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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我会就近找,更何况砻城能有多大?
青石铺就的街道古朴而清新,整个砻城被纵横的街道划分成大大小小的格子,周围的民居建筑很奇特,丝毫不具北方雄浑阔大的气势,与古街相得益彰.
城中有家布置得很清雅的客栈叫同心居,我径直走到柜前,正欲开口.
老板娘突然开口:您这是?
看不出来吗?租房啊.我笑笑,,晃晃手里的银子.
我们......小店恕不租贷.
店家,楼上明明有厢房,你为何这样说,你们打开做生意,哪有看人租房的理.
话是这么说,可是本店的规矩怕你老无福消受.她轻摇团扇,颇有风致.
你这么说我可偏要租了,什么规矩我无福消受?今天我租定了!我放下银子,转身上楼,相连的几间厢房都是空的,我挑了间靠楼梯不远,又不致因人员走动而太嘈杂的房间,临街虽热闹,但又怕澂夜里睡不安稳.
出店摸索了很久才找到城门,一路朝微雨奔过去,他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掂着药瓶,无聊赖的样子.
迷路了?这么久!我差点儿去找你,又怕走串了.待会儿还是我领你吧,砻城的路不是这么容易找.
切,不然这样,你先去那个叫同心居的地方,我随后到,保证后发先至,而且我保证绝不问人.
行啊.实在找不着就别逞强,不要为了赌气硬是不肯开口问人.
那你也不要光想着赢我一味的赶,小心伤口.
别斗嘴,我的话你听进去了没?他的一言一语总是如此和煦,小时候住在乡下,常听人说春日的风细微到不易察觉,唯有通过炊烟和柳叶摇摆的方向才看得出来,就像此时微雨温润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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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凤城何处有花枝
我一到,看见微雨站在同心居门口,倚着乌云珠皱眉.
还是不舒服吗?
驿儿,你挑的是什么地方?我一路问,人直冲我摆手,好容易有一老大爷告诉我了,还顺带稍一句,小伙子钱又没处使了,大白天就火急火燎地找同心居.你说说这是什么地方!
我一时语塞:我也没好到哪儿去,我一路问人,他们都笑我,还有一卖胭脂的青年冲我吆喝,姑娘不爱俏,连男人都朝同心居跑!
他朝我无奈地一笑:你呀......换别家吧.
我仰起脸,更是无奈:不进去也不行了,我身边那点银子全当租金交了,想让她吐出来也不可能.
这怎么行,有辱斯文!
我只租了一间,有我在里边支应着,店里的规矩也不敢往你身上使.
你这丫头......他摸摸我的头发.
不知最近怎么了,我也总觉得自己做事越来越毛毛燥燥的.
我和微雨装作大摇大摆的样子进了厢房,其实两人心里都跟打鼓似的.
我斟一杯茶:你还别说,难怪我看不出来,哪有一点妓院的样子,太雅了,雅得很,你这个王爷住里边都嫌腌臜.一看微雨的样子我立马改了口:别气嘛,由我罩着你,没事的,她们不敢进来.
微雨哥哥有一搭没一搭地发牢骚,我只当寻常的话来回答,不接他招.
果然到了晚上,姑娘的欢声笑语不绝于耳,银铃般的嗓子说不出的腻烦和刺耳,尽管关着门,时时有一股香甜的味道飘来,那香味属于脂粉的,属于女人的.
澂绷着一张脸,一个劲地喝老板娘送来的梨花白,我连劝也不敢劝,只在旁边看着摆成品字形的小菜.
伤口怎么样,还有没有再流血......
没事.
要不要休息会儿?
不用.
那我......
他扬了扬手里的酒杯,作出要扔向我的样子.
你怎么这样?好不容易离了迟夜他们你就不能和我好好说会儿话吗?一定要做出这种恨不得剥皮剔骨的样子.
他一笑,放下酒杯,坐到我身边:也是,这几日跟你说话也没个正形,那你想跟我说什么体己话?
我想知道,珐琅器里面有什么东西?
这个嘛,告诉你也无妨----是你和乐坊的契约.
你怎么会有这个?
赎回来的呗,没想到你这么值钱,五百两呢!
谢谢你,那你是怎么和苏姐姐讲,每次我一提珐琅器她就很生气.
她可不得生气嘛,西征军最初的五万大军从封王起一直归我管辖,那年恰是在出征之前,我赎了契约,封在珐琅器里给你玩,过了好些时候我才知道,苏贵妃一直以为我交她的是半张虎符,皇兄虽然一直对几个兄弟有所戒备,但那时我刚弱冠,不谙世事,哪里想到这么远,怎么可能把另半张虎符藏起来呢.
你直接给我不就好了,何必封在里头.
契约赎出来便等于一纸空文,你瞧见了又怎样,那几日你和苏贵妃吵嘴,我送了她这个,叫她拿来哄你开心的.
我悄悄地靠在澂的肩膀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告诉你什么?
告诉我珐琅器是你送的礼物,告诉我你赎了我旧年的把柄,告诉我你关心我.如果我一早知道这些,那就不必在仙林苑日日盼望得见天颜,想着和后宫女人虚与委蛇,我可以不随苏妃进宫,我还可以随苏太医出去,我可以不用恫吓苏妃,这样去雒山的那天我就可以逃走,我有千千万万个机会离开,而不必处心积虑地为自己找后路.
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不告诉你,现在想来分明很容易就能说出口的.他牵着我的手,引我抚过他光洁的额头,秀挺的眉毛:驿儿,我已经彻底爱上你.
外边突然响起老板娘夸张的声音:啊哟,我的大小姐啊,我哪里晓得你今天回来,我要是早知你来,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把他们往这屋里领呐.
这么说我要不回来,你便肯让我的屋子任人糟踏喽?
我轻笑:你听着姑娘发起狠来,还真有点柳眉倒竖的味道,还真横,啊,他们不是在说我们两个吧,管她们呢,我们且在这儿等,只要她不来赶,我们就权当不知道,哎,说句话呀.
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我说什么?静观其变吧.
只听老板娘又尖着嗓子嚷:我的姑娘呀,你这么说就冤枉我了,真不是我领他们进这屋的,一大早就有一小姑娘,我死活也没劝住她,那姑娘真是死心眼,偏要犟着租房,我又不好明着说什么,正思索怎么回她,她倒好一不留神,扔下银子就上了楼,我只道她住一夜就由她去,哪晓得这个没眼色的东西偏挑了这间.
我听了鸨娘的抱怨忍不住怒火中烧,恨不得冲出去和她理论,正对上微雨不可思议的眼神:合着是你非要住店的?人劝也不听.
我以为是老板娘拿搪,哪里晓得个中情由,居然说我死心眼,她自己也没说清楚.
那姑娘奇道:来的是个姑娘?
是啊,后来又来了个公子,看起来病歪歪的,两人也不避嫌,住一屋了.
哦?那倒奇了,行了,你下去吧,我自会料理.
那姑娘您今晚住哪儿?
这儿哪间屋子我住不得?
老身多嘴.
我屏住气息,等着那姑娘推门,却听得笃笃的叩门声,慌忙开了门:姑娘何必多礼,是我们冒昧,误入了姑娘的香闺,实在抱歉得很.
哪里的话,不知者无罪.不得不承认她的声音如此悦耳,一如璎珞敲冰.
一开门更不得了,她的容貌恍若花树堆雪,只一瞬我就愣了,呆呆地喊了一句:你好美!
她樱唇轻启,微扬嘴角:谢谢!
姑娘请进!
微雨哥哥站起来,微一颔首,并不多言.
倒是那个姑娘先开口道:公子好,此间可还住得惯?
劳姑娘挂心,很好.澂随口用客套话搪塞.
公子随意.
微雨复又坐下来饮酒,那姑娘看了微雨两眼,便拢起百合素绢裙,坐在微雨对边,自斟了一杯:先干为敬.
还是我敬姑娘好了.
敬我什么?
敬姑娘不拘小节,不苛责我们的鲁莽.我暗自好笑,这么一说人家想责怪也不成了,老狐狸!
她掩口笑道:公子何来这么一说,我本就无从苛责了,也罢,这里不过是我的旧居,并不常来,公子想住多久都可以.
如此,多谢姑娘了.
公子客气,不过恕纭姬多言,适才纭姬闻到公子身上一股子草药味,其中三七用的很重,公子既然受了伤,这酒还是少喝为妙.
记下了.微雨哥哥还是自顾自地斟酒,显得落拓不羁,潇洒淡漠.
容纭姬为公子抚琴一曲,聊慰闲情.
偏劳姑娘.
纭姬取过墙上悬着的一只琵琶,琵琶的弦灿若金丝,不像寻常的马尾弦,大约是由什么极强韧的金属制成的,上头还裹了层雪蛛丝,这种蛛丝很是罕见,火烤不坏,刀割不断,琵琶面板上用阴刻的刀法刻了无数彩蝶,并用瑞松山的银墨填充,整只琵琶极其华丽.
一拨之下,铮铮然之声在室内回荡,清隽冷傲,雅而不彰,一点都不似寻常花街柳巷的靡靡之音.她弹的是一曲<>,我和苏姐姐,微雨哥哥一起听过.
微雨还是目不斜视地望着酒杯,萧索似烟雨外的远山.
敢问公子我弹得如何?
姑娘大才,曲雅艺更佳,此琴配姑娘相得益彰.
公子谬赞.
只是上阕末句,角音往商音时在慢一点更好,敢问姑娘这首蝶恋花是否是苏浙一带觅来的古曲,古曲残缺,在下早年曾听过,下阕似乎有些出入.
纭姬脸上皆是喜色:难怪常言道曲有误,周郎顾,公子真乃纭姬的知己.
微雨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澂不再开口,我也插不上话,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天色不早,公子早些安置,纭姬告辞,改日再向公子请教.
我把纭姬送出门,她忽然回身道:妹妹若有不便可以过来和我共居一室.
我不知如何回答,求助似的看着微雨,他放下酒杯:住在这里本就叨扰,岂敢再叫内子烦劳姑娘.
纭姬表情似是一震,旋即恢复平静:原来是尊夫人,公子病中不知保养,夫人劝着些才是,不可一味顺意纵着.
姑娘有心了.
我气鼓鼓地关上门:别喝了,喝这么多,没病也喝出病来.
他拦腰抱住我:娘子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