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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采萍冲着寒香说的方向望去,果然见董氏正冲着自己微笑,想来是采芹已经将消息递了过去。
江采萍也和蔼一笑,又冲着董氏身后望去,果然见一位容貌娇艳的女孩低着头扒着果子。饶是江采萍在后宫之中见过这样多的美人,也不禁为之心神一震。
“董氏果然好容貌呢,采芹还真有眼光。”
寒香在一旁轻轻说道,“奴婢也觉得这仙芝姑娘美貌非比寻常。如果说娘娘是梅精,那么这仙芝姑娘就象水蜜桃成了精似的,教人垂涎欲滴呢。”
江采萍轻轻把手帕甩在寒香脸上,嘴上啐道,“哪里来的这些浑话。”
寒香不以为意的吐着舌头笑了,江采萍才说道,“看归看,可别忘了另一件正事。”寒香点点头,“娘娘放心吧,都安排好了。”
江采萍的眼光轻轻掠过人群中正与人笑谈的赵静雅,嘴角微微扯动。
第34章 静雅失子
席上, 一道道菜与甜食瓜果流水一般呈上。众人用的正欢, 武贤仪出言道, “陛下果然是把尚食局最好的厨子都找来了,亏得是梅妃娘娘才有这样大的面子。”
馨婉仪如今与武贤仪颇有些同仇敌忾的意思, “这话不错, 咱们满宫之中谁又能比得上梅妃娘娘呢。”这样看似夸耀的话语却含了浓浓的醋意。
江采萍依旧是平平淡淡的样子, 一言不发。倒是华妃听不下去说道,“梅妃话少, 这才显得人金贵。”华妃的言外之意是武贤仪与馨婉仪话多才显得人低贱。
在座的各位命妇听了也不由得笑出声来。王采女听了替馨婉仪愤恨不平道, “华妃娘娘打理六宫, 每日说的话比咱们吃的米都多。如此说来…”
王采女的这话就显得颇为直白了, 而她以采女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是僭越。
当初馨婉仪之所以将王采女纳入麾下,也是因为这样有貌无脑的人更好把持。但有时太没有脑子, 也让馨婉仪颇为头疼。
此刻这样的话说出来, 华妃不怒反笑。未待说话,就听馨婉仪说道, “娘娘,王采女最近神思倦怠,总是这样胡言乱语,还请娘娘不要见怪。”
华妃一脸优雅的说道, “噢, 是么?那王采女可要给我讲讲为什么要神思倦怠?难道是我这个打理后宫的,哪里做的不周到?”
大殿之中,方才的喧闹之声已然不见。华妃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上, 王采女这才意识道自己又说错了话。只是大殿之上人多,王采女又一向颇为得宠,此刻也放不下面子出口求饶。
说到底,不过是华妃在陛下面前不受宠,所以许多妃嫔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众人仿佛已经忘了此时是江采萍的生辰。
见境况尴尬,江采萍柔声说道,“陛下想来快到了。王采女言语无状,冒犯华妃娘娘。寒香,按照宫规,如何处置呢?”寒香恭敬答道,“启禀娘娘,按照宫规,须执杖刑二十。”
江采萍的双眼波澜不惊,眼神却望向赵静雅,“在宫里,不管是犯上僭越还是有伤人害人的心思,都是需要接受惩罚的。既然敢说敢做,就别害怕承担后果。”
江采萍的这句话表面上是说给王采女,实际上却是说给赵静雅听。
赵静雅此刻果真惨白惨白的一张脸,双手紧紧拧着自己的帕子,仿佛江采萍的一眼已将自己看透。江采萍见到赵静雅的表情,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华妃转头说道,“倒是我不好,没事在这和她计较什么,平白惹得你生辰也过不好。”
江采萍和颜悦色回道,“姐姐别多想。不过是个蠢丫头罢了。来人,上杖刑,赏王采女。”王采女这时才想起来求饶,然而已经为时太晚。
殿中的命妇们皆一言不发的看着这一场好戏。华妃素来知道江采萍说一不二的性子,而江采萍此举更是在替自己立威,所以华妃自然不会阻拦。
木棍打击在王采女身上,王采女的呼救声与噼啪的打击声交织着传入众人的耳中。
饶是诸位命妇见多识广,却也没见过这样皮开肉绽的场景。而这一切落在赵静雅的眼中,仿佛都是在杀鸡给猴看,而自己就是那只被吓得恐慌极了的猴。
大殿之中,宴舞继续。赵静雅却如惊弓之鸟一般,坐立不安。突然,一阵腹痛席卷而来,仿佛如滔滔江水要把人淹没。
赵静雅睁大双眼盯着自己隆起的腹部,惊慌的喊叫起来,“救命啊,痛,好痛。”周围的命妇知道这是太子身边得宠的良娣,连忙起身搀扶。
江采萍不慌不忙的起身,“这是怎么了?”华妃惊慌道,“仿佛是胎儿不好了。”
华妃连忙吩咐左右去请医女,却听得江采萍说道,“赵良娣倒真是胆子小,想来是我方才惩罚王采女给吓着了。这可怎么是好,我可是要向陛下请罪呢!”
华妃望着江采萍说出这一番言语,心下顿时明白。此番事,如果陛下怪罪下来,自己和梅妃作为执掌宫权之人,自然逃不了干系。而江采萍的这番话语则给了华妃提示。
只要两个人都把原因说成赵良娣胆小不经事,自然罪责就小些。更何况梅妃如此受宠,陛下想来也不会因一个良娣的孩子而与她多加计较。
江采萍会在每一个重要的场合请来医女,安安静静的坐在后殿守着。这个习惯总会发挥很大的作用。
此刻,医女跪在地上,一字一句的对李隆基说,“赵良娣因受惊而小产,恐怕此胎保不住。而且良娣身子受损,恐怕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医女小心斟酌着言语,唯恐李隆基发火。
听到这样的话语,江采萍和华妃赶紧一齐跪了下来。华妃说道,“陛下,是我和梅妃妹妹责罚宫人不妥当,这才吓着了良娣。请陛下降罪。”(华妃是正一品夫人,江采萍只是从一品妃位,因此华妃位分更高。)
然而太子早已有嫡子庶子不少,所以这样的事说不大也就不大。更何况不过是一个没有门楣的赵静雅,谁又会真正把她放在眼里呢。
所以李隆基到底也不会怪罪,只不过碍于太子的面子,过来应付一眼罢了。
馨婉仪见殿里的血腥气重,江采萍和华妃更不便说话,于是出言道,“陛下,夜深了。您不必在此耗费精神。这里距离披霞殿最近,不如您去妾的披霞殿安歇,妾也好做一些给您做些您最爱吃的芙蓉点心。”
李隆基望着馨婉仪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萍儿,你的生辰过得不好,择日可以再补。良娣这里你们先守一会,无事明日就送她回东宫去吧。”
赵静雅躺在床榻上,望着来来往往的宫人医女,听见殿外依稀传来的声音,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孩子保不住了。想起大殿之上,江采萍冲着自己说的种种话语,她知道自己是被江采萍所害。
她很想起身控诉自己是被江采萍所害,但她知道这后宫是江采萍的天地,不会有任何证据留给自己。
她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如今太子对待自己已不复当初的热情,而这个孩子正是自己以后立足的根本。
大殿之中红色的滚雪细纱此刻看上去显得格外刺眼。赵静雅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受惊而小产,可她不理解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来之前,她清楚知道江采萍是想对自己不利,所以她特意找了东宫里一个同样有孕但是还不显怀的小丫头陪着自己。
但凡吃食,必须她尝过自己才动筷,而且她始终跟在自己身边,自己所经历的她也都经历着。为什么自己还是中了计,而她却安然无恙呢?
赵静雅这样想着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内室的人已经走光了。帘子一掀,一股冷气让赵静雅打了个寒颤,原来是寒香用手撑着帘子请江采萍走了进来。
江采萍依旧是平淡的神情,眉目间却含了一丝戏谑。“你是不是在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小产?”赵静雅强撑着自己坐了起来,她抓紧了被角,“我的人呢?惠儿呢?采儿呢?”
寒香听见采儿一句,不禁怒道,“娘娘的名讳也是你的丫头可以叫的?”
江采萍扑哧一声笑了,“采儿?果然是好名字。想来是赵良娣亲自取的吧。”赵静雅面上泛红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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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儿去找太子了,惠儿仿佛是不愿意为赵良娣做事了,说是要留在宫里,求娘娘成全。”
江采萍故作不解的说道,“这是为什么呢?噢,我明白了。想来是赵良娣的甘松香香囊致人无孕一事,惠儿也知道了。”
赵静雅惊慌的望着江采萍,“你,你知道了?”
惨白的脸色配上惊慌的眼神,让赵静雅看起来面目可怖。“我知道了,馨岚也知道了。”赵静雅的惊慌混杂着愤怒,“所以你就要害我的孩子?让我也失去孩子?你好狠毒的心。”
江采萍不由得哈哈大笑,“与你所做的相比,我做的不过是十中一二罢了。”
“可惜,我找馨岚开诚布公的谈过。我早已和她说了这些事非我所为。馨岚虽然单纯不解人事,但她也不是傻的。”江采萍不愿再直视着赵静雅狠毒的眼神。
寒香在一旁睁着圆目问道,“我家娘娘从来不曾得罪于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害她?”
“你不曾得罪于我?你可知道,陈安庭至今都不曾忘却你啊?”寒香戏谑的笑笑,“太子良娣竟然还惦记着当初的夫婿?”
赵静雅冷冷笑道,“你们以为我是自己投怀送抱的吗?是安庭与太子饮酒取乐,醉酒说错了话,唯恐太子怪罪他。所以才想出这样荒唐的主意。我,不过是棋子,是玩意儿罢了。”
江采萍没料到事情竟有这样的原委,她不禁想起自己与李隆基的相处,自己何尝不是个任人取乐的棋子呢?江采萍心里这样想着,嘴上不由得叹息道,“可惜你一片赤诚,陈公子却这样辜负了你。”
赵静雅一脸恨意道,“你少在这假惺惺的。来长安的路上,安庭处处对你嘘寒问暖,对我却不闻不问,我这才知道他心里都是你。这叫我如何不抓狂?江采萍,如果不是你,安庭心里怎么会没有我?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像现在这个样子。我每天只能望着自己的夫君却不能再交谈半句,我每天都拼命迎合着太子唯恐自己失宠。如今,你又害我没有孩子,江采萍,你好高的手段。”
第35章 送子观音
“手段?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罢了。你带着有孕的采儿过来, 以为她事事替你先做, 你就不会有事?赵静雅, 这后宫之中无处不是我的眼睛,无处不是我的手。
致人不孕小产的不仅仅只有麝香, 还有马齿觅、生蒲黄、红花、山楂等等不计其数。我饱读医书, 难道还不如你吗?今天的事, 你大可去细细查问。你放心,我的人做事, 干净利落的很。”
赵静雅的双眼早已通红, 她声嘶力竭的喊道, “江采萍, 太子不会放过你的。你有胆量就杀了我,太子会替我报仇的。”
赵静雅手中的锦被已经撕扯的变形。江采萍轻轻的抚平上面的褶皱, “我不让你死。就让你这样活着。你必须好好活着。这样才有人知道, 惹上我江采萍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太子会登基的。等老皇帝死了, 我倒要看看太子怎么处置你!”江采萍听着赵静雅怒不择言的话语,用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那我们就要走着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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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她抬起头,见澈芳眼角的皱纹更加浓密,不禁心中有些不忍。
“澈芳, 这几年你实在辛苦。等过些日子,我求梅妃给你放出宫去吧。”澈芳摇摇头,“老奴哪里也不去。”
吴馨岚瞧着冷冷清清的内室,不禁苦笑道,“如今咱们这与掖庭冷宫有什么区别。你何必巴巴的守着我。”澈芳长叹了一口气,转身不再说话。
深宫如花海,帝王任折之。宫中不仅只有吴馨岚一个盛年凋零的女子,更有无数人连李隆基的相貌都没有见过。
世传,李隆基的后宫之中加上宫女共有4万余人。这四万余人中有的终生劳作,有的是被临幸一次便被弃之脑后。江采萍,不得不说是其中最幸运而又最不幸运的女子。
“娘娘,您瞧,这是我亲手做的甜雪,里面还拌了您最爱吃的板栗果仁,您快尝尝好不好吃。”寒香蹦跳着端了盘子进来,后面跟着的小丫头则端着舞马银壶配马首玛瑙杯。
江采萍笑笑,“年纪越大,倒是越不稳重了。”说着,放下手里刚写的一首诗。
寒香接过小丫头的酒水,摆摆手让她退下,这才神神秘秘的说道,“娘娘,这是郡夫人董氏送来的清风酿。”江采萍伸手接过,轻轻嗅了一嗅。
“清洌幽微,似春日晚风。果然是极好的酒。看来董夫人已经做好准备了。”
“是,娘娘。咱们这边也做好准备了。您放心,一定让陛下念念不忘。”
江采萍悠悠一笑,“董夫人若是知道我请仙芝入宫是想让她做亡国祸水,她一定不会这样大方。”
“瞧娘娘说的,还不是董夫人人心不足,爱慕荣华才主动求着您进宫的。不是您,也会有旁人帮她。您不必挂怀。”
江采萍道,“这些人都是一样的性子,我有什么可挂怀的。只不过,那个董仙芝你可曾试探过了?确定是能事的吗?”
“按着娘娘您的意思,得是个相貌妖娆又聪明多情,且得是个欲壑难填的主儿。这董仙芝的相貌是不必说的,从眼神里也能看出是狐媚的。只是虽说聪明劲是有,但到底不是人精似的通透。”
江采萍点点头,“这样也就罢了。我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这只是咱们的谋算,还不一定怎么回事呢。到底还是咱们底子薄,成事难啊。”
寒香若有所思的低着头,似有难言之隐的说道,“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娘娘。”江采萍不以为意的道,“咱们有什么说不得的事,你且说吧。”
寒香抬头道,“娘娘,您吩咐公子去查徐盟主的事,有一些下落了。”
江采萍立刻不复方才不以为意的神色,焦急的盯着寒香道,“你说什么?你快说,怎么回事?”
寒香坐下来,一句句说道,“公子打听到,那日陛下派了不少武士去杀徐盟主。徐盟主因为并没有带太多的人马来长安,所以难敌武士。”
“那么最后呢,最后怎样?”
“公子只打听到武士们对徐盟主穷追不舍,公子还说,武士们回来面圣的时候,只呈上了一个墨色暗梅的袍子。至于其它的,咱们就不知道了。”
江采萍想起自己那日在大火中披过的袍子,虽然因破败而被自己拂落在地,可徐陵川依然视若珍宝的捡了起来。她刚刚提起的心又深深的沉到了海底。
他那样爱重那个袍子,想来是不会轻易舍弃的吧。自己如今,竟不知是应该心存一丝期望,还是学会遗忘。
未待江采萍多思,外面小丫头轻轻扣着窗棂说道,“娘娘,惜美人身边的澈芳姑姑过来了。说是有要事求您呢。”
寒香连忙替江采萍拂去眼角的泪花,“娘娘,您可要见一见?”“让她进来吧,也许馨岚有事。”
来仪殿中,江采萍披着一件鲛绡纱衣卧在榻上,榻的四角各放着一个赤金暖炉。地上一个大大的盘云火炉烧着无烟的木炭,木炭用龙涎香浸过又晒干,故而燃烧起来具有一种别样的香味。
榻前的悬木上,垂下流珠银丝纱帐,显得帐后的江采萍朦朦胧胧,抚媚动人。
澈芳一进内室,扑面的暖意让她面上一热。她望着古朴雅致的来仪殿,不禁感叹同样是妃嫔,为何有着天差地别的境况。
此刻是寒冷的冬日,惜美人的含光殿中因为没有李隆基的光顾,又没有主位娘娘替她做主,所以内侍局难免有所亏待。含光殿终日的温度甚至让澈芳年迈的双腿更加疼痛。
澈芳在心底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才向江采萍施礼说道,“娘娘,老奴今日贸然前来,是恳求您一件事。此事对您来说,是举手之劳。但对于我和惜美人而言,却是终生的恩德。”
江采萍才平复好自己的情绪,语气上难免重了些。“有什么话姑姑就说吧,别藏着掖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