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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仲憋着火,也知道儿子从来自命不凡、在外得意威风,其实骨子里却是刚愎自用、无知无畏。他没好气地从锦盒里取出珠子,压抑怒火,冷冷问道。
“你既知此物名唤‘龙珠’,也知太祖皇帝也只得两颗、可谓价值 连 城,那么,你又知不知道宫里的那两颗现在何处?”
“啊?这……”
张世观一头雾水,不由得更加疑惑,这种事他怎么会清楚?难道,那珠子……已不在皇帝手里?
“爹,您知道我年纪轻,对这些事都不懂的。您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就直说好了。”
“哼,当年两颗明珠,太祖皇帝的确非常喜爱,日夜把玩、从不离手。不过后来,宋辽战事一起,多年来两国交兵、死伤无数,于是便命人分别刻上‘文以安邦’‘武以定国’,赏赐给了当时最倚重的两位大臣。那燕老头子乃文官,得到绯珠,受宠若惊、感恩涕零,据说斋戒三日,将珠子供奉家庙,视为传家之宝。而武将那颗,因即将远赴边关、惟恐有失,再加上与燕家原乃是姻亲,便也一并交给了燕老头,后来战死沙场,遂不了了之。所以这两颗‘龙珠’,一青一绯,如今便都落在了燕家这一代主人燕南漓的手里。”
话毕,对光一照,璀璨的光华之中,的确隐隐显示出几个小字。这字,张世观本也见过,只是那时酒喝得正酣,浑然没瞧清楚,更没往心里去。此时一看,不禁面色大变,一瞬间仿佛已明白了过来。
“难道这珠子,就是太祖皇帝赏赐的那对?!也就是燕南漓的!”
“你这逆子,现在知道了?!你得意忘形,竟亲手捧了几千万两银子白白送给对方,我多年心血,被你一下子毁个大半。那知府衙门此时库银充裕,莫说燕南漓有了足够的本钱招兵买马,倘若他上奏朝廷,说你贪墨皇家之宝、别有居心,你就得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我数次叮嘱你莫小看了此人,你就是不听,现在,可知闯下大祸了?!”
张仲气得狠狠踹了不成器的儿子一脚,他要是有燕南漓一半聪明谨慎,自己这个当爹的就真该心满意足了。
“爹,是我错了,现在怎么办?”
张世观一把抱住父亲的腿,诚惶诚恐地看着自家老子,至此,他已经明白自己落入了一个圈套,于是也气愤地咬紧牙。
“那个【创建和谐家园】,竟然跟我玩阴的。要不,我们把珠子扔了?叫他想告也无真凭实据。”
“愚蠢,此珠价值 连 城,你花了几千万两银子,就为了买回来丢了?”张仲狠狠白他一眼,“再说,你人前斗富,满城皆知,你还以为能瞒得了?要是皇上一道圣旨,叫你交还‘龙珠’,你又要到哪里去找回来?”
“啊?那,我们先上折子,告燕南漓一个罔顾圣恩、私卖国宝之罪!”
“混账,银子出自你手,你这不是主动告诉皇上咱们张家富可敌国、嚣张狂妄,嫌你自己死得还不够快?反倒燕南漓那小子,以皇家赏赐用于百姓身上,替国库省下了这么大笔钱,皇上高兴还来不及,哪还会降罪于他?”
那小子这一招,一石数鸟、环环相扣,真够毒的。
“从今天开始,你莫再招惹他。给我安安分分地待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惹事。”
“可是爹啊,我这口气,怎么能咽得下。”
张世观从小到大,几时吃过这种亏,仔细想来,不由得面目狰狞。
“我明白了,‘醉云居’里那些【创建和谐家园】,跟他也是一伙的,尤其是那个云嫣。”
鸨母曾经说过,燕南漓有意与她们五五分账,本来他们给过对方一个下马威,便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了。现在看来,他们竟是暗中串谋,一起来骗自己。先不说那该死的老鸨,就连那表面乖巧、却亲手拿出珠子让自己一脚踩进陷阱的云嫣,跟对方也绝对有密切的关系。
“爹,那些吃里爬外的臭女人,我去收拾她们。”他一甩衣袍,站起身来就要向外跑。
“慢着,你还嫌自己没有把柄落在燕南漓手里是不是?那小子既然下了套,岂会不藏后招。”
张仲冷冷喝止住他,看他又气又慌的蠢样子,满腹怒火就更加不打一处来。这孩子平时就知道吃喝玩乐、寻衅闹事,对大事浑然不管,就这副德行,还想去跟燕南漓斗?
燕南漓虽是文人,可毕竟出自深宫。
“我方才收到京里的消息,娘娘说燕南漓的堂兄昨晚连夜进宫,似乎从皇上那里拿走了一道圣旨,叫我多加防备。想来必定跟此事有关,可是燕南漓只身赴任,身边无一随从,又是谁替他进京通传讯息?他又怎么能这么快跟‘醉云居’里那些人拉上了关系,还能够随意指使她们。我数次派人追杀,那小子却都能安然逃脱,很显然,背后一定有高人相助。”
张仲面色阴鸷,收起珠子,静下心来思索。对方来者不善,他坐镇江陵多年,的确从未遇到这样的对手。
不过,自己也不见得会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你听爹的话,从明天开始,不得再踏出府门半步,先避避风头,看看燕南漓有什么举动再说。”
“还有,叫那些人立刻烧毁账本,所囤之物贱价卖给那些饥民,叫那小子再无话可说。”
“另外,再把赛扁鹊给我找来。”
“哦。”
虽然不明白,但也深知事态不妙。自知闯了大祸的张世观面对父亲那铁青的脸色,虽咬牙切齿,却也再不敢多言,只好低低地应了声。
第二十三章龙母庙
一大清早,燕南漓就在殷风澈的陪伴下来到了龙母庙。
由于动过工,原本的房子早被夷为平地,再也看不出半点痕迹。昔日香火鼎盛之处,如今只留下了一个个难看的土坑。据殷风澈所言,从发生水灾之后,张仲已将这里弃之不用。工人撤走,工程所需的一切都乱七八糟地丢弃在这里,两年来风沙吹扬,许多被掩埋在地下,因此短短一段路高低不平格外难走,一不留神,随时便可能被绊倒或一脚踩进洞窟里。
所以燕南漓一路,基本上是被殷风澈扶着走。好不容易来到目的地,喘了口气,随即就被荒乱的景象给震撼了。
如今的龙母庙,哪还有百年圣地的影子,反倒活像个乱葬岗。
他缓缓扫视一圈,然后走过去,从沙堆里捡起一块牌子,拂去沙土,从几乎快要烂掉的木牌上,依稀看出几个字的影子。不由得叹了口气,继续迈步向里,竟看到偌大的雕像歪在一边,虽破破烂烂,却居然没有被砸毁。
看样子张仲那【创建和谐家园】,也并不敢当真毁坏神灵化身。
“这个,是当地的村民保存下来的。那些工人虽砸了庙,但也只是被逼无奈,倒也不会做那么绝。”
殷风澈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以前自己也是常常来此处,看到好多百姓虽不敢反抗官府,却暗地里也偷偷来替龙母娘娘擦拭塑像。只不过两年来江陵旱情日趋严重,许多人活不下去、背井离乡,大家走的走、死的死,到如今愈加冷冷清清,终于连半个人影也再看不到了。
燕南漓伸出手去,缓缓抚触雕像,心中不禁感到难过。曾是保佑一方的圣母,如今却因一人之错,眼看万千子民受苦,倘若龙母当真有知,又该做何感想?
他抬起头,视线沿破败的雕像逐渐向上,最终定格在龙母慈祥的面容上。再次忍不住叹了口气,却突然间,看到那双墨色的眸子似乎稍稍动了动。
就好像当真有一个人,也在看着自己。甚至,那早已没有颜色的唇,还想要弯起一个善意的弧度。
“风澈!你快来看!”
他吃了一惊,忙回过头去呼喊殷风澈。后者也不禁愣了下,凑了过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上去。
可是什么异象都没有,雕像依旧是冷冰冰的样子,跟以前任何时候都一样。
“怎么了?南漓。”
“你,难道没有看到?”
燕南漓再度将视线移回去,这一次,却真的什么也看不到了。
他惊愕地愣住了,疑惑地再次抚摸雕像,依旧毫无异常。半晌仍然莫名其妙,怎么也想不明白,刚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真的只是自己一时眼花?
殷风澈没辙地摇摇头,掌心一翻,变化出一件厚实的袍子披在他身上。南漓连日来太过操劳,想必是累坏了。昨晚他们边吃边聊,谈到深夜才回府衙,南漓又执意处理政务,一个多时辰之后才好歹睡下,大清早就拉自己赶过来,短短时间能休息好才怪。
“要不要坐一会儿?我去拿点水给你。”
他扫净一块石头,不由分说地将燕南漓按下。
燕南漓赶忙拉住他,“不用了。”
重又扫视周围,不安地垂下眼。自己身居【创建和谐家园】,又有朋友照顾,尚能吃饱穿暖。可是那些等待挽救的灾民呢?他们的活路又在哪里?
“风澈,你可有办法求雨?”
“你想要我施法,令江陵下雨,以缓解旱情?”
“嗯。我想要尽快重建龙母庙,再在建成的那天求一场雨,以安定民心。百姓有所信仰,看到生活安定,才会相信官府,配合我今后所颁之法令。否则,纵然举措再好,无人响应,也毕竟是一纸空谈。风澈,我需要你帮我,以你的能力,应该能够做到吧。”
他拉住好友的手,满脸期待,殷风澈想了下,却欲言又止。
“是可以,不过……”
要是这么做的话,那自己就免不了要面对一个很棘手的难题了。
这也是他多年来从不求雨的原因,有时候造福一方百姓的同时,很可能还会招来极大的祸患,他要仔细想想,权衡利弊才行。
第一次见他这么不干不脆,燕南漓不免心生疑惑。听说这对修道之人来说并非难事,不是吗?可为何看好友的神色,竟似乎有难言之隐。
“风澈,到底如何?莫非你有难处?”
“呃……没有。”
思虑半晌,最终殷风澈烦躁地抓抓头发,还是应承下来。好友既然开了口,再加上事情也的确迫在眉睫,连他自己都承认,没有什么,比老天爷下场大雨,更能缓解江陵的状况了。所以他深吸了口气,把犹豫与不安全压了下去。既是如此,他就听从好友的安排,不就是求场雨而已?只要一切早作准备,到时候,事情应该不难控制才对。
所以他回过头来,绽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以作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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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一个黑影进入了“天师门”的藏宝阁,他翻箱倒柜,半晌从里面翻拣出一个箱子,然后将窗户稍稍推开一道缝隙,就着透入的微光,小心地将箱子打了开。
里面,隐约可见是五支旗子,正是他要找的东西没错。他松了口气,检验完毕便重又关了窗,将一切恢复原样,这才轻盈地掠出阁楼。
据此之外约有十几里处,忠心耿耿的若翼正在一个洞窟外等待,见颀长身影平安地出现在视线中,遂恭敬地单膝跪地。
“主人。”
“情况如何?”
他迈入一步,打量着里面的情形,偌大的空间内,熊熊烈焰之中,封印着一只青面獠牙的巨兽。此【创建和谐家园】情凶残、力量威猛,惧火,却遇水化蛟。一百年前被师公困在此处,于是天师门人从那时开始,便世世代代镇守此地,并立下了不得在江陵本地以法术施雨这条不成文的规定,以免此恶兽脱困而出。
可是如今情非得已,他要救江陵百姓,就势必得冒这风险不可。所以才会趁师兄闭关,盗了五彩灵旗出来,希望能借五行之力镇住对方一段时间,待大雨过后再予归还。
他这么想着,便施法念咒,一道道符文描绘在地上,密密地布满了四周。旗子从箱中自行飞出,带着五彩异光盘旋片刻,然后径自插入了各自的位置中。
若翼在身后不安地垂下眼,“主人,您真的要这么做?”
身为侍从,虽理应为主人分忧,但同样,也以主人安危为重。自己并不认为师门之中有关此兽的传闻都是危言耸听,虽然主人法力高深,但事关重大,还是小心为妙。
殷风澈望他一眼,“我自有分寸,你在此地好好守着,若有人蓄意捣乱,格杀勿论。”
“是,若翼遵命。”
抬起头来,目光追随主子,直到离开,若翼再不言语,片刻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
很明显主人心意已决,自己的规劝丝毫听不入耳。
也罢,无论如何,自己身为灵禽,没有置喙的权利。既然主人要赌,那他不惜一切,舍命跟随就是。
第二十四章天降甘霖
半个月后,初七。
这是一个绝对值得所有江陵人牢记的大日子。因为在这一天,新任的知府大人已经派人重建了龙母庙,重新进行中断了长达两年之久的祭祀仪式。
一大清早,得到消息的人们就都涌去了那里,将附近围得水泄不通。他们尽管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但望着崭新的庙宇和里面的雕像,无不激动得泪流满面、手捧着各自能拿来的祭品。燕南漓早已下令,摆了果品香案以供百姓自行取用,另在一侧门外熬了粥给大家分食。灾民们多年来受尽欺压,哪曾遇到过此等好事,因此便一拥而上,哄抢吃的。
衙役守在外面维持秩序,可是亦力不从心。上一回赈灾之时,那场面大家就都心有余悸。要不是前任知府迫于威胁,从别处调拨了人手,只怕他们这些人,早就被这一个个饿死鬼给踩扁了。
不过幸好这一次,饥民都有所克制。神灵在上,再加上年轻的知府一力保证每个人都有饭吃,因此他们心中感恩,破天荒地对官府众人都客气起来。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领到两块面饼,也不顾面上的灰渍,就赶紧跑到一旁狼吞虎咽。正在吃着,视线中便倏然出现一个鼓鼓的水囊,抬头一看,一个俊美的官员正面带温和地望着她,那笑容里的温暖,当时就让她差点哭出来。
“慢慢吃,莫着急,还有很多。”
燕南漓将水囊塞在她的小手里,从怀中取出块白绢,仔细地擦去她脸上的灰尘。这么一瞧,这孩子倒是眉清目秀、容貌可人。他笑了下,索性将白绢也给了她。女孩心中一羞,随即立刻跑去爷爷身边,拉了拉老人的衣摆。
他也回过头去,看向熙熙嚷嚷的人们。两年来死气沉沉的江陵第一次如此热闹,终于让人有了一种看到希望的感觉。
于是观望半晌,欣慰之余向着身旁的若翼说道,“道长,时辰差不多了,开始吧。”
此时的若翼又是另一副样貌,年近四十,显得有些老气。在清早的祭祀过后,他经过一番休息,便继续开始今天最重要的一场法事——求雨。早在昨晚,殷风澈离开府衙之前,就将自己的随从推荐给了燕南漓。不过面对知府大人却并没有说实话,只说自己临时有事,所以由同门师兄来代替自己,完成这一重要使命。
一听说是殷风澈的师兄,燕南漓不禁肃然起敬,尤其对方一把年纪、举止成熟稳重,更是毫不怀疑,就相信了殷风澈的说法。他对这德高望重的“法师”礼让有加,命人打扫了住处,亲自陪同了大半夜,直到第二天的事宜一一商榷清楚。一番殷勤招呼,却累苦了无端端被硬塞下差事的若翼,他本是妖,除了主人之外,向不与任何人亲近。因此三更一过,便逃也似地借故缩回自己的房间里再不见人影,完全把剩下的事都丢给了燕南漓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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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样,一看到自家大人居然什么事都一个人来,浑然根本不需要他们,那些衙役反倒也坐不住了。说到底他们毕竟吃的公门饭,燕南漓虽来到不久,但一个多月下来,脾气性情大家也都有所了解了。唯恐他暗中另外养了人,到最后会将大家全部一脚踹出门去,到时候一家老小岂不都得喝西北风?故此,一干懒人竟主动请缨,一个个恬着脸来讨好燕南漓讨要差事。燕南漓也不推辞,就把这维持现场秩序、熬粥煮饭兼保护灾民的重任全都交给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