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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逐原,”我打断他的话,看着他在月光下温柔的脸孔,却在心底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耶律逐原,你到底……喜欢我什么?你真的觉得……你喜欢的是我吗?”
看我认真的表情,他突然全身一僵,“我怎么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的话,我怎么会宁愿冒着生命的危险去楚国掳走你,只为能让你呆在我的身边?庄绮君,从我们第一次在祁支山见面到现在,难道……你还不清楚我对你的心吗?还是……你又要告诉我,你不是庄绮君,你是附在她身上的另一个人?难道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不会再喜欢你了吗?是,我知道我以前有一些做法的确不对,我没耐性,我忍受不了我对你来说不是唯一的那种感觉……可是,现在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你也已经是我的人了,难道我们之间,就真的一点也不能改变了吗?庄绮君,我只是不想让你恨我……我错了吗?”
看着他眼底闪过的一丝受伤的痕迹,听着他说着那些话,突然间,我发现我与他之间,除却恨意,却仍然沟通不了的事实。
“耶律逐原,”【创建和谐家园】涩地开口,“你错了,其实,现在的我,不恨你了。真的,”我指着天上的明月给他看,“恨,算什么?看着这样的月光,千万年如一,你与我,都只是在它照耀下的沧海一粟罢了。千百年后,我们今日的情感纠葛都将归于尘土。到那时,恨又算得了什么呢?唯一不会变的,只会是太阳照样从东方升起,月亮照样每晚高挂夜空,如此而已……”
“那——”他的眼底突然泛出一丝惊喜的色彩,“绮君,你的意思是……”
“但是,”我打断他的话,坚定地看着他,“耶律逐原,正因为如此,我可以忘记你对我的伤害,可以不再恨你,可是……我不能忘记我所爱的人。因为爱,才会使人快乐,人活一世,就应该要快乐,因为我们将会死很久。所以,”我拉着他的手,第一次如此坦诚地看着他,也坦然地面对着我们的情感,“耶律逐原,你放了我吧,求求你,让我,回到属于自己的天地里……”
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眼底的那股希望的火花在刹那抿灭。寒意,顿时笼罩在了我的心头。他的胸膛急剧的起伏着,转头,看向崖下不甚清晰的地貌,似在苦苦的压抑着自己情感的爆发,“绮君,”他轻轻的开口,言语中却冷下了几分,“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我一惊,不自觉地咬了咬唇,“嗯,”我点点头。
因为,他为什么会喜欢庄绮君,也是我一直好奇的一个事情。
他仰起头看看天空,长长的一叹,“好,我告诉你。”
……
第094章
“绮君,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都很孤独。我,自打出生,就被父皇封为了太子,这是父皇对我娘亲无法言明的爱的证明,却……注定了我一生孤独。在大遥的宫廷里,我每天面对的,都是人们对权力无边渴望的嘴脸,无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每一个都是这样,要我每一天,都打起十二分的精力来应付,否则,就有生命的危险……我也知道,我必须要强大,因为,如果我不能强大,就不能保护我的父皇与娘亲,保护每一个对我而言生命中重要的人……
绮君,你在楚国的时候,应该已经听说大遥内乱的原因吧?其实,厄隆所引导的主战派叛变,还有一个更深次的原因。大遥,是一个由着几个大部落组成的国家。当年,大遥开国的国君耶律遥天可汗在是依靠几个部落的所有奴隶所发动的政变建立的遥国政权,而正因为如此,所以在遥国建立之初,天可汗选立了几位德高望重的跟随他的奴隶去统治这些部落,并与他们订立了誓约,由长生天为证,遥国部落间永世修好,各部落永远效忠于耶律天朝。然不想,这样的盟约,却给后世带来了极大的弊端。
部落各位首领有了自己的封地,又拥有了在封地里拥兵自重与铸造钱币的权力,这本身对大遥的中央政权就是一个极大的威胁……我看过一些史籍,遥国这样的状态,就相当于中原的周天子时期的分封制吧。其实,这样一种情况,极大的削弱了耶律天朝统辖全国的能力。于是,各个部落间一直连年内乱频仍,无法调息,也使得历代的遥国国君十分头痛。甚至由于一些部落的强大,已经直接威胁到了遥国国君的统治地位。在这种情况下,我的父王继了位。
我的父王耶律和,是一个极为有思想的君主,许多人认为他处事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太过温和,没有手段,其实他们都错了。我的父王,才是历届遥国君主中最有大智慧的一个人。他深知“攘外必先安内”这个道理,如果大遥想要有所发展,称霸西域,逐鹿中原,那大遥当时应该做的,不是发动战争,用铁血征服他国,而是必须停止分封制给大遥造成的内乱,把下放给各部落首领的权力收回天朝,收回到可汗的手里,由可汗一人统领。然而他也知道,这将会是一个大工程,牵一发而动全身,如若处理得不当,将会造成遥国陷入无边的动荡时局。所以,他用了几十年的时间,用了毕生的精力来做这一件事。
然而,父皇的改革必然会触及许多人的利益,也势必会引来许多的矛盾。虽然,他的改革非常成功,但是……因为他的改革触及到的是遥国绝大部分贵族的利益,所以,遭到他们的反噬其实已在他的意料之内。期间,这些人暗杀了前任四方玄将,也就是帅哥他们的父亲,这些人深知不是四大将军的对手,竟然使用了各种诡计,下毒,暗杀……这样做的目的,为的,就是削弱皇家军的实力……所以,父皇的死在外人看来,更像是主战与主和派的斗争所引致的悲剧,可是究其原因,真正的原因却是因为父皇的这一场改革……其实,他也深知自己在有生之年,是看不到遥国进军中原统一天下的局面了,所以,他将期望转移到了我的身上。绮君,你知道吗?我耶律逐原的名字,就是因为——我的父皇,希望我能逐鹿中原,完成他平生所未能完成的霸业。
而我,耶律逐原,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背负起这个使命。这是我身为大遥皇长子和太子的宿命。从小,我就没有一点空间,每天的生活,就是书箭骑射,为的就是能在以后将大遥统治得更好。不仅我,就连我的四弟阿单也是一样,父皇为了能知已知彼,从小就将阿单送到了遥国的间谍组织里,为的,就是让他能成为我最好的帮手。父皇的苦心我是明白的,然而,我毕竟是一个人,也有着自己的七情六欲。长期生活的压抑与孤独,有时,我也会很苦闷,这个时候,唯有我的娘亲,也就是裕宛大阏氏能理解我、开解我,让我放下一切,专心于政事。
我的娘亲,是我见过的世间上最好的女子,她温婉贤淑,却又柔中带刚毅力过人。父皇早年本来只是一个不受重视的皇子,却又因力主改革而遭到许多部落贵族的仇视,引致暗杀无数。再加上当时祖父并不喜父皇,曾有一度父皇也是心灰意冷,打算带着娘亲就此避世过日。但是我的娘亲却极力反对他这样做,还辅佐他一展长才,坚持自己的理想……终于,我的祖父认同了父皇的优秀与见识的长远,为了大遥将来的基业,他废掉了当时已经策立为太子的大皇子,改立了父皇为可汗。
父皇成为可汗后,其他部落当然会采取许多的行动笼络他以求私利,于是,联姻成为了最好的选择。但是父皇一心只喜欢娘亲一人,当时很想拒绝,但娘亲不准,因为在改革中,联姻是避开阻力最好的办法。于是,在娘亲的一再恳求下,父皇又先后纳了数任阏氏……甚至有一度,为了平复朝中部落间不可调和的矛盾,父皇为保护娘亲,削掉了娘亲的阏氏头衔,冷落了娘亲近十年的时间。一直到娘亲与父皇赴死前,父皇才恢复了娘亲裕宛大阏氏的封号……而娘亲,就是靠着这种非凡的毅力与对父皇的爱情,在艰险的环境下,保全了我与阿单……绮君,你根本不能明白,当时的我,虽名为皇太子,但提心吊胆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所以,也许在我的心里,对娘亲有着太多的崇敬与仰慕,我也一直觉得,一个女子,应该要像我的娘亲一样,有着这样非凡的毅力与品性。在我的心目中,能与我匹配的,必是一个温良又毅力非凡的女人。可惜,我是皇太子,上天注定了我身份的高贵,所以,虽然身边不乏各色貌美的女子,但是……却都不是我要的,直到……遇上你,绮君。
其实,在祁支山与你的相遇,纯属一场偶然。当时,父皇眼看着左丞相厄隆的势力一天比一天大,那些被剥夺了权力的贵族纷纷倒向了他,名为请战,实为逼宫,他心知事情不妙,就速将我调离了京都,并将遥国的兵符与主力部队全让我先行带离,为的,就是让我保全实力,为将来统一大遥作准备。我心知遥都有变,此去又带走大批人马,父皇与娘亲的处境将会更加的危险,所以,我不想走,但没想到,父皇心意已决,一纸皇令,逼得我不得不离京远赴祁支山……
到了那里后,我日夜不敢放松操练兵马之事,以备战时之需。然楚军着实讨厌,岳青阳见我们驻扎在祁支山一带,又操练着兵马,便以为我们准备进攻楚国。我承受,因为有时物资短缺,的确我们进过原城掠夺了一些物资以备不时之需,并且我与陆奇轩也交过几次手,但当时我的本意并不是想进攻楚国。不想楚国却因此加紧了备战的准备,原城上下全城【创建和谐家园】,楚军还时不时的一小股一小股地深入祁支山以北的绿州来侵扰一下我们,没办法,我只好将大部队调离至以西五十里进行操练。我原想这样楚军就会知道我们并没有向楚国开战的心思,但不曾想,岳青阳见骚扰未遂,竟让将士化妆成商旅,到处在祁支山一带游移,打探我们的军事情报。我不堪骚扰,最终下令:凡过往商旅无论是真正的商人,还是楚军装扮的……一律杀无赦!
那天,接到探马回报,说祁支山以北的山脚处,又出现了一支商旅,当时正传京都有变,我担心着父皇与娘亲的安危,正坐立难安,心烦气躁间,听闻这个消息后,就决定亲自前往看看,就当是为自己的烦闷找一个借口……哪里知道,就这么仅仅一次的巡察,我就遇上了你。绮君,我现在想来,都觉得这就是长生天赐给你和我的缘份……
你根本不会知道,当我策马赶到祁支山的时候,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的心里有多震撼。
帅哥当时带着先头军将你们的商队团团包围住,所有的人都显得惊惶失措,然而,唯有你,一个瘦小的男人,在千军万马的包围中,却是临危不乱的指挥着商队稳住阵脚。
更让我想不到的是,你竟然马上在千军万马中发现我是主帅,临危不惧的的策马上前,用晴朗而且镇定的语气,和我谈判!
笑话啊,我怎么会和一个卑贱的商人或者是奸细谈判?
当我的鞭子卷走了你头上的毡帽,你的一头乌发披泻而下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竟然是一个女人!然而,看到你略带一丝惊慌却仍兀自镇定的样子……
突然间我想故意吓吓你:‘女人?商旅之中怎么会有女人?你难道是楚国的奸细?你可知我要过对于奸细的惩罚?女子会被罚为营妓?’
‘将军你错了!’你面对着我说:‘正因为我是女人,才更能证明我只是商户!我是楚国的商人,合法与遥国的商人贸易,您可以检查我们的货物!’
货物检查的结果果然证实了你的说法,可是我刻意的装作不相信我们截错了人,不相信你们是真正经商的人,虽然你们的行李已经说明了这一切。
‘好吧!’你说:‘将军您可以不相信我们,不过,我们刚刚进入遥境,即使是奸细,也没有得到想要的情报,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将军可以系数没收我们的货物,我会派一个信使回国,家父是楚国巨富,他会带巨额的赎金前来赎买我们的商队!’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呢?’我当时对你的临危不惧感到很好玩:‘我现在就可以拥有你的货物,还有……你!’
‘我相信将军会对赎金感兴趣的!’你的笑容镇定而且淡定,‘当然还有我的货物,都是你们大遥急需的茶叶还有丝绸,丝绸可是好东西,只要沿着河西走廊运出去,就能换来将军急需的宛国的精钢利刃,还有他们的上好宝马,这些,对于武装将军的军队,可是大有好处。’
‘好!’你的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竟然令我不由得刮目相看:‘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你的从容与淡定,令我想起我的母后,我不由得突然心中一动,我想带你回国,让母后好好看看你,母后会像喜爱她一直渴望而不得的女儿一般喜欢上你。
如果假以时日,你一定会像我的母后一样,母仪天下!
‘什么条件?’你的目光中有一丝慌乱,可是你的神态没变。
我笑了,我喜欢这样的你:‘只有一个条件,你随我回去,作我的侧妃!我现在缺一个来自楚国的妃子。’
‘妃子?’你愣了一下;‘你是遥国的王族?’
‘不错!’
‘两国交战,我一个弱女子,难道还有选择吗?’你笑了;‘那我也一个条件,放了我手下的商旅,只要放他们安全归家,庄绮君听由你处置!’
我愣住了,我见多了楚国那些寻死觅活的所谓的贞洁烈女,那些被抓来哭哭啼啼的【创建和谐家园】我根本看一眼也懒得看,可是你真的不同!
在等待楚国【创建和谐家园】赎金的那段日子,我把你扣在我的大帐里,你很害怕我,对我的靠近全神的戒备,可是你却极力的不表现出来,你总是在我的身边安静的看书,或者对着天际飞过的大雁发呆、流泪……我知道,你很想家,可是你从来没有求我放你回去。
我就总是在想,你为什么不软语求我放过你?
可是,我又很矛盾地不想你求我……就这样在这种矛盾的心境中,我发现,我真的爱上了你。我……很想你能软下身来,可以对我轻声细语,可是你,却真的比我想象的要坚强得多。无论我对你做了什么,你也总是淡然以对……
不过,我喜欢那样子的你,还记得吗?我曾经有一次对冷冰冰的你说过,我喜欢那样子有主见的你,我讨厌女人叽叽喳喳神神道道。
你当时一笑,说,如果叽叽喳喳神神道道能让我放你回去,你会学着称为那样的女人。
后来,那些我放走了回去送信的与你同来的商队……想要趁我们外出不备的时候带走你……也就在那一刻起,面对你的逃离,本来,我在清楚你们不是商旅后就可以放你们回去,但……我突然间意识到,我竟然如此在乎你……在乎到,一想到以后永远见不到你,心里,就像被人剜了一个大洞,空虚、疼痛……于是,【创建和谐家园】了一件至今让我想起来都后悔莫及的事情……我追上你们,杀掉了所有与你同行的人……独留下了你……我只是……想要你永远的留在我的身边,如此而已。
我知道,绮君,你恨我。可是这又如何?我只想你留在我身边,因为你就是我找寻了好久好久才找到的那个女人,也只有你,能与我匹配,能与我共同君临天下!如果……所有的荣华富贵还不足以弥补我曾经对你的伤害,那么,再加上我的真心,如何?我会爱你,一辈子只爱你一人,就像我的父皇与娘亲,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第二次,你又逃了……在我以为得到你的温柔之后,在你向我展现笑容之后……你又逃了……那一次,我很生气,我发誓,如果你被我抓回来,我一定要惩罚你,一定要……
可是,当帅哥他们再一次擒住你将你带回营中时,我看到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的一张小脸上满是尘土,只有一双乌黑的眼睛在滴溜溜的转动着,看着我就直朝我扑过来叫我‘俊男’……我当时心里很迷惑,我不知道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我只道是帅哥他们在抓你回来的时候,一定在半路上威胁过你,你心里恐慌,所以强压着自己的性格来迁就我……或者,是想惹怒我,就像我曾对你说过的那句话一样,你想让我厌恶你……可是,这又如何,这仍然改变不了我的心意。说句实话,我实在不怎么喜欢那时的你,像是一个惹祸精,什么事交到你的手里,结果总能出人意表的糟……不过,我却很欣喜,因为我看到了你的另一面,即使不堪,也是你对我畅开心扉的另一面……所以,我一点也舍不得罚你,就当是……你给我的惊喜。然后,这样的惊喜越来越多,我也……开心了不少……
我想,这样的你,也不坏。既然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全部。你的坚韧,你的开心、你的捣蛋……只要你在我的身边,看到不同模样的你,每一天,都是一种惊喜,这未尝,就不是一种幸福……
可是,到最后,你还是逃了。在我得知父皇与娘亲身遭横祸之后,内心的痛苦与自责一直无边的在谴责我,谴责我为人子女,却不能护父母周全……可是,我还是很庆幸,因为在我最痛苦的那段时期,有你在我的身边,所以,我尽量的掩饰着,不让我内心的痛苦再传染给你,因为那时的我,的确太需要你了,能给你的却又太少了……可是,在我还以为我自己至少还拥有你的时候,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最信任你的时候……你却放弃了我,跟着陆奇轩……逃了……那天,当我捕到相传是长生天的使者的白野骆驼回来的时候,得到的,却是你再次背叛了我的消息。绮君,你不能明白,我当时心里有多愤怒。我不能相信,我的付出,我对你所做的一切,为何你都看不到……狂怒之下,我追了上来,明知道我这么做会有多危险,但我也要亲眼看着你,亲耳听着你说……你不要我了……
然而你真的说了,当你抱紧陆奇轩的时候,我彻底的愤怒了……我对自己发誓,我一定不能原谅你,原谅你这个背叛我,一而再再而三背叛我的女人。于是,我令帅哥潜入了楚国,设法潜到了你的身边。我要他……在适当的时机掳你回来,但如果……你如果爱上了别人,你如果将心给了别人……那帅哥……就会替我杀掉你……我耶律逐原一生,可以只爱一个女人,那我得到的……是不是也应该是你完整的心?
然而,我从他传回的消息里,得知你与陆奇轩的感情,得知你开超市,得知你破奇案被封为郡主,得知你与楚卓然即将完婚……这一些,是在我征战大遥的那段最恐怖日子里唯一的欣慰。我欣慰的是……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绮君,只有你……是普天之下,唯一能与我站在一起,统治大遥的人!然而我又很愤怒,因为你活得很好,甚至……根本没有想到过我,想到过我这个被你背叛过的人,心理会有多痛……我曾经……很想杀了你,我矛盾过,我挣扎过,我告诉自己天下的女人多得是,我何必为了你而费尽心力?况且,你还爱上了我的敌人……
可是到最后,我还是妥协了。是的,就算得不到你完整的心,那又怎么样?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总有一天,你会喜欢我的,对不对?我相信,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只要我对你好……
于是,在想通这一切之后,我来了,我要掳走你,我对自己发誓,我要好好的折磨你,让你这个女人知道我曾经的挣扎,让你尝尝我的痛苦……可是,看着你哭,看着你流眼泪,看着你在我身下咬着唇的拼死挣扎……我又好不舍……因为,你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是当初那坚强的模样,刚烈,永不屈服。可是我……却让你哭了……”
说完这段长长的话,耶律逐原终于抬头,眼底里闪耀着几分期待的光芒,“绮君,爱我好吗?我已经……孤单太久了……在那段连绵的征战中,那段血腥的日子里……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听着耶律逐原的话,我的拳头紧了又紧,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梗得慌。耶律逐原的话,有着深深的孤独与落寞,有着对父母的想念与对庄绮君的爱情……但是,我却终于可以肯定了一点,他——从来没有爱过我。他爱的,只是与他的母亲拥有着相同性格的庄绮君,而并不是我这个他眼中的惹祸精林昊雪。甚至,他对于庄绮君的执迷,已经蒙蔽了他的心,明明是不同的两个人,他也看不清……
而我又何其无辜,只因为借用了庄绮君的身体,就要承载起她所有的原罪?甚至……只是一个代替品!
况且,耶律逐原,你心里应该清楚,你并不是无辜的,虽然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如果不是你滋扰原城边境,杀害原城的百姓,掠夺物资,岳青阳和奇轩又怎么可能攻击你,戒备你?如果不是这样,你又怎么会下令杀死过往商旅并与真正的庄绮君结下此等深仇?如果说我的背叛来自于自己的私心,那她的背叛,则是她根本不可能会接受你,接受一个害她国、害她家的男人的爱!
见我久久不语,耶律逐原着了急,突然间,他用力地揽过我,紧紧抱住,哑着声音近乎哀求地道,“绮君,你说话啊,你说你……愿意陪着我,好不好?”
“……”我张了张口,却默然无声。
能说什么?现在开口,我能说的,只能是拒绝。
突然,脑中精光一闪——绿萼叮嘱我的话浮现在脑海里……
先取得耶律逐原信任,然后……
想办法偷得行军布阵图!
想到这里,我缓缓地,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
耶律逐原,对不起,你的真心不是为我,而我,也要不起你的“真心”。
我,林昊雪,只能对我爱和爱我的人——付出自己的真心。
为了他们,为了许许多多不顾自身安危来救我的人,我不得不选择一条……
再次背叛你的路!
第095章
北方卷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我们在会都停留的日子终于结束,耶律逐原整装完毕,开始带着我们向遥京都进发。一出会都,天气就开始转为寒冷,而且,随着大军的北上,天气的变化就越来越明显,仅仅几天的时间,原本还算微冷的天气就已经转为漫天飞舞的白雪。我这一生长在南方的人,几时见过这样的天气,没几下就冻得我要生要死,虽然身上穿着厚厚的皮裘,我还是恨不得能把耶律军营里所有人的衣服全裹在身上。每天天亮的时候,耶律逐原把我从被窝里拉起来,下令全军赶路的时候,亦是我最最痛苦的时分,坐在他的马上,我也要赶紧拉过他的披风将自己笼个严实,如果鼻子不是用来出气的,我恨不得能把脑袋也全钻进去,此举时常引来耶律逐原的一阵大笑,然后拥紧我,快马驰骋。
如果这还不算最糟糕的事情,那么,更糟糕的是,我发现古代的化妆品、护肤品真的很有限。在这样严寒的日子里,没过几天,我的皮肤就开始冻伤、皴裂,一张脸红彤彤的,一碰,就【创建和谐家园】辣的疼。亏得绿珠心细,每天晚上为我小心的净脸之后,她会用一些芦荟或仙人掌的汁混合着一些动物油,细细抹匀后替我涂抹在脸上,这才避免了我的皮肤继续恶化下去。
自从第一次畅开胸怀向我坦露了心事之后,我不得不说,耶律逐原对我真的是越来越好。他很关心我,也很体贴着我,有时候,当他兴致来时,他会和我一起说说话,甚至逗我与他笑闹;有时候,他会很温柔地接过绿珠帮我梳头的梳子,然后轻轻地帮我梳理着一头的乌丝,将我拥进怀里,笑得一脸宠溺……
我知道,耶律逐原对我的爱,已经胜过了一切,只是,他的这份温柔,我要不起,因为那不是属于我的。但是,我又必须对他放低姿态,软玉温香,倚在他的怀里,以求日后的自由。所以,我压抑着自己,对于他的碰触,对于他的宠爱,我尽量的不去反抗,尽量的展现着自己的温柔,尽管这样做起来很难,真的很难……
一路行来,耶律逐原的心情越来越好,他的笑声也越来越多,就连莽古尔青也都感叹他变了,也因为这份改变,耶律阿单也对我尚算友好,没有再对我喊打喊杀。
终于,当我们在经历了近半个月的赶路之后,遥国的首都——京都,到了。
当我第一次站在这用汉白玉砌成的,标志着另一个国家的皇权的宫殿之时,又一次的,我惊呆了。遥国的宫殿与楚国比起来小了很多,没有了楚国皇宫的东南西北四个朝门,也没有太多的守将把守,却吸收了西域的文化精髓,建造的颇有异域风情,洁白,神圣,圆顶似的建筑有点类似我曾在电视里见过的信斯兰的风格,却是如此的漂亮与华丽,就像一座城堡般。
最让我记忆深刻的是,在耶律逐原带着我进城的时候,遥国的百姓们是如此的热情,他们或唱起欢乐的歌曲,或跳起充满异域情调的舞蹈,带着最最纯真的笑容,来迎接着他们的王,他们的领导者。而耶律逐原则拉着我的手,无论我私底下怎么挣扎,他也没有一点松开的迹象,就这么执意的,让我与他站在一起,接受着民众的膜拜与崇敬。
我住的地方,是皇宫的西殿,当耶律逐原让女官带着我住进去的时候,我看到她们几乎不敢置信的目光,打量着我的眼神都有了几分怪异。西殿很漂亮,地面上,是长长的波斯地毯,光着脚踩在上面也不会觉得冷。一路进去,卧房也很宽畅,轻纱幔纬,金碧辉煌,一切看上去都美丽得不真实。看着这一切,我在心底冷笑:看来,耶律逐原真的没有亏待我啊!
接下来,绿珠的工作很快就被耶律逐原派来的女官所接替,但凡我的起居和日常生活,都有专门女官照料。看着绿珠在一旁越来越插不上手,我知道这是耶律逐原精心的安排,他怕的,就是绿珠成为我的心腹,或者……再出现庄绮君第一次逃跑时候的事情,毕竟,绿珠是楚国人。他心里害怕,是必然的。
一夜缠绵后,天微亮的时候,我挣开了耶律逐原一直钳在我腰间的手,坐起身来,丝毫不介意自己的【创建和谐家园】,下床,见女官正欲上次服待,我挥挥手,示意她退了下来,拿起她为我准备好的衣服,穿戴整齐后,坐在梳妆台的铜镜处,对着里面有些变形的人影,细细地梳理着自己一头的长发。
昨天晚上,耶律逐原很郑重地告诉我,他想给绿珠一些银子,打发绿珠出宫去,自己去谋一点活计。我当时就愣住了,直觉地以为他在怀疑绿珠。但又一想,他如果真怀疑绿珠或坐实了绿珠的身份,恐怕现在与我说话的口吻绝对不会再是这样的商量的语气和云淡风轻的表情。所以,在确定了这一点后,我没有反对,反而是点了点头,柔顺的应承了他,换来了他一夜的温柔对待。
我知道,我的柔顺,就是消除他疑虑的最好方式。
果然,梳头梳到一半,一只有力的臂膀就缠住了我的腰,挟着一阵强势的旋风,落下一点一点【创建和谐家园】的吻,我的发,我的颈,我的耳……
“绮君……”耶律逐原【创建和谐家园】的胸膛微微的发着烫,呓语中,有着深沉的欲望。
“头发,哎,我的头发……”我故作温柔地推了推他,娇嗔道,“看看,你把我的头发都给扯乱了……才梳好的……”
他这才微微松开了我的腰,又亲亲我,笑道,“这有什么关系,我来帮你梳……”说完,就要伸手来拿我手里的玉梳。
我忙欠身躲开,噘着红唇,有些诱惑地看着他,娇笑,“去去去……不要你梳,每一次你都扯得我头发生疼!”果然,见他面上顿时染上一分赫色。
我却不管不顾,径直地叫开,“绿珠,进来帮我梳……”却在下一秒又硬生生地截断了自己将要出口的话,神情有几分落寞的放下了手里的梳子,低下头,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唉,我都差点忘记了,今天,是她离宫的日子……”
耶律逐原顿时神情一窒,俯下身来,再次抱着我,“怎么了,还在不高兴我对绿珠的处置。嗯?”
我摇摇头,“绮君不敢,”故意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道,“其实,逐原你这样对绿珠的处置,对她是最好的。这绮君也知道,可是……我就是舍不得她……逐原,我在这里……真的很寂寞……”说话间,我将落寞的神情做了个十足十。
耶律逐原果然中计,“那……你还是想让绿珠留在你身边吗?”他语气有些不稳地问我,语气里,有着试探。
我低下头,轻轻摇了摇,“不用了。”我看向他,尽量用温柔与驯服的眼神,“我现在是你的人,女人就应该要以自己的夫君为天,你说这是为绿珠好,我就相信你。”我刻意在“夫君”二字上下足了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