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这都是平时卫经做错事损他用的惯常话,顺口就溜了出来,完全忘记此刻正在荒山野岭,跟前这汉子凶神恶煞,随时会将我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卫经低着头,魁伟身躯恨不得缩成一团,偶尔抬头看我一眼,黑溜溜眼珠又是祈求又是委屈。
我怒视他,狼心似铁,为了六千两银子,说什么也不能给他这可怜相打动。
二进二出的大宅子在向我招手,坚持住!
卫经低声呐呐说道:“朱大人,我真的没有钱,求求你,把建筑图还我吧。。。”
我冷笑,做你的白日梦!要我放弃六千两银子,除非老鼠上网猫儿打洞!
“朱大人,我父亲他是个很和善的人,一辈子为朝廷操劳,死的这样冤屈。。。。”
我撇过头,连看他一眼都不屑,那又如何,老鼠不会上网猫儿不会打洞。
卫经没有再多说,长声叹了口气,在静谧夜晚听来,分外的无奈又苍凉。
坚持住!
“朱大人,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有良心的。”
有一根琴弦微微颤动,他说我是个好人。。。
我竭尽全力想要忍耐爬到嘴角的笑容,无奈心里那处坚硬铁板已经给这贼人一句话戳破个大洞,泄了底气,几番挣扎,终究是满腔愤怒又心满意足的溃不成军。。。
“把绳子给我解开。”
“做什么?”
我瞪他一眼,恨恨说道:“做什么?当然是拿建筑图给你,笨猪。”
第九章 烧人房舍
回城的路上我问卫经:“我们这是在哪儿?”
“摩伽山,我今天下午过这边寺庙寄放父亲躯体。”
“僚工舍的火是你放的?”
卫经摇头,“不是,是丹凤公主差人做的。”
我怒道:“你做什么不阻止,也不怕我烧死在里边。”
卫经却很有把握,“不会的,我就埋伏在僚工舍附近,放火的人火把才投下,我就奔你住处去了,时间足够把你救出来。”
“万一你迟了一步,我给倒塌的房子压死了呢?”
卫经瞪大了眼看着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我心下大乐,撩起眼皮轻佻爱娇的瞟了他一眼,自觉是风情万种千娇百媚,没想到卫经露出惊吓神情,漆黑瞳仁闪烁戒备怀疑眼光,警惕又疑惑看着我,那模样仿佛是十八闺秀出门踏春,遇到县太恶少调戏,只差死死捂住领口衣衫大喊:“官人不要。。。”
顿时羞愤难当!偷偷伸手摸了摸自家面颊,难道我已经变成了老丑怪?抽空得去买面镜子来仔细照照,来唐朝这么久,都还没仔细看过自己究竟什么模样呢。
赶到大理寺,放眼望去,一片残垣断壁,僚工舍烧成灰烬不说,整个大理寺紧挨僚工舍的建筑也悉数烧毁,火势甚至蔓延到附近的兵部衙门和民房,七八个长水队员还在扑灭残火,辛茂将和李朝隐衣冠不整的在现场指挥,两人头上脸上都是黑烟灰,看来狼狈之极,周围一干围观的闲杂人等吵吵囔囔,好不热闹。
我分开人群挤到李朝隐跟前,叫了一声,“李大人。”
李朝隐倏然转过身,发现了我,欣喜之下,来了个熊抱,“朱雀,你还活着!谢天谢地,长水队正在寻找起火原因,听说是从僚工舍烧起的,我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你在里边没逃出来。”大力拍打我后背,两只老熊臂膀箍住我腰身,简直恨不得将我嵌入他身体。
我慌忙推开他,伸手护卫胸前,干笑道:“活着活着,累得大人担心,小人真是过意不去。”
“赶紧跟我去见辛大人,他都快要急死了。”
说完拉了我几步跑到辛茂将跟前,献宝一样说道:“辛大人,朱雀回来了,安然无恙。”
辛茂将擦了把额头的汗,仔细打量我一阵,如释重负松了口气,“回来就好,”及至扫到尾随在我身后的卫经,脸色大变,“大胆放火的刁民,来人,给我拿下!”
我愣住了,赶紧挺身护在卫经跟前,“大人你误会了,卫经没有放火。”
辛茂将面沉似水,“有人亲眼所见,还能有假的?”
“谁?”
“在下。”
旁边有人应声站出来,我瞅了一眼,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你是谁?”
“在下骁卫营褚虔瓘,今天夜间奉命巡街,路过大理寺时,亲眼见到这壮汉在僚工舍外围投掷火把,造成火灾。”
辛茂将说道:“褚将军,立刻将此人送到刑部去,明天开庭问审。”
“是。”
褚虔瓘伸手想要格走卫经,我一把打开他,“慢着,”脑中飞速旋转,苦苦寻找理由,“卫经今天夜间根本不在长安城里,怎么可能会放火?”
辛茂将面色森然问道:“他不在城里,在什么地方,谁可以作证?”
我狠了狠心,说道:“他跟我在一起,我们在城外的摩伽山赏月光,”说着捅了卫经一把,“你说是不是?”
卫经古怪看了我一眼,却没作声。
这个二愣子,火烧眉毛还跟我玩深沉,我急躁踢了他一脚,“你倒是说话啊。”
辛茂将面如寒冰,“贞观四年敕第十条规定,凡大理寺官员包庇人犯,刑罚从严,轻则扣发俸禄,重则赶出大理寺,流放三千里,有执法犯法者,罪加一等,朱雀,你想清楚了。”
我吓得心头扑通乱跳,满头冒汗,“等下,给我五秒钟时间。”
拖了卫经到旁边人少地方,问道:“根本不是你放火,为什么不否认?放火那人是谁,给我说出来。”
卫经低声说道:“朱大人,按照本朝的律法,蓄意放火烧人舍宅,要判徒刑三年。”
我气道:“老娘比你更清楚,要不然才懒得自毁操守替你做伪证,”跟着却顿悟,“合着你是想替放火那人顶罪?”
卫经点头,正色说道:“本来是我自己的事,不可连累别人。”
这倒是卫经的个性,我叹了口气,耐着性子问道:“好吧,一步一步来,首先,放火那人是谁?”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顶罪?!”
卫经认真说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要顶罪,我担心放火那人被擒拿后,口风不严实,供出丹凤公主,使她清白名节蒙尘,”他踌躇了阵,慨然说道,“我宁愿自己吃苦,也不要她受委屈。”
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听得我半晌无言,末了龇牙咧嘴的笑出来,发狠说道:“行,你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做你的英雄去吧。”
转身就走。
卫经连忙拽住我衣袖,低声哀求我:“朱大人,你答应过要把建筑图交给我的。”
我冷笑,翻脸不认,“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我今天压根儿没见过你。”拂袖而去。
卫经急了,追在我身后,“朱大人,你明明有见过我,还答应还我建筑图,怎么一转眼就变了?”
我头也不回说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上述事实?”
卫经呆住了,“我。。。”
鎴戝緞鐩磋蛋鍒拌緵鑼傚皢璺熷墠锛屾尯鐩翠簡鑵拌韩璇撮亾锛氣滃ぇ浜猴紝鏄灏忎汉鐨勯敊锛屽叾瀹炲皬浜轰粖澶╀篃鏈夌湅鍒板崼缱试葱艹銎 ----百万级打包资源提供者 zybear.taobao.com
果然,辛茂将面露喜色,“朱雀,我就知道你能干,”迫不及待问道,“图呢?”
我不慌不忙说道:“就在僚工舍小人的住处,藏在一个极其隐蔽安全的地方,我这就带大人去拿,或者我拿来给大人?”
辛茂将大喜过望,迫不及待说道:“我跟你去拿,”又吩咐褚虔瓘料理卫经,“把这人带下去,严加看守。”
卫经呆呆看着我,“朱大人。。。”
我冷眼打量他,心里一阵冷笑,卫经,我要让你知道,做英雄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十章 斗讼十五
我带辛茂将回到僚工舍原来我的住处,循着大致的方位,找到床榻摆放的地方,让人翻开倒塌的砖头瓦块,露出青砖地面,挖开其中一块,露出藏银子的坑洞,包裹建筑图的长衣微微有些烧焦,不过尚喜内层不曾毁损,我解开长衣,拿出建筑图,递给辛茂将。
辛茂将谨慎收藏妥当,笑着说道:“朱雀,你今次立了大功,我会好好奖赏你,你想要什么?”
我叹气,说道:“现在僚工舍烧毁,我没得住处了。”
“这个容易,”辛茂将似是一早就想好了,“我在长乐门永福坊的十五条,有一座宅子,编号是二十七,买了好些年,一直闲置着,借给你住吧。”
我小心肝扑通扑通猛跳了好几把,长乐门附近是王公贵族云集的地方,地皮贵的要死,从六品以下的官员,根本买不起,大理寺卿不外小小一个六品,有这能力在长乐门购买宅子闲置着?还是买了好些年的。
“那宅子不是辛大人你买的吧?”
辛茂将有些惊讶,“你心思果然转的快,不错,确实不是我的,不过,那无关紧要吧,紧要的是,你现在得有一个住处,而我可以提供,”他眼中波光流转,停顿片刻,“你跟不跟?”
我笑出来,刹那间想起卫明伦临死前说过的那句话,“乱世要来了。。。”
“我跟。”
辛茂将笑道:“我就知道你是明白人,晓得怎么做对自家有好处,”顿了顿,和颜悦色说道,“猜想你东西都在僚工舍里边,现在悉数都烧毁了,也不必再收拾,今天晚上就住过去吧,那边什么都是现成的,我还买了个丫头伺候你起居饮食。”
我笑道:“有这种好事?”
“只要你尽心办事,好处还少不了你的?”
我不置可否的笑,“看看吧,倒是先前许诺我那三千两银子,现在还结算给我么?”
辛茂将笑道:“当然,稍后我会差褚虔瓘送过宅子给你。”
我虚虚应了一句,“劳烦褚将军跑腿,怎么敢当,”心思不期然又转到卫经身上,沉吟了阵,“大人,你拿了那建筑图交给英国公之后,假如有什么疑问,不妨再回头来找小人,小人很乐意继续效劳。”
辛茂将笑道:“好,”自身上摸出一把晶亮铜匙递给我,“这是长乐门宅子的钥匙,你自己收好,”看了看天色,笑着说道,“眼看就要天亮了,折腾一晚上,大理寺烧的不成样子,稍后民部和工部要来调查起因组织修理,肯定吵吵嚷嚷的,也不要指望办公了,今天索性全员休假,各回各家,搂媳妇找妈吧,哈哈哈哈。。。”
我也打了个哈哈,“辛大人真是风趣。”
又闲扯了几句,随后跟辛茂将分手,他找英国公交差,我去长乐门找他给的宅子。
路上胡思乱想,刑部的鞭子都是牛皮制作,表层布满细小钩刺,清油浸泡之后根根锃亮,打在人身上,那种钻心疼痛,只能用生不如死形容,不知道卫经能吃几鞭子?
到了长乐门,找到永福坊的十五条,沿着宽阔路道搜索,果然看见一间编号为二十七的深门大宅子,正当中牌匾可笑的写着:荣华富贵。
真是俗毙。
我掏出钥匙打开门,正准备仿效古代浪荡老爷回府模样喊一嗓子,“老爷我回府了,春香夏香秋香冬香出来伺候。”虽然宅子里边只有一个丫头,但不妨碍我摆谱。
就在这时候,对面宅子侧门二楼上,一名厨子模样的人推开窗户,紧接着一锅泛着油星的洗锅子水兜头落下,不偏不斜,正泼在我身上,一滴不浪费。
我呆住了,花花绿绿的想起了潘金莲儿自窗口失手落下那根打中西门庆的撑衣杆子,一时啼笑皆非。
厨子倒完了洗锅水,瞅到我在底下发呆,撇了撇嘴,关闭窗户。
我气得笑出来,擦了把脸上的水珠,大步走到对面,用力捶打偏门,“刚刚倒洗锅水那厨子你给我出来,本潘金莲儿要跟你讲讲道理。”
偏门内一点声响也无,倒是二十七号这边的宅子大门自内打开,一个年纪约有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笑语盈盈的出来,娇声嫩语的说道:“公子消消火气,奴婢做了丰盛早餐款待你,黑米清粥,大白馒头,新出笼的肉包子,酸甜可口的萝卜条,应有尽有。”
我听得流口水,这丫头真是小天使一个,报出来的餐单都是我爱吃的,顿时也忘记索赔,问那小丫头,“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那小丫头抿嘴笑道:“奴婢是辛大人买来伺候公子的,叫小兰。”
正说话间偏门打开了,一名年纪约有二十五六的青年公子打着哈欠走出来,状甚不屑扫了我一眼,好象我是一只偷油老鼠,“大清早的,什么天大的事吵闹的这么利害?扰人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