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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天VIP完结]三生无艳》-第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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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矛头指向王伏胜,这在张行成和英国公的预料之中,所以也没有带来太多惊讶,关键的问题是:“王伏胜吩咐你和卫明伦将锦囊交给谁?”

      马韦说道:“当时的蔚州知事,柳元真大人。”

      张行成和英国公面面相觑,面上露出惊诧神色,心头却齐声喝道:“事情和燕王有关!”

      柳元真的父亲柳奭,和前废后王氏的母亲是亲兄妹,柳元真和王氏是表兄妹的关系,燕王是王氏的义子,当年也是受王氏的扶持才登上太子位,王伏胜则是燕王的心腹,早在燕王还不曾立为太子时,就在他府上行走,燕王立为储君,搬出燕王府正式入住东宫殿,王伏胜随侍左右。

      及至燕王年长,王氏为着能够操控,要求他入宫居住,王伏胜为了继续追随燕王,不惜挥刀自宫,变成了太监,这段旧事只要在朝中任职五六年的官员都知道,有了这些枝节作为前提,两人由柳元真和王伏胜,立即猜测兵器库事件与燕王有关,也就是理所当然了。

      “这具体是什么时候的事?”

      马韦皱眉思索一阵,苦笑道:“我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那年,现今的武皇后被圣上从感业寺召进宫,备受恩宠,不到半年功夫,就怀了身孕,圣上立她为昭仪,进号宸妃娘娘,我那会儿在秘书省做麟台少监,圣上喜我写字端正,时常召我进宫拟写圣旨,有一次听到老太监议论,说王氏趁着圣上早朝,到宸妃娘娘寝宫寻事,想坏她龙胎,没想到事情不成,反而被圣上罚去冷宫陪伴先皇妃嫔两月,王氏觉着以国母之尊做这样的低贱之事,很损伤颜面,就和圣上争执起来,被圣上厉声斥责,一时颜面扫地,宫人们都当做笑话私下说来听。”

      英国公心思活络,沉吟片刻,字斟句酌分析道:“王氏感到了来自宸妃的压力,遂开始做二手准备,以防宸妃篡夺她后位,恰好其表哥柳元真在蔚州任职,蔚州的甘棠是重要冶炼之所,于是她设想,莫如在蔚州修建秘密的兵工厂,自铸兵器铠甲,如果没有变故发生,这些兵器就贩卖来谋利;如果有变故发生,也有应变的余地,为着储存方便,又加设了一个兵器库。

      她把设想和燕王商议,燕王估计也不反对,两方议定妥当之后,王氏遂利用脉络关系,寻找建造名家精心设计,同时,委托柳元真在蔚州寻找适宜的兵工基地。

      柳元真行事卖力,他扩大了范围,不仅勘测了蔚州,连丰州也一并考察了,找到最少四个秘密处所,一一绘制成图,详细介绍给王氏,王氏看过之后,做出更加大胆规划:每一处均建造一座兵工厂,另外,在丰州加设一个兵器库。”

      张行成点头,“应该是这样,全套的方案图出来后,王氏交给王伏胜安排托运出宫,该时想必王氏和武宸妃的争斗日趋激烈,为了不至引武宸妃关注,王伏胜特意走了官方的路径,堂而皇之将方案图当成文书处理,交给官员递送到蔚州。”

      张剑之笑出来,“他这方法看起来是妥当,但却没考虑一个非常普遍的人的劣根性:好奇之心。”

      马韦苦笑道:“是的,当时,我和卫明伦负责派送文书过蔚州,卫明伦是武官,承担护卫职责,不便携带重要物品,所以文书放在我身上,出长安之后,抵达蔚州的前一天晚上,我睡不着觉,翻来覆去把玩那包裹,心里好奇之极,遂悄悄买了针线回来,挑开封口,抽出文书来看,才扫了两眼,几乎惊死过去,因为里边不仅有兵工地图和布局图,甚至还有一封王氏写的亲笔书信,吩咐柳元真务必要照足方案图内容建造兵器库和兵工厂,提到建造费用时,说已经令上官仪大人为她筹集到八十万两银子,不日即会走官道运送到蔚州给他。”

      张行成大皱眉头:“上官仪?”沉吟了阵,无声叹口气,“其它人也就算了,上官仪卷入本宗【创建和谐家园】,最为可惜。。。”看来似是遗憾之极。

      张剑之笑着问道:“为什么?”

      英国公说道:“西台侍郎上官仪才学不凡,不仅精通诗词,对武术兵器和各类技击术也相当擅长,他写有一本投壶经,连太宗皇帝都称赞不已。”

      “不错,”马韦大叹口气,“那会儿上官仪大人还没有封任西台侍郎,而是在秘书省任职,是我的顶头上司,也是我的恩师,王氏的信中只是说委托他筹集银子,但没有提到他是否参与了兵工计划,我吃不准他态度,不敢贸然求救,几番思索下,决定一走了之,临走之前,我把文书包重新封好,自门缝里塞进了卫明伦房间,然后直接回长安家。

      没几天功夫,刑部就派人来家里拿了我,责问我为何枉顾职责,公干途中弃逃,我推说自己懒惰,是以懈怠公职,其他一概不提,审刑官也不知是否暗中受了什么人托付,竟然没有特别追问,责打了我一顿,削去我的官职,也就算了。

      我回家教书画画,日子过得也还不错。

      后来卫明伦外放蔚州担任参将,我暗自猜想多半是和那兵工厂有关,不过此后几年,蔚、丰两地都还算安定,我揣测可能计划多半是废止了。

      但是去年中,我在京兆新丰县担任武官副将的哥哥王孝杰出战西域,平定铁勒人叛乱,带回一件产自丰州的铠甲,我才知道,计划根本没有废止,因为朝廷早在太宗皇帝期间,就颁布特别法令,严禁和西域诸国进行兵工交易,各州备案的兵工厂每年所产兵工件数,都须详细记载去处,官家的交易既然被废止,兵工外流西域,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私造兵器贩卖谋利,而这人选,毫无疑问就是柳元真了。

      到了年前,王氏终于不敌武皇后,被圣上废黜,罢为庶人,僻居冷宫,柳家半点动静也无,我当时就有不详预感,觉着这是大厦将倾之前的短暂平静,柳家握有那样精良的兵工和雄厚资力,绝无可能坐视王氏受苦,之所以按兵不动,很有可能是在暗自筹备,一旦时机成熟即会挑起战乱,反攻长安。

      我虽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又居江湖之远,倒也还有点忧国之心,想着王氏一族为着一己之私,破坏黎明福祉,使得生灵涂炭,真是寝食不安,不过思及朝中有张丞相、英国公这样的能臣,又充满信心,相信凭借众人之力,一定可以力挽狂澜。”

      张剑之笑出来,那笑容多少有些古怪,似是在惆怅,又似是在缅怀,“你这言论听来真是熟悉,让我想起从前看过的人民日报社论文章了,”他不无讥诮笑道,“以前读到那些字句就想吐,如今看不到了,反而怀念不已。”

      人是不是就是这样的?

      她在你跟前的时候,你嫌三嫌四的;等到她不在你跟前了,始觉其可贵。

      只有在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

      那个狗都嫌的麻雀儿,究竟去哪儿了?

      发狠立誓:等我找到她时,非揍死她不可!

      却又暗自叹气,等我找到她时,估计又不舍得下手了吧?

      马韦竹筒倒豆子一般,将知道的事一股脑儿都说出来,末了长声舒口气,“好了,我该做的已经做完,余下的就看各位大人如何安排了。”

      张行成和英国公面色凝重,低声交谈片刻,英国公迟疑了阵,说道:“出动骠骑也不是不可以,震儿手下就统领有两千多人马,容我安排看,关键得有地图和实证。。。”

      张行成说道:“这个容易,地图让马韦画出来即可,至于实证,”他清冷的笑,“等我们找到兵器库,随便拿一件两件,可不就是现成的实证?”

      “这倒也是。”

      张行成遂问马韦:“你还记得那地图和布局图不记得?”

      马韦胸有成足答道:“那还用说,当然记得,随时都可以画给你。”

      张行成面上略有笑意,“太好了!”突然想起一事,问道,“你认识一个叫周密的人么?”

      马韦茫然摇头,“不认识,怎么了?”

      张行成和英国公互视一眼,淡淡说道:“没什么?”

      五千骠骑分定,和张剑之分手之际,李震自衣内抽出一只红色焰火头,递给张剑之,“张公子,找到朱大人,请即刻点燃焰火通知我。”

      张剑之皮笑肉不笑道:“朱大人我自会照顾,不敢劳烦你费心。”掉转马头朝着丰州方向疾驰而去。

      李震颇是有些尴尬,马韦问道:“李大人找的是朱雀朱大人吧?”

      李震点头,“是,我十分担心她的安危。”那个机灵狡黠的人儿,假扮成男子,在大理寺供职一年,甚至还在僚工舍和一窝男子混居,居然没给人识破身份,真正是奇迹。

      马韦笑道:“你且放宽心,朱大人未必就是在丰州呢,在解县也说不定,退一万步说,即便他不在解县,难道就不兴你解决完解县事务后赶去丰州找他?”

      李震精神一振,“说的也是。”

      第三二章 不期而遇

      在相遇时我们哑然以对,无可奈何地微笑,我们的人,无话可说。(辛波丝卡)

      第二天是腊月二十九,令式夫人一大早带着昌金昌容来我住处,煞有介事的吩咐我跪在地上,听她安排进宫的事。

      “伏胜不喜和陌生人亲近,所以我不主动送你给他,改而送给燕王,伏胜和燕王形影不离,只要你能在燕王跟前行走,一定可以挑起他注意。

      因为之前的失火事件,燕王目前暂时是借住在大明宫的含凉殿,其人性格谨慎,从来不喜声色歌舞,对女色也能免则免,本朝皇子向来有独特爱好,喜欢内监和男宠,前隐太子李承乾隐就是一例。。。”

      我险些一口气当场噎死在那里,“什么?!男宠?!”这老太婆要我去做男宠?!

      令式夫人自顾自说道:“你这模样实在不合内监要求,至于男宠,更加是遥不可及,但是克己做事一向有他的章法,我就姑且信他一次。”

      昌金在旁边泪光盈盈看着我,悄声问了一句:“夫人,大人的容貌将来可还能换回来?”

      令式夫人撇了撇嘴,“谁知道呢。”

      我伸手摸了摸自家稀奇古怪的脸皮,动了动身体,好言好语问她:“夫人,你话说完没得,说完我就要起身了,膝盖跪得好生疼痛。”

      昌容面色一沉,喝道:“大胆!夫人肯送你进宫见伏胜大人,又肯亲自训诫你,那都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个恁不识好歹的东西!居然还嫌三嫌四,”

      我不甘示弱,反唇相讥:“真是笑话死,我堂堂正正的朝廷官员,给你们无端折腾成个死丑怪,还要送进宫去讨好一个没见过面的老太监,这样的倒灶事要真是福气,这天底下大约没有晦气的事了,又要我大冷天的饿着肚子跪在地上听个老太婆唠叨杂碎,这要也是福气的事,你府上的粗工杂役仆从丫头不是要乐翻天?你自家奴性坚强,还当人人都和你一样没有血气,把吃苦当进补?”

      昌容气得面色发白,“你狂妄!”扬起巴掌就想扇到我脸上来。

      我的忠实崇拜者昌金见状慌忙拦住他,“昌容你别冲动,朱大人打不得。”

      我冷笑一声,“昌金,让他打,我这脸蛋可是刚刚安装上去的,半点也不牢靠,他一巴掌打过来倒是解气了,把我脸蛋打坏,看他怎么承担后果。”

      令式夫人面色一沉,“昌容,不得放肆。”

      昌容牙关紧咬,面色青白,胸口起伏不定,那样子仿佛给人欺骗生吃了只怀孕待产的蟑螂,说不出是恶心还是怨恨。

      “退下!”

      昌容没动弹,脚下宛如生根一般。

      令式夫人怒道:“我的话你也敢不听!”

      昌容单膝跪在地上,恨声说道:“夫人,我不服。”

      令式夫人有点愠怒,却也没发作,叹了口气,“昌金,把昌容带下去。”

      “是。”

      昌金偷眼看我,犹豫片刻,大着胆子说道:“夫人,朱大人此去也不知道吉凶如何,我有两句话想要和他说。”

      “说吧。”

      昌金走到我跟前,蹲下身子,与我平视,自衣内抽出一道黄色锦囊,塞在我手里,“这是我昨天去宝光寺给你求的平安符,你带在身上,”说着说着眼圈发红,“可千万要保重,记得我在府上等你回来。。。”几乎快要哭出来,拉住我的手贴在他面颊上。

      我打了个哆嗦,笑容真是比哭更难看,昌金脸颊皮肤光滑如玉,简直比女子更娇嫩,柔若无骨的手纤细修长,宛若春葱,假使他是个女人,这样的亲近,就算我是个女人,也觉得享受的很,可是他是男人。。。

      男人比女人更女人,我的个神,那还算男人?

      【创建和谐家园】笑不已,浑身僵硬,给昌金握住的手上仿佛有蚂蝗在爬动,真想要立刻甩开,却又不敢。

      昌金晶莹泪珠滚落,“你笑得这样苦,莫非是舍不得我?我真想和你一起进宫。。”

      这下我连假笑都笑不出来了,慌忙抽回了手,“不不,别别,你少来凑热闹。”

      昌金眼前一亮,脸颊绯红,急切说道:“朱大人,你不舍得我冒险?我就知道你心中是有我的。。。”

      我无言了,刹那间深刻感受到张剑之的痛苦。

      人们都说美女怕缠郎,那固然是实情,但男人被蟑螂一样的女人缠上,估计日子也是不好受的吧?

      我才只不过和昌金相处短暂时间,已经烦得想撞死,可怜的张剑之被我纠缠了那么多年,心里该是多么的烦不胜烦。。。

      这样心念流转,莫名的觉得很心灰,自暴自弃的想,貌似我来了唐朝也还是有点好处的,最起码张剑之解脱了;再转念又想起袁克己似乎说过,张剑之也会来这一世,如事实果真如此,我,我该怎么办?

      我要不要放开他?

      “昌金,我和朱大人还有事要谈,你下去吧。”

      昌金擦干眼泪,恋恋不舍站起身,把昌容带上,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

      我暗自松口气,一颗小心肝总算回到原处。

      清场之后室内安静不少,令式夫人低头饮茶,也没作声,也不理睬我。

      过了片刻,我自己忍不住了,搭讪道:“那个昌容咋这么大火气?”

      令式夫人出了会神,叹了口气,“昌容昌金和昌华,都是我收养的义子,我许给他们锦衣玉食,但是也开出条件,只要他们一日不成婚,就要一日听我差遣,成婚之后,则和我再没有瓜葛。”

      我听得好笑,“你这条件开得恁宽松了吧?他们那样姿色容貌,要想找人结婚还不容易?”

      令式夫人摇头,“他们跟着我享尽了荣华富贵,普通人家的女婿哪里肯做,但要攀上豪门贵族,却又是千难万难的。”

      “为什么?”

      令式夫人笑道:“你问出这样的话,可见你对我真的是不了解,我令式夫人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我母家是山西的名门望族,自前周开始,历经三朝六代,如今依然荣耀显赫,我夫家是宫中炙手可热的红人,可是我和伏胜无所出,我没有子嗣,只能收养义子。

      以我如此的身家,想要找个义子并不是难事,但有点背景的人家,都不会允许自家孩子承继别人的香火?所以来投我的自然都是平民百姓的子女。”

      我揉了揉酸软的膝盖,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在地上,“我有点明白了,你该不是把你那义子出阁规则公诸于众了吧?”

      门弟之见,自东晋开始,数百年间,已经深入民众之心,成为缔结婚姻约定俗成的一项规矩,令式夫人的义子,不管是多么凤毛麟角样的出类拔萃的触类旁通的前无古人的后无来者的天纵英才青年才俊,终究是平民出身,没有可以和贵族匹配的背景,要想适配豪门,又是男子,的确是千难万难的。

      令式夫人狡黠的笑,“当然。”

      我竖起大拇指,“你的脚滑脚滑的干活!”

      “昌容心中有爱慕之人,但对方似是并不想与他成婚,有一次他私下来找我,求我放他走,我开出条件,只要他能帮我做成一件别人做不成的事,我就放他走。”

      “什么事?”

      令式夫人悠然自得的笑:“到目前为止还没想到。”

      这实际上是变相的拒绝了昌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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