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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晨惹恼寇凛,全靠着段小江帮忙,对他自然心存感激。
“是这样的,楚小姐您回京时遭人掳劫,那收钱掳你之人,是我一个同门,被我抓了以后一直关在诏狱里,每日酷刑伺候着,皮都扒了几层,早已知错悔改。如今,大人需要他去完成一项任务将功补过,希望征得楚小姐的同意,放他出来。”
楚谣微微皱眉,因为碍着她的名声,此事不能声张,她父亲不好追究,任由寇凛处置。
想起那姓姜的贼匪来,她依然浑身不自在,但段小江会来征求她的意见,应是寇凛授意的,说明那贼匪已无危险性。何况,放不放人本也轮不到她来做决定。
算是还段小江一个人情,她笑道:“但凭段总旗做主。”
段小江喜笑颜开:“楚小姐的恩义,小江记在心里了。”
说话间摆渡船靠了岸,回到她登船时那处僻静位置。
自她走后一直蹲在岸边的楚箫连忙去扶她下船,见她换了衣裳和发髻,颤着手道:“阿谣,寇大人他……”
“我们遇到刺客,我落水了。”楚谣怕他误会,赶紧解释了下。
……
坐上马车折返尚书府,一路上,楚谣将刚才的惊险讲给楚箫听,某些情节自然跳过,只说寇凛如何如何英勇,一个打十个,尔后道:“那些刺客惹火了寇大人,他答应接手虞清的案子了。”
楚箫却沉默坐着,低头扯玩自己腰带上的玉坠子,没有接她的话。
见他情绪有异,楚谣推他手臂:“哥?怎么了?”
楚箫委屈抬头:“阿谣啊,我近来发现我真是一点儿用也没有,先前被人害进牢里去,现在又将虞清给连累了,偏偏还什么忙都帮不上……”
楚谣安慰道,“此番想害我们的人心机深沉,实力强大,不是我们可以应付的。”
“不是。”楚箫苦着一张脸,摇摇头,“我若是从前多努力向学一些,也不至于事到临头脑子空白,手足无措。”
“现在学也不晚啊。”听他竟有这样的感悟,楚谣心头亦惊亦喜,若真因此有所启发,这一顿牢狱之灾算是因祸得福了。
楚箫耷拉着脑袋,悻悻道:“晚了。”
楚谣连连摇头:“哥,你信我,绝对不晚。”
哥哥自小在学问上的天赋就远远胜过她,她还只会背几句三字经时,他早已背下整本论语,她将三字经背完时,他已能提笔作诗。
可她父亲那会儿负责教导年幼的太子,疏于管教哥哥,让他养成个爱玩的性子。整天和虞清混在一起,虽淘气了些,但凭借聪明功课并未拉下,考核时为了陪虞清一起受罚,才故意乱写一通。
这些楚谣都是知道的,可自从八岁那年两人一起坠楼之后,患上晕血症的哥哥无法再习武,也厌烦起了学业,逐渐从假混变成了真混。
尤其是楚谣可以代替他去念书考核以后,他愈发肆无忌惮,变本加厉。
“罢了,不说了。”楚箫烦躁的摆摆手。
“哥……”
即将回到尚书府后门,楚谣想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继续规劝规劝他,他却拉开车帘,“咦”了一声:“咱们隔壁有人搬进来了?”
楚谣也凑过去看:“不会吧?”
吏部尚书府从前是吏部侍郎府,二十几年了也没有换宅子。据她父亲说,右侧的大宅原本是某个大将军府,因为牵连到了淮王谋反案被抄家,宅子收归朝廷。十来年前被工部侍郎买下,短短三年工部侍郎牵扯上了阉党,又被抄家,还是寇凛亲自来抄的。
实在太不吉利,打退了不少想和吏部尚书做邻居的官商。
但还是很快被人以重金买下,听说买主是位洛阳富商,准备举家迁来京城。但这些年来,仅有几个家仆住在宅子里打理,迟迟不见那洛阳富商上京。
这会儿他们经过,见隔壁常年紧闭的后门居然打开了,门外溜着墙停了好几辆马车,婢女家仆们正进进出出从马车上搬行李。
兄妹俩一直好奇到自家后门口才收回了目光。
楚箫送妹妹归家,还得回锦衣卫衙门去,却被守在后门的家仆拦住:“少爷,老爷吩咐,让您先别急着走,和小姐一起去书房。”
楚谣紧紧一抓手心,询问道:“舅老爷是不是来了?”
“是。”
“糟糕。”楚谣看向楚箫,面色凝重的叮嘱道,“待会儿千万不要乱说话。”
楚箫也显得十分紧张:“是为了虞清的事儿?”
这还用问么?
谢丛琰不理解她为何能在神机营说晕就晕,但一说给她父亲听,她父亲立刻就能明白他们兄妹俩再玩什么把戏。
“爹想收拾虞总兵很久了,好将沿海那边的兵权掌控在咱们自己人手中,站在家族立场,咱俩救下虞清的做法大错特错,活脱脱就是叛徒。”楚谣边往书房走,边小声对楚箫道,“而且寇大人提醒过我,小舅舅或许会猜出虞清女扮男装,此事可大可小,先来探咱们的口风。总之你别说话,一切交给我应付。”
楚箫点头如捣蒜。
两人去到书房外,楚谣敲门:“爹,我和哥哥回来了。”
“进来。”
楚谣被楚箫扶着走进去,瞧见她父亲面色如常的坐在案台后面,谢丛琰则坐在窗下的老位置,脸上瞧不出气恼,只问:“你们去哪里了?”
楚谣道:“哥哥带我去了趟锦衣卫衙门探望虞清,早上小舅舅只给了一炷香时间,太过仓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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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谣垂着眼睫:“老毛病,无碍的。”
“跪下!”楚修宁突然开口,吓了兄妹俩一跳。
楚箫毫不犹豫,膝盖一弯立马就跪下了,揪着两只耳朵道:“爹,我知错了,随便您请家法,我若敢吭一声,我就是您儿子!”
楚修宁看也不看他,指着楚谣:“我说的是你,跪下!”
屋内除他以外,三人皆是一怔。
谢丛琰率先反应过来,沉声道:“姐夫这是做什么?虞清之事与她有何关系?是阿箫去请的寇凛。说起来也怪不得阿箫,是寇凛自己想要插手,不然除了圣上,谁能左右他的想法?我让姐夫找阿箫来,只是想问清楚虞清究竟是不是女扮男装,为何寇凛百般阻挠内廷验明正身。”
果然猜到了,楚谣捏着手,屈膝就要跪下。
谢丛琰准备上前制止时,楚箫先一步跳起来,拽住楚谣不准她跪:“阿谣这腿能跪吗?爹你有气就冲着我来,拖住小舅舅,求寇大人去救虞清,全是我的主意!”
楚修宁气笑了:“你的主意?就你这不学无术空空荡荡的脑袋,你能想出什么主意?”
谢丛琰听的皱眉,楚谣千真万确是晕过去了,为何是拖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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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谢丛琰做出反应,楚谣道:“何必让小舅舅出去,爹您还怕小舅舅知道这个秘密,再添一条把柄么?”
楚谣已经破釜沉舟的决定让谢丛琰知道这个秘密,她要他明白,他是困不住她的。他心目中温柔娴静的深闺女子,从十岁那年起,就终日与一群男子厮混在一起。
她不是一只笼中鸟,从来都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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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谣, 你自己考虑好了。”楚修宁不告诉谢丛琰这个秘密, 绝不是怕什么把柄。
楚修宁一直拿捏不住他的性格, 隐隐觉得他外表冷漠,内心实则是个极易狂躁的疯子, 猜不出他会怎么做, 还是瞒着他比较好。
但若女儿想说, 他也不阻止,只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护她。
楚谣没有半分动摇, 也不回头去看谢丛琰:“小舅舅, 你知道我为何会有头晕和嗜睡的毛病么?知道今日我是怎样在你营中说晕就晕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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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得从我和哥哥当年坠楼说起……”
她娓娓道来, 轻轻语调下讲述的是一个荒诞至极的故事。
谢丛琰哪里会信, 但一瞧楚修宁镇定的表情,根本由不得他不信。一时间, 整个人陷入呆滞之中, 双眼慢慢失去焦距。
“所以,从前京中盛传的第一才子是我, 诗画双绝也是我,三年前因为与哥哥之间的特殊感应忽然消失,不得不放弃殿试,不然我必定连中三元, 入朝为官。”这些曾令楚谣颇为骄傲的成绩, 近来愈发索然无味,“而我这些努力,只是想替父亲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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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再将这话说出来,阿谣,你觉着讽刺么?”楚修宁打量谢丛琰一眼,继续与楚谣的话题,“你大哥不懂正常,你也不懂抓死虞清对于我们的意义?”
楚谣当然懂得:“爹,但那是虞清啊,这一次也是为了哥哥才会中圈套,眼下最重要的是抓住那个幕后黑手……”
手指点了点桌面,楚修宁缓缓道:“案子自有人去查,我只知她是虞家军的少帅,而虞家军是袁首辅一派,我若有个行差踏错,虞家必定会在袁党弹劾我的折子上署名。以你爹今时今日的官位,一旦被攻讦获罪,可不是丢官那么简单。隔壁工部王侍郎被寇凛抄家那年,你也有十二了吧。王侍郎的几个儿女,小时候你也认识,抄家以后儿子被发配充军,没到地方就不明不白的死了。女儿则入了教坊司,沦为供京中权贵们随意亵玩儿的官妓,得年满三十方能赎身……你在怪你爹狠心之时,可曾想过你爹若狠不过别人,你兄妹二人何去何从?”
“我……”指甲陷入手心里,楚谣低头不说话。
她知道她父亲说的都对,对政敌是绝对不能留情的。但这个人是虞清,她实在做不到,实在是做不到啊……
“如此感情用事,立场不定,还想入朝为官,助我一臂之力?”楚修宁说话时,表情与语气皆是淡淡,“我以前就说你够聪明,是一块儿读书的好料子,却也只适合读书,你还总是不服气,说我瞧不起女子……”
楚谣心中痛苦,父亲这番话,着实令她难堪又惭愧。
楚修宁喝了口茶:“等忙过这阵子,爹得多用些心思给你找个婆家,省的你遭贼惦记,也省的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见楚谣被训斥的微微发抖,眼眸里氤氲起薄薄的水雾,楚箫拳头一攥,怒上心头,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您说够了吧,您入朝为官是我们兄妹俩逼您的吗?明明是您自己野心勃勃,整日里争权夺势阴谋算计,竟还冠冕堂皇说是为了我们?这个黑锅我们可不背!”
楚修宁一口茶差点儿喷出来,怒道:“你个逆子说什么?!”
楚箫豁出去了,指着他爹骂道:“说您是个结党营私陷害忠良的大奸臣,听不懂吗!”
这祖宗!楚谣惊的三魂去了两魂半,赶紧去捂他的嘴:“哥,你疯了?”
楚箫强硬的挣脱,反抓住楚谣的手腕,瞪着案台后瞠目结舌的楚尚书:“您整天说袁首辅奸贪,寇大人奸贪,您自己又比他们强到哪里去?不,袁首辅我不清楚,但您比着寇大人差远了,起码寇大人知道虞家军一乱,沿海百姓将会遭殃。您呢?您就只想着沿海的兵权会落到谁的手里,就您这样狭隘的心思,竟还身为太子授业恩师,门生遍天下,日后真让太子登基,您当上首辅,我看咱们大梁离灭亡也不远了吧!”
“你……”楚修宁险些气晕,抄起桌上的镇纸就朝楚箫砸过去!
楚谣赶紧转身抱住他,想要替他挡下。
但那镇纸并没有砸过来,她转头,瞧见谢丛琰背对着她,站在她与父亲中间的位置,果然是被他给接下来了。
谢丛琰随手又将镇纸扔回桌面上,没有说话,转身朝门外走。
楚谣喊了一声:“小舅舅。”
他已经打开书房的门,闻言脚步顿住。
“关于虞清……”
“抓她是你父亲的意思,我不过听命行事。”谢丛琰撂下句话,径自走了,连门都没有关上。
楚谣感觉不出他的情绪,也没有时间感觉,因为她父亲起身绕开案台,颤着手从柜子里抽出一条鞭子,皙白的脸气成了红面关公,一副要将楚箫往死里打的架势。
“爹啊。”楚谣急的掉眼泪,想跪下求饶。
“跪什么跪?谁跪都轮不到你跪!”楚箫死死拽住她,将她拽出门去,朝远处的家仆厉声喝道,“来人,将小姐送回去!”又指着楚谣,“回房里休息,听话,非要留下来的话,就等着看我把爹气死!”
楚谣可以感应到他的愤怒,却从未见过他这样强势的一面,强势的令她不知所措,心里明白自己今日是拦不住他了。
“啪!”
等家仆将楚谣送走,楚箫猛地摔上门,绷着唇线回来硬邦邦跪下。
楚修宁的鞭子还没挥出去,他仰着脸冷笑:“您不能打我,打出血来,我可就晕了,您准备打阿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