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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见他走远,低头向兵俑吩咐:“去林子里看看十三爷和十五格格,差不多就让他们出来吧。别冻坏了。”“遮!”兵俑奔跑进了林子。胤禛转回身,看了低头不请的洛灵一眼,翻身下了马。
洛灵正自发呆,忽觉身后一冷,转身去看,身后已没了胤禛,立时吓得身子僵直。胤禛在马前淡淡地看着她:“怎么也得自己试试吧,不能白来一遭啊。”说完,牵着马就走。马身一动,洛灵惊呼着立刻抱住了马脖子,央求着胤禛:“四爷,停下,快停下!”
胤禛看着她不争气的样子,把马停了下来,却不上马。洛灵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看着他,不知道他又要耍什么好样儿,呆了片刻不见动静,胤禛又拉马要走。“四爷!”洛灵立刻叫住了他,胤禛回头看她,似是在等待什么。洛灵看着他皱了皱鼻子,终于低声道:“请您上马。”
看着她一脸受气的样子,半晌,胤禛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洛灵从没见他如此笑过,那是一种开心的笑,由衷的笑,那一笑迷惑了她所有的神经。胤禛翻身上马,驭动着马慢速奔跑,见她沉思不语,抬手拍了拍她的头:“吓着了?”洛灵缓缓摇了摇头,胤禛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记住,以后不许跟别人同乘一骑!”洛灵歪头看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轻轻摇了摇头:“那格格可以吗?”胤禛微愣了一下,然后轻笑着轻轻挥了一鞭,让马加速奔跑,却没有回答她。
雪晴云淡日光寒(下)
从南苑回来,胤祥要送小湄回府,胤禛送玉穗儿回宫,给德妃请了安便回府了。
晚上,玉穗儿仍拉着洛灵与她同睡。两人躺在床上却谁都没说话。“唉!”玉穗儿轻轻叹着,睁着一双眼睛盯着幔帐。“哧!”洛灵轻笑着翻身看她,“格格,你已经叹了一个晚上了,到底怎么了?”玉穗儿看也没看她,沉着脸道:“你今天从回来就一直笑,你是怎么了?”
洛灵挑了下眉,重新躺好,“我能怎么着。身子冻僵了,气也吓短了呗。”玉穗儿“腾”地一下翻身而起,皱着眉看她,洛灵被她吓了一跳,也愣愣地看着她。玉穗儿突然阴阴地坏笑着,“是啊,冻僵了有人给暖着,吓着了有人安抚着,是不是?”
洛灵以为在林中一直没遇到她跟十四阿哥,她并没有看到什么,此时听她说起,顿时羞得满脸通红。玉穗儿见她不语,不禁咯咯地笑开了,“行了行了,看把你吓的,连句话都没了。”说着歪在洛灵身旁,推了推她的胳膊,“我可久没见四哥那么开心了,灵儿,说不定你真会当我的四嫂子呢。”
洛灵用力搡了她一下,一脸薄怒地道:“格格今天是怪了,老寻我的开心,睡吧睡吧。明儿个请安又要误了。”说完转过身去不再理她。玉穗儿扶着她的肩又磨叽了半天,看洛灵真不理她,也只好悻悻地躺下。
从南苑回来的第三日,玉穗儿差洛灵把新抄的《金刚经》给德妃送过去,洛灵问玉穗儿【创建和谐家园】她抄了很久,为什么不自己送过去。玉穗儿只是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洛灵看着她脸上展不开的轻愁,心中一阵叹息:真的连面都不愿见了吗?洛灵无奈,净了手,将【创建和谐家园】用黄绢包好送去永和宫。
不知何处飘来一阵笛声,洛灵脚步慢了下来,那笛声如歌如泣,如怨如诉,令闻者不禁也随之神伤。洛灵寻声而去,从石路向高处望去,只见十四阿哥正靠凉亭的柱子,那笛声,是他的。
洛灵微愣了一下,平日的十四阿哥是那么潇洒不羁,对什么都是轻蔑一笑,他的笛声怎么会如此的悲凉。走近他,洛灵没有打扰,而是悄悄地在亭子边站定。
半响,笛声突止,胤禵微皱着双眉放下笛子,回头看她。洛灵轻轻福了一福,“十四爷。”胤禵深深叹了口气,“玉穗儿,最近好吗?”洛灵本想说不好,但看了看他满眼的担忧,还是挤出一丝笑,“好,格格很好。”
胤禵眼光一黯,苦笑着点了点头,抬眼看到她手中被包裹的金钢经,向洛灵投去询问的眼光。洛灵忙道:“这是格格为娘娘新抄的【创建和谐家园】,奴婢正要给娘娘送过去。”“她为什么自己不送?”洛灵一怔,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心中暗忖:总不能说不愿见你吧。胤禵见她不答,心中似是了然,站起身来长出了一口气,“算了,我不想听了。”低头看了一眼洛灵松了口气的样子,他忽然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南苑春猎,你收获不小吧?”
洛灵淡淡看了他一眼,知他是指与胤禛同乘一马的事,神色不禁微嗔:“是啊,奴婢生来第一次骑马就是在南苑,格格本来说要教奴婢的,可十四爷一来,她就跑开了,害得奴婢站也不是,走也不是,要不是四爷体恤,奴婢只有在雪地里冻着的份儿了。”
胤禵听了冷笑了一下,懒懒地靠着柱子歪头看她,“是啊,四哥体恤你,换来的是一马双乘,春猎成双;而八哥对你体恤,换来的却是家宅不安。小灵子,你心里究竟向着谁可要想清楚。”洛灵心中一惊,不禁向后退了一步,坡上有冰,这一退险些栽下高坡,胤禵忙拉了她一把,才没让她摔倒。洛灵挣开他的手,神色一冷,“十四爷,八爷家宅不安与我何干?”
胤禵看她淡漠的表情,心中怒火徒升:“这么长时间,难道八哥对你的心你还没看清楚吗?上次玉穗儿为你与八嫂发生争执是为了什么?你被罚当日八哥家里就闹翻了天,他无暇去管,立刻就进宫想去宁寿宫为你求情,是被你拒绝的。这个当口,四哥又在干什么?你回宫后病了几日,八哥曾不止一次地想去看你,又怕为你带来猜疑,只得隐忍,每日神色黯然。玉穗儿总说你心有惠智,如果你敢说你感觉不到,那你简直就是个傻瓜。”
洛灵想着胤禩那日焦急的神色,怜惜的目光,心中不禁一酸,抬头看向胤禵时,已是泪眼盈盈,“十四爷,也许奴婢就是傻瓜,为我这样的傻瓜根本不值得八爷如此,十四爷为八爷不值也是应该。但奴婢心中却从未有过攀龙附凤之想,奴婢进宫前是为了皇上的旨意,进宫后是为了格格的一片厚爱,从不敢奢望哪位皇子的错爱。言尽于此,奴婢若有言语得罪之处,请十四爷责罚。” “你!”胤禵紧紧攥住手中的笛子,冷冷地盯着她看了片刻,愤然而去。
洛灵看着他僵直的背影,仰头看天,生生地把眼泪忍了回去,扶着柱子坐了下来,想着胤禛眼中的温柔,胤禩失落的神情,心一阵阵地刺痛。闭起眼缓缓摇了摇头,想把心中的影子都摇干净,她不想再去回味十四阿哥的话,虽然她很明白心中向着谁,但每每想起胤禩仍然会心存不忍。
下了高坡,洛灵的脚步已不那么轻快,而是带着些许的疲惫。
永和宫内,秋婵引着洛灵进入寝宫,德妃正在看书,宝璃坐在矮榻上给她捶腿。洛灵福下身,轻声道:“奴婢给娘娘请安。”德妃抬眼看她,淡淡地道:“起来吧。”“谢娘娘。”洛灵起身,将《金刚经》捧起,“这是格格新抄好的【创建和谐家园】,供娘娘诵读。”
德妃闻言不禁微怔,淡淡一笑:“秋婵,接过来供到佛堂。”转头看向洛灵,“玉穗儿这丫头这么辛苦地为本宫抄写【创建和谐家园】,怎么不自己送来?”
洛灵微低着头回着话,“格格本想亲自送来给娘娘的,前几日不小心着了凉,请大医把了脉,说要静心调养两日,格格又恐误了娘娘这边读经,因此遣奴婢送来。”德妃垂目听着她回完话,微微叹了口气,“这孩子,从小身子就弱,大了还这么不让人省心。你经常陪着她,要多留心才是。”洛灵忙道:“娘娘所言,奴婢谨记。”
德妃点了点头,端了茶到唇边又止住,抬眼看了一眼洛灵,“是不是去南苑冻着了?”洛灵闻言心中一动,抬眼看向德妃,德妃已低头饮茶,洛灵低垂双目道:“那日回宫,格格未有不适之处,只是夜间微有轻咳,想是夜里着了凉。”
德妃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挥了挥手,秋婵和宝璃退了出去。洛灵不知德妃为何摒退左右,一时心中一阵忐忑。德妃向洛灵招了下手,洛灵忙上前两步,站在德妃身侧。德妃仍是双目低垂,淡淡地道:“听说四贝勒什么猎物都没有猎到,反而心情甚佳。本来想等玉穗儿来问的,现在问你也是一样的。”
洛灵心中一惊,暗道:“真是资源熊出品 ----百万级打包资源提供者 zybear.taobao.com
洛灵心中暗道:“皇上那次也是一个但说无妨,结果还是恼了。”可听她的话风明明是已有人当了耳报神,也只能实话实说了,“回娘娘,奴婢自小生在江南,从没有骑过马。南苑春猎格格兴致甚好,把要教奴婢骑马的事忘了,四爷见奴婢胆怯不敢上马,便带上奴婢同乘一骑进林猎兽。可能是奴婢笨手笨脚甚是狼狈,让四爷看了只当是个笑话,所以……”洛灵说到此咬了咬嘴唇,没有继续说下去。是啊,把自己都说成笑话。
德妃听了没有说话,洛灵暗暗观察她的神情,竟一点看不出喜怒。半响,德妃轻哼了一声,面上仍看不到任何情绪的变化,“虽说是外出游猎,主仆的身份还是要顾的,与主子同乘一骑,就相当于与主子同起同坐,这是尊卑的大忌。”
洛灵闻言忙委身跪下,“请娘娘恕罪,奴婢一时未想得周全。”德妃微仰着头,声音仍是淡淡的,“就是这句话,有时玩儿的高兴了,主子兴许不会在意,但身为奴婢一定随时记得自己的本份。”洛灵低着头,紧紧闭着双目,清清楚楚地答道:“奴婢谨遵娘娘教诲。”
德妃闻言淡淡一笑,“话说回来,眼瞅着一个柔弱的姑娘站在雪里,不管是你四爷、十三爷,还是十四爷都不会放着不管的。算了,以后要记住我今天的嘱咐,在宫里没有比记住自己的本份再重要的。”
“是!”洛灵清清楚楚吐出了这个字,心中却一阵酸楚。“去吧。”德妃端起茶来,不再看她。洛灵忙起身,退了出去。
出了永和宫,洛灵仿佛得了一场病,浑身无力地靠在路边的树上,用力地呼吸。德妃的话声声在耳,使她清楚了一件事,暗暗告诉自己,无论是胤禛还是胤禩,不要再去想,不要再去奢望,在这座禁城里,自己永远不可能有梦。
她满腹心事的回到玉穗儿宫里,玉穗儿正歪在贵妃软榻上看书,见她进来,随手搁下书,“娘娘没说什么吧。”洛灵定了定神,回道:“娘娘看了那【创建和谐家园】很高兴,问起你怎么不去,我只说你身体不适。”玉穗儿点点头不再多问,重新拿起了书。洛灵走过去轻轻从她手里把书抽了过去,“《侧帽集》?格格爱读纳兰公子的词?”玉穗儿淡淡一笑,“这集子是惠妃娘娘送给我的。纳兰容若的词真是好,宫里谁不爱读,皇阿玛曾说他是满清第一才子。”洛灵翻了翻道:“纳兰公子曾和我父亲有诗文往来,父亲对他也是赞赏有加。可惜才子早逝。”玉穗儿叹口气道:“惠妃娘娘曾说起过他的事,也是个时运不济的人,难怪词里字字血泪、情真意切。”洛灵听她这话,不禁看了她一眼,劝道:“纳兰词多是伤感之作,格格还是不要多看了。”玉穗儿淡笑不语。
“我去永和宫的路上见着十四爷了。”她拨了拨炭盆子里的火,见玉穗儿不答话,抬眼看她。“他怎么样?”玉穗儿随口问。“没什么,心情不大好的样子,人也清减了。”说了这话,她不再多说。玉穗儿的目光停留在书上的某句: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从那日起,洛灵再没去过永和宫,玉穗儿请安她也不跟,在宫中偶遇八贝勒也只是请个安便调头走开,对四贝勒更是连见都不见,看到他的身影就远远避开。两次胤禛在身后叫她“站住”,她都充耳不闻,慌忙跑开。
玉穗儿见她对胤禛如此,问了几次她都只是摇头,搞得玉穗儿都气了两日不理她。不理就不理,她就躲在房里写字、绣花、看书。最后还是玉穗儿熬不住过来找她,见洛灵日渐消瘦,垂头落泪,玉穗儿也不忍心再逼她,只是默默地陪着她。
无边丝雨细如愁(上)
春分后一日是馨格格的生辰,玉穗儿出宫去给她庆生。裕亲王福全是康熙的兄长,他的府邸在京城亲贵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气派。福全在康熙四十二年去世之后,他的长子保泰继承王位。馨格格待字闺中,此时依长兄而居。王府在花厅摆了酒,招待贵客。玉穗儿只和胤祥匆匆见了一面,说几句话,就被馨格格和其他公主、格格拉到一桌去说话。令玉穗儿颇感意外的是,小湄也坐在席间。
玉穗儿走过去,亲热的拉着她的手,“上回在南苑见到你,也没机会跟你说话。没想到今儿你也来了。”她见小湄穿了一件银紫色绣袍,外罩紫红色掐金线半臂夹袍,黑金线的滚边,鬓边两缕秀发轻垂,衬上白皙的肤色,真是粉雕玉琢般可爱,忍不住赞了一句,“【创建和谐家园】见你都不一样,真是越看越好看。瓷娃娃似的。”小湄被她看的不好意思,脸上一红,“格格过誉了。奴婢也没想到馨格格会下帖子,怕怠慢了王府的规矩,,一早便收拾了过来,今儿这府里人又多,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玉穗儿扑哧一笑,“没事儿,馨姐姐最是随意,不必拘束。何况你这样知礼的人还怕怠慢规矩?嘿,横竖有我十三哥教你,错不了。”小湄脸上又一红,玉穗儿打量她一眼,浅浅一笑。
宴席后,馨格格因要陪着女眷们各处转转、赏花,不得空和玉穗儿一处玩。玉穗儿便和小湄两人手拉手在王府的后花园里散步。“刚才我还看见十三哥呢,这会儿一转眼就不见了。多半是找其他阿哥、贝勒们骑马去了。你要不要见见他?”玉穗儿笑问。小湄想起胤祥,心中一甜,忽又摇摇头,轻声道:“十三爷上次说,大婚前不能再私下见面的。”“你还真听他的,他不知道多想见你呢。见就见了,谁会知道,别人要是问起,就说你俩偶然碰到的呗。”玉穗儿笑着拍了她的肩。小湄秀眉一扬,“算了,来日方长,咱们自己玩儿去。”
她俩走着走着,看到一座秋千。玉穗儿提议两人荡秋千,小湄连声说好。四下里并没有什么人经过,玉穗儿索性站在秋千上,小湄在秋千架下推她荡高起来。秋千荡的高了,玉穗儿的视线已可越过王府的围墙。“我看见十三哥他们了,哈哈,他们和皇叔家的四哥五哥在玩鹰呢。呵,好大的海东青。”小湄听到这话,不禁跷了脚仰望,可惜还是什么都看不到。玉穗儿站在秋千上荡的更高,向胤祥喊道:“十三哥——”
胤祥他们听到声音,回头一看,看到玉穗儿站在秋千上,一晃就不见了。再一会,又看见她在招手,胤祥知道她的意思,拍了拍手臂上停着的一只年幼的小海东青,那小海东青机灵的很,扑扇了几下翅膀,向玉穗儿飞过去。玉穗儿从秋千上下来,海东青飞过来在她附近盘旋,她也学胤祥等人伸出手臂去,海东青便落在她手臂上。小湄起初有点怕,不敢靠前,见那海东青身形很小,也不凶猛,也凑过去和玉穗儿一起玩。
她们玩的起劲,连胤禵走到身后都没看到。小湄的余光瞥见他,忙屈膝行礼,“十四爷吉祥。”胤禵知道她是未来的十三福晋,不知道称呼她什么好,叫十三嫂太早,又不能没有称呼,含糊说了一句,“不必多礼,呃……你也吉祥。”他想着按礼数也该向小湄问安,拱手作揖。小湄又回了一个礼,却和胤禵的头碰了一下。玉穗儿见状,忍不住偷笑,但遇到胤禵的目光,她又转回冷冰冰的神情。
胤祥和几个亲贵子弟走过来,那海东青看到主人来了,飞到其中一人肩上站定。胤祥看了小湄一眼,碍于旁人在场,没和她说话,向着玉穗儿说了一句:“你胆子真大,站在秋千上荡那么高,我都替你捏汗。”“怕什么,我在宫里也是这样。你们玩鹰,也不带我去。哼。”玉穗儿从胤禵面前经过,仿佛没看见他似的,径直向胤祥走去。胤禵瞥了她的背影一眼,生气的哼了一声。胤祥瞧见了他的表情,又看了眼玉穗儿,不禁有些好笑。
玉穗儿和裕王府的贝勒们说了问候的话,那几个贝勒站了一会就走了。玉穗儿看到小湄始终站在原地望着他们,想上前又不好意思的样子,忙道:“我去找馨姐姐玩儿去,你帮我好好照顾小湄。别让她走丢了。”她边说边走,也不等胤祥说话,就跑开了。胤祥向小湄笑了一笑,“我早看见你跟玉儿坐一处。”“我也看见你了。”小湄含羞一笑,余光瞥见胤禵走远了,她才上前跟他说话。胤祥握着她的手,“走,我陪你玩秋千去。”两人走到秋千架旁,小湄坐了,胤祥在后面推了她一把,秋千飞起来。
玉穗儿回头望望,没看见胤禵跟来,不禁有点失望,撅了嘴闷闷不乐。她百无聊赖的坐在王府的水池边,看水中的鱼儿争食。忽然水面上一团黑影飘过来,她心里一惊,回头一看是胤禵,没好气的嗔道:“怎么走路也不带声儿,倒吓人一跳。”胤禵哼了一声,“那是你心里有鬼。”玉穗儿白了他一眼,没理他。“上次在南苑,你见我来了就骑马跑远了,我一直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胤禵见她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心中虽恼火,仍然耐住了性子问。
“你上次在宫里见到灵儿,跟她说什么了?她回去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玉穗儿岔开话题。胤禵皱眉片刻,“我……我没说什么呀。”他稍一思量,立即想到了德妃,想来是德妃暗示了洛灵,洛灵因此不乐。“你肯定说了什么,不然她怎么……她怎么不理四哥了。”玉穗儿侧着脸看他,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我说没说就没说,你爱信不信。”胤禵对她质问的语气有点怒了。玉穗儿见他不悦,心中老大没意思,垂着头不语。
胤禵见她闷声不响的坐在那里玩着手里的碧玉蝴蝶,心里软了一半,手放在她肩上。“这碧玉蝴蝶的成色不错,谁给你的?”胤禵没话找话的问。玉穗儿心里一笑,“你猜猜。”她望了他一眼,眼神特别清亮。胤禵笑道:“我猜不出,反正不是皇阿玛赏的。给我看看。”他伸出手去,玉穗儿把蝴蝶放到他手上。他见那玉蝴蝶甚是灵动、栩栩如生,不禁赞叹。“是四哥给我的。”玉穗儿告诉他。胤禵本想再夸几句,听说是胤禛给的,心念一转,把蝴蝶还给玉穗儿。
风吹落花,花瓣雨纷纷,有几瓣杏花落在玉穗儿头发上,胤禵轻轻替她拂去花瓣。玉穗儿想起洛灵转述德妃的那些话,心下不禁凄然。花瓣落在衣襟上,她拾起一瓣托在手心里,那一抹如霞的粉红令人心醉。恻恻清寒剪剪风,杏花飘雪小桃红。她望着湖面,落花飘在水面上,流向远方,轻叹了一声。胤禵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见她坐在水边沉思的模样,宛若画中人,只想伴在她身边,一刻也不愿离开。
远远的传来一阵箫声,曲调高洁,意境清远,很是悦耳。玉穗儿不禁站起来向着箫声的方向望去,“这定是保泰哥家那个有名的乐师吹的,果然好洞箫。一直听到他的名头,一回没见过,咱们这便瞧瞧他去。”她见胤禵愣在那里不动,转身拉了他手,胤禵这才跟上她的步伐。
两人走到假山后一处凉亭,看到那乐师站在亭外,箫声清丽宛转,令人如痴如醉。玉穗儿和胤禵悄悄走过去,听他一曲吹完,才走上前。乐师见到他俩,忙行礼,“给阿哥、格格请安。”玉穗儿见那乐师不过二十多岁,身材颀长、剑眉星目、神采奕然、飘逸脱俗,不禁心想:这位先生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先生的萧吹的真好,十四哥,比你吹的好多了。”玉穗儿看了胤禵一眼笑道。胤禵笑着点点头。
“这位小爷也喜欢吹笛洞箫?”乐师仿佛遇到知音似的,眼前一亮。胤禵道:“吹不好,不敢和先生比。”玉穗儿道:“十四哥笛子吹的好,太后都说好,但萧没有先生你吹得好。先生,你吹得比宫里那些丝竹班子的乐师好得多。”“两位不嫌弃,我再吹一曲好了。”乐师难得遇到真正精通音律之人,也来了兴致。玉穗儿忙说好。
这曲比上一曲缠绵忧伤,曲中满是思乡之情,听到后来,玉穗儿竟是清泪满腮。“这曲子听着叫人想哭,想起亲人。”她轻轻拭泪。乐师惊讶的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这皇家的小格格竟能听懂他萧中凄然的思乡情结。“这确是一曲《思乡曲》,是我师傅写的曲子。”玉穗儿这才注意到,他眼角有一丝与年龄不相称的皱纹,不仔细看发现不了。“您这样的人,怎么会在王府里当乐师?”玉穗儿不禁好奇。乐师淡淡一笑,“我是漂泊之人,四海为家。”他望着远方,始终有一丝惆怅。玉穗儿正要再问,胤禵按住她手,摇了摇头。
两人在亭中听那乐师吹了一曲又一曲,从亭中下来,已是日向西斜。玉穗儿向胤禵道:“那个人肯定有很多故事。”胤禵道:“别人的事,人家不爱说,你就不要问了。”玉穗儿撅了嘴,“我随口问问罢了。要你管。”她忍不住又回望了一眼,见那乐师在高处正望着他们,看到玉穗儿目光,向她微微一笑。原来男人的笑容也可以那么好看,玉穗儿心里这么想着。一抬眼看到胤禵挑着眉看自己的神情,不禁笑道:“你干嘛这副表情。”胤禵也不答话,只拉了她快步向前走。
“哎呀——”玉穗儿一声惊叫,胤禵回头一看,她一脸痛苦的表情。玉穗儿甩开他的手,靠在路边的石头山坐着,揉着脚踝,“你也不看看这是鹅卵石地,就只顾着往前走,我穿这鞋怎么走快。好痛……”“那怎么办?不能走了吗?”胤禵俯身看了她的脚。“我背你吧。”“不要,你去找十三哥来,让他背我。”胤禵瞄了玉穗儿一眼,哼道:“十三哥和那个……和马尔汉的女儿在一起,还能顾得上你?好吧,你不要我背,我先走了。”他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玉穗儿一眼。玉穗儿撅着嘴倔强的坐在那里,他叹了口气又转回来。
两人正僵持着,馨格格在不远处看见他俩,走过来,笑道:“你俩干嘛呢,玉穗儿扭了脚?”玉穗儿如遇救星,忙向她招手:“馨姐姐,我走不动了。你找人来背我吧。”馨格格看了胤禵一眼,笑眼弯弯,打趣道:“这不是现成的人在吗,十四哥,你俩还见外呀。”胤禵撇撇嘴,“是玉儿不让我背她。”玉穗儿看着馨格格一脸的笑意,忸怩了一下。馨格格道:“走吧,大家等你们去吃饭呢。兄妹俩怕什么,见外反倒让人奇怪了。玉儿,你总不能叫我背你吧。”玉穗儿这才笑了一笑。
胤禵背了玉穗儿,和馨格格一前一后走着。玉穗儿揪着胤禵的耳朵,笑道:“这可比骑马舒服多了。”胤禵听到这话,故意闪了她一下,“你再说这话,我把你扔出去。”玉穗儿笑着拍拍他的肩,“你别生气嘛,我是夸你步伐稳健。”馨格格向玉穗儿眨眨眼,玉穗儿耸耸鼻子。
看到远方灯火通明,人影憧憧,玉穗儿在胤禵耳边轻声道:“放我下来吧,给那么多人看到要笑话。”胤禵嗯了一声,玉穗儿忍痛在馨格格的搀扶下艰难的向前走着。胤祥从暖阁出来,看到玉穗儿的样子,忙上前扶了她。
当晚,裕亲王保泰差人禀报德妃说玉穗儿扭伤了脚,留她在裕王府休息一夜,第二天再回宫去。德妃准了,还差了御医来看,御医仔细检查了玉穗儿伤势并无大碍,众人这才放心。
玉穗儿和馨格格难得相聚,一床睡下说悄悄话。玉穗儿想起白天那个乐师,好奇的问:“今儿我在园子里遇到你家乐师了。真是一等的人物啊。”馨格格想了一下,才道:“你说的是林先生吧,他并不是乐师,是我哥在江南结交的士子,算是门人幕僚吧。只不过他精通音律,常去指点府里的丝竹班子。”
玉穗儿眼珠转转,望着帐顶,想起那人风度翩翩的样子,“怪不得呢,我还奇怪他那样的人物怎么会当个乐师。”馨格格悄悄在她耳边道:“我说给你,你千万别告诉别人。林先生留在我家,是为了我哥的一个小福晋。我哥的这个小福晋是苏州人,她父亲是个小官吏,我哥那时随皇上南巡,她家把她送给我哥当妾室,我哥也很喜欢她。林先生正是这位小福晋的表哥。”
玉穗儿叹了口气,很感慨的说:“唉,你别说了,这就跟那戏文里唱的一样,叫做有缘无分。”馨格格抿嘴一笑,“还有缘无分呢,你知道什么叫缘分?”玉穗儿撇撇嘴,“我怎么不知道呀,又不是傻子。”
馨格格侧脸枕在手臂上,点了下她的脑袋,笑谑:“你怎么不傻,今儿下午你扭伤了脚坐在石头上,十四哥在一旁看着你,我就看你俩有点傻。”玉穗儿心里一窘,捶了她一下。“你捶我我也要说。”馨格格边躲闪边道:“君子坦荡荡,这话你肯定听说过。有些事儿,你心里越避嫌,越容易惹嫌,坦坦荡荡的别人反而说不出什么来,你说是不是。”玉穗儿一愣神,闭了目不语。馨格格笑着瞧了她一眼,也闭目睡去。
无边丝雨细如愁(下)
已是清明过后,又是个细雨蒙蒙的天气,心中的轻愁也随着浓烈起来,洛灵闷在自己房中,将前日碧萝交给她的茶叶细细挑选。前次玉穗儿经过精心挑拣的嫩茶奉给康熙,康熙饮过后便说与往日的味道不同,味道甚佳。玉穗儿见康熙喜欢,便让洛灵将自己的茶都挑了嫩芯,以备康熙饮用。
“吱”的一声,红绫推门而进,轻轻推了推她:“乾清宫来人传话,格格让你将前日绣好的九龙盘珠带给皇上送过去。”“格格呢?”洛灵一边净手一边问。“格格在乾清宫。”
洛灵去玉穗儿房中取了珠带,又将刚刚选好的茶盛在珊蝴红瓷罐中,撑了伞前往乾清宫。
乾清宫外,洛灵收了伞交于小太监,轻声进了大殿,东暖阁外,梁九功见她忙上前接了东西送了进去,洛灵静静地站在门外,等候着玉穗儿吩咐。
半响,梁九功快步出来,轻声道:“皇上留了格格一起晚膳,吩咐你先回去。”“是。”洛灵福了一福,转身出了乾清宫。
撑着伞缓缓往回走,低头看着彩石彻成的路面。身旁的树木挂着雨滴,都显得分外清爽,泥土湿润的味道,阵阵水气带着凉意,不禁让她想起了江南。清明前后的江南,总是笼罩在一片雨雾中,与此时的景致竟有几分相象。江南,洛灵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竟徒升一阵寒意。
忽然不想回宫,不想回到房中把自己闷起来,洛灵提着袍角,慢慢往高处的凉亭走。走近了,才发现亭子里有人。她记得当日十四阿哥也是心情索然时,在这亭子里吹笛,难道又是他?心中想着当日他对自己怒目相向的样子,忽然冒出吓他一跳的恶念。
洛灵放慢脚步进了亭子,轻轻收了伞靠在柱子边,蹑手蹑脚地到他身后,此时他竟还未察觉,似是想事想得入了神。洛灵坏笑了一下,猛地打了个喷嚏。他吓了一跳,猛得回过头。洛灵本来得意的笑瞬间僵住了,天!不是十四阿哥,是四贝勒胤禛!
洛灵愣了片刻,见胤禛起身才想到转身逃跑。胤禛哪容得她逃,一抬手将她拉了回来,神色冰冷地盯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洛灵一边挣扎着想摆脱他,一边转过头不去看他。“看着我!”他冷冷地命令着。洛灵仍是固执地别着头不看他,心中只求赶快脱身。胤禛抬起另一只手生生将她的头扳向自己,厉声道:“我让你看着我!”洛灵被动地抬起头看他,眼光中有委屈、有哀求。“洛灵!”胤禛仍是冷冷地看她,“为什么躲着我?你在怕什么?”
洛灵总觉得自己能够狠下心对他,直到此时见到他才明白这件事的难度,胤禛满眼的怒意下,隐着一丝受伤,看得她心中一阵酸楚:“四爷……”胤禛似是明白了几分,脸上的怒意已平静了下来,看着她无助的样子,微微一叹,“是不是有人说了什么?或是警告过你什么?”
“没有,没有人。”洛灵在他的注视下竟没有说谎的勇气,眼光闪躲着不敢与他对视。胤禛缓缓点了点头,她失措又让他懂了几分,不禁紧握着她的手,将她拉向自己,轻轻揽在怀里,柔声道:“别怕,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能应付。”
靠在他怀里,那种温暖再次包裹着她,但她脑中立时闪现出德妃淡淡的眼光和胤禩失落的神情。洛灵浑身一颤,挣开了他的手臂,退到了柱子边,“四爷,什么都不要说了,奴婢只是奴婢,不敢有任何奢望。”说完连伞也顾不得拿,疾步离开了亭子。
胤禛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雨中,缓缓闭上双眼,那句奴婢只是奴婢让他彻底明白发生了什么,睁开眼时闪过一丝隐恨,轻轻点了点头,“额娘!”
这一年的雨水特别多,玉穗儿一直没有出门。这一日,宝璃过来找她,“格格几天没去主子那里,主子想您了,差奴婢来请呢。”玉穗儿忙道:“我见这几天总是下雨,便偷了懒没去请安。我这就过去。”素绮给玉穗儿拿来披风,紫绡撑着伞在前头引路。春寒料峭,玉穗儿被风一吹,不禁咳嗽两声。紫绡回过头来,关切的问:“格格,您没事吧?”碧萝也问:“奴婢再给您拿件夹袍去。”玉穗儿摆摆手,道:“没事儿。咱们走吧,别让娘娘等急了。”
德妃看到玉穗儿,关心的问:“怎么才几日不见,好像瘦了一圈儿。”玉穗儿道:“每年初春,乍暖还寒的时候,夜里总是不大容易睡得着。今年倒是好的,没怎么生病。”德妃叹了口气道:“都怪你小时候那个看妈不小心,你两岁的时候,有天天凉她夜里睡的沉了,没有及时给你添铺盖,让你生了一回大病。此后每年春天你总要咳嗽好一阵。”玉穗儿道:“皇阿玛吩咐太医院配药方帮我调理,您也总是照顾我饮食起居,已经不碍事了。”德妃道:“前些天天气回暖,这两日又忽冷,好些人身子不舒服。原本我想找你陪我去看你十四哥,我瞧你身子也不大好似的,先回去歇着吧。”玉穗儿抬眼看着德妃,“十四哥病了吗?”德妃道:“前儿他来就说有点头晕,今天一早便有他府里的嬷嬷来说,他昨天夜里发烧了,下不得床。”德妃看着玉穗儿的神色,玉穗儿嗯了一声,道:“多半是受了风寒。娘娘,咱们这便看看他去?”德妃吩咐秋婵去安排车驾。
胤禵听说德妃和玉穗儿来了,忙要起身迎接。德妃已经走进来,打量了他一下,道:“你还是别起来了,就这样躺着吧。”转脸向伺候胤禵的嬷嬷吴氏道:“去给十四爷拿个靠垫来。”她亲自给十四阿哥摆好靠垫,坐在他床边,心疼的瞅着儿子道:“早起吃了什么没有?”胤禵摇摇头,说什么都不想吃。
德妃看了吴嬷嬷和两个丫鬟一眼,责备道:“你们是怎么伺候十四爷的,他不吃你们就不做吗。”吴嬷嬷委屈道:“回娘娘的话,我们早备好了清淡的米粥。”德妃道:“快去盛一碗过来。”胤禵忙道:“额娘,您别怪她们。是我自己不想吃。”他和德妃说话,余光瞥了瞥玉穗儿。德妃注意到这一细节,却假装没看到,“受了风寒本不算大病症,但自己不注意调理,就可能加重。太医开的药一定要按时喝。”她摸了摸胤禵的额头,“还有点热。等会儿喝完药发发汗就好了。”
一个小丫鬟把米粥端来,玉穗儿接过去,端到床前,德妃道:“给我吧,他小时候一生病嚷嚷吃不下饭,就是我亲自喂饭。这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胤禵见玉穗儿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有点窘,对德妃道:“我自己吃。”硬着头皮喝下半碗,那半碗怎么也喝不下去了。德妃吩咐完丫鬟们去煎药,就示意她们全退了出去。
胤禵见玉穗儿一直站在德妃身后,既不上前也不和他说话,但眼中满是关切,趁德妃不注意向她眨眨眼。玉穗儿抿嘴一笑,胤禵目不转睛的望着她清秀的笑颜,几乎忘了德妃就坐在床边。玉穗儿的视线轻轻落在德妃身上,又看了胤禵一眼,胤禵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收敛了目光。
德妃见胤禵的目光不时痴痴的看向她身后,心里一沉,转身对玉穗儿说:“你也坐着吧。”玉穗儿摇头道:“我站着就行。”德妃对胤禵道:“今儿我和你妹妹过来,一来是为了探病,给你带几样你爱吃的糕点,二来是跟你说件事儿。皇上和我在今年的秀女里看中了一个女孩子,侍郎罗察的女儿完颜氏。这女孩子在今年的秀女里品貌皆属上乘,德容言工也都拔尖儿,家世也很不错,指给你做嫡福晋再合适不过了。”
她说了半天,见胤禵只是懒洋洋的瞧着床沿,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嗔道:“你听到我的话没有?”“听到啦,我耳朵又不聋,侍郎罗察的女儿嘛,姓什么完颜的。”胤禵不屑道。玉穗儿闻言不禁轻笑,德妃也忍不住笑了,点了点胤禵的额头道:“听到就好。最好也给我记在心里。”她起身喊吴嬷嬷进来,嘱咐了几句,又向胤禵道:“这几日你好好休养,也不用进宫请安了。我们出来有些时候了,玉穗儿,咱们走吧。”
玉穗儿应了一声,正欲跟着德妃走出去。胤禵故意逗她,悄悄握了下她的手,她心中一惊转头看了他一眼。他正看着她,眼中有一丝笑意,似乎在说:额娘就在前头,一回头就能看见,看你敢不敢叫。玉穗儿眼珠转了转,忽道:“十四哥,不成啊!”所有人都惊了一下,德妃好奇的回头去看。玉穗儿站在胤禵床边,大惊小怪的说:“十四哥说他想吃耗子肉,我听我宫里的红绫说,广东人爱吃耗子肉。那东【创建和谐家园】死了,十四哥,你不是发烧烧糊涂了吧。”德妃又好气又好笑,“十四哥跟你说着玩呢。快来吧,别耽误了去给皇上请安。”玉穗儿这才跟着德妃走出去。胤禵想起她刚才吃惊的样子,不禁一笑。
马车上,玉穗儿正有点神思不属,德妃见她低头不语,嘴角微挑有一抹笑意,一副小儿女情态,心里不禁叹气,“玉穗儿……”她叫了玉穗儿一声,玉穗儿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唉,娘娘有什么吩咐?”德妃慈爱的拍拍她的手,道:“没什么,刚想着要去你十三哥府上看看婚礼筹备的如何,这会儿天色有点晚,还是改日再去吧。”“嗯!”玉穗儿仍是心不在焉的想着心事。
“上回你们去南苑春猎,是谁把小湄叫去的?”德妃深不可测的望着她的眼睛问。玉穗儿犹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十三哥自己告诉她的吧。”她瞧了德妃一眼,见她神情严肃,心里一凛。“你们这些孩子,玩起来太不知道分寸。小湄和胤祥还没有成婚,这样私底下见面传出去可不好,大家闺秀去哪儿都得有嬷嬷、丫头跟着,就是防着闲话。宫里人多嘴杂,怀着哪样儿心思的人都有,姑娘家最重要的就是名节,万不能在这事上出岔子。”玉穗儿听她话里有话,心里凄楚,却也不便明言,只得附和着点点头。德妃知道她聪明剔透,也不忍再深说,长出了口气。
回到宫里,洛灵见玉穗儿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问她她也不肯说。傍晚时分,雨势渐紧,雨点打在暖阁外一片茂密的竹林子上,沙沙声不绝于耳。玉穗儿呆呆坐在窗前看了会雨,吩咐红绫去南熏殿找胤祥过来。
胤祥来之后,玉穗儿打发众人都出去,洛灵虽然担心,但知道他们兄妹有话说,也跟着紫绡她们退了出去。
“急着找我来,有什么事儿?”胤祥见她神色郁郁,满腹心事的样子,关切的问。玉穗儿见他衣衫湿了半边,知道他听说她找他有事,顾不得风急雨大,急着赶来,亲自倒了热茶给他,“给,身上都湿了,喝点热茶暖一暖。”胤祥接过茶,喝了一口。“这两日不咳了吧?”“好多了。”玉穗儿坐到炕桌旁。
“额娘的忌日快到了,你大婚前别忘了去她墓前祭拜。”玉穗儿沉默半天,才说出这句话来。“我正打算这两天就去。玉儿,你有什么心事,别瞒我。”胤祥对玉穗儿相知甚深,一眼就看出她心事重重。玉穗儿小嘴一撇,“没什么,就是看着别人都有额娘,就咱们没有,心里难过。我都快想不起额娘长什么样子了。”她忍不住眼角湿润。胤祥心里一痛,想起她小时候每次生病时总是哭着要额娘,他总是在一旁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此时他也只好劝她,“别这么想,没有额娘,不是还有我吗。”玉穗儿抬起泪眼望着唯一的亲哥哥,又想起德妃的那番话,凄苦不已。
胤祥看着她忧伤的神情,回想起自己十三岁时目睹母亲去世时的面容,也是这样缠绵凄苦的神情。玉穗儿和敏妃的模样本来就非常相像,此时悲哀的表情竟和敏妃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想起早逝的母亲,看着妹妹,胤祥满怀伤感。
洛灵在暖阁的窗外廊下独自抱膝坐着,听到暖阁里传来玉穗儿断断续续的哭声,禁不住也落下泪来。素绮打着伞走近她,拍拍她的肩,“大雨天的你也不怕淋湿了,格格哭,你也跟着哭,你俩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们?”洛灵摇摇头,仍是把脸埋在膝间抽泣。
素绮见她不说话,悄悄在她耳边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宝璃姐姐说德主子找格格去看十四爷,格格回来就哭的那么伤心,肯定是和十四爷有关。还有你,你是为了……嗨,你把我当外人,我也不跟你说了。”洛灵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素绮一眼,擦了眼泪,“好妹妹,你可别外说。”素绮撅了下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那等爱嚼舌头的人么。在宫里当差,就得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只能往里进,不能往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