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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架空]无陵歌作者:水在镜中》-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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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舒一时无话。两人枯坐片刻,外头的雨声倒是渐渐小了。

        他起身抽出一把油纸伞,对韩旷道:“走吧。”

        韩旷犹豫道:“去哪儿?”

        宁舒理直气壮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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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上

        宁舒嘴上说着不知道,出行时脚步却并不迟疑。园后有湖,他带韩旷上了一只蓬舟。缆绳解开,小舟便飘悠悠地缓缓顺水而下。宁舒将人皮面具利落地糊在脸上,又从舟中取出旧蓑衣和斗笠,在韩旷眼前变成了个水乡里随处可见的舟子。

        见韩旷望着自己发呆,戏弄之心大起,又翻出些有的没的,往韩旷脸上抹去。

        韩旷与他同行日久,对易容这件事见怪不怪,所以倒也静静由着他摆弄。

        宁舒一本正经地弄完,掐着一副老翁的声音道:“客官稍坐,老朽这便行舟。”

        韩旷屈膝坐在蓬下,神色温和地看着他:“你要带我去哪儿?”

        宁舒忍着笑,却不答话,转身站上船头,长篙一撑,小舟在细雨中向湖对岸行去。

        姑苏城中水网密布,宁舒却轻车熟路。小舟轻盈如梭,两岸渐渐热闹起来。微雨绵绵,恰逢天色向晚,山塘河两岸早早亮起了灯火。宁舒将小舟泊在僻静之处。带着韩旷上岸,向一处灯火通明的彩楼走去。

        韩旷抬头望见楼上的一片莺莺燕燕,不禁叹气。

        宁舒早就把舟子的蓑衣褪了,此刻撑伞走在韩旷身边,逗弄道:“怎么?怕了……这次放心,绝对没人来近你的身。”

        韩旷面现无奈:“风月之地,喧嚣杂乱,于修行……”

        宁舒眨眨眼:“可你上一次破了瓶颈,也是在这般杂乱喧嚣所在。”

        韩旷低声道:“金陵那次……哪里是……不过因……因为有……有你罢了……”

        他这话说得结结巴巴,声音低不可闻。宁舒没有听清,困惑道:“嗯?”

        韩旷摇了摇头,越过宁舒,迈上了台阶。

        还没进门,便被门口的小厮拦下了。那人打量韩旷面容身形,脸色惊疑不定:“阿……阿婆,阿婆怕是走错了门?”他讲的是吴语,韩旷听得半懂不懂,只得与那人大眼瞪小眼。

        宁舒走上前来,将一只木牌递上去:“阿婆同我一处的。”

        那小厮接过木牌,仔细检查了一番,将木牌又恭恭敬敬抵还给宁舒:“公子请在茶室稍候。”

        宁舒接过木牌,一提衣摆,迈入门中。韩旷随他入内,果然一路上无人问津。擦肩而过的姑娘们不少以袖掩口,目光惊奇。韩旷困惑不已,直到入了楼上茶室,瞥见桌上铜镜。

        镜中赫然是一个人高马大的老妪。他顿时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宁舒回过头来,望见韩旷神色,露出八颗细白的牙齿。

        韩旷回过神来,脸色猛地一沉:“宁舒!”

        宁舒笑得打跌,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不喜人家上来拉拉扯扯,我又想不出旁的法子……”瞧见眼前人通红的耳朵和脖颈,努力收敛笑容,正色道:“这不是怕被人认出来么。你瞧,我也改了容貌。”话虽然讲得一本正经,但是眉眼仍是弯的,唇角抖动不已,显然是在拼命忍笑。

        韩旷深呼吸几次,忽然逼近宁舒:“给我……给我……给我改一个!”

        宁舒笑嘻嘻道:“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也没办法……再说,我等下还要见个人。到时候你可不许出声。”说着从韩旷身侧灵活地钻了出去,摘下墙上的琵琶拨弄了几下。

        韩旷还要再说什么,忽然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公子?”

        宁舒向韩旷做了个“别说话”的口型,方朗声道:“进来吧。”

        来人是个艳妆的女子,向着宁舒仪态万方地行了一礼:“公子请随我来……”抬头瞥见韩旷,惊了一跳,犹疑道:“这位是?”

        宁舒神色坦然:“这是园中新来的教习婆婆。”

        那女子忙向韩旷行礼:“婆婆这边请。”

        韩旷仿佛被什么噎住了,只得狠狠瞪了宁舒一眼。然而此时不便拆穿,于是忍气吞声地跟在宁舒后头。谁想行到半路,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不好了不好了,谭娘子的嗓子不出声了!”

        那女子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小丫头急得满头大汗:“染了风寒,今日一早就不大好。方才试着开口,竟哑了……下头都是来看她的,这可怎么是好……”

        宁舒知道这谭姓的歌女是兰桂坊的招牌之一。误场事小,堕了兰桂坊的名声是大。他本意是带韩旷过来瞧热闹,不过眼看着出了事,总是不能不管的。于是开腔道:“你先别慌,我有个法子。”

        说是法子,不过还是离不开易容的老本行。韩旷站在一堆慌里慌张的艺人边上,眼瞧着宁舒走进屏风后头,转身出来的却是另一个谭娘子了。

        只是病榻上的那个谭娘子身虚气短,嗓音嘶哑。屏风前的这一个却色如春花,语声婉转。宁舒手执朱红牙板,开口唱道:“易阳春草出,踟蹰日已暮。莲叶尚田田,淇水不可渡。”与那谭娘子所唱虽有些细微不同,但若非耳力极佳之人,想来也是分辨不出的。

        众人听闻歌声,皆是松了口气。

        宁舒容色端庄,将那绛色的大袖衫敛了,随着乐人们往外去了。路过韩旷时,轻声道:“不要乱走,我去去便回。”言罢拢了拢鬓发,长裙曳地,翩然而去。

      第27章 下

        本是来听曲看舞的,结果自家倒成了上台的那个。宁舒捡谭娘子常歌的几曲唱了,算是将这个场面应付了过去。台下有耳明之人,听出些许不同,不禁疑虑道:“谭娘子的嗓音,今日似乎不似平日清润……这歌的也都是往日之曲,少了些新意。”

        宁舒听了,拨弄了几下牙板,嫣然道:“却不知这位客人想听些什么新曲。”

        那人见他回应,更来了劲头:“朱红柳绿的听得久了,如今想听些豪放之曲。”

        宁舒笑道:“奴家身在兰桂坊,金戈铁马的曲子恐怕唱不来……”他沉吟片刻,抿了抿唇:“倒有一支古曲,可当一歌。”说罢,深吸一口气,开腔唱道:“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一歌情真意切,热烈奔放。及至最后,大有穿云裂石之意。歌声终了,梁上似乎仍有余音不息。

        宁舒唱过之后,在台上静立半晌。待听得下头的叫好声,才仿佛回过神来,深施一礼,匆匆下了台。

        他低头走路,不留神撞上了一个人。抬起头来,才发现韩旷正站在自己跟前。宁舒从恍惚里清醒,埋怨道:“做什么站在这里,那么大一只,扮钟馗么?”

        韩旷皱了皱眉:“你……你眼睛……怎么……怎么红了?”

        宁舒一梗:“……我并不是谭娘子,唱这种曲,当然要吃力些。”说着瞥了韩旷一眼:“你等等我,我去将这身换了。”哪知到了更衣之处,见满屋子乱糟糟的,俱是女子。他虽没什么羞耻之心,礼教倒还是懂的,只觉此时一个男子进去换装十分不妥。于是踌躇片刻,只得又转回韩旷身边去。

        韩旷不明所以道:“怎的回来了?”

        宁舒叹气:“不大方便。”

        他两个兜兜转转,在一处僻静角落坐了。台上轻歌曼舞,间或还演些胡人的把戏。宁舒见韩旷茫然,不时低声同他解释一二。林林总总说了半天,却见那人并不怎么往台上瞧,倒是时不时转过头来,看向自己。宁舒不明所以:“怎么?演得不好看么?”

        韩旷摇头,目光转向台上,神色间却有些意兴阑珊。

        宁舒想了想:“你不喜这些,我们不妨等下去虎丘瞧瞧灯船。”

        韩旷突然道:“我记得华山……是个讲究清修的门派。”

        宁舒点头:“不错。不过我自小在这种地方玩闹惯了……我娘原是教坊司的歌伎,我七岁的时候她得痨病去了。恰好那时门中的长老找来,我便随着他们上了华山……”见韩旷困惑,微笑道:“她是家中犯事入的教坊司。我随她,自然打出生起就身在贱籍。”他想了想:“我那个便宜爹是华山【创建和谐家园】,听说当年同我娘也是海誓山盟的。不过后来他有了旁人,就把我娘忘了……嗯,再后来,他稀里糊涂地要死了,临死不知怎么晓得了自己还有个便宜儿子,便求门里的长辈看顾。”宁舒摸了摸鼻子:“我在门中过得其实不错,只是运气不算太好。十七岁那年意外离开华山,才知道自己除了便宜爹,原来还有个大魔头姨母……”他叹了口气:“我娘的聪明都用在了风花雪月上,姨母同她相比,心思却要深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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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在一片鼓乐丝竹声中,听见了“孟连山”的名字。

        中秋快乐。

      第28章

        宁舒循声望去,见那几人衣饰打扮,乃是几个不同门派的【创建和谐家园】凑在一处。想是办事之余,来兰桂坊消遣的。只是这消遣也不见得尽兴。凑在一处,总是要想办法显出自己比旁人见识多些。

        却听其中一人道:“……那张蔚在孟掌门手下,竟然走得过十招……松溪虽然是个小门派,有【创建和谐家园】如此,也是一件得意之事了。”

        另一人不以为然道:“孟连山身为前辈宗师,对小辈自然是点到即止。你瞧他后来招式一变,只一刀就将张蔚击下台去。“

        有一老成者摇头道:”张蔚这亏吃得不冤。你可知孟连山那一招,并不是君山本门的武功。那一刀有白虹贯日之气,倒与昔年武林中传说的归阳刀法有异曲同工之处。”

        旁人不免嗤笑:“归阳刀法当年在武林中昙花一现,被传得神乎其神。可说到底,那刀法早已失传数十年。便是往上再数两三辈,也没有几个人见过。你又是怎么认出来的?“

        那人见他不信,登时面色发红:”虽不得亲眼目睹,但故老相传,典籍记载,总是有的。再者说,我又没说孟连山那刀法一定就是出自归阳刀谱。三千大道,殊途同归。功夫练到极致,有些相似之处,想来也是寻常……”

        那边争得面红耳赤,这边宁舒却听得些微瓷器碎裂之声。

        低头瞥去,见韩旷手里的青瓷茶盏不支什么时候已碎做片片,瓷片扎入手中,自指缝渗出些血珠来。

        宁舒赶忙低声劝道:“都是些惯爱胡说八道的闲汉,理他做甚。左右这儿也没什么意思,我们去外头走走。周厨子家离这儿不远,且去尝尝白肉胡饼和甘豆汤……”

        韩旷木然松手,瓷片落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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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舒回头,见是个不认识的富家子。心知这大概是谭娘子的相好,于是含混地微笑了一下:“劳公子挂念,等下怕是还得上台呢。”说完不动声色地看了韩旷一眼,提步欲走。

        那人却颇没眼色地伸手来拦:“想与你共饮一次,怎的老是这般推三阻四?”

        宁舒低声道:”坊中有规矩……”见那人无动于衷,微微一笑:“对不住,失陪了。”脚下分花拂柳步斜斜踩出,广袖微扬,自那人身旁轻盈穿过。谁知那人看似纨绔,竟也是身负武功的,好死不死探出手来,眼瞧着要将宁舒抱一个满怀。

        不料还没碰到人,便被一只大手死死钳住了腕子。韩旷面色阴沉,两只眼睛黑漆漆地,死死盯住那公子:“自重。”

        宁舒眼见要糟,慌忙打起圆场来:“都是客人……有话好说……”

        那公子怒道:“小娼妇,给你三分颜色,倒还开起染坊来了……”

        宁舒冲韩旷摇头,韩旷却视若无睹,手下又紧了几分:“你嘴……嘴巴……放干净些!”

        那人又怒又笑:“话都说不利索的老菜皮,又来管什么闲事……”说话间脚下突然动作,提膝撞向韩旷小腹。这一路功夫下三滥至极。韩旷抬手捉住那人膝盖,略一使力,便将人掀翻在地。

        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那人身后一众家丁顿时把几个人围得严严实实的。管事的娘子匆匆过来,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一声朗笑:“王公子,你这般不长进,谭娘子今日能同你好声好气讲上几句话,已是她瞧得起你了。”

        宁舒抬头,心中微微一惊。

        那云霞剑张蔚坐在高处的扶手上,正冲自己微笑。

        见宁舒望来,飞身而下,挡在王公子跟前,厉喝道:“还不滚!”

        那王公子显然对他甚是忌惮,闻声恨恨地瞪了他几眼,带着家丁飞快地走了。

        那边厢几个武林人士神色莫辨,远远地望着这头,不知在打些什么主意。

        张蔚转向宁舒,温声道:“蕙儿受惊了。“又转向韩旷,拱手道:“多谢婆婆出手相助。”

        韩旷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瞥了宁舒一眼,抬脚便走。宁舒向管事望了一眼,管事娘子立刻会意,快步上前:“张公子有好些时日不曾过来……”

        张蔚却不理她,只冲宁舒道:“蕙儿今日……怎的不讲话?”

        宁舒掐着嗓子道:“受了些风寒,嗓子不适。公子勿怪。”

        张蔚眼神微凝:“今日怎的这般客气起来?”细细打量宁舒神色:“不对,你不是谭娘子。”他扣住宁舒肩膀,皱眉道:“你是何人?”

        宁舒心道糟糕,面上却仍想敷衍:“公子真会说笑……奴家在兰桂坊多年,人人识得……”他轻轻嗅了嗅张蔚,娇笑道:“张公子这是喝多了?不妨到楼上略喝杯茶坐坐,待奴家将衣服换了,这就过来。”说着向张蔚行了一礼,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的手,向外走去。

        那张蔚扣在宁舒肩头的手却按得极重:“你……”话音未落,便被人抬手拨开。

        韩旷语气平平,听不出喜怒:”阁下自重。“

        张蔚皱眉道:“我自与蕙儿讲话,不关阿婆的事。”说罢再度伸手。韩旷护住宁舒,格挡开了他的手腕。韩旷本欲一击而走,哪想到张蔚不肯罢休,不得不又与之对了一招。

        两人对招后同时收手。张蔚仔仔细细地打量了韩旷一番,忽然大笑:“我道是谁,原来尊驾是那日叶家……”后半截话尚未出口,便听得“啪”地一声脆响。

        张蔚捂住自己的半边脸颊,呆呆地望向宁舒。

        宁舒深吸一口气,掐腰骂道:“姓张的!你个臭不要脸的下流胚,无情无义的负心汉!这头与奴家海誓山盟,那头却去勾搭了什么叶家谢家张家李家的大小姐……你花前月下发过的毒誓,都就着自己的狼心狗肺吞了个干净……”他嗷地一声长哭:“奴家【创建和谐家园】在这烟花地,些许所得都填与了你。本以为得遇良人,哪想到天下男人都是一般忘恩负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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