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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大人物对他寄予的无限热望令张剑之看到了契机,趁机提出,必须要先找到朱雀,才有后文,英国公和张行成自然是答应的,事实上,即便张剑之不提出要求,他们也会寻找朱雀,因为兵器库事件,朱雀参与甚多,必须要找回他。
两方人马联手,效果是非常惊人的,几乎长安所有轻骑和捕快都出动了,以长安为重心,幅射到全国各州郡县市,但是十多天过去,派出去人马回来一拨一拨,没有带回来任何振奋人心的消息。
及至意外发现被人遗弃的卫经,自他口中获知,朱雀是落在令式夫人的手中,张剑之一颗心几乎要跌落谷底。
如果令式夫人果然如李元恺所猜测的那样,改变了朱雀的容颜,我怎么办?该时我们可能错身而过都不会相识,我心中那么多那么多亏欠她的话,都还没来得及告诉她。。。
天光大亮,小雨好不容易消停了,张剑之穿戴妥当,出门转左,直奔大理寺的僚工舍,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能够在朱雀住过的地方发现一丁点的线索。
但是他失望了,僚工舍因为先前的大火,烧成了灰烬,正在重建,现场乱糟糟的,到处是横七竖八摆放的圆木和泥砖,工匠穿梭其间,繁忙劳作。
在角落处,一名领工模样的年轻人正埋头专心阅读一张图纸,张剑之粗粗看过去,觉着有些眼熟,他记性一向好,略一思索,立即想起来,这不是普陀寺那个圆头和尚,写唐都建筑方略的释安么?
这时有人在他身后叫了一句:“这位兄台,在下有礼了,请问你见过朱雀朱大人没?”
张剑之一震,回头看来人,见是个瘦小矮小,头大如斗的青年人,畏缩注视他,背后背着一个长卷轴,用油纸包裹着。
难道是宝货在此间的朋友?
他按耐住心跳,“你找她做什么?”
来人自我介绍道:“在下王白衣,教私塾为生,偶尔替人画像,两个月前,朱大人曾经托我画一幅画像,预先支付了三两银子的润笔,现在画像已经做好,他却迟迟不来取,也不知道是否是外出了,我今天恰好有空,特意过来看看,没想到。。。”他四处打量,“这里发生火灾了?”
张剑之摒住呼吸,“你把那画像打开来我看。”
王白衣抽出身后的长卷轴,缓缓展开,张剑之看得几乎热泪,画像当中那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死找不到的宝货,画像末尾还有四句诗:世道不彰,善路不长;再入修罗,罪身不枉。
那是宝货失踪之前,自己和她在普陀寺求签,抽出来的签言!
张剑之心潮澎湃,看着画像的题字出了会神,突然反手折转王白衣的胳臂,一把将他摔在地上,跟着飞身上去,单膝顶住他后背,拧住他双臂,笑容狰狞道:“马韦,我找你好几天了。”
王白衣瘦弱身体吃不住痛,豆大汗珠滚落,“按照本朝律法,白丁在闹市殴击无辜人,导致对方身体受伤,要判处徒刑一年,”踌躇片刻,沉沉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原名叫马韦?”
第二八章 移形换位
从死亡到荣耀,从受苦到得胜,那是付代价的路,是义人的路,绝不是安舒之路,耶和华知道义人的道路,要义人得救,恶人却必灭亡。――彼前4:18.
袁克己跌坐在硬木长凳上,黑洞洞双眼震惊看着我,半晌无言。
“你知道植皮的过程,钢针密密刺体,那是怎样一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疼痛?你知道猪皮不透气,体热不能散发出,每个夏天我是多么的煎熬?你知道每个春秋冬夏,季节变换,寒热【创建和谐家园】脏腑,浑身关节肯綮噬骨痛楚的感受是什么?”
我不哭,我若是哭出来,显着我软弱。
“你只道张剑之折磨你,让你受苦,但你受的苦,不外是一时的,我受的苦,那是一生一世,我生存的有多艰辛,你可能够想象?”
袁克己面色如雪,无言以对,良久说道:“既然这样艰辛,你做什么还要活着?”
是啊,这样艰辛,我做什么还要活着?
“你读圣经不读?”
“不。”
“我也不读,我大老板周密读,他告诉我:从死亡到荣耀,从受苦到得胜,那是付代价的路,是义人的路,绝不是安舒之路,耶和华知道义人的道路,要义人得救,恶人却必灭亡,并永世不得救赎,不获善终。”
袁克己浑身轻颤,“永世不得救赎,不获善终。。。。”
“而义人只要恒心的坚持,必定可以见到光明,有安舒之路。”
“这也是周密说的?”
我用力点头,“所以我要活着!直到有安舒之路可走,并亲眼见证恶人的灭亡。”
袁克己没做声,沉吟了阵,“你心中想必很崇敬周密其人?”
“是,”说到大老板,油然生出敬畏,“我相信他无所不能,他安慰我,只要有他在,我必不至缺乏,即便是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别人伤害我三分,他必将报复其十分,而我也是一样的对待他,别人伤害他三分,我也必将报复其十分!”
袁克己怔住,眉峰蹙紧,看着我面容出神,瞳仁深处波光闪烁,伸手在我脸颊游弋,冰冷手指每到一处,就轻轻弹压,摸到骨头,则反复比划,呼吸沉重迟缓,显然内心挣扎不已。
令式夫人在门外问道:“克己,问题是否已经解决?”
袁克己没做声,突然拳头收紧,似是下定决心,“好了,进来吧。”
令式夫人推门进来,就是这一转眼功夫,她已经换下身上的华衣,穿上一件油布衫,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手上带着软皮手套,嫌弃道:“他身上肌肤这样粗糙,可怎么调理?”怏怏然说道,“我虽然不想伏胜对他生出占有之心,但是万一情势所逼,朱雀势必要卖弄色相。。。”
我听得心中惊恐不已,“你们想干什么?”卖弄色相,我八辈子没做过这样丢人现眼的事。
袁克己笑道:“放心,肌肤的事,我会调理,”转头看向我,“我会萃取一些植物的精萃,比如金缕梅、芦荟、鼠尾草、茶树等,混调四倍的美白酵素,涂抹在你皮肤表层,逐步深入,消除浊红的毒素和黑色素,溶解粗糙角质,持之以恒,即便不能恢复到从前模样,至少可以淡化你肌肤颜色,不至现在这样触目惊心。”
我冷笑,“你这算什么,为自己所作所为感到后悔,想要补偿我?”
袁克己却笑,没再理睬我,转对令式夫人说道,“不过,计划有所改变,我们现在换她的脸,不改换她体形。”
我傻了眼,“什么,换脸?”油然想起无头东宫那电视剧,坏心的妹妹为了顶替好心的姐姐进宫做皇后,不惜买通奸滑歹徒,换了她的脸在自己脸上,那时候我还和张剑之讨论,说这样事情怎么可能会成功,又不是换袜子手套,张剑之也点头称是,认为是天方夜谭。
万万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竟会遭遇到此天方夜谭。
令式夫人也惊讶之极,“先前你不是坚持不换脸,只剔骨换肉,改变他体形?”她多少有些怨艾,“我连供应骨肉的粗工都已经准备好。”
“什,什么,剔骨换肉,改变体形?”
刹那间一颗心几乎都不跳动,血管仿佛冻结,浑身一点力气也无,剔骨换肉,剔骨换肉,那是现代科技都难以到达的医学高度,换在连消毒设备都没得的古唐,我还能有活路么?
袁克己摇头,“我改变主意了,换脸就行,其他动作不必,完事之后送去给王大人,若是他不喜欢,”他神色甚是复杂看我一眼,“我会收了她。”
我眼珠险些凸出来,“你收了我?!”
令式夫人笑道:“你不是一向都爱女子的?昌容那样中意你,也不将他放在眼里,怎么这样一个丑怪男人反而让你着迷了?”
袁克己撇开眼光,“我欠她的,要还给她。”
这一句出口,当场气爆我的小胸部,“谁要你还,少臭美,我才不希罕!”
袁克己笑道:“你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看到我,都露出一幅崇拜的不得了的模样。”
那,那倒是的,羞愤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令式夫人眼波流转,斟酌片刻,“我想知道,做什么你会改变主意,换他面容不换身体?”
袁克己没做声,半晌沉沉叹了口气,“我不忍。”
令式夫人惊讶看着他,抿嘴笑道:“你也会有不忍?你上个月亲手剖开一名孕身七个月的妇人,取她胎儿做研究,那妇人哭的多么的凄惨,铁石人听了都会恻然,你连眉毛都没动一动,你这样的人也会生出不忍之心,真正令我惊讶。”
袁克己紧闭双唇,一言不发,由得令式夫人调弄。
令式夫人轻笑,问道:“你不忍什么,说给我听,我要知道。”问得虽然是柔婉,出口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袁克己却笑,“我有权利保有个人秘密吧?”
令式夫人冷笑,“你不忘记是在谁人的府邸上?”
袁克己笑道:“夫人,有一件事你必须弄清楚,现在是我在帮你,不是你在帮我,我随时可以弃你于不顾,但你若是正月底之前,找不到兵工厂的图纸,你们陈氏家族将会给人彻底铲除。”
令式夫人脸色变了变,却不死心,“你不是想要报仇?你不是对张剑之恨之入骨?”
袁克己挥挥手,“是,我是对张剑之恨之入骨,所以才会在知道他将来这一世找朱雀时,背着杨务廉和张行成找你合作,打算整治朱雀来打击他,让他也尝尝心痛如绞的滋味,但是现在情况有所变化,我找到更好的办法,可以让他更心痛,”他无声叹气,“也给我机会弥补从前做的错事给别人带来的痛苦。”
我听得几乎要叫出来,一时热泪盈眶,张,张剑之也会来本朝?是真的是假的?
“你所谓更好的方法,就是改变朱雀的容颜,保持他的体形不变?”
“是。”
令式夫人眼中波光闪烁,“若是我坚持要朱雀换体,保持他容颜不变,结果如何?”
袁克己笑道:“结果有二,第一,你会失败,拿不到图纸,陈氏家族会被铲除;第二,”他笑容狰狞如地狱阎罗,一字一字缓缓说道,“我会想方设法,让你不得好死。”
令式夫人抽了口冷气,“你恐吓我?”
袁克己闲闲说了一句,“与其说是恐吓,莫如说是警告,你认得我两年有余,我料理人的手段,你不是见识了很多?”
令式夫人面色微变,咬牙道:“好吧,如你所愿。”
第二九章 闹市劫夺
僧问:“何谓是无刃剑?”师答道:“非淬炼所成。”僧云:“用者如何?” 师曰:“逢者皆丧。”僧云:“不逢者如何?” 师曰:“亦须头落。”僧云:“逢者皆丧则固是,不逢者为甚么头落?” 师曰:“不见道能尽一切。”僧云:“尽后如何?”师曰:“方知有此剑,是为无刃剑,无刃剑起无刃灾。” 《曹山本寂【创建和谐家园】语录》
大理寺的僚工舍不仅提供住宿,还提供膳食,而且价格十分低廉,所以僚工舍的修建工程,对于收入菲薄的四十多名大理寺文职小吏来说,就显得至关重要,直接关系着他们能否过一个相对体面的新年,长安的物价真的是贵到天上去了,在外间租赁房屋居住,自己解决膳食,再加上不得不重新购置的御寒冬衣和必要的家私物品,那是一笔多么可怕的费用啊。
阎立德年轻的时候独自在外求学,深知手头拮据的苦处,僚工舍被烧毁第二天,他立即就上书到中书省给张行成,请求暂停大明宫麟德殿的修建工程,也暂时押后同期被烧毁的燕王绫绮殿和丹凤公主府邸的重建工程,先着手构建僚工舍,以应民生的要求。
张行成觉着阎立德说的有道理,遂将他的奏折快递到华清宫给圣上和武皇后御览,当天圣上的回复送抵,只有简单两个字:恩准。旁边盖着硕大朱红的玉玺印。
这当然是张行成所乐见的,但他还是不大舒服,因为只需要用最小的脚趾头来看也能够分辨出,回复上那恩准二字,是武皇后的手笔,圣上很有可能根本没有阅读这奏折。
得了张行成的批复,阎立德立即开始动手设计僚工舍工程图,将所有修建麟德殿的工匠和原材料,全部调出,泡在大理寺外围日夜开工,要在正月十五元霄节之前,完成工舍主体宿舍,使小吏们能有安身立命之所,再逐步完成配套设置的细化工作。
僚工舍虽然不大,可是也不小,为了不耽误工程进度,他索性把在河南道学画的弟弟阎立本也招来长安帮手,阎立本小他三岁样子,平生有三大爱好:建筑、画画、占卜。
这三样爱好,建筑自不待言是获得阎立德鼓励的,画画也可说能陶冶个人的情操,但是占卜一项,阎立德却是相当的不以为然,觉那有辱读书人斯文操守,不过他是善良人,对此虽然不甚赞同,倒也没有横加干涉。
阎立德是个心急的汉子,肩上压着工程,就睡不稳当,每天鸡叫两遍就起来,略吃点餐点随即出门去工地监工,阎立本却酷爱睡懒觉,时常日上三竿,才慢不吞吞起身,赶去工地协同哥哥作业,阎立德当然是不喜的,不过念着弟弟是友情赞助,也不方便过多要求。
这天他吃过早饭,准备出门,路过阎立本房间时,听见阎立本隔着窗户叫住了他,“大哥,你先别走,我有话和你说。”
“什么?”
“无刃之灾,闲事莫理。”
阎立德听得皱眉,隔着窗户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阎立本推开窗户,探出头来,两兄弟神韵气质都有八分相似,只不过立德方正下颌,微微有些髭须,看来朴实粗糙,立本面容则稍微瘦削些,有些文人的清俊气质,“我刚刚替你占了一卜,你最近会遭遇到意外的事故,皆是因为管了不该管的闲事而起,所以你要听我的话,千万别胡乱的插手别人的事务。”看他眼眶之中满是血丝,想必又熬了通宵读书。
阎立德一听占卜已经想要撇嘴,又满脑子想着工程的事,只想快快脱身,心不在焉应了一句:“我知道了。”
阎立本抓住他胳臂,面色凝重,“切记切记,这件事对你非常重要。”
“嗯嗯,好好。”
赶到工地,才摊开图纸,只不过看了几眼,就见到一个样子生得很是英武的年轻人,失魂落魄对着僚工舍旧址发呆,最初他以为是大理寺住僚工舍的小吏,本想要上去安慰他两句,又来了一名样子寒酸的年轻人,两人交谈了几句,紧接着那英武青年突然猝不及防伸手,将寒酸青年打倒在地,踩在他身上,反剪他双手,似是要痛揍他。
阎立德见状,来不及细想,高声喊了一句,“住手!”就想冲过去阻止,脑海中突然闪过早间立本说过的话:无刃之灾,闲事莫理,又犹豫了。
王白衣见有人貌似要打抱不平,连忙吃力高喊:“救命!哎呀,痛死我了。。。”
“住口!”张剑之提起王白衣,宛如提一只小鸡。
阎立德看不下去了,三步两步上来,“你想干什么?”将立本的忠告悉数抛到脑后,伸手夺王白衣,“把人放下,有事慢慢说。”
张剑之闪到旁边,曲肘撞向阎立德右边肋骨,趁着阎立德躲闪之际,错步上前,五指快如闪电搭上他手臂,微微矮身,将阎立德自肩上重重摔了出去。
阎立德虽然主管工部,身形也还高大,却没习过武,又是老实人,自打出娘胎以来,从不曾和人争斗过,是以临阵时候半点应变能力也无,给张剑之扔出去,结结实实跌落在一堆碎石上,那种专心疼痛滋味,令他当场【创建和谐家园】出声,就觉得半边身子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此时才后悔不该不听立本的话,果然闲事不能随便理。
有早来的工匠见张剑之摔伤了阎立德,赶紧跑上来,扶持阎立德,“大人你怎么样?”
张剑之将王白衣甩到坐骑上,也翻身上马,正准备打马直奔丞相府,有工匠上来拦住他,“不准走,你打伤我们大人,怎么能够一走了之?”
张剑之目若寒冰,“让开。”
工匠不由自主胆怯,闪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