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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的模样如同一朵早晨含露待放的粉玫瑰,灿烂而明媚,塔列朗纵然是只惯常玩弄人心的老狐狸,也不得不被这过分无邪的表象欺骗,朝她回了一个笑容:“指教不敢当,既然拿破仑派我来帮助您,我当然会尽我所能给您赚更多的钱。”
嘴上冠冕堂皇,其实心里或许在想怎么给他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怎么把这小姑娘骗得团团转。
艾薇对他心理活动洞察得一清二楚,瞳孔窥视着他产生细微变化的面部表情,脑海里已经戏弄了他一万遍。
但她漂亮的脸上仍然不动声色,盯着他说:“您看我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那您觉得现在我们所得的营业额达到您的预期吗?”
塔列朗不假思索:“难道韦尔斯利小姐已经对此心满意足打算止步了吗?”
“当然没有。”艾薇眯眼,“所以您有意愿争取更多的钱吗?”
“金币当然是多多益善,人的欲望是永不满足的,您有什么新的计划或想法的话,希望能带上我。”
“那我有一件事请求您的帮忙,您介意答应我吗?”
望着艾薇充满期盼的殷切目光,塔列朗突然觉得自己被套路了。
他堂堂一个法兰西共和国的外交大臣,居然被一名二十岁不到的小姑娘套路了。
虽然有点不满,但话已经说出口,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您尽管说,如果我能帮上忙,一定应允您。”
“是这样的,您也知道,贵国的酿酒事业百废待兴。但若是重新发展起来又将是一个不错的新兴力量,您又贵为外交大臣,手上的权力自然不能和平民相比,您不如为我开个门路,让我来掌管这酿酒产业,至于钱的分成……”艾薇故意低下头,装出沉思许久的样貌,“五五分,如何?”
塔列朗顿时有些惊讶。
他本以为艾薇会提出三七或者二八,没想到竟然如此大方,一口气让渡给自己这么多利益。
捡了个大便宜,他心下不禁大喜。但脸上表情一如往常,并不能看出什么喜悦的神色,声音也照样稳定:“您能信任我,也是我的荣幸,我有什么推脱的理由呢?”
艾薇看着他眉毛像一尾鱼控制不住地跳跃,嘴角却还强忍着下沉,将他压抑惊喜的面孔尽收眼底。
她知道塔列朗此刻必定大喜过望,以为自己是个不计较的糊涂蛋,殊不知是她狠狠算计了他一把。
现在法国的商业流转税增值税高得离谱,艾薇可不想把自己赚来的钱大部分都拿去给别国交税,因此塔列朗就是最好的工具人。
把更多的利益分给他,他就能分担这笔天价税金,还能感受感受这份痛苦,作为拿破仑最信赖的宠臣,给商务部施加压力要求减税并不是难事,到时候一举两得,艾薇就是最大赢家。
脚下本来趴着睡觉的亚瑟这时醒了,睁开眼睛抖了抖身上的毛,惬意地蹭了蹭主人的腿,发出悦耳的猫叫声。
她把亚瑟抱起来,在怀中揉着长长的白毛,整个人陷在柔软宽大的沙发里,看上去就像是中世纪里不谙世事只知享乐的女贵族,很容易让旁人放松警惕。
此时在塔列朗眼里的艾薇,虽然说着最市侩的商业计划,但瞧着仍然只是个单纯弱小的女孩,立刻就将她的精明和欲望从视觉上削弱了几分,如同孔雀收起它明艳逼人的羽毛。
她的眼神又能随意切换,就这样无辜地凝视着塔列朗,水汪汪的眼眸里像是荡漾着一团烟雾,看得人目光迷离。
“所以您能为我聘请最优秀的酿酒师来工作吗?”
她真诚的话音打破塔列朗的出神,他连忙回到现实,大脑开始运转,用自己的理智进行了一番快速思考。
凭自己的权力和威势,办这种问题绝非难事,更何况后果只有利无弊。
“当然可以,在勃艮第和波尔多有不少优秀的酿酒世家,我们可以挖掘一些人才过来,只是现在起泡酒很流行,我们可能要特意从香槟产区招人。”
“那这些就委托您了。”艾薇甜甜一笑,“您位高权重,能起到的作用当然不是我这样无权无势的别国小姑娘能比的。而且我连商标都想好了,就叫韦尔斯利-塔列朗红葡萄酒。”
塔列朗觉得自己又被套路了。
拿着这五五分的利润,却还要亲自卖命干活,果然这块馅饼不是白捡的。
“行吧……”既然连商标都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他只能认命地点头,“人员事宜都由我来安排吧。”
艾薇从猩红色沙发里站起来,缓缓走到他身边,行走轻如猫步,柔软的手搭上他的肩膀:“夏尔,只要你一心一意和我合作,我不会亏待你的小金库的。”
她唤出他名字时的嗓音温柔而文雅。就像青春女神赫柏在三月里呼唤风信子按花序开放,塔列朗脑海里突然没来由冒出这个比喻。
但她又在半秒后很快把手收回,退后了几英尺,刻意和他保持距离。
随即拿起纸笔和文件,边收拾边道:“我现在就去杜伊勒里宫找第一执政,请他批准我购买巴黎郊区的厂房。”
作者有话要说:
第43章 靡丽
杜伊勒里宫今天很安静,应该是因为时值晚上,大臣或者宾客都没有受到第一执政的接见。
拿破仑的卧室在二楼走廊尽头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房间,有几个侍女在门外起居室擦壁炉和打扫丝绒地毯,动作很轻,就连说话也是低声细语,似乎是怕打扰了里面人。
“韦尔斯利小姐。”有个瞧上去年纪稍大的黑眼珠侍女看见艾薇走上楼梯,放下手里的抹布,匆匆洗了把手过来朝她鞠了个躬。
艾薇见她们都细声细语,不由得也放低了音量,小声问:“大人在吗?”
黑眼珠侍女脸上顿时露出无奈的表情。
她抿抿唇,无言地朝紧闭的房门里面指一指,向她摆了个眼色。
“艾丽诺尔在里面。”
艾薇当即意会地点头,同样回以意味深长的微笑,说:“那我改天再来吧。”
她刚转身离开,却正面迎上同样刚上楼的警务部长富歇。
富歇和塔列朗两个人简直臭味相投,但又互相看不顺眼。一个不可一日无权,一个不可一日无钱,艾薇觉得没点本事还真降服不了这两个聪明人。
他在思考问题时眼睛总会敏锐地转动,让人觉得自己的心正在被他窥视,下一句话怎么说似乎都被他了如指掌。
然而艾薇最擅长伪装,她立即露出一副惊讶的神情,水灵灵的蓝眼睛朝他眨了眨,整张脸蛋今天看起来就像一只脆生生的白桃。
“部长大人,今天我们都来得很不巧,还是不要打扰第一执政了吧。”
富歇往里面扫了眼,翘起唇角看着她:“韦尔斯利小姐真是太过于识趣了,第一执政可不是为了女色耽误大事的人,有什么事情不妨敲门进去说就行。”
“那可不行。”艾薇摇头,“其实也不是特别紧迫。”
然而富歇已经迅速走过去敲了敲那扇房门,边回过头向她勾出一个戏谑的笑容,艾薇看得目瞪口呆,随即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进来吧。”
富歇伸手示意她一同进去,等两个人踏入那个精致而华丽的房间时,艾薇看见第一执政已经披好衣服站在床前等候他们,脸上还带有不悦的神色,似乎因为被打断美梦而不太高兴。
但他认出富歇身后的少女后,又突然微笑起来,主动走近和她握手,一面愉快地问候:“韦尔斯利小姐是有什么请求吗?”
富歇咳了两声,艾薇连忙道:“警务部长大人先来,让他先向您汇报吧。”
“我的好先生,别告诉我是埃及又反叛了。”他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后背倚靠着镀金钿木床柱,说。
他身后的暗红色帷幔垂到地上,发出一股麝香和广藿的香露气息,里面映了一道影影绰绰的人影,还时不时响起女人的呼吸声,旖旎得让富歇别开眼。
“那还没这么糟。”富歇忍住怪异,“贝尔纳多特在旺代担任西方军团司令,我觉得有必要和您提醒一声。”
拿破仑眼里顷刻掠过一分冷意:“他要有异心就随他去吧,没有我,他哪里能爬到现在。看来有必要让这些人清醒清醒,我的恩赐并非施舍。”
“您一双慧眼瞧得清楚,但有才就得舍德,就看您是更重视哪个了。”
话音未落拿破仑突然笑起来:“那我还真不稀罕一个只能当摆设的废物。”
富歇低着头回应「是的」,面前的男人虽然个子不高,但站在他面前谁的气势都会被削几分。
他那一肚子算计都塞在心里,然而就算这样,拿破仑也能发现得清清楚楚,他很确信要不是自己的头脑和才华,第一执政会毫不犹豫地把他从现在的宝座上踢下去。
见他禀报完毕,拿破仑摆摆手让他退下了。
随后转向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艾薇,笑意深深:“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韦尔斯利小姐?”
她刚要把包里的文件拿出来,却听见帷幔被拉开的声响。
而后来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传来:“执政官大人,你把我吵醒了呢。”
“那你继续睡吧。”
“可是艾丽诺尔睡不着了,怎么办?”艾薇愕然地看着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居然就这么下了床,赤着一双白雪一般的脚,胸前春光外露,毫不避讳地扑上了拿破仑的背,从后面勾住他的脖颈,樱唇在他皮肤上有意无意地吐着气息。
第一执政果然很受用这一套,一只手接过艾薇递给他的文件,一只手攥住身后女人的玉臂,温柔地摩挲着,拽过她的身体,俯身暧昧地亲吻她的面颊和嘴唇。
面前一幕如此疯狂,艾薇居然还能保持面不改色,矢车菊蓝的瞳孔只聚焦在拿破仑手里的纸上,恭恭敬敬地弯了弯腰,声音镇静:“我想以十万法郎的数额购买近郊的一片土地。因为属于您的产业,所以特意来请您批准。”
拿破仑抬头瞥了她一眼,笑道:“韦尔斯利小姐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这块土地可是未来我打算重点发展的工业区,我已经授意国土部门在那里开发几条通往各省的运输道路,就这样被你捷足先登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艾薇挑眉:“是吗?第一执政不必将一块无人问津的废弃荒地拿来诈我,想让我出更高的价来填您政府的私囊,没门。”
拿破仑忍不住大笑,很明显惹得那勾在他身上的树懒不快,抚在他脖颈上的纤纤玉指更加重几分:“我的执政官大人,快把事情办完,我们该睡觉了。”
“您看,连可爱的艾丽诺尔女士都为您的磨蹭心急了。”艾薇把贮水钢笔递过去,“只有您给我更好的资源,我才能为您创造更多的税,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合算的交易了。毕竟向我这样忠诚为您创造效益的交税机器可不多。”
“哦我亲爱的韦尔斯利小姐,您可不是机器。”他吻了吻艾薇伸过来的手,“您是法兰西的无价之宝。”
说着他接过笔,哗哗在文件的签名处写上自己的姓氏,忽视树懒逐渐增长的不满,又问:“我听说你的罐头厂营业额的增长率有些停滞,是因为原料的缘故吗?”
“那倒不是,只是因为各种原因规模有限,流水线无法再生产更多的产品了。因此数量限制,营业额当然也上不去,不过不管怎样,还是谢谢您百忙之中还愿意来关心我微不足道的生意。”
“不过是扩建和增加流水线的问题,对我来说不过是下达一句命令的事,你尽管提,至少在法兰西境内,没有我办不到的事。”
这话一出,艾丽诺尔不禁打破两人谈话,斜斜地凝视着第一执政的眼睛,目光含情地娇嗔道:“执政官大人,您真是偏心,对我的要求就从没这么容易满足过。”
“那你想要什么呢,我美丽的艾丽诺尔。”
“我想要和约瑟芬手腕上那只一模一样的祖母绿镯子,您忘了吗,那本来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皇后的一对宝贝,您不介意把另一只送给我吧?”
“可是我已经全部赠给了我的妻子,你若是想要,可以任意挑选其他的,即使是奥地利公主的王冠,我也会为你摘来。”
艾丽诺尔简直是那位失宠小金雀的翻版。但又比她更漂亮更迷人,美艳得夺目,几乎可以用勾魂摄魄来形容。因此作为观众的艾薇很能理解第一执政对她的迷恋。
作者有话要说:
第44章 我很贪婪
新建的葡萄酒加工厂位于巴黎近郊的塞纳河边,是一个古朴典雅的半木结构建筑,一共有三层,两层在地上,有一半延伸至河流之上,还有一层在地下,用以贮藏。
她在洛林地区和勃艮第都承包了几块葡萄酒窖,按照各自产区不同的日照、原料条件生产不同特色的产品,并将那些酒窖进行装修翻新,使之更人性化、更符合她自己心中的预期。
她带着塔列朗招来的酿酒师参观的时候,所有人都对新工作环境表示赞叹。
更何况这位新雇主给出了超过五口之家一年消费水平的高薪,已经大大超乎了他们的预料。
“您真是我见过最大方的雇主。”有个老头感慨道,得到其他人的附和:“塔列朗先生派人招聘我们的时候,还没透露过待遇这么优厚。”
“只要跟着我大胆干,钱从来不会是问题。此外,每年还有绩效奖金,我鼓励竞争,谁的产品更优质,谁就能得到应得的奖励。”艾薇说。
那些酿好的产品都会被运送到巴黎进行加工和统一销售,她的工厂分为三个部分,红葡萄酒和桃红葡萄酒、香槟工坊各占三分之一。
因为不同的种类发酵时间和沉淀月份都有区别。所以工作量会加大,包括交通和费用也都成为负担,因此引起了她新聘经理的担忧。
“照我说,韦尔斯利小姐,其实我认为您还是重点生产一种比较好,您看,桃红葡萄酒就很适合。毕竟很多新兴贵族年轻人比较钟情于这款程序简单的酒,像香槟那样,酿造工序太过于复杂啦,再说给工艺师那么高的薪水,我怕您会入不敷出。”
这个头发疯狂打卷的青年男人精明又心善,却深受艾薇的剥削,一人兼干几份活,一上午都忙着用羽毛笔算账,眉头逐渐皱紧。
艾薇不以为然:“你还是太善良了,亲爱的阿贝尔先生。”
“何出此言?”
“我不喜欢给对家留活路。”她翻了翻账本,“我要抢占全巴黎所有的市场份额,顾客腰包里的钱,只能流进我们的银行账户里。”
阿贝尔果然始料未及,扔下笔,惊愕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