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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奇怪,万春那样得宠,母亲竟然仅仅是个美人?”寒香道,“这个奴婢也打探过,仿佛是因为年轻时做事不谨慎,被贞顺皇后说过永不准晋封的。”
江采萍点点头,“这样看来,我们的皇帝对于贞顺皇后当真是十分敬重呢。”寒香望着江采萍含义颇深的眼神,会意的点点头。
公元742年秋日,馨婉仪诞下一子,取名玭。此后,馨婉仪更加得宠。而宫中,此刻却出现了一阵流言。宫人纷传贞顺皇后的死与惠妃有关。
惠妃听到传言大怒,有心去找馨婉仪商量对策,无奈馨婉仪未出月子脱不开身,惠妃只好罢休。但这样的疑云,虽然动不得惠妃,但是到底在李隆基的心里留了个疑影。
不久,便是馨婉仪之子的百日宴。因为婉仪已经是很高的位分,故而少不了众多的妃嫔登门道喜。江采萍也不例外。
只是她不仅带去了厚礼,更道人多手杂,为避皇子有损,特意带了一位医女时刻在殿内盯着。
馨婉仪无理由拒绝,只得应允。待到诸人拿出贺礼之时,殿内登时如街头贩市一样热闹。惠妃的礼自然不轻,华妃也不会在这样的场合输人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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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待惠妃说话,华妃自顾自说道,“这块玉枕来历可广着呢。最初原本呀,是咱们惠妃妹妹的陪嫁,而后因为惠妃妹妹和当时的赵丽妃关系匪浅,就送了赵丽妃娘娘。
后来咱们的贞顺皇后日夜不得安眠,赵丽妃娘娘边送了这块玉枕给贞顺皇后。可巧的是,贞顺皇后走之前,把不少珍惜玩意都给姐妹们分了。我当时就正巧分到这块玉枕。”
馨婉仪听得是遗物,已经心中不爽,但既是皇后的遗物,便只好按捺住心绪,脸上依然是款款笑容。华妃复说道,“馨婉仪最爱香料,这块玉枕的味道又极难调制,所以我便把这玉枕借花献佛,送给婉仪。”
未待华妃说完,旁边的医女已是变换了神色。她极严肃的望着这块玉枕,细细的闻着空气中若隐若无的味道。
馨婉仪一见笑道,“医女这是怎么了?哪件礼物有什么问题吗?”说话间李隆基已是下朝过来,见殿中气氛似有凝重,便出言问道,“爱妃这是怎么了?”
馨婉仪觉察到事情不对,正要出言说无事。就听见惠妃大剌剌接道,“华妃送的礼物医女说不妥呢。”
华妃听言面上登时雪白,“陛下,臣妾不知啊。”李隆基望着馨婉仪娇小精致的面容,又看着孩子沉睡的模样,出言道,“医女你说,怎么回事?”
医女接过玉枕细细打量,又闻了片刻,才跪在地上,“启禀陛下,玉枕之中的香草之中有一味是浣花草。此草如果闻的多了,便会导致神志不清,神思颠倒,心情反复无常。”
华妃跪在地上道,“陛下,此物的来历妾方才已经与诸位姐妹讲过,原本此物是赵丽妃娘娘与惠妃娘娘送给仙逝的贞顺皇后的呀。”
惠妃心中这才意识到,此事恐怕与自己有关,然而已经是来不及了。
李隆基听言惊道,“惠妃,可有此事?”惠妃见李隆基眼神含怒,忙双膝跪地求饶道,“臣妾没有啊,陛下。是华妃陷害臣妾。”
馨才人用眼神制止了惠妃,说道,“陛下,妾倒是觉得此事没这么简单呢。此物若真是妾当时送给贞顺皇后,以皇后身边的良才济济,怎会贸然使用,丝毫不察呢?”李隆基果然微微点头。
江采萍一言不发的坐在殿中,此刻拿着眼瞧了医女。医女会意道,“陛下,老奴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李隆基点头允了,医女才说道,“陛下,此浣花草与寻常之物不同,此草在鲜嫩之时是无味的,只有风干数年后味道才渐渐散发出来。所以,臣今日才这样快的辨认出来。”
李隆基只绷着脸,一眼不发。
馨才人见事情有变,知道此时自保要紧,也不敢替惠妃求情,只得闭口不言。
武贤仪素来不喜惠妃做事狠辣凌厉,见状出言道,“妾依稀记得,此物是姑母仙逝之前几月获得的,姑母视如珍宝,日日都枕着。想必陛下也有印象。姑母原本性情温和,后来做出那样的事,焉知不是这枕头的缘故呢?”
李隆基的面上神色莫测,他想起那个陪伴自己多年温婉明媚的女子。而今,他的年纪大了,身边的人却总是这样的算计着她。
他多怀念那个曾经陪伴自己年轻过的女人。他望着眼前眼花缭乱的这些人,她们的衣服五颜六色,她们的发钗炫彩夺目。李隆基只觉得眼前晕眩得很,他很想闭上双眼睡过去。
“陛下,陛下。”他听见殿内的一群人慌张的叫着。每个人都走到自己的身边,推着叫着。
眨眼之间,只有殿中远远的有一位身着紫衫的女子,一动不动。真奇怪,她为什么长得和贞顺皇后那样像。李隆基未待多想,已经晕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南熏殿中。床榻边上,是一碗汤药的余渣。“来人,来人。”他嘶哑的喉咙唤着。高力士很快从旁边走过来。
“陛下,您醒了。您可吓坏老臣了。”
“高力士,御医怎么说?”
“御医说是忧思过度,血气上涌所致。陛下,您可得保重身子啊。过去的事,何必跟自己身子过不去呢。”
李隆基无力的摆摆手,“我没事。”高力士这才放下心来,又小心问道,“那惠妃娘娘那?”
李隆基深吸一口气说道,“惠妃这么多年也折腾了不少事。看在琰儿的份上,贬惠妃为才人。再赐封号德,就让她日日用这个封号来反思自己,终老掖庭。”
李隆基又说道,“把梅妃叫来,让她侍疾。”高力士答是。
来仪殿中,江采萍正写着大字“娘娘,南熏殿来人说让您去侍疾呢。娘娘,您说,会不会是陛下发现了什么。”江采萍放下笔,只见纸上写着四个大字,“遇人不淑”。
寒香赶紧把纸卷起来,“娘娘,这字被人看了是要误会的。”江采萍哦了一声,“那便烧了吧。陛下什么都不会发现的。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漏洞。惠妃不过是自食恶果罢了。”
“那陛下为什么突然叫您侍疾呢?”江采萍一边换了外衫一边说道,“因为那天我穿的是贞顺皇后的旧衣。是华妃娘娘亲自找出来的。睹物思人罢了。”
寒香这才点点头,又抬头道,“娘娘,您这是要争宠?”
“自然了。不争,难道任人刀俎么?我除去惠妃,馨婉仪第一个坐不住。所以此刻,我必须先保证,馨婉仪不会拿到宫权。”
寒香低着头道,“娘娘,冬蕊若是知道,您为了给她复仇,这样奋不顾身,她恐怕也放心不下您。”
江采萍望着寒香道,“寒香,我不仅仅是为了冬蕊。我也是为了我自己。”
寒香不解的望着江采萍,江采萍笑道,“寒香,我原本的人生既是毁于我自己,也是毁于高力士,更是毁于咱们的这位好陛下。你说,谁赔我的人生呢?”
说话间,衣钗已穿戴好,江采萍乘了轿辇缓缓至南熏殿。迈入南熏殿以后,李隆基正卧在榻上,面色泛白。这是在冬蕊去世后,江采萍第一次正面李隆基。
李隆基拉过江采萍的手,“你是不是还在怨朕?那天,朕是吃醉了酒。后来,我也没想到那丫头有那样大的气性。”
“妾不会怨怼陛下。陛下国事劳碌,后宫自然是您的天下。您自然可以随意而为。”李隆基笑着拍拍江采萍的手,似乎相信了这番违心的言语。
于是,江采萍在南熏殿中侍疾半月。半个月后,江采萍受命与华妃共同打理六宫。至此,江采萍与华妃彻底的站在同一条战线之上。
而馨婉仪与卢美人虽受宠,终究因没有宫权而显得势单力薄。而武贤仪,依旧因其是贞顺皇后的侄女,虽说恩宠差些,而在待遇上始终不受冷待。这样平静的时光维持了足有半年。
在这半年的时光中,江采萍在宫中遍植人手。从尚食局到太医院都有不少江采萍的亲信。而在朝堂之上,江采萍的弟弟也权势日重。
正当江采萍想着手办理冬蕊一事时,却被后宫之中的一件事打破了平静局面。
第29章 万春求嫁
自从万春公主知道江采萍与徐陵川一事后, 便再不与江采萍来往。江采萍到这个时候, 也知道万春公主应当是知道了她与徐陵川的前情往事。
江采萍明白, 这样的事从来都是越描越黑,所以只跟万春公主传过几次话, 说清此事后便不再多加解释。
原本以为万春公主能够体谅自己的心思, 却没想到谁遇到个情字, 都是想不通的。于是二人的关系就这样恶化下来。
而令江采萍震惊的是,万春公主在时隔半年之后, 突然提出要嫁给徐陵川。
最先来找江采萍提这件事的是杜美人。仿佛是日子过得并不愉快, 杜美人的眼角早早爬上来皱纹, 但说起话来却是十分的柔声细语。
“本来早该拜访娘娘, 只是戴罪之人不宜出门,还请娘娘见谅。”
江采萍见杜美人年纪颇大, 不由得十分可怜, “早知宫中郭顺仪与娘娘是真隐士,我哪里会怪罪呢?能劳动美人亲自过来, 想必只有万春公主的事了。”
“娘娘耳聪目明,春儿早说过,与娘娘是旧交好友。而今又有娘娘把持着宫权,所以此事我自然要来找娘娘商议。”江采萍点点头示意杜美人继续说。
“万春的意思是非要下嫁给一个江湖人物。那人是谁, 娘娘想必也知道。今天我来, 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万春让我给您传话,说若是您还认万春这个好朋友,就帮她成就姻缘。否则与您, 便不复相见。”
江采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另一半呢?”
“另一半的原因是妾想求娘娘阻止此婚事,万万不能让公主下嫁。”
江采萍问道,“哦?美人为何要这样说呢?”
杜美人一脸诚恳说道,“一来这公主下嫁江湖中人实在是有辱皇室,更何况会为陛下所不喜。二来,江湖中人风霜刀剑,公主倒是不会有事,而那人要是有个万一,公主岂不成了孤家寡人。”
江采萍点点头,“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美人果然是慈母心思。”
杜美人苦笑道,“妾一无所有,只有这一个女儿了。难道还能眼见她跳进火坑里吗?”
“只是,我听说万春已经去求了陛下,陛下虽没有答应,但是也没有不答应。我说句不中听的,陛下子女这样多,纵容几个又有何妨呢?”
江采萍话音刚落,却见杜美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妾一生就这一个女儿。如今娘娘是皇上心尖的人,只要娘娘出马,事情自然是会解决的。妾求您看在万春与您还算交好的份上,不要让万春嫁给那人吧。”
杜美人并不知道,这一番话句句都戳在江采萍的心口上。江采萍有心让徐陵川娶得娇妻,可她何尝不知道,徐陵川望向万春的眼神根本没有爱意。
更何况,皇家勾心斗角,让他牵扯进来,无疑是推他进火坑。
而对于万春而言,的确嫁给这样的人,更是百害而无一利的。江采萍心里一边这样谋划着,一边却似在火上煎熬。为什么自己会这样难过呢?
杜美人只以为江采萍是在犹豫此事对她而言有什么好处,并没有想到江采萍心中想的是徐陵川。
杜美人跪着向前行了两步,“娘娘,此事若能否决,妾以后唯娘娘马首是瞻。若是不能成,只要娘娘替万春说了这句话,费了心力,妾也会当牛做马回报娘娘。”
江采萍这才收回心神,连忙扶起了杜美人。“你放心吧,此事我会尽力为之。不为别的,就为万春是个好姑娘。”杜美人感激涕零的点点头。
江采萍又叹道,“你是万春的母亲,如果此事因为你而使婚事不成,恐怕万春会嫉恨你,到时候母女生分就不好了。如果万春到时候要怪,就让她怪我好了。就说是我没帮她,或者说是我劝陛下同意此事。”
杜美人没料到江采萍如此细心周到,不由得更加感动,连连又表忠心又立誓言。江采萍又哄了半晌,这才劝好。
既然承诺了别人的事,自然就要办好。因为是初春时节,江采萍裹了厚厚的红绒披风,手上端了一瓮红枣银耳羹,乘了暖轿便去南熏殿。
好巧不巧,正赶上馨婉仪在殿中侍候着李隆基用膳。江采萍见桌上菜色偏咸辣,这才把红枣银耳羹拿出来。
馨婉仪见了神色如常道,“到底是梅妃娘娘对陛下最有心。直到陛下吃的咸了,就送一些甜食过来,倒显得妾不知道怜惜陛下身子了。”
李隆基正要出言替江采萍说话,却听得馨婉仪复说道,“妾倒是不知,梅妃娘娘在这南熏殿安插了多少人手,才能把陛下的饮食起居都了解的这样清楚呢?”
原本馨婉仪不是这样明刀子明枪说话的人,只是而今的形式对她不利,索性不如挑开关系,让人看见自己与梅妃不和,这样万一自己出了事,人们自然第一个想到梅妃。
此刻,这句话果然起到效果,李隆基的眼神颇有些探寻的意味。江采萍不慌不忙的微微一笑,“这红枣银耳羹是妾昨晚上就开始熬的,因为隔夜放着,银耳才有粘稠糯滑的口感。妾难道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么?”
李隆基果然神色如常的笑笑,拉了江采萍的手,示意她坐下。从别人的角度看来,李隆基此刻左拥右抱,真是好不自在。
江采萍陪着李隆基用完膳,馨婉仪便坐在一边开始一言不发的绣花。江采萍便在另一边帮李隆基研墨。江采萍本不想在馨婉仪面前提起万春公主一事,但又恐夜长梦多,再出变故。
于是她坚定了信心出言道,“陛下这墨真好。不像我和万春画画时候用的那些,说是黑墨,却黑的一点也不透亮。”
李隆基一笑,“想要东西就直说,朕赏你就是了。何必拐弯抹角的又扯上春儿。”
江采萍不好意思的一笑,“妾不过是想帮着万春添置嫁妆罢了。”李隆基果然皱起眉头,“万春是到了年纪,是该好好找人家嫁了,省得天天闹腾来闹腾去的,惹朕不痛快。”
江采萍装作不解的样子道,“这话是怎么说的,陛下不是最疼万春了吗?”
李隆基在水里浣着手,说道,“前几天哭着闹着和我说,要嫁给一个什么光明盟的盟主。你听听这名字,乱党贼子。”江采萍掩住心中的情绪,问道,“陛下您怎么说?”
李隆基随手将擦过手的丝布一扔,说道,“春儿哭闹的厉害,我只说头痛就把她撵走了。昨天,我派了武士去杀了那个盟主,今天想必该回来复命了。如此,春儿哭过闹过也就无妨了。等过一段时间,再找好夫婿不迟。”
后面的话絮絮叨叨,江采萍一句也没有听进去。那一句“我派了武士去杀那盟主”,让江采萍的心中仿佛如雷炸开。
她努力的憋住眼泪,强自镇定道,“如此,甚好。春儿还小,多留几年更好。”好在李隆基正在写字,并未把江采萍的神色放在眼里。江采萍抓紧了手中的帕子,心中恨极了李隆基的帝王之怒。
馨婉仪在另一旁把江采萍的不悦神色收在眼中,只以为是江采萍想替万春撮合此事。于是放下手中的绣架,出言道,“咱们的万春公主是何等的尊贵,怎么能嫁给一个市井匹夫呢?陛下做事真是圣明,既不会让万春做出有辱皇室之事,又让长安少了一个叛乱匪徒。”
李隆基闻言果然哈哈一笑。馨婉仪却犹嫌不足,又补道,“您说呢?梅妃娘娘。”
室内因馨婉仪的熏香而显得花香浓郁,江采萍只觉得满鼻的梨花气息让她心中烦闷。原本日日对着李隆基就已经是强忍恨意,偏偏馨婉仪这样咄咄逼人。
“陛下行事自然是咱们妃嫔不该置喙的。”一句话让馨婉仪的脸色颇为尴尬,而更令馨婉仪害怕的却是江采萍抬头时一个绝望而清冷的眼神,像一道寒月光,让人心生颤栗。
二人这样你来我往的几句对话,已让李隆基觉得不耐。他总觉得,虽然江采萍同从前一样对自己温柔可人,但自从冬蕊死后,自己每次面对她就有些尴尬和不喜。
可江采萍的这张脸,偏偏极美极诱人,又有贞顺皇后的影子,让他爱不释手。
“婉仪不是说要给朕亲手做一道醋鱼吗?不如去尚食局看看有没有好食材,没有就让他们轻骑去征一些。萍儿还是写字,给朕誊写这些。”
馨婉仪带走了大部分的香味,只剩下空气中江采萍身上清冽的梅花香味。这是江采萍每日最为欢喜的时候,因为誊写这些政本的时候,她能看见弟弟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