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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板,我前日放在你庄里的银子,全都给我取出来。”
“张大人,这……”
老板吓得哆哆嗦嗦,那可是御史府里送来的,要是御史知道少爷私自动用……
“怎么?你莫不是也想学那燕南漓,对本少爷指手画脚?”
“莫忘了你是靠谁吃饭的,再啰嗦,我就让你跟他一样去喝西北风!”
他句句轻慢侮辱,燕南漓闻言,终于气愤地一挥袖,转身掉头就走。
吴老板额上冷汗直流。“是,是,少爷,我这就去取来。”
赶忙命人回家,不出片刻,几箱金银珠宝就由十几个壮汉抬了进来。依次排开摆在众人面前,顿时闪得大家眼花缭乱、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这辈子,谁见过这么多钱?别说那些姑娘们,就连跟着张世观敛财的那些奸商,也一个个睁大了眼珠子,全都说不出话来。
“哼,这些东西加上银票,足抵得上五百万两,你还有什么本事,就拿出来啊?”
张世观心头总算出了一口气,冷冷地将矛头继续挑向男子。对方亦是年轻气盛,再加上身份尊贵,也从没受过这种羞辱,因此亦是重重地一拍桌。
随从恰在此时紧紧拉住他,“主子!”
赶紧凑在耳边小声说道,“临出门前老爷吩咐过,来到宋境须得谨慎、切勿惹事。再说,您虽没把钱财放在眼里,但此处离辽国千万里,您若再加价,只怕等人送来也得……”
听这话,似乎他们浑身所携财物,已不够五百万两黄金。其实这完全在情理之中,试问一个旅行外地之人,谁会没事带那么多钱出门。
可是男子一口气如何能咽得下,他一甩裘袍,似乎想去摘自己身边所系之物,便立刻又被随从按住。
“主子万万不可!”
“切莫漏了身份!”
侍从按得死紧,话音坚定急促。警示的意味不由得让男子愣了下,喘息半晌,最终还是松了手。
他并非财不如人,而是此处非自己地盘,才一时手头不便。倘若有朝一日回了大辽……
眼前众商人一见,不由得嘻笑起来。胜负已分,他们站在得意的张世观身后,七嘴八舌讨好,马屁拍得甚是及时。男子冷静下来,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终于愤然转身。
“我们走!”
连温柔乡也不住了,数名侍从赶忙收起银票,跟着怒气冲冲的主子迅速离开“醉云居”。
大堂中,随后哄然大笑。
张世观终于挣得面子,别提有多开心了。志得意满地把玩着一对夜明珠,左拥右抱,笑得狷狂。辽国皇室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败在自己的财势之下?这一对“龙珠”毕竟入了自己的手,他张家手握一方重权,在朝中深得宠信、呼风唤雨,跟皇帝又有何差别?!
姑娘们立刻围了上去,纷纷道喜讨好。酒宴重又开始,喜乐【创建和谐家园】之声再度充满整个大厅。
第二十一章“天灾”
燕南漓并没有回江陵府衙,而是很随意地到处走,最终在山脚下的一处凉亭停下来。
他坐在冰冷的石凳上,回过头放眼远望,想起方才那番景象,不禁颇为感慨地叹了口气。片刻桌上瞬间酒菜齐全,两副碗筷摆放得整整齐齐,碗中白米饭也袅袅飘着香气。他愣了下,随即便意识到是谁到了。
“风澈。”
一声轻唤,面上浮现笑容。他发现,此时迎面向自己走来的男人在某方面与自己还真是一对默契的搭档,想不佩服对方都不行。
“今日,辛苦你了。”
“哦,南漓何出此言?”
殷风澈依旧俊逸洒脱,悠然走到他身边落座,神情自然得仿佛自己从未离开过。他不动声色地替燕南漓倒了茶,对方到如今想必还在饿肚子,连番操劳,不好好吃饭可不行。
“我刚从京里回来,你要的东西已经帮你带来了。此外,你堂兄很担心你在江陵的状况,拉着我,着实好好盘问了一番呢。”
“是吗?”
燕南漓忍俊不禁,几乎可以想象殷风澈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像审犯人一样盘问的局促场面。不过片刻又敛了笑容,“不过,说真的,幸亏堂兄放你早点回来,不然方才,我哪能看到那样一出好戏。”
什么辽国显贵、富可敌国,那人分明就是风澈所扮。虽然他事先并不知情,可不知为什么,不管好友换了何种样貌,似乎茫茫人海之中,自己就总能认出对方来。所以他才一直静观其变,直到关键时刻才火上浇油。
张世观果然沉不住气,孤注一掷,数万万两银子买了那对明珠回去。
殷风澈不禁暗暗吃了一惊,本来没打算说出来邀功,但没想到他目光如炬,竟然看了出来。于是也不好再否认,只得淡淡笑了下。
“其实论演技,南漓你也不遑多让。我只是配合你跟云嫣,把价钱抬高而已。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将先皇所赐之物交给云嫣拿来变卖,还落在了张世观那种人手里,实在可惜。”
“话不是这么说。”好友闻言却摇了摇头。
虽然自己也不齿张世观的为人,但他也说过了,那珠子毕竟是死物,在自己手里,价值 连 城却一无用处,即便留得千万年又怎样。
“风澈你有所不知,当年太祖皇帝将龙珠赏赐燕家,也是为了表彰先父的功绩,鼓励燕家【创建和谐家园】继续为国尽忠。如今换了这么多银两,一来可以填补府库空虚,二来也能有充裕的钱财来好好治理江陵,我又何乐而不为?而且放眼江陵,除了张世观,又有谁出得起那么高的价钱。这珠子落在他手,他倾尽财物却只怕也未必好过,又何尝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倒也是。
殷风澈不得不承认燕南漓的确聪明,拿得起放得下,该果断的绝不含糊。自己见过多少人貌似精明,却受俗物所累患得患失,最后身不由己、不得善终,想到这里便一口饮尽杯中酒,心头更加多了几分赞赏。
“可笑张世观自鸣得意、不可一世,却不过是入了套,亲手把贪墨的巨款交还到你手里,自己却还浑然不知。”
“是啊,那就让他先开心一段时间好了。”始作俑者也弯起唇角,不经意地绽出一个笑容。
“那么这些钱,你打算怎么用?”
他们与“醉云居”早有协议,所赚之数五五分账。除了那三百万两黄金,还尚盈一百万两,全部兑换成银子,便有数千万之多。
有了这些,此后,他们就可以大展宏图一番了。
燕南漓想了下,此事的确应该好好计划才行。赈济灾民自然首当其冲,不过,这毕竟治标不治本,找出造成连年大旱的原因,那才是最主要的。
“风澈,你久居江陵,是否知道其中详情?”
“你是说——旱灾?”
“嗯。”
百姓饮水耕种,无不算靠天吃饭。虽说老天难测,可两三年来雨雪分毫未下,也未免太奇怪了。
这件事,殷风澈倒的确知晓。
没好气地放下杯中酒,“南漓,你这么聪明,难道还想不到吗?只要在江陵境内,有哪件大事,能跟张仲父子脱得了干系?”
“哦?其中罪魁祸首,还是张家?”
“那当然。早在十几年前,张仲做官来到此地之后,就逐渐结党营私、排除异己,利用职权将各方利益牢牢把持在自己手里。各地官员九成以上是他的人,平日横征暴敛,所得大部分都孝敬给了他。可是这还不算,他有了银子,却还强行贪掠土地,凭借官府的势力强买强卖。连那些地方官,也给他撑腰,反将上告的受害百姓责打一顿,以各种名目抓去坐牢或是赶出江陵。时间一长,其他人寒了心、吓破了胆,就只能自认倒霉,再也敢怒不敢言。”
“岂有此理,这岂不是……”
“所以我说,他们抱成一团,想要扳倒张家,就必得将这些毒瘤一个不剩、从上到下连根拔起不可。”
这也正是殷风澈对江陵官员彻底失望的原因,自己学艺未成之前没少吃过苦头,深知其中官官相护。
因此,在那一日,南漓重伤之时拜托自己去府衙,他本不想理睬。不过,幸好后来改变了主意,否则,自己失一挚友,而江陵,则更失一好官。
眼见他神色充满讥讽,言语之中又对做官的全无好感,不禁再想起初见自己时那表面彬彬有礼、热情相助,暗中却分明有种距离感的神态,燕南漓心思细腻,随即便感觉到了几分。
倘若当时,自己不是先要他去开仓赈灾,而是求他救命,只怕风澈,也说不定会见死不救吧。
虽然告诉自己这情有可原,而他也并非斤斤计较之人,可不知为什么,一想到这里,心里却不由自主,觉得有些难过。
不过燕南漓自小到大,早已惯于隐匿自己的情绪。无论如何,风澈是他的恩人、好友兼搭档,他不该让这些已经过去的东西,来影响两人之间的友情,不是吗?
而殷风澈性情豪放,也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继续就方才的话题往下说道。
“后来,也就在前年,不知谁又在张仲面前乱嚼舌根,于是张仲便又看上了龙母庙的那块地。当地的县令借口有人对他不满,明向上天祈福祭拜、暗则行诅咒之事为名,抓了不少村民,还将那块地白白送给了张仲。张仲紧接着便大兴土木,打算盖一处陵园,将在外地的祖坟迁过来。”
“这,简直胡闹!”
虽然燕南漓不懂风水之术,但也知道凡是朝拜、祭祀之所,必由高人择风水兴盛之地,三牲九礼、庄重祭奠,祈求神人庇佑。更何况是数百年的龙母庙,身系万民福祉,张仲纵然胆大妄为、亦或者不信鬼神,也万万不该如此亵渎神灵。
“难道,就没有一个人阻止他?”
“南漓,你若知道他为此杀了多少人,就不会这么问了。那一年,前朝遗留的‘暴民’无缘无故不知多了多少倍,官府‘平乱’之后,许多人满门遭祸,可全城封锁、连真实消息都传不到外面去,余下的百姓胆战心惊,哪还敢多说半个字。”
“混账!竟为了一己之私,如此大开杀戒,眼中可还有王法?!”
“在江陵,张仲就是王法。”
看燕南漓的样子,也知道这种残酷的事,在心地善良的他眼里,是非常难以接受的。殷风澈不由得冷笑一下,当年的自己又何尝不是义愤填膺,听说之后便要下山刺杀张仲、为百姓除害。但是师兄不许,口口声声说什么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张仲作恶多端,自会有人来收拾他,还说修道之人以救人为己任,切勿妄动杀戒、扰乱天道,否则,只会招来更大的灾祸。
所以殷风澈一气之下,宁愿到处奔波去捉妖,也不愿再待在江陵无所事事。直到两个月前察觉到此处有妖气,才重又回来,调查灾民失踪的事,也因此由于追杀蝎妖而中途遇上了南漓。
一系列的巧合也许正如师兄所言,因此他便相信,这一次真是老天派人来收拾张仲。所以于公于私,他都会尽力帮助、保护燕南漓。他要让这个有心改变江陵的好官,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下能够毫无后顾之忧地施展自己的才华,让这里的百姓,能够再度过上好日子。
“南漓,以张仲的地位,以及多年来事事顺心所积累的狂妄,或许令他并不相信报应之说。他也不像你一样,觉得为官,就应该为老百姓做什么。他只想要满足自己的私欲、永享荣华富贵,我曾经去看过,龙母庙附近的确是天下罕有的吉运之地,无论建宅还是迁坟,都能够庇佑子孙福寿连绵。不过,也许是他弄得【创建和谐家园】人怨,老天也看不过眼。就在他动工不久之后,却意外地挖断了地下的水源,顿时吉穴转凶。大水喷发十余日,死伤千人,淹没良田无数。而从那之后,便是两三年的大旱,江陵从此颗粒无收。”
这,就是整件事的经过。
燕南漓于是就明白了,难怪张仲藏着捂着,就是不敢将真实状况上报给朝廷。因为一切本就是他的贪欲引起的,皇上若知道了,还不得立刻斩了他?
只是可怜了那些百姓,跟着无辜受苦,甚至家破人亡。
但燕南漓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若要告到皇上那里,除了真相,还得有确实的罪证才行。百姓被张仲吓怕了,想要取证殊为不易,而且自己初来乍道、还未有任何政绩,他们又岂会相信自己真会为民做主。
更何况,若不先夺回实权,有能力保护受害百姓,纵然他们说了真话又有何用?在张仲一伙人的势力之下,不过又多了几个牺牲品而已。
所以,自己必须先解决旱情,让老百姓能吃得饱饭,然后才能再想其他的。
“风澈,我想要去龙母庙看看,不知你能否陪我?”
“现在?!”
殷风澈愣了下,此时天色已晚,南漓连饭都还没吃过呢。
“这件事也急不得,你真有兴趣,我明日一早陪你就是。先把饭吃了,好好休息,你整日陪那些【创建和谐家园】周旋,不保重身体怎么行。”
他不由分说,将筷子塞在燕南漓手里。一番好意,倒让燕南漓不好拒绝了。
也罢,那就明早再说吧。
风澈连日奔波,还没喘口气,却反而要担心自己。如果自己还要拒绝,那也未免太不知好歹了。
于是淡淡地笑了下,便捧起碗来,与好友一同进餐。
第二十二章祸患
御史府——
所有人胆战心惊地望着自家老爷气疯了一样地狠狠给了儿子一个耳光,然后胸膛剧烈起伏,尤不解恨地将名贵的茶具倏然扫落在地。
“你,你这个无知的混账!你居然……”
他气愤地涨红了脸,指着逆子半天说不出话来。本来兴高采烈献宝,哪知却莫名其妙被打的张世观也无疑非常委屈,捂着脸颊,不明白父亲到底是怎么了。
“爹,我知道我一声不响花了那么多银子,是让人心疼。可是您仔细瞧瞧,这一对‘龙珠’,当真是物有所值啊,我跟那辽国人好不容易才抢到手的。”
此时杵在大厅里的,无一不是自家心腹,见状便赶忙替少爷求情。当时他们也有几个人在场,亲眼目睹了状况,因此便随声附和,将所见情景添油加醋、活灵活现地描述了一番。
张仲憋着火,也知道儿子从来自命不凡、在外得意威风,其实骨子里却是刚愎自用、无知无畏。他没好气地从锦盒里取出珠子,压抑怒火,冷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