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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天VIP完结]女兮窈窕》-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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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我会就近找,更何况砻城能有多大?

      青石铺就的街道古朴而清新,整个砻城被纵横的街道划分成大大小小的格子,周围的民居建筑很奇特,丝毫不具北方雄浑阔大的气势,与古街相得益彰.

      城中有家布置得很清雅的客栈叫同心居,我径直走到柜前,正欲开口.

      老板娘突然开口:您这是?

      看不出来吗?租房啊.我笑笑,,晃晃手里的银子.

      我们......小店恕不租贷.

      店家,楼上明明有厢房,你为何这样说,你们打开做生意,哪有看人租房的理.

      话是这么说,可是本店的规矩怕你老无福消受.她轻摇团扇,颇有风致.

      你这么说我可偏要租了,什么规矩我无福消受?今天我租定了!我放下银子,转身上楼,相连的几间厢房都是空的,我挑了间靠楼梯不远,又不致因人员走动而太嘈杂的房间,临街虽热闹,但又怕澂夜里睡不安稳.

      出店摸索了很久才找到城门,一路朝微雨奔过去,他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掂着药瓶,无聊赖的样子.

      迷路了?这么久!我差点儿去找你,又怕走串了.待会儿还是我领你吧,砻城的路不是这么容易找.

      切,不然这样,你先去那个叫同心居的地方,我随后到,保证后发先至,而且我保证绝不问人.

      行啊.实在找不着就别逞强,不要为了赌气硬是不肯开口问人.

      那你也不要光想着赢我一味的赶,小心伤口.

      别斗嘴,我的话你听进去了没?他的一言一语总是如此和煦,小时候住在乡下,常听人说春日的风细微到不易察觉,唯有通过炊烟和柳叶摇摆的方向才看得出来,就像此时微雨温润的笑.

      .

      16 凤城何处有花枝

      我一到,看见微雨站在同心居门口,倚着乌云珠皱眉.

      还是不舒服吗?

      驿儿,你挑的是什么地方?我一路问,人直冲我摆手,好容易有一老大爷告诉我了,还顺带稍一句,小伙子钱又没处使了,大白天就火急火燎地找同心居.你说说这是什么地方!

      我一时语塞:我也没好到哪儿去,我一路问人,他们都笑我,还有一卖胭脂的青年冲我吆喝,姑娘不爱俏,连男人都朝同心居跑!

      他朝我无奈地一笑:你呀......换别家吧.

      我仰起脸,更是无奈:不进去也不行了,我身边那点银子全当租金交了,想让她吐出来也不可能.

      这怎么行,有辱斯文!

      我只租了一间,有我在里边支应着,店里的规矩也不敢往你身上使.

      你这丫头......他摸摸我的头发.

      不知最近怎么了,我也总觉得自己做事越来越毛毛燥燥的.

      我和微雨装作大摇大摆的样子进了厢房,其实两人心里都跟打鼓似的.

      我斟一杯茶:你还别说,难怪我看不出来,哪有一点妓院的样子,太雅了,雅得很,你这个王爷住里边都嫌腌臜.一看微雨的样子我立马改了口:别气嘛,由我罩着你,没事的,她们不敢进来.

      微雨哥哥有一搭没一搭地发牢骚,我只当寻常的话来回答,不接他招.

      果然到了晚上,姑娘的欢声笑语不绝于耳,银铃般的嗓子说不出的腻烦和刺耳,尽管关着门,时时有一股香甜的味道飘来,那香味属于脂粉的,属于女人的.

      澂绷着一张脸,一个劲地喝老板娘送来的梨花白,我连劝也不敢劝,只在旁边看着摆成品字形的小菜.

      伤口怎么样,还有没有再流血......

      没事.

      要不要休息会儿?

      不用.

      那我......

      他扬了扬手里的酒杯,作出要扔向我的样子.

      你怎么这样?好不容易离了迟夜他们你就不能和我好好说会儿话吗?一定要做出这种恨不得剥皮剔骨的样子.

      他一笑,放下酒杯,坐到我身边:也是,这几日跟你说话也没个正形,那你想跟我说什么体己话?

      我想知道,珐琅器里面有什么东西?

      这个嘛,告诉你也无妨----是你和乐坊的契约.

      你怎么会有这个?

      赎回来的呗,没想到你这么值钱,五百两呢!

      谢谢你,那你是怎么和苏姐姐讲,每次我一提珐琅器她就很生气.

      她可不得生气嘛,西征军最初的五万大军从封王起一直归我管辖,那年恰是在出征之前,我赎了契约,封在珐琅器里给你玩,过了好些时候我才知道,苏贵妃一直以为我交她的是半张虎符,皇兄虽然一直对几个兄弟有所戒备,但那时我刚弱冠,不谙世事,哪里想到这么远,怎么可能把另半张虎符藏起来呢.

      你直接给我不就好了,何必封在里头.

      契约赎出来便等于一纸空文,你瞧见了又怎样,那几日你和苏贵妃吵嘴,我送了她这个,叫她拿来哄你开心的.

      我悄悄地靠在澂的肩膀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告诉你什么?

      告诉我珐琅器是你送的礼物,告诉我你赎了我旧年的把柄,告诉我你关心我.如果我一早知道这些,那就不必在仙林苑日日盼望得见天颜,想着和后宫女人虚与委蛇,我可以不随苏妃进宫,我还可以随苏太医出去,我可以不用恫吓苏妃,这样去雒山的那天我就可以逃走,我有千千万万个机会离开,而不必处心积虑地为自己找后路.

      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不告诉你,现在想来分明很容易就能说出口的.他牵着我的手,引我抚过他光洁的额头,秀挺的眉毛:驿儿,我已经彻底爱上你.

      外边突然响起老板娘夸张的声音:啊哟,我的大小姐啊,我哪里晓得你今天回来,我要是早知你来,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把他们往这屋里领呐.

      这么说我要不回来,你便肯让我的屋子任人糟踏喽?

      我轻笑:你听着姑娘发起狠来,还真有点柳眉倒竖的味道,还真横,啊,他们不是在说我们两个吧,管她们呢,我们且在这儿等,只要她不来赶,我们就权当不知道,哎,说句话呀.

      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我说什么?静观其变吧.

      只听老板娘又尖着嗓子嚷:我的姑娘呀,你这么说就冤枉我了,真不是我领他们进这屋的,一大早就有一小姑娘,我死活也没劝住她,那姑娘真是死心眼,偏要犟着租房,我又不好明着说什么,正思索怎么回她,她倒好一不留神,扔下银子就上了楼,我只道她住一夜就由她去,哪晓得这个没眼色的东西偏挑了这间.

      我听了鸨娘的抱怨忍不住怒火中烧,恨不得冲出去和她理论,正对上微雨不可思议的眼神:合着是你非要住店的?人劝也不听.

      我以为是老板娘拿搪,哪里晓得个中情由,居然说我死心眼,她自己也没说清楚.

      那姑娘奇道:来的是个姑娘?

      是啊,后来又来了个公子,看起来病歪歪的,两人也不避嫌,住一屋了.

      哦?那倒奇了,行了,你下去吧,我自会料理.

      那姑娘您今晚住哪儿?

      这儿哪间屋子我住不得?

      老身多嘴.

      我屏住气息,等着那姑娘推门,却听得笃笃的叩门声,慌忙开了门:姑娘何必多礼,是我们冒昧,误入了姑娘的香闺,实在抱歉得很.

      哪里的话,不知者无罪.不得不承认她的声音如此悦耳,一如璎珞敲冰.

      一开门更不得了,她的容貌恍若花树堆雪,只一瞬我就愣了,呆呆地喊了一句:你好美!

      她樱唇轻启,微扬嘴角:谢谢!

      姑娘请进!

      微雨哥哥站起来,微一颔首,并不多言.

      倒是那个姑娘先开口道:公子好,此间可还住得惯?

      劳姑娘挂心,很好.澂随口用客套话搪塞.

      公子随意.

      微雨复又坐下来饮酒,那姑娘看了微雨两眼,便拢起百合素绢裙,坐在微雨对边,自斟了一杯:先干为敬.

      还是我敬姑娘好了.

      敬我什么?

      敬姑娘不拘小节,不苛责我们的鲁莽.我暗自好笑,这么一说人家想责怪也不成了,老狐狸!

      她掩口笑道:公子何来这么一说,我本就无从苛责了,也罢,这里不过是我的旧居,并不常来,公子想住多久都可以.

      如此,多谢姑娘了.

      公子客气,不过恕纭姬多言,适才纭姬闻到公子身上一股子草药味,其中三七用的很重,公子既然受了伤,这酒还是少喝为妙.

      记下了.微雨哥哥还是自顾自地斟酒,显得落拓不羁,潇洒淡漠.

      容纭姬为公子抚琴一曲,聊慰闲情.

      偏劳姑娘.

      纭姬取过墙上悬着的一只琵琶,琵琶的弦灿若金丝,不像寻常的马尾弦,大约是由什么极强韧的金属制成的,上头还裹了层雪蛛丝,这种蛛丝很是罕见,火烤不坏,刀割不断,琵琶面板上用阴刻的刀法刻了无数彩蝶,并用瑞松山的银墨填充,整只琵琶极其华丽.

      一拨之下,铮铮然之声在室内回荡,清隽冷傲,雅而不彰,一点都不似寻常花街柳巷的靡靡之音.她弹的是一曲<>,我和苏姐姐,微雨哥哥一起听过.

      微雨还是目不斜视地望着酒杯,萧索似烟雨外的远山.

      敢问公子我弹得如何?

      姑娘大才,曲雅艺更佳,此琴配姑娘相得益彰.

      公子谬赞.

      只是上阕末句,角音往商音时在慢一点更好,敢问姑娘这首蝶恋花是否是苏浙一带觅来的古曲,古曲残缺,在下早年曾听过,下阕似乎有些出入.

      纭姬脸上皆是喜色:难怪常言道曲有误,周郎顾,公子真乃纭姬的知己.

      微雨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澂不再开口,我也插不上话,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天色不早,公子早些安置,纭姬告辞,改日再向公子请教.

      我把纭姬送出门,她忽然回身道:妹妹若有不便可以过来和我共居一室.

      我不知如何回答,求助似的看着微雨,他放下酒杯:住在这里本就叨扰,岂敢再叫内子烦劳姑娘.

      纭姬表情似是一震,旋即恢复平静:原来是尊夫人,公子病中不知保养,夫人劝着些才是,不可一味顺意纵着.

      姑娘有心了.

      我气鼓鼓地关上门:别喝了,喝这么多,没病也喝出病来.

      他拦腰抱住我:娘子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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