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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有出处?哪里有救赎?哪里有希望?哪里有归宿?
她感到空虚,感到不满足,感到厌倦,感到无聊。
她心中有一头野兽,沉睡了二十二年。
如今笼子被打开,怪物被唤醒。
什么能带来【创建和谐家园】?
从歧阜往下蹦极,在白滨悬崖跳水,还有翼装飞行、低空跳伞。
以及杀戮、毒品、酒精和性。
她烦闷极了,从长凳上跳下去,赤足在街上狂奔。
什么有价值?
什么都没有价值。
世界把意义消解,个人的存在被抹煞,无论是酒精还是性,【创建和谐家园】的抚慰是短暂的,当狂欢褪去,空虚便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将人淹没,一如今晚,一如曾经无数个夜晚和未来无数个夜晚。
即使获得了权力,即使获得了金钱,那又怎么样呢?
小池野叁郎没有权力吗?没有金钱吗?得到就会不珍惜,人只有在追逐的过程中才会获得快乐。
世界无聊透顶,权力如空中楼阁,金钱来来去去,欲望空虚难填,永无止境,爱情稀有易碎,可遇不可求,友情飘忽不定,随时如宴席将散。
线内线外,又有什么区别呢?
难道杀人犯不会感到空虚,【创建和谐家园】犯不会感到不满足?
她跑累了,开始走起来。袜子踩上湿湿的人行道,分外不舒服。
于是她把袜子也给脱了,丢进垃圾桶。
如果可以抛弃心中的负担,该有多好。
但是人这一生,实在背负了太多。
对物质和欲望的渴望、对情感联结的向往、对世俗成功的无法割舍。
追求舒适的欲望、寻求陪伴的欲望、被羡慕和尊重的欲望。
或许没有自由的时候,才是最快乐的。因为没有选择,不需要承担责任和后果,因为被逼到退无可退,只能一心一意地为自由而努力。
她有些困了,该回去了吧?但是回哪里呢?今晚正是绝佳的时机,【创建和谐家园】器、摄像头、发信器都关掉了。要不要逃走呢?去找自己的高中闺蜜?如果是她的话,应该会收留不请自来的自己吧。但是她住在哪呢?要打个电话吵醒她吗?啊,说起来,她的手机上好像被装了木马呀?那她的行踪他们也都知道了不是吗?要不要丢掉呢?到公共电话亭给闺蜜打电话,问到住处,她身上还有点钱,可以打辆车。
但是逃走又有什么意义呢?为了报警吗?她难道不是有无数个机会可以报警?为了远离他们吗?但不是她自己选择留下,和他们继续周旋,寻找突破口的吗?
她胡思乱想着,想不出答案,大脑和身体都感到疲惫,在外面一天了,身上也有汗味了。嫌弃别人有体味,说不定自己体味更重吧。
最终,她还是回去了安全屋。
她原路折返,找到自己的电脑包和鞋子,然后叫了辆车,在安全屋附近下去,胡乱绕了几圈,然后站定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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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试探性地敲了敲门。
门打开了,灯光从拉着窗帘的屋子里倾泻出来。
苏格兰站在玄关,波本坐在桌前,莱伊靠着窗边,手上夹着一根烟。
此时此刻,他们一同看着她,眼神里充满无数情绪。
她感受到了存在。
53.他们嫉妒被你拥有的一草一木
是从什么时候起,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再拥有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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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他的眼睛,宣判他的【创建和谐家园】。
“我不可能喜欢你的。”她对他说,“你一直在伤害我,你和他一起绑架的我,他伤害我的时候,你也一直在旁边看着。我怎么可能再喜欢上你?”
他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他知道。
但他一直留有幻想和侥幸。
或许呢?如果呢?万一呢?
她看上去那么依赖他、需要他。
她希望他带她走。
如果她再开口问一次,他会答应吗?
而波本,很早就知道了。
他从一开始就拒绝去拥有,现实也如他所愿。
他不敢爱她,亦不敢承认自己爱她。
但爱意无法隐瞒,他很快在欲望中沦陷,成为爱情的俘虏。
警察会爱上罪犯吗?这是他苦苦思索两世的问题。
但她不是罪犯。
那么,加害者会爱上受害者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有没有一个世界,他心无阴霾地与她相遇,而她纯白、无辜、干净无瑕。
那时他会如何追求她,而她又会如何回应他?
他会去保护,而不是伤害。
他会大大方方承认自己的喜欢,而不是用敌视和防备去压抑爱情,用仇恨和警惕去掩饰心软,将尖刀对准爱人。
至于莱伊,他从未思考。
他们认识许久,第一世、第二世、第叁世、第四世。他们纠葛太深,恩怨太多,爱说得不够多,而欲望又太过强烈。
他不去想拥有,他只想探索,而拼图的最后一块已经填补到位,剩下的呢?
好奇褪去,迷雾散开,露出她真实的全貌,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带着独特又慢悠悠的语调。
如果一开始就不抱有希望,是否就不会受到伤害?
她需要权力来获得安全感,又怎么可能被他所拥有?在他欺骗她、对她的处境无动于衷之后,他们又怎么能获得幸福结局?
一切都太过阴错阳差,或许他注定背负重担,在黑夜中独行。
苏格兰曾常常想起他和她的第一世,那个最开始、没有被污染过的世界,那些美好又悲伤的回忆,那些染黄的旧时光,定格住的相簿,回不去的过去。
如今,他更多回想这半年来朝夕相处的细节。
有一天,他带她出去散步。
那时她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们也没有撕破脸皮,她还假装爱着他,会挽住他的手臂。
隔壁楼的老奶奶会好奇地问她是谁,怎么很少见到。
她会拉住他的衣服,让他介绍自己。
于是他说她是他的女朋友,生了病,所以经常待在家里。
是什么病呢?老奶奶追问,看上去很健康啊。
是心理上的病。他们统一口径。
她躲到他身后,说她想回去了。
于是他带着她回去。
安全屋的门合上,她又成了笼中的金丝雀。
或许,她不是想回去,而是不想让一时的自由迷惑了仇恨的双眼,阻碍了愤怒又冰冷的内心。
波本则回忆起第一个安全屋里的时光。
那时她仍被锁在屋子里,而他会每天去看她——在苏格兰不在的日子里。
他会先洗个澡,洗去疲倦和尘埃,洗去血腥和汗水。
或许在洗澡前会先做顿饭,那这样就只能洗个战斗澡,不然饭菜会凉掉。
他会先从猫眼往里看,然后轻轻敲门,等着她投来惊惧的一瞥。
她的身体是火热的,对他的恨也是火热的。
抱着她,会感到自己的灵魂都在燃烧。
莱伊也在怀念,怀念真相暴露前的短暂平静。
他开车带她回出租屋拿东西,她收了好多行李,犹嫌不够,问他什么时候带她去银座买衣服。
你承诺过的,她说。
对,我承诺过的。
于是他拎着大包小包,坐在试衣间前的沙发上,等她出来。
你们是情侣吗?店员替她整理领口,随口问道。
她看了他一眼,说不是,我们是兄妹。
兄妹?店员睁大了眼睛,啊,真是失礼了。
她调皮地笑了,说没有没有,他长得随母亲,我长得随父亲,看不出来很正常。
但是当他掏出钱包,付账的时候,她又亲密地勾住他的手臂,胸都贴了上来。
兄妹之间要保持距离,他对她说。
她冲他勾了勾手指,他把耳朵凑了过去。
你们没有在商场设置什么据点吗?我还以为你是带我来交换情报的。
他的动作一顿,然后把装好的购物袋塞进她手里。
你是不是间谍片看多了?我就不可以单纯带你来逛街吗。
好吧,她有些失望,我确实间谍片看多了,我还期待着开车追踪什么的。
他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