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O
首页 小说列表 排行榜 搜索

    《[古风]从龙作者:七茭白》-第4页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容胤在两本书之间犹豫不决,最后还是决定只拿一本。这本书图很多,看起来似乎比较有意思。

        他示意侍书女官把书送到御书房去,自己则出了藏书阁,在楼下大殿里稍微转了转。那殿外的天井里养着一泓碧青的活水,常年盈盈欲泻,反射着明亮的天光,映照得大殿内万分光明。大殿槛窗下翠樾千重,有高槐古树层层遮挡,阴凉沁骨,是个读书的好地方。主殿正堂里有一张大桌,上头整整齐齐码了四个金箱。容胤便开了一个箱子,掀开上面遮盖的玄色丝棉,翻阅里头的东西。

        这里装的是他历年用过的纸笔书册,大部分已经焚毁,只有笔记留了下来。

        容胤把过去写的东西胡乱翻了翻,想找到关于治水的笔记。每年的书册都拿玄色丝棉分开包裹,看不到封面,他就一个一个拆了,把里面翻得乱七八糟。

        突然之间,他手指顿了顿,一时心中巨震。

        他想到那个影卫为什么会穿黑衣了!

        容胤怔呆在那里,脑袋“嗡”地一下就大了一圈。

        那件黑色的衣服,是一种禁制。

        说明他临幸过他。

        并且,很快就厌弃了。

        帝王御用,多为绫罗绸缎,玄色带润泽光芒。这种丝棉玄,颜色黯淡无亮,专门拿来遮盖御用后废弃的东西。积攒到一定数量就统一焚毁。

        这个东西,若是用在人身上,就成了一种禁制。皇帝若是厌弃了某个妃子,只要拿黑布遮盖宫匾,这个宫室就成冷宫,从此不能有人进出。御前影卫的荣誉终身不可剥夺,没法把他像女人一样关在后宫里,因为临幸过,又不能再放出宫外,只好用这种方式表示帝王的占有和隔绝。

        他不能退宫,也不能婚娶,只能一辈子留在自己身边。怪不得上次秋巡他不能随侍,会有人替他惋惜。

        无关前程,也不是争取什么利益,只是因为自己,已经是他唯一的良人。

        所以他那么小心的,又温柔的惦记他,保护他,教他。

        容胤心如乱麻,低头胡乱摆弄着箱子里面的玄色丝棉。

        他对此毫无印象。

        这件事情,应该发生在他穿越前。那时候皇帝刚大婚,和皇后还没圆房,居然就干出了这种事!而且干完还不管,毁了人家一生!

        御用禁制,是非常严格的隔绝令。他穿上黑衣,就不会再有人接近他。他要一个人吃饭睡觉,一个人沐浴更衣,除了当差的时候,不会再有人和他来往。那个娃娃脸的影卫,可能是他唯一的朋友,两个人也只敢在溶洞里,短暂的交谈几句。

        上次给他裹伤,恐怕是这十几年来,唯一的一次有人触碰他。所以他才那么慌张,一放手就跑了。

        容胤再没心思翻书,东西一推转身就走。

        他魂不守舍,心里一直惦记这个事,用过晚膳后本来要写个赈灾敕谕下发各司,在御案前呆坐了一个多时辰,涂黑了两张纸,什么都没憋出来,最后悻悻的决定早点睡觉。

        他的寝殿本在后宫,但是大部分时间还是歇在了前头的暖宁殿。这里与藏书的聚水阁,召见朝臣的兰台宫和吃喝休息的宣明阁同属御书房的五宫,当日他准了御前影卫入书房随侍,实际就是连日常起居都允许跟随,因此晚上休息时,就有影卫在寝殿外间当值。等容胤换好衣服准备上床,众位服侍的女官全都退下的时候,他才发现今日当值的居然是那位黑衣影卫,登时一阵心虚气短。

        他坐在床边,冷眼看那位影卫低垂着眼帘为自己温上茶水和点心。这人晚上在殿里当值已经不止一回,唯有今天存在感无比的强烈,叫他各种意义上的闹心。

        他得把这事问个清楚。

        等影卫布置妥当,躬身准备退下的时候,容胤说:“你过来。近一点。”

        影卫便单膝半跪在床边,他显然紧张了,低垂的睫毛微微颤抖,轻抿着双唇。

        容胤抬手扯开了他的衣领,把里面的黑色衣服揪了揪,问:“这个,是什么时候的事?”

        影卫因为脖颈上的肌肤被皇帝碰到,不受控制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答:“嘉统五年六月初四。”

        容胤不由呆了呆。

        就在他穿越前一天。

        他是嘉统五年六月初五到的,当时睁眼醒来,听得阖宫欢呼。那天是宫中如意节,静怡太妃说果然如意,还在寝殿外放了两个爆竹。

        怎么就这么巧?何况当时这身体并不康健,醒来后还病了两个月,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容胤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Ó°ÎÀ±ã»»ÁË´óÀñ£¬·üµØµÀ£º¡°±ÝÏÂÓдÍÃû£¬½Ðãü¡£¡±

        容胤一阵恍惚,不由抓紧了身下的绫罗。

      ¡¡¡¡ãü¡£

        这个名字已经十几年没有再想起。连名字主人的面貌都模糊了。如果是这个名字,那他当时神志模糊,说的是自己的语言,叫的是另外一个人。

        那夜他酩酊大醉,曾经和同居人【创建和谐家园】好。同居人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肯拥抱他,他就叫了很多遍,对方的名字。

        原来,他在当年六月初四,就已经穿越过来了。记忆里最后一次两情相悦,居然是和这个人。

      ¡¡¡¡ÈÝØ·¶¨¶¨µÄÄýÊÓ×Åãü£¬¿´µÃºÜÉîºÜÉî¡£ºÜ¾ÃÖ®ºó£¬ËûµÍÉùÎÊ£º¡°ÄãÖªµÀÊÇÄĸöãüÂ𣿡±

      ¡¡¡¡ãü´ð£º¡°³¼²»Öª¡£¡±

        容胤轻声道:“水深而广,是聚水泓。林无静树,川无停流。唯泓澄渊潫,有静水纳深之德。很适合你。”

      ¡¡¡¡ãü´ð£º¡°ÊÇ¡£¡±

        他有了一个带有美好寓意的名字,本应该谢恩。可是他现在脑袋里一片空白,手脚俱僵,已经没有了反应能力。

        竟然旧事重提。

        他只是夜里当值的时候服侍陛下喝一点水,就稀里糊涂的被拉上了床。

        承恩刚毕,即被宫人请出。年轻的皇后手足无措,只好先把他安置在后宫,又派人教导礼仪。他被关了很久很久,信息不通,并不知道宫里惊变。

        再出来,就是静怡太妃,皇后和紫阳殿掌殿三堂会审,赐他一身黑衣。他为帝国护火,封号无人能剥夺,依旧回去当差,晋升御前侍卫长,司紫阳殿外事。

        曾经也锋芒毕露,胸怀勃勃雄心,想要仗剑四海,掌御紫阳殿。

        一朝壮志得酬,却是通过,这样的方式。

        他换了名字,也换了未来。

        静怡太妃教导过要他始终保持敬爱之心,那时候他并不能明白。

        可是时光推移,他守着他的陛下一日日长大。看他惶惶,看他厚积。看他磨砺出锋,也看他铁石心肠。

        看他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雷霆行在云间。

        他心中洁净,终于懂得。

        他开始信靠,如同世人仰望神。他心怀爱恋,如同孩子依恋父亲。

        注视他。珍藏他。作他的侍剑人。在漫长的时光里耐心等待,等待几年一次,能够接近他。

        可是现在,也有点太过接近了。

        近得他浑身发抖,精疲力尽。

        他报上了名字,然后就是一阵漫长的沉默。他知道陛下已经把这件事情忘记了,今日却重又想起。他心中沉静,并不恐惧即将到来的裁决,可是他实在害怕陛下的手。

        那手指上有温度。碰一下,他心魂俱碎,灼烧好多天。

        他等得都快断了气,陛下的声音终于响起。

        那双手解开了他的衣服,让他冰凉【创建和谐家园】的暴露在夜色中。

        陛下说:“以后不用再穿了。”

        他把衣服一件一件扯开,如同自温暖的母体里,扒出一个【创建和谐家园】的婴儿。

        泓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剧烈的颤抖。他发出濒死般断续的喘息,整个人因为寒冷和惊惧而瘫软在地上。

        容胤就俯身把他抱起来,放在床上。他的身体那么凉,抖得那么厉害,让容胤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要是放手不管,他会就此活活冻死。容胤连忙扯过脚边的长毛毯子给他裹上,柔软的织物刚碰到身体,泓立刻就钻了进去,紧抓着上面的长毛,在里面瑟瑟发抖。

        容胤掐熄了灯。知道泓因为【创建和谐家园】而恐惧,因此并不打扰。夜色里他隔着毯子把泓一点点拉进怀中,伸进一只手,缓缓抚摸他冰凉的身体。

        那只手非常热。带着强硬的,不容反抗意味按在泓的后颈上,然后向下缓缓抚摸。泓的身体顿时僵住了,他咬紧牙关,忍下了那一阵可怕的颤栗。他眼前一团黑暗,柔软的长毛密实的紧裹着他,给他一种无路脱逃的绝望感受。他被强迫着展开了身体,坦露出十几年不曾示人的肌肤,然后被彻底的毫无遗漏的抚摸和触碰,不能躲也不能反抗。他被一种灼烧般的感受席卷了,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和疼痛,在那双手的抚摸下敏感的瑟缩和颤抖。他苦苦压抑,吞下了齿间抖震的声音,却无法控制自己破碎的,仿佛哭泣一般的喘息。

        他越抖越厉害,容胤摸了一会儿担心起来,就把毯子扒开一条小缝去看他。在月光下他看见了泓泫然欲泣的脆弱表情,隐隐觉得心疼,就凑过去抵着他的额头,低声说:“会对你好,嗯?”

        泓伸出了双手,仿佛溺水的人攀住了一块浮木,紧紧抓住了容胤的胳膊。

        他过了很久很久才平静下来,藏身在毯子里,感觉到陛下的手,摸过了自己身体的每一寸。他很混乱,又没有力气,在陛下的手臂强硬的把他搂抱过去的时候,终于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呜咽。

        半轮圆月在云中缓缓穿行,透过层层垂落的细纱,把柔和的光亮照进床帏间。寝殿外宫人静默的肃立,不曾有人向里面多看一眼。

        天边蒙蒙渐亮。

        还不到五更天,容胤就醒来了。一睁眼,见泓裹着毯子就趴在身边,睫毛还在微微发颤。

        他平日里虽然进退有度,睡起觉来却很霸道,扎手扎脚占了大半个床,身边东西全揽怀里搂着。如今泓用了他的毯子,他睡着了也没客气,就把泓搂过来抱了一宿。他踏实一觉到天明,泓就不一定睡得着了。

        容胤微有些怜惜,起身把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捡了起来。他一动,泓连忙也跟着坐起来,想起自己没穿衣服,又是一阵惊慌。

        容胤回头把衣服搭在了泓身上。本是叫他穿衣服,想不到手指拂到的地方,眼瞅着就浮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他规规矩矩的跪坐在床上,低敛眉眼,是个万分顺从,侍奉帝王的标准样子,但身体可不这样说,碰到哪里,哪里的汗毛就飞快的竖了起来。容胤越看越好笑,就忍着笑意,给泓穿衣服。泓低垂着眼睛万分配合,但是身上汗毛根根竖立,连头发都炸了起来。

        好不容易穿完了衣服,容胤意犹未尽,逗他逗得简直停不下来,满怀着坏心思问:“今天当差吗?”

      ¡¡¡¡ãüÓ²×ÅͷƤ˵£º¡°ÏÂÎçÓС£¡±

        容胤便道:“你昨天没睡好,下午也不要来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他等着泓脸上的神态微松,紧跟着又接了一句:“晚上来。”

        泓顿时恐慌,等容胤一松手,他转身拔腿就走,什么辞君谢恩全忘了个一干二净。

        容胤忍不住又笑。

        

        第6章 惊惧

        

        每月逢旬,皇帝有例朝。

        容胤换了繁琐沉重的仪服,在崇极殿受了群臣的大礼,又移驾兰台宫听政,结束后还要去广慈宫向太后请安。一整天下来累得精疲力尽,到了晚膳后才得了点空闲,翻了翻笺箱。

        这箱子里全是直接上报帝王的密疏,不走驿站,直接由专人传递。帝王高居宫中,消息若全凭臣下传达,难免偏听偏信。何况众臣为免罪责,出了事上瞒下欺,也容易混淆帝王视听。因此他花了七八年功夫,精心建立了一套信息收集系统,覆盖了九邦大部分州郡,为自己充当另一双眼睛。笺箱的信息渠道是高度保密的,众臣只知道其有,却不知道谁是密奏人,做事自然警醒,不敢再有欺瞒;很多密奏人也不知道自己写的东西会上达天听,笔下就少了很多粉饰。

        容胤随便看了几封密疏,见有陆德海的奏报,就挑出来看了看。

        他已经抵达骊原,接下来本应该折道入莞。但是山洪爆发毁了驿路,现在所有人都堵在了莞邦外面。滞留的旅人见旱路不能走,就尝试走周氏郡望,经河道入莞。那河道是周氏商道,要路引才能进的,众人一窝蜂的打算强进,周氏不堪其扰,索性封了渡口,搞得民怨沸腾。但陆德海是钦命办差,周氏倒很痛快,已经备了船送他即日入莞。只是入了莞后信路不通,下回奏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容胤见此,就重又翻了翻笺箱,里面果然再无莞邦奏报。莞邦地势险峻,河流狭急,舟车不易偏偏却又盛产丝茶,路途虽然幸苦,商人役夫却日日往来不绝。平时入莞的路有两条,一条走官府驿道,需要翻山越岭,车马劳顿月余;一条入周氏郡望走河道,顺风顺水五天即到。那河道是周氏先人自己探出来的,他们百年前就开始做起了丝茶生意,为了不被人抢饭碗,轻易不让外人用河道。因此官府驿道堵毁后,外邦的粮食就再也没路子进莞,要是不开天下粮仓借用存粮,里头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顺畅水路饿死。

        容胤紧紧的皱起了眉,展开漓江河道图,拿朱笔在漓江沿岸标了三个记号。

        他早就想把漓江好好治一治了。可是这条江,他插不下手。

        在上游,有骊原周氏把持水道。修路治河的粮草物资只能从旱路进去,光路上损耗就要十去三四。到了中游南岸,是荆陵隆氏郡望。河道在此年年淤塞,偏偏因为地形的原因,泛滥的洪水全往北岸淹,隆氏高枕无忧,干脆任其淤塞不管。入海口处是沅江云氏郡望,那里临海靠江,是一个绝佳的通商口岸,一旦建成,南北就可以走海路顺畅运输。

        漓江,是九邦的血脉。只要这条血脉打通,整个天下就可以畅通无碍的活动起来。

        御案上的粗大红烛,突然“啪”地爆起了一个烛花,书房里骤然一闪。

        沅江云氏。

        骊原周氏。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技术支持:近思之  所有书籍
    北京时间:2025/10/02 19:1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