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罚你----陪我放风筝!
----------------------------------------------------------------------------------------------------------------------------------------------------------
真好玩,想不到漠北也有这么绿的原野,这么软的春风,澂,我过几天还想去.我捧着风筝拼命地回味.
只要你喜欢,怎么都成.
我累得门都懒怠推,只等着澂动手.
甫一入内,咒语般的声音婷婷袅袅飘来,我甚至连舌头都在战栗,只是腻烦.
公子回来了?
微雨也不曾料想纭姬会在室内等着,歉然道:让姑娘久候了.
这久候一词从何说此,纭姬并未知会公子何时要来,一到午间,同心居里边没了声息,大伙儿都犯了春困,纭姬无事,便来叨扰公子,不巧二位不在房中.
我不由凭添些气恼,早先明明是她说晚上才来,自己大中午没事做就来找微雨,找不着也是情理之中,现在还变着法告诉我们,她一早候在这儿,好像我们理亏似的.
我别过脸去,再不看她那张叫人不忍移开眼睛的脸,一偏头,我更是惊讶,屋子里被收拾得井井有条,原本可能是见纭姬不常来,屋子简素到了极致,现在增置了一幅琉璃百珠帘帐,一张锦绣连丝榻,两盏碎金剔漆小吊灯,一应陈设登时生辉.
我一时收不住惊讶,对上纭姬殷殷相询的目光,我咽了口唾沫:谢谢姑娘费心.
纭姬甚是自得:不过是那些寻常用的物件略装点一下,这屋里太素总不好.
我知她在炫耀自己审美品味,可是搭配得确实极有格调,我也无话可说.
纭姬径直走到桌前:二位在城里逛了一天,喝些汤饮以减劳累.
边说边盛了两碗招呼我们,我不答言.
妹妹一起来尝些.
我本不欲领她请,岂料她这么说,倒好像我是沾了别人的光才喝得上,这样一来我连拒绝的立场都没有了.
微雨打着圆场:尝尝看,味道不错.
多谢纭姬姑娘.我没好气地丢下一句.
甜汤味道确实不错,熬得稠稠的,既有黑米的清香,好像还加了些核桃沫,醇厚甘美,的确益神补脑.
对了,上次不经意间发觉公子用的药并不适宜现下的体质,纭姬斗胆,配了些外用药,公子如果信得过纭姬,不妨带在身上.
纭姬将白瓷瓶从琵琶袖中掏出,一径推到微雨面前,我简直无地自容,我的三脚猫医术此时此刻已彻底沦为纭姬的笑柄,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一言一行都像是与我针锋相对.
耳边还是她柔美的嗓音:公子虽说身体底子好,但气血亏损的弊病,年岁愈大愈是明显,也要好生保养才是,妹妹年轻好玩乐,这性子倒让纭姬想起舍妹,一时兴起便诸事不管不顾,只思眼下.
不知何时,她已搭在微雨的尺关上:公子伤势已无碍,但今日奔波劳累,脉象虚浮微缩,宜用茯苓,地黄等药养血.
我被她明里暗里斥责嘲弄一番,真真气恼,再瞧瞧她趾高气昂的神气,一时管不了场面不场面:你为什么总要这样?
纭姬一脸不解:哪样?
我我知自己口讷,论理也论不过她,登时流下泪来,蹲在雕花柱旁一声不吭,人家好心,我根本也无甚理可讲,可就是委屈.
哭着哭着,总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一时间就慌了神,不知如何收场.
迷茫间只觉得有一双手扶着我的肩,掌心传来的温度将我包围,融融欲将我化开: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你不喜欢,我们今晚就回去,再不多留,好不好?
不等我的回答,他一把将我带起,我作势伏在他的肩头,不让人瞧见我泪眼婆娑的可笑模样.
姑娘,我们也不多留,唐突之处,望请海涵.
公子这便走了?
澂轻拍我的背,表示安慰:姑娘相留的好意,我们不能恭领.
想不到你把她宠得这样无法无天!她索性挑明了话头.
澂轻轻一叹:确实是坏脾气呢.语带宠溺,不加掩饰.
纭姬望着澂:那我呢?我以礼相待,错了吗?
姑娘何苦咄咄逼人,错,从何说起.澂柔和地一笑:姑娘德艺双馨,心性也高.
是,我承认我性子孤高,凡事都有个高低输赢,可是,你倒说说看,我怎么就输给她?
驿儿论才德并不及你,只是你何苦同驿儿相较.
我知你本就喜欢她,但你可知我对你亦青眼有加?纭姬半真半假说了一句戏言.
微雨正色道:这实我之幸,你的才貌我都看在眼里,论医论乐你都超出驿儿太多,但我若是拿她和别人比来比去,岂不是枉费了她待我的心意,世上可亲可敬的女子太多,或贞,或贤,或淑,或慧,我一个凡夫俗子,何德何能,不指望巫山神女遗我燕钗,但求一平凡的女子,与之倾心.
心不由一暖,连哭的初衷也忘了.
这倒奇了,女孩儿再好,你也从不起据为己有之心?你到底是真君子呢,还是个沽名钓誉之徒?
他轻捏我的手:就算我萧澂沽名,一味求那情痴之誉,误了阅美,错过了齐人之福.
纭姬神色如常,千娇百媚地一笑:不是公子错过了美人,是纭姬唐突了公子,不过,纭姬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今夜纭姬在同心居献艺,还请两位赏光捧场,散场之后就此别过,纭姬也不强留.
也好.
.
18 美人如花隔云端
我又惹事了.
别这样恹恹不乐,没什么.饶是我这般任性,微雨依旧轻描淡写,好好看戏吧,晚些时候就回营.
明知是自己不好,无故把事情闹得不可开交,我仍是心安理得任微雨哄我.
戏大约唱了一半,我哭花的妆早已被风干,无论怎么擦也擦不掉,微雨忍不住笑出声来:别擦了,都擦红了,呆会儿用水洗洗,好好看戏,我可不哄你了.
不用你哄了,我都不哭了.我嘟囔了一句.
随着众人的喝彩声,被微雨攥紧的手不再冰凉,我慢慢被带进戏里.
我指着戏台,紧抓着澂的衣袖不放:澂,你看她的扮相好美,水袖一扬,我的心都荡到云尖上,咿呀一唱,我的心方才轻轻落下......
他轻轻刮我的鼻子:你何时有这张巧嘴,看把人夸的!
确实很美,她就是真的嫦娥,只配住在月亮上才好,人间哪里去觅那等清静的所在.
嗯,的确美,神韵也很足.
我想,她唱这出<>一定唱了许久吧,连灵魂都是嫦娥的.
澂看得有些入神,这让我想到他为我受伤的那天,从他知道我的眼睛可以瞧见之后,眼神就再没从我的瞳仁中移开,就这样清清浅浅把自己的目光覆在我的目光上,然后静静的,静静的......什么都不想.
戏台上很清冷,为了渲染嫦娥永别尘世的凄怆,戏台下却很热闹,纭姬唱的是真好,幕一落,是个满堂彩!
我拉着澂一路跑到后台,为了亲口告诉她她表演得有多好,尽管她是知道;可是我还是得告诉她,我有多崇拜她,因为我决定正视并承认她的优秀.
气喘吁吁冲到后台,我们几乎上气不接下气,因为太害怕有人捷足先登,把纭姬请走.
后台用一块门帘遮着,演员们在上妆卸妆,第二场是讲述嫦娥的碧海青天夜夜心,但一定不是纭姬演,以她的骄傲只肯演这一场,以她的技艺演一场就足够.
何必这么急呢,今晚谁也请不走我.她递给我一张帕子擦汗.
嗯,也是.那些花花少爷凭什么蹬鼻子上脸,听场戏就想着请你吃饭,让他们干瞪眼去!
见澂在一旁,她站起身来,我以为她想跟澂聊聊,岂料她说:公子可否回避,纭姬想和尊夫人单独说几句.
澂微微颔首,表示无异议.
我和纭姬携着手走在花圃边的鹅卵石小道上,月光澄澈清明,清辉绵延万里.
其实我不是微雨哥哥的妻子,他那天信口乱说的.我还对那声尊夫人耿耿于怀,尽管没有澄清的必要,但我总觉得说出实情会更好.
她笑道:迟早的事,不是吗?说真的,萧公子对你十分的好,超乎我的预料.
起先我也没预料到,不过我还不知道他是不是更爱他的妻子.其实我一直知道有个简宁王妃的存在,只是不知什么来历,隐约和皇宫有些联系,大家一直都是讳莫如深,打从简宁王大婚那天起.
妻子?纭姬也不由疑惑起来.
唔,不说了,我们聊点儿别的.你唱的真好,我好几次都以为你是真的嫦娥,我真想冲上去抓住你的袖子告诉你,真的不舍就不要离别.我叽叽喳喳,不知怎的,突然就没了芥蒂.
她呢喃自语:真的不舍就不要离别?
怎么了?
真的不舍就不要离别,是吗?
当然了,好比嫦娥,去了月宫又后悔起来,可是什么都晚了.
她忽然欢喜地握住我的手:好妹妹,你点醒了我!
你不舍得什么?
她拉着我缓缓坐下,我俩傍着月影相互依偎.
我从六岁开始学唱青衣,一唱就是十年,到十六岁时已经唱得相当不错,加上我的老师是帝都的名角,所以我的身价倍增,点名要我唱一出戏就得相互竞价,所以我虽沦落青楼,但不致【创建和谐家园】----何况他们也给不起.
每日唱毕收到的缠头和首饰就已经数不胜数,可以说是衣食无忧,身在烟花之地还得以保全清白之身,鸨母也不逼迫于我,每日我便练练书法,侍弄侍弄花草,日子清闲自在.
可是渐渐地我发现有个人他每晚都会来,听戏听到入迷,每晚听完就离开,并不是恩客.
姐姐唱得好自然有人捧场,不是恩客也不稀奇.
若说捧场,也算不得捧场,他每晚给过听戏的钱就罢了,从来不似那些少年争相送我礼物.
那倒有些意思,恐怕是囊中羞涩,贫寒子弟竟有这等雅兴,来到烟花之地倒还把持得住.
她掩口一笑,戳了一下我的额头:哪里像从大姑娘嘴里说出的话,真真也不避忌.
我羞得嘟囔一句:本来就是嘛.
我知道妹妹是心直口快,原先我也有这些想头,所以时常找由头和他搭讪.
然后生出一段佳话?
她叹了口气:哪里有什么佳话,他同我说话亦是淡淡相对,就像萧公子那天一般,所以了,我才动了争强好胜之心,偏要看看他们这些人何以对我如此冷淡.
原来姐姐满心想的还是那个男子,心里赌气才故意对微雨哥哥那样的.
他们俩的模样像约好了一般,横眉冷对,曹子建有句话赞美洛妃:不谓其美者,无目者也.我也是被人捧上天的女子,加之当时还年轻气盛,突然有个人对你的美丽才情都视而不见,哪能无动于衷.
后来我们时常对饮谈天,我意外地发现他是这么风流潇洒的一个人,后来我每日在台上演戏竟像是为他而演,无论运手还是亮相,我总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可每次看到他的眼睛,却不是痴迷地望着我戏台上的风情,而是不同平时的空洞和迷茫.
姐姐爱上他了?
我想是吧,我对他格外的关注引得其他不相干的人争风吃醋,甚至在戏台下聚众闹事.我慌极了,妆也来不及卸就冲过去,怕他受到伤害,可是却发现他毫发无伤地站在一片狼藉之中,那些阔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骄傲地昂着头看他,此后听戏他理所当然地坐在前排,没有人敢争,只是他依然不看我.她笑了笑,又继续娓娓道来:当时我是真傻,完全爱上了他,不顾一切,他的异样让我非常心慌,起先我以为他的拘谨是因为羞涩,后来却发现他骨子里是那么不羁,后来我又以为他听戏是因为爱我戏台上的扮相,可是又是我错了,终有一天晚上我使性子没有唱,他还是同那个平时一样迷茫地听别人的戏.那个男子是个谜,我真的不甘心放弃,所以一连几天都不再唱,只同他在戏台下坐着说话,他依然孜孜不倦看别人演,像在寻觅着什么,又像在思索着什么,那时的我总还天真地以为他心里至少对我有那么一些惦念,我告诉他我要离开帝都,他没有任何挽留,只留给我一声珍重.
啊?我失声惊呼,为那个冷心冷面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