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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里,王公大臣都已排列整齐,皇后那拉氏站在雍正身侧,眼圈微红,神色凝重。八福晋和洛灵向雍正和皇后行了礼,雍正坐在圈椅上,手支着额头,微闭着双眼,一脸的疲惫。皇后那拉氏抬了抬手,八福晋和洛灵起身,退到了命妇队列中。
洛灵抬头在皇子的队中寻找着允禩的身影。允禩正垂手而立,与恒亲王允祺低声说着话,似是感觉到她的目光,看了过来。洛灵见他回望,眨了眨眼睛,允禩点了下头,眼中含着笑意。洛灵错开眼光,发现八福晋头上的素花有些松了,抬手替她紧了紧,八福晋一直审视着灵堂的布置,皱着眉头,满眼的愤怒。洛灵见她神色有异,忙低声问道:“怎么了?谁惹着你了?”
八福晋凑在她耳边道:“我瞧着怎么倒像皇贵妃的丧仪啊。”洛灵愣了一下,忙抬头看了看:“我怎么看不出不同啊?”“你才经过几回啊。”八福晋悄声道:“好啊,年羹尧都押解进京了,年妃这一死到升了一级。什么东西!”洛灵忙悄悄拽了拽她的袖子:“福晋,别多事了。”八福晋甩开她的手,两眼瞪着上面的灵位,气得脸都白了。
无意间,洛灵向灵柩方向瞧了过去,禁不住浑身一颤。雍正仍然受支着头,姿势根本没有动过,只是他的眼光正暗暗地盯着她,冷冷的,让她一下子寒到了心底。看着他的眼光,洛灵猛然想起了亡母,一时间心中恨意难平,脸色一沉不再看他。雍正眼中闪过一丝惊怒,却又无从发作。
礼伺官上前行了大礼,道:“皇上,时辰已到。”“开始吧。”雍正放下手,点了点头。“遵旨。”礼伺官向雍正磕了个头,又转身年贵妃的灵位行了大礼,起身退到了殿门外,高声道:“诸王公、皇子、臣工、后宫嫔妃、命妇磕拜。叩首。”殿外殿内的人忙敛神屏气,掠起衣襟跪了下去。
只有八福晋没有跪,她一脸薄怒,傲然地看着雍正。礼伺官被吓得脸色刹白,看着雍正不知所措。雍正同样盯着八福晋,脸色阴沉,冷声道:“为何不跪?”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八福晋,远处的更是伸着脖子看过来。允禩转过头神情复杂地看着她,想阻止,却终究没有出声。
“皇上,年贵妃的丧礼与礼制不符吧。”八福晋毫不畏惧,字字掷地有声:“除大行皇后外,只有皇贵妃薨逝才能受四品以上命妇跪拜哭灵,臣妾怎么说也是亲王福晋。”
洛灵跪在她身侧,紧紧抓住手中的帕子,她抬眼看向允禩,允禩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见她看着自己,冲她摇了摇头。洛灵迅速明白他的意思,狠狠瞪了他一眼,便再不看他。允禩眼光一黯,叹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没错。”雍正坐直了身子,手扶着圈椅的把手冷冷地瞧着八福晋:“朕封年妃为皇贵妃,你能跪了吗?”“皇贵妃仅次于皇后,皇上竟然加封,就应该颁旨诏告天下,怎能如此草率,没有颁旨却先以皇贵妃礼发丧,本就与祖制不符,臣妾不敢逾制,还是不能跪。”八福晋微仰着头,迎视着雍正的目光,唇边挂着一丝冷笑。
皇后在雍正身旁,焦急万分,又不知如何化解,求助地看向玉穗儿。玉穗儿看了看她,又扭头看向八福晋,也是急得一头是汗,却又无计可施。
“你敢抗旨?!”雍正的声音并不高,所有人都为之一颤。允祥也是闻言心中一惊,迅速地抬起头,见雍正眼中透着彻骨的寒意,真恨不得上前把八福晋按在地上。允礼也抬头看了看正襟危坐的雍正,又看向八福晋背影,心中暗想:这不是存心找死嘛!
所有人都等着听八福晋如何回答,是妥协?还是硬抗?八福晋抬头看了看灵堂上被风吹的乱舞的幔帐,又转头看了一眼允禩,将心一横,“臣妾不敢越礼逾制。”说完,她抬手摘下了鬓边的素花,拿在手上端详了一下,冷笑着仍在了地上,不再看任何人,转过身拂袖而去。所有人都吓傻,礼伺官更是吓得匍伏在地,不停地颤抖。
“老八!”雍正脸色发白,厉声道:“你怎么说!?”允禩镇静地抬起头,看了雍正一眼,缓缓起身。雍正一直看他,所有人都盯着他。允禩上前一步,向雍正和皇后端端正正、不急不缓打了个千儿,又恭身退后两步,也转身走了出去,脚步轻快,犹如庭前信步。“真是一对活祖宗啊!”允祉跪在地上暗自感叹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
灵堂中一下子静了下来,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听不到,真可称一片死寂。屋檐的铜陵被风吹得发出一阵悦耳的声响,但此时在众人的耳中却觉得格外的刺耳。雍正犹如一座冰冷的雕像,良久没有动过一丝一毫,他不动,所有人都不敢动。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开口了,他一开口吓得所有人一激灵:“还有人要走吗?”
玉穗儿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她知道,雍正这句话是对一个人说的,忍不住余光扫了过去,却正看到洛灵缓缓起身,玉穗儿彻底绝望了,在这场选择中,洛灵再次选择了允禩。
洛灵走到灵前,向年妃的灵柩行了大礼,又转身向雍正和皇后磕了个头:“奴婢告退。”说完,缓缓起身,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离开了灵堂,她没有看任何人,甚至没有看玉穗儿一眼。雍正盯着她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恨意,双手紧紧攥住了圈椅的扶手。
洛灵一个人缓缓走在储秀宫外的夹道上,脚步稳稳地,恍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只想陪在他身边。
出了东华门,眼前是一片车马,却不见允禩和八福晋的身影。洛灵苦笑了一下,继续步行:“看来今儿要走回去了。”“嘿!”一枚杏干儿正打中洛灵的头,洛灵吓了一跳,瞪着眼四处找人。“这儿呢。”洛灵闻声回头,一辆马车正停在路旁,八福晋掀着车帘坏笑着看她。
车夫扶着洛灵上来车,允禩神色凝重地看着她叹了口气:“唉,你跟出来干什么?”“我早跟你说灵儿会跟着出来,你还不信呢。”八福晋拿帕子托着一把杏干赌着气的往嘴里塞。“我是不愿相信!”允禩大声地冲八福晋喊了一句:“你怎么就不想想,你这么做,会带累多少人!”
八福晋听了不禁沉了脸,把杏干一摔,怒道:“有天大的祸我一个人扛,你急什么眼啊!大不了不就是个死嘛!再说了,我又没让你和灵儿跟着出来,怎么这会儿全冲我来了!”允禩气得闭着眼不看她,急急地喘着气,洛灵忙坐到他身边为他顺着气:“福晋,有什么回家说。”八福晋瞧着允禩被气白的脸,也直心疼,坐到他另一侧软声道:“你一动气就这样,回头心口又疼,行了,我错了还不成。”允禩紧锁着眉不言语,额头上挂着一层汗,八福晋也急了,边拿帕子为他拭着汗,边求救地看着洛灵。
洛灵看了看允禩,握住他的手时,感觉到他微微颤了一下:“既已如此,就安下心来等着吧,你再生福晋的气,又有什么用?”允禩看向她,心痛地摇了摇头:“毓雯如此冒犯圣颜,皇上铁定不会饶了我们,可只要你不跟出来,皇上就不会对你怎么样。如今,你当着这么多人逆旨而行,你知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咱们三个人本就是彼此依附着,道这个时候我岂能只顾自身安危?我只知道,你们去哪里,我都要跟着。”
“唉!”允禩一拳捶在自己腿上,懊恼地道:“这下可好,一家子全搁里了。”说着转头瞪着八福晋道:“你踏实了?”“我……”八福晋听允禩这么说,心里也有些后悔,顿时哭了出来:“不做也做了,那让我怎么样嘛。”
“别再怪她了。”洛灵不忍八福晋再被责备,拉着允禩的手紧紧一握。允禩无力地摇了摇头:“我不怪她,怪她也没有用,等着吧,不会太久的。”八福晋闻言忍不住扑到他肩上哭了起来,允禩歪着头看她哭得伤心,馨也软了,抬手拍了拍她的肩。
雍正回到养心殿,也不用晚膳,一人独自坐在西暖阁里。皇后进去两次,他都没有理会,心里没了主意,只得让人去请允祥。
“皇上。”允祥也没有通传,进来向雍正行礼。雍正抬了下眼皮,摆了摆手,允祥起身,垂手站在他身前:“您又什么烦心事儿,就跟臣弟说说。”“还用我说?你不是都看见了。坐下说吧。”雍正沉声道,眼中的余恨未消。允祥坐在他面前,转动着手上的白玉扳指:“八哥当时也是欠考虑,怎么能由着八嫂这样乱来。”允祥深知此时若为允禩求情,不但帮不了他,反而会令雍正更加迁怒他,便反其道而行之。
果然,雍正哼了一声,冷笑道:“当年先帝就说过老八这个福晋刁蛮成性,那时在他家里,可今日,她岂止是刁蛮,简直是胆大包天,竟敢当着群臣的面职责朕。老八不但不训斥她,还跟着她一并退了出去,就连……”雍正说着说着,却顿住了。允祥知道他要提起洛灵,忙笑着接了过去:“八哥怕老婆,您又不是不知道。”
“哼!”雍正冷哼了一声,拿起手里的折子往桌上一摔:“怕老婆,就这么简单?”“您打算怎么着?”允祥见他面色缓和了些,忙问:“今儿这事没个结果是不可能了,都看着呢。”
雍正转头看着窗外已降下的夜幕,禁不住想着洛灵望向自己时惊慌的神色和幽怨的眼神,心中随之一阵刺痛:从何时起,她已经开始怕朕了!允祥见他沉思不语,也没言语,静静地等着他发话。半响,雍正才叹了口气:“十三弟,代朕拟旨,革去允禩廉亲王爵位,降为郡王并罚奉一年,八福晋郭洛罗氏闭门思过,没有旨意,不得擅离王府半步。”
允祥暗暗松了一口气,忙起身打了个千儿:“臣领旨。“说完,转身退了出去。
多情自古空余恨(下)
廉亲王府,允禩躺在床上两眼望着锦帐的顶子,满面愁云,八福晋坐在床边守着他,整了整他盖腿的锦被,自上次被罚跪后,允禩的腿一到冷天就钻心的疼。
“你去歇歇吧,我没事儿。”允禩见她皱着眉,没了往日的神采,也不禁心疼。八福晋摇了摇头,靠在床帷旁看他:“让我多陪陪你吧,没准儿明【创建和谐家园】上就派人来拿我呢。到时候,想见你就难了。”
“就算拿,也少不了我。”允禩心里一凛,但怕她担心,忙掩饰地笑了笑:“你呀,事前怎么不想着这些。”八福晋被他说得一乐:“人家都是妻跟着夫,到咱家给掉个儿了,爷,你真是跟别家的王爷不一样。”允禩握过她的手,低低一叹:“命,万般皆是命。”八福晋神色一黯,回握住他的手紧了紧:“只是苦了灵儿。”
提到洛灵,允禩的手不禁地一颤,八福晋感觉到他的变化,低声道:“去找找十三弟,兴许他能帮帮灵儿。”允禩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毓雯,你变了。”“你是说我对灵儿?”八福晋取了桌上的茶递给他,摇摇头:“我也说不清。起先觉得她是来跟我争你的,挺不待见她的。可日子久了,心里也就把她当自家人了。爷,整件事里,都碍不着她的事儿,皇上看在以前的情份,估计不会难为她,你还是早些打算打算吧。”
“打算?”允禩把茶杯递还给她,自嘲地笑了笑:“怎么打算?你还以为我能有多大的能耐,想让她不卷进来,除非……。”允禩说不下去了,那个字惹得他心里一阵刺痛。“除非什么?”八福晋从来禁不起别人吊她胃口,瞪着眼看着允禩。
允禩皱着眉,斟酌着要不要说出来,八福晋见他不言语有些急了:“唉哟,你怎么话到嘴边儿又咽回去了,说呀。”“我替他说!”洛灵站在门口,神色冷冷地,显然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允禩的脸一下子白了,看了她一眼便把头别向床里。八福晋看着他俩越发莫名其妙:“到底是什么呀。你们俩想急死我!”“除非休了我!是不是?”
听着洛灵冷冷地声音,允禩闭了下眼,片刻后才闷声点了点头。八福晋一惊,用力推了下允禩:“你这什么馊主意啊!休了她,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啊!”“只有离开我才有活路。”允禩不看她们,斜靠在软枕上沉声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你凭什么呀?她是当年康熙爷亲自指婚的,上玉牒受封的侧福晋。”八福晋的心也似有些活动了。
“那还不容易,随便给我栽个罪名不就得了。”洛灵狠狠地看着允禩,说完去外屋的案几上拿了纸笔过来:“说吧,怎么写,我来代笔。”允禩紧紧地捏着拇指上的扳指,紧闭着唇不说话,也不看她。洛灵提着笔,冷冷地盯着他,等他开口。
他们就这么僵着,看得八福晋直着急,忍不住跺着脚冲他们喊:“都怪我这二百五闯了祸还不成,你们能不能别置气了,好好说话行不行?”说完转身夺过洛灵手中的笔,心酸地看着她:“他费了那么多心思好不容易才娶到你,你让他怎么开口?”
洛灵抬头看着他,心里一阵难过,正要说话,外面秦福跑进来打了个千儿:“王爷,三阿哥来了。”允禩回过头看了看八福晋,八福晋会意,跟着秦福去见弘时。
思忖了片刻,允禩准备起身去见弘时,洛灵已拿了件银鼠皮夹袍过来替他穿上,沉着脸扣扣子。她倔脾气一上来,允禩是真没办法:“好了,我也只是想想。”“你以后最好想都别想,记不记得你答应过人家什么?”“我记得。”允禩抓住她忙碌的手,紧紧一握:“只是不想你跟着受罪。”
“我知道。”洛灵抽出手,为他系上明黄色的腰带:“但你既然答应了,就不要再做别的打算,我不会依你。”允禩还要说什么,洛灵已推着他往外走:“行了,回头再说,别让三阿哥等急了。”允禩无奈,笑着拍了拍她的脸颊,转身出了房门。
八福晋正与弘时在正堂说话,见允禩进来,弘时忙上前打了个千儿:“八叔安好。”“起来。”允禩双后扶他起来,拉他一起坐下:“这么晚了,还往外跑,留神你皇阿玛知道了。”
弘时打量着他的腿,关心的问:“我来看看八叔,听说您腿疾又犯了,好些吗?”允禩笑了笑,抚摸着自己的膝盖叹了口气:“俗话说人到年纪病找人,你八叔老了。”“瞧您说的。”弘时从秦福手中接过茶来递到允禩手上。允禩笑着接过,向八福晋道:“你去歇着吧。”八福晋起身走了出去。
弘时见八福晋出去,忙挪到允禩身边坐下:“八叔,今儿可把我吓坏了。”允禩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毓雯那样做也太冲动了,对年妃确是大大不敬。”“哼!年妃根本当不起皇贵妃的封号。”弘时满眼的不屑,冷笑道:“她死了,皇阿玛在她宫里呆了三天三夜。”
“哦?”允禩也有些意外:“看不出四哥对年妃竟如此宠爱。”“哼!”弘时冷哼了一声,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茶:“不但宠她,对她的儿子更是宠到天上了。这两天,皇阿玛闲了就召他去养心殿嘘寒问暖。”
允禩听了倒是不以为然:“福惠这么小就死了亲额娘,也难怪皇上会偏疼他。”“要只是偏疼也罢了,可现在已经有传言,说皇阿玛要将储君之位留给福惠了。一个小屁孩子,哼!”弘时一拳捶在椅子扶手上。“还都是没影儿的事儿,你何必先自乱阵脚。”
见允禩不当回事,弘时有些急了:“八叔,皇阿玛要真是念着年妃,心里一活泛把储位给了福惠,那可就什么都晚了。平日里皇阿玛本来就宠着弘历,什么都是他占先,现在可好,又来了个福惠,您说我哦能不急吗?”
允禩余光扫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弘时,皇上喜欢谁,看中谁,都是皇上心里的事儿,谁都左右不了。八叔我现在是自身难保,今儿你八婶这么一闹,说不准明天我就会削爵封府,你跟我说这些,我又能帮你什么?”
弘时一愣,可还是不死心地凑上前道:“八叔,再怎么说今儿这事儿八婶子也不是全不占理,皇阿玛还能真就治您的罪?还有,如果能让我占了先机,到时候八叔还怕什么呢?”允禩看着他满脸的自信忍不住笑出了声,心想怪不得雍正死活看不上这个儿子,要是他自己,也不会搭理他。
弘时见允禩微笑着沉吟不语,也不敢打扰,只得眼巴巴的等着。允禩想了片刻,站起身看着屋门一片寂静,叹了口气:“自古储位之争都是残酷的,当年你皇玛法在位时,你这些叔伯们互相谋算、打压又岂是你能想象的。别的不说,就说我吧,你皇玛法狩猎时,我送了两只海东青过去,结果却不明缘故的成了死鹰,你皇玛法从此对我是恨到了极点。一步错步步错,弘时啊,这里的风险有多大,你自己心里该有个数。”
弘时闻言似有所感,跟到允禩身后低声道:“先下手为强,如果我不先兵行险招,岂不情等着倒霉嘛?”允禩暗自冷笑,回身拍了拍他的肩:“今儿晚了,改天跟我去看看你十四叔,他也是一直惦记你。”
弘时精神一振,忙矮身打了个千儿:“八叔歇着吧,弘时告退了。”允禩扶起他,点了下头,弘时冲他一笑,转身出了房门。允禩看着夜幕中弘时渐渐消失的背影,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字数:2635 小素子打~
风刀霜剑严相逼(上)
雍正在朝堂上宣布革去允禩亲王爵位当天,允禩便递了告病的折子,从此深居简出、闭门谢客。宗室里与他相得的王公亲贵,个个都或多或少受了连累,互相也不敢再明着来往。只是暗地里,人心却未思服,很多人抱着观望的态度,只等着一个火星,便是一触即发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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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泉郡王府的门房看到两顶轿子到了府门口,禀报了管家,管家忙不迭的迎了出来,轿子直接抬进了王府。
允禩和弘时从轿子里下来,管家向他俩打了个千,“二位爷请在前厅候着,小人这就去禀报王爷。”允禩摆摆手,“别告诉他我们来了,我倒要看看他整天忙些什么。”管家笑道:“王爷在后院书房里,天儿冷,一晌午没出来。”允禩向他点点头,和弘时一起往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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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时见他俩都落到如此境遇了,还在谈笑风生,不禁又惊讶又心急。允禵瞥了他一眼,“你吃不吃?”允禩边剥红薯皮边笑道:“我看他是吃不下,一脑门子官司。”允禵笑了一笑,道:“到底是孩子,这么沉不住气。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你着急上火,事儿就解决了?”
弘时这才坐下,当着他两位叔叔的面,道出了雍正偏爱福惠的事,以及自己多么不满。允禵哼了一声,道:“这有什么呀,喜欢哪个女人,自然对她生的孩子多疼一点。你十八叔没死的时候,先帝对他也是疼爱有加,还不是因为密太妃。”允禩点点头,“谁说不是这个理,他偏想不明白。”
弘时忙道:“不是侄儿不明白,而是圣心难测。本来一个弘历已经够受,又来一个福惠。”允禵听他这话,透着不安和毛躁,不禁想起了当年的大阿哥允褆,下意识的看了允禩一眼,他却低着头只顾吃红薯。允禵心里一笑,八哥呀八哥,你把这烫手山芋带到我这里来,算盘打得真精,摆明了是要拖我下水。
弘时见他俩都不言语,叫了一声:“十四叔——”允禵故意道:“你八叔和我经过这几年的风雨,还能坐在这里安稳的吃红薯,已经是求爷爷告奶奶天大的造化。你饶了我吧,我可不想和你九叔一样,发配到西北去放羊。那地儿,寸草不生,十里不见人。”允禩在一旁嘿嘿直笑,他如何不知,允禵这是故意做出姿态来试探,让弘时自己把来意说出来。
弘时果然经不得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急着表明心迹:“十四叔说哪里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事儿,侄儿一力承担就是,哪里敢连累到两位叔叔。两位叔叔都是极有成算的明白人,侄儿是当局者迷,还望两位叔叔指点迷津。”允禩这才道:“我看你除了韬光养晦,也没别的辙。学学你皇阿玛,他当年怎么做的,你就怎么做呗。锋芒太露,只会成为众人的靶子。”弘时无奈的点点头。
允禵却听出他八哥话里的深意,心里微微吃惊。允禩正望着他,他转移了视线,盯着炉膛里的火苗沉思。“我看也是,你大伯允禔当年就是上蹿下跳的厉害,被先帝革了王位,囚禁了大半辈子。你不想重蹈他的覆辙吧。”允禵抬起头目光如炬的直视着弘时的眼睛。弘时见他的目光中有一丝彻骨的寒冷,心里忽然有些泄气,幽幽叹了口气,想着他这两个叔叔定是心灰意冷,竟是丝毫不肯松口给自己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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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禵想起一件事来,笑道:“待会儿你们走的时候,替我带一篮红薯给她。”允禩呼哧一笑,“你可真大方,给她送什么不好,红薯才值多少。”允禵道:“她的公主府里什么没有,送红薯给她,只是一点心意而已,你真当我抠门到那种程度。想起以前的事来也真是有趣,有一年咱们在草丛里捕黄雀,十哥不是差点儿被蝎子蛰了。”允禩也想起这事,点头道:“是啊,那蝎子可真大,后来你捉了那蝎子跑去送给玉儿,把她吓得直哭,那时她才几岁呀。”“五六岁吧。”说道此处,两人都笑起来。
弘时只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心里有了主意。
允禵和允禩仍在说着往事,见弘时忽然面有喜色,不解的问:“想起什么了,这样高兴?”弘时笑道:“听叔叔们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想起来师傅昨儿布置了功课,这就得回去准备。”允禩也站起来,道:“得,我们也是该走了。你那一篮子红薯,我一定给你带到,就说是你亲自在地里刨的。”允禵大笑起来,送他俩出门。弘时和允禩忙推辞,说轿子就在前院里候着。
直到允禩和弘时走后,允禵脸上的笑意才褪尽,冷冷的哼了一声。伊尔根觉罗氏从另一侧走过来,奇道:“听管家说,八爷和三阿哥来了,怎么您没留他们吃饭?”允禵冷笑着看了她一眼,“只怕这会儿,他们到汤泉来看我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宫里。等着吧,宫里已经摆下了鸿门宴,候着他们入席呢。”伊尔根觉罗氏听了心里一惊,她深知允禵的个性,也不敢多问,愣着看了他一眼,却见允禵面无表情的掀帘子进屋去了。
三日后的午时,皇子们在上书房向师傅们行了礼,结伴散学。年贵妃已殡天将近一月,八阿哥福惠虽说只有六岁,心里却仍念着自己已离世的额娘,显得落落寡欢,不太合群。
弘时摆弄着手中的西洋怀表不紧不慢地走在前面,表壳上精致的镏金花纹在阳光下金光闪闪。弘历经过他身侧,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弘昼也赶了上来,捅了他一下,“不是说好了去园子里练布库嘛,用了膳赶紧过去。”弘时抬头见弘历已快出了院门,忙加快脚步跟上弘昼。福惠走在他身后,听到他们的对话,顿时来了兴趣:“三哥,我也去。”
弘时闻声回头看了一眼,冲弘昼道:“你先去,我想起还要去坤宁宫给皇额娘请安,一会儿过去找你们。”弘昼点了下头先走了。弘时撤回到福惠跟前蹲下身,福惠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满眼的期盼。他笑道:“你真想去?”
福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了想还是冲弘时点了下头。弘时笑了笑,拍了拍他的头:“今儿就算了,我跟你四哥他们还有正事,后天吧,我带你去骑马。”福惠眼光一亮,可爱地冲弘时作了个揖:“谢谢三哥。”弘时大笑着站起身:“我得赶到坤宁宫去,快回去吧。”“嗯。”福惠点了点头,混蹦乱跳地走了。弘时看着他的背影,余光注意到西角门上一个太监的身影一闪而没,弘时冷冷一笑,甩了下袖子,快步向坤宁宫而去。
福惠得弘时的许诺,阴沉多日的小脸上总算露出了可爱的笑容,转过西六宫的甬道,一路小跑着往回走。路过乾西五所外的小花园,福惠不安份地踢着路旁还不见绿色的迎春树,一个小太监急急地跑过,经过福惠身边都没停下来请安。
福惠倒不在意,却瞥见从他身上掉下来一个物件:“喂,东西掉了。”小太监没听见一般,快步跑开了。福惠好奇地走过去蹲下身细看,原来是个暗红缎面的荷包,绣着一对卷毛狮子狗,憨态自然,甚是精巧,忍不住伸手捡起来捏了捏,荷包里好象有个什么东西在动:“嘿,什么东西?”福惠心里想着,便把手伸进了荷包。
一阵刺痛从手上传来,福惠“啊”的一声大叫扔了荷包,再看时,食指上已是红肿一片,他紧紧攥着手指,疼得直掉眼泪,站起身想赶回去找人,可还没站稳,就觉得头又痛又晕,一下子坐在了地上直打寒战。这下可把他吓坏了,大哭起来。
弘历换了布库服出了乾西二所,本想去叫弘昼,走了几步却听到哭声,寻声跑了过来,走到跟前,见福惠倒在地上,忙上前推他:“八弟,醒醒。”福惠此时已昏了过去,弘历叫了他两声却没有动静,忙低头察看,一眼看到他已有紫黑色的手指。
弘历一惊,福惠的手分明是被毒物咬了,大冬天的毒虫早就冬眠,除非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看着福惠苍白的小脸儿,弘历沉吟了片刻,犀利的目光中闪过了一丝与他的年龄极不相衬的阴戾。终于,他缓缓站了起来,左右看了看,快步离开了。
可他万没想到,弘昼站在不远处正看到他离开的背影。弘昼正纳闷他在看什么,想喊他已经来不及了,跑过来看见福惠倒在地上,吓了一跳,忙蹲下身扶起他:“八弟,怎么了?”喊了两声,弘昼也看到了福惠的手指,想着刚刚离开的弘历,不禁倒吸了口冷气。眼见福惠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弘昼知道不能再耽搁,忙扯下了块衣襟,紧紧地系在他腕子上,眼光过处,看到了福惠身边的荷包,想了想,拿起一块青石压在了荷包上,背起福惠就往养心殿跑去。
字数:3589 小素子打~
风刀霜剑严相逼(下)
太医院院判刘胜芳诊过脉后,先行了针灸,在福惠的手指上切了个小口,挑出了一个细小的毒钩,又挤又吸地去除了毒液,总算是抢回了福惠的一条命。雍正一直守在暖阁里,神色紧张,弘昼站在他身侧,也急得一头的汗。
刘胜芳终于擦了擦头上的汗,松了口气:“皇上,微臣已将八阿哥手指中毒液排净了,性命已是无忧了。”“毒液!”雍正震惊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什么毒?”右院判吓得一激灵,忙跪在地上颤声道:“回皇上,是蝎毒。”
雍正迅速地回头看着弘昼:“这隆冬腊月的,哪儿来的蝎子!?”弘昼忙躬身道:“回皇阿玛,儿臣看到八弟时,没看到什么蝎子,只看到一个荷包,儿臣着急救八弟,就拿一块青石把荷包压住了。”
雍正只觉耳边“嗡”的一声,脚下有些摇晃。弘昼忙上前扶他坐下:“皇阿玛息怒,所幸八弟已经没事儿了,还请皇阿玛保重身子。”雍正闭着眼喘着粗气,半天才缓过劲儿来:“你去跟苏培盛把荷包取回来。”“遮!”弘昼恭身退了出去。
“你们都出去吧。”太医们遵旨退了下去。雍正看着炕上福惠,眼中闪过了一抹悲哀,走过去,握着福惠未受伤的小手,眼圈一红,险些掉下泪来。
不多时,苏培盛手里托着个盖着黄帕的漆盘进来,弘昼跟在身后:“皇上,荷包拿回来了。”“东西呢?”苏培盛掀开黄帕,漆盘上是那种荷包和一直被压扁的黄褐色蝎子:“回皇上,蝎子已经被青石压死了。”
雍正回头看了看漆盘上的东西,顿生厌恶之色,挥了挥手,苏培盛忙盖好黄帕,退了出去。雍正回头看了一眼弘昼,招手叫他过来。弘昼忙走了过去,站在雍正身侧:“皇阿玛,要不要儿臣接福惠回去?”雍正看着福惠毫无生气的小脸儿,一阵心痛:“你先送他回去。这事儿对谁也不要声张。”“儿臣遵旨。”弘昼躬身拜了一拜就退了出去。
雍正思忖了一会儿,拍了拍手。一个小太监快步走近暖阁,雍正道:“去把戴铎叫来。”“遮!”小太监低着头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大学士戴铎步入养心殿东暖阁。
“皇上急着招臣来所为何事?”戴铎见雍正一副痛心的神情,心知必有变故。雍正挥挥手示意他近前。戴铎更好奇,近前一步。雍正此时已经逐渐平静下来,缓着声道:“福惠被蝎子蛰了。”戴铎心中一惊,略一思忖,却没有立刻说话。
见雍正审视的看着他,戴铎才开口:“皇上是想追查?”雍正道:“若不追查,只怕真凶更会变本加厉。”戴铎点点头,沉吟道:“这事儿要查也不难,只要看八阿哥有了性命之虞,对谁最有利。”雍正怔怔的看着戴铎,似乎想看穿对方的心思。他竭力平静,在暖阁里踱了两步,猛回头道:“戴铎,依你之见,谁会害福惠。”
戴铎闻言一凛,看了雍正一眼,终于垂下眼帘:“皇上恕罪,臣不敢妄自猜测。”雍正怒声:“戴铎!”戴铎俊朗的面容中有了一丝忧色,沉着声道:“臣不敢说……”雍正跌坐在龙椅上,脸色颓丧,强忍内心的痛苦,“也罢,朕不为难你。其实你跟朕想的一样。”
想起康熙晚年,兄弟间为了争王位不惜手足相残的一幕幕惨烈的斗争,雍正仍心有余悸。如今这一切又要在他的儿子们身上重演了么,他不敢想,却又不得不想。戴铎见雍正痛苦的神情,心念一闪,进言道:“皇上,不妨以这次的事为契机,考验一下阿哥们。”雍正缓缓的抬头看他的眼睛,半晌之后,轻轻点了头。
“你说的对,事情已经发生了,查出凶手已经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这样的事再继续下去。”雍正闭着眼睛,烦恼不已的揉着太阳穴。戴铎肃立在他身侧,叹息了一声。雍正听到他的轻叹,缓缓睁开眼睛,“朕不会像先帝那样姑息。”
弘时从宫里出来,便去了允禩府上。允禩正在书房中作画,听说弘时来了,停了一下,就又低头看着纸上继续构思。洛灵看他不开口,有些纳闷:“你怎么好像没听见一样?见还是不见?”允禩看了一眼等候的秦福:“就说我吃了药刚睡下。”“遮。”秦福忙恭身退了出去。
允禩直起身,放下了手中的笔,洛灵递了条帕子给他。允禩接过来冲她笑了笑,离了画案,在书案后坐下:“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不见弘时?”
洛灵边收拾着书案上的书籍,边道:“弘时自小就多疑善变,兴是又有了什么难题来跟你要主意了。”允禩轻笑了一下,呡了口茶:“先冷冷他,不能太近了。”“你不想近,我看他到是紧着往你身上贴。皇上心里疼弘历,谁心里都清楚。”洛灵也笑了,手里不停地将毛笔挂在笔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