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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是没什么亲戚要走动,但是何桃家里亲戚多,所以就安排杨子鄂跟着桃子一家人走亲访友,年初三回家来,两家人决定一起出去度假。
等送走桃子一家人后,李雯曼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合不拢,“皓然,你看,子鄂从桃子来了之后好很多了吧。”
“恩。”
何安虽然会开车,但是还没有拿到驾照,何桃会开车但是却是个路痴,所以开车的任务交给了桃子爸,桃子一家人现在也都知道了杨子鄂脚上的伤,瞧着人实在好也没多介怀,只是可惜了这么个好孩子。
后座上何桃坐在中间,一边何安一边杨子鄂,“你要是累了就告诉我,都是亲戚来着,没什么好硬撑着的。”
虽然都是在C城的,但是大多数亲戚平日里顶多打打电话,大的走动也不多,而且C城有个习俗那就是在年初二的时候走亲与扫墓,何桃家现在只剩下了奶奶与外公,爷爷在何桃没出生的时候就去了,所以何桃情感便淡了些,但是外婆不同,何桃小时候还被外婆带过,所以等外婆胆结石晚期去了之后,当时还在读小学的何桃晚上梦到了外婆。
按说杨子鄂是新女婿上门,怎么说也是要去跟老人家说一声,但是公墓比较高,何桃担心杨子鄂的脚,山上风又大,她担心杨子鄂脚伤恶化。
杨子鄂倒是伸手牵住何桃的手,“慢了你别丢了我就成。”何桃的心底一暖,反手握住杨子鄂的手,放心,只要你不放手,我绝不丢下你。
到了之后,因为知道杨子鄂的身份,所以何桃家的亲戚多少有点拘谨,杨子鄂倒是一直挂着浅笑,女人们可能有所顾忌,拉着桃子妈谈着什么,这边桃子爸带着杨子鄂跟几家主事的过去一块儿坐,剩下何桃丢给一群表姐表妹之类的给围住,何桃头皮隐隐发麻,看着一堆姐妹们闪亮的眼睛,何桃奋力突围,然后在一群叔叔伯伯姨丈中间,何桃乖乖地坐到杨子鄂边上,就听到边上轻轻笑了一下,何桃的脸一红,但手却是勾着杨子鄂的手腕不松,有本事这群八卦份子就扯着杨子鄂来跟自己八卦,哼。
因为中午再去祭祖多少有些迟了,所以大伙儿决定先吃了午饭再过去,何桃终于发现自家老公的一个优势了,那就是见惯了大场面,坐在一堆叔叔伯伯之间,杨子鄂也将自己的角色与身份拿捏得分外到位,就看到几位叔伯姨丈互相交换的几个眼色都带着欣赏,何桃多少有些得意,真是长脸啊。
几辆车一起开着去公墓,下了车,何桃一直陪在杨子鄂边上,“爸,你跟伯伯们先上去,我跟子鄂慢慢走,我中午吃太多了,肚子有点疼。”
边上一堆姐姐妹妹倒是眼角暧昧地看着两个人,何桃尽管觉得不好意思,但却只能这样,等距离渐渐拉开的时候,杨子鄂忍着膝关节处的疼,心底却一点都觉得难受,到了公墓前面,杨子鄂与何桃作为新人单独给两位老人上香,杨子鄂看了一眼何桃,清朗的声音响起,“外婆,爷爷,我叫杨子鄂,我会对何桃很好的。”
在大伯家吃了晚饭,大家都散了,桃子爸开着车回了自己家,本来是问要不要直接去杨家,毕竟年初三就打算一起去旅游的,但是杨子鄂的眸色亮了一下,“爸妈肯定要准备些东西,不如先回家打点些,明早再过去也不迟。”
何家人都很欣慰,有这样一个体贴的好女婿、好姐夫、好丈夫,但何桃却在当晚,压抑着破碎的【创建和谐家园】后明白,他就是只披了鳄鱼皮的色狼,【创建和谐家园】!!
自此,杨子鄂终于心想事成了。
考虑到杨子鄂的腿脚受不了寒,而且两家的女人似乎都不怎么喜欢冬天出门走动,所以就近选了海南度假。
等何桃被海风跟太阳吹得皮肤黑了一层后回来,杨子鄂打开浴室门的时候,何桃站在莲蓬头下面忘了反应,结果杨子鄂挑了挑眉,“脱节了。”然后转身走了出去,何桃光着身子就站到浴室的镜子前,结果就看到自己两张女人的脸都黑红了,至于别的地方,果然还是【创建和谐家园】嫩的。
何桃欲哭无泪,她想起,杨子鄂的皮肤似乎就没怎么变,还是白【创建和谐家园】嫩的……
何桃在浴室里面倒了大半瓶牛奶美白浴盐抹自己身子,尤其是脸部与手上,结果两块都【创建和谐家园】辣了的时候何桃这才打开浴室的门,房间里很安静,电视机里放着什么节目何桃也没去管,就看到眼前一幕,口水唰一下子流了老长。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裸奔的鳄鱼罢了,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忍不住脸红心跳罢了。
其实何桃与杨子鄂也滚床单很多次了,但每一次何桃都是闭着眼睛,实在被杨子鄂逼得急了就眼睛一瞪从开端到【创建和谐家园】到余韵,何桃瞧着对方脸上从僵硬到舒爽到意犹未尽的样子,何桃也很有成就感,可对着某人的身体,何桃还真说不上多熟悉,最熟悉的便是他膝盖上的伤处,她每晚都会拿着药膏【创建和谐家园】,现在是闭着眼睛想到就心疼,也算是沉沦得比较彻底了。
不过这一回,杨子鄂也不知道哪里抽了风,白泡泡香嫩嫩的身子就这样露在空气中,真的是香艳无比。何桃踮着脚尖过去,这些日子的相处让何桃知道杨子鄂习惯浅眠,稍稍一点的动静都有可能吵醒他,为了不错过这次看美男的机会,何桃差点憋着呼吸将自己闷死。
靠近床沿后,何桃真不知道怎么呼吸了,嘴巴憋着气,鼻子热热的估计要流鼻血了。杨子鄂身上线条很美,虽然没有多少肌肉,但是该有的曲线比例都有,尤其是肤色显白,没有一般男人那么浓的毛发,何桃想起一个推论,毛发浓密的人欲望往往强大,而毛发不浓密的不一定欲望就不强大,显然鳄鱼先生属于后者,非常纯洁的感性。
何桃忍着鼻端的酥麻继续偷窥,杨子鄂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睡觉的姿势很奇怪,是趴着睡的,睡衣被随手丢到了边上,被子只搭到臀线上,股沟若隐若现,何桃忽然很想扑上去咬一口,其实被鳄鱼先生高考了这么久,桃子小姐也非常不纯洁了,这点是必然,大家要习惯。
比起上回偷窃某人,何桃浑身血脉喷张到MC提早来,何桃这一次倒是看得见也能吃得下去了,也不管会不会吵到某人,何桃现在也饿了,指尖一戳一戳地就到了杨子鄂被子盖住的臀上,捏,从来不晓得鲤鱼的臀部曲线这么美啊,果然是极品小受的上等人选,只可惜是个强势的帝王攻。
就在何桃带着三分无畏挑逗的动作落在杨子鄂臀部上的时候,杨子鄂先生终于醒了过来,掀开三分狭长的丹凤眼,淡淡地睨了一眼何桃,“饿了?今天我累了,喂不了你,你自己想法子克制一下,实在不行就自己解决。”
何桃脚底一软摔下床。
有些人,习惯把顺风顺水的日子叫做暴风雨前的宁静,何桃与杨子鄂当时并不知道,只是希望日子如这般行云流水般过就成,可有些人总要在你生命里走过,有些事也人你生命里幕起才能落幕,有些感情,必须波折一些才够味道,只是,何桃想,原来带给她伤害最多的人,只能是自己最爱的人,这话,是绝对的真理,何桃后来才懂得。
杨氏放给员工的假期是到年初八的。
应家因为当年的事情与别家亲戚都断了往来,应俊也懒得联系,甚至都没有通知他们自己回国的消息,这次过年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应俊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心态算不算畏惧,但起码不是憎恨,毕竟遇上那样的事情,人性都会有弱点,他知道,如果当时他们不撇清关系,整个应家可能都要垮掉,这也不该是父亲愿意见到的场面,目前这样子,应俊很满意。
但是农历的新年是无比热闹的,应俊的新家也早就装修好可以住人了,所以也很早就从何峰那里搬了出来,客厅很大,铺了柔软的波斯地毯,纯白色,应俊喜欢光着脚坐在地上做事,因为C大的大部分设计图都交给了工程队去赶,应该没什么多大问题了,应俊打算清理些当初采风留下的照片,没用的话就删掉。
电话这个时候响起,应俊看了下墙上的钟,刚好是十二点。
“嗨,应,新年快乐。”电话那端是个快乐好听的男生,磁性的声音带给人一种很舒服放心的感觉,应俊的指尖微微一动,嘴角的笑也变得很温暖。
“杰书,新年快乐。”
应俊想起自己在最难堪的时候遇上杰书,也许就是这辈子最值得庆幸的事情,那个时候的他还是没能像自己所以为的那样能够站起来,他崩溃了,彻底的崩溃了,不去上课,躲在宿舍里面,目光呆滞甚至不知道这样子活着有什么意义,他知道自己得了很强的抑郁症或者是强迫症,身子与心里的反弹进行到了一定的程度,他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父亲走了,他还是应俊吗?
那个时候遇见了杰书,杰书是主攻心理的,应俊在那段时间里如潮水退去般忘记了很多的事情,甚至很多的人或者事都模糊得只剩下一个温暖的轮廓,杰书陪着他一步步走过来,但应俊知道,其实自己的心底住着一个恶魔,从不曾离开,这一点,杰书也知道。
杰书在出国前也是多少知道点应俊的事情,但是没想到出国后竟然与应俊在同一所大学读书,那个时候的应俊完全超过了杰书的想象,冷漠、寡言、呆滞,甚至有时候带着茫然的执拗要去毁坏一件事物。
无论出于什么立场,即使只是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杰书都希望自己能够帮到应俊,所以他与应俊原先的西班牙藉的室友交换了宿舍,如果不是这样,现在的应俊会怎样,应俊不敢想,杰书知道那幅光景却不忍去想,也许,越是骄傲与优秀的人,一旦击溃了神经,往往会崩溃得比常人还要来得彻底。
“应,最近你有没有……发病了?”当电话那头杰书的声音传来的时候,窗外的烟花正绽开一束一束漂亮的亮光,应俊的眼角一黯,“有……这辈子怕是好不了了……”
V18 幸福,画地为牢后
听到应俊说了什么之后,电话这头的杰书反而笑了,这样才好,如果刚才应俊说自己没事的话,那杰书想应俊还是需要在国外再多调节几年,实在不行就不要再回国了,应俊的病其实说严重也不严重,但若发作起来,整个人就从王子变成了恶魔,而应俊又比旁的人更加聪颖,他在发病的时候知道自己病了,但却能十分聪明地躲开心理医生的治疗,甚至能瞒住所有的人,只除了他自己。
“没关系,慢慢来,今年,伯父的祭日后我们见见面吧。”杰书看到应俊回国的消息,但却一直没主动找应俊,倒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应俊与别的人不同,杰书能做的就是在他需要的时候再出现,否则便是绝对的多余。
应俊手中的一幅设计图被捏得紧紧的,然后一下子松开,“好。”
不是忘记,而是镌刻进了骨血,任何一次想起都疼,应俊知道,这样的事自己不应该记那么久,可记了就是记了,怎么都忘不了,甚至成了伤身的病,他眼睁睁看着,如同午后温暖的湖水里,不想自拔只愿就此沉没……
春假对于应俊来说,很不习惯,因为父亲就是在春节还没过完的时候【创建和谐家园】的。那时候家里出了事情,应俊办理好休学手续就赶回国来,结果父亲竟连等着见他一面的机会也不给就在狱里【创建和谐家园】,那一幕,应俊从警察局里回来捡到了,应俊要求看当时的场景,当时处理此事的警察不肯,但是应俊作为直系亲属,是有权利这样要求的,所以,应俊此后连着大半年都睡不好,喊着醒过来的时候,这世界早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好在国外只过圣诞节,不兴过春节的,但是回了国,这样的气氛却要前后持续一个月多,应俊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年初八的时候杨氏正式上班,作为员工,应俊尽管只想躲在家里却也只能去上班,但那明显不怎样的状态还是叫办公室里一直关注应俊的女性也发现了。
“喂,为什么我觉得应工有些不对劲啊?”
“我知道。当年,应工的爸爸就是大过年的时候【创建和谐家园】的,应该就是这段日子,肯定不高兴嘛。”
“啊……原来如此。”
何桃想,作为一个暗恋者,她果然是不称职的,活该被当事人当成水珠一样忘记去。年初八,杨氏上班了但是大学还没有开课,作为杨氏现任的半个女主人,杨氏一家人年初八都出现在公司里。
公公杨皓然虽然不大管事,但是前段时间因为杨子鄂身体的关系,大部分的事情还是公公在处理的,这一回杨子鄂回公司,顺手将何桃也给带了进来,他要在今晚的公司年会上带着何桃跳第一支舞,以往那个舞都是爸跟妈跳的,但是今年杨子鄂既然成了家,这个公司基本要完全交给他打理了,虽然何桃可以有自己的工作,但是公司从此后一半是她的了,公司的人必须知道谁才是新任的女主人。
“妈,我不大会跳舞的,到时候要是出糗了怎么办?”何桃挽着婆婆的胳膊躲在休息室里面,何桃出身小门小户,这种舞会除了当初读大学的时候参加过几次外,根本就再也没接触过,何桃是个韵律感不强的人,连跳一些基本的体操都会出现同手同脚的情况,何况是高雅的艺术呢?
婆婆倒是无所谓,“没事,怕什么,把自己完全交给杨子鄂就好,你要知道,子鄂因为腿脚的关系,运动这一块都不大好,但是他起码还是男人,只要你相信子鄂,他带着你就行。”因为杨子鄂脚上的伤,选的音乐是非常舒缓的,到时候带着何桃肯定没问题,当初因为脚上的伤,杨子鄂很长一段时间都很消沉,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李雯曼看得出来,问过医生后,医生建议杨子鄂可以进行一些有氧运动,比如散步或者跳慢舞之类的,可以锻炼膝关节的灵活性,总之,不要太剧烈都是合适的。
外人从不曾看过杨子鄂跳舞,但李雯曼知道,因为子鄂生命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舞伴就是自己,现在这个位置要让给桃子了,李雯曼心里多少是欣慰的,她不是刁难人的坏婆婆,桃子这么可爱,儿子能够喜欢上也是她喜儿乐见的。
听婆婆提起,何桃才想起杨子鄂的脚伤,“妈,子鄂跳舞真的没事情吗?”婆婆摇了摇头,“我让司仪放的曲子很慢,子鄂完全没问题的,你要相信你的丈夫,是不是?”
好吧,她相信杨子鄂,可是何桃是真的不相信自己啊,就自己那企鹅步子万一撞到子鄂那就惨了。所以何桃好不容易就躲了出去,休息吧的隔间里面想要自己先练习一下,结果无意听到这样一段对话,何桃整个人呆住。
何桃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的是很失败,喜欢一个人,也不曾用过全部的心意,难怪自己会失败,甚至连炮灰都做不成,当年应家的事情闹得很大,何桃只是高中生,即便心里有喜欢的人了,满心满眼能想的看见的都只是关于那个人,却从不去关注周边的事情,甚至都没有想到,应俊也是个人,也会有他在乎的事让他烦心或者难受。
何桃慢慢地喝着奶茶,小口小口的抿着,杨氏的员工待遇非常好,连奶茶都很好喝,何桃觉得自己有点小难受,一直以为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男孩子,却原来连这样的事情都没有考虑到,何桃想,自已真的是爱错了时间,也庆幸教会自己去爱的人,是杨子鄂。
杨子鄂与应俊,是女孩子生命里都会出现的两个人,一个是你爱的,一个是爱你的,而最幸运的是那个爱你的最后你也爱上,便真的是天时地利人和,无所无往的幸福了。
何桃没想过去找应俊,但是同一个公司里面,如论怎样都是会遇见的,何桃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对他们九年不曾见面,所以现在拼命地弥补,就算自己躲着人溜到这休息室里来也能碰见?
“桃子,你怎么在这里?”年初八公司的安排就是早上回来报道,基本正式工作是还没有开始,下午的时候公司年会就开始,但是之前还有一段自由安排时间,应俊嫌办公室里气氛太热闹了,就寻到这边休息吧来吃点东西,结果没想到会遇上何桃。
应俊只记得模模糊糊自己在高中的时候给何峰的一个妹妹上过课,但别的是真的记不得了,现在再遇见,应俊怀疑,自己是不是不知不觉中错过了什么东西,很温暖,却也怅然若失。
“要参加今晚的公司年会,你也是吧?”何桃抬头仔细地看了一眼面前清隽的男子,面容依然英俊,但显然清瘦了不少,眼眶下面黑影隐约可见,何桃想应俊肯定没睡好,大过年的,他却过得还是不快乐,何桃想想还是有点心疼的。
应俊点了点头,看着何桃对面摆着的几样电信,忽然想起自己午饭没吃,肚子有点饿,“肚子有点饿,能不能吃点点心?”
何桃低下头看着自己面前几样点心,“随意啊,我就是怕你不喜欢吃甜点。”提拉米苏之类的基本都是女孩子喜欢吃的,何桃想没几个男人喜欢吃得这样甜腻吧。
应俊是不怎么喜欢吃甜食,但也没到讨厌到不能下口的地步,而且何桃除了点的那样提拉米苏比较甜外,其他的几样看着没那么甜,吃了几口甜点后,应俊也没那么饿了,何桃看着应俊吃点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甜点心不能吃得这样快,否则会觉得腻的。”
应俊拧着眉点了点头,“是有点腻,不过还好。”何桃看着应俊优雅的动作嘴角忍不住笑了一下,“学长,你是不是从小就这样好看,连吃东西的时候都这样好看来着?”何桃真的很好奇,这样完美出色的男人,真不知道小时候该可爱成什么样子。
应俊倒是略微显得有些迷茫,吃东西的时候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不都是张着嘴巴一上一下的吗?“不记得了,很多事情都忘了,还真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怎么样了。”
何桃微微讶异,“学长,你可是天才啊,不是该过目不忘的吗?怎么会忘了事情呢?”
应俊倒是抽了张纸巾慢慢地擦着嘴,神情里面有一瞬间的落寞,“是啊,忘了才好,出国前很多事情都忘了,全忘了才好。”何桃听到应俊声音一下子暗哑下来,心也跟着不可抑制地疼了一下,她知道,一如刚才那两个女人说的那样,应俊还是无法释怀,别说是他,何桃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根本做不到应俊现在这样好。
“人家郑板桥是难得糊涂,看来学长是求一世糊涂呢。”何桃笑着岔开话题,对面的应俊哪里不知道,难得糊涂,他还真的想求一世糊涂,这样也许就能够正常一点,不必纠结在过去的泥潭里面,他拼命的要求自己完美,他想替父亲重新站起来,所以他才选择了C市,应家从这里跌倒,也要从这里站起来。
“那桃子呢?你求的是什么?”应俊随着休息吧离得音乐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修长的指尖白皙迷人,何桃想,就是这样一只手画出了完美的建筑图,多么的赏心悦目。
“我只求现世安稳就好了,我没学长那样的才智,就想着自己的家人朋友能一直陪在边上,不用太完美,但却能安安稳稳,就这样一辈子就好了。”何桃的心真的非常小,小到只可以容纳现世的快乐,不去求什么大起大落的人生,这样的人,知足常乐,审时度势,即便是不快乐的事情也能变成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比如一场莫名其妙的相亲,却成就了自己幸福的婚姻,何桃想,这就是无与伦比的快活事,中间相处的时候发生过这样那样的事情,但是起码现在一路过来总算大晴天,所以何桃觉得自己是很幸运的。
“现世安稳?倒是不错的念头,不过我早就不可能了……”应俊虽然在笑,可是眼底一层朦朦的不快乐挡着,何桃瞧不见真心实意,抿了抿嘴,何桃习惯地歪了下头,“等待是很辛苦的一件事,我等了一个人九年,守到的幸福却不是那个人给的,但我谢谢他,在等待中我学会了成长与快乐,所以啊,学长,你那么聪明,怎么就画地为牢,走不出来呢?”
何桃说完后看了钟,“学长,不好意思,我要过去了,下回聊。”
站起身,转过头,何桃再看了一眼应俊,嘴角的笑却是真真切切的解脱,这么多年,请允许我在心底对你说声再见了,应俊,我的小王子。
有什么事呢?
还不就是陪着杨家人吃午饭么?因为今年的年会有着特别的用意在里面,首先是正式将大权交给杨子鄂,另一面就是介绍何桃给杨氏,所以,作为一种亲和的表示,杨家决定午饭与公司同仁一起去公司食堂吃饭。
挽着杨子鄂的胳膊跟在公公婆婆身后出现在食堂里,何桃作为小人物生活了二十五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声势浩大的场面,比起相亲时候见到的黑势力,这回看到精英男女一起起立,何桃更是觉得有些受之有愧。
杨子鄂到了公司后神色没有在家里时候的轻松,何桃理解,毕竟是做大事的人,公众形象上是很重要的,若是在家尤其是在床上那地痞无赖的样子被外人看见,谁还信这是个年轻的企业新贵啊?
何桃发现,大部分的女职员看自己的眼神特别火热,这点是可以理解的,当初自己嫁给杨子鄂,并没有向媒体公布过,那时候也是考虑到何桃的感受,毕竟一下子从贫民坐上王妃,何桃还是希望自己有一个安静的生活,现在看来,只能陪在杨子鄂身边接受目光浴的洗礼了。
“公司厨师的手艺不错,你要不要尝尝这样?”杨子鄂带着何桃停在一份牛腩烩饭前面,色香味确实不错,“好。”
等看到周围的员工都坐下来后,何桃才动了自己的勺子尝了一口牛腩,真的是肉质香嫩,不错。
杨子鄂扫了一眼何桃,指尖微微颤了一下,“刚刚找不到你,去哪儿了?”
何桃停下勺子,杨子鄂问得很轻,所以连坐在邻桌的公公婆婆都没有听见,何桃心底有些不安,“去了休息吧,然后见了学长,有事吗?”
杨子鄂眼神跟着一紧一缩,不过因为微微低着头,所以何桃也看不见他眼神中的变化,只是脸色有些绷紧,“你找我有事?”
“没事,妈说你担心不会跳舞,所以要我教下你。”有些话,明知道不需要介怀,可何桃越是这般,杨子鄂就越觉得难受,心底有一个隐约的声音一线一线地绕着,似乎渐渐长大膨胀起来,胸口堵得厉害。
“是啊,我也就大学扫舞盲的时候胡乱走过几步,真不会跳,万一碰到你脚……”何桃开始有些惴惴不安,别的事情她可以试着努力一下也就算了,但是关于旋律这一块,她除了会听音乐外,甚至连打拍子都容易出错来着,再说了今晚的年会这么重要,她要是出丑了还真不要活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哪家的贵太太因为不会跳舞而下堂求去的,实在不行她就做第一个吃番茄的人吧。
就在何桃展开无敌的畅想时,这边杨子鄂手却捏着勺柄一端死死的用劲,脸上却是木讷的样子,声音低低地响起,“怎么,嫌我是个残废?”
噌一声,何桃手中的勺子掉下来砸到盘子里,整个大堂都安静下来,何桃掩饰地低下头,心底却是无边灼热的疼,他为什么总是这样,不相信自己?
杨子鄂嘴角冷冷的一弯,取过纸巾探出手去覆上何桃的嘴角,触上何桃脸颊的指尖却非常冰冷,“瞧你,那个勺子都做不好。”
做不好……做不好……何桃想起当初应俊对自己说的话,九年前应俊说自己不够优秀,所以他不要她;九年后,杨子鄂帮自己擦嘴,说自己连拿个勺子都做不好……
原来,何桃,你奔着一个方向努力了这么多年,从始至终都没有人能够真的肯定你,你,真的不够优秀,所以,何桃,你除非有勇气再努力九年,否则,你依然没人要。
何桃控制不了手腕上的抖动,杨子鄂替何桃将掉在盘子里面的勺子拾了起来,伸到何桃面前,何桃却再也没有勇气去接,因为她肯定,即便再抓一次勺子,依然会掉到盘子上。
“不用,谢谢。”何桃撇过头,拿着边上的果汁抿了一口,边上的员工不知道是谁呀了一声,“没想到老板这么体贴,浪漫死了。”
何桃的心渐渐变凉,浪漫?那是外人眼中的错觉,他们没有看到自己发白的脸色,没看到自己的手甚至都握不住勺子了吗?何桃想起一句话,世人看【创建和谐家园】,看【创建和谐家园】的何止是世人,自己便是庸人一个,自以为是,自以为杨子鄂是喜欢自己并且相信自己的,却原来,根本就不是这样。
“……”杨子鄂看着何桃苍白的脸色,忽然觉得自己带着快意的残忍,可是这又怎样?他找到休息吧,结果看的是那一幕叫他觉得,自己即便做得再多也抵不过应俊的出场,他只需要站在那里轻轻皱个眉头,何桃就会义无反顾地跑过去,那么他呢?他究竟,算什么?
李雯曼起初还没注意在边上小两口的情绪,自从解决了文静的事后,小夫妻两个在新年里面相处得是越来越自然,李雯曼是开心他们这样相处下去,甚至想着要不要现在去修个婴儿房,也可以【创建和谐家园】下他们夫妻早点怀个孩子之类的,可是等何桃的勺子砸到盘子里的事后,李雯曼觉得边上子鄂与桃子的气氛不对。
“子鄂?”李雯曼叫了一声,然后就看到何桃面无表情地低着头不看自己,李雯曼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小夫妻准时又闹别扭了,而且多半是自家这个臭脾气儿子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