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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天VIP完结]何夕兰烬落》-第3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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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行前,胤禵到畅春园向康熙和德妃辞行。玉穗儿也在德妃处,三人坐着说了一会儿话,宝璃进来说玉穗儿让她问问是什么事,宝璃回说管家请玉穗儿回府一趟。玉穗儿只得起身和德妃告辞。德妃见天色已晚,向胤禵道:“你跟去看看。”胤禵嗯了一声,跟了出去。

        畅春园的甬道上,胤禵提着风灯,向玉穗儿道:“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宫去?”玉穗儿点点头,“科尔沁来人必有要事,我要回去看看他们为了什么事来。”“我送你吧。”胤禵望着她。“也好。”两人一同坐马车出了宫。

        玉穗儿默默的坐在车上,胤禵见她眉宇间始终有一丝郁郁,“别担心,科尔沁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如果有,不会不禀报理藩院。”玉穗儿摇摇头,“我不是想这些。”“那是什么?”胤禵好奇的问。玉穗儿想起康熙的那些话,望了胤禵一眼,忍不住道:“十四哥,你明儿便要去西北,有些话我想和你谈谈。”胤禵见她一脸严肃,“不如我陪你下去走走?”玉穗儿点点头。胤禵跳下马车吩咐车夫远远的跟着。

        此时城门早已关上,街上只有稀疏的几个行人,几点昏黄的烛光自路边的店铺透出来,玉穗儿望着天边新月如钩,心里涌出阵阵轻愁始终难解,夜风阵阵吹拂着她的斗篷,她不禁拉了拉领子,裹的紧些。胤禵解下披风披在她肩上,“夜里风凉,你每年一到春天身子便不大好,不要着凉了。”玉穗儿侧目向他微微一笑,“你不冷?”“不冷!”“那就好。”

        她沉吟了片刻,才道:“十四哥,我知道这次皇阿玛让你回西北去,你心里存了疑问。”胤禵心中一震,却道:“为国尽忠为君分忧,是人臣人子应尽的本分。”玉穗儿哼了一声,淡然道:“这话是你在朝堂上说的,跟我又何必说这些,你是怕我跟十三哥和四哥说吧,我早就说过,我对你们几个哥哥一视同仁,不会偏帮谁。十三哥虽是我亲哥哥,但你应该明白,你们这些人里,只有他没有存夺嫡之心。”胤禵闻言不禁默然,半晌才道:“玉儿,你是深知我心思。可有些话我是真不知该如何说。”

        玉穗儿叹息一声,“你原来和八哥走得近,如今我看你和八哥之间也渐渐生了嫌隙,你被封为大将军王,代天子出征,惹了朝野上下不知道多少议论。可是谁又真能猜透皇阿玛的心思呢,不过是妄加猜测罢了。”胤禵听她说的郑重,不禁看了她一眼,见她面色如常,心道:难道皇阿玛对玉儿说了什么,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玉穗儿知道他的心中所想,故意道:“你也别不承认,好些人说皇阿玛之所以派你去西北打仗,就是为了让你建功立业,以便将来安排大事,你心里是不是这么想过呢?”这句话分量大重了,胤禵听了大吃一惊。

        “玉儿,你……”胤禵疑惑的看着她,猜不透她的心思。玉穗儿笑笑,“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又不是奉旨的钦差。你也别以为我是奉谁之命来试探你,我跟你说这些,只是因为咱们都是爱新觉罗后裔子孙,平日的情分又与旁人不同。”胤禵勉强一笑,“你跟我说这些,真把我吓了一跳。你常在皇阿玛身边,无论说出什么来,总是和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分量不同的。”“咱们都是皇阿玛的子女,只不过我是女子,皇阿玛便多疼我一点。说到分量,还是你们重。好了,我们不要说这些客套话。刚才我说的话,你没有否认,那便是承认了。”玉穗儿看着前方,夜里街道静谧的可怕。远处团团的黑云仿佛要将人是笼罩。

        “皇阿玛已近古稀之年,身体时好时坏,这十年来因为你们兄弟的缘故,他寝不安枕,食不知味,你们闹得实在是太凶了,皇阿玛早已心力交瘁。我不只一次看到他孤独的坐在乾清宫里,那情景看了真叫人心醉。”玉穗儿想起父亲苍老的样子,眼角有点湿润,胤禵叹了口气,“谁叫咱们生在帝王家,历朝历代为夺嫡不知道出了多少刀光剑影的事。这不是我能去左右的,形势比人强。”玉穗儿也知道这时劝他什么也没用,他也不会听得进去,也就不再勉强。

        胤禵见她沉默不语,问她,“假如我将来和十三哥不得不成为对立面,你向着谁?”玉穗儿暼了他一眼,嗔道:“你不如直接把我劈成两半儿。”胤禵苦笑一声,“嘿,你大可放心,无论将来怎样,我总不会使你为难便是。”玉穗儿侧目看着他,黑夜中他的面目模糊,表情也依稀不清。“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就像你说的,走一步算一步,不过,你这人心高,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这脾气想来是改不了了,只怕将来吃亏也是在这上。”玉穗儿不无担心的说。胤禵冷哼一声,“让我俯首帖耳,那不如杀了我算了。”

        “你还真是——”玉穗儿话未说完,脚下不知踩了什么东西,花盆底一歪,若不是胤禵及时的扶了她一把,差点就要摔倒“嗨,这路不平。”玉穗儿跺了下脚。胤禵笑道:“自己走不稳要摔倒,倒抱怨路不平,你当这是宫里的青石板呢。”玉穗儿也笑,低头看了看脚面,“都是这鞋穿的,这花盆底鞋地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走起路来并未袅袅婷婷,倒经常磕磕绊绊,还是【创建和谐家园】的绣花鞋好,多稳当。”

        胤禵看了一眼:“【创建和谐家园】对女子的规矩更多,不要说半夜走在大街上,单是那缠了足的小脚,走起路来就跟老太太似的。”玉穗

      儿扑哧一笑,“瞎说,密嫔娘娘走路就不曾跟老太太似的,灵儿也不。”胤禵笑着回望她一眼,“你说这路不平,我牵着你吧,别把脚扭了,皇阿玛可离不开你。”他伸手去牵玉穗儿的手,两人默默的走在深夜冷清的街道上,心里都想人生这一路就这么走下去也不错。

      ¡¡¡¡Ò¹ÉîÏôË÷£¬²»Ô¶´¦ÓÐÒ»µã΢΢Öò¹â£¬Ø·¶_×Ðϸһ¿´ÊÇÒ»¸öÂôâÆâ½µÄ̯×Ó¡£¡°Õâ¼ÒâÆâ½Ì¯×ÓÊյĵ¹Íí£¬Ò¹ÀïҲûÓÐÈ˹â¹Ë°¡¡£Óñ¶ù£¬Äã×ßÀÛÁ˰ɣ¬²»ÈçÎÒÃǹýȥЪЪ¡£¡±ÓñËë¶ù˳×ÅËûµÄÄ¿¹â¿´ÁËÒ»ÑÛ£¬ÄÇâÆâ½Ì¯²¢²»´ó£¬ËæÒâµÄ´îÁ˸öÅï×Ó°ÚÔÚ·±ß¡£

        摊主正要收拾东西,见两倍服饰华丽的贵客走近,忙抹布擦了擦凳子,殷勤道:“两倍贵人这边坐。”胤禵扶玉穗儿坐下,自己则坐到她对面。玉穗儿道:“我有点饿了,店家,你的馄饨还有吗?”摊主替他们倒了壶茶,道:“有啊,今儿收的晚就是因为白天吃馄饨的人不多,剩了几碗,平时小人这里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呢,早早就卖完了。”

        胤禵知道玉穗儿不喝粗茶,也就没给她倒,只给自己倒了一杯。“西北旱地到了夜里,风声呼啸,好像山鬼夜哭,兵士们都不敢出营,生怕被风卷跑了。兵马驻扎在荒野,在大风天出去,黄沙漫天,什么都看不见,张嘴说话就是一嘴沙子。”玉穗儿听他说的虽然轻描淡写,但行军的苦处可想而知,不用他细说,她也可以猜得到。

        玉穗儿还未答话,卖馄饨的摊主插话道:“小人的弟弟也在西北大营里,前儿捎了信来说打了胜仗,敢问这位爷可是大将军王麾下?”胤禵只笑笑,并不说话。那摊主见多识广,瞧他俩均是满人服色,胤禵的朝褂上更是绣着蟒纹,心知必是京城的亲贵,见玉穗儿梳着满洲贵妇的两把头,笑着讨好道:“福晋看着好面善,倒像是在哪里见过。”

        玉穗儿脸上一红,啐道:“谁是福晋,别胡说,这位爷可是我哥哥。”摊主忙赔笑道:“小人该死,认错了。看您这面相,不是亲贵夫人,也是公主格格。”胤禵看着玉穗儿忍不住一笑,玉穗儿向摊主道:“你还真会说话。好啦,去把馄饨端来吧。”

        

      ¡¡¡¡ÓñËë¶ù¿´×ÅâÆâ½µÄÈÈÆøÆËÃæ£¬Íû×ÅØ·¶_µÀ£º¡°ÕâÇé¾°µ¹ÏñÊÇÔÚÃÎÀï¡£¡±Ø·¶_µÀ£º¡°Äã²»³£³öÀ´£¬ÎÒÄÇʱºÍ°Ë¸ç¾Å¸çÊ®¸çËûÃÇÿÌìÌì²»ÁÁ¾ÍҪȥÉÏÔç¿Î£¬ÔÚÕâÖÖ̯×ÓÉϳԹýºÃ¶à»Ø¡£¡±¡°¸®Àï²»ÊÇÓÐÏֳɵÄÂð£¿ÔõôÔÚÍâÃæ³Ô£¿¡±ÓñËë¶ù²»½âµÄÎÊ¡£

        胤禵笑道:“一年到头的在府里吃多没趣,偶尔和兄弟们在外面吃才有意思。”“你们多好,我出嫁前难得出宫玩一次,十三哥那年带我去东市看花灯,我到现在还记得那热闹的情形。一晃十多年过去了。”玉穗儿感慨的向四周望望。

      ¡¡¡¡Á½ÈË×ßµÄʱºò£¬Ø·¶_ÈÓ¸øÌ¯Ö÷Ò»¸ö½ð¶§×Ó£¬ÄÇ̯Ö÷»¶Ï²µÄÁ¬Á¬³ÆÐ»£¬Íû×ÅËûÃÇ×ßÔ¶Á˲ÅÊÕ̯¡£

        月亮钻进云里,四下里更加昏暗,静悄悄的,只有玉穗儿的花盆底鞋发出的“嗒嗒”声。“我快到家了。”玉穗儿不无伤感的说。胤禵叹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再有机会这样走走。这些年,经过这么多事,我们都变了很多。”玉穗儿望着前方淡然一笑,“我已经很知足了,人生不过匆匆数十载,恍如梦一场,一转眼你我都已过而立之年。今夜此情此景,今生别无所求。”她侧脸看向胤禵,彼此默契的温柔一笑,其实他们的心里都明白,路再漫长,也总有走到的时候。

        很快到了玉穗儿的府邸,“你明早起程,快点回符去吧。”玉穗儿脱下披风还给胤禵,看着他穿好。胤禵道:“保重!”玉穗儿嗯了一声。两人片刻无语,玉穗儿转身刚要离去,胤禵拉住她胳膊,顺热拥她入怀紧紧抱住她。

        玉穗儿没想到他会忽然抱她,眼泪立刻就涌了出来,顷刻间泪流满面。她想起年幼时,遇到天冷,康熙常常这样抱着她,把她包裹在披风里,那种温暖踏实的感觉,一辈子也难以忘怀。当年是父亲疼爱,庇护女儿,如今父亲老了,行路时,需要她去搀扶。而面前这个人,不知从何时起,已是她精神世界的全部依赖。

        胤禵低头轻抚她的脸,见她清亮的眼睛里泪光点点,问:“怎么哭了?我会回来的嘛。”玉穗儿用力点点头。胤禵温柔的笑笑,亲吻她的脸颊,“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啊。”说完这句话,他转身而去。玉穗儿紧紧攥着挺胸上的白玉镯子。

        离别总是如此伤感,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迷茫的夜幕中,玉穗儿在心里说了句:一路平安……

      字数:3722

      长风万里送秋雁(下)

        康熙六十一年四月,康熙下令让大将军胤禵返回西北军中。这一决定让朝野中议论纷纷,大家都在猜测康熙此举的用意。康熙的身体时好时坏,此时把胤禵调往西北,一旦京中有什么事发生,他赶回来也来不及了。但也有人认为,康熙觉得自己的健康并无大碍,他想让胤禵创立更大的功勋,以便将来顺利接位。此时猜测纷纷,不一而论。

        临行前,胤禵到畅春园向康熙和德妃辞行。玉穗儿也在德妃处,三人坐着说了一会儿话,宝璃进来说玉穗儿让她问问是什么事,宝璃回说管家请玉穗儿回府一趟。玉穗儿只得起身和德妃告辞。德妃见天色已晚,向胤禵道:“你跟去看看。”胤禵嗯了一声,跟了出去。

        畅春园的甬道上,胤禵提着风灯,向玉穗儿道:“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宫去?”玉穗儿点点头,“科尔沁来人必有要事,我要回去看看他们为了什么事来。”“我送你吧。”胤禵望着她。“也好。”两人一同坐马车出了宫。

        玉穗儿默默的坐在车上,胤禵见她眉宇间始终有一丝郁郁,“别担心,科尔沁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如果有,不会不禀报理藩院。”玉穗儿摇摇头,“我不是想这些。”“那是什么?”胤禵好奇的问。玉穗儿想起康熙的那些话,望了胤禵一眼,忍不住道:“十四哥,你明儿便要去西北,有些话我想和你谈谈。”胤禵见她一脸严肃,“不如我陪你下去走走?”玉穗儿点点头。胤禵跳下马车吩咐车夫远远的跟着。

        此时城门早已关上,街上只有稀疏的几个行人,几点昏黄的烛光自路边的店铺透出来,玉穗儿望着天边新月如钩,心里涌出阵阵轻愁始终难解,夜风阵阵吹拂着她的斗篷,她不禁拉了拉领子,裹的紧些。胤禵解下披风披在她肩上,“夜里风凉,你每年一到春天身子便不大好,不要着凉了。”玉穗儿侧目向他微微一笑,“你不冷?”“不冷!”“那就好。”

        她沉吟了片刻,才道:“十四哥,我知道这次皇阿玛让你回西北去,你心里存了疑问。”胤禵心中一震,却道:“为国尽忠为君分忧,是人臣人子应尽的本分。”玉穗儿哼了一声,淡然道:“这话是你在朝堂上说的,跟我又何必说这些,你是怕我跟十三哥和四哥说吧,我早就说过,我对你们几个哥哥一视同仁,不会偏帮谁。十三哥虽是我亲哥哥,但你应该明白,你们这些人里,只有他没有存夺嫡之心。”胤禵闻言不禁默然,半晌才道:“玉儿,你是深知我心思。可有些话我是真不知该如何说。”

        玉穗儿叹息一声,“你原来和八哥走得近,如今我看你和八哥之间也渐渐生了嫌隙,你被封为大将军王,代天子出征,惹了朝野上下不知道多少议论。可是谁又真能猜透皇阿玛的心思呢,不过是妄加猜测罢了。”胤禵听她说的郑重,不禁看了她一眼,见她面色如常,心道:难道皇阿玛对玉儿说了什么,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玉穗儿知道他的心中所想,故意道:“你也别不承认,好些人说皇阿玛之所以派你去西北打仗,就是为了让你建功立业,以便将来安排大事,你心里是不是这么想过呢?”这句话分量大重了,胤禵听了大吃一惊。

        “玉儿,你……”胤禵疑惑的看着她,猜不透她的心思。玉穗儿笑笑,“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又不是奉旨的钦差。你也别以为我是奉谁之命来试探你,我跟你说这些,只是因为咱们都是爱新觉罗后裔子孙,平日的情分又与旁人不同。”胤禵勉强一笑,“你跟我说这些,真把我吓了一跳。你常在皇阿玛身边,无论说出什么来,总是和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分量不同的。”“咱们都是皇阿玛的子女,只不过我是女子,皇阿玛便多疼我一点。说到分量,还是你们重。好了,我们不要说这些客套话。刚才我说的话,你没有否认,那便是承认了。”玉穗儿看着前方,夜里街道静谧的可怕。远处团团的黑云仿佛要将人是笼罩。

        “皇阿玛已近古稀之年,身体时好时坏,这十年来因为你们兄弟的缘故,他寝不安枕,食不知味,你们闹得实在是太凶了,皇阿玛早已心力交瘁。我不只一次看到他孤独的坐在乾清宫里,那情景看了真叫人心醉。”玉穗儿想起父亲苍老的样子,眼角有点湿润,胤禵叹了口气,“谁叫咱们生在帝王家,历朝历代为夺嫡不知道出了多少刀光剑影的事。这不是我能去左右的,形势比人强。”玉穗儿也知道这时劝他什么也没用,他也不会听得进去,也就不再勉强。

        胤禵见她沉默不语,问她,“假如我将来和十三哥不得不成为对立面,你向着谁?”玉穗儿暼了他一眼,嗔道:“你不如直接把我劈成两半儿。”胤禵苦笑一声,“嘿,你大可放心,无论将来怎样,我总不会使你为难便是。”玉穗儿侧目看着他,黑夜中他的面目模糊,表情也依稀不清。“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就像你说的,走一步算一步,不过,你这人心高,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这脾气想来是改不了了,只怕将来吃亏也是在这上。”玉穗儿不无担心的说。胤禵冷哼一声,“让我俯首帖耳,那不如杀了我算了。”

        “你还真是——”玉穗儿话未说完,脚下不知踩了什么东西,花盆底一歪,若不是胤禵及时的扶了她一把,差点就要摔倒“嗨,这路不平。”玉穗儿跺了下脚。胤禵笑道:“自己走不稳要摔倒,倒抱怨路不平,你当这是宫里的青石板呢。”玉穗儿也笑,低头看了看脚面,“都是这鞋穿的,这花盆底鞋地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走起路来并未袅袅婷婷,倒经常磕磕绊绊,还是【创建和谐家园】的绣花鞋好,多稳当。”

        胤禵看了一眼:“【创建和谐家园】对女子的规矩更多,不要说半夜走在大街上,单是那缠了足的小脚,走起路来就跟老太太似的。”玉穗

      儿扑哧一笑,“瞎说,密嫔娘娘走路就不曾跟老太太似的,灵儿也不。”胤禵笑着回望她一眼,“你说这路不平,我牵着你吧,别把脚扭了,皇阿玛可离不开你。”他伸手去牵玉穗儿的手,两人默默的走在深夜冷清的街道上,心里都想人生这一路就这么走下去也不错。

      ¡¡¡¡Ò¹ÉîÏôË÷£¬²»Ô¶´¦ÓÐÒ»µã΢΢Öò¹â£¬Ø·¶_×Ðϸһ¿´ÊÇÒ»¸öÂôâÆâ½µÄ̯×Ó¡£¡°Õâ¼ÒâÆâ½Ì¯×ÓÊյĵ¹Íí£¬Ò¹ÀïҲûÓÐÈ˹â¹Ë°¡¡£Óñ¶ù£¬Äã×ßÀÛÁ˰ɣ¬²»ÈçÎÒÃǹýȥЪЪ¡£¡±ÓñËë¶ù˳×ÅËûµÄÄ¿¹â¿´ÁËÒ»ÑÛ£¬ÄÇâÆâ½Ì¯²¢²»´ó£¬ËæÒâµÄ´îÁ˸öÅï×Ó°ÚÔÚ·±ß¡£

        摊主正要收拾东西,见两倍服饰华丽的贵客走近,忙抹布擦了擦凳子,殷勤道:“两倍贵人这边坐。”胤禵扶玉穗儿坐下,自己则坐到她对面。玉穗儿道:“我有点饿了,店家,你的馄饨还有吗?”摊主替他们倒了壶茶,道:“有啊,今儿收的晚就是因为白天吃馄饨的人不多,剩了几碗,平时小人这里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呢,早早就卖完了。”

        胤禵知道玉穗儿不喝粗茶,也就没给她倒,只给自己倒了一杯。“西北旱地到了夜里,风声呼啸,好像山鬼夜哭,兵士们都不敢出营,生怕被风卷跑了。兵马驻扎在荒野,在大风天出去,黄沙漫天,什么都看不见,张嘴说话就是一嘴沙子。”玉穗儿听他说的虽然轻描淡写,但行军的苦处可想而知,不用他细说,她也可以猜得到。

        玉穗儿还未答话,卖馄饨的摊主插话道:“小人的弟弟也在西北大营里,前儿捎了信来说打了胜仗,敢问这位爷可是大将军王麾下?”胤禵只笑笑,并不说话。那摊主见多识广,瞧他俩均是满人服色,胤禵的朝褂上更是绣着蟒纹,心知必是京城的亲贵,见玉穗儿梳着满洲贵妇的两把头,笑着讨好道:“福晋看着好面善,倒像是在哪里见过。”

        玉穗儿脸上一红,啐道:“谁是福晋,别胡说,这位爷可是我哥哥。”摊主忙赔笑道:“小人该死,认错了。看您这面相,不是亲贵夫人,也是公主格格。”胤禵看着玉穗儿忍不住一笑,玉穗儿向摊主道:“你还真会说话。好啦,去把馄饨端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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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禵笑道:“一年到头的在府里吃多没趣,偶尔和兄弟们在外面吃才有意思。”“你们多好,我出嫁前难得出宫玩一次,十三哥那年带我去东市看花灯,我到现在还记得那热闹的情形。一晃十多年过去了。”玉穗儿感慨的向四周望望。

      ¡¡¡¡Á½ÈË×ßµÄʱºò£¬Ø·¶_ÈÓ¸øÌ¯Ö÷Ò»¸ö½ð¶§×Ó£¬ÄÇ̯Ö÷»¶Ï²µÄÁ¬Á¬³ÆÐ»£¬Íû×ÅËûÃÇ×ßÔ¶Á˲ÅÊÕ̯¡£

        月亮钻进云里,四下里更加昏暗,静悄悄的,只有玉穗儿的花盆底鞋发出的“嗒嗒”声。“我快到家了。”玉穗儿不无伤感的说。胤禵叹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再有机会这样走走。这些年,经过这么多事,我们都变了很多。”玉穗儿望着前方淡然一笑,“我已经很知足了,人生不过匆匆数十载,恍如梦一场,一转眼你我都已过而立之年。今夜此情此景,今生别无所求。”她侧脸看向胤禵,彼此默契的温柔一笑,其实他们的心里都明白,路再漫长,也总有走到的时候。

        很快到了玉穗儿的府邸,“你明早起程,快点回符去吧。”玉穗儿脱下披风还给胤禵,看着他穿好。胤禵道:“保重!”玉穗儿嗯了一声。两人片刻无语,玉穗儿转身刚要离去,胤禵拉住她胳膊,顺热拥她入怀紧紧抱住她。

        玉穗儿没想到他会忽然抱她,眼泪立刻就涌了出来,顷刻间泪流满面。她想起年幼时,遇到天冷,康熙常常这样抱着她,把她包裹在披风里,那种温暖踏实的感觉,一辈子也难以忘怀。当年是父亲疼爱,庇护女儿,如今父亲老了,行路时,需要她去搀扶。而面前这个人,不知从何时起,已是她精神世界的全部依赖。

        胤禵低头轻抚她的脸,见她清亮的眼睛里泪光点点,问:“怎么哭了?我会回来的嘛。”玉穗儿用力点点头。胤禵温柔的笑笑,亲吻她的脸颊,“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啊。”说完这句话,他转身而去。玉穗儿紧紧攥着挺胸上的白玉镯子。

        离别总是如此伤感,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迷茫的夜幕中,玉穗儿在心里说了句:一路平安……

      字数:3722

      人生愁恨何能免(上)

        这一年的秋天似乎特别短暂,夏天的暑气刚退散,冬天就迫不及待的悄然来临。风起阵阵,黄叶遍地,畅春园内萧瑟清冷,康熙在院子里散步,心里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落寞。每每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还得强打着精神带着老花镜一一细看,那些无味的东西,长令他看得头晕目眩,有时闭上眼睛,生怕再也醒不过来。

        他有点后悔再次把胤禵派到西北去,如今遇到事,都不知道找谁商量。胤禛是不错的,可是他心思越来越深,康熙常常觉得他的目光中有一丝难以捉摸的寒意。

        玉穗儿替康熙披了貂皮披风,见他惆怅的望着天空,关切道:“皇阿玛,有什么烦心的事吗?”康熙背着手站立,“西北这时候是不是该下雪了?”玉穗儿点点头,“是啊,下得可大了,快一尺厚。”康熙看了她一眼,略微不乐道:“老十四怎么尽给你写信,不给朕写?”玉穗儿见康熙的神色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不禁笑道:“您上次不是嫌他写信啰嗦吗,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说,长篇大论的害您看着头晕,这回到怨他不写信了。”

        康熙点了下她脑袋,也笑道:“朕就知道,你什么事都告诉他。”玉穗儿心里一凛,怕康熙起疑,忙隐瞒道:“没有没有,我没跟他说。是他自己看了您每次的朱批只有简单几个字,猜到的吧。十四哥可是非常细心的人。”康熙微微颔首。

        玉穗儿看出康熙心里有点烦躁,劝道:“您在宫里待得闷了,我陪您出去走走好好好了。三哥四哥的府邸,或者是南苑。今年天冷的早,南园已经可以狩猎了,不如咱们去南苑小住几日?”康熙想了想,说了声好,“也只能去近些的地方,这些日子朕感觉体乏气虚,总提不起精神,远地儿也没精力去。”

        玉穗儿挽着康熙的胳膊,道:“我去跟四哥说一身,把弘历也带上。要不然,让哥哥们把您的孙子、重孙都带上?”康熙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人到了晚年就喜欢看儿孙绕膝、其乐融融的场面。

        不出两日,康熙便带着妃嫔儿孙、王宫达成浩浩荡荡的出城去南苑围猎。城外广阔的天地,衰草阵阵,猎旗在风中招展,一路上尘土飞扬、西风漫卷落叶,天空是清冷的灰色,寒鸦阵阵,远山巍峨。康熙回忆起自己数十年戎马倥偬的生涯,如今已是暮年,茫然失落的情绪充斥胸臆,伤感而无助。帝王又如何,老了便是老了,脱不了凡尘俗世的生老病死。眼前的一切忽然有些模糊,康熙惊惧的睁了睁眼睛,才又重新看清眼前的一切。

        回头看自己骑在马上的儿子们,年长的,脸上已有掩饰不住的风霜之色;年轻的,却还是懵懂少年摸样。“玉儿,玉儿——”康熙没看到女儿,忽然大声喊她。胤禛忙策马上前,“皇阿玛,玉儿和额娘她们坐马车跟在后面,您这时叫她,她也听不到呀。”康熙这才轻抚额头,心想着自己最近这是怎么了,老是颠三倒四不说,还经常忘事。他转过脸,颓然的骑在马上,越来越感到衰老的可怕。

        胤禛狐疑的看着康熙,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在眼中。十七阿哥胤礼策马走到胤禛身边,悄声问:“四哥,皇阿玛这是怎么了,我瞧他精神不大好似的。”胤禛余光瞥了瞥四周,沉吟着向胤礼道:“今儿晚上到营地之后,你到我大帐来。”胤礼会意,策马徐行。

        到了驻地,玉穗儿在自己大帐里整妆之后,便往康熙帐殿去随侍。见康熙正在凝神静养,她刚要退出去,康熙却微微睁开眼睛叫了她一声,“去把弘历他们都带来,到朕这里用晚膳。你那些哥哥,一个都不要来,朕瞧见他们就来气。”玉穗儿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心里也纳闷,康熙这是怎么了,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生气,人上了年纪,真是成了老小孩儿。

        看到胤禩正往康熙的大帐走,玉穗儿忙上前道:“八哥,你别去啦,皇阿玛不知道怎么又不高兴了,说看见你们就烦,叫我去找孩子们陪他。你赶快让弘旺去皇阿玛帐殿吧。”胤禩正想着去请安,听玉穗儿这么一说,赶紧打消了念头,他也察觉到,康熙越来越喜怒无常。

        夜晚,在胤禛的大帐里,胤礼到时,看到戴铎和隆科多都在座,心里微微一愣。隆科多看到他掀帘子进来,让座给他,胤礼忙客套,坐到他下首。胤禛不说话,扫了戴铎一眼。戴铎道:“想必皇上这些日子的情形各位都听说了,四爷今儿请几位过来,就是商量对策。”胤礼瞥了胤禛一眼,却没有说话。

        隆科多道:“恕我直言,咱们皇上老了。”众人听了这话都默然。戴铎道:“皇上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太医院常年配着方子,可衰老终究是不可避免。接下来,该是咱们商量大事的时候了。”胤禛踱着步,叹了一声,“可惜十三弟不在。”胤礼道:“十三哥这些日子都在丰台大营。”他审视的看着胤禛,胤禛察觉到他的目光灼灼,向里回避了。

        戴铎注意到这一细节,心中微一思量,觉得还是看门见山的好,兜圈子反而让大家互相疑心,于是道:“帝星微弱,已显败象。四爷,是您该决断的时候了。”隆科多也在一旁插话道:“是啊,是该早作打算了。万一皇上有什么不测,我真怕有人会逼宫。十四爷虽远在西北,京中的各股势力却都翘望着畅春园的动静。”

        说起胤禵,在座的几个人心里都有数,他手握重兵,在康熙心中地位非常,诸皇子中最有机会继承皇位的,也就是他。可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的势力再大,西北到京城关山万里,也鞭长莫及。

        胤禛见胤礼脸上有不豫之色,问:“十七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胤礼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见你们说的来劲,不好意思打断。今儿早上我吃坏了肚子,这会儿想去茅厕。对不住了,各位,我得先去方便一下。”他说完,捂着肚子就走了出去。

        他走后,戴铎和胤禛先是面面相觑,最终相视一笑。“十七爷是个聪明人。”戴铎笑道。胤禛也微微笑着,“十七弟天资颖悟,就是心眼儿太多。”“贼!”隆科多笑着说了一句,见那两人看他,补了一句,“心眼儿贼。”戴铎道:“贼不怕他贼,怕的是不识时务。我看十七爷不像是脑筋不转弯的人。”胤禛点头,向戴铎道:“你替我写信给十三弟,叫他密切关注京里的动向。”戴铎依言而去。

        玉穗儿送弘历回大帐,看到胤礼站在驻地边缘发呆,走过去拍了他一下。胤礼回头见是她,心里一松。玉穗儿见他面色凝重,“馥儿给你生了儿子,你还在这里惆怅什么呀。”胤礼斟酌片刻,才问:“玉姐姐,皇阿玛他。。。。。。是不是有点反常?”玉穗儿听了这话,微微一愣,半晌才点头,“是有点,最近老忘事,一会儿高兴一会儿难过,老是想念死去的亲人。”

        玉穗儿看着她这个自由顽皮的小弟弟,如今也长得这么高了,还有了儿子,心中感慨,“你都当爹了,皇阿玛如何不老。”胤礼眉头一皱,深深叹息一声。玉穗儿很少看他这副神情,有点不安,忙道:“到底出什么事了?”胤礼预料到会有一场大风波,但他不愿玉穗儿跟着担心,淡然道:“咱爹老了,当儿女的,心里担心呗。”

        玉穗儿笑着拍了他一下,“我看你啊,担心皇阿玛是假,担心乾清宫那龙椅将来坐的是谁才是真。”“姐姐,你就不能装回糊涂?”胤礼笑了。“我已经很糊涂了,你还想让我怎么糊涂。虽说我是女子,可伴君如伴虎这道理我比你更有体会。你以为我不担心?”玉穗儿似笑非笑的说。

        胤礼听出她的话音,知道她是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话的,试探道:“有十三哥和十四哥在,你怕什么呀?哪边儿你也不吃亏啊。”玉穗儿冷冷一笑,“万一他俩打起来呢。”胤礼微微心惊,见玉穗儿目光如炬的望着他,只得道:“他们要打,我也没辙呀。大不了在边上看热闹。”玉穗儿“哧”的一笑,点着他鼻子道:“这可是你说的。”

        “我回家带孩子去。”胤礼笑着说了一句。玉穗儿回首望着他,点头,“馥儿怎么样?”“能怎么样,自在得很,整天吃喝玩乐。”胤礼提到馥儿,心里一下子温柔起来。“好好带孩子,孩子比什么都重要。你记着这话。”玉穗儿说完这句,转身而去。胤礼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暗叹,玉姐姐,皇室的斗争,从来都不是想退就能退的,我倒是羡慕你身为女子,不必参与这些斗争,大家还得想方设法保护你。他怅然看着远方星空,思索着何去何从。

        次日,康熙带领众人出营去打猎。玉穗儿也骑着马慢慢跟着,胤礼没有上前跟着康熙一行,陪着玉穗儿走在后头。“你怎么不去打猎?你不是最爱出风头吗?”玉穗儿笑着揶揄。胤礼一身戎装,神采奕奕,眉宇间却不轻松,听了玉穗儿的话,也只是道:“你一个人孤单,我陪你啊。”玉穗儿哈哈一笑,“嘴怎么这么甜啊,这些话,你该拿去 哄你媳妇儿。”

        胤礼望着她,笑道:“我如今也大了,也不像小时候那样争强好胜。况且,现在根本不是我该出风头的时候。我巴不得没人注意到我。”玉穗儿一凛,想不到他年纪轻轻,竟有这样的见地,再想起胤禵,心中忽然有种前所未有的不安。胤礼侧目见她凝思不语,知道她在想心事,也不打扰她,策马徐行在她身畔。

        忽然,前方一阵骚乱,胤礼和玉穗儿闻声望去,见康熙一行人已经停止前行,料想是发生了大事,忙快马加鞭赶过去一看究竟。

        玉穗儿和胤礼到时,见康熙被侍卫抬着,忙拨开人群奔过去。人群乱糟糟的,胤祺和胤祉维持着秩序,胤禛吩咐侍卫严守围场周围安全。玉穗儿看见胤禩,忙走过去问:“八哥,皇阿玛怎么了?”胤禩面有戚容,告诉玉穗儿:“皇阿玛从马上摔了下来。”玉穗儿大吃一惊,心里急得不得了,忙向康熙的帐殿跑去。胤礼已经骑在马上,从她旁边经过,俯身伸臂在她腰间一揽,将她抱到马上。

        康熙的帐殿里,随行的御医正替康熙诊脉,玉穗儿忙跑进去跪在康熙的毡垫旁,康熙已经醒转,面色潮红,看见玉穗儿,嘴角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安顿好围场的众人,胤禛等人也赶到。御医告诉他们,康熙感染了风寒。胤祉道:“风寒怎么会怎么严重?”御医叹口气道:“皇上年事已高,老人家得病总是会比旁人重一些。”胤禛看了康熙一眼,见他脸颊上有些擦伤,担心道:“皇上的外伤不要紧吧?”御医道:“外伤事小,擦点药就好。臣担心的是皇上气虚衰败,难以用药。”玉穗儿听了这话,担心的看着康熙,康熙却已经闭目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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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愁恨何能免(下)

        十一月初七,康熙回到畅春园,初九下令一应奏章,不必启奏,同时召雍亲王胤禛进宫商议往天坛冬至祭天的大事。胤禛多了个心眼儿,把上回替康熙看过病的大夫孙之鼎一同带进宫。

        康熙的身体仍没有恢复,躺在清溪书屋的暖阁里。玉穗儿在他身后放了靠垫,他才勉力坐的起来。胤禛瞧康熙脸色很差,心中一叹。康熙吩咐了几句,才缓缓道:“这次祭天,事关重大,你先去斋宫斋戒几天,以免对上苍不敬。”“儿臣遵旨。”胤禛恭敬道。康熙瞥着他,见他面容清冷严峻,不苟言笑,心里想着:老四什么都好,就是不够宽待。

        胤禛感觉到康熙瞧着自己,也不敢抬头去看,只是垂着眼帘,“皇阿玛,您还有什么吩咐?”康熙摇摇头,“你下去吧。”胤禛犹豫片刻才道:“儿臣把上次替皇阿玛治病的那个大夫也带来了,他医术好,这些天就让他替您诊治吧。”康熙微一颔首,慢慢阖上眼睛。

        玉穗儿端着一碗燕窝山药粥进来,见康熙睡了,向胤禛道:“四哥不如先回府歇着,这里有我照看着。”胤禛点点头,走了几步向玉穗儿道:“有什么事儿,记得找我。”“好。”玉穗儿应了一声。

        魏珠等胤禛出了暖阁,才进来低声回禀:“公主,八爷刚刚来过,但没进来,说侧福晋想来给皇上请安,求皇上恩准。”玉穗儿点了点头:“等皇阿玛醒了我跟他说。”魏珠忙退了出去。

        玉穗儿把燕窝粥放在桌上,自己轻手轻脚地踱到床边,轻轻为康熙整了整被子,康熙缓缓睁开眼:“都走了?”“您没睡啊?”康熙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下,玉穗儿端了燕窝粥轻轻的搅动着,坐在床边的矮凳上:“要不要喝点儿粥,刚刚好。”康熙摇了摇头,道:“从现在起,朕谁都不见了。让他们都远着点儿,朕要清静清静。”

        玉穗儿微一皱眉:“刚刚八个来说,灵儿想来看看您。”“她。。。。。。”康熙想了想,叹了口气:“如果她还在朕身边,你也不至如此劳神了。”“皇阿玛,我很好,别人还没这福分呢。”

        “呵呵。”康熙轻笑着道:“这话灵丫头以前也说过。唉,让她来吧,朕也想见见她了。”“儿臣这就让魏珠传她进来。”玉穗儿笑着把粥底递过来:“那您先把粥喝了吧。”康熙摇了摇头,满脸的疲惫:“想放着吧,朕这会儿没胃口。”玉穗儿叹了口气,端了粥出去,吩咐魏珠去传洛灵。

        得了传召,洛灵很快赶了来。魏珠远远见她走来,忙上前请安:“福晋。”洛灵扶了他起来:“您跟我还见外啊。快带我进去。”魏珠一笑,忙领了洛灵进了暖阁。

        玉穗儿守在床边,见洛灵进来,神色一振,忙轻声道:“皇阿玛,灵儿来了。”康熙缓缓睁开眼睛,看了过去。洛灵忙躬身拜了下去:“奴婢恭请圣安。”“丫头,过来吧。”洛灵忙过去跪在床边,见康熙满面的病容,消瘦了许多,哽咽着道:“万岁爷,您这是怎么了!?”

        玉穗儿见她如此,也忍不住落泪。康熙看着她满面的担忧,感慨万千:“丫头,朕老了。”“万岁爷怎么会老,丫头倒是真的老了。”康熙被她的话逗得一乐:“你呀,还是以前的样儿。玉儿,扶朕起来。”

        玉穗儿忙扶着他坐了起来,洛灵已拿了软枕过来,玉穗儿接了垫在康熙的身后。康熙看着她俩,仿佛又记起从前的日子,神色缓和了许多。玉穗儿见他心情好转,也心头一松,转身出了暖阁。

        康熙让洛灵坐在床边,见她泪痕犹在,不禁叹了口气:“朕的这些儿子,还不如你呀。”洛灵笑了笑,轻声道:“万岁爷,您心里烦,就不要去想。您以前不是教过我,想想高兴的事儿,心里舒坦了,烦心事儿也自然就解了。”

        “此时不比从前啊。”康熙面色一黯,摇了摇头。洛灵闻言抬头看着他,秀眉微蹙,听出康熙此话大有深意。康熙见她变了脸色,正色道:“丫头,记得朕给你的旨意吗?”“记得!”洛灵郑重地点了点头:“一直仔细地收着。”“收着吧,兴许日后真用得着。”

        洛灵微吃了一惊,怔怔地看着康熙:“万岁爷。。。。。。”康熙仰头看着屋顶,长叹了口气;“不说了,今儿你能来,朕着实高兴。女孩儿就是比儿子强,朕是真的体会到了。”“您早就体会到了。”玉穗儿端着一碗雪参银耳粥进来,笑着端到床边递给洛灵:“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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