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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柳大人请回吧。”
他的回答没有再得到柳渊的回应,取而代之的是悉悉索索的开牢门的声音。
高大的影子低头钻进门来。
“你不该来这里。”任青扶着墙艰难站起来,避开柳渊的靠近。
“你的嘴角流血了?”
“这与你无关,柳渊。”
“为什么你要回来?”长久的沉默后,柳渊忽然问道。
并没有人回答他。
“真的是因为……我们之间的一切对你来说只是羞辱和折磨?”柳渊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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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索了一下,我真的没有能力因为大家的批评而转头去写大家认为正常,而我自己完全想象不出的东西……如果这个人物在我的内心早就设定成了“具有非常强烈牺牲色彩”的人物,那我真的没有办法在故事即将结束的时候逆转这个人设。
所以,对于批评人设的声音,我真心的欢迎,也不会再做出任何反驳,但修改的可能性极其渺茫。
第六十三章 对峙(2)
停了一会儿,任青低声道,“柳渊,你不用管我为什么要回来。”他只是区区一介凡人,有些事情就像朝升夕落,花谢花开,他无法避免,无法修改,终将面对。而自己能做的,只是想保全无辜之人免受连累。“不要再牵扯到这个混水里来。”
“如果你真的只是想摆脱我,”柳渊俯下身子望着对方的眼睛,“那我答应你,我以后绝不纠缠你,你尽管去写这奏文。”
“柳渊你不懂。”
“我当然不懂。”柳渊嘲讽笑道,“我若是懂,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任青一愣,语气变得和缓了些,“你应该了解成王,即便我写了这奏文,最终也难逃一死。”
说到最后,嗓子竟然不受控制地哽住了。任青闭上眼睛,心中不由自主地嘲笑自己,原来哪怕他已经想得明白透彻,也会忍不住难过。他停了一会儿缓缓情绪,他的语气变得更加温和,“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我有尊严的离开,”“柳渊,这件事与你无关。成王不会愿意你对我有所偏私,你不要再为我求情。”
黑暗中,他看到柳渊的眼睛明灭闪烁。
“前几日我收到了沈宋写的一封信。我这才知道了当年你为了保护我,做了什么。我才知道你因为留下我的性命,经历了什么,现如今,你还想着要牺牲自己,不要连累我吗?”
“我只是太累了。”任青的声音很轻,“我不想多做无谓的挣扎和强求。你应该想想认识我之前的你自己,那时候的你心比天高,那时候的你满怀雄心。柳渊,你现在的一切都来之不易,都是你自己拼死换来的,不要为了我,做无谓的牺牲。”
走廊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柳渊直起身子,冷冷地看向来人,是狱卒领着陈为吉走了过来。
陈为吉走近站定,一身官袍穿戴寥寥草草倒像是匆匆套上的,“今天白天柳大人不与下官一同劝说任公子,晚上了倒是自己一个人悄悄过来,不知所谓何事。”陈为吉显然不想给柳渊留情面,说话单刀直入,也不绕弯子。
不提还好,一提白天的事正好激起了柳渊的怒火,“你也知道是劝说,为什么把人打成这样,严刑逼供?”
陈为吉显然发现自己成了柳渊的满腔怒火的发泄目标,也不愿再去激惹他,只公事公办道,“柳大人莫怪,下官也是奉命行事。现在皇上有命,要见任青,齐公公还在外面候着,下官这就把人带走了。”
“慢着……”柳渊话还没说完,便被任青拦住。
“不必说了。”任青道,又转向陈为吉,“陈大人,有劳了,烦请带路。”
黏腻肮脏的衣服一丝丝从黏连的血肉上撕下来。
“任青,快点洗漱好了便将衣服换上,今晚的庭宴,皇上让你在一旁伺候。”
“好。”任青点头,将脱下的衣衫叠好放在地上,三九寒冬,木盆里的水寒凉彻骨,他动作稍一迟缓,背上便是一阵剧痛,一旁的太监拿着藤条教训,“别磨磨蹭蹭的,耽误了贵人们的正事。”
撑在木盆上的手骨节慢慢泛白,任青笑了起来,“好,好。”
大宴之上,左右设席十余人,觥筹交错,殿中歌舞升平,皇帝正中居首,见太监领着任青上前,挥手命舞姬退下,丝乐也立时而停,大殿一下子安静下来。
任青跟在太监身后,前几日二十杖的旧伤还在身上,走起路来不免有些一瘸一拐,凭空遭了两旁宾客的掩嘴嗤笑。
“任公子这身打扮,我倒还是第一次见。”王贤抚掌笑了起来。
任青身上是粗使下人的薄衣,短衫短袖,一双草鞋,不蔽五趾,莫说是在锦衣貂裘的皇亲贵胄,便是侍立两旁的太监宫女,穿的也要比他体面些。
任青充耳不闻,躬身行礼道,“见过殿下。”
“大胆!”一旁的太监呵斥,被皇帝挥手止住。
“任公子看来还没想清楚,”皇帝笑道,“不过没关系,朕有的是耐心。今日把你叫来并不是要再劝你,只是大家饮宴正在兴头上,缺一个斟酒侍奉的人,如此便想到了任公子你。”
任青环视四周,在座的人竟有半数是往昔的同朝旧人,虽然多是只有一面之缘,也是不由一阵眩晕,这斟酒服侍,本是低贱婢女的事,如今成王指名道姓让他来做,已经是【创建和谐家园】裸的羞辱了。
“任公子若是不愿意,”王贤笑这指向不远处的方桌,“笔墨纸砚就在那案台之上,只要公子弃暗投明,凭你的才学又怎么需要做这种下等人的事情,这天寒地冻,上好的貂绒外氅也一并备在那里,只等公子御寒取暖。”
“怎么,任公子愣在那里做什么?”
“对不起,我不会。”
“好个高高在上的任公子,连为人斟茶递水都不会,可为什么我听说,你先前连自荐枕席都做了,现在这种伺候人的事,对你来说不应该是信手拈来吗?”
任青猛地抬头,说话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难道任公子服侍人还是挑人的?”男子旁边的一个前朝旧识见任青不言,怪笑道,“难怪凭任公子的才学当年都争不过你哥哥那个蠢材,原来是因为任公子只爱服侍男人。”
不要再说了。任青忍不住后退两步,眼前虚晃晃白花花地一片,耳朵里全都是刺耳的肆意取笑。如果难以启齿的秘密已经众所周知,那他这个怪物,到底应该如何自处?
背后忽然被藤条抽了一下,一旁的太监在呵斥,“任青!你这是要退到哪里去!”
他要退到哪去?这天地之大又怎么还会有他的藏身之处?任青茫茫看向四周,他早该想到来到京城迎接他的早就不会只是简简单单的死亡,只是没想到屈辱竟是他亲手埋下的种子。
一旁的舞姬轻柔地牵着他的手腕,将他领到先前说话的男子旁边,将酒盅递给他示意他奉酒。
跪地,斟酒,奉酒,侍立,男子饶有兴致地看着任青的一举一动,“没想到我马晋也有被任公子服侍的一天。”
第六十四章
任青抿着苍白的嘴唇,垂下眼睛遮住情绪。
“任家出了你这样的怪胎,也是活该气数尽了。”马晋笑着轻蔑道,端起酒来一饮而尽,又将酒杯举起,示意任青斟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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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抖什么,怎么你这么冷吗?”马晋调笑着问道,等了一阵,冷下脸,斜眼看向他,“我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
任青静静地看着他,眼睛里具是冷意。
马晋伸手扯住任青的领口,把他拽得跪倒在自己面前,压着火气道,“丧家之犬,在这里摆什么派头!”话刚刚说完,瞥向眼前的任青,心里竟忽然出现了一丝丝的恍惚,这尖削的下巴,精致的脸和苍白的嘴唇,竟和记忆中的那个高高在上的任公子有了些出入,仿佛是原本不可亵玩的雅致忽然带上了诱人犯罪的魅惑,马晋声音低沉了半度,“任青,你这副相貌,去做个男伶倒也绰绰有余。”
任青牙关紧咬,一把扯开他早就松懈下来的手,就着跪在地上的姿势看向皇帝,皇帝一脸冷漠地看着这里发生的事情。
“这样的臣子,配这样的皇上,倒是般配。”任青道,声音不大却让大殿的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皆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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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带了七分的恼怒和十二分的惧意,痛得任青直不起腰来,喉头微微带腥。
他弯着身子跪在地上笑了起来,“我又没说这是怎么样的臣子,也没说这是怎么样的陛下,你倒是着起急来了。”任青平日里待人谦逊温和,现如今讽刺起别人也少了几分刻薄,增了几分苦意,“怎么,你是做贼心虚吗?”
王贤看着皇帝眼神变得愈冷,怕是稍有处理不当便是一场腥风血雨,当下喝道,“任青,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些什么!”任青的目光移向他,紧抿的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不屑与嘲讽,似乎在嘲笑自己明知故问妄想来做和事佬,王贤忍住自己的不快,知道任青想做的,不过和之前一样,意在激怒众人以求速死而已,当下忍了口气,道,“你若是这般不识抬举,那还是回到刑部再去学学规矩。”
王贤看皇帝不言不动,便转向两侧的侍卫示意把人带走。
“慢着。”皇帝开口。
王贤愣住,“陛下”二字刚到嘴边,便被皇帝抬手止住。尊贵的帝王从座位上一步一步踱到任青的身边,一言不发,空气凝滞得让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的手抚向身侧的长剑,右手握住剑柄,缓缓拔出。
“陛下……”王贤忍不住道,可声音卡在喉咙,半点发不出去。
长剑出鞘,有如电光,瞬间剑尖没入任青的肩窝。饶是数九寒天,冷汗不受控制地从任青的额头冒了出来。皇帝的剑尖毫不停顿地向前递送,直到把瘦削的肩膀刺了个对穿。
“你以为这次还会有个柳渊出来挡在你前面吗?”皇帝笑得轻蔑,转动剑身绞着任青肩头的血肉,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人疼得【创建和谐家园】出声来,徒劳地用双手握住剑身,“任青,你放心,你一心求死,我绝对会成全你。”皇帝盯着他,阴鸷的眼睛充满了掌控的欲`望和嗜血的快乐,“只是不是现在,你一日写不出奏文,一日就有新的花样等着你,你以为你现在无牵无挂,我奈何不了你是吗?那你可就错了。”
痛苦在任青眼里翻滚,可皇帝却找不到应该一同出现的畏惧与臣服,“你不怕我,任青。”
“我该怕你吗?”任青望向面前的皇帝,带着退无可退的决绝,静默对视,直到高高在上的天子嘴角的轻蔑消失,冷酷地皱起眉头,任青忽然笑道,“现在,究竟是我绝望多一点,还是您这个尊贵的陛下绝望多一点……”
话没说完,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到他脸上。
任青低着头,嘴角的血一滴一滴落到地上,开出鲜艳的血梅。
皇帝的声音阴冷的让人胆战心惊,“把他带下去,重重责罚。”
第六十五章
天寒地冻,此时正是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候。
王贤奉命来到地牢,陈为吉早早地恭候在门口,见到自己连忙殷勤的作揖打礼。
“陈大人不必多礼。”王贤笑道。
“前几日多亏大人为下官解围,不然柳大人非要了下官的命不可。”陈为吉感激道。
“柳大人也是关心则乱,他与任青毕竟是旧识。”王贤淡淡道,有意打住陈为吉的话。可偏偏对方不依不饶,继续道,“下官虽然位卑言浅,可好歹当差办事,柳大人未免太过不把我放在眼里……”
“陈大人受委屈了,”王贤安抚道,又一次打断他,心中却有了一点点不耐烦,他一边示意陈为吉在前带路,一边道,“你不必担心,圣上知道你的难处,已经告诫过柳大人了,这几日柳大人被禁在府里,不会再难为你做事。”
陈为吉听了忙又作揖行礼,王贤嘴角含笑,不再多言。
王贤自小跟着成王,家族世代都是成王的家奴,于任青之前也只有过几面之缘,但想必当年意气风发的对方也不会记得自己这个成王身后的小喽啰。
可是高低贵贱哪里就是永恒的呢?不过是时势造就罢了。
他来到牢房,四围的烛火被人点亮,各色刑具触目惊心,一应俱全,人若是在这里走一遭,不少半条命怕也是要退一层皮。
中间刑架上的人低垂着头,满身血污,想必就是任青。王贤转头问陈为吉,“任公子还是不肯?”
陈为吉为难地摇了摇头,轻声道,“能试的都试了,再试下去,卑职怕人就活不了了。”
王贤看着刑架上的任青,忍不住叹了口气,在他的世界里,识时务者才为俊杰,固然他也知道皇上让任青投诚只是为了堵住非议他篡位的悠悠众口,并非真的打算放任青一条活路,可世事难料,走一步说一步,也许在不知不觉中就会有转机,他不懂为何任青不懂这个道理。
也许生而就高高在上的人群,永远也不会像从淤泥中爬上来的人那样懂得妥协和让步。
“任公子。”他拦住跟他一同前来的陈为吉,自己亲自上前,轻声唤道。
对方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隔了一会儿,才缓缓睁开。
眼睛不复往昔的明亮澄清,一片混沌竟有些弥留之人的样子,王贤有些心惊,任青这是已经撑不过去了吗?
“任公子,你这又是何苦。”王贤忍不住道,话一出口也知道自己已经越了线,顿了顿,恢复了公事公办地语气,“你放心,我今日前来,不是来对你动刑的。”
眼前的人一动不动,王贤甚至不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听到,或者有没有能力来理解自己说了什么。王贤也不等他,转过头对后面的陈为吉点头示意。
陈为吉上前一步,打开从身后侍卫手中接过来的木盒。
里面是一个血迹斑斑的女子头颅。
铁链叮当作响,是任青的颤抖,他抬起头,直直地看向王贤,大大的眼睛里涌动着的一时竟分不清究竟是恐惧还是悲哀。
王贤被这么盯着,不由自主倒退了两步,慢慢又道,“这个叫景雅的女子,想必任公子是认识的吧。与她在一起的,想必就是你的幼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