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若是他熬不住就此逝去,谁会为他悲伤?除却母妃与萧衍,连他自己都不会为此悲伤。他连自身都不能保全,谈何争夺太子主宰天下,他又怎能为了如此不经风吹雨打的自己伤心?
“你为何······怜悯我?”萧煜盯着这乳臭未干却出来做工的小孩,极其艰难说出“怜悯”二字。他本该听从狱卒长的命令鞭打他,可他却住手了。他与他非亲非故,不是怜悯是何物?怜悯,如看待一只受人欺负濒临死亡的犬一般。他不需要!“你还是动手吧。”
他不需要!
狱卒一脸难为情,道:“小人动不了手,大皇子,小人并非怜悯你,小人只是······不相信罢了。而况大理寺还未批状书下来,小人不敢无视律法。再者,小人······不过是维护自身良善罢了,确切来说与大皇子无关。如若在小人面前是其他人,小人亦会如此做。因而,大皇子可放宽心,小人并无怜悯大皇子。”
萧煜心中不自觉动了一下,继而又深深垂下头,不再言语。
“赵哥,你可回来了。这趟出去执行公务可还顺利?”
“还行吧,听闻牢里来了个新人?”
“大牢每日都有新人旧人进进出出,不知赵哥说的是哪个?”
“陈安,瞧你一脸舒爽自在,不会是又折磨谁了吧?”
“呀,赵哥可真是了解我了。”
“不会是······新来的大皇子吧?”
陈安嘿嘿一笑,点了点头。
赵挺眼眉微皱,络腮胡子亦动了动。道:“人在受刑间?打得不重吧?”
“这······赵哥收到什么消息了么?”陈安听赵挺言语,不免心惊,忍不住吞吐。
“并无,只是毕竟是大皇子。”
“进来十来日了,亦不曾听闻任何风声,料想这大皇子是真的无望了。毕竟董尚书处于朝廷官员要塞,皇帝陛下大约是不敢得罪的。既如此,抽打一番有何不可?”
“你当真我不知晓?你不过是靠着颦贵妃这座山头方肆无忌惮。陈安,不可过火啊。”
说着,便与陈安进了受刑间。眼前所见着实令他一阵胆战心惊,结结巴巴道:“这······这······你······你施刑有几日了?”
陈安接过脸色青白的小狱卒手上的鞭子,朝小狱卒怒道:“你没有打他?”
“我······我······”
陈安无视小狱卒慌乱惊俱,举起鞭子又欲往萧煜身上招呼,赵挺一见忙按住他右手,道:“不可。”
“有何不可?喂,我说赵哥,你究竟站在那边哪?”
“不管站哪边,大理寺不曾下批文,我等便不能动手。”
“哼。”陈安一把扔了长鞭,气闷地坐下猛灌自己茶水。
赵挺朝小狱卒吩咐道:“小可,先放他下来,着人替他洗浴好,请个大夫来看看,顺便准备好饭食。”
小可脸上一喜,便大肆笑着,连忙不住点头,跑了出去。
“我说,药费你付啊。”陈安偏头,吐了瓜籽皮,“还有,你怎么交待?”
赵挺怒视他一眼,道:“我只按规矩办事。”
规矩?萧煜闻言不免笑了笑。常人按规矩,王者从来不按规矩,规矩只是要来框定黎民的枷锁。皇族的规矩,只有成王败寇一条。
因着赵挺守着,陈安安分了不少。小可领了大夫来,见萧煜躺在稻草床上一脸清冷,倒不像是伤重之人。只是身上换了衣物依旧被染红令小可心惊,不知究竟疼痛有几分。
“罗大夫,有请。”
罗大夫朝狱卒鞠了鞠躬,又朝萧煜鞠了鞠躬,便跪在稻草床旁,轻轻掀开萧煜身上单衣。只见血痕纵横交错,更有几条沿着侧腰蜿蜒而下,几近体无完肤,怵目惊心。瞧了身前此般遭罪,料想背后血痕亦不会少。颤了颤手,翻开药箱来,捯饬出几瓶瓷罐,转过头去朝身后狱卒道:“小人需要为这位犯人敷药,各位可先回避回避?”
赵挺和小可闻言,二话不说便出去了。陈安却还站着,目光如虎。
“陈安,我们出去吧。”
“不,我要看着。”
“你还怕他跑了不成?”
“别忘了他会功夫。”
“伤成这般模样,即便会功夫亦逃不了,何况我们有重兵把守。”
“不······”
“好了,”赵挺毫不犹豫打断他,一把将他拉了出去,而后锁上牢门。
罗大夫见人走了,将手中瓶瓶罐罐各自倒了些出来,随后在一个小瓷盘里混合,又注入了些淡黄液体,搅拌直至药粉变得粘稠。
“这位公子,老夫要敷药了,有些疼,忍着啊。”
萧煜闻言,只眨了眨眼示意,便闭上双眼。他决不允许眼神将他身体的疼痛透露出来,决不允许。
敷药过程中,罗大夫忍不住轻叹一声。萧煜明显隐忍却依旧不发出一丝声响的决毅,令他无限动容。天底下刚毅男子能受此重刑而软弱,少见。身为富贵乡中长大的男子受此重刑而依旧坚韧,更是少见。细皮嫩肉的,怎会挨得住这数日鞭打呢?
“唉,大皇子今时今日田地,老夫······看了亦难受啊。”
萧煜惊得睁开眼来,警惕打量着面前神伤的到了知天命年纪的大夫,道:“不过是无关之人罢了,大夫何必难受?”
“医者父母心,感同身受。”说着,瞅了眼牢门外,一把从药箱里拿出一块碧青玉佩。
萧煜一看,顿时明了,不发问反而冷静地点了点头。
“且等,药效终究会来的。”
萧煜沉默,忽而拉开唇角,苦苦一笑。
药终是敷完了,罗大夫朝牢门外喊了一声,小可来开了门,罗大夫便提了药箱出去了。不一会儿赵挺进来了,道:“大皇子,伤势严重,只敷一次不能痊愈,罗大夫留下了调配好的药粉,小人让小可每日为你上药,可好?”
萧煜见这刚回的狱卒长甚有一番良心,便点了点头,道:“多谢。”
“倒是小人要先对大皇子说声多谢。”赵挺恭恭敬敬拱手,说道。
萧煜脸色一阴,道:“那叫陈安的,本皇子定不会辜负他。”萧煜将“辜负”二字说得咬牙切齿,连赵挺听了都不免心颤一回,可想而知若是萧煜出去了陈安定然无什么好果子吃。
今日算是风平浪静过去了,第二日竟也平安无事的过去了。
萧煜却不敢有所懈怠,毕竟深陷牢笼,危险眨眼便可到得眼前并极有可能刹那毙命。
第23章 小可
这一日,小可来送早膳,非常不安地看着萧煜。见萧煜依旧不理世事般自若,忍不住说道:“大皇子,赵哥被调到其他编号去了,小人担心······”
话未说完,陈安便邪笑着进来了。笑容印在他那卑琐的脸上,好不令人心寒。
“大皇子,嘿嘿,我又来了。现下没有赵挺护着你,我可不客气了。”
小可一把伸开双臂,挡在坐在稻草上的萧煜面前,颇有大义凛然之态,道:“陈哥,你不能对他用刑。”
“滚你的,我怎么不能对他用刑了?我可是有上面人的吩咐呢,哪里轮到你多事?小鬼。”陈安说完,伸脚一把将小可踹倒在地。
小可疼痛难耐,便蜷起双腿,双手捂着肚子,口中忙倒吸着冷气。
萧煜看姓陈的还想动脚,便急速下床。虽动作扯痛了伤口,令全身皆如被猛火灼烧般,然亦一把拿手挡住了那一脚,顿时痛感如电劈闪过山脉般淋漓通遍全身。咬了咬牙,道:“何必伤害无辜之人,有事朝本皇子来便是了。”
陈安目中凶光乍现,笑得放肆,道:“还自称皇子呢,现下便让你认清现实。”
陈安吩咐随着来的两个狱卒将萧煜强行拉起,一人箍住一只手。陈哥露着冷笑,将手中的长鞭扬起。
萧煜依旧那般淡然自若看着他,这倒令陈安心头更是不畅。想这号牢房中何人敢不看他脸色,何人敢不惧怕他?孰知这大皇子却偏偏是高傲不屈的主。
于是陈安手中的鞭子乍停,而后被利落扔在地上。陈安脸上阴阴沉沉,不似不快,倒更似即将施行阴谋所带来的阴骘般的兴奋。陈安伸过手去,扯开萧煜面前衣裳,怔怔盯着内里翻卷交错的痕条,良久方勾起嘴角,道:“皇子之躯,到底是否异于普通人臣百姓呢?”说着伸出手,缓缓抚上胸前狰狞伤口,而后用力一扣。
萧煜忍不住倒吸口凉气,胸膛猛地起伏起来,却依旧不叫不喊。陈安抬头看进他眼底,依旧是那般平静。便将手指沿着伤口往下划去,带出一条新翻的血土。
“来人,”陈安笑得更为残忍卑鄙,“拿盐水来。”
不一会儿,一个狱卒捧了一大盆盐水来了。闻着淡淡的清咸味,萧煜五脏六腑忍不住皱缩了一下。然孤高如他,脸上面容依旧风轻。
“大皇子啊,若是我把这盐水轻轻地、轻轻地擦拭在你的伤口上,会如何呢?”陈安转着粘了盐水的右手食指,刻意皱着眉头说道,“听说,会很疼呢。”
萧煜不语,低眉看了地上渐渐坐起看着陈安【创建和谐家园】的小可一眼,而后目光朝前直视牢门之外。
目光所及是何物?木栅栏牢门?灰黑的墙?还是墙后的墙?亦或是一堵堵墙所阻隔的自由蓝天?不,萧煜拼命在脑中留下的,是仇恨,是天下。自由算什么,只要他身体里留着的血液还是萧商的,那他便不可能得到真正的自由。只有权,方能保全自己,保全他所在意的一切人和事。只有权!
从前,他只是望着父皇的无限江山深深希冀,可若是他光明正大争取后父皇依旧不愿给予他,他便放手。可今日,平生从未曾受过之辱告诉他,成王败寇,他只能殊死拼杀踏上高台。血流成河又如何?将士枯骨又如何?众叛亲离又如何?他要的,不过是保全!
陈安见其静得可怕,而其周身肃杀之气渐渐逸出,便忍不住颤了颤手。而后脑中忆起宫里来人转告他上头的吩咐,他便立时壮起了胆子。借着好不容易回来的胆气,不假思索便将整盆盐水往萧煜身上招呼。
萧煜顿时牙关紧咬,双手紧握,胸腔气息紊乱不断皱缩。痛感呼啸而来却久久驻扎,以至于指甲嵌入了肉里亦不觉疼痛。一阵一阵,如天空摄人的响雷,却只会愈演愈烈而不会逐渐闷声。萧煜终究还是忍不住闷哼几声,随即撕心裂肺朝天大叫。
这苦痛屈辱,他必定要让他们一一加倍偿还,一个都不放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既然他们不仁不义藐视法度,他又何需学那天道不悲不喜?
凤凰涅槃,蜕茧成蝶,原是这般沧海桑田亦忘却不料的痛苦。只是它们带着希望,他却带着深深仇恨带来的绝望。
口中缓缓流出一串血珠来,仿佛要为那一声嘶喊鼓盆,好彻底祭奠过去。
“大皇子。”小可瘫软在地上,抬头看着他,悲怜不已。盐水助刑,他只曾见过在一个朝廷倔强搜刮民脂的官员身上用过。大皇子究竟犯了何等天诛地灭的罪行需要被如此残忍对待?他可是······大皇子啊,皇上未曾废黜的大皇子啊。
半刻钟后,盐水混着血红被稻草秸秆吸吮了部分,剩下的便都浸灌在众人脚下,成为仇恨滋长的养分。
“哟,大皇子眼神真好,看来这盐水浇伤口你亦只当调料是么?既如此······”陈安忽而笑得邪恶,合着粗犷的黑红脸庞,营造出声色糜烂的气息。他将萧煜一把踢倒在地,让两个狱卒摁着萧煜双手,上去便将萧煜衣物全数脱落。“噫,好一副娇生惯养的细皮嫩肉躯体,倒竟不像是男子的。”
陈安双手往他身上招呼,然未曾接触,一位狱卒便瑟瑟缩缩说道:“陈哥,毕竟是皇子,还是······”
“怎的?要不让给你?”
“不······不是,陈哥,我担心万一侵犯了,我们,可要被诛杀的。”
“怕什?上面的可要我们往死里弄,铁定是无甚火气了。等出去了,经过我们这么一折腾,估计也半残,再加上削去皇子身份贬为平民,还能兴何风作何浪?”
“可······”
“一切我担着,你们尽管给按好了。”陈安恶狠狠朝那两人瞪过去,随后笑眯眯又看向萧煜,见其从那声嘶喊后便不再有所神情变化,心中罪恶之花疯狂攀援,终于伸手将萧煜翻过身来,又让两个狱卒重新按好了。
“啧啧,看来不错。”
就要上手,小可一把扑过来,痛哭流涕,眼中却坚决无比,道:“陈哥,放过大皇子吧。”
“放过?我放过他宫里人可不放过我,滚开。”他一踢,小可翻到在侧。
小可即刻爬起,背对着萧煜横挡在他身上,面朝陈安,又道:“陈哥若是非要,那我来替代。”
“哈哈哈,你?你可不是皇家血脉,弄你做甚?”
“陈哥,算我求你了。”
陈安未来得及开口,朝下卧着的萧煜冷冷开口道:“不必求此般禽兽。”
“可是大皇子,我······”除了求,他还剩什么?
“哟嚯,真有气性,如此不如两个一起吧。来,小可,你先来如何?让大皇子好好看看你如何助他。”
一把将他踢倒,旋风般席卷小可。
“来啊,将大皇子双眼撑开。”
不!