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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天VIP完结]何夕兰烬落》-第3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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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穗儿跟到他马前,攥着他衣袖,仰脸望着他,表情坚定:“十四哥,你不要一错再错,反而给别人处置你的借口。跟我进城去见四哥,他要是对你不利,除非先杀了我。皇阿玛临终前吩咐我,却不可是你们兄弟间闹到骨肉相残,我知道,皇阿玛最挂心的就是你。”胤禵凝望着她,半晌不语,最终长叹一声,“罢了,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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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穗儿走到胤祥跟前轻声道:“十三哥,你和四哥未免逼得太急了。”胤祥道:“这事儿不是你我能管得,玉儿,你今天又闯了大祸了。剑指九门提督,这罪可不轻。”玉穗儿冷冷道:“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我天生就是这样的性格,你又不是头天认识我。想让我改,除非你和四哥杀了我。”她话中带硬,胤祥心中一凛。兄妹俩对视片刻,玉穗儿傲然一笑,转身上自己的马车走了。

        此时天边已现金光,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着巍峨的皇城。胤禵策马赶到景山寿皇殿时,雍正的銮驾已到。他愣愣的看着雍正的仪仗,心中感慨万千。玉穗儿走到他身后,轻声道:“你该拜见当今天子。”胤禵回望她一眼。良久,才屈膝跪下。

        玉穗儿走到雍正面前,跪拜道:“玉穗儿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雍正恩了一声,让她平身。玉穗儿又道:“皇上,十四哥来了。”雍正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见胤禵远远向他叩首,却不上前,心中不禁微怒,冷哼一声。

        一个侍卫见此情景,连忙走上前请胤禵到雍正面前去拜见。胤禵大怒,踢了那个侍卫一脚,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拉扯我。我是皇上的亲弟弟,纵有错处,自有宗法处置我。皇上,这个狗奴才以下犯上,臣恳请你将他正法,以正国体。”

        雍正见他借题发挥,分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大为震怒,“胤禵,先帝灵前,岂容你大吼大叫、目无君上,你心高气傲的很哪,朕今日便革了你的爵位。”

        胤禵冷哼一声,缓缓站起来,毫不畏惧的看着雍正,目光寒冷如霜。雍正怒道:“从即日起,胤禵革去王爵,降为固山贝子。”“臣领旨谢恩!”胤禵说完这话,扬长而去,连跪也不跪。雍正气得发抖,玉穗儿忙上前扶住他胳膊,雍正盛怒之下不免迁怒于她,甩开她的手。玉穗儿委屈的呆在那里。

        这时候胤祥也赶到,看到玉穗儿,忙走过去。“这可怎么办?他一回来就把四哥给得罪了。”玉穗儿望着胤祥,满脸的忧色。胤祥道:“我也没办法。”玉穗儿咬着嘴唇,转身而去。“玉儿——玉儿——”胤祥叫她,她也没回头。

        在德妃所居的永和宫,宝璃看见玉穗儿进了宫门,忙上前道:“公主,你快去劝劝,主子和十四爷都伤心着呢。”玉穗儿进暖阁去,见胤禵跪在德妃腿边痛哭,德妃也是泪如雨下。胤禵看到玉穗儿,别过脸去稍稍止了泪。

        “娘娘,四哥他——”“你别提他,我就当没这个儿子。”玉穗儿话还没说,就被德妃恼怒的打断。玉穗儿走过去,劝道:“如今您是太后了。”德妃哼了一声,“我可不敢当,太后这封号太重,我自认没这个资格。”胤禵向玉穗儿道:“你也看到了,他是怎么对我的。当场就革了我的爵位,日后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这时,苏培盛进来宣旨,说雍正命胤禵即刻出宫去寿皇殿守灵,不得延误。胤禵也不看圣旨,昂首出宫去了。苏培盛看了玉穗儿一眼,“公主,皇上要见你。”玉穗儿心中一凛,下意识的看了德妃一眼。德妃道:“你去跟皇帝说,公主在我宫里,陪我说话儿,这会儿没空过去听他差遣。”苏培盛不敢多言,退了出去。

        玉穗儿向德妃道:“娘娘,您何苦这样跟四哥拧着。”德妃垂泪道:“玉儿,你不是不知道,你四哥他。。。。。。我是万万没想到啊。。。。。。”玉穗儿心里一酸,“这会儿说这些也晚了。四个是皇帝,我和十四哥都是臣下,犯上是欺君啊。”

        德妃知道她的话不无道理,可是心中憋闷得厉害,康熙有意无意的暗示,她也不是听了一两回,没想到平时不声不响的胤禛居然当了皇帝,而自己一向疼爱器重的胤禵就这样莫名其妙丢了皇位。为此她固执的住在永和宫,无论雍正怎么恳求,也不肯搬到太后所居的宁寿宫去住。雍正给她上徽号,她也固辞不受。玉穗儿知道这些,心里担着心。

        “娘娘,您在,十四哥还有个庇佑,您和四哥闹僵了,他就。。。。。。”玉穗儿不得不说出心里话。德妃抬眼望她,这一层她不是没考虑,可是她更知道雍正的性子。他要真强硬起来,必定是六亲不认。

        玉穗儿见她愣神,向她拜了拜,告辞往养心殿去。雍正听了苏培盛的回话,正在气头上,看到玉穗儿,没好气的说:“你剑指九门提督,朕降了你的封号为和硕公主,你服不服?”玉穗儿款款施了个礼,也不抬眼,“臣妹领旨谢恩。”雍正气得咬牙,拳头重重的敲打在御案上,怒道:“领旨谢恩!哼,你跟他真是一模一样啊。朕把胤禵派去守灵,你是不是也想去?”玉穗儿看了他一眼,道:“皇上,出嫁的公主不必守灵,难道你忘了。”“你——”雍正恨恨的指着她。

        玉穗儿望着他,眼泪流了下来。雍正看着这个最小的妹妹,满眼委屈的望着自己,心里一痛。“你们,竟没有一个人服朕。”雍正伤感的捶着御案,咚咚的响。玉穗儿看到他手指关节都磕破了皮,走上前,按住他的手,“口服不是服,心服才是服。我。。。。。。我是服你的,可是他们,我管不了。您有这个,怕什么。”他见雍正手上戴着康熙平常总是戴着的那串念珠,雍正低头看了一眼,无奈的苦笑,“朕怕什么。。。。。。”

             字数:3660

      长烟落日孤城闭(下)

        几日后,诚亲王胤祉上疏雍正,援倒陈请将诸皇子名中胤字改为允字。消息传来,胤禩等人纷纷嗤之以鼻。胤禟道:“哥几个,从今后,咱们连皇阿玛钦赐的名字可都没了。就他一人能胤,咱们都得允了。”胤誐道:“不过还是得恭喜八哥,封为亲王,皇上还是很器重你啊。”胤禩干笑一声,却无笑意,眼神中愤愤不平。

        八福晋从外面进来,听到胤禟的话,不以为然道:“九哥,你也真真会取笑,就这倒运王爷,哪天掉脑袋还不知道呢,有什么可恭喜。”胤誐也附和她:“就是,皇上怎么对自己亲兄弟,大家都看在眼里,那就是咱们将来的下场。”胤禩听他们说得露骨,忙使了眼色。八福晋和胤誐这才不敢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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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是八福晋一句无心之言,却被好事者告知雍正。雍正明着没有发作,心里却着实讨厌他这个尖酸刻薄的弟媳妇八福晋。正想着怎么处置这些口无遮拦的兄弟,瞥见御案上青海递来的折子,心生一计。当即决定派允禟往青海西宁驻扎,眼不见心不烦,把他撵的远远地,以免他再和允禩、允禵勾结在一起,和自己过不去。

        谁知允禟接了雍正的旨意,并不照办,百般拖延离京的时日。好不容易启程去往西宁,到了西宁后,传旨钦差去传雍正的旨意,允禟既不出迎,也不遵从雍正的旨意。每日里只和传教士书信来往,要不就是骑马打猎,反倒过起了清闲日子。

        雍正听到回报,气得七窍生烟。原本是让他在青海思过,他到逍遥起来。恼怒之下,雍正只得下旨将允禟传召回京。

        与此同时,被遣往喀尔喀蒙古办事的允誐也上疏给雍正,声称自己差事已经办完,要求返京。雍正无奈的坐在养心殿内,看着众人的折子,想起自己这班兄弟,哪一个也不能叫自己省心,不由得头疼无比。

        雍正元年四月,康熙的灵枢被运往遵化皇陵下葬。葬礼后,雍正人下令允禵在景山寿殿替康熙守灵,不得随意走动。当月,太后寝宫由永和宫迁往宁寿宫。

        这一日,雍正去太后宫里请安。太后歪在榻上,也不正眼瞧他,闭目道:“我想见你弟弟,你传他进宫来。”雍正迟疑不决。太后坐起来,指责道:“你天天说要孝顺我,如今,我只想见我儿子一面,你都不答应。”雍正恭敬道:“十四弟在景山守灵,也是闭门思过。儿臣不便叫他进宫来。”太后哼了一声,“什么闭门思过,他犯了什么错,你倒是说说。”雍正不答。

        太后指着雍正鼻子道:“你说不出来了吧,革了你亲弟弟的禄米,将他府中的家人、侍卫上了枷示众,你这皇帝当得可真行啊!”太后说道此处,怒火攻心,半天喘不上气来。雍正忙上前拍了拍她的背让她顺顺气,被她恼怒的挡了回去。

        太后站起来往外走,出了暖阁,走到宁寿宫正殿。苏培威揽着她,被太后打了两耳光。太后气愤的指着苏培威道:“如今连你的奴才都敢拦我?你眼睛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额娘?”雍正只是道:“皇额娘请息怒。”太后气得灰心,颤着声道:“今儿我只问你一句,让不让我和你十四弟母子相见?”雍正抬眼看着她,缓缓道:“请皇额娘在宫里稍安勿躁,将来总有机会见到十四弟。”太后指着他,恼怒道:“好好,好儿子……你是好儿子啊……”

        玉穗儿听说皇太后找她去,匆匆进宫往宁寿宫。道上遇到允禟,见他也正往宁寿宫方向,问了一句“九哥也是去太后那里?”允禟瞥了她一眼,闷闷的点头。“不知道太后这么着急找我们来,是什么事。”玉穗儿有一丝忧心。允禟沉声道:“多半是为了十四弟。”玉穗儿眉头一皱。

        两人刚走到宁寿宫殿外,就听到雍正和皇太后乌雅氏激烈的争吵声。两人赶到殿门口,忽听到“砰”的一声,接着是雍正凄厉的叫喊声,“皇额娘——”。玉穗儿快步跨进宁寿宫正殿,见皇太后倒在殿中巨大铁柱旁,头上鲜血淋漓,一片血肉模糊,铁柱上也沾染了鲜血。她吓得捂住嘴,心惊胆战。允禟也看到这一幕,惊得呆立无言。雍正发疯似地狂喝:“传太医,快传太医——”太监、宫女均面如土色、纷纷四散而去。苏培威目瞪口呆,跌跌撞撞的出殿而去。

        玉穗儿见皇太后躺在那里,刚要上前去看,允禟暗中拉着她胳膊,硬把她拖了出去。玉穗儿失魂落魄的跟着允禟除了宁寿宫,“九哥——”她回望一眼,允禟把她的胳膊死死的攥住,不许她回去。“头骨都碎了,人还能不死?你这时回去不怕他杀人灭口?他如今什么事做不出来!”允禟压低声音,强忍住心头的愤慨。

        玉穗儿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皇太后惨死的画面,颤抖的抽泣着,六神无主。允禟此时也是心乱如麻,带着玉穗儿一路走到僻静处,才脸色苍白的镇定下来,向玉穗儿道:“皇太后殡天的消息很快会传出去,我要先去八哥那里。你先回府去,记住,对任何人都不要说你看到了什么。不然老十三页保不了你。”玉穗儿点点头,和允禟一起往宫外走。

        允禟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向玉穗儿道:“你还不能回府,你得去十四弟那里。不然,他拿性子,这回非鱼死网破不可。”玉穗儿心里早已想到这点,此时允禟一说,才更加深了她的惊惧。“我这就去。”她快步往前。

        允禟追上她,咬着牙道:“不要让他出寿皇殿一步,除了你,别人拦不住他。他的命就在你手上,如果你不想看着他死,这回就豁出去吧。老四应该不会难为你。”允禟把她送到宫门外,扶她上了马车,才转身而去。

      雁断衡阳声已绝(上)

        玉穗儿吩咐车夫快马加鞭赶到景山寿皇殿,到了殿门外,她也不等通报,径直闯了进去。好在守门的侍卫都认得她,知道她是十五公主,没有人敢上前拦她。

        玉穗儿进到殿中,见允禵正跪在康熙灵前,克制住情绪走上前去。允禵正自闭目凝神,听到一阵花盆底儿碰地的脚步声,夹杂着细微的首饰叮当响,便知道是玉穗儿来了。玉穗儿走到他身侧,轻轻把手放到他肩上。允禵伸手到肩上握住她的手,她顺势也跪了下去。

        一缕刺目的阳光照射在寿皇殿正殿的一排先皇画像上,画像上的人神情怪异,灵位前淡淡青烟缭绕,气氛尤其肃穆。“你怎么来了?”允禵呆呆望着康熙的画像,哑着声音问。玉穗儿看她清俊的面容颇为憔悴,好像几天几夜没合眼,心里一酸,“我来看你。”

        允禵听她声音里带着哭腔,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却见玉穗儿双目红肿,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不禁问道:“出什么事了”还是谁欺负你“是不是雍正他……”

        玉穗儿忙摇摇头,想着要克制,却怎么也控制不了夺眶而出的泪水,“十四哥,皇太后……她归天了……”允禵似乎没明白她的话,愣了半晌才道:“你骗我!这不可能,皇额娘身体好得很……玉儿,你不要骗我……”尽管他明知玉穗儿不可能说谎,还是无法接受生母忽然去世这个残酷的现实。“我没骗你。太后去世了。”玉穗儿见允禵仍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含泪加了一句,“就在今天。”

        “我不信!”允禵心神大乱,站起来就要往外跑,玉穗儿忙拉住他。允禵回头喊道:“你别拦我。”玉穗儿拽着他衣袖不放,急切道:“宫里还没有对外发丧,这时候你不能去,而且没有皇上的旨意,你出了寿皇殿,那就是抗旨不尊,他们会绑你。”允禵甩开她的手,怒沉着脸,愤愤道:“我看谁敢拦我。”

        他已走到殿门口,玉穗儿快步追上他,情急之下只得从背后死死抱住他,哭道:“十四哥,我求你,你别去……你去了,他会杀你的……他真的会杀你!”“我不管,他要杀要剐随便他,如今皇额娘都死了,我还有什么顾忌。”允禵试图掰开玉穗儿的手臂。他用的力大了,玉穗儿忍住剧痛,仍是不放手。

        允禵想挣脱,又怕伤到玉穗儿,回头看他,见她嘴唇都咬出了血,心如刀绞,“你这是何苦,难道到了这时,我还惜命吗。我的命早就捏在别人手上了,你知道不知道。”玉穗儿垂首哭泣,却仍攥着着他衣襟不放。允禵忽然脸色一变,“告诉我,皇额娘是怎么死的?是不是雍正逼的?不然你不会什么都不敢说,告诉我!”他向玉穗儿喊道。

        玉穗儿脸色苍白,却始终不说话,允禵激动地抓着她的肩摇晃,“你说话呀,玉儿,如果连你都不告诉我,我还能问谁,我还能信任谁!”玉穗儿咬着牙,一句话也不说,她深知允禵的个性,如果告诉他真相,他必定大受【创建和谐家园】,会做出什么事来,谁也无法预料。

        “事到如今,你还是向着他!皇额娘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你还替那个昏君瞒着。”允禵见玉穗儿始终不肯说出皇太后的死因,心中恼怒不已,神情凄厉如同受伤的野兽。玉穗儿怔怔的望着他,秀美的双目中满是泪水,他的手刚抬到半空,心里却还是舍不得,颓然地放了下去。

        玉穗儿泪水潸然而下,沉痛道:“就算给你知道真相,你又能如何?如今你是阶下囚,命悬一线。你是不怕死,我也不怕,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就这么死了,除了白搭上一条命,有什么意义。太后泉下有知,她能忍心见到你这副样子吗。”允禵听他的话音,竟是没有否认雍正逼死太后这个事实,心中大恸,悲痛欲绝,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自他奉召从西北回京,无论遭受什么样的境遇,也始终没这样痛苦过。玉穗儿从未见他如此失态,仿佛肝胆俱裂一般,哭声里透着深深的悲哀。她抱住他的肩,劝慰道:“十四哥,人死不能复生,生者要节哀。这是你那时劝我的话,如今就当是为了我,不要这样。”允禵哭的正伤心,哪里听得进她的劝。玉穗儿没办法,只得跪在他身边陪着他。过了很久,允禵才缓缓止住泪。

        “你要忍耐,才对得起逝去的人。”玉穗儿轻抚着他的脸,无限温柔的劝解。允禵摇摇头,恨恨的说:“我已经人到极限了,与其苟且偷生如行尸走肉,我宁可一死。”玉穗儿轻轻的把脸颊贴在他前额,悄声说:“你怎么能死,你还有一家大小,她们都不能失去你,我也不能失去你。”她的语调轻柔和缓,允禵渐渐平静下来,只剩心里无尽的哀愁,痛彻心扉。

        玉穗儿见他逐渐安定下来,放开他,道:“我去找十四嫂和绾绾来,你一个人在这里没人照顾,我不放心。”她站起来要走,允禵木然的拉着她的手不放,“你别走。不要走……”玉穗儿道:“宫里很快就会为太后发丧,我得回府里去。你放心,我还会来看你。”她放开他的手,往殿外走去。

        “你走了,就不要再来!我不想再见到你。”允禵嘶哑的喊了一句。玉穗儿惊愕不已,忧伤的回头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伤心过度,不忍心即刻离他而去,却也知道多留无益。“十四哥,不要这样逼我。”玉穗儿痛苦不堪。允禵看了他一眼,见她神色凄楚,心里也伤痛,眼睛泫然有泪。玉穗儿走上前去,跪在他面前,哽咽道:“这些年,你我都由着性子来,已经很对不起十四嫂了,我心里一直愧疚的很。此时在你身边的不该是我……”她低头抽泣。

        允禵抚着她的背道:“你不用觉得对不起她,我们不欠她什么,这一切都是命,咱们做不得主。当初额娘让我娶她,从来也没问过我愿意不愿意。如今额娘去了,皇位没了,我已经一无所有。”玉穗儿忍住泪,“不,你至少还有妻子儿女,我才是一无所有。所以你为我想,能忍则忍吧,否则只会失去更多。”

        允禵望着她的眼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大不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不跟四哥说,我不在他跟前碍他的眼,我去遵化守皇陵。玉儿,你愿不愿跟我一道去?”玉穗儿不信的看着他,泣道:“十四哥,你是不是伤心地糊涂了,我是你妹妹啊,我怎么能跟你走?”“你只说你愿不愿意吧。”允禵抓着她衣袖,激动地问。

        玉穗儿又窘又伤心,侧着脸嗔道:“你疯了,如今我们这个处境岂是想怎样就怎样的?四哥为人端严,怎么会容得下我们……明知不可为,又岂能为之?”她痛苦的掩面而泣,允禵握着她肩胛,气道:“我们的事凭什么要他来管!你本来就是我的。”

        玉穗儿抬起泪眼瞥了他一眼,站起身来,“你再说这样的话,我们都会万劫不复。十四哥,这世上不止咱们两人,好歹替身边的人想想。”允禵也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可心里着实不愿看着她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尤其是在自己最困顿的时候。

        允祥奉命来找玉穗儿进宫奔丧,听到殿中有人说话的声音,就没有进去,在殿外微微轻咳一声。玉穗儿听到他的声音,向允禵道:“十三哥大概是来接我进宫,我去跟他说几句。”允禵没有言语,神情萎顿。玉穗儿见状十分不舍,俯身道:“我去去就来,这会儿宫里乱的很,我不想进宫去。等宫里对外发丧,我跟你一道进宫去拜祭太后。”允禵漠然的看着前方,表情如霜。

        在殿外,玉穗儿整了整袍子,向允祥道:“皇上派你来?”允祥道:“太后殡天,你知道了吧。宫里明天发丧,这会儿咱们都要去替太后守灵。”允祥下意识的看了殿内一眼,玉穗儿垂着眼帘,“他知道了。”她顿了顿,问允祥:“皇上让他去吗?”“当然,他是太后亲儿子,不去奔丧怎么行。你先随我进宫去吧,他要明天才能去。”允祥随手理了理玉穗儿鬓边的一缕乱发。

        玉穗儿斟酌片刻,犹疑道:“今儿我不想进宫去。”允祥愣了一愣,猜到她是为了允禵,不禁眉头一锁。玉穗儿知道他心中所想,愁苦的望着他,“你要是跟四哥照过面就该明白,我为什么说这话。十三哥,如今四哥令人生畏,我怕见他。”

        玉穗儿走后没多久,允祥就奉召进宫,雍正虽未明言,但允祥看到尸体就已猜到太后死因。听一个小太监说起,看见玉穗儿和允禟惊慌失色的从宁寿宫出来,可见他俩也目睹了那惨绝人寰的一幕。“玉儿……”允祥揽着她的肩,抱了她一下。看着玉穗儿苍白的脸色。允祥怜惜道:“别怕,一切有我担着。你今儿不进宫去也好,宫里正乱着呢,太后去世,皇上伤心过度宿疾复发,正卧床不起。我还有很多事要忙,这会儿就得走,明天一早,我让十七弟来接你和十四弟。”玉穗儿嗯了一声。

        允祥又向殿内望了一眼,低声嘱咐道:“好生看着他,别让他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如今正是非常时期,皇上心情极差,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引火烧身。”“我知道。你放心去吧,我会劝他的,不会闹出乱子来。”玉穗儿道。允祥似乎还不放心,踌躇着。玉穗儿看出来他的担心,忸怩道:“你去吧,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也是我哥哥,难道还能对我怎样。就算有气有怨,也不会撒到我身上。”允祥点点头,转身而去。

        玉穗儿再回到允禵身边,却见他如泥塑木雕般面无表情。“十三哥走了。”她轻轻说了一声。允禵站起身来,向她道:“你怎么补跟着他去?你该跟着他去。”玉穗儿听他这话,分明含有责怪之意,委屈万分,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偏过头抽泣。

        允禵叹息一声,望着殿外,“你这时不进宫去,万一雍正怪罪起来。不是连十三哥也连累了。到了这份田地,难道还指望她对谁有慈悲之心。”玉穗儿见他目光如尘,惊讶的看着他。允禵向殿外走了两步,玉穗儿怕他又要闯出殿去,快步跟上他。允禵停了一下,伸手去握住她一只手,带着她走到殿外。

        两人向殿后走去,来到一处开阔地,远望着苍翠的景山,允禵深吸一口气,向玉穗儿凝望一眼,“你记得这里吗?”玉穗儿摇摇头。允禵望着远方,道:“那时你还太小了,才六七岁。这里以前是八旗兵俑练箭比箭的地方。有一年,皇阿玛带你来过,照规矩,女人是不能进这里的,不过那时你还小,没这么多避讳。”玉穗儿走了几步,远远看见树丛里有东倒西歪的几个草人。

        “我第一次道这里来观箭,还不到十岁。想起那时比箭的情景,真是壮观。”允禵想起过往,不禁感叹。玉穗儿轻叹一声,心想:如今只剩回忆……“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和四哥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弟,却一点也不亲,甚至和他水火不容,我没告诉你。”允禵捂住心口,咳了一声。玉穗儿关切的看了他一眼,他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觉得事情过去那么久,多说也无益。”玉穗儿扶着他胳膊,道:“你现在怎么又想起说了?”允禵回望她,叹道:“现在不说,只怕将来也不会再有机会。这事在我心里很多年,我从未告诉任何人。”玉穗儿点点头。

        允禵继续道:“我刚才说了,我第一次来这里还不到十岁。我自小便争强好胜,你是知道的,什么事儿都喜欢拔尖儿。看见别人骑马,我也想骑,可毕竟不到十岁,连马镫子都够不着。四哥扶我上马,我高兴极了。一开始那马听话的很,可是后来不知怎么忽然撒起野来,我下的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八哥在一旁看到,直喊让我抓紧缰绳。我心慌,只顾着夹紧马肚子,谁知那匹马昂首一台前腿,把我从马身上甩了出去,但我的一只脚还挂在马镫子上,于是被拖着跑了好几步。”

        他说到这里,见玉穗儿眼中有一丝惊惧,语调缓了一缓。“众人这才知道马惊了,却都吓得不敢上前。就在我差点要被马踩死的时候,九哥射了马一箭,八哥不顾危险上前按住了马首,才把我救了出来。整个过程,四哥始终没有上前,他甚至按着弓弦迟迟不发箭。”说起往事,他的恨意仍未消散。

        玉穗儿道:“四哥是怕射出箭误伤你。”允禵愣了一愣,道:“就算被箭射伤了,也比被马踩死强吧。我不信这些托辞。”“你何苦这样想,四哥不是那等……”她想说雍正不是见死不救的人,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宁寿宫那一幕,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胤禵见她说起雍正,神色不自然,知道她必然瞒了一些事,却也不追问,只是道:“如今你明白了,我为什么和他合不来,彼此道不同不相为谋。”玉穗儿满眼无奈,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心里暗自叹息。

        允禵侧过脸看向她,拍着她的肩道:“刚才我在殿中说的那些混话,你都忘了吧,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玉穗儿眼望着他,动容道:“我不忘!”

        允禵淡然一笑,眼睛深处却是无尽的心酸。他轻抚玉穗儿的面颊抱她入怀,低头亲吻她的头发,又在她额前深深一吻。玉穗儿感觉到他情绪的异样,倒像是生离死别一般,惶惑的抬眼望着他,却见他面色碎澄定,却难掩忧愁之色,心中陡然升起不详的预感。她刚要开口问,允禵却已放开她阔步向寿皇殿正殿的方向走去。

        “十四哥——”玉穗儿凄楚的叫了一声,却没能叫停他决绝的脚步。他没有回头,就那么走了。玉穗儿呆立在空旷的天地间,悲伤充斥胸臆。她知道,允禵已经做了决定,他和雍正之间必然会有一次正面交锋。那结果可以想见,可是他已经义无反顾。

      雁断衡阳声已绝(下)

        第二天一早,果郡王允礼道寿皇殿待玉穗儿和允禵进宫给太后吊孝。三人到宫里时,已处处白幡,不是有身穿孝服的宫女、太监急急的奔走。换上孝服之后,允禵和玉穗儿直奔宁寿宫。宁寿宫是临时停灵处,刚到宫外就听到哭声震天。

        雍正身着忠孝,扶着太后梓宫哭得死去活来。先帝太妃太嫔、皇后为首的众妃嫔、诸王贝勒、皇子皇孙和各府命妇福晋跪在灵堂中哭泣,宝璃为首的宫女也披麻戴孝的跪在一旁痛哭流涕。整个宁寿宫中气氛尤其凄惨。

        “皇额娘,不孝子允禵来晚了。”允禵在太后梓宫前跪下,重重的磕头。雍正看到她,稍稍止住泪,叫了声十四弟。允禵却不看他,只顾着向太后的梓宫磕头。玉穗儿忙上前劝慰雍正,“皇上,逝者已逝,您要节哀。”一夜之间,雍正似乎苍老了许多。玉穗儿见他辫子有些散乱、满脸是泪,完全没了平常一丝不苟的样子,心里也伤痛,俯身扶他起来。雍正站起身来,苏培威忙递了帕子过来,他接过去拭了泪。

        允禵这时也站起来,上前向雍正道:“皇上,臣弟和额娘半年未见,实为大不孝,恳请皇上恩准臣弟瞻仰皇额娘遗容。”雍正微怔,见允禵目光灼灼的逼视着自己,心中震惊之余,不禁无名火起。“你想尽孝有的是方法,在逝者灵前开棺乃是大不敬。”雍正冷冷地看着允禵。

        允禵道:“皇额娘殡天,我这当儿子的连最后一面也未见着。此时棺木尚未下葬,难道我连看一眼也看不得?”众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吓得哭声顿听。允誐更是抻着脖子观望着事态,他本就没有一丝悲哀,装模作样跟着众人干嚎了半天,此时巴不得要雍正好看。

        允祥扫了众人一眼,众人才断断续续又放声哭起来。他又向允礼使了眼色,允礼忙上前,向允禵道:“十四哥,太后的梓宫已经钉上,此时开棺却是不敬。”允禵冷哼一声,没有理他。“朕在这里,看谁敢开这个棺,惊扰逝者罪不可恕。”雍正掷地有声的说。

        玉穗儿见他俩僵持着,气氛要不好,犹豫着该不该说话。她当然知道这不是自己可以说话的场合,却又怕他们闹起来没法收拾。焦急中,看到张廷玉的影子在宁寿宫门外一闪,脑筋飞快的一转,硬着头皮向雍正道:“皇上,张廷玉带领百官来吊孝,您一夜没合眼,臣妹先扶您回宫休息片刻,待会儿还有许多事要做呢。这里就交给十三哥和礼部的官员按典制来安排吧。”雍正嗯了一声,借着玉穗儿的话正好有个台阶下,可以避免允禵再起争执。

        玉穗儿抚着雍正离殿而去,从允禵身边经过时,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允禵却面无表情,她只得低头不语。雍正走远了,灵堂中的众人才都松了口气。皇后等人纷纷站起身来,只剩太后生前宫里的宫女、太监还跪在灵堂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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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穗儿扶着雍正往养心殿的方向去,苏培威紧紧的跟着,但也不敢靠得太近。雍正沉吟片刻,才向玉穗儿道:“朕想一个人走走,你先回宁寿宫去看着十四弟,别让他再闹。皇额娘尸骨未寒,朕不想因他而惊扰逝者。”玉穗儿秀眉微蹙,似是为难:“我劝不动他。他根本不听我的。”

        雍正看了她一眼,见她面容憔悴,眼圈青乌,像是忧心过度。“你去吧,去试试。叫朕最头痛的不是别人,恰恰是朕的亲弟弟,真是莫大的讽刺。”雍正捏紧了拳头。玉穗儿怕他恼怒,忙道:“生老病死非人力可挽,您也宽宽心,自个儿身子要紧。”

        雍正嗯了一声,想起一件事来,“昨儿在宁寿宫……”他欲言又止。玉穗儿沉吟片刻,心想雍正既然看到了她,她又何必扯谎呢,于是垂着眼帘说了一句,“我看见了。”雍正心中一凛,他没想到玉穗儿能说的这么直接,倒有些意料之外。

        玉穗儿淡然道:“我跟您一样,出生在帝王家,这些年见过的风浪也不算少,您总不会认为我连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不知道吧。我知道,您心里很痛,像被油煎一样。别的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节哀顺变吧。”雍正百感交集的看着她,心中既酸涩又无奈,微微颔首,他想着要说些什么,面对玉穗儿的先发制人,却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和雍正暂别后,玉穗儿依他的吩咐往宁寿宫去,宫里人来人往依然络绎不绝。早上出来的匆忙,不曾梳洗,她匆匆道暖阁里洗了脸,拔下钗环、放下发簪,改梳成宫中女眷在丧期的发式。从暖阁出来,见允祥和礼部的官员仍在忙碌,四处打量不见允禵的人影,悄悄问宝璃,“十四爷哪儿去了?”宝璃道:“奴婢听他和十四福晋说,好像要去小佛堂。”玉穗儿这才往小佛堂走去。她穿过宁寿花园,转过回廊,掀开竹帘子,进到小佛堂里去。

        十四福晋和绾绾正往宁寿宫正殿去,见玉穗儿从另一侧来,仿佛没看到她俩,径直往佛堂去,无不诧异。她俩对视一眼,绾绾道:“爷刚叫咱们都出来,说他要一个人待着,怎么这会儿公主又去了。”她刚要折回去,十四福晋拉住她,“你干嘛去?咱们还要跟着皇后区灵堂接待各府来吊唁的女眷,事儿多着呢。”

        绾绾咬着嘴唇,不甘心看着小佛堂,小声嘀咕道:“爷说任何人都不见。”十四福晋扭着她胳膊道:“刚才的情形你又不是没见着,公主肯定是有事要去找咱们爷商量。老老实实听爷的吩咐吧,再不然,你以为我们在他心中的分量能跟公主比。”绾绾撇撇嘴,无奈的叹息一声。

        玉穗儿见允禵跪在小佛堂正中,也没搭理他,走到香案前点了三炷香,插到香炉里,默祷了几句。允禵望着她,“他没跟你为难吧?”玉穗儿瞥了他一眼,冷冷道:“我又没存着闹事的心,他为难【创建和谐家园】什么。”允禵站起来,扶着玉穗儿的肩。玉穗儿拨开他的手,愤然道:“你别碰我!”

        允禵有一愣神,随即明白他为何恼怒,傲然侧身道:“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你管不了,也不该管。”玉穗儿竣然看着他,道:“难怪皇阿玛那时说你遇到大事缺乏应对之道,你知道你今天在灵堂上的那些话会连累多少人?”“我不需要你来教训!”允禵怒道。他从来没对玉穗儿说过这么重的话,玉穗儿有些愣了,委屈的撇着嘴。

        允禵叹了口气,软了语气向她道:“玉儿,事到如今,我希望你置身事外。你明白吗,与其生不如死,不如放手一搏。”玉穗儿叹息道:“我看,最不明白的就是你了。总有一天,你会追悔莫及。”她的话语里虽然含着责备,允禵却知道她对自己的关切,走上前,轻握她肩胛,道:“算我求你,你别管了。好好当你的公主,不要参与我们兄弟之间的事。为十三哥,你已经丢了一次固伦公主的名号,为我又丢了一次,我不想再连累你。”

        “你怎么跟我说这话,难道我在乎公主的虚名?”玉穗儿含泪看着他。“我希望你过得好,和别的公主一样养尊处优。我的境遇如何我都可以不在乎,大不了也就是一死。”他冷冷哼了一声,一副不屑的神情,回望着玉穗儿,才又道:“可是我不能看着你跟着遭殃,那比用刀子剜我的心还难受。”玉穗儿伤心的扭过脸去,眼泪纷纷下落,半晌才道:“也罢,无论将来如何,我都……”她虽然没有说出来,允禵却已明白她的意思,满心忧伤的苦涩一笑。物换星移几度秋,就算失去了整个世界,她也是他唯一的安慰。

        玉穗儿低头拿帕子拭了泪,允禵从她发间拔下一根素簪,她不禁好奇的看着他。只见他走到桌子旁,拿簪子在自己手指上一戳,鲜红的血珠顿时冒出来,一滴一滴落在桌上的茶杯里。玉穗儿轻呼一声,满眼讶异。允禵拉过她的手,也拿簪子在她手指上轻轻刺了一下,直到她的血液滴到杯子里。

        指尖上的疼痛让玉穗儿一揪心,看着杯子里的血渐渐溶合,她抬头看了允禵一眼。允禵道:“你看到了吗,我们身上流淌的血是一样的。血浓于水,我永远不会忘,我们这辈子都是最亲的亲人。可如果有人不这么想,那么等待我们的就是血流成河。”

        他的语气让玉穗儿心里一阵栗然,也忘了拿帕子包着手指。允禵执起她的手,手指轻轻按在她被刺破的手指上。玉穗儿只觉得指尖刺痛不已。“流血的滋味不好受,皇额娘的血不会白流。”他虽是看着她的眼睛,目光却似飘的很远。只怕这才是他心底的话吧,玉穗儿沉默的和他对视片刻,两人均无语。

        “你放心,我有分寸。”他重新跪到佛龛下,闭目不语。玉穗儿知道说什么他都听不进,也不再劝,想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相思相见知何日(上)

        允禩回到府里,更了衣,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看着良妃的画像出神儿。八福晋掀了帘子走进来,看了他这副神情,知道他又有些伤心,叹了口气:“人家的额娘死了,你又何苦自己在这儿憋闷着。”允禩收回了眼光,随手拿起本术翻看着:“忙了一天了,你也去歇着吧。”八福晋斜了他一眼:“你就跟我没话说是吧?要是换了灵子,你话来得可快着呢。”

        “行了。你怎么又……”允禩有些不耐烦地皱了下眉,“我有些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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