官执法.不过--你要是依我的词牌,我就依你的韵.

      趁火打劫,你以为依了别的韵就难得住我?----你倒说说,是哪个词牌?

      又要生风的东西,又要合情合景,不如就用相见欢吧.

      相见欢?你第一次看见我时弑天灭地的凶恶样子,还相见欢,你怎么不说二郎神呢.

      我点了根梦香甜.

      他失笑道:你真以为自己有七步之才,烧完这梦香甜你若是还作不完,那不是糗大了.

      你小看人!

      我挥笔写:

      夜风来去如斯,又寒时,爇尽听香憔悴梦先知.

      偶有恨,诉无心,宁愚痴,皓月青烟博山錾金螭.

      没酒底儿.诗跟题搭调了,但跟点数不像,酒底可得好好想.

      你急什么?咳,听着,酒底是花褪残红青杏小,怎么样?没话说了吧.

      他随手将我袖口松开的蝴蝶结系上:你怎么会是多情却被无情恼呢?

      我一时羞红了脸,我只顾想句子,忘了这诗的典故,苏子多情,空留惆怅,我用这首诗倒像是暗喻,这成什么话.

      紧接着是他掷,碗里的三颗色子停下来,左右各是五点和六点,中间是个幺,我掷了个十四点--两个四点带一个六,哈,你的点数大,又是你作!

      好了好了,我又不是不知道,先歇会儿再说.

      他摆摆手:胡闹!现在就作,这会儿怎么不嘴硬啦!江郎才尽,可怜可叹,唉......

      切,不要摆出一副牛哄哄的样子,讨人厌.你听着便是,妄议旁人!

      烟雨轻剪绿芜香,绛唇桃靥女儿妆.立尽微风语燕子,误潇湘.

      万里萍踪绝宿信,三更浓睡呓黍黄,一任兰因成絮果,寿榆桑.

      线香堪堪烧完,我填了首<>,祭奠我和苏妃背道而驰,曾经我们不拘身份,互称过姐妹......我不忍多想,添了:白璧微瑕作酒底,自饮门杯后完了令.

      还白璧微瑕,左右不过是脏了块玉,至于这样小气吗?他气鼓鼓地嘟囔.他不明白我以白璧喻苏贵妃,只当我怨他污损了白玉坠子.

      我拧了他一把:没你事,好好想你的令!正自斟自饮得兴起的他立时放下酒觞,大声嚷道:有了!

      我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听他步韵而作.

      宝鼎流金桃李香,环珮动处婢子妆,冷落青峰到小榭,饯崤湘.

      几处惊蛰惜谷雨,无端弄赋为酒觞,掬水多情劝豆蔻,悦蚕桑.

      我心里一甜,为那句冷落青峰到小榭,难得这小榭可以令他暂忘浮生的刀光剑影.我促狭地拨弄着香灰,催道:诗固然不错,但不像你掷的色子中有一个幺,怎么讲?

      你急什么,我酒底还没说呢,你怎知我说得不像?他胸有成竹道:酒底便是恁时相见早留心.

      我不由得喜上眉梢,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这本是欧阳修的词,他的侄女儿早年曾在他家住过一段时间,这个诸事不谙的烂漫女孩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后来再见面时,侄女儿已长成婷婷少女,欧阳修怅然写下这首词.

      我无心行令,语笑嫣然地问:你倒说说,恁时是什么时候?

      我受伤的那天.他回答得理所当然.

      哦,昨天就昨天呗!我假意愠道:何必把相识的日子说得那么遥远?你那时留的什么心?戒备之心!我猛然想起他泼药的情景,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质问.

      我倒不惧你下毒,你配药也不替我考虑,一味讲求散瘀,要知道气血损方必然行动迟滞,万一和御林军动起手来,你想我被分尸吗?他并不是一付急于解释的样子,可是没理由的,我偏偏信他.

      子夜的寒气漫进屋子,他一声接一声地咳,我不由分说拉过一条棉被,把他按倒在榻上.

      他支着身子,瓮声瓮气道:我们何止是相见欢,简直是昼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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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不好,半明半昧,混沌得仿佛醒不过来的梦.小德福步履匆匆,拎着食盒打我门前走过,我立在院子朝他微笑.他是我在这儿唯一的朋友.

      他朝我神气活现地招手,叫我走近,指着食盒道:玫瑰蒸糕,还是热的.我道谢接下,他已飞似地跑远.

      我将蒸糕送进屋,便朝依思的住处走去.药够不了几天的用量,今后我不敢再去依思那儿取药,依思虽懦弱,我若三番五次前去,她不吱声也难保旁人不看见,我今儿在寻套针具,他的伤也只好靠针石之力勉力维持了.依思正在画眉,我翻箱倒柜找到后看也不看她,嚣张出了大门.我把针具笼进袖子,去苏贵妃那儿替她喝完药,浅笑盈盈地回到别苑.

      他刚起身,我止住他披衣,移近烛台掏出针具.我正欲将一根烤炙完的金针扎进他的肩井穴,突然头颅中像失火般灼烧,一阵晕眩,我险些趴在他背上,一根软针已经刺进肌肤,错了.

      我手忙脚乱地拔针让他看出端倪,他伸手摸摸肩井穴,指尖沾满鲜血,狠狠掐了一下我的手背:你见过针灸弄得人鲜血直流的吗?庸医!

      我以为他会继续数落我.谁料他竟定定地看着我,面带愧色,顿了顿,柔声安慰:也罢,就给你试一回吧.

      我哭笑不得,擦去他背上的血迹,继续找穴位,徐徐捻动金针,良久他才呕出一口紫血,回头笑着对我说:总算弄对了.

      我淡淡地嗯了一声,递水给他漱口,原来还算熟谙的针灸竟弄得我大汗淋漓,刚才的失误叫我不免怀疑起自己的技艺.

      他讨好似地对我笑:不许生我气,我不是有心说那样的话的.

      我正色道:我便不是庸医也治不了你,这儿连药材都快没了,你的伤至少也要一年才能调理好,你要夜夜像昨天那般咯血可怎么得了,别耽搁,走吧!

      他眸色变幻:我要说不呢?

      说什么也不行!

      我......对不起.

      你,你干什么?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为什么说对不起,不至于是杀人灭口吧.

      我都道过歉了,你不要和我较真了,好不好?

      我是为你好,不是赌气.我停下收拾针具的活.

      先过个三两月再说.他用被子蒙着头,可能是不想看我一脸严肃的模样.

      这怎么行,你体内的淤血我一时无法完全清除.这样下去你的病会越来越沉.我在屋里踱来踱去,仿佛和黄口小儿谈程朱理学,他根本就一付听不进的样子.

      桌上是小德福送来的蒸糕,我洗净手想喂他,发现被子扯都扯不动:别闹了,先吃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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