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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就着她的手喝光了杯中的茶,点了点头,洛灵起身将杯子放回桌上,又转身为他整理着锦被。胤禩轻握住她的手,拉她坐下,看她脸颊上泪痕犹在,抬手为她拭去:“这个时候,你不该来的。皇阿玛……怎么会放你出宫?”第一次,洛灵没有拒绝他的亲近,回握着他发烫的手,眼看着他心神俱损,满脸的病容,泪又不听指挥地涌了出来:“改改你的性情,少操点儿心,我自有我的办法。”
胤禩知道她暗指的是什么,苦笑了一下,无力地摇了摇头:“这性情岂是说改就能改的。要是能改,你今天也不会跑来了。”洛灵听了不禁含泪而笑,胤禩颓然地长出了口气,接着道:“以前我什么都去争,也是好胜之心作祟,可是自额娘殡天之后,我觉得支撑我去争的意念一下子垮了,再没有力气去想,再争什么都没有意义。”
“你总是想着这些,病怎么能好。”洛灵看着他满眼凄迷的样子,伤感不已。
“好了干什么?”胤禩说了几句,已经有些气短,稍微歇了歇,才道:“我只要一个人静下来,就会想到额娘生前的种种,她受得苦、委屈、嘲笑、冷遇,没有人心疼过她,临死皇阿玛都不愿见她,而我这个当儿子的,非但不能在膝下尽孝,弥留之际也没能见她最后一面。”
“八爷,别说了,眼下病中不该想这些伤神的事。”洛灵只觉得心上一阵阵的刺痛,“额娘就这么含恨而终了,我对不起她,对不起她……”“八爷!”洛灵眼见他两眼微红,神色沮丧之极,忙抬手盖在他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急急地道:“你这样不知爱惜自己,娘娘在天上看着,也要伤心的。八爷,不为娘娘,你还要为你自己、为福晋、为弘旺想啊。”
“弘旺?”胤禩轻念着爱子的名字,似是被点醒了一般,“我还有弘旺。”
“是,你还有弘旺,还有福晋。”“那你呢?”胤禩突然目光转向她,满眼期待地望着她。
洛灵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胤禩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手上一紧,不让她躲避:“这么多年了,如果四哥娶了你,我也就死心了,可是为什么他迟迟不肯要你?如果他不要你了,你还不肯跟我吗?”
洛灵低垂着目光,想到胤禛,心里似被刀锋划过一样的痛。胤禛为了拉拢年羹尧娶了年氏为妾,令她寒心多年,而如今,康熙的意思,更让她明白了,她和胤禛注定有缘无份。只是就算他不要她,她心里仍然有他,依旧惦记着他。而对胤禩,她心中总有一丝不忍和歉疚,她怜惜他,在意他,看不得他受罪责和委屈,就像对玉穗儿的感觉是一样的。
胤禩一直盯着她,见她时而神情凄然,时而眼含惊惧,心火上涌,禁不住一阵急咳。洛灵吓了一跳,忙为他抚胸顺气,胤禩却摇着头推开她的手,半响才止住了咳声,洛灵边为他擦着头上的汗,边用手背抹着泪:“先不要想这些行不行?安心养病就这么难吗?”
胤禩有些怨意地看着她:“你说什么都不愿跟我,是吗?”洛灵闪躲着他的目光,不知道怎么回答。“算了。”胤禩看了她片刻,似是看明白了,自嘲地笑了一下,闭上了双眼:“我糊涂了,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凭什么要你答应我,【创建和谐家园】嘛还要拖着你下水呢。”他长出了口气,轻轻的道:“我不能害了你。”
“你……”洛灵被他一席话气瞪了眼,紧紧咬住了嘴唇:“你犯不着用激将法,皇上虽然对你有些误会,但你毕竟还是皇子,我不过是个汉臣之女,宫里的奴婢,日后终身也必是皇上做主,给了谁就跟了谁,我有什么权利答应你?再说了,就算你不嫌弃我,八福晋要是知道了,不把我吃了才怪呢。”说完,她观察着胤禩的动静,胤禩却充耳不闻,轻皱着眉,仍不理她。
洛灵无奈地叹了口气,想起良妃之死他悲痛欲绝,两次哭晕在灵前,而后康熙对他又如此绝情,心里一阵苦涩,暗暗思量着:“他从小得到的本就不多,如今失去的却又比谁都多,老天非要如此待他吗?既然四爷不可能要我,他又对我如此深情厚谊,不舍不弃,为什么就不能依了他呢?这样没结果的耗下去,与其将来被皇上配给一个陌生人,前路未卜,到不如跟他在一起,图个安心。”想到这儿,又抬头看向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又输给了他,将心一横,低声道:“你不跟皇上提,难道要我自己说吗?皇上若真答应了,我也没话说了。”
胤禩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抹狂喜。洛灵看着他满脸的期待和不可置信,娇嗔瞪着他:“激得人家说了软话,你又一句话不说了。”
胤禩异常欣喜,激动地嘴唇有些轻颤:“想好了?”洛灵叹了口气,斜了他一眼:“想得好想不好,你总得好了再说吧,就你这样,能走到皇上爷跟前都难。”胤禩宠爱地看着她,轻笑了一下,抬起手轻抚着她的脸颊:“谁说不能。”洛灵握着他的手,有些担心他的热度:“现在手还这么烫,还说什么硬气话。”
“叫他们把药端来。”胤禩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强撑着又想坐起,洛灵忙制止他,让他重新躺好,把锦被掖了掖:“我从宫里带了刘太医的方子,已经让他们去熬了,应该快好了。”胤禩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巴掌,房门立刻打开,快步进来一个小太监,跪在地上等着吩咐:“八爷。”“去看看药好了没有。”“已经好了,温在暖炉上了。”小太监利落地回着话。“拿进来吧。”小太监磕了个安,立刻起身出去了。洛灵忙起身到门口,片刻,胤禵领着管家泰福端着药走了进来。
“八哥!”胤禵看着神色清爽了不少,心里也不禁暗暗称奇:“灵儿这丫头的一番话好像比几副药都强啊。”胤禩勉强一笑,向胤禵道:“谢谢你,带她来。”胤禵道:“八哥也别客气,这是我该做的。皇阿玛让我跟你说一声,即日便恢复你的俸禄,有什么用度需要也尽管跟他说,他那里什么都有,就是不知道你缺什么。”胤禩闻言一愣,道:“难得皇阿玛还惦记我,等我身体再好些,必要进宫谢恩。”胤禵听了也只是点点头。
字数:5078 蓝玫雪月
一寸相思一寸灰(下)
从胤禩府上出来,洛灵闷了一路,快到宫门边,她才忍不住向胤禵道:“你最后为什么要和八爷提皇上的话?”胤禵瞥了她一眼,道:“那是皇上原话,我不过代为通传,难道是我捏造的不成?”洛灵对他的解释不以为然,“你那么说,八爷听着作何感想?显示皇恩浩荡还是你替他求了情?”
胤禵哼了一声,“姑娘这话说的奇怪,我就算求情难道还求错了。你这时倒想起八哥来了,早干什么去了。”洛灵听出他语气中的嘲讽之意,毫不示弱的回敬道:“这是我的事,不劳十四爷费心。倒是您自己,对八爷存着什么样的心思您自己最清楚。”胤禵瞥了她一眼,怒道:“我怎么了,你把话说清楚!”
洛灵秀眉一样,冷冷道:“有些话不消我多说,个人心里有数。十四爷,你是个不知足的人。”“你!”胤禵恼怒的指了她一下。洛灵面不改色,“宫里宫外,有你这样造化的人有几个?皇上圣恩眷顾,德妃娘娘疼爱关怀,贤妻美妾、儿女环膝,你深爱的那个人她也爱你。可八爷呢,八爷有什么?皇上对他连最后一丝父子之情也消失殆尽,这还不叫人寒心吗。你又何苦在这时候来【创建和谐家园】他。”她的话如刀子,胤禵一时竟语塞,似乎自己心深处的隐秘都被看透了。洛灵瞧见她目瞪口呆的样子,想起远在塞外的玉穗儿,不愿再和他多言。
胤禵愣在原地,什么都有了,这便是什么都有了?难道在外人看来如此完美的这一切就是他真正想要的?不,远远不够,这些幸福只是假象,他想要的更多,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他朝思暮想。
回到宫里,洛灵去见了梁九功,梁九功告诉她,康熙问了她两次。洛灵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进了暖阁:“万岁爷。”洛灵福了福,便站在了康熙身侧。康熙单手支着头,歪靠着软枕,看着她:“去老十四家了?”洛灵看着他的神色,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康熙冷哼了一声:“这是什么意思?”“奴婢确实是跟十四爷走的可去的却不是十四爷府上。”
康熙微愣了一下,随便笑着坐了起来:“你这个丫头,心眼儿是越来越多了。”洛灵忙伺候他穿上鞋,康熙拍了拍她的肩,她便就势坐了下来:“万岁爷,奴婢知道什么也瞒不过您,您要怎么责罚,奴婢都听着。”
康熙低头看着她,叹了口气:“你拉着老十四一起,朕怎么罚你也得连带着他。哼,鬼丫头。”洛灵不禁偷笑了一下,才道:“奴婢谢万岁爷恩典。”“丫头,跟朕说真话,你现在心里还有老四吗?”洛灵有些意外地抬头看着康熙,半晌,才道:“奴婢心里一直有四爷,只不过,以前想他则喜,如今,念他生悲。”“你现在如此维护老八,难道……”
“万岁爷,八爷对我有情,奴婢一直心存感激,正因如此,看着他现在心情索然,我不忍心……”洛灵见康熙提到胤禩仍是一脸不悦,担心康熙若知道了她答应胤禩的终身之约,会更迁怒于他,只得不清不重地回答着话。”“哼!”康熙垂目看了她良久,才沉声道:“如此为情所累,朕担心你以后会把心都伤透了。”洛灵心中一颤,微惊地看着他。康熙叹了口气,口气缓和了一些:“下去歇着吧。”洛灵忙起身磕了安,转身退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洛灵仍在想康熙的话,心里一阵不安。到了自己房门口,阳光隐隐映在窗上,隔着碧纱窗往里望,屋里竟似坐着人。洛灵真以为自己想得太多了,忙甩了甩头,推开房门,却看见胤禛正坐在书桌后,双眉紧锁地盯着桌上。洛灵微吃了一惊,可想起他新婚不久的侍妾年氏,心中的痛楚转为了满腔的怒气,让她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洛灵面色沉静,上前规规矩矩地福了一福:“四王爷吉祥。”胤禛抬起头,满眼的惊痛:“你非得如此吗?”洛灵半蹲着身子,倔强地不肯起身,胤禛腾地从椅子上站起,上前一把拽了她起来:“你有气、有怨、有恨就说出来,犯不着这样。”洛灵微微一笑,挣开他的手,绕过他到桌旁站定:“奴婢怎么会气,无气就更谈不到怨和恨,奴婢倒是忘了恭喜王爷新婚之喜,还请王爷不要见怪。”
“洛灵——”胤禛泄气地看着她的背影,轻声道:“我去求过皇阿玛,让他成全我们,可是皇阿玛没有恩准。”“奴婢知道。”洛灵道:“皇上跟奴婢说过。”“那你为什么还……”“奴婢说过了,没有气,更没有怨和恨。奴婢只是没想到,皇上前脚刚不同意,四爷后脚就开始物色别的侍妾。”
胤禛上前扳过她的肩膀,低吼了一声:“不许再说奴婢!”洛灵望着他眼中的愤怒,突然也感觉到他的无奈和不甘,可是想着康熙的叮嘱、对胤禩允诺,以及与他新婚的年氏,洛灵强忍着心酸,轻叹了口气:“缘尽于此,就不要再执着了,四爷,放手吧。”
胤禛手上加力,疼得洛灵忍不住皱了下眉:“缘尽?怎么个缘尽法儿?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谁都不要理谁了?”“四爷是主子,我还没那么大胆子。”“你就不能……”“不能!从你娶了年氏那一刻起,就再也不可能了。”洛灵冷冷地看着他,大声地说出了这句话。“为什么?”胤禛不甘心的问,明知道那答案不是他想要的。“难道四爷能违抗皇上的旨意吗?”
胤禛一下子愣住了,放开了她。他不能,就是这件事,他永远不可能。洛灵擦了擦夺眶而出的泪,转到桌旁,才发现桌上是她出门之前写下的那句话和胤禛的那块手帕。洛灵犹豫了片刻,从腰间取下了那只白玉蝴蝶,连同手帕一起递给了胤禛:“四爷。”
胤禛扫了一眼,只抽走了那方手帕,玉蝴蝶落在地上,应声而碎。洛灵的心随着玉蝴蝶的破碎剧痛了一下,她忍不住紧紧按住了胸口。胤禛两眼紧盯着她苍白的面容,半晌,才道:“我娶年氏是为了安抚四川巡抚年羹尧,绝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灵儿,我们不是没有可能,你等着吧。"说完,胤禛再也不看她,拉开房门快步走了出去。洛灵看着他走出房门,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和胤禛就这样缘尽,让洛灵感到一种锥心刻骨的痛,可是她无可奈何。她终于体会了玉穗儿那时为什么会说,人生最难捱的苦不是生死相别,而是明明都活着,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远,永远也无法相守。
渐渐沥沥的秋雨下了一日又一日,洛灵撑着伞站在兰藻斋的院落里,遥望着院中巨大的海棠树【创建和谐家园】,想起玉穗儿住在这里的岁月,那些欢乐忧伤的日子,如今只剩她一人孤身在这偌大的皇宫里,无依无靠。一种心情,两处闲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她也常常站在皇城的角楼遥望南方,那是她梦里的故乡,如今也只剩点点斑驳的残片。在这样冷落的秋日,灰蒙蒙的天空下,空荡荡的院落里,不禁有一种落泪的冲动。
“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洛灵忙拭了泪回头一看,是胤禵。“和你一样,想念一个人而已。”洛灵直言不讳的说。胤禵望着院中那棵海棠树,无不感慨的对洛灵道:“这棵树,是那时我和她亲手种的,如今快十年了。”洛灵道:“日子过得真快,她离京也好几年了。”两人望着兰藻斋景物依旧,主人却早已离去,心中均伤感不已。
“你是真的要跟我八哥吗?"胤禵忍不住问了一句。洛灵知道他对自己的转变仍有些疑心,也不多辩解,只是点点头。胤禵见她脸上有一丝惆怅,道:“你可要想好了,八哥是再也经不起打击了。”“你放心,我是不会辜负她的。”洛灵坚定的说。“你放得下四哥?他对你……也是一片真心。”虽然他和胤禛关系并不好,但是就事论事的说,也并不怀疑胤禛对洛灵的心意。洛灵叹了口气,“放不下也得放,于我于他都是解脱。不然你以为我还能如何?”胤禵没有立刻答话,半晌才幽幽道:“女人的心可真是善变。”
洛灵听到他的话,冷冷道:“不是女人心善变,女人的心再坚强,也经不起望穿秋水的等待,何况还是一份遥遥无期、看不见未来,除了失望还是失望的等待。”胤禵听她的话,对胤禛还是有怨念,不禁叹了口气。“遥遥无期……”他默念着,眼神中说不出的落寞。
“如果格格就这么不回来,你就一直这么着?”洛灵侧目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你说她会回来吗?”胤禵低声说了一句,仿佛自言自语,又像是问洛灵。洛灵想了想,“我也说不好,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胤禵苦笑一声,“我不了解她。”
洛灵心想,你不是不了解,你只是不肯承认,她或走或留都是为了你。胤禵见她狐疑的看着自己,转过脸去,也不说话。
两人从兰藻斋出来,默默的走在畅春园的甬道上。雨湿路滑,洛灵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提着裙角。胤禵走了几步,见她没跟上来,又停下等等她。“有一次,我见到绾绾,她说把格格送你的荷包收了起来,你跟她恼,我瞧她是有点疑心了,劝了她几句。但我看,她那人心重,这事儿必定放在心上。”洛灵思忖片刻,还是决定把这事告诉他
“切!”胤禵没好气的出了口气。“她虽然和格格长得像,但毕竟是另外一个人,你对她好不好,她不会没有感觉。”洛灵又说了一句。“你是什么意思?”胤禵有点疑惑的看着她。洛灵淡淡一笑,“你这么聪明,难道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提醒你,她就是她自己,不是别人的替代,你这么对她不公平。”
“你真是多管闲事。”胤禵笑了起来。洛灵也笑,“就许你再八爷家数落我,不许我数落你?”胤禵叹了口气,“那天是我多心了。”洛灵道:“好,那天在八爷府上说的话,就当没说过。我今儿和你说的,你回去可得想想。绾绾要是说出什么来,对你和格格都没什么好处。”胤禵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她要说什么尽管说,我才不在乎。为芝麻绿豆点大的事儿整天小心翼翼,累不累啊。”
见洛灵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他又补充道:“我原本以为,感情和感情都是差不多的,玉儿走了以后,我才知道,不一样,根本没法替代。时间越久越能感觉到,能忘得早就忘了,忘不了的,已经刻在心里。”胤禵很有深意的看着她,洛灵点点头,他的话让她心里一凛。她会不会忘了胤禛呢,纵然忘得了他这个人,难道那段感情也可以忘得干干净净?原来忘记一个人,甚至比爱一个人更难。
胤禵送她到康熙所居的清溪书屋,就转身走了。洛灵独自在雨中伫立,知道魏珠看到她,说康熙找她进去说话。她才不得不收回了思绪。
昨夜星辰昨夜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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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宁居暖阁里,胤禛一进门便看到洛灵侧立在一旁,眼光禁不住锁在她的身上。洛灵看到他,忙福了福,转身去倒茶。康熙正在听胤禵禀报西北军情,见胤禛进来,忙问:“理藩院有什么消息?”胤禛边解下披风扔给太监魏珠,边向康熙道:“准噶尔的大军已经往藏北去了,大概是准备往纳克产去,经腾格里直趋达木。”
胤禵握拳道:“这个策妄阿拉布坦果然包藏祸心,他叔叔噶尔丹死后,他一直蠢蠢欲动,暗地里招兵买马,妄图东山再起。”康熙沉吟片刻,问胤禛,“拉藏汗有动静吗?”胤禛摇摇头。洛灵进来,捧了热茶放在胤禛手边桌上,便退了出去。胤禵看了她一眼,微微轻叹了一下。看胤禛,却似没有表情。
康熙拿火棍子随手拔了拔脚下炭盆里的火,道:“策妄阿拉布坦给朕上了道折子,说是护送拉藏汗的儿子丹衷夫妇回乡。朕料想他此举不过是掩人耳目,没等朕下旨,他就擅自行军了。”他挥手示意胤禛坐下。
胤禛道:“据额伦特派出去的探子回报,策妄阿拉布坦的军队行动诡异,专捡崎岖险绝的路走。”胤禵哼了一声,“欲行不轨,当然鬼鬼祟祟。只怕桑结嘉措那老匹夫的残兵也藏在他们的军队里,阴魂不散等着向拉藏汗报仇呢。”胤禛点了点头。
提起桑结嘉措,康熙一肚子火,当年五世【创建和谐家园】圆寂,他的【创建和谐家园】桑结嘉措为了独揽【创建和谐家园】军政大权,对朝廷隐瞒了五世【创建和谐家园】去世的消息十五年之久,直到康熙亲征噶尔丹才知道五世【创建和谐家园】早已圆寂。后来桑结嘉措和【创建和谐家园】的拉藏汗发生冲突,桑结嘉措败亡,他的残部投奔了准噶尔。此时策妄阿拉布坦向【创建和谐家园】派兵,其心昭昭。
康熙沉思不语,胤禵和胤禛对视一眼,兄弟二人心里各怀心事。胤禛道:“此事紧急,还请皇阿玛早日裁断。策妄阿拉布坦此人心狠手辣、胆大妄为,绝不可小觑。”胤禵插话道:“玉儿还在科尔沁呢。虽说准噶尔和科尔沁井水不犯河水,但万一她落到准噶尔人的手里,咱们难免投鼠忌器。”康熙所疑虑的也正是此事。
胤禛忙道“我即刻修书一封,让科尔沁派人护送玉儿回京。”胤禵皱眉道:“她要是不肯回来呢?”胤禛肃然道:“那就把她押回来。”胤禵“哧”的一笑。康熙沉吟道:“先写信让她回来吧,她要是懂事,就不会在这事上别扭。”他想了想又道:“朕亲自写信给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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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这雪下得不小。”胤禛没话找话的说。胤禵抬头看着天色,却只嗯了一声。转过凝春堂的宫门,小宫女雁翎正在院子里堆雪人,看到两位爷,忙请安。胤禛摆了摆手,雁翎忙打起帘子,请他们进暖阁。德妃看到两个儿子竟一起来了,惊喜不已。
“什么风儿把你俩一起吹来了?”德妃笑道,命雁翎端来热奶茶。“北风。”胤禛微有笑意。“西北风。”胤禵补充了一句。德妃难得见他俩这样默契,心里着实欢喜,忙道:“今儿难得你俩一起过来,别忙着回府去,在我这里吃饭。小厨房有新鲜羊肉,咱们涮羊肉吃。”
胤禛原想着再到兵部去一趟,见德妃这么高兴,也不忍扫她的兴,忙说了声好。胤禵早已脱了披风,坐在炕边上烤火。宝璃抱了白铜暖炉过来,递到德妃手里,见胤禵一脸暖意,不禁好奇的问:“十四爷,今儿怎么这样高兴?”胤禵向她笑笑,却不说话。德妃也察觉他心情不错,好奇的瞥了他一眼。胤禛喝了口奶茶,向德妃和宝璃道:“玉儿快要回来了。”
“哦,什么时候?”德妃一听这话,心里一阵高兴。“这阵子西北不太平,恐怕要打仗了,皇阿码说要写信叫她回京。”胤禛解释道。德妃点点头,“六年了,她也该回来了。”说话间,她又看向胤禵,却见胤禵和宝璃正说话,声音极小,不知道嘀咕些什么,不禁微有笑意。
玉穗儿接到康熙的信后,斟酌了半天,决定即刻回京。再回到京里,已是腊月。畅春园里银装素裹,玉穗儿望着天边飘散的新雪,不禁感慨,这雪比起科尔沁草原的大雪,可是小多了。
洛灵搀扶着康熙站在暖阁外的感她来拜见,两人眼里都是同样的喜悦。远远走来一个纤弱的人影,洛灵眼前一亮,轻摇着康熙的手臂,欣喜地道:“来了,公主来了。”康熙定睛望着前方,也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已是一身贵妇打扮的玉穗儿。
“玉穗儿!”康熙怜爱地叫着爱女,老泪纵横。玉穗儿抬头看到康熙和洛灵,身形顿了一下,看着年迈的父亲,心头一热,忙小跑着奔到跟前,心中所有愁怨全化作骨肉分离的凄苦之情,眼角润湿,忙上前道:“皇阿玛——”
康熙抑制住激动,嗔道:“六年了,你不见朕整整六年。六年中朕没有一日不挂念你。”“皇阿码,请恕女儿不孝。”玉穗儿泪流满面,却是满眼的喜悦。“这次回来再不回去了?”康熙问。玉穗儿点点头,“这不回去,女儿会一直在皇阿玛身边伺候。”父女俩不胜唏嘘,所有的积怨终于烟消云散。
洛灵自一见玉穗儿就一直用手紧紧捂着嘴,才没哭出声来。玉穗儿转头看向她,含着泪娇嗔道:“怎么,装不认识我?”“不认识!”洛灵一边抽泣着一边躲在康熙身后:“我认识的十五格格绝不会不回我的信,绝不会知道我孤单寂寞而不理睬我。”
玉穗儿上前拉了拉她的衣袖,求饶地道:“好灵儿,我的心思你岂有不知的,我也不想啊。”洛灵没好气地看着她,还是不说话。“好了好了。”康熙看着两个人又似六年前一样,心中十分宽慰:“玉儿不回来,你天天念叨,现在回来了,你这丫头又端起来了。走走,咱们进去说话。”洛灵听了不禁含泪偷笑了一下,跟玉穗儿一边一个搀着康熙进了暖阁。
进了暖阁,洛灵扶康熙坐在软榻上,取了锦裘盖在腿上,这边玉穗儿已经端了一杯热热的奶茶,康熙看着两个人都围在跟前,心情甚佳,竟似年轻了几岁。玉穗儿侧身坐在康熙身边,抬手叫洛灵过来坐在她身边,洛灵却摇了摇头,随意地坐在了康熙脚踏上。玉穗儿新奇地看着她笑:“哟,这脚踏是你的坐位呀?”洛灵笑了笑,看向康熙:“对,这是皇上恩赐的专座。”
“皇阿玛,灵儿被你宠得越发没规矩了。”玉穗儿装出一副酸酸的样子,逗得康熙大笑着拍了拍她的头,道:“你这几年不回来,我看着她就忍不住想起你,自然把对你的宠爱用在了她身上。想想看,要怪只能怪你,不能怪她。”
玉穗儿一挑眉毛,靠在康熙的肩上冲洛灵眨眼睛:“那我现在回来了,您的宠爱得收回来了,要不我可不依了。”“对对对。”洛灵看着她的俏皮样儿,禁不住笑道:“您得赶紧多疼疼格格,要不奴婢可遭殃了。”“唉!”康熙笑着低叹了一声,左手轻握着玉穗儿的手,右手轻扶着洛灵的秀发:“都好了,这就都好了。玉儿回来了,大家就都好了。”
众人都听说了玉穗儿回京的消息,都聚集到德妃宫里。小湄拉着玉穗儿的手,“这么多年不见,你的样子一点没变,还是这么美。”玉穗儿淡淡一笑,向胤祥道:“十三哥,今年嫂子又给你生了个儿子,你这都几个儿子了,我快数不过来了。”胤祥笑道:“加上你小嫂子生的,不多不少,五个了。”
玉穗儿嘻嘻一笑,瞧着他道:“真是羡煞旁人。怎么不把你小儿子抱来让我瞧瞧。”胤祥笑道:“孩子太小,看妈不让抱出来。”玉穗儿道:“改日我去你府上瞧瞧小侄儿去。”四福晋插话,“我和你一块儿去。”玉穗儿点点头,似乎想起什么事,问道:“十四哥呢?他怎么没来?”十四福晋忙道:“贝勒爷在南苑,明天才能回来。”玉穗儿打量着她,道:“这是十四嫂子吧,头回见呢,真是个美人儿,我十四哥有福。”十四福晋腼腆的一笑。
宴席散后,雍亲王夫妇同乘一辆马车回府。四福晋道:“十五妹这次回来仿佛变了个人,沉稳多了。”胤禛叹了口气,道:“这孩子命苦啊。”四福晋想起玉穗儿独自离京数载,感慨道:“皇上最疼的便是她,谁能想到她能整整六年不回京。可我瞧她眼里的神色,比以前少了很多心气儿。”胤禛道:“那是她长大了,知道生为皇家子女的无奈。”四福晋暗暗叹息。
昨夜星辰昨夜风(2)
翌日,凝春趟西暖阁,一直在午睡的弘历醒了,看妈们伺候他穿衣。德妃笑道:“这是你四哥的儿子弘历,今年才五岁多,皇上最疼他了。几天不见就想得慌。”她转脸向弘历,“弘历,这是你十五姑,快叫姑姑。”弘历顽皮的看了玉穗儿一眼,笑嘻嘻的说:“我知道,是玉姑姑。额娘昨儿跟我提过,玉姑姑要自科尔沁回京里来。”
玉穗儿摸摸弘历的小脸儿,笑道:“这孩子长的真像四哥,眼睛里透着聪明伶俐。”德妃道:“嗯,这孩子机灵着呢,小嘴儿巴巴的会说话。这会儿弘历该去给皇上请安了。李嬷嬷,快给他穿上披风,要那件石青团花灰鼠皮的。”玉穗儿道:“今儿外头下雪,道上滑,我领他去吧。”“也好。”德妃亲自替弘历穿好披风。
玉穗儿小心翼翼的打着伞领着弘历在畅春园里走,“弘历,你阿玛对你严厉不严厉?”弘历看了她一眼,漆黑的小眼珠咕噜咕噜一转,道:“阿玛不严,师傅严。”玉穗儿微微一笑,见雪下的不如先前那么大,便道:“姑姑陪你打雪仗好不好?”弘历一听这话来了兴致,忙拍手叫好。
玉穗儿把伞放到一边,姑侄俩跑到雪地里,你砸我一下,我砸你一下,玩的不亦乐乎。弘历到底是小孩儿,脚底一滑,摔倒了,玉穗儿忙上前去扶,弘历却吃力的自己站起来,道:“阿玛说了,男子汉要自己站起来。”玉穗儿的赞许的点头一笑。
胤禵从园外进来,远远看见一大一小两个人在玩雪,不禁不些好奇。走上前一看,是弘历和一个女子。那女子一直没有转过身,身形很苗条,穿着件孔雀蓝绣金线云绞锦缎面长袍,外罩银粉色黑貂小夹袄,领口和袖口各镶了黑貂毛滚边。胤禵一怔,随即恍然一笑,童心大起,随手团了个雪球,砸向那个女子背心。那女子转过身来,正是玉穗儿。
玉穗儿看到胤禵,嫣然一笑,叫了声十四哥。弘历也看到他,走上前道:“十四叔,你来不来陪我玩雪?”胤禵故意道:“功课做完了吗,就知道玩儿,小心明天师傅责罚你。”玉穗儿蹲下身子替弘历整整衣服,拍去他披风上的雪,对胤禵道:“你别吓唬他了,他还是个孩子。”“雪这么深,我抱着他吧,摔了他,皇阿码要心疼。”胤禵抱起弘历,和玉穗儿并肩往康熙所居的寝宫走去。
玉穗儿道:“刚才在德妃娘娘那里见着十四嫂子了,端庄温柔,一看就是个贤惠人。我在外头,也没赶回来喝你的喜酒,改天看看你儿子去。有几岁了?”“过完年整四岁。”胤禵掂了掂弘历,比自己儿子重了不少。“女儿也大了吧。惜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玉穗儿怅然低语,叹了口气,她侧目向胤禵道:“对他们母子好点儿,咱们满人一向重视子嗣,儿子成才了,你脸上也光彩。”胤禵看着她,温柔的笑笑。
雪又大了,玉穗儿把伞向胤禵那边靠靠,好让弘历不被雪珠子打到脸。胤禵瞧了弘历一眼,见他呲着细小的白牙向自己笑,道:“我可没有四哥的福气,孩子这么伶俐。”玉穗儿心中叹息,道:“你这脾气总是不改,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胤禵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挑,有一丝难以琢磨的笑意。“你果真长大了,都会教训你哥哥了。”玉穗儿没有答话,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胤禵道:“这次回京还回去吗?”“不走了,皇阿玛年事已高,做子女的应当在父母膝下尽孝。”
雪地里留下两人的脚印串串,玉穗儿穿了鹿皮小靴,踩在雪上也步伐轻快。胤禵指着不远处结了冰的湖面,问:“还记得这个湖吗,你九岁那年五哥打猎时带回来一只兔子送你,你为了追那只兔子滑到湖里去了。”玉穗儿望了湖面一眼,道:“记得啊,好在那天天气不太冷,九哥十哥他们看到我掉进去都吓傻了,十三哥也不在,好在你跳下去救我。”玉穗儿说这话时,心里暖暖的。
胤禵道:“你被救上来以后说的那句话,还记得吗?”玉穗儿心中一懔,随即笑着打岔道:“什么话,我都忘了。呀,弘历的小脸都冻红了。”她替弘历拉了拉毛领,胤禵凝望了她一眼,心中有种淡淡的惆怅。
他沉吟片刻,问:“一个人在科尔沁,孤单吗?”“还好……没有烦心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这次不是西北军情告急,你是不是就不回来了?”胤禵放缓了脚步。玉穗儿沉思片刻,望着远方,天边灰沉沉的,雪势渐紧。“别说如果的话了,从今天起,我只想当皇阿玛的好女儿。”胤禵见她不愿谈,也就不再多问。
穿过畅春园的甬道,到了澹宁居外,胤禵放下弘历,弘历一溜烟往暖阁里跑去。见胤禵转身要走,玉穗儿问他:“你这就走?不进去给皇阿玛请安?”胤禵有些迟疑。玉穗儿猜到他心里所想,轻轻说了一句,“四哥没来。”胤禵淡淡一笑,“你总是这么一针见血。”玉穗儿垂着眼帘,也有一丝笑意,“难道才几年就把脾气也改了,我仍是这直来直去的性子。”
胤禵打量了她一眼,见她清秀的容颜间比往昔多了几许温柔,目光仍和以前一样清澈,但比起少女时的妩媚清新,如今更多了一分成熟娴静的韵致,神动能语,令人见之忘俗,不禁赞道:“是没变,只是……”见玉穗儿凝望着他,才动容道:“比以前更美了。”玉穗儿抿嘴一笑,偏着头看了他一眼,却没说话。
“以后你可别再这样一走就是几年。”胤禵执起她的手,轻轻一握。玉穗儿嗯了一声,长长的睫毛闪动,目光中有一种温柔的坚定。“这六年,我可真……”他顿了一顿,玉穗儿笑道:“真什么?”胤禵这才轻声道:“真是挺想你的。”六年的岁月沉淀,纵有千言万语,能言说的却只这一句。玉穗儿垂下眼帘,有一丝凄然。
“本来那时我想和十三哥一起去科尔沁看你,被事儿耽搁了。”胤禵动容道。玉穗儿勉强一笑,“你是贵人事忙。”胤禵以为玉穗儿怪他不去科尔沁看她,忙道:“其实我也怕你不想见我。”玉穗儿道:“我的确是京里的任何人都不想见。”他试着把手抽回去,胤禵却不送手。玉穗儿瞧着他怅惘的神情,才又道:“我是怕见到你们心里更难过,在科尔沁住着,才能让我心里平静。”
胤禵还是不松手,玉穗儿怕被人看到,有点窘,终于说出心里话,“我不想因为我的存在而影响到你,所以要走。当时那种情形,我留下来,对咱们都是煎熬。六年过去,我想我们可以平静相对了。知道你过得很好,我才放心,才能坦然回来。”胤禵凝望着她,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你没忘吧?”玉穗儿当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幽幽的看了他一眼,“都记在心里。”胤禵的神色这才轻松下来。
洛灵从暖阁里出来,看到他俩的情形,心中一笑,“都快进来吧,听这么冷,在雪地里站着干什么。”她走过去向那两人笑道:“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说话,也不在这一时。瞧瞧,都快成雪人了。”玉穗儿向她耸耸鼻子,往暖阁里去。胤禵向洛灵笑了一笑,洛灵却故意骄傲的下巴一扬、两眼望天,也跟着玉穗儿走了。
玉穗儿回京后为陪伴康熙,只在自己府里住了两三天,仍搬回畅春园兰藻斋去住。这些年康熙思念玉穗儿时,会常去兰藻斋坐坐,回忆着玉穗儿在宫里的情景。洛灵知道康熙的心思,故意让人保留着玉穗儿的一切东西,就象她仍住在宫里一样。
玉穗儿回兰藻斋的第一晚,就拉了洛灵来做伴,两个人靠在床上紧围着棉被聊天。“你跟四哥就这么完了?”洛灵跟说了胤禛的事,玉穗儿握着她的手,心疼地看着她。“四爷是心怀天下的人,他心里容纳了太多的东西,而我,很在意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也许有些自私,但我确实容不下他身边有太多的女人。”洛灵一直刻意地回避着关于胤禛的一切,但面对玉穗儿,她无法掩饰心里的失望和痛苦,虽然过了多日,但只要一提起胤禛,她还是会伤心不已。
“那你,真的喜欢八哥吗?”玉穗儿有些担心,她太知道洛灵对胤禛的感情,如果只是为了一时的失意而跟了胤禩,她怕她以后会后悔。洛灵擦了擦眼泪,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懂,只是觉得他不好,我也会心疼,会忍不住地关心他,这种感觉我说不准。”“傻灵儿,如果你只是这样就答应了他,日后你会后悔的。”
洛灵苦笑了一下:“既然万岁爷不许我嫁四爷,与其将来被指给一个陌生人,还不如跟了八爷,毕竟他对我有情有义。”“有情有义!”玉穗儿突然想起从前康熙所说的话,心里一沉:“你想好了?”洛灵反握着她的手,点了点头:“想好了,无论将来有什么结果,我都会跟着他。他,需要人陪伴着。”
玉穗儿见她心意已决,轻轻叹了口气:“怎么咱们俩都这么辛苦?为了他们搞得自己心力交瘁。”洛灵揽着她的肩,与她头挨着头:“一样的命,好在我们能互相陪着,心里有什么苦,能说给彼此听。”“这些年,你一人承受了这么多。为亡父伤心,为四哥痛心,为八哥悬心。灵儿,你太苦了。”“你又何尝不是呢?现在你回来了,我们都不必再独自承受了。”
康熙因玉穗儿返京,龙心大悦,传旨恢复玉穗儿和硕公主的一切用度。她原来的宫女红绫已染病身亡,想起幼年时和四个宫女嬉戏玩闹的情景,而如今四个人死了一个,嫁了一个,玉穗儿总会伤感不已,好在身边还有紫绡素绮做伴儿,洛灵又经常过来陪她,缓解了她不少寂寞。德妃来看过她两次,见只有两个丫头在身边,怕她宫里的人不够用,便把自己宫里的宫女馥儿派给了她。
馥儿此时已是十六岁的少女,亭亭玉立、秀美绝伦。玉穗儿见了她不禁赞叹,“馥儿长的好标致,宫女里竟是拔尖的。”馥儿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笑而不语。洛灵道:“可不是,你走那时她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小丫头,有次跟德主子去给皇上请安,还拉着我的手问,公主怎么不来了?我跟她说,公主出远门了,去了很远的地方。她点点头说,公主是不是去了香山呀。感情香山就是很远的地方。呵呵。”
洛灵这么一说,馥儿更加不好意思,忙拉着洛灵的衣襟道:“灵儿姐姐别说了。怪难为情的,我那时什么也不懂。”她一抬眼瞥见十七阿哥胤礼远远走来,便匆匆向玉穗儿行了个礼就退了下去。
玉穗儿也看见胤礼,悄悄问洛灵,“怎么十七弟一来,馥儿就走了?”洛灵笑着在她耳边道:“两人是冤家。小时候还打过架。”玉穗儿听了这话笑起来。
十七阿哥胤礼此时已逾二十,早已不似少年时那般胖胖的模样,而是神采奕奕、英姿飒爽的青年。玉穗儿一向与他合得来,见了他很是欢喜,笑道:“十七弟果真变了样子,德妃娘娘一直夸你长的好呢。”胤礼向她打了个千,“老十七参见公主殿下。公主吉祥!”“坏小子,这脾气一点没改,还是这么贫。”玉穗儿笑嗔一句,像小时候那样伸手捏了他脸,“嘿,小胖脸上的肉少了,如今竟捏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