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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著]神明为她加冕》-第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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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他开口,她期许地说:“好好干,亚瑟,你的扬名立万,在此一举。”

        .

        周五的傍晚,晚风沉寂,今日莱西姆剧院座无虚席,就连首相珀西瓦尔也加入了观看的包厢中。

        舞台中上演的剧目是《埃拉加巴卢斯的玫瑰花瓣》,一出关于暴君和疯子的戏剧。

        年轻的罗马皇帝埃拉加巴卢斯风流浪荡,穷奢极侈,出于取悦自己的目的而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宴会,命人把大量的玫瑰花瓣放在可以翻转的天花板上,然后再叫来受到邀请的嘉宾,在众人沉溺于歌姬美妙的奏乐的时候趁机把花瓣倒下来,这些人被大量花瓣压在下面,甚至有很多人因为窒息而死亡。

        由于过于疯狂,过于荒诞,在场观众们都看得聚精会神,华丽奢靡的狂欢,紧随恐怖的死亡,无疑瞬间点燃了观众们心中压抑与隐藏的欲望,在落幕时,刹那间集体起立,为上台谢幕的剧作家欢呼喝彩。

        艾薇看见弗雷德里克带着微醺的神态走上舞台,台下掌声雷动,宿醉的脸色白里透青,他把食指按到唇边,“嘘——”

        随即放下,大笑着摊手高叫:“谢谢!”

        这是他最得意的时刻,当众人散去之时,他缓缓走到还停留在观众席的艾薇身边,微微眯起了眼:“看到了吗?这是一个疯子广受欢迎的世界。”

        “这真是一出绝妙的剧目。”她的眼里说不出是赞赏,还是戏谑。

        “是啊……”弗雷德里克心安理得,“为了写这出戏剧,我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斟酌了无数词句来形容他们的贪婪与恶毒,我是诗人,当然每个意象都有隐喻,我的玫瑰花瓣代表的绝非美好幻想,只能是无尽的阴谋与肮脏。”

        艾薇大笑,“阴谋也并不代表肮脏,有时候也是复仇。”

        “嘘,你听。”她笑着示意安静,外边天空的火烧云连绵起伏,燃起波澜般的血红。

        她此刻就像一条优雅的毒蛇,收敛獠牙,慢悠悠地坐了下来,“请记住,我们韦尔斯利,睚眦必报。”

        最后一个话音落下,外面骤然响起一声巨大的爆炸,惊恐的尖叫随之而来。

      第62章 王座

        爆炸声震耳欲聋,人群的尖叫铺天盖地,艾薇微笑着叹息:“你看,他们总是为无关的人和事大惊小怪。”

        “人类的本性往往就是聒噪。”弗雷德里克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陈年白兰地,含糊不清地说。

        喉结上下滚动,他浑身散发出浓烈的酒气,手搭上她的肩,笑道:“不过,刺杀首相可是要被抓进伦敦塔终身监ㆍ禁的罪名。”

        她不动声色地侧过身子,避开他伸过来的手,不以为然:“他该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那珀西瓦尔到死也不会想到,自己大权在握,居然死在一个被自己嘲讽过的女人手里。”

        “所以这都是他自作自受。”艾薇目光里闪过笑意,“他瞧不起女人,那就让他死于自己的无知。他们不是总说女人狠毒奸猾、贪得无厌吗。既然喜欢用最恶毒的言词形容女人,那我不用行动实践这个说法的正确性,怎么对得起他们对女性绞尽脑汁的打压呢?”

        闻言,弗雷德里克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沉默了片刻。

        白兰地的刺鼻香气泛滥开来,他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去,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这见了鬼的世界。”他嘟哝着,倏然爆发出可怕的大笑,手心覆上眼睛,仰头叫道,“那帮作威作福的伪君子都该死!穿着人模狗样的西装,以为就能掩盖自己心里的肮脏龌龊,都该统统滚下地狱!”

        他的神情愤世嫉俗,眉间跳跃着奇异的火光,剧院的黑影沉沉倒映在他的深灰色的眼睛里。

        他咬牙切齿地辱骂着,突然转向艾薇:“剥开他们假仁假义的伪装吧,他们自以为执掌正义,秉着神谕视你们女人为附庸,你就该狠狠揭露他们丑恶的嘴脸。”

        “这群男人都是懦夫,所以才会对未知的力量感到害怕。于是索性用愚昧的手腕扼杀干净。他们的反对与钳制,不过是因为他们彻头彻尾的胆怯,等着瞧吧,当女人掌握权杖,他们又只会诚惶诚恐地跪下哀求宽恕,像只狗一样向我摇尾乞怜。”

        ·

        首相遇刺,朝野震动。

        乔治三世为此震惊不已,勒令追查这位得力大臣的死因,警察们经过几天几夜的追踪,终于锁定了嫌疑犯,一名濒临破产的失意商人。

        据他亲口承认,因为珀西瓦尔执行的商业政策严重侵害了他的利益,致使产业失败,妻子决然离他而去,致使他铤而走险,赌上后半生的自由选择刺杀首相。

        这个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首相生前确实缺乏对平民的体恤,警察和法官也为终于得到结果足以交差而心满意足,赶紧上报给了龙颜大怒的国王。

        国王纵是满心不悦,也不得不接受这个层层盘查后得出的结论,下令赐给首相身后哀荣,以表彰他为大不列颠作出的贡献。

        议会上下都在为这件事的始末忙得焦头烂额,一时竟忘了此前所有人都反对的事项,艾薇趁此机会拿到了属于自己的继承权,迅速在爱尔兰秘密开办军工厂。

        法军使用的1777步ㆍ枪是拿破仑最为得意的作品,称赞其为「有史以来最优秀的兵器,在配上刺刀后尤其如此」,由于是小口径枪支,质地优良而轻便,在武器上就能占据优势,也是法军能够所向披靡的一大因素。

        但很不幸,他的对手是亚瑟,亚瑟的妹妹是艾薇。

        她当然不能容忍哥哥的军队在这方面弱于敌军。于是砸下重金,聘请专家研制布朗贝斯火枪。

        这也是燧发枪的一种,概率射击的有效射程高达三百米开外,点火效率比传统火绳枪要更高,训练有素的射手每分钟能有效装填、射击两次,本由于成本高昂而无法大量配备。

        但艾薇毫不吝啬地进行大批生产,务必要让兄长的士兵都配上这种比法军更优良的武器。

        此外,她还专门给优秀射手发放贝克枪,能够在战场上先发制人,精准打击目标对象,无异于是如虎添翼。

        她从不怀疑亚瑟在战场上的才华,安心地等候从伊比利亚半岛传来捷报,这时奥古斯特王子发来了一张请帖,邀请她前去温莎城堡做客。

        马车停在大门口,王子看到艾薇后,抑制不住地露出热情的微笑,举止仍旧彬彬有礼,示意她跟随自己来到会客厅。

        他今天的礼服镂金绣花,金色的头发梳在两边,矜贵与温和的气质无愧于他出身皇室的教养,朝她抱歉地说:“我的父王还在行宫休养,您可能见不到他了。”

        乔治三世近来饱受精神疾病的困扰,时不时会发作一些性情大变的症状,清醒后又懊悔不已。因此很多时候政权都掌握在他的大儿子手里。

        “没关系,正好我还没做好面见国王的准备呢。”艾薇笑道,不远处却传来一阵轻浅的脚步声。

        他们回头看去,来人穿一条粉金提花天鹅绒花缎大裙摆华丽宫装,袖子上罩了层朦胧蓬松的轻纱,细部袒胸褶领绣有金银两色的丝线,头顶的流苏冠形同水滴,高贵而明艳。

        “这是我最小的妹妹,阿米莉娅。”奥古斯特一看到自己的妹妹,脸上顿时漾开宠溺,又向后者介绍艾薇,“这位是莫宁顿伯爵小姐,她的哥哥是著名的韦尔斯利将军。”

        “您大名鼎鼎,我在闺阁里也听过您的芳名。”阿米莉娅含笑道。

        艾薇连忙行了个礼:“见到尊贵的公主,真是我的荣幸。”

        阿米莉娅公主的额前贴了发卷,从尾到梢都梳理得一丝不苟,时髦而典雅,圣经上说「女人得头发是她最大的荣耀」,当时的女性都将自己的秀发视为宝贝,用繁复的帽子或是丝绸头巾装饰,将舒适让位于时尚,梳着高高的发髻,有时候甚至会撞到门框。

        而这位公主显然也极其珍爱自己的金发。毕竟这个颜色在当时被看作是上帝的恩赐,她用丁香和肉豆蔻作为护发油,走起路来散发着一股玫瑰的香气。

        “终于邀请到了您,哥哥今天可真高兴。”阿米莉娅笑说,“莫宁顿伯爵小姐,您是不知道,为了迎接您的到来,哥哥整整准备了两天两夜呢。”

        “阿米莉娅!”奥古斯特不好意思地斥了她一声,随即看向艾薇,“您是我们的贵客,精心安排也是理所应当。毕竟在父王患病后,这个城堡已经好些年没有接待过我们的同龄人了。”

        艾薇会意地点头,站起身:“您是否能够赏光,带我参观您的城堡呢?”

        “当然可以。”奥古斯特正中下怀,向她礼貌地伸出邀请的手。

        长廊上悬挂着两排历代君主与王后的画像,自诺曼王朝第一位国王征服者威廉一世起,至如今的乔治三世与夏洛特王后,栩栩如生,皇家的威严在照明的烛火下破纸而出。

        然而在所有庄严肃穆的画像之间,艾薇第一眼便看见了伊丽莎白一世。

        她的右手握着一颗巨大的地球仪,左手覆盖一张地图,王冠悬于手掌上方,背对一座美人鱼肖像,代表为了国家背弃了自己作为女性的身份。

        她的野心与雄才大略,成就了英格兰历史上最伟大的女王,无数人为她称颂,甘愿匍匐于这位一生未婚的童贞国王的脚下。

        她的画像在其他所有君王与王后中显得超群绝伦,瞳孔睥睨,隐隐约约的骄傲与蔑视从眼神中传达世人,然而令艾薇不知不觉驻足了多时。

        相比于那些或许更美丽的王后,艾薇更愿意把赞赏的目光投向她,站在伊丽莎白一世的身前,长风穿廊而过,耳边传来阵阵呼啸,如同回荡于旷远北境的守夜号角,产生了似乎在和她对话的错觉。

        皇后依附国王只能是皇后,踩着国王便是女王。

        她情不自禁向后缓缓退了一步,眼神近乎狂热,在奥古斯特走过来时迅速黯淡下去,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后者以为她仅仅是对女王颇有兴趣,于是主动为她介绍:“想必那位您也认识,都铎王朝的最后一位君主。因为终身未婚没有继承人,不得不把王位传给了她的死对头苏格兰女王玛丽ㆍ斯图亚特的儿子。”

        他好像觉得这件事颇为有趣,语气也沾了几分饶有兴致,只有艾薇并未露出笑容,淡淡说:“从她宣布把自己嫁给国家时起,英格兰的未来就是她的继承人。”

        女王在加冕那天,亲手给自己戴上一枚结婚戒指,从此她的丈夫就是她即将统治一生的英格兰。

        奥古斯特点头赞同:“她确实是一位了不起的君王,大不列颠如今的一切仰赖她之手。”

        空气里盘旋着一股铁锈与灰尘的古老气味,细小的微粒在橙红的烛火里飞舞,他带着她往前行走,长廊的尽头,便是英王的大殿。

        目光望去,她一眼锁住上面那方巨大的王座。

        藤蔓与宝石形状的花纹裹挟周身,顶端装饰王冠,左右休憩两座狮身鹰面兽的镀金雕像,代表统治天地,象征世间最至高无上的圭臬——神性与王权。

        下方镂空,存放神圣的苏格兰天命之石,体现君王加冕受神祇赐福,众望所归,金碧辉煌。

        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上方王座,腥风血雨溅满每一寸肌理,教皇的祝祷声声萦绕,风将荣耀埋藏,曾经占有的征服者们终被风沙湮灭。

        但他们建立的王朝就连上帝也无法动摇,永远留存于大不列颠的土地之上,以光明与黑暗加冕为王,他们将凭借荣光获得永生。

        那是她真正的欲望。

      第63章 生来坏种

        艾薇在温莎城堡大约逗留了两天,足足玩了几十局拼字游戏,便向奥古斯特主动告辞。

        王子惊诧道:“难道是我们的厨师做菜不符合您口味吗?”

        “哦,当然不是,毫无疑问,皇室拥有全英格兰最棒的御厨和菜品。”

        阿米莉亚也过来依依不舍地挽留,“您如果是不适应这里沉闷的气氛,我们可以去哥哥位于曼彻斯特的一座庄园,那里非但一点也不无聊,我们还能在旁边的森林里打猎。”

        这个可爱的小公主同样也觉得自己生活过于压抑,由于时刻需要在大众面前维持皇家仪态,天性热爱自由的她被迫循规蹈矩,导致从小就体弱多病,时不时需要在温泉边休养。

        她虽然有十几个哥哥姐姐,但除了最小的兄长奥古斯特,其他几乎都已经或在封地上娶妻或出嫁给各国王室,只有她因为经常生病而独守空闺。

        偏偏整个城堡的娱乐活动单调得令人困倦,除了拼字游戏几乎没有任何其他有趣的事物,这里的宠物都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所有的一切都索然无味,她更是因为抑郁,心情无法得到舒展。

        对此艾薇虽然感到同情,可还是不得不拒绝了他们的请求,坚持辞行了。

        因为她刚收到了一封加急电报,亚瑟虽然指挥英军大获全胜,却被送上了军事法庭,面临他的可能是终身监ㆍ禁。

        起因是内阁突然把一个名叫达尔林普尔的爵士派去增援,并指明要取代亚瑟的指挥官之位。

        不料这位爵士一到战场,在法军节节败退之际下令停止追击,并和敌军元帅朱诺签订了和平条约,允许败军安全退回法国,甚至为他们提供退兵的船舶。

        这个条约无疑有卖国的嫌疑,而亚瑟不得不同意在条约上签字,立刻引起国内群情激愤,要求重惩这位刚立了功的年轻将军。

        此外,他的统帅职位被坎宁所委任的约翰ㆍ摩尔替代,所有实权在一夕之间被剥夺得一干二净。

        她到家的时候,发现整个莫宁顿庄园都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里,连仆人都在抹泪,无不满脸苦恼。

        他们无一例外的认为,这个家随着少主人的入狱,将会失去名誉,万劫不复。

        安娜更是憔悴地躺在床上,脸颊沾满泪痕,旁边站立不动的瑞秋同样陷入沉默,向来健谈的她们此刻不声不响,只余悲哀的抽泣。

        艾薇走进母亲的卧室,看见她消瘦了不少,正无力地倚着床背,意识到女儿进来后,昏黄的眼珠缓缓上抬,艰难开口:“你哥哥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在所有人的慌乱与哀戚中,艾薇的镇定显得极其不可思议。

        但她偏偏就能神色平静,即便在火烧眉毛的时候都能保持意料之中的稳重。

        “我知道母亲所担忧的原因,我们谁都清楚亚瑟过于正直,偏又才华出众,自然被当做眼中钉急着拔除。”

        “这些卑鄙【创建和谐家园】的政客!”安娜抹了把眼泪,突然破口大骂,“自己在后方不动如山,让我可怜的儿子出生入死为英国卖命,却整天想着怎么把我儿子往火坑里推。”

        “他们惯常这样,母亲早该知道这群恶狼的本性。”

        安娜接过瑞秋递来的手帕,擤了擤鼻子,声音像是闷在葫芦里:“他们就是看不惯我的儿子战功赫赫,故意用奸计陷害你的哥哥,他们玩这套一直得心应手。特别是那个该死的老狐狸克拉伦斯老公爵,不知咱们莫宁顿家族得罪了他什么,一心要把我儿子关进监狱,借此大做文章大造舆论,让我可怜的亚瑟刚回国就沦为了阶下囚,他还这么年轻啊。”

        平日骄傲得如同一只孔雀的安娜,这时就像蔫了脑袋的母鸡,抽泣着耷拉在瑞秋的手臂上,忠心的老仆不停出言安慰主人,即使自己的一双眼眶也肿成了萝卜。

        “我亲爱的母亲,您先别着急。”艾薇说,“您是不相信我吗?”

        她的语气坚定得异常,安娜顿时讶异抬眼,看着全家唯一淡定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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