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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了。但只是天長日久,只管這樣,可叫人怎麽樣才好呢。
時常我勸你,別爲我們得罪人,你只顧一時爲我們那樣,他們
都記在心裏,遇著坎兒,說的好說不好聽,大家什麽意思。”
一面說,一面禁不住流淚,又怕寶玉煩惱,只得又勉強忍著。
一時雜使的老婆子煎了二和藥來。寶玉見他才有汗意,不
肯叫他起來,自己便端著就枕與他吃了,即命小丫頭子們鋪炕。
襲人道:“你吃飯不吃飯,到底老太太,太太跟前坐一會子,
和姑娘們頑一會子再回來。我就靜靜的躺一躺也好。”寶玉聽
說,只得替他去了簪環,看他躺下,自往上房來。同賈母吃畢
飯,賈母猶欲同那幾個老管家嬤嬤鬥牌解悶,寶玉記著襲人,
便回至房中,見襲人朦朦睡去。自己要睡,天氣尚早。彼時晴
雯、綺霰、秋紋、碧痕都尋熱鬧,找鴛鴦琥珀等耍戲去了,獨
見麝月一個人在外間房裏燈下抹骨牌。寶玉笑問道:“你怎不
同他們頑去?”麝月道:“沒有錢。”寶玉道:“床底下堆著
那麽些,還不夠你輸的?”麝月道:“都頑去了,這屋裏交給
誰呢?那一個又病了。滿屋裏上頭是燈,地下是火。那些老媽
媽子們,老天拔地,伏侍一天,也該叫他們歇歇;小丫頭子們
也是伏侍了一天,這會子還不叫他們頑頑去。所以讓他們都去
罷,我在這裏看著。”
寶玉聽了這話,公然又是一個襲人。因笑道:“我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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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兩個說話頑笑豈不好?”寶玉笑道:“咱兩個作什麽呢?
怪沒意思的,也罷了,早上你說頭癢,這會子沒什麽事,我替
你篦頭罷。”麝月聽了便道:“就是這樣。”說著,將文具鏡
匣搬來,卸去釵釧,打開頭髮,寶玉拿了篦子替他一一的梳篦。
只篦了三五下,只見晴雯忙忙走進來取錢。一見了他兩個,便
冷笑道:“哦,交杯盞還沒吃,倒上頭了!”寶玉笑道:“你
來,我也替你篦一篦。”晴雯道:“我沒那麽大福。”說著,
拿了錢,便摔簾子出去了。
寶玉在麝月身後,麝月對鏡,二人在鏡內相視。寶玉便向
鏡內笑道:“滿屋裏就只是他磨牙。”麝月聽說,忙向鏡中擺
手,寶玉會意。忽聽呼一聲簾子響,晴雯又跑進來問道:“我
怎麽磨牙了?咱們倒得說說。”麝月笑道:“你去你的罷,又
來問人了。”晴雯笑道:“你又護著。你們那瞞神弄鬼的,我
都知道。等我撈回本兒來再說話。”說著,一徑出去了。這裏
寶玉通了頭,命麝月悄悄的伏侍他睡下,不肯驚動襲人。一宿
無話。
至次日清晨起來,襲人已是夜間發了汗,覺得輕省了些,
只吃些米湯靜養。寶玉放了心,因飯後走到薛姨媽這邊來閒逛。
彼時正月內,學房中放年學,閨閣中忌針,卻都是閑時。賈環
也過來頑,正遇見寶釵、香菱、鶯兒三個趕圍棋作耍,賈環見
了也要頑。寶釵素習看他亦如寶玉,並沒他意。今兒聽他要頑,
讓他上來坐了一處。一磊十個錢,頭一回自己贏了,心中十分
歡喜。後來接連輸了幾盤,便有些著急。趕著這盤正該自己擲
【创建和谐家园】,若擲個七點便贏,若擲個六點,下該鶯兒擲三點就贏了。
因拿起【创建和谐家园】來,狠命一擲,一個作定了五,那一個亂轉。鶯兒
拍著手只叫“么”,賈環便瞪著眼,“六——七——八”混叫。
那【创建和谐家园】偏生轉出么來。賈環急了,伸手便抓起【创建和谐家园】來,然後就
拿錢,說是個六點。鶯兒便說:“分明是個么!”寶釵見賈環
急了,便瞅鶯兒說道:“越大越沒規矩,難道爺們還賴你?還
不放下錢來呢!”鶯兒滿心委屈,見寶釵說,不敢則聲,只得
放下錢來,口內嘟囔說:“一個作爺的,還賴我們這幾個錢,
連我也不放在眼裏。前兒我和寶二爺頑,他輸了那些,也沒著
急。下剩的錢,還是幾個小丫頭子們一搶,他一笑就罷了。”
寶釵不等說完,連忙斷喝。賈環道:“我拿什麽比寶玉呢。你
們怕他,都和他好,都欺負我不是太太養的。”說著,便哭了。
寶釵忙勸他:“好兄弟,快別說這話,人家笑話你。”又罵鶯
兒。
正值寶玉走來,見了這般形況,問是怎麽了。賈環不敢則
聲。寶釵素知他家規矩,凡作兄弟的,都怕哥哥。卻不知那寶
玉是不要人怕他的。他想著:“兄弟們一併都有父母教訓,何
必我多事,反生疏了。況且我是正出,他是庶出,饒這樣還有
人背後談論,還禁得轄治他了。”更有個呆意思存在心裏。—
—你道是何呆意?因他自幼姊妹叢中長大,親姊妹有元春、探
春,伯叔的有迎春、惜春,親戚中又有史湘雲、林黛玉、薛寶
釵等諸人。他便料定,原來天生人爲萬物之靈,凡山川日月之
精秀,只鍾于女兒,鬚眉男子不過是些渣滓濁沫而已。因有這
個呆念在心,把一切男子都看成混沌濁物,可有可無。只是父
親叔伯兄弟中。因孔子是亙古第一人說下的,不可忤慢,只得
要聽他這句話。所以,弟兄之間不過盡其大概的情理就罷了,
並不想自己是丈夫,須要爲子弟之表率。是以賈環等都不怕他,
卻怕賈母,才讓他三分。如今寶釵恐怕寶玉教訓他,倒沒意思,
便連忙替賈環掩飾。寶玉道:“大正月裏哭什麽?這裏不好,
你別處頑去。你天天念書,倒念糊塗了。比如這件東西不好,
橫豎那一件好,就棄了這件取那個。難道你守著這個東西哭一
會子就好了不成?你原是來取樂頑的,既不能取樂,就往別處
去尋樂頑去。哭一會子,難道算取樂頑了不成?倒招自己煩惱,
不如快去爲是。”賈環聽了,只得回來。
趙姨娘見他這般,因問:“又是那裏墊了踹窩來了?”一
問不答,再問時,賈環便說:“同寶姐姐頑的,鶯兒欺負我,
賴我的錢,寶玉哥哥攆我來了。”趙姨娘啐道:“誰叫你上高
台盤去了?下流沒臉的東西!那裏頑不得?誰叫你跑了去討沒
意思!“
正說著,可巧鳳姐在窗外過。都聽在耳內。便隔窗說道:
“大正月又怎麽了?環兄弟小孩子家,一半點兒錯了,你只教
導他,說這些淡話作什麽!憑他怎麽去,還有太太老爺管他呢,
就大口啐他!他現是主子,不好了,橫豎有教導他的人,與你
什麽相干!環兄弟,出來,跟我頑去。”賈環素日怕鳳姐比怕
王夫人更甚,聽見叫他,忙唯唯的出來。趙姨娘也不敢則聲。
鳳姐向賈環道:“你也是個沒氣性的!時常說給你:要吃,要
喝,要頑,要笑,只愛同那一個姐姐妹妹哥哥嫂子頑,就同那
個頑。你不聽我的話,反叫這些人教的歪心邪意,狐媚子霸道
的。自己不尊重,要往下流走,安著壞心,還只管怨人家偏心。
輸了幾個錢?就這麽個樣兒!”賈環見問,只得諾諾的回說:
“輸了一二百。”鳳姐道:“虧你還是爺,輸了一二百錢就這
樣!”回頭叫豐兒:“去取一吊錢來,姑娘們都在後頭頑呢,
把他送了頑去。你明兒再這麽下流狐媚子,我先打了你,打發
人告訴學裏,皮不揭了你的!爲你這個不尊重,恨的你哥哥牙
根癢癢,不是我攔著,窩心腳把你的腸子窩出來了。”喝命:
“去罷!”賈環諾諾的跟了豐兒,得了錢,自己和迎春等頑去。
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