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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天VIP完结]何夕兰烬落》-第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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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洛灵的发间已见花白,允禵心里涌出一阵酸楚:“你从哪儿来?不是失踪好多年了。怎么发都白了?”洛灵顾不得解释,上前道:“十四爷,玉儿要见你。”“她……她怎么了?”允禵心中猛然 升起不详的预感,那个刻在他心里的人,终于要到诀别的时候了。

        洛灵知道瞒他不过,哽咽道:“我也不瞒你,她病得快不行了。”允禵听了这话,脑袋嗡的一响,似要站立不稳。洛灵刚要扶住她,他却已经快步向前。没走几步,忽然捂住心口吐出一大口鲜血。洛灵跟了上来,见他面色凄苦,扶着他继续走。

        玉穗儿病榻前,小湄和素绮正陪着她。“别哭了,人谁无死。我早就觉得了无生趣。”她气息微弱,苦苦支撑。小湄不停的流着泪,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想替她擦擦嘴角的血,手却哆嗦着。

      望断云天泪无声

        玉穗儿闭目睡去,良久,她缓缓睁开眼睛,自言自语道:“听……他来了……”小湄和素绮侧耳细听,什么都没听到,便以为是玉穗儿梦中恍惚。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允禵已经站在门口。小湄和素绮惊讶万分,下意识的看了玉穗儿一眼。玉穗儿也听到门声,勉力要坐起来,可是已经没有一丝力气。素绮忙拿来靠垫放在她背后。玉穗儿看着允禵坐到她床边,无限感慨,你来了……”洛灵忙拉了小湄和素绮悄悄退了出去。

        房门外,素绮进宫去禀报雍正了,小湄边哭边神情悲痛地看着洛灵,洛灵看了小湄一眼,深深地拜了下去。小湄一惊,忙扶住她:“你这是干什么?”洛灵凝望着她,满眼的悲伤:“十三爷当年冒死放了我,他病故之时,我都没能回来拜祭,我……”想到允祥的死,洛灵心痛地再也说不下去了。

        “快别说这些了,你孤身在外这么多年,还不知受了多少苦呢。快别说了。”小湄与她并肩坐在廊上,揽着她微颤的身子,抬手拢了拢她耳边的乱发,却见她紧紧闭着双眼,脸色白得可怕,急道:“灵儿,想哭就哭出来吧,别这么憋着。”

        洛灵紧皱着双眉,眼中一阵酸痛,睁开时,两眼血红却没有泪。小湄吃惊地看着她,一脸的疑问。洛灵苦笑了一下:“我早就没有眼泪了。”“灵儿!”小湄满脸的惊骇:“为什么要这样苦着自己啊!”“不要告诉任何人。”洛灵缓了缓,向小湄摇了摇头:“玉儿时间不多了,不要再让她难过了。”小湄心头一酸,重重地点了点头。

        玉穗儿已病入膏肓,灰白的脸上毫无生气,允禵百感交集的看着她,满腹的话语见了她一句也说不出,只是心里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不断的加深。玉穗儿满眼眷恋的看着他,缓缓向他伸出瘦弱的手,允禵俯下身把她抱了起来,她含笑轻抚他的脸,望着他,“十四哥,你还和当年一样,一点儿都没变。”允禵覆住她的手,轻吻了一下,心痛不能言,半天才道:“你也没变。”“我老了。”她的眼角早有皱纹,八年的忧思早已把她所有的青春和热情耗尽,她早已心死如灰。

        玉穗儿失神的望着他,视线开始模糊,她拼命地睁着眼睛,不让自己就这么睡去,“我知道你心里怪我……不是我不想见你……时不能……”她的泪水润湿了他的面颊,允禵哽咽道:“我不怪你,是真的。”玉穗儿惨然道:“不要怪任何人,这是我们的命。这些天,我总是想起小时候,你和十三哥带我玩儿……下辈子我还做你们的妹妹。”允禵摇摇头,哭道:“不不,玉儿,下辈子我们不要再做兄妹……不要!”

        两人伤感无限的对视,玉穗儿闭目片刻,眼泪滑落,这么多年两人一直默契的不说这句话,可是在彼此心里早已印证许久。她终于还是等到了,苍白的脸上忽然有了一丝红晕,向允禵淡然一笑,“那时你问我,记不记得十岁那年跌到冰湖里,被就上来以后说了什么话,我说我忘了。我是骗你的,我都记得。”允禵嗯了一声,知道她是回光返照,没有打断她,只是看着她,轻抚着她的脸。玉穗儿继续道:“我说,将来我长大了,一定要嫁给十四哥这样的巴图鲁。”玉穗儿尚未说完这话,允禵已泣不成声。

        玉穗儿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意识也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允禵吻了吻她逐渐冰冷的脸颊,紧紧的抱着她瘦弱的身体,仿佛一松手,她就要从这个世界消失。“别丢下我……这世界太冷,玉儿,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想到会失去她,允禵心痛的无法呼吸。多年以来她都是支撑他生存下去的一股力量,活着,只为有一天能再见到她。否则,他不知道自己这样苦苦煎熬的人生意义何在。

        玉穗儿气若游丝,始终舍不得阖上双目,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在他耳边道:“这些年我们都活得很累,我也知道你过得很苦,但是能活着你就别死,这样我也不会死……十四哥,你答应我……”说完这话,她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缠绵不舍的望着他,终于眼前一片漆黑,也听不见也看不见。

        允禵当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这世界上最难的事莫过于两个人不能心心相印,既然彼此深知对方心意,只要他还活着,她就永远在他心里。他就这样抱着她,也不知过了过久,世界对他来说似乎已经不存在。

        洛灵和小湄听到房里没有动静,忙相携走进屋来,见到玉穗儿的一只胳膊搭在床边,洛灵轻轻拾起她的手,号了脉就知道她已经死去,强忍心痛去看允禵,他却好像浑然不觉,泥塑木雕一样侧着脸贴着她冰冷的面颊。

        “玉儿已经去了……”洛灵红着眼睛劝道。允禵呆呆的看了她一眼,好像听不懂她的话。小湄紧捂着嘴,忍着哭声,洛灵知道他伤心欲绝,不忍多说,拼命忍着双眼中的刺痛,强打精神道:“十四爷节哀,让我们替玉儿穿戴吧。”允禵仍是不动。小湄看着他的神情,强忍着悲痛,搀着洛灵走了出去。

        雍正得到禀报,与果亲王允礼赶到公主府时,夜已深了。雍正和允礼走进屋,看到玉穗儿已死,心里均沉痛不已。待看到床边已华发早生的洛灵,更是惊痛异常。洛灵神色木然,无力的倚在床边,看着床上已仙逝的玉穗儿。雍正收回眼光,向允礼使了个眼色,允礼上前将允禵和玉穗儿轻轻分开。

        允禵忽然:“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向雍正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如今一个个都死了,你满意了?”雍正听了这话,气的发抖,“放肆命你居然敢这么和朕说话。”允禵面如死灰,眼中却充满恨意,他声嘶力竭的向雍正喊道:“如果不是你逼她,她怎么会郁郁而终。额娘、八哥、九哥、十哥无一不是死在你手里。你容不下我就算了,连她你也容不下。你有什么脸面去见皇阿玛,把玉儿还给我!”在场的人都被他这话吓得心里一震。

        雍正气怒攻心,顾不得允礼和洛灵在场,呵斥允禵道:“够了!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朕,朕忍你不是一天两天,没脸见皇阿玛和十五妹的不是朕,而是你。当年是谁伪造了告密奏折陷害十三弟,他因此被圈禁十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一直不告诉玉儿,是怕她伤心。她要是知道勒这事,你以为她还会看得起你!”他凌厉的言语令允禵顿时颓然,哑口无言,数十年来的秘密,终于在这一刻被揭穿。

        雍正似乎决心要和允禵摊牌,继续道“朕从来没有逼过十五妹,她是为了保全你才不见你。你和老八撺掇弘时与朕为难,令朕不得不杀了自己亲生儿子。朝臣们上折子要将你正法,十五妹断发相挟替你求情,朕要是下旨杀你,也等于是逼死了她。这话你不信可以去问允礼,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允礼没有答话,看着玉穗儿的尸体,只是别过头去擦了眼泪。

        允禵见他当着人面揭发自己,怒气也上来,“成王败寇,如今随你怎么说。当年太子被废,争大位时为自己谋算的可不只是我和八哥,你也没闲着。你让隆科多把八哥送给皇阿玛的海东青弄死,气得皇阿玛当场昏倒,八哥从此被皇阿玛嫌弃。这事儿,借用你的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雍正听了这话,脸色微微发青。

        “住口,你们都住口。”忽然间,洛灵满眼的愤怒,厉声向雍正和允禵喊道:“玉儿尸骨未寒,你们还有精神扯那些陈年旧事,让他身后不得安宁。这些年死的人还少吗,如今躺在床上的人时你们的亲妹妹,你们但凡还有一丝亲情,就不要再说了。都出去!”雍正强压怒火拂袖而去,允禵浑浑噩噩的跪倒在门口,放声大哭,万分伤心。允礼走过去将他扶走。小湄和素绮这才敢进屋来替玉穗儿穿戴。

        洛灵一身缟素,静立在玉穗儿的灵前,脸上没有表情,双目无神的看着碳盘里遇火而飞的纸钱,良久,她终于叹了口气,目光柔柔地望着玉穗儿的灵位,轻轻地道,“玉儿,今生缘尽于此,我要出宫了。”

        “你真的要走吗?!”雍正冷冷地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不知他来了多久,没有叫人打扰她,只是无声地望着她。洛灵缓缓转过身,轻轻一福,眼中的温度瞬间无踪:“民女恭请皇上圣安。”“起来!”雍正走了进来,抬头看着玉穗儿的灵位:“回答朕。”洛灵缓缓起身,只说了一个字:“是。”

        “你还在恨朕?”雍正叹了口气,眼中却是一片苦楚。“一个心如死灰的人,恨于不恨,已经没有意义了。”洛灵说完不再看他,转身出来灵堂。

        门外的侍卫们立刻围了过来,拦住了洛灵的去路,“让她走。”雍正回过头,无力地挥了挥手。侍卫两厢闪开,让开了路。洛灵神色一松,抬步就走。“洛灵!”

        洛灵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好好当你的皇帝吧!”说完继续向府外走去。雍正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背影,紧紧攥住了手里的佛珠。

        她走上前,看到允禵正蹲在那里,一页一页的从书上扯下书页扔到火里。火光映照下,允禵的脸幽暗不明。伊尔根觉罗氏走到他身侧,和他说起允礼送玉穗儿灵枢出城的事。允禵默默的听着她的话,眼神始终是空洞的。

        伊尔根觉罗氏道:“公主的封号虽然没有再升,但一切都是按固伦公主的葬仪来安置,去往科尔沁这一路,每一个驿站都要停灵祭奠公主。”允禵仍无动于衷。伊尔根觉罗氏见他目光晦暗,却毫无悲喜之色,心里一痛,知道哀莫大于心死,叹息一声。

        伊尔根觉罗氏俯下身凝望着他清瘦的脸,幽幽道:“您不说我也明白,公主这一去,把您的心也带走了。”允禵仍不说话,眼神中却有了一丝凄楚,手里却不停下,一页一页的撕着书页仍到火里。伊尔根觉罗氏这才注意到他脸上有泪痕。

        允禵想起玉穗儿临终前缠绵不舍得情状,心里悲痛不已。“这些都是玉儿喜欢读的诗集。”他终于开了口。伊尔根觉罗氏动容道:“能活在您心里,公主可以含笑九泉了。”她凝望着允禵的脸。允禵想起他和玉穗儿几十年没有结果的苦恋,如今伊人已逝,一切仿佛大梦一场,心痛难言,微微咳嗽起来。伊尔根觉罗氏忙拍了拍他的背。

        见允禵将一个红色的荷包仍到火里去烧,她微微吃惊,忙道:“这不是公主送您的荷包,怎么烧了?”“这是我出征去西北时,玉儿绣的平安如意荷包。如今她走了,让这荷包陪着她去吧。”

        允禵看着那精致的荷包在火焰的灼伤下逐渐失去了鲜艳的色泽,终于化成一团灰烬,眼眶再次湿润起来。想到和心爱的人永远不能再见面,余生只能生活在对她的思念和无尽的回忆里,不由得他不哭的伤心欲绝。

        伊尔根觉罗氏自髻龄便在允禵府里,陪伴他多年,从来未曾见到他有过如此哀伤失落的神情,不禁也跟着难过,拿帕子轻轻的拭着眼角。“要不是您病了,朕该去送她一程。”“可意……”允禵凄楚的侧目看了她一眼。伊尔根觉罗氏听到他忽然叫她小名,心里一热,动情道:“我跟着您都二十多年了,您的心意我怎么会不明白。”

        想到玉穗儿独自忍受七年的分离之苦,最后凄凉的死去,允禵知道这心痛永远无法弥补。“玉儿不喜欢人去送她,她不喜欢看离别的场面。”他喃喃自语,想着往事,望着书页在火种纷飞跳跃,伤感之情充斥胸臆。伊尔根觉罗氏一直默默的陪着她,一刻也不忍离去。

        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很多年以前,白茫茫的大地几乎和天际连成一片,年轻的他和玉穗儿手牵着手走在风雪里。

        “十四哥,你慢点儿,等等我。”

        “留神,别摔了。”

        雪地里的脚印很快被雪覆盖,两个身影也渐渐消失,最终和冰雪世界化作一片茫然的混沌……

        七日后,在雍正的安排下,果亲王允礼亲自送和硕敦恪公主玉穗儿的灵枢往科尔沁,和他丈夫多尔济合葬。允禵自玉穗儿去世后一直病着,出殡当天,他也没去。

        夜里,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不放心允禵,想去他屋里看看,结果发现他不在屋里,忙到院子里去找。远远地,看见王府后院有一团忽明忽暗的火焰,似乎还有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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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正十一年的初夏,允礼带了随从去四川峨眉山游历。他从驿馆出来,只带了两名随从,在街边的小店用了早膳,便去山上的寺里参详。一路上,青山秀水,金顶云雾,让允礼心情大好。从金顶下来,他没有走大路下山,而是绕着山路,顺着山溪边的小路,缓步而行,寻找着僧人们说起的翠竹林间的灵猴。

        不远处,一个七八岁上下的男童正在西边提水。允礼来了兴致,走过去道:“你住这儿?”

        那少年抬头看他,眉眼含笑地点点头道:“是啊,我住在附近。”

        允礼看着他微微一怔,暗道:“这孩子好面善啊!说话似乎还是江苏口音。”

        男童见他怔怔地望着自己,也不以为然,朗声道:“先生刚从金顶下来吗?是不是走累了?”

        允礼见他双目黑白分明,生得眉清目秀,甚是喜欢:“是有些累了,你家在哪儿,能不能带我们去歇歇脚?”

        男童笑着点了点头,学着大人的摸样儿一抬手:“先生请。”

        允礼看着男童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心里十分高兴,向身后挥了挥手,两名从人忙上前提了水桶,允礼拉着男童的手,走在前面。

        男童的家建在半山间,三面环山,出了屋门不远,便可看到金顶,山下是一片茂密的竹林。房子是竹子建成的,随风浮云扫过,远远看去,就像是在画中一般,好不怡人。

        “娘!”男童走到屋外探身喊了一声,见无人答应,回头冲允礼一笑:“我娘八成儿去寺里礼佛了。”“令尊是位居士?”“是啊。我娘可虔诚呢。”男童边笑着回答,边领着允礼进屋。“你们在外面等着。”允礼吩咐了一句,便跟着男童进了竹屋。

        竹屋分为内外两间,里间挂着帘子,想是主人的卧房,外间也只是简单的桌椅。墙上挂着一副观音坐像,面目慈和,笔力流畅,允礼不禁赞道:“好精致的观音像。谁画的?”“是我娘啊。”男童倒了杯茶给他:“寺里的师傅们都夸她画的好,常常有香客请她画。”“这地方如此僻静,你们靠什么为生?”“嘿嘿,其实我和娘平日住在镇上,我娘开了个扇坊,每个月的斋戒日,娘才带我上山来住一段日子。”

        允礼笑着点了点头,环视着屋内的陈设,走近书桌,桌上展开了一纸扇面,绢绢一扇,寥寥数笔,兰芝素叶,跃然纸上。

        男童似懂非懂地探头看了看,笑道:“我不懂,娘只让我读书,不教我画画。”

        允礼笑了笑:“你才多大,已经开始进学了?”男童不以为然地瞟了他一眼:“我娘在我六岁时就开始请先生教我了。”

        允礼一愣,却也没有在意,随手取了桌旁的发黄卷轴,缓缓展开:“这是……”画卷上的女子粉裙俏立,巧笑嫣然,落款竟然是康熙四十四年。男童见允礼突然惊呆地看着画卷,忙解释道:“这就是我娘。这副画是我爹画给她的。”允礼望着画中人疑窦顿生,低头沉吟不语。男童来了兴致,伸手拿起桌上另一副画轴,小心地展开来给允礼看:“我娘还画了我爹的画像,吩咐我记牢爹的样子。”

        允礼只看了一眼,心中仿似被重重地锤了一下,立刻意识到眼前男童的来历,转过头,有些激动地仔细打量着他:“你叫什么名字。”男童看了看他,不知他为何瞬间变了脸色,但还是如实地答道:“我叫弘宁。”“弘宁!”允礼一惊。

        弘宁看着他又惊又喜的神色,纳闷地摸了摸额头,“先生?你认识我娘?”允礼看着他熟悉的眉眼和动作,不觉有些恍惚,被他一问,才缓过神儿来,忙道:“没什么,只是觉得画像里的人,似曾相识。”“噢。”弘宁并未生疑,拉允礼在桌旁坐下:“先生先歇歇,我去洗几枚山梨来。”允礼笑着冲他点了点头,弘宁见他笑容亲切,清澈如水的眼中泛起了一丝笑意。

        待他走后,允礼转身进了里间,一张桌上,清水一碗,摆着山间的野花,清香一柱,供着牌位。允礼心里有些紧张,忙上前去看,不由愣住了,牌位上,空空无字。

        一室的清雅之气,淡淡的竹香,允礼由里间出来坐在书桌旁,回想着弘宁那熟悉的眉眼,手扶已经发黄的画卷,心里升起一丝令他窒息的痛楚。他紧皱着眉,闭目沉思了片刻,似是想到了什么,猛然睁开双眼起身出了房门,带着随从向来时的路走去。

        允礼三人走了不久,远远看见一名青衣女子缓缓走来。允礼心头一喜,忙闪身到树后,悄悄地微探出头来,眼光扫向树外。

        一身朴素的衣裳,花白的头发随意地打了条辫子盘在头上,面容清丽,神态悠然,眼角已微微有了些皱纹,目光中带着淡淡的哀怨。手上挽着个篮子,纤细的手腕上,霍然戴着一只碧玉镯子。

        “洛灵!”允礼低声自语着,一直等她走远了,才才树后闪身出来。“十七爷,要不要叫住她?”“多事!”允礼喝止了随从:“谁他妈回去提一个字,我打断她的腿。”“遮!”随从吓得忙退后了一步。允礼回过头,静静地看向半山间的竹屋,长出了口气,唇边浮起一丝浅笑,暗道:“不要再去打扰她了,难得的清静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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