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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笑？”洛洛愣了愣，一把拽下碍事儿的面纱，露出甜甜的小梨涡：“这样就可以有钱了吗？”边说，边指着自己笑眯眯的脸颊。
“哦哟！不能摘！不能摘！”胡妈妈赶紧把面纱替她带回去，语重心长的吩咐：“洛洛，千万不能摘面纱，懂吗？”
“可是不摘面纱，他们看不见我的笑啊——”洛洛无辜的瞪大眼睛。
“没事儿，看不见没关系，你只要冲他们撒撒娇就能赚好多好多钱哦——”
“真的吗？！！！”撒娇就可以赚钱？！可是以前她在爹娘和奶奶面前撒娇的时候，谁都没理她啊……
“不行！”小花魁忽然愣了一下，看着一脸懵懂天真的洛洛，无语的摇摇头：“妈妈，咱们得先【创建和谐家园】她几天，该学的基本常识得先学会了才行！”
嫖客和丑八怪
“别笑的这么傻气！媚点！诶！对！再媚点！”胡妈妈好不激动的围在洛洛身边，争取这头一炮就能打的响响亮亮的。
“小手藏进去！对了！就是这样！”
“走路的时候别忘了笑，眼睛要能说话儿的！对了对了！洛洛真是聪明啊！”
“来，倒个茶试试——”
“不对不对，倒茶的时候眼睛要看左边，害羞一点的，诶！对对对！！要是客人摸你小手啊，别忘了告诉妈妈，摸一次可得收一百两的，咱不能让他们白白摸知道了吗？”
“嗯——”洛洛乖巧的点点头。
晌午过后的醉乡楼一派闲逸懒散，丫头们勤快的打扫着落了一地的果壳酒水，等着入夜后的另一波儿接客高峰。姑娘们睡完了午觉，打着哈欠坐在院子里，边嗑瓜子儿边晒太阳。留下厅里的一老一少，卖力的进行着实战演习。
“对了，那位言大人你们知道吧？”小红忽然探着脑袋，颇有八卦气质的说。
“言大人？！啊！知道知道！”翠儿花痴的捧着双手：“我等了那么久，都没等到他来咱醉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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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叹气，低头。
“扯远了！扯远了！”小红急急的喝了口茶：“刚刚听朱老爷说，言家出事儿了！”
“什么什么？”一群姑娘们围了过去，正式开始了她们一日一聚的午后小八卦。
“听说言大人要休妻！！”
“什么？！！！”怪叫乍起，此起彼伏：“休妻？！！！那不就是要休郡主？！！！”
“是啊！！！！”
“天呐！！”翠儿捧着心口，两眼冒花儿：“好帅啊！”
“为什么？！听说那位郡主长的跟朵花儿似的，可漂亮了！言大人舍得休？”
“朱老爷没说清楚，不过听齐公子说，好像是因为言家有人差点死了，言大人气的要休妻！”
“啊？差点死人就要休妻？”小凤儿不解的挠头。
“唉，谁知道呢！大户人家的事情咱不懂！”
“洛洛，你怎么了？”胡妈妈忽然发现脸色惨白的洛洛，紧张的摇着她的肩膀：“洛洛？！洛洛？！”
“呕——”洛洛捂着嘴，挣开胡妈妈的手，特无辜的红着眼睛：“中午吃的好饱好想吐哦，被妈妈你一摇更想吐了——”
“哇！！别吐这里！！”胡妈妈赶紧拽着洛洛往一边走，千万不能把刚铺上的红毯子弄脏了：“洛洛，你一定太紧张了，赶紧回房间去，睡一觉就好了——”
“嗯——”洛洛乖巧的点点头，惨白的小脸挂着勉强的笑，一步一晃的往房间走。
“唉——”小红看着洛洛的背影，同情的叹了口气：“妈妈是不是对她太严格了？没早没晚的训练她撒娇巧笑的功夫，照这样下去，只怕还没接客就得先病倒了——”
“妈妈对她的期望大嘛，咱们醉乡楼很久没揽新花魁了，有些喜新厌旧的客人都不常来了——”莺莺抿了口茶，无奈摇头。
“是啊，看把妈妈急的，说是今晚就要让洛洛出来见客了——”
“这么快？！”
“没办法，对面的‘温柔乡’成天耍招数，妈妈再不还手出击，咱们就得喝西北风了——”翠儿凉凉的嗑着瓜子儿，瞟了一眼大门口正挂上的红绸，上头用浓墨重重的写了几个字儿——“新揽花魁，欢迎捧场”。唉，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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锣鼓起，唢呐响，那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闺女嫁人呢。醉乡楼今晚宾客盈门，都冲着新花魁而来。谁不知道那胡妈妈的眼光高的很，选出的姑娘都出挑儿水灵，这小花魁，嘿嘿，有看头！
“朱老爷啊，快坐快坐，今晚您可得捧个场啊——”不宰你这个冤大头才怪……
“没问题没问题——”
“哦哟！赵公子也来了，您可是好久没来了——”成天跑对面找那群丑八怪，眼睛长俩窟窿似的……
“最近公务繁忙啊——”
“啊呀呀呀！看谁来了啊！！”胡妈妈惊叫连连，捂着嘴乐不可支的跑过去：“贺公子啊！您真是好久好久好久没来了呀！看把姑娘们想的……”
说罢，眼睛冒光儿的看着俊美如神邸的贺尘雪。贺家是西州的名门，身份显赫，就连在她们钦州那也是大名响。西州到钦州只不过半日行程，贺家两位公子三不五时的来钦州办事儿，所以自然而然成了她们醉乡楼的常客了……
“就您一人吗？另外那位贺公子呢？”她说的是那位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贺尘花。
“在家带小孩儿——”贺尘雪甩甩手，如入自家客厅一般自在，一【创建和谐家园】赖在最好的位置上，支着腮无聊的嗑瓜子儿：“什么时候开始？”
“您再等等，马上！马上请花魁了！”“请花魁”是专业术语，也是这一行的老规矩。
“嗯——”贺尘雪颇有兴味的点点头。也不急着见花魁，反正甩掉贺尘花那家伙，他做什么都自在。
正想着，只听“当——当——”两声锣鼓，端茶水的家伙清了清嗓子，一脸肃穆，拉着调子煞有其事的喊到：“请——花——魁————”
贺尘雪笑眯眯的喝了口茶，甚是好奇的看着眼前的阵仗。他虽然是风月场的常客，但“请花魁”还是头一次见，只觉得怪好笑的。
厅中安静片刻后，右边的镂花牡丹色软帘被掀开，一身青色褥裙纱衣，蒙着白色面纱的女子缓缓的被人扶出来，垂着眼眸，看不清长相，只能看到她青葱般的半截手指露出袖子，紧张的搅着。
“哗——”一声，人群起哄片刻，不太满意这个包的密密实实像粽子的花魁。
洛洛紧张的低着头玩手指头，直到身边的小红悄悄推了推她，她才想起妈妈的话，赶紧理了理心中烦乱的思绪，吸了口气，含羞带怯的缓缓抬头。
说实话，洛洛的演技好的，别说胡妈妈惊喜，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从没想过自己还有这方面的天赋，这么假惺惺的对着大家笑，好假好虚伪，不过转念一想，似乎她过去的十五年一直是这么假这么虚伪的生活过来的……
一双清澈的几乎罪恶的眼睛，这是贺尘雪的第一个念头。清澈发亮，像宝石一般，很干净很漂亮，却算不上纯真，因为那一闪而逝的慧黠，带着过分的灵气，就像——小狐狸。
人群蓦地屏息，静默片刻，随后发出一声声此起彼伏的惊叹，都狠狠的惊艳了一把。
“呵呵——”胡妈妈得意的看着场面，笑嘻嘻的走到洛洛身边：“各位爷，咱们洛儿近日偶感风寒，暂不宜掀去面纱，她虽然身体不适却还是执意出来陪座，因为不想让各位爷扫兴而归，不过——洛儿她玉洁冰清，还是清白之身，还希望爷们——咳咳，别吓着她——”
胡妈妈那“清白之身”一出，顿时人群中一阵骚动，都眼睛发光的盯着洛洛。洛洛不痛不痒的笑了笑，重新低下头玩手指头。
贺尘雪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总觉的哪里不对劲儿。奇怪的摸着下巴，兀自沉思。
“洛儿，来——”胡妈妈牵着洛洛的手，首先冲到了贺尘雪身边。没办法，私心总是有一点的。谁叫她胡妈妈天生偏爱美男，自然先把好东西留给美男。
“贺公子！呵呵呵——”胡妈妈掩着嘴，把洛洛往他身边推了推：“您觉得洛儿怎么样？还满意吗？”
“我又没用过，怎么知道满不满意……”贺尘雪嗑着瓜子儿，挑挑眉毛，轻声咕哝。
胡妈妈愣了一下，嗔怒的笑推了贺尘雪一把：“噢呵呵呵，贺公子真是心急啊！我不是说了嘛，洛儿身体不适，不宜见人，当然也不宜接客啊——”
“嗯——”贺尘雪喝了口茶，冲洛洛招了招手：“过来——”
洛洛看看胡妈妈，见她笑眯眯的点头，于是乖巧的蹭到贺尘雪身边，睁着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贺尘雪。
“干嘛这么看我？！”贺尘雪见鬼的往后挪了挪，愣了一下，忽然勾着嘴角笑了笑：“我口渴了——”
洛洛机灵的端起茶壶，替他满了一杯，把茶递给他，结果茶杯连着小手都被贺尘雪的大手包住。洛洛无所谓的任他拉着，看着他仰起头“咕嘟咕嘟——”几口把茶喝完，孩子气的抹抹嘴吧，抬起头笑眯眯的看着洛洛，声音却阴沉沉的，说道——
“丑八怪，我认得你——”
初夜落谁家？
洛洛一愣，偏着头打量他。虽认不出他的样子，可是声音的确耳熟的很。洛洛点点头，认真的回答：“我好像也认得你——”
贺尘雪一怔，没想到她敢这么说。有些气闷的瞪她：“原来你真是那个丑八怪？！”
“嗯——”洛洛茫然的点点头，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你别生气，妈妈看见了会担心的——”
“妈妈？！”贺尘雪怪叫一声：“你在这儿适应的倒是挺好嘛！”
“是啊——”洛洛笑眯眯的点点头。
“笑什么笑？！”贺尘雪猛的喝住她，吓的洛洛一缩脑袋，赶紧绷住脸闭上嘴。
贺尘雪叹了口气，一把抓起洛洛的手，起身往外走。
“你、你干什么？！”洛洛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回头找妈妈。
“你不是要当我的妾吗？！”贺尘雪翻了个白眼，心中郁闷非常：“我带你回家！！”
“不要——”洛洛挣脱贺尘雪的手，使劲儿的摇头：“我不当你小妾了——”翠儿说，小妾“见光死”，还是卖笑比较自在。况且她所求不多，只要能和醉乡楼的姐姐们每天开开心心的过着日子便很知足了……
“什么？”贺尘雪一愣，脸色古怪的瞪着洛洛。张嘴还想说什么，忽然人影一闪，一个碍事儿的家伙硬是挤到洛洛跟前，笑眯眯的秀着手里的玉扳指：“洛儿姑娘，能否陪我小坐片刻？”
“好——”洛洛点点头。
“等等！等等！”胡妈妈“咻——”的一下冲过来，手中忙不过来，飞快的记着帐。刚刚陪了贺公子小坐，五十两得记上，哦，对了对了，贺公子还拉了洛洛两次手，两百两。
这厢，胡妈妈正记帐记的欢，那厢，贺尘雪和不知死活的男人大眼瞪小眼，耍赖皮似的一把
拽过洛洛，藏到身后。见那男人还有靠过来的意思，赶紧拖着洛洛藏到墙角——
“你有病啊！当不了我的小妾就来这里作贱自己？！！”贺尘雪瞪着洛洛，气的不知该说什么。若是让爹娘知道他把姑娘逼成这样，不杀了他才怪！
“摸小手一次，一百两——”胡妈妈咧着嘴，站在不远处开心的喊。
“……”贺尘雪无语的望了一眼乐不可支的胡妈妈，没理她。凑到洛洛耳朵边，压着声儿，悄悄的跟她讲道理：“你知道这儿有多可怕吗？”
“……”洛洛茫然的摇摇头。她觉的这儿很好，有妈妈和姐姐们陪着她，她很安心。
“你若是再呆在这儿，那些男人可会扑上来！抱你咬你扯你衣裳！把你——”
“哇！”洛洛吓的跳了跳，像受惊的小羊羔一般，瞪着贺尘雪：“你骗人！”
“我才没骗你！”贺尘雪一脸不甘，赶紧把洛洛重新拉回怀中，轻声咬耳朵：“你看见左边那胖子没有，他看你的眼神巴不得把你的衣服全撕了！”说罢，感觉到洛洛的小手抖了两抖，心中有些得意起来，继续说道：“还有你后面，有个老头儿一直盯着你看，口水都流出来了！楼梯口有个男人，贼眉鼠眼的，一直往你这儿看，流里流气的！啊，又进来一个！左脚长右脚短，笑的特坏！他正看你呢！”
“呜——”洛洛缩着小脑袋，一动不敢动的躲在贺尘雪怀里，经他这么一说，突然觉得背后芒刺加身，很可怕……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给你这么多银子吗？”
“因为我笑了——”洛洛闷声闷气的如实解释。
“傻瓜！谁不会笑啊！其他姑娘长的比你漂亮，一直在笑，你见到有人给她们银子了吗？！”
“没有——”洛洛也觉得奇怪。
“傻瓜！因为他们付钱是为了看你的脸呗！他们定是以为你长的漂亮，想花钱让你摘下面纱看看，可是你明明是个丑八怪，是不是？”
“嗯——”洛洛难过的摸摸左脸，轻轻的点点头。
“所以啊，若是让他们看见你脸上的疤，他们会很生气！觉得自己花冤枉钱！说不定会打你！用鞭子抽你！用蜡烛油一滴一滴的滴在你身上，在你脸上画大乌龟，还会拿把小刀一下一下的——”
“呜——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