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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向着灯火通明的方向走去,玉穗儿不放心的又回头看了一眼。她扭头向洛灵轻声道:“刚才你们没来时,我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那花树后头有人声儿,是个女人的声音。”洛灵闻言吓了一跳,紧张地拽着玉穗儿的袖子:“真有人藏在里头?”玉穗儿点点头,“我不骗你,真的。狸猫向我扑过来,我没站稳滑倒了。紧跟着一个人影往墙后跃了出去,这才把我吓了一跳。”“会是什么人?”洛灵拉着玉穗儿跟紧胤禵,玉穗儿瞅他并没有在意她和洛灵的对话,才低声向洛灵道:“回去我再跟你说,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儿。”
胤禵一直把她俩送回玉穗儿的住处。玉穗儿玩的累了,梳洗过后便拉了洛灵来说悄悄话。“格格,你今儿晚上可是吓坏我了。找了大半个园子也没见你人影儿。”洛灵一边为她盖被子一边埋怨着。玉穗儿呵呵笑着:“是我走的偏了。其实那地方我以前也经常去,那里有棵大石榴树,结的一树好石榴。今儿别处都亮堂堂的,就那里黑,我一时有点找不到出处。”
洛灵重重地出了口气:“没吓着你就好。不然,我罪过可大了。十四爷一听说你不见了,好家伙,跟我急,‘你怎么当差的,这么大意’!”玉穗儿见她把胤禵的语气学得惟妙惟肖,忍不住大笑起来。洛灵撅着嘴仰着头看着窗外的月亮,“我也没给他好脸色,他反到跟着我到处找。”“十四哥就是这样,你不理他,他就没脾气了。”洛灵听了也是一笑。
玉穗儿忽然想起刚刚发生的事,忙止住笑,“刚才十四哥在,有些话我不好说。皇宫这么大,什么事儿没发生过、什么样人没出过,我看到树后那人影儿听到有人来就急着跳出去,即刻便猜到是怎么回事。去年才为这事儿处死过一个常在,想不到还是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洛灵听她说完,心里也明白了几分,“这么说,你是故意昏过去的?”
玉穗儿摇了下头:“也不是,我确实吓了一跳。摔到地上眼前一黑,但迷糊间人事还是知道的。我听到有人跑走的动静,便故意装作不知,总不能逼得人家走投无路、狗急跳墙吧。况且我一个女孩儿家,撞见这种事总归是不好。所以十四哥来了,我也只好打趣搪塞过去。”“所以你说,要让侍卫好好去搜查一番,就是要给那些人提个醒。唉,要说这宫里,事儿可也真够多的。”洛灵低叹了一声,眼中闪过了一丝忧虑。玉穗儿不以为然地淡淡一笑:“你进宫不长,这才多大点儿事儿呀,往后千奇百怪的事更多。莫名其妙就不见了的人大有人在,所以时时处处刻刻都得小心。”洛灵猛然被她的话惊醒,想着进京前父亲吩咐她的那些话,心里对这看似辉煌的宫殿头次生出一阵寒意。
宝马雕车香满路(2)
第二天便是春节,一大早玉穗儿就嚷嚷着要去北海看滑冰,素绮和紫绡忙为她穿戴一新。玉穗儿今日没梳辫子,而是挽了个飞燕髻,发髻上别了枝紫玉凤钗、八宝点翠的蝴蝶金钗歪在一旁,吐出一串碎珠坠子。身穿大红色缕金洋缎绣袍,袍子上绣的是百蝶穿花凤,领口袖口的滚边均绣了牡丹、玫瑰,外罩一件五彩刻丝雪青色银鼠夹袄,颈上除了平日挂的一串东珠外,还带了一个明晃晃的赤金盘璃镶璎珞的项圈,项圈下挂的是金灿灿的长命金锁,裙边还系着一只缀着玉色宫绦的莲花荷包。
洛灵斜倚着窗,一副欣赏的表情看她,笑道:“格格今儿穿的真喜庆啊。”她随手从首饰盒拿了一支金步摇插在玉穗儿发间,点点头道:“这回就更美了。”玉穗儿晃了晃脑袋,感觉了下头上的重量,首饰叮当作响,金步摇颤巍巍,笑道:“这一脑袋东西直晃荡,头重脚轻。我一向也不爱穿红着绿,但大年节下又不得【创建和谐家园】,这身红旗袍是德妃娘娘让人给我做的,你看好不好?”
洛灵走过来,细细地端详着她的妆容,赞赏地点了点头:“娘娘选衣料肯定是最好的,穿在你身上再合适不过了。”玉穗儿抬手抖了抖脖子上的东珠,笑道:“这一身繁琐的不得了,要不是过年,谁爱戴这些东西在身上,脸上也要擦的这么红,倒好像是戏台上唱戏的。”洛灵听了笑出声来:“呵呵,格格,你是身在福中,多少人羡慕还羡慕不来呢。”玉穗儿笑着用手指戳了她脑门儿一下,“你是说我不知福?谁爱羡慕谁羡慕去,你快点打扮去,咱们一同去北海看滑冰。”站起身,看到紫绡、素绮俩人也是满眼的期待,忙道:“今儿过年,你们也别忙了,都一起去瞧热闹吧。”紫绡和素绮大喜过望,忙应了一声,各自穿戴去了。
洛灵知今天是宫中的大庆之日,也不敢马虎,穿了一件宝蓝色的锦袍,袍上滚着金线绣成的散金梅花,罩了件银蓝色的夹袄,领口嵌着雪白的狐狸领子,头上挽着简单的发髻,右侧插了两枝银枝点翠的蝴蝶,余下的长发直直地垂在身后,用一条珍珠链子勒住,走起路来,蝴蝶明明晃晃,甚是俏皮。门外已传来玉穗儿焦急的声音,洛灵忙取了桃红色的昭君套,出了门。随着玉穗儿给各位长辈拜年请过安后,二人带了紫绡等人一道坐车去了北海。
她们到的早,小太监们正在冰场边换冰鞋。玉穗儿拉着洛灵在岸边寻着人,遥遥望去,一眼看到胤祥在人群中,忙摇着手臂叫他。胤祥闻声回头,雪地上二人都披着昭君套,粉雕玉琢,分外夺目,不禁眼前一亮,忙走过来道:“这会儿还早呢,你们就过来了。快回马车上坐着去,天可冷着呢。”玉穗儿撅着嘴直摇头,“马车送了我们就让他们到门口候着去了,现在回车上岂不要走老远。灵儿,你回去吗?”洛灵第一次看到如此场面,也顾不得天寒地冻,搀着玉穗儿的手臂冲着胤祥摇头,“奴婢还不知道什么叫滑冰呢,今天可要好好瞧瞧。”
胤祥看着她们一副不肯就范的样子,摇了摇头,三人一同走到冰场边上。玉穗儿看到有小太监驾了冰橇,撇开胤祥拉了洛灵一起看:“灵儿,这个狗拉冰橇可好玩了,咱们先坐这个玩吧。你敢不敢?”洛灵满眼的好奇,看着她一个劲地点头:“见都没见过,今天定要试试。“哈哈。”胤祥见玉穗儿如此开心,也不禁玩儿心大动,“好,今天我就陪着你们,让你们玩个够。”胤祥自己先上了车,回手扶她俩上了冰橇后座,从小太监手里接过鞭子,亲自驾冰橇前行。
玉穗儿和洛灵分坐两边,只听耳畔风声呼呼,雪橇飞快的行驶在冰面上。洛灵毕竟生于南方,禁不住寒风,心里又有些怕,双手捂着耳朵,看着两边飞快后移的景物,动都不敢动。玉穗儿却兴致正浓,身子前倾着,昭君套的暖帽抛在脑后,一头的首饰被风吹得叮咚作响。
“哥,再快点。”玉穗儿怕他听不清,在他耳边喊了一声。胤祥展颜一笑,又加了一鞭子,拉冰橇的狗跑得飞快。
此时康熙和众妃嫔也已入座,大臣们均坐在下首。众人望着冰场上的热闹景象,无不聚精会神,找寻自己熟悉的身影。
冰场上的冰橇渐渐多了,不远处有两个冰橇撞到一起,冰橇上的人叽里咕噜全滚了下来。玉穗儿眼尖,看到不禁哈哈大笑,一时间竟忘了胤祥在驾车,晃着他胳膊道,“哥,你看老十七和七哥他们的冰橇撞到一处了。你快看呀!”胤祥被她这一分神,躲闪不及,正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冰橇。三人只觉眼前天地一晃,玉穗儿和洛灵同时尖叫了一声,车身便向冰面上倒了下去。
洛灵跌坐在地上,惊魂未定,怔怔地看着同时摔出去的两个人,玉穗儿却坐在地上捶着胤祥,笑得喘不过气来了,“哥,怎么刚说了别人你也翻车呀。” 胤祥大笑着躲她的拳头,二人边闹边看向对方的冰橇,这才看清坐在对面冰橇上的人是九阿哥、十阿哥和十四阿哥,众人从地上轱轳着爬起来,见到各自的狼狈模样,都大笑起来。
玉穗儿穿着花盆底鞋,本来在冰面上就站立不稳,还想去拉洛灵起来,谁知刚站起身就一趔趄。胤禵忙过去扶着她,“摔疼了没有?”玉穗儿冲他笑着摇了摇头,向胤禟、胤俄道:“你们谁驾的车,怎么撞了我们?”胤禟呲牙咧嘴地揉了揉膀子道:“明明是你们撞了我们。好家伙,躲都躲不开,吓了我一跳。”胤俄看着他反到笑了:“刚才冰橇翻了时,九哥一直喊,我的娘啊,哈哈哈哈……”一番话逗得众人又笑了起来。洛灵边笑着边站起来,还没站稳就又要摔倒,胤祥忙伸手扶住了她,洛灵一边道谢一边说不敢,说得自己都笑了。一时间冰场上一片欢声笑语。
皇太后远远看到冰面上笑得东倒西歪的几个人,问康熙:“那两个丫头是谁?”康熙拿望远镜望了一下,道:“是玉穗儿和小灵子。”皇太后点点头,“这冰天雪地里,那红色的昭君套真是鲜亮。”她回身向梁九功道:“去叫他们来,刚才摔了一跤,想必累了。过来陪我坐坐。”
梁九功恭身遵旨,过去把玉穗儿、洛灵、胤祥等人都叫了过来。皇太后见他们都穿了新衣、五颜六色看着心里就喜欢,转脸向康熙笑道:“孩子们都这么大了,看见他们就想起你小时候在北海看滑冰的情景,就跟昨天似的。”康熙叹了口气,“他们大了,我们却老了。”皇太后笑着嗔道:“有我这当额娘的在,你哪里能说个老字。”康熙点点头,“皇额娘说的是。”
玉穗儿脱了昭君套坐在康熙等人下首,从随身的荷包里掏了一把杏干吃,胤禵向她伸过手来,玉穗儿打了他一下,“你自己不会带?”胤禵笑道:“我才懒得带这些。装在荷包里鼓鼓囊囊的。”玉穗儿道:“懒得带,你也别吃啊。这会儿看见人家吃,你倒想吃了。”胤禵讪讪的看了她一眼,转过身去看向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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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面上八旗的兵丁已穿了各旗的八色马褂列了一队队表演。玉穗儿向洛灵道:“咱们大清入关以来,每年都要办一场这样的冰山阅兵,也叫冰嬉,各旗都挑了人出来表演,有凤凰展翅啊、蜻蜓点水啊、紫燕穿波等等,还有打冰球和射箭。你待会好好看着,可有趣了。”洛灵点点头,远远看着冰面。
玉穗儿抻着脖子看了看四周,突然指着不远处一个妙龄女子问胤禵,“那是不是九哥新娶的小福晋啊?今儿怎么把她给带来了?”胤禵顺着她的手指看了一眼,取过手边的茶抿了一口:“是她。”玉穗儿边看边道:“模样儿是比九嫂子好看多了。”胤禵轻笑道:“那当然,总不能越娶越丑吧。”玉穗儿又瞥了那小福晋一眼,“咳,今儿脸擦的真红,跟猴子抹粉似的。”
胤禵吃了个蜜饯,只顾着看小太监滑冰,也没大在意她的话,随口道:“哪儿像猴子啊,我看挺好的。”玉穗儿撇撇嘴,“猴子看猴子抹粉当然挺好的。”她往嘴里塞了个胡桃,使劲儿一咬。胤禵听到声音,回头正看到她鼓着嘴的样子,失笑道:“小心你的牙。”玉穗儿撅着嘴偏过头去:“你看什么看,我又不是猴子。”胤禵戳了一下她的脑袋,笑道:“你呀!”洛灵听到这话,不禁呵呵地笑开了,玉穗儿瞪着眼看她,光说话不出声。洛灵猜她的嘴形才看懂了,那意思是,“这死猴子居然跟我打岔。”洛灵看着她滑稽地表情,实在忍不住,干脆把头埋在她肩上,笑个不停。
坐了半晌,刚刚玩笑的热乎气儿渐渐淡了,洛灵初尝北方的冰冷,寒风阵阵,有些招架不住,干脆端着身前的热茶捂手。玉穗儿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冷啊?”洛灵点了点头,看向玉穗儿红红的脸,问:“格格你冷不冷,我去把暖炉拿来。”
玉穗儿想了想道:“让紫绡去吧。”洛灵回头看了看一脸兴奋看着场内的紫绡,笑道:“算了,她看得正欢呢,扫了她的兴,她回去还不骂我。”玉穗儿看了看拽着脖子的紫绡,好笑地点了点头,“好吧,你去吧。路上滑,小心点脚下。”洛灵起身离座,悄悄地退了出去。
此时的北海御园,一边白茫茫,树上冰挂晶莹,洛灵边走边寻着玉穗儿的车驾,出来得急,忘了披上昭君套,一路上只得捂着耳朵,加快脚步。
快到大门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她身边跑过,洛灵抬头看了一眼,看穿着,是个四五岁的小阿哥,穿着一身白色的皮袄,头上戴了顶白狐狸毛的暖帽,活象只小兔子。洛灵看着不禁觉得好笑。
那孩子跑着跑着忽然停了下来,似是掉了什么,低头在地上找着。洛灵看着好奇,忙走过去想帮忙。不经意间眼光越来小阿哥望了他身后一眼,一辆马车正驶了过来。小阿哥的衣服与雪地相同,车夫一时未曾发觉,待发觉时也是吃了一惊,抬手勒马,已经来不及了。马突然受制,不禁扬蹄长嘶,孩子闻声吓得竟不知道闪开,来不及多想,洛灵冲上去一把将孩子拦腰揽向一边,自己也站立不稳,摔了出去。
生生摔了一下,洛灵此时也顾不得自己,忙起身查看怀中的小阿哥:“怎么样?没伤着吧?”孩子怔怔的看着她,此时才猛醒过来,抱着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洛灵一时也不得起身,坐在雪地里抱紧他哄着:“不怕不怕,没事了。”
那辆马车刹住后,车帘掀起一角,看了看这一大一小,见二人无事,车内的人也没下车,悄悄离开了。洛灵只顾哄着孩子,也没有注意。
那辆马车刚走,紧跟着一辆马车停了下来,似是看到刚刚发生的一幕,从车上跳下一人,快步到洛灵身前,蹲下身急切地问着:“伤着没有?”
洛灵闻声抬眼看去,胤禩一身青绿色的锦袍,腰间系着淡黄色的腰带,罩着黑色的斗蓬,满眼关切,上下打量着她:“灵儿,说话,伤着没有?”洛灵急急地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少主子,吓得只知道哭。”胤禩见她神色如常,松了口气,看向那孩子道:“这是三哥的儿子,怎么没人跟着他,我先抱他过去。”说着抱过了小阿哥,一边搀洛灵起来。
洛灵就着他的手臂站起来,看着小阿哥泪痕满面,被风吹得小脸通红,忙向胤禩道:“八爷,少主子吓坏了,您先送他过去吧,奴婢去给格格取了暖炉就过去。”胤禩看了看她,有些不放心:“你还能走吗?”洛灵笑了笑:“不怎么疼,只是吓了一跳。八爷快过去吧。”
冰场正响起一阵鼓声,胤禩有些犹豫,回头看了一眼冰场方向,又看向一脸轻松洛灵,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抱了小阿哥上车而去。
洛灵看马车走远,转身右腿刚迈了一步,便止住了,手扶着膝盖嘴角一扯,疼得“咝”了一声:“看来得忍一会儿了,还真疼。”
半晌,余光处,扫到一件黑色的袍摆在自己身侧,洛灵一愣,抬眼往上,看到的是似笑非笑的胤禛。洛灵忙直起身子,咬着牙福了福:“四爷吉祥。”
“起来吧。” 胤禛皱着眉看她疼得裂嘴的样子,摇了摇头:“吉祥,看到你这样真够吉祥的了。大年下头一天,你摔了两回跤,可真行啊。”
“摔了两回?难不成冰场上那一回他也看到了?”洛灵心里想着,忙冲他笑了笑,咬牙忍着疼往大门口走,声后传来胤禛冷冷的声音:“一瘸一拐的还想去哪儿,很好看吗?”洛灵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心里直运气:“不走还站着让你取笑啊。”胤禛走过来,淡淡地道:“那边有个亭子,歇一下再走吧,你这个样子回去,皇上看了必然要问的。”“我还要给格格取暖炉。”
胤禛看了她一眼,向左右望了望,远处有个太监正走过来,他招了招手。小太监慌忙跑了过来,打了千儿:“四爷吉祥。”“你去十五格格车上,把暖炉加了炭拿到这儿来。”胤禛冷声吩咐着,太监头都不敢抬“遮”了一声,小跑着去了。
洛灵看着小太监小心的样子,轻笑了一声道:“怎么谁见了您都那么害怕啊?”胤禛没理她,抬手扶了她向回走。洛灵知道拒绝肯定会被他蹊落一番,所幸就着他的力慢慢走,不经意抬眼看了看前方,才发现他所指的亭子竟高在十几级台阶之上,顿时一脸难色:“那么高啊!” 胤禛也不看她,只是扶着她往前走:“刚才那股子劲儿上哪儿去了?现在又怕高了?”洛灵无奈,忍着疼迈步。
台阶都是青石垒就,两人一阶一停地已经上了十阶,洛灵心里正叨念着那小太监怎么还不来,微一走神,脚下忽地一滑,“啊”了一声,本能地就推了胤禛一把。胤禛见她歪倒,手臂用力撑住她,却始料不及地被她推得重心不稳,一下坐在了石阶上。
洛灵微张着嘴,看着一脸薄怒跌坐的胤禛,忍不住“哧”的一声笑了出来:“大年下头一天,四爷也摔跤了。对不住对不住,奴婢扶您起来。”边笑边伸手要拉他起来,胤禛瞪了她一眼,打开她的手,自己站了起来,大步上了台阶,坐在亭子里看她。洛灵揉了揉被打得生疼的手,咬了咬嘴唇,心想还是溜吧,刚转过身,上方就传来胤禛极具威慑力的声音:“上来!”洛灵无奈,只得又转过身,慢吞吞地走上去,缓缓站到他跟前,低着头不说话。
“扶你上来,你反到恩将仇报。还想跑,你想跑到哪儿去?一会儿送了暖炉来,你让我去拿给玉穗儿?” 胤禛淡淡地道。洛灵这才想到暖炉的事,自知理亏,摇了摇头。
胤禛叹了口气,看向前方:“还疼吗?”洛灵本以为他会责骂自己,却不想他问出这么句话,忙用手揉揉了膝盖,活动了一下,冲他点了点头。
胤禛冷哼了一声:“坐吧。”“奴婢不敢。”洛灵低着头道。胤禛闻言眼中竟有了笑意:“你不敢坐,到敢把我推倒。”洛灵一脸委屈,抬头看向他:“奴婢又不是故意的,只是滑倒时不经意碰了您一下。”
“嗯。”胤禛点了点头:“对,你这不经意的力道还真大啊。”“我……”洛灵不服气地瞪着他:“不是说了不是故意的,我也给您赔过不是了。您是堂堂贝勒爷,还跟我计较啊。”胤禛颇为意外地抬头看向她,正对上她瞪着他的目光。两人就这样僵持了片刻,胤禛竟然脸色一暖,轻笑了一下:“看来你是真的不怕我。”洛灵被他笑得有点糊涂,收回眼光,看着别处:“您希望别人都怕您?我不怕是因为我从不掩饰什么。”
胤禛闻言神色一冷,缓缓地道:“这宫里还有不会掩饰的人?”“可能奴婢入宫时日尚浅,还没学会。”洛灵撇了下嘴,不以为然地道。“嗯,这到是句真话。不过,该学的学,不该学的还是不要学。” 胤禛听了她的话,神色缓和了许多。 “什么是该学的,什么又是不该学的?” 洛灵有些纳闷。
胤禛动了下嘴角,不被察觉地笑了一下:“该学的我先不说,你慢慢体会吧,无事则以,真有了事再来问我。”说着抬眼看向她:“不该学的就是在你四爷面前永远不要学着掩饰,因为你掩饰了也没用。”洛灵听了有些不服气,微仰着头,有些挑衅地看着胤禛:“四爷的意思是,您一眼就能看穿我心中所想,动什么心思也是妄然?”
胤禛也不回答,沉吟了片刻,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清亮的眼中泛起了一抹淡淡的轻柔。洛灵不禁愣住了,望着他的双眼也被那抹柔色融化得如水般温和。胤禛似是感觉到了她眼中的变化,淡淡一笑,转身步下了石阶,快步走开了。
洛灵看着他傲然的背影,有些恍惚地坐了下来:“是啊,在宫里,除了皇上和娘娘主子们,没有人不怕他,我为什么不怕他呢?他见我不怕他,为什么还如此高兴?”正琢磨着,小太监送了暖炉来。
洛灵方才意识到冷,忙把暖炉抱了过来,搂在怀里让自己缓缓暖和了过来,晃了晃头不再多想,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要快点回到冰场去。小太监很殷勤地扶着她下石阶,洛灵走了两阶觉得疼劲儿已经缓了过来,便吩咐小太监不必跟着,自己向冰场走去。
宝马雕车香满路(3)
冰场中,玉穗儿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见洛灵还没回来,叫了素绮一声,素绮正和几个宫女坐在主子们的后场聊天,听到她召唤,忙走上前:“格格有什么吩咐?”玉穗儿道:“待会儿散了之后,你跟霁月说一声,钟粹宫明天的宴席我就不过去了。”素绮道:“霁月今儿没来。”“哦?她是良妃娘娘的贴身宫女,怎么不跟着过来伺候?”玉穗儿侧头看了她一眼。素绮走上前悄悄在她耳边道,“钟粹宫的一个贵人昨儿夜里没了,今早上才发现。”玉穗儿惊了一下,忙问:“皇阿玛知道了吗?”素绮道:“良妃娘娘已经差人回了皇上,只瞒着太后。”玉穗儿点点头,“太后是信佛的人,大节下的出这等事真是不吉利。那个贵人怎么没的?”素绮仍是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白绫子。”玉穗儿秀眉一皱,有些疑心。
胤禵见她神色忽然严肃,问:“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也说给我听听。”玉穗儿推了他一下,道:“我们姑娘家说体己话,爷们别偷听。”胤禵哼了一声,不屑道:“爱说不说,我还不乐意听呢。无非是些鸡零狗碎的琐碎事。”玉穗儿心思飘远了,也没答他的话,想起那个死去的贵人,心里暗叹:也真是个糊涂人。胤禵见她垂首不语,似乎在想心事,转身向紫绡招招手,紫绡会意,忙把玉穗儿的昭君套拿过来披在她身上。
玉穗儿感激地冲他笑了笑,从荷包里抓了一把松子递到胤禵手里,胤禵笑道:“妹妹,你今儿这身穿的倒好看。”玉穗儿晃了下脑袋,金步摇闪闪的颤动着,她笑道:“呵,原来爷们喜欢这样的装扮,可你知道穿这么一身衣裳,戴这一脑袋东西多累人。不过从【创建和谐家园】那里传过来的这金步摇真是俏皮,难怪密嫔娘娘总是戴着。”两人同时向密嫔看了一眼,见她正坐在康熙身侧,穿一件葱绿掐金丝的狐皮大氅,满头珠翠珠光宝气,神色间千娇百媚的样子,不禁对视一笑。
胤禵见她一双白净的小手露在外面剥松子壳,已经冻红了,关切的问:“冷了吧,我给你捂捂手。”玉穗儿嗯了一声,胤禵捂住她双手揉揉,呵了口热气。玉穗儿向他微微一笑。
七贝勒胤祐瞧见这情形,胳膊捅捅胤祥,笑着向他努努嘴。胤祥也笑了,叫了一声,“玉穗儿——过来!”他向妹妹招招手。玉穗儿走过去,胤祥拉她坐下,“德妃娘娘同意今儿晚上让咱们在一处玩了吗?”玉穗儿点点头,“娘娘准了,叫我们在她宫里的西暖阁玩儿,天晚了你和十四哥也不必出宫去,偏殿的暖阁也收拾好了,你俩可以在那里住一夜。”她说完话,刚要起身走,胤祥道:“你就在这儿坐吧。”“不嘛,我要跟十四哥坐。”玉穗儿撅了嘴走开,胤祥无奈,只得随她去。
玉穗儿刚坐下,裕亲王府的馨格格向她走过来,施了个礼。玉穗儿忙拉她坐下:“馨姐姐快别这么客气,咱们是堂姐妹,不必多礼。”“我刚才瞧见你们玩冰橇玩的起劲儿,心里痒痒,十四哥,你也带我玩玩呗。”
康熙的二哥裕亲王福全的女儿馨格格——兰馨,只比玉穗儿大几个月,个性最是爽利,宫里上下都喜欢她。胤禵下意识的看了玉穗儿一眼,玉穗儿回望了他一眼忙向馨格格道:“你们玩去吧,我刚才摔了一跤,到现在胳膊肘还有点疼呢。”胤禵点了下头,带着馨格格走了,玉穗儿望着他俩的背影笑了笑,将身上的昭君套紧了紧。
洛灵回到冰场时,发现胤禛和胤禩都已就座,忙悄悄回到玉穗儿身边,把暖炉交到她手里。玉穗儿把暖炉推还给她,让她自己暖手,又皱着眉看了看她:“怎么去了这么久?”洛灵叹了口气道:“别提了,大过年的摔了个跟头。”
“哟!”玉穗儿笑了起来:“这可真是够倒霉的,你快躲我远点吧。”一句话逗得胤祥乐了,“你还怕倒霉啊,要说摔,刚刚两车人都摔了。那得倒多大的霉啊!”他一句话,引得玉穗儿、洛灵和七阿哥、九阿哥都乐了。
此时,梁九功走了过来,恭身对玉穗儿道:“格格,皇上要见小灵子。”玉穗儿听了有些奇怪,看向洛灵:“怎么回事?”“不知道啊。”洛灵也有些奇怪。梁九功催促着:“快走吧,皇上和太后都等着呢。”
洛灵忙离了座,跟了梁九功到康熙面前,恭身行礼:“皇上吉祥,太后吉祥。”“起来吧。”康熙笑着看着她:“抬起头,让太后瞧瞧你。”洛灵起身,缓缓抬起头,却见那位自己救下的小阿哥正被太后搂在怀里,康熙和太后都一脸慈详又不失威严地看向自己,忙垂下了眼帘。
“嗯。”太后看着洛灵点了点头,向康熙道:“真看不出这么个柔柔弱弱的人儿竟有如此勇气,曹寅教女有方啊。她跟着玉穗儿,怪不得皇上放心呢。”“呵呵呵。”康熙轻笑着道:“小灵子,八阿哥说你今天救了三阿哥的儿子,太后感你忠心护主,心中甚悦,要重赏你。”洛灵心里霍然明了,忙恭身道:“奴婢只是恰巧经过,救护少主子只是尽了奴婢的本份,怎敢接受赏赐。”
“梁九功。”康熙听了点点头,眼中笑意更深:“去吧江宁进上来的那匹金丝云锦拿来,赏给小灵子。” “遮!”梁九功微微一怔,随即忙应了一声恭身而退。
洛灵出身江宁,曹寅又官任织造,从小便知云锦的妙处,并没有过多欣喜。可她却感觉到,在场的娘娘福晋,亲王贝勒们,甚至大臣都用各种复杂的目光看向她。
康熙看着她忽道:“云锦产自江宁,你应该对云锦了解甚深吧。”“这可问对人了。”洛灵心中暗笑,抬起眼迎视着康熙的目光,道:“圣颜之前,奴婢不敢妄言,但张率的几句词到是很贴切的道出了云锦的妙处。”
“哦?”康熙颇感兴趣地问:“哪几句?”“寻造物之巧妙,因饬化于百工,-----若夫观缔缀,与其依放,龟龙为文,神仙成像。总五色而极思,藉罗执而发想,具万物之有状,尽众化之为形。既绵华而稠彩,亦密照而疏朗。”洛灵不急不缓,朗声道来。
康熙边听边点头,眼中颇为赞许,转头向太后笑道:“嗯。不愧是江宁织造的女儿。”太后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梁九功捧了金丝云锦上前,让康熙过目后,递向洛灵。洛灵双手接过,忙向康熙和太后行礼:“奴婢谢皇上、太后恩赐。”“嗯。”康熙点头道:“去吧。”
洛灵捧着云锦恭身退下,快步走回,将云锦交给素绮,在玉穗儿耳边低声道:“为什么大家都盯着我?”玉穗儿闻言抬眼扫了扫左右的人,冷笑了一下,向洛灵道:“别理他们,回去我再告诉你。”
洛灵点点头,但还是注意到不时有人看向自己,那些眼光中有羡慕、有惊讶、有疑问、有审视、而更多的是嫉妒,不由心中暗暗冷笑:“至于嘛,不就是一块云锦嘛,哪位娘娘、格格没穿过啊。”心里想着,忍不住抬起头向四周瞟了瞟,一眼看到胤禛,他正与三贝勒说着话,看不清表情。目光游动,见胤禩正微笑着注视着自己,洛灵忙微一低头向他一笑,权作谢意。胤禩轻轻摇了摇头,回以一笑。收回目光望向别处,却接触到胤禛淡淡的目光,她笑容一僵,瞪了他一眼,坐正了身子。玉穗儿转头看了看她,笑道:“看什么呢,一会儿笑一会儿瞪眼的。”洛灵“哧”得一笑:“回去我再告诉你。”玉穗儿一愣,抬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晚上,玉穗儿和胤祥等人在畅春园陪康熙和太后用过晚膳后,便结伴去了德妃宫里。德妃因要伴驾,反而不得空回去,这下他们可热闹起来。玉穗儿吩咐红绫去把馨格格和十七阿哥都找来,连同洛灵和素绮、紫绡等人在内,众人不分长幼尊卑,一同在暖阁的炕上坐了,猜谜、联句、掷【创建和谐家园】玩儿。坑桌上搬了精致的小菜,还有德妃给他们送过来的各色瓜果,早有宝璃备了热酒,谁输了便罚酒一杯。
碧萝笑道:“你们读的书多,都会作诗,奴婢们学浅,不会那些,这可不公平。”胤祥想了想,建议道:“不然咱们联现成的句子,也不必自己作诗,就用古人的名句。”玉穗儿忙道:“这个好,我也不爱作诗,就用现成的最妙。”
洛灵举起酒杯,向众人敬了敬:“起句用个应景的,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坐在她下首的素绮接道:“这个不难,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心清闻妙香,宴坐旃檀林。”十七阿哥脱口而出,玉穗儿不禁赞叹,“不错啊,十七弟出口成章。”她想了想,接道:“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风劲角弓鸣,将军猎渭城。”胤禵接了一句。
“城?”碧萝思索了片刻,才想起一句,“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胤祥也不思索,随口联了一句,“津阳门北临通逵,雪风猎猎飘酒旗。”玉穗儿点头,“这句好,意境美。”馨格格“唉”了一声,“你们把难题丢给我了。旗?”洛灵见她皱着眉,在她耳边道:“旗亭下马解秋衣,请贳宜阳一壶酒。”馨格格拍了炕桌一下,叫道:“是呀,现成的李贺的诗。算了,我还是认罚吧。”她自饮一杯,洛灵不由为她豪朗性子感染,忙为她又斟满了酒杯。红绫笑笑,抢道:“这个我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说着,她拿起酒杯作了个贵妃醉酒的姿势,众人笑着说好。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去年近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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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行忘故道,屈曲高林间。”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玉穗儿联了这句,不禁对洛灵道:“还好香山先生的诗我常看,否则还真对不出这句了。”洛灵笑道:“《琵琶行》这句再不会,再无会的了。”她顿了顿,接了一句,“难足斜分三道水,蛇腰慢转一条街。”胤祥拍手叫好,“不错,这句你能对上真是才女,难字开头的诗词本就不多。街字我来吧,街前酒薄醉易醒,满眼春愁消不得。”“得过且过。”十七阿哥接了一句,笑道:“我的看妈老说这句话。”众人一阵嬉笑。
联了两轮之后,玉穗儿叫宝璃去拿签筒,“老是联这些,联到明早上也联不完,这会儿我们抽签玩吧。”不一会儿,宝璃拿了个签筒来,向众人道:“这是你们上次玩过的花签,秋婵姐姐已找人换了新签语。”玉穗儿看了一眼,“怎么都是花头签,阿哥们怎么抽啊。”宝璃道:“回格格,不妨事的。虽是花头签,但签语和花无关的也有。”玉穗儿随意抽了一支看,点点头,“也将就了。不过玩玩,你俩别当回事就成。”
胤禵先抽,是个兰花签,他看了看签的反面,上面写着: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玉穗儿凑了头过去看,“是苏轼的《凤栖梧》。捡尽寒枝不肯栖,十四哥,这傲劲儿真有点像你。”洛灵从胤禵手里接过签筒,闭着眼用力晃了一晃,撤出来一支荷花签,“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她自己念了出来,心里不禁一沉。胤禵听了此句,也不禁皱了下眉,看了她一眼。
玉穗儿接过签筒,掷出来一支牡丹签,她看了一眼,似是不解,转头问胤祥:“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十三哥,此签何解?”胤祥听了笑笑,逗她道:“只怕你要嫁的远了。”玉穗儿闻言一愣,神色微黯,低头不语。胤祥察觉到她神色有变,暗悔自己失言,忙笑着哄她:“不过是句玩笑话,你还当真了呀。你倒是看看我的。”说着随手撤了根签,念道:“四十年来家国, 三千里地山河。哈哈哈,看来我要为国捐躯了。”玉穗儿忙啐了一口:“去去,大过节的,童言无忌。你将来定是国之栋梁。”胤祥不以为然地仰头干掉了手中的酒,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碧萝晃了晃签筒,掉出来一只芙蓉花签,素绮凑过去帮她念了出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素绮噗哧一笑,碧萝骂了句,“妈呀,这什么鬼话。”洛灵笑道:“不是鬼话是好话,就是悲凄了一点。”素绮抽出来的签是桂花,“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这签语我喜欢,即超凡脱俗又不失大气。”洛灵听了歪头看着她,无比赞叹。
玉穗儿把签筒放到十七阿哥手里,让他也挑一支签,十七阿哥摇了一摇,掉出来一支蔷薇花签,玉穗儿忙抢过去看:“倚天把剑观沧海,斜插芙蓉醉瑶台。天啊,真是好签,我但凡是个男人,也要有此番境界。老十七,你前途无量啊。”十七阿哥胤礼当时还不到十岁,听玉穗儿这么说也是似懂非懂,他笑了笑,把签要过去细细地看了一番。
馨格格最后一个掷,用的劲儿猛了,晃出来两支签,碧萝道:“先落地的算。”她捡起签来递给馨格格。馨格格看了一眼就羞红了脸,把签扔到地上:“这个不算,看另外那个。”玉穗儿看了她一眼,忙捡了地上的签看了看,不由得一笑,递给胤禵看,胤禵也笑了。洛灵看着他们,也抻着脖子看胤禵手中的签,边念边笑,“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这不知是哪朝的登徒子做的诗,呵呵。”馨格格指着她们道:“你们一个个就会打趣我。”众人闻言笑的更厉害。
众人玩到半夜,又喝了酒,都睡的沉了。半夜,玉穗儿从梦中惊醒,洛灵听到动静,忙起身看她,“格格,做梦了?”玉穗儿坐了起来,兀自惊魂未定,“我梦见钟粹宫那位贵人了,披头散发、吐着长舌头,样子好吓人。”洛灵已知晓此事,劝慰道:“就知道你白天听了这话,晚上要睡不着。睡吧,别怕,这宫里供着观音,邪魔歪道进不来的。”
玉穗儿还是有点不大安心,洛灵下床倒了杯茶递给她:“奴婢陪你说说话。”“嗯。”玉穗儿接过杯子喝了一大口,心绪稍稳。看着洛灵,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今天说回来要告诉我什么?”洛灵取过她手里的杯子,忙钻进被子盖严了,看着她笑道:“你真是睡糊涂了,是你先要告诉我什么。”“对对对。你说那些人干嘛盯着你看。”玉穗儿拍了下脑袋,笑道:“嗨,还不都是为了那块金丝云锦。”
“一块云锦有什么稀奇的?”洛灵拿了件衣服披在玉穗儿肩上:“小时候我还去织造局的织锦房看过,进宫来,娘娘们和皇子格格们身着云锦的也不在少数,为什么会对这块云锦如此看重?”玉穗儿倦着腿,把头抵在膝盖上看着洛灵:“你没看看那块云锦?”洛灵摇了摇头:“回来你们就开宴了,哪来得及看啊。”玉穗儿努了努嘴:“现在打开看看。”
洛灵刚暖和过来,实在懒得下床,赖着不动。玉穗儿轻轻踹了她一下:“快去啊。”洛灵斜了她一眼,快速取了云锦回来。玉穗儿缓缓解开了红绫包布,云锦呈现眼前,鲜红的锦缎精细地织出金色的飞凤图案。洛灵也是一惊,失声道:“这是御用库金!”玉穗儿笑着看她:“这回知道为什么了吧?”
“天哪!”洛灵轻抚着云锦上的金线惊叹不已,“这种御用的云锦库金是专供皇上和皇后所用,所用金线都是纯金制成的,万岁爷怎会赏给我!”“当时献上来时,娘娘们、阿哥们,还有大臣都在场,也对此物赞叹不以,皇阿玛也是非常喜爱的,今天赏给你,他们都始料不及,就连我也不知道皇阿玛的用意。”玉穗儿看着云锦也是满脸的疑惑。
“格格,我有些担心。”洛灵抓住玉穗儿的手,紧张得手心都冒了汗:“我越想越不对,当时很多人眼里都含着怒意。”玉穗儿皱了皱眉,也有些担心,但怕洛灵生疑,忙笑了笑,把云锦重新包好:“担什么心啊,是皇阿玛御赐的,有谁不服让他们找皇阿玛去,碍不着你的事。再说,救了小世子的命,还不值这块云锦?”
洛灵听了,不安的心稍稍平稳。玉穗儿见她想得出了神,推了她一下,不依地撅着嘴:“我做恶梦,还要宽你的心,你可真行啊。”洛灵听了也笑了,把云锦挪到桌上,看着玉穗儿仰着头一脸的不高兴,忙拉着她的胳膊摇了摇:“我的好格格,说了这半天话了,你能睡着了吧,你的金琐片在枕头底下压着,还有皇上给你玉镯,金玉都可以辟邪。”玉穗儿点点头,“贴身戴着呢。”洛灵拍了拍她,“睡吧。没事儿的。”玉穗儿听她这么一说,才放心睡了。
东风夜放花千树
春节过后,便是最热闹的上元灯节,玉穗儿早就央告着胤祥带她出宫去看花灯。胤祥一时犯了难,怕带她出宫康熙会怪罪,一直没答应,可又被她缠的没办法,只得大着胆子,瞒着德妃备了辆马车在东华门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