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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贺送我到私塾念书,我也认识许多和我年级相仿的小伙伴,可惜他们都不愿意亲近我。读书写字之外我不改四处游荡的习惯,很快认识全长安城里的老少游侠,熟悉不少官吏的日常生活,也认识几个和我年纪不相上下的女孩子。张滟隔三差五遵照她爹的吩咐,送衣物和书籍过来,不厌其烦叮嘱我要按时到先生那读书。我若得到先生的夸奖,第二天张滟会给我送来一些零钱,以资鼓励——她像个传声筒,冷冰冰,没有感情。除此之外,张滟从来不曾主动过来看望我。相反,另一名掖挺官员的女儿许平君却很友好,常常带她邻居家的小妹妹王翠翠来和我玩耍,偶尔见到我衣衫破旧,很热心帮我缝补。以至后来,我的游侠朋友也拿衣服给她缝补,她也不推辞。
“病己哥哥,你什么时候生日,我们给你庆生。前几天我爹娘也给我庆生了。”翠翠从袖袋里掏出两个鸡蛋放竹篮。她是斗鸡王的女儿,常常拿家里的鸡蛋给我。我和平君都待她若亲生妹妹,她今年六岁,前几天她老爹给她庆生,我和平君都是座上客。我送了她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灰兔,我从山上捉的,她宝贝的不得了,一直说等我庆生时,送我一份大礼。
“可惜啊,哥哥我连自己生辰也不知道。好好玩,别老惦记着送大礼,你才六岁,轮不到你操心。”心里想小丫头还真把来而不往非礼也贯彻到底。
“你别小看了我,有平君姐姐帮我出主意,等着惊喜吧!”说完一溜烟跑去找许平君玩。
我被掖庭接来也两年,生活里多得平君细心帮忙,我很感谢她。可许母不高兴她女儿帮一个外人,想着各种法子不让平君接近我。现在,平君要做许多家务活——做饭洗衣料理家里的菜地。可平君做的又快又好,总能抽出时间帮我做一些事。许母很生气,从上个月开始要她挣钱,不紧要学织布还要替她去菜市卖菜。她以为让平君没有空闲就可以逐渐疏远我。我很生气——山不就我,我来就,我和先生商量换下午读书,上午到菜市帮平君卖菜。说的也怪,只要我在一边,就算什么也不做,平君的菜无论好坏都能很快卖完,我们能到处耍一个多时辰。尽管每天都重复同样的事,我们却很开心,也不觉得厌烦。记得有天晚上我去见陵,早上在家睡大觉,第二天平君向我抱怨,那天的菜卖到日上三竿也没卖完,回家挨她老妈一顿训,非要她承认是跟我玩去了,耽误卖菜。笑死我了!以来再有这种情况,我再困,也陪她在菜市呆会儿,等菜卖完了再回去。
“刘大哥,你天天来菜市看书累不累啊?”平君向我眨眨眼睛——她累了。
“不累,一举两得。你忙的时候我还可以帮你。”我放下书简,和她换位置,她装模作样捧起书简,摇头晃脑自言自语。“呆子,念书哪是这么念的。”我又好气又好笑。
“至少小欧公子念书是这样子,他爹到处给他找陪读哥子,还说再过三天找不着就跟我娘商量让我陪着念书。”平君扁扁嘴,“我才不要做伴读女,每天不是困在先生那儿就是关在家里练字。我现在多好,一边挣钱一边玩。”平君和欧阳家住的近,小欧公子跟她蛮合得来——都不喜欢识字念书,说字太深太繁,太难认太难写,害的我想做免费先生教她俩认字也做不成。
“就知道玩,以后目不识丁看你怎么办。”我知道这句威胁没有用,可是想看她嘟嘴的模样,很可爱。
“你不是识文断句嘛,我对你这么好,以后你会帮我的,哦?”丫头长进了,居然不嘟嘴!
“……”貌似,我就这样被拐了——她确实对我很好,像亲人。
“不说话就算答应了。好吧,看你是个乖孩子,我帮你赚钱,当作日后的报酬。”小丫头放下书简,伸手替我捏肩膀,“用功的小孩,整天拿着书多累啊,我义务帮你松松筋骨。”
“说说,你有什么好主意帮我赚钱?”小丫头越来越有能耐,知道我身无分文,想替我存钱。
“你整天游手好闲的,四处乱逛——”
“哼”我不满,她竟然也和那些无知的爹娘大人一样,如此看我?
“别生气嘛。谁让咱刘哥聪明,念书念的好。”她说中了一点,“不如,你闲的时候去打点野味钓些鱼,我帮你卖,你也好存点钱,为自己将来打算打算。”
“好主意,还可以改善伙食。”第一次,我从心底认同她的看法,心中暖流阵阵,流串四肢百骸,这世上除了太祖母也有对我关怀备至为【创建和谐家园】心将来的人。
为此,我向游侠们学上山捕猎学下河捞鱼虾蚌蟹挖泥鳅,无聊时去池塘边钓鱼,甚至向陵要了弓箭和小马拜了师傅悄悄练习骑射。刚开始捕猎没有收获——蛮打击我学什么都如探囊取物的聪明才智,也让我认识到并不是每件事努力了都会有收获,可如果不努力则连收获的机会都没有;我不气馁,和我的伙伴们齐心协力,期望有一天能打到猎物。还好在河里容易捞到鱼虾,偶尔还能捉到大的泥鳅,蚌蟹不少,却很小,在菜市里卖不出去,可斗鸡翁很喜欢炒来做下酒菜,我便时常捎些给翠翠,也常常叫平君别留些河鲜,拿回去改善伙食,可她总不听话——许家十天吃一次荤菜,非常节省,因为许母膝下无儿,怕老了无依靠,拼命存钱;许父因为曾经受罚伤了身心除了公务什么都不管,心情好才买上几两肉回家喝酒。
斗转星移,我和伙伴们的本领见长,一个月里收获的飞禽走兽河鲜也渐渐多起来,攒下来的钱虽不多,合计着借一些也能在菜市开个肉铺。计算着肉谱的百般好处,我和伙伴们忙着开张事宜,无暇顾及其它的事情。我们的野味肉铺开张顺利,赢利不多,却足以让我们可以放心做游侠,无须忧虑衣食。只是在我身上每件事到了别人嘴里都能变成坏事。
每隔三五天我都拿些肉食给平君,希望她能吃掉,可我发现她会低价卖掉。她生活虽然清贫,可不是嗜财如命的人,怎么狠心把我的心意变卖?细细了解后,我很气愤。原来,平君每个半月都将卖鱼虾泥鳅山鸡野鸭的钱给我。不知怎么传到许母耳朵变成了平君私自拿卖菜卖布的钱接济我,还暗暗资助我开肉铺。许母不仅把平君狠骂一顿,还计算好每天平君卖的菜斤两,能卖多少钱,平君织的布多长,可以卖到多少钱,每两三天和平君算一次帐,交回去的钱少些,要跪搓衣板,听说许父求情也不行。但每天的菜价都不一样,平君只能将我送的东西卖掉,补缺。
气愤归气愤,要解决这难题还真废脑筋,许母顽固又爱面子,劝说行不通,我也没资格;来硬的还不行,女人不禁吓,吓坏了她辛苦的还是平君。一筹莫展时滕桔说许母信奉命理天道,让康贵做走街串巷的算命先生吓唬吓唬她。我想好主意,不如自己亲自上阵。
我扮作四十多的道士,趁许母赶集归来,半道上截住她们, “这位大嫂留步,可否让贫道给令千金看相。”平君见状放下肩上担子,静看贫道有何说法。
“看相?我也会,别骗我老人家。”许母可能刚吃了爆竹,声音超级响亮,我耳朵要聋了。
“大嫂面相伤夫,您的丈夫降了官职罚过俸禄,难道您还希望女儿因您折了福寿不成?”我说编好的词,希望她能听进去。
“你可不要胡言乱语。我何时挡着相公的官运?”许母语气发虚,仍不愿承认当年她和相公大吵一架,间接导致许父随先皇出行途中神思恍惚,遭人陷害拿错马鞍,被判偷盗,差点性命不保。我为了得到第一手材料费尽心思,似乎对死不认错的许母没作用,真难缠。
“大嫂,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我萍水相逢也是缘,我是上天派来帮您的,您不信我可以,别拂逆天意,小心厄运没解,祸事又来。”
“我呸,你涑口刷牙没?敢咒我?”泼辣啊,一时半刻我是没辙。
“道长,谢谢您的好意。我娘今天心情不好,不方便听您讲道。”平君好言相劝,希望我这冒牌老道知难而退。
“令千金面相贵不可言,可惜您的面相福薄,贫道恐怕您挡了令千金的福禄。”我转移目标,在平君身上做文章。
“你别诓我,先讲我相公,再指我女儿,你有何居心?”许母竟叉腰指着我开骂,“好狗不挡道,再不闪开小心我拿扁担打你。”许母抄起扁担作【创建和谐家园】的姿势,双目冒火,我吓一大跳,走为上计。
第一回合,我败下阵来,不敌妇人一张嘴。
左思右想我不服啊,三言两语被打发,不甘心。接连几天我在暗处盯梢许母,耍点小阴谋:许母走路会不小心崴到脚,纳凉天上会掉鸟屎,走在串门的小巷里会乌鸦边叫着飞过,甚至会踩到牛羊的粪便,直到某天她喝水也被呛了,还在厨房摔破了几个碗,自言自语:“诸事不顺啊,是不是犯太岁啊!”
赶集的日子,我在街市上摆卦摊,飘飘的卦字显眼啊,许母装作不经意碰见我:“道长,巧啊,我们又见面,真是有缘啊!”
“是啊。我看大嫂您印堂发黑,近来是不是诸事不顺啊?要不抽支签,问问凶吉?”
许母心有所动,从签筒里抽了一支——下下签,脸色当场白的可比肥猪肉,话音打颤:“道长要救我,是否有化解的办法?”
“让我看看您的手相。”
“大嫂我可是实话实说,您可别生气。”
“说吧。”
“您为人处世宁直不弯又爱面子,固执己见还不允许身边的人反驳,您的至亲多为您所伤。为此,您相公还差点丢了性命,好在令千金面相富贵,替您相公挡了死劫。别不信我说的,本来您已是大祸临头,现在不过是诸事不顺,令千金的福寿替您挡着。”一恐二吓三说祸,我满意地看到她的脸色由白转青。
“应该的,谁让含辛茹苦把她拉扯大呢!自然要替父母消灾挡难。”见过脸皮厚的,倒是没见过像她这样厚脸皮的,嘴上死不认输的,今天我是开了眼,也理解许父顶着苦瓜脸做人为官不思进取——家有妻如此,夫能何求?
“话可不能这么说。人的福缘都是有限的,过度消耗在可以避免的灾祸里,太不值得。说句不好听的,若令千金为此耗尽福寿,您的现世报可是天打雷辟啊。”暗暗叹气,这母亲做的跟讨债似的。
许母语噎,脸色铁青,小心翼翼问我:“道长可有挽救之法?”
几句狠话,哄骗带恐吓,颇见成效,正儿八经回答她:“拿您和令千金的八字来,我看看如何挽救。”装模做样掐指算命。
我胡诌:“你女儿贵不可言,只是年幼家贫,需要双亲爱护。可惜你命中子女不旺,仅得一女。但你不仅不呵护女儿,反而对女儿百般刁难,已损及令千金福禄寿缘。长此以往,令千金要遭劫难,伤及性命,你也难逃上天责罚。”
“道长你就直说我该怎么办吧!”许母急如热锅蚂蚁,六神无主只能信我。
“自然是有,只是您是急性子,难做到。”
“无论多难,我尽力而为。”
“您做事麻利,又快又好,”夸的她直点头,“可以自己作为标准要求您相公和女儿就太苛刻了,物极必反,不改的话贫道恐怕你晚景凄凉,孤独终老。”
“我要如何是好?”
“宽以待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我忘了许母是个文盲,无奈地发现她茫然。
“也就是说,不要逼您的相公、您的女儿做他们不想做的事,平日里睁只眼闭只眼,别成天盯着他们的错处看,多想想他们对你的好,别总说他们的不是!懂没?”
“道长您可别耍我,不然我不给您解签钱。”死性不改的女人,戳到她错处翻脸比翻书还快——竟然面露怒色!
“当然,仅仅靠这些是不够的,我要替你们一家三口立个平安福,当然您得给香火钱供着。还有这有三个符,你拿回家,一个放枕头底下,一个揣口袋里,一个挂你家门口。三十六天以后把这三个符化在洗澡水里,洗掉你身上的污秽。”拿出早准备好的符,当着她的面折叠成三角的符包递给她。
“如此,便可消灾挡难?”听她这话是信九成,我点头,“好,我信你一次。香火钱多少?”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香火钱一锱,符钱一锱两铢;解签十铢,看相批命八铢,共一两一锱两铢钱。”漫天要价,打击她一次,替平君出口气。
“你打劫啊,这么贵!”不意外,她如割肉一般叫起来。
“大嫂,我可为您消灾挡难啊!泄露天机替您改命我折寿呢,您好意思说贵?”这价钱是贵点,不然怎么显我看的准说的准的价——关键时刻得价钱说话,才能让她信十足。
“便宜点,啊?您也知道我家不是富户。”我知道您吝啬。
“不行,不行,我亏大了。”滕桔说了,得磨,开始不松口,后面付钱的人才有自己占便宜的感觉,心甘情愿掏钱。
“便宜点,咱们萍水相逢有缘呢,啊?”
我受不了,厚着皮继续周旋。“哎哟,咱们是挺有缘的,行,一两一铢,零头我就不要了。”得再装一下,给她点心里安慰——看起来貌似她占便宜。
“干脆一两得了,道长仙风道骨,视钱财如粪土,一两?”许母也太小气了,滕桔说他算命收钱,可没人敢讨价还价。视钱财如粪土?谁不知道人要离了这粪土难活。
“这嫂子,我说不过您。一两就一两。”就着台阶下,反正赚的是我,一张嘴,无本生意。
“嫂子,别忘三日后到此地接福,”做戏做全套,不能有头无尾。三日后如果她不收敛,我还可以继续说教。
许母眉笑眼开走了。我浑身湿透,比打豹子还累。
第二回合,我,险胜。
三天后,许母接过红布包的桃木福,我嘴里念念有词,像模像样念咒语。
“随身带着,别丢了。”我像个尽责的道士,嘱咐自己的香客。
菜市上,平君说,她母亲忽然变的大度,她和她父亲一时不能接受,做事如履薄冰;观察好几天,才确定这次母亲是真的转性。整个人神采飞扬,我差点移不开眼。同时,我发现许父对我越来越差劲,以前半道上碰见,我打招呼他还哼一下,现在是把我当透明人,不理睬——不喜欢我接近他女儿。更让我发昏的事在后头。平君是富贵旺夫益子的命理不知怎么传到欧阳家主母那儿,他家二话不说上门提亲,许母也没跟任何人商量,做主应允。
我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关心呵护自己的平君要嫁给别人,要把她对我的关心呵护给欧阳家的笨小子!我的心像被剜掉,连痛都没有,直接死了。可更乱的在后头,张贺给我说亲,要把张滟嫁我,我推辞不掉,可巧的是,两门亲事都选了同一个日子——今年中秋办喜事。
菜市里,没有平君的身影——她要为自己缝嫁衣。我从菜市东走到菜市西,无所事事,心里空荡荡。处处都有她的身影,时时都能听到她声音,而转身,她不知在何处,做什么。心像塞棉花,满藏细针,却又软绵绵,触碰时有尖锐的疼痛,伤口冒出一个小血珠,凝结成褐色的斑痕,星星点点,如被风吹雨打的残红。策马驰骋长城外的的草原,不知日夜。
升迁
“爹,这是?”楚暮指指书案上直径一尺的书简——厚重的吓人。
“甭听你娘瞎说,听爹的,少织布多识字。布织的再多也有卖完的时候,字认得再多也不担心会有用完的一天。”许老爹难得语重心长一次,“此书名为《仓颉篇》,是识字的启蒙课本。早年教你识字你又不愿意,今时不同往日,病己前途不可【创建和谐家园】,你也得争气些学点东西,别让其它人笑话。勤俭持家固然很好,能识文断句才做的好官家的主母。”
“我知道了,爹。您放心,往后我空闲的时候也多,我会努力认字的。”
送走父母,楚暮看着摆在正中的织布机,许母絮絮叨叨的话语又闪现:“别以为病己有一官半职你就可以高枕无忧闲着享福,你爹还不是一不小心被贬了,日子过的捉肘见襟的,是个教训。你得记着,不能好吃懒做,还得跟以前一样。你不方便在集市抛头露面,老娘帮你,我隔十天半个月来一次看你,别偷懒。偷懒的话我就搬过来住。”
唉,管的还真宽,就差规定什么时辰起床、什么时辰干活了,这娘亲要生在现代,准是生活军事管理化管理的狂热爱好者。楚暮再瞧瞧古代儿童的启蒙读物《仓颉篇》,苦笑:老爹也太有远见,太逗了,小篆体的书啊,认字?字认她还行!繁体的楷书她还能连蒙带猜了解六成,繁体的隶书还可以当艺术字欣赏,小篆体的字,看上去和看道符的字没差别——比图画高深,不知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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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询一大早去上朝,楚暮单独在家,既不愿意收拾东西,又不愿意研究字体,更不愿意碰梦魇一般的织布机,茫然发呆,想到十天后老娘要来,头大如斗,更加不知所措。最后干脆睡觉,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用想。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笼罩在金光里的人儿看似健壮美丽,双眼茫然无助不知聚焦何方,刘询瞧着揪心纠肺,头疼心痛。
“暮暮。”
“哦,”楚暮被刘询一拍,神明回归主位,“你回来了?哎呀,糟糕,我没做饭呢。”
“我做汤饼吃,你准备酱料。”刘询和当地人一样,偏爱面食,更爱面条——由塞外传入的汤饼。
楚暮把葱头蒜头辣椒洗净切好,捣蒜泥剁肉末,弄好一碗。转头却见刘询坐一边目不转睛看自己,一下子脸红耳赤:“干吗不和面呀?看我又不能看出面来。还是我脸上沾酱了?嗯?”
“我想,反正以后你也得和面做汤饼,不如我现在教你。过来,一起做汤饼。”务雍质疑,两个人过日子,他忙公务,她自然忙家务,老爹老娘不在身边,事事须亲力亲为,楚暮认命地依照吩咐倒面粉加水揉面。
“揉面要使劲,如果偷懒随便揉揉,也可以,煮出来的汤饼可以改名叫汤糊糊了。”刘询示范,提前告戒楚暮,以后若煮出汤糊糊,定是偷懒。
“你做过汤糊?”
“刚开始学的时候急于求成,恨不得眨眼间变一碗出来,一连十几天都吃面糊。跑去问做面的师傅,人家叫我演示一次。我三下五除二做完了。师傅也没说什么,让我坐一边看,我才明白自己太心急了。”刘询力气大,又熟练,很快手里一团面揉好,放一边,让它自己发酵。楚暮这边反复揉啊,太不舒服——基本找不着劲道的感觉。
“你看什么时候好啊?”楚暮多希望他说,好了好了,下锅,来个巨无霸面团汤。
刘询无视她希冀的眼神,捏捏她比一般女孩结实的手臂,非常诚恳回答:“你再多揉会儿,我烧水。待会儿看我刀削片面吧。”
“原来只会做切面啊!切,我还以为你会拉面呢。”楚暮嘟嘴再奉送一记白眼飞刀,我先把你切下锅,等着喝人肉汤。
“拉面?你会吗?等下教我。”刘询头也不回,白眼飞刀无效。
“呵呵,可以试验一次。”拉面啊,拉面,拉不了我拿菜刀切切切,简单!楚暮一边揉面一边幻想自己将面条拉的细细的,又长又韧,老公看到惊为天人,拿出俸禄又劝说岳父岳母出资,赞助自己开张长安城里第一家拉面店,一炮打响,客似云来,一年间开了数十家连锁店,大有将拉面发扬全国的趋势……
“你想什么呢?口水都要滴下来了!”刘询在她眼前摆手三次,楚暮结束幻想,茫然对视,“汤饼才下锅,没那么容易熟。你不是说要拉面吗?我看看怎么个拉法。”
“啊,哦!”楚暮醒转,依照记忆中的拉面程序,先扯一小块面团,搓扁搓长,搓扁搓长,再搓扁搓长——
“你拉面还是搓面?”一边的看客看不出门道,质疑。
“看着啊,我拉——”很不配合,‘面条’断了,楚暮一阵脸红一阵脸白,喃喃道:“明明电视里的师傅就是搓成长条,一拉变二,二拉变四,四拉就如梳子梳出来一样,两手中间是筷子粗的面条,再拉几下就成为细面。”
“我试试。”刘询忍住笑,也扯出一小块如法炮制,竟然给他拉出四根面条来!
乐得楚暮抱着他直摇晃:“看吧看吧,我没骗你。”
只可惜,由四变八没有成功,楚暮把手指粗的面条切得细细的,抛入翻滚的面汤里,和刘询吃酱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