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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著]神明为她加冕》-第4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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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旁听席上的亚瑟不禁瞥向坐在诉讼席位上的阿丁顿。

        后者的脸上却蒙上一副阴沉的表情,似乎极其不悦。

        法警受命呈上证据,竟是一排试剂瓶,其间的液体透明泛白。

        这时,亚瑟意识到身旁妹妹呼吸突然一滞,目光变得惊慌。

        “抗生素……”他听到艾薇低低的耳语。

        但这个名词过于新奇,如同凭空杜撰,亚瑟根本未有耳闻。

        然而犯人在看到这些证据后,面色毫无波澜,甚至像早有预料般利落点头,承认它们的主人确实是他自己。

        “这些不明药物经过皇家医学会鉴定,属于精神类控制的毒药,能让人产生妄想与幻觉进而作出超乎常理的举动,根据卡斯尔雷子爵临死前的情状看,极大可能误用了它。

        而我们在韦尔斯利名下的工厂里搜查到了成箱成箱的此类毒药。

        但凯文ㆍ克拉伦斯主动承认该物属于其此前的寄存。因此有充分证据表明,凯文ㆍ克拉伦斯正是谋杀卡斯尔雷子爵的凶手。”

        法官的审判像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砸于围观人群的头顶,立即掀起滔天的轩然【创建和谐家园】。

        本应属于下世纪的抗生素在此刻出现得过于超前,人们没有理解和判断是非的能力,时代决定他们的愚昧,法官和皇家医学会的言论便如圭臬,不容任何人置疑。

        或许这便是过高生产力的弊端,上帝不会容许挑战权威的事物过早跳出轨道。即便它是救命的宝物,也会被愚蠢的头脑曲解为毒药。

        “法官阁下,我有权提出异议。”人群的哗然中,【创建和谐家园】席位上端坐的阿丁顿突然说。

        他眸色一沉,阴鸷地盯向旁听席上的艾薇,“既然证物是从韦尔斯利的工厂中搜查获得,那么毫无疑问,艾薇ㆍ韦尔斯利是制造邪恶毒药的女巫。

        克拉伦斯公爵,你此举无异于为女巫开脱,上帝会惩罚你纵容魔鬼的罪行,世俗的法令同样会予你同谋者的制裁。”

        “亨利ㆍ阿丁顿……”凯文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清晰分明地传进所有人的耳里,“世人皆知我与韦尔斯利家族结仇,此前甚至与公爵阁下进行决斗,我没有理由为一个仇人开脱并承担罪责,我仅仅是以自身名誉起誓,为了维护克拉伦斯家族诚实不容虚伪的名声,阐述一个事实而已。”

        话音刚落,艾薇意识到身旁的兄长神色起了微妙的变化。

        他们顿时明白了一切。

        兄妹不禁对视了一眼,这时耳边响起法官公正的判决:“大不列颠法律面前一律平等,哪怕是王公贵族,触犯律例即与平民同罪。神圣英王在上,【创建和谐家园】在此以谋杀罪判处凯文ㆍ克拉伦斯终身监ㆍ禁。”

        .

        仅仅在审判的第二日,战争再次爆发。

        亚瑟奉命率军出征,迎战他的老对手,热衷侵略和扩张的法兰西第一帝国皇帝,拿破仑ㆍ波拿巴。

        艾薇为兄长送行后,马车便驶向了伦敦塔。

        这里的监狱专为关押上层阶级而设,富丽堂皇的城堡背后,阴森和压抑随着阵阵飞出的蝙蝠扑面而来。

        她凭借自己的身份和金钱很快得到了进入的许可,走进这座冗长的甬道,在侍卫的带领下,她看到了被关在单人间里的男人。

        他正翻阅一本伏尔泰的哲学著作,眉宇微皱,似乎陷入了思索,听见门锁被打开的咣啷声,循声抬眼。

        随后艾薇的面孔映入眼睑。

        “你为了我……真是煞费苦心,不惜激起我兄长的愤怒挑起决斗,又愿意为我替罪。”片刻的沉默过后,她终于说出第一句话,“我好感动,我真感动。”

        她觉得自己应该在这样无私的牺牲面前掉滴眼泪,可惜偏偏挤不出来。

        她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善人,这副本性令她自己都感到诧异。

        但明明之前一滴伪善的眼泪或是巧言令色的谎言对她来说轻而易举,在此刻却悄无声息集体退缩了。

        见他缄默,她盯着他深蓝色的眼睛,问他:“为了一个你最鄙夷、最不屑为伍的人,搭上自己所有的名誉,值吗?”

        他还是没有回答。

        寂静如同一条丝线,生生割裂开周深冰冷的空气,疯狂缠绕,卷起她急促的呼吸。

        “请你回答我。”她说,“诚实,很难吗?你是最理智的人,为什么愿意以这般沉重的代价帮助我。”

        “我无法保持理智,艾薇。”他终于说。

        “为什么?”

        “认识我,不过是你在美妙人生中一段短暂的小插曲。对我来说,却是我在无边黑暗里的光亮,是我在乏味人生中存活的唯一证据。”

        他既厌憎她的恶,用他近三十年不容污垢的高尚价值观审视她的一切,越探清,却也越鄙夷,痛恨她沾满鲜血的白皙双手,又不得不屈从于心脏的可耻颤动。

        他一面难以克制地悸动,却作为一个道德的完美主义者,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忍受着她的罪恶,任由后者冲撞自己的价值观。

        破碎与欲望的奇妙结合,如潮汐般碾压他风平浪静的海面,碰撞自以为永恒沉寂的礁石。

        虚伪的社会物欲横流,却连爱意也不得自由。

        他这辈子唯一一次放弃信守了三十年的利己主义,却将自己引以为傲的一切,包括名誉、地位、声望全部赔了进去。

        他何尝不知在这个时代,失去声誉,对一个世袭贵族来说,无异于是比【创建和谐家园】更痛苦的惩罚。

        但他还是那样做了。

        她只是逢场作戏,所有男人无论好坏、优劣,都是转瞬即逝的过眼云烟,向来清醒的他明知她的引诱是个陷阱,却还是落入这张虚假的网里。

        “抱歉……”她低声说,“我不是用来爱的。”

        她的回答,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但他还是温和地微笑了下,坦然接受了她的道歉。

        “让你落到这般境地,却让我犯难了。”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他轻松地笑起来,“我辉煌的祖上保我的头衔免受剥夺,家族的故交党羽会让我很快释放,只要上战场戴罪立功,我就能免于牢狱之灾。”

        他说得轻描淡写,其实无人不明白战场才是一台最残忍的机器。

        “那这样,日后倘若你代表你的国家与我为敌,我放你一马,如……”

        “我永远不会与你为敌。”他打断她说。

        这倒确实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她无奈地扯起嘴角,“那你想要什么,我道德感固然薄弱,也不喜欢欠你这么多。”

        “艾薇……”他终于有了回应,嗓音低哑如沉入峡湾的海。

        “我要你许下一个承诺。”

        “请说……”他的语气如此郑重,使她不得不抬起脸,对上他认真的目光。

        “在走向愿望之前,请珍爱你自己,就当是为了我吧。我承认我的自私,他人身处天堂抑或地狱与我毫无干系,唯独不愿看见你牺牲自己。”

        艾薇点头,踮起脚尖,伸出手,轻轻拥抱他的脖颈和肩膀。

        仅限于此……

        甚至吝啬于一个诚挚的吻。不过或许她给不了世界上所有人任何一个带有真心的吻。

        她的嘴唇,如同两片粉玫瑰的花瓣,沾满欺瞒与谎言,化为露珠得以令玫瑰维持鲜活。

        “我将离开大不列颠了。”她突然说,这是一句真话。

        他并无意外:“去哪里?”

        “我的祖国,爱尔兰。”

        他甚至没有问原因,像是了然一切似地点头。

        “再见……”

        这是她最后的告别。而后转身,推开了监狱的铁门,沉闷喑哑的响动随之而来。

        他注视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漆黑的墙柱之后,或许那将是通往繁花与赞颂的光明征程,她将被数不尽的崇拜所环绕,她的未来会万众瞩目。

        但他可能从此再也看不到她了。

        但即使早已预见到这个后果,他也只能亲眼目睹她的离开,唤出她名字的冲动欲言又止。

        远处脚步声像阵风,悄然吹走他所有挣扎与苦恼的来源,留下一片光滑如镜的海滩。

        想象中的如释重负却并没有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

        平安夜快乐——

        洋节过过也无所谓,留评随机抽红包当礼物吧——

      第75章 跟【创建和谐家园】票大的

        踏上这片家族母国的土地的时候,艾薇被眼前的荒芜衰败吓了一跳。

        这是一个以热情和友好闻名的民族,然而很明显,这里的百姓都过得很不幸福,甚至相当悲惨。

        由于英国的统治,这里的人民被禁止讲祖父辈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爱尔兰语,失去与母语接近的资格,英国人强制用英国法律代替爱尔兰法令,甚至认为,「杀死一个爱尔兰人等于杀死一条狗」,丧心病狂到连【创建和谐家园】到爱尔兰的本国人也连带歧视。

        当年克伦威尔带兵征服了爱尔兰,150万人口因为凶残的战争、屠杀、饥荒和【创建和谐家园】而减少了41万,英国国会没收了这里一半以上的土地,留给本地天主【创建和谐家园】的仅仅剩下全国的百分之五。

        爱尔兰的本地居民没有选举权,不能购买土地,不能拥有价值超过5英镑的马匹,英国人剥夺爱尔兰岛的资源以支持自己的经济和军队,将他们逼到无路可退的境地。

        即使试图反抗也很快被镇压,因为当地人根本没有足够的财力和食物,与强大的英国殖民政府硬碰硬无异于是以卵击石。

        而且更不幸的是,艾薇发现自己的国家正在闹饥荒,当地居民只能靠马铃薯果腹,却还要将来之不易的粮食上交给自己的英国地主,也就是说,他们在给原本属于自己的土地当佃户。

        英国国会里果然都是一群狼狈为奸的掠夺者。甚至要求爱尔兰承担英国的军费拿去对抗法兰西皇帝,可怜一个岛国哪里支付得起这笔巨额债务,一亿一千三百英镑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

        艾薇觉得,再这么下去,已经处于水深火热中的祖国快要完蛋了。

        一路走过来,庄稼地里的农民都一脸面黄肌瘦的模样,却还不得不费力干活,否则等待他们的将是地主的责罚与鞭打。

        “忍一忍,等我。”她在心里默念,走过利菲河,对岸迎来酒吧众多的都柏林2区。

        12世纪诺曼人的入侵给爱尔兰带来了酒馆文化,这里的人将酒馆当做另一个家,婚礼与葬礼都会在酒馆里举行,有的啤酒酿造室甚至因为它的低温被用作停尸房,也没有人因此感到避讳和不自在。

        然而如今的第2区,充满了崩坏和无秩序,林立的破败建筑一眼望不到边,歪歪斜斜地倚在墙角,颓废与错乱充斥着整个视线。

        更糟糕的是,头顶还下起了没完没了的阴雨,把周围染成了一色的青黑。

        她不得不把硕大的风帽戴上,沿着残破的街道往逼仄的胡同里前行,在一堆杂乱的垃圾垛边终于看到了「布莱兹脑袋」的标志,在爱尔兰有一个不成文的法令,要求酒馆的老板把自己姓氏当做酒吧名。

        但这家属于是一股清流,非但不落俗套,还有几分民间怪谈的意味。

        破碎的模糊玻璃上糊着半黄半白的发霉报纸,透过它艾薇看到隐隐约约的一群人影,还有喧闹的声音从中飘出来,间或夹杂一些不堪入耳的咒骂。

        “哟,英国小娘们。”看到一个披着斗篷的漂亮女人,埋头于酒桌上的秃发男人不禁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讥笑,从她精致的衣着判断,应该不是属于本地的姑娘。

        这个时候的爱尔兰女人要么蓬头垢面忙着干活以博得生存的机会,要么在家里和一大群孩子鸡飞狗跳,根本没钱也没工夫打理自己。

        一桌正在打牌的男人闻声皆齐刷刷抬起头,对视一番后,看向艾薇的目光一致充满敌意。

        艾薇装作没看到他们的仇视,朝周围环顾了几秒,看见壁炉里燃着的火星,天花板上昏昏沉沉的橙光,摞在窗边堆成半人高的酒瓶,霉尘混着脱麦酒的气味迫不及待地往鼻子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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