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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掌不住轻笑一声:说吧,思无邪.
你休息的时候可不能宽衣解带啊.
啊?我始料未及他说这句话.
他补充道:我的意思是驿站这里很不安全.
我们俩都不约而同地尴尬起来,我带了几分皮笑肉不笑,悄声说:知道了.
虽然迟夜一再渲染这里的复杂,我心里也明白驿馆是人员流动频繁的地方,什么都可能出现,但是还是一觉睡到天大亮.
我睁开眼睛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么晚了,首先从阳光上我就可以判断出现在已经近中午了,第二,驿馆的人一般只会留宿一晚,一早就继续赶路,现在的驿馆出奇的安静.
我打开门大喊:迟夜!迟夜!
楼下的中庭传来声音:还不下来!
我以为你们不等我走了.我吐吐舌头.
走了?嫂子,我们就是为了把你送走,你不走,我们这么多人去堇州干什么,避暑么?迟夜不可思议地望着我.
我悻悻道:我刚睡醒,哪想到那么多!
我要是刚睡醒那会儿也想不到这些估计早出发了,你就脱了鞋追吧你!
我不醒你可以叫我的吗,何必啥等呢?
物有相同,可是梦不一样,错过了就再没有一模一样的了.说这话的时候,迟夜是背对着我的,但我感觉到他的悲伤,就像上次我提及那些华丽的物什时,澂的情绪一样,是什么样的事左右着他们的情绪,是他们有意的埋藏叫我触摸不到,还是我太粗枝大叶,不曾介入他们的内心?
谢谢你,我的确做了个好梦.
迟夜给了我一个暴栗:笨蛋,太阳落山我们进戈壁,白天那么热,你想变成人肉干么?
我好感动领了你的情,你何必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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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的风情真的不是壮丽二字可以形容,无怪王维能够豪迈地说出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句子.
迟夜虽久居漠北,却也是第一次亲身来到戈壁,兴奋极了,我听说这儿的人有句俗谚:早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
我淡淡一笑:这个话很妙,把戈壁的奇异风貌刻画得淋漓尽致.
是啊,我原先还不信,今儿亲来到这里由不得不信.他一振马鞭,离了我的马车,看得出他很是高兴,过了好久才转回来.
渴不渴?车里有水!
何不早说,害我忍到现在.
你几岁了,渴都不知道说.
我翻出羊皮囊,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迟夜,出了戈壁还要赶路么?
你累么?
不是的,我不想这么快分别.
驿儿,别这样,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迟夜,我怎么觉得一点儿也不了解你们俩兄弟?
怎么会呢,哥跟你还不够粘乎?
说说你们小时候的好不好?
小时候不就和哥认识么?难不成要听穿屁帘儿时候的事?那我可不记得了.
我和微雨晚在一块儿的时候怎么不经常见你呢?
哥一早就封了王,自然有王府,那时候我在宫里头任意妄为呢.
你和微雨不是一块儿长大的?
早先和四哥亲近些,后来皇兄登基那年我也封了王,那年你和苏姐姐进了宫,我又住到了外边,在哥的教引下,我渐渐脱离当成礼仪的射御,学会真正的杀伐.
我一直把微雨当成温文的公子.
那是你不了解他.
高处不胜寒,他是不是挺希望有个能和他并肩而立的知心人?
不知道,反正我是做不了他的知音,我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决胜千里,哥总比我多想那几步.
迟夜,你说我在堇州开个绣坊好不好?
你还要靠这个赚钱么?哥和我商量打算把你寄养在州牧家,当小姐养.
州牧?江允?
你对朝廷的事知道的还真不少.
多数都是皇帝和我讲的.
他讽刺道:皇兄这么多疑,怎么独不在牝鸡司晨上留心.
你们都那么厌他.
何止是厌,恨之入骨!
为什么?我深感诧异,和他们俩兄弟相处这些天我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的恨是这样强烈.
其心可诛,他为了谋权说是六亲不认都不为过.,一再地害哥和我,连暗杀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这事我在宫里也听说了一点.
这种事他若只做一次,我们怕是要对他感恩戴德了.
一次就够吓人了,那次他伤很重.
要不是苏姐姐帮忙,哥恐怕就会不来了.
原来她一直这么维护微雨.
大半天的行程,或睡一会,或和迟夜闲话一会儿,日头刚开始毒起来,我们一行已出了戈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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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山重水复疑无路
迟夜说要把我送到堇州州牧家圈养起来,这让我很心慌,州牧和微雨迟夜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万一这半年中我突然犯病怎么办,他会千里迢迢去通知微雨他们么?
我小心翼翼地问:迟夜,我一定要住江允家里么?
有什么不好?总比你在外想着如何谋生计强.他略紧手里的缰绳,带慢马的速度.
我不想住他家.
他扬起眉:为什么?
呃......你们确定江允一定是你们的盟友么?万一他把我献给皇帝,或以我相要挟阻碍你们南归怎么办?
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我真的不想去,和一大家子陌生人吃住同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你让我哥放心些好不好?
我真的不知道理由辩驳他,但是一想到要寄居在州牧家总免不了有些抵触.
你如果不信任他的话,我可以瞒下你的身份好不好?
我刁蛮地大叫: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
迟夜也被我弄得没了耐心,放下车帘,一副任由我闹的架势.
我钻出车帘,嗫嚅道:你再听我说一句好不好?
说吧.他的表情像是在质疑,明明不是个千金小姐,哪来的小姐脾气.
皇上他......我以前听人说过,江允和乔信来往很密,这一点让皇帝很不喜欢.
乔信是我那个挂名义父曾戍的心腹,换言之也就是皇帝的心腹,江允与他们的亲近对于皇帝尚且是个敏感的话题,何况王爷们,如果真是这样,迟夜一定会对江允留心.
如果真是这样......遗憾的是,这只是我的一个谎而已.
是么?他露出半信半疑的神情.
我一窒,慌忙低下头,有些谎言只适宜立刻被相信,经不起推敲,经不起盘桓,说谎已经是恶劣的极致,可是他没有立刻相信,我还要为此自圆其说.情绪一下子就涌上来,我不过是想在堇州秋毫无犯的活着,不情愿酿成不必要的麻烦,仅此而已.
不知我的话迟夜信是不信,路上我不再和他谈笑,他也不再显得那么兴致盎然,彼此淡淡相对,直到行至一片广袤的竹海.整个山上俱是清一色的佛肚竹,龙吟细细,凤尾森森,好不幽谧.
马车在上山的途中已和当地老乡换成软轿,难为这些将士从随从当到脚夫,整整四天,毫无怨言.
轿子堪堪收住,我探头张望,一方埋没在荒草间的石头上隐现着朱漆勾勒的界碑二字,方形石块的顶端很光滑,赶路的行人习惯在界碑处小坐,歇脚.
这里就是襄州和堇州的交界----吟龙岭.
丫头,出来吧.迟夜掀开轿门.
虽说人很疲累,可是天色尚早,不知迟夜为何将轿子停在半途.
这岭很大,你在这里呆上半天,我先去江允那里探探好不好?
终于,迟夜还是妥协了,我应当高兴,事实上,我并不高兴.
你们几个跟我走,其他的人留在这儿.
不要,还是你多呆些人去吧.
驿儿,你是怎么了,突然间这么扭?!迟夜不满的问我,灼灼的目光让我无处遁形.
我是关心你,不懂么?我也强硬地抬起头,没有会拒绝别人的好意,关心是掩饰谎言的绝佳理由.吟龙岭人迹罕至,白天也不可能有豺狼野兽,所以是你要带人去.
驿儿,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
看来迟夜被我的异样引入了一个思维的误区,但我不愿解释.
迟夜还是带去了大半的人马,留了四个人陪我.
他们并不是寸步不离的盯紧我,我在竹丛里流连他们只是远远候着,看我走得太远了,才探头确认一下我的位置.
不如就此逃了吧?
借迟夜的离去,我已经最大限度的支走了随行的人,四天之中我们已经在沿途的州县看到为数不多的背井离乡者,战事一触即发,迟夜不会逗留太久的.
苍翠的竹林构成了最好的掩蔽,也构成了幽深的吸引力,不如就此逃了吧?
迟夜知道我不想呆在江允家,可见对于我的逃,不会过于意外,我有银子,不至于流落街头......一切都太美好了,我偷偷一笑.
展开一块方巾,拾起一块带犄角的石子,将地上密布的垂盆草捣烂,蘸着绿色的浆汁写下一串不负责任的话,末了,把醒目的方巾系上竹子梢头,向密林深处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